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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时期的段祺瑞与冯旅之争

一、将军民所从四川内的“清乡”作经营事1915年2月20日,袁世凯宣布西南局势,统一地方势力,任命其亲友陈曦为毅威将军和四川军事部长。他被任命为“四川共同事务主任”,并被任命为四川省调查区的第四混合旅、李炳志的临时混合旅(后改为第13混合旅)和陶云鹤的15个旅,它们驻扎在四川省的重要地点1。后又增派冯玉祥第16混成旅入川。该旅入川者,有旅部及步兵第1团、炮兵第1营、马队两连、机关枪1连和模范连1连,其“人数不过四千”2,驻于川北一带。据统率办事处致陕西将军陆建章密电称:“奉大总统训令:现驻汉中冯玉祥一旅,著归会办四川军务陈宦节制调遣,饬准备一切候用”3。3月12日,陈宦西行,袁世凯特为他安排了隆重的欢送仪式。陈宦入川所率北洋军,伍、李二旅途经宜昌溯江而上,冯旅自陕西入川北。4月29日,陈宦抵重庆。5月1日,袁世凯又任命陈宦兼署四川巡按使。28日,陈由重庆抵成都。第三天,陈即正式“接印视事”,并将原行营司令部改为会办四川军务司令部。7月12日,袁世凯又特任陈宦为成武将军、督理四川军务,同时取消会办四川军务司令部,“以一事权”。陈宦自此总揽四川军政大权,并按袁世凯旨意,开始实施其祸川活动。1915年秋冬之交,陈宦在四川全省发动了“清乡”活动。陈宦在1915年9月20日致统率处密电说:“窃维川省土匪虽屡经剿办,未收成效,诚以匪患已深,非合齐清乡,不足以绝根株而安闾阎。……查川东南暨小川北,向为匪徒出没之地,兹拟划分五区,按其繁简广狭配置兵力。现将川军汰弱留强,按营改编足额,拟以混成一旅或一团担任一区,即以旅团长为区支队长,两区以上设司令,就便指挥。特派督察官数员,酌带北军协助各区,兼事督察,皆统一于军署,以一事权。……期以四月一律肃清。”4担任“清乡”的兵力部署及分区情形,大体上是:川军第2师师长刘存厚为川南区清乡总司令,川军第1师师长周骏为川东区清乡总司令,川军第1混成旅旅长黄鹄举为合川——大足区清乡司令,另设南充、汉军两特区。驻于绵阳、梓潼、阆中、营山、南充(顺庆)等地的冯玉祥部,担任川北一区,共20余县。其“清乡”路线,自绵阳起,经梓潼,至阆中。在阆中,冯玉祥接到分别从陕西、成都来的要求签名拥袁称帝的电报,他一一予以拒绝。据四川成武将军行署参谋部1915年制定的《四川剿匪计划略图》所附《清乡各长官姓名一览表》载,冯玉祥除亲自参与“清乡”,还是黄鹄举清乡司令部、周骏川东区清乡司令部、南充特别区的督察官。入川冯旅的月饷和衣履杂费,原由该旅向“陕省请领”,但川陕远隔,加以“瞬即分途剿匪,师行所至,军需为急,稽迟转折,尤多困难”。为此,陈宦向陆军部提出,该旅入川军费,可“拨归川省财厅直接关放”,请商明陕省陆建章“划定照拨”5。自1915年秋袁世凯筹备帝制起至1916年夏护国战争结束止,陈宦在全川大搞“清乡”活动,主要目的有二:一是扫除所谓“乱党”和“盗匪”,即镇压革命党人和人民群众(少数真正盗匪除外);二是企图在军队整编的基础上,分化川军力量,并进而消灭之。在由川军担任的清乡司令部或军分区司令部里,均安插有将军署派出的督察官或专员,组成督察队,担任“承审”,实行监督,遇事可直接向陈宦报告,严密控制川军的一举一动。因良莠不分,大搞“清乡”的结果,是成千上万的群众和革命者被杀害。冯玉祥所部在营山县双河、复兴、柏林等乡,也误杀了数百良民。陈宦拥戴袁世凯称帝时,曾发电吹嘘其“清乡”成绩:“举办清乡,大股积匪,多被击散。各属团警,亦加整顿”6。为了加强镇压力量,统率处同意在川的冯、熊、李三旅各募数营,“以厚兵力”。结果仅冯旅就先后在川北添练3营,在河南招募4营(详后)。二、“陈僚关于叙府”护国运动爆发后,袁世凯和陈宦对四川的军事部署是:命驻成都的伍祥桢旅向“云南入川咽喉之地”叙府开进,并任其为川南镇守使,守叙府;命驻川北南充、绵阳一带的冯玉祥旅集结内江,向泸州一带警戒布防,协防泸州;命川军周骏师进驻泸州;命在川南的刘存厚师,加强对川滇黔边境永宁一带的戒备。冯旅旋即遵命将旅部由绵阳移驻成都下莲池地方,准备开赴内江一带。1916年1月20日,护国军攻占水陆要冲安边,“击毙敌军营长戴鸿智,杀伤敌兵,抢获军械无算”7。安边一失,叙府危在旦夕,陈宦电催北京速派援军,并称:“冯旅率先行混成一营,于巧(18)晚抵泸,亦已飞电饬令星驰赴叙”8。但为时已晚。21日,护国军又克叙府,“逆军望风哗溃,……分头向自流井及泸州溃走”9。护国军在安边和叙府的胜利,伍祥桢旅溃败的情形,冯玉祥亲眼所见:“我带着队伍出泸州才不过十多里,就看见漫山遍野尽是败退下来的溃兵,……果然是伍祥桢的队伍,在叙府接触后溃退下来了。……兵们穿着一身的又破又脏的衣裤,有的光头赤脚,有的背着枪,却没有一粒子弹。伤兵瘸着腿,挂着胳膊,无人过问。……大家你推我挤,踉跄地奔跑。”10北洋军指挥系统也陷入混乱之中。冯玉祥埋怨说:“这时候的指挥系统极其紊乱。……陈将军来电叫我守自流井,统率办事处的电报叫我赶紧收复叙府,陕西陆将军的电报又叫我固守泸州。……我一天到晚连续不断地接到各方面几十道不同的电令,弄得头昏眼花,不知听谁的才好。”10对于叙府的失守,袁世凯极其恼怒和震惊,下令撤销伍祥桢川南镇守使职,责其“戴罪立功”。同时策划重组兵力,令附近各将军及统兵大员分途“进剿”,并严令北洋军反扑叙府。陈宦乃转令冯玉祥、伍祥桢及朱登五等部,分别从东西南北四面围攻叙府。正如蔡锷指出:“陈宦拥集逆兵,四面图我:一由泸州犯叙东;一由自流井犯叙北;一由犍为犯叙西;一由泸州经高(县)、珙(县)绕出叙南。”11并要求各路分进合击,同时进攻。但因统帅部指挥调度不灵,四路兵力均未能按时到达。伍祥桢经整补后,率部三四千人,最先从自流井出动,向叙府之北进攻。1月29日,护国军第一、二两支队与其接触,因敌方兵力占绝对优势,激战两日未能将其击退。之后,护国军全线出击,毙伤敌军400余人,伍旅溃退至自流井一带。冯玉祥旅于1月抵泸后,陈宦任冯为防泸总司令兼反攻叙府总司令。当叙北宗场战事激烈之际,冯玉祥率部从东面逼近叙府。熊祥生向陆军部报告:“查叙府敌兵既不多,刻下冯旅长于昨日已由泸出发攻叙,犍为方面亦有攻叙之我军,双方并进,克复可待。”12冯旅这时除配有炮兵团大部及工兵、辎重兵等特种部队外,其步兵还拥有机枪,为北洋军中武器装备较精良的部队。1月19日,冯旅进抵李庄,遭护国军第一梯团猛攻后“奔溃”,后又于江安马腿子地遭刘存厚部袭击,“死数百人,冯仅以身免”。30日,冯旅进逼叙府城东白沙场一带。陈宦为了夺取叙府,悬赏40万,“期在必克”。护国军第二支队田钟谷营,奉令防守白沙场,坚守待援。31日,冯旅向田营发起攻击,田营主力后退,白沙场等地被占。冯玉祥向陈宦报告:“职率所部攻叙、屏,本(1)月卅一号早行抵叙东北方五十里之柳桥山谷中,与敌遇接战,我军猛攻,敌恃险隘,死力抗拒。仰仗德威,我军奋不顾身,扑面仰攻,连占龙头山、对母河崖各要隘,并完全占领白沙场阵地。毙敌逆三百余名,内有逆首田营长钟谷一名(有误),连排长七名,生擒十余名。并夺获管退炮两尊,枪械、弹药、马匹及战利品无算。我军阵亡连长王品清一员,伤亡目兵三十余名。”132月1日,田营虽在白沙场方面与冯旅“苦战”,终因伤亡惨重而退下山地。田钟谷营在白沙场战斗中付出了惨重代价,却有力地阻止了冯旅的推进,赢得了时间。1月31日,护国军第一梯团主力,由宗场转到白沙场。2月1日,护国军金汉鼎营在白沙场正面及左翼向冯旅发起反击,李文汉营也出现在冯旅的右侧。金、李两营出其不意地围攻冯旅,迫其惊慌地退守第二线。统率处发表通告承认:“攻叙之兵,已薄城下,三面均有斩获。因泸防吃紧,未竟全功。须将泸州方面扫清后,方可合力攻叙,以免牵制。”14总之,自1月31日至2月2日,经三昼夜的激烈战斗,护国军以3个营的兵力,击败精锐的第16混成旅,迫使其节节后退。是役,北洋军有营长1人、连长3人、士兵数百人被击毙,并被俘100余人。传冯玉祥也“负伤夜遁”。北洋军分别向南溪、富顺溃退,直至隆昌县。2月6日晚,陈宦从成都派出“北军一团,亲军两营”,作为反攻叙府的第三路,沿岷江而下,经犍为进入叙府城西牛喜场,“进窥叙城”。护国军第一梯团在击溃冯、伍两旅后,集中于叙府。北洋军与护国军刘发营接触,刘营且战且退,退至第二线防守。北洋军全线向叙府推进。统率处电告各省将军:“现伍、冯两旅互相联络,节节进逼,迭获胜仗。”157日,李文汉、田钟谷两营发起反击,“夺获大炮二尊,枪、弹五十余船”16,敌军溃退30余里。北洋军第三路又以失败而告终,狼狈地逃往犍为一带。这样,护国军以2000余兵力,先后击败北洋军1万余人的进攻,取得重大胜利。正当护国军第一梯团进行叙府保卫战之际,护国军第二、第三梯团在蔡锷的指挥下,与北洋军展开了泸州争夺战。北洋军大批涌来,战事紧急,蔡锷急调第一梯团第一、第二支队各一营增援,于叙府暂取守势。叙府护国军主力被调走后,曹锟、陈宦认为机不可失,又令冯、伍两旅重整旗鼓,再次反攻叙府。2月29日,冯、伍两旅迫近叙府。冯部“驰抵距叙州十六里之地”,其“数约五千余人”17。这时守卫叙府的护国军,除了不足额的田钟谷营外,只新增刘国威工兵连,两部可供作战的仅200余人。另有一炮兵连,却仅能作步兵阵后支援之用。北洋军以优势兵力,向田营发起攻击,田营被迫后退至岷江右岸。刘连掩护田营,坚守阵地,与敌死战,全连伤亡殆尽,刘国威亦不幸阵亡。炊锅山失守,北洋军控制了叙府城东制高点,俯瞰全城,炮击护国军第一梯团司令部。接着又击毁岷江口上的吊黄楼浮桥。护国军决定撤出叙府。3月1日夜,护国军第一梯团部及所属部队,由叙府撤往横江和安边。关于北洋军攻占叙府经过,冯玉祥向陈■等报告:“职同四旅赵团长(赵锡龄)率队攻叙,于三月一号与敌接战。我军奋勇猛攻,敌恃险死抗,鏖战一昼夜。观斗山、吹火山、赤岩、吊黄楼一带,均有坚固防御工事。……我军奋不顾身,仰面扑攻。至二日早,大江左岸一带之险要阵地,均皆次第完全占领。现在正在追击中。毙敌甚众,俘虏五十余名,夺获战利品甚多。我军伤亡官兵百数十名。叙府已无敌迹。”18后又向统率处作了报告:“我军于二号早占领岷江左岸各要隘,一面尾随追击,一面在各要隘赶筑工事,以固叙防。敌军仍在岷江右岸真武、翠屏两山据险死抗。官兵奋力扑攻,激战至下午三点时,将真武、翠屏两山次第占领。敌兵仍在金沙江右岸抵御,连夜战攻。至三号早,将白塔寺一带之高山尽皆占领。我军先后所占之要隘,尽皆居高临下,俯视叙城,叙府完全克复。……毙敌千余名,俘虏、投降者百余名,夺获战利品甚多。”19冯玉祥旅和伍祥桢一个团,经过两日激战,付出了“死连长李振芳暨苏振海二员,计伤亡官兵百余名”20的重大代价,终于进占叙府,护国军败退。冯玉祥、伍祥桢等部攻占叙府后,袁世凯特发令予以嘉奖:“冯玉祥等率兵讨逆,酣战累日,恢复巨郡,忠勇奋发,极堪嘉尚,已另有令分别给奖。”21特封冯玉祥为三等男爵,并于稍后授予陆军中将。毋庸讳言,冯迫于严令,这时对护国军作战还是比较卖力的。对于袁世凯复辟帝制,冯玉祥一开始即表示反对。他进占叙府后,在全国反袁护国运动的影响下,认清形势,不愿再战。他不顾曹锟等人的指责,以“官兵病者太多,……官兵不但身上有病,心里亦人人有病”为辞22,不仅停在叙府不再前进,与护国军刘云峰订立局部停战协定,而且在收到陕西陆建章关于长安被围的急电后,立即率部离开叙府北进。后得知陆已离开长安不必再回陕时,便将所部开往成都,并与同情护国倒袁的陈宦参谋长刘一清一道,规劝陈宦独立反袁。但陈一时难以抉择,因他“意在暂留袁,以和缓袁系之心,不欲急去袁以树众敌”23。冯玉祥所部进攻叙府,伤亡颇重,而请假革职逃亡各缺,未及补充者,亦复不少,故奉令在川北和河南招募新兵,以为补充。经派团长邹心镜等在川北新招3个营,派团长杨桂堂在河南新招4个营后,该旅兵力大增。其所需经费,陈宦电请陆军部暂行垫发,并表示“俟汇兑流通,即行如数汇还,决不敢稍事延玩”24。不久,统率处电令杨募4个营,改归曹锟节制训练,并开赴宜昌待命。为免遭北京遣散的厄运,鄂督王占元同意将其带回汉口,另谋办法。冯玉祥遂电请陆军部,“准以杨团长桂堂仍率所部开驻汉中训练,免予遣散,以便补充”25。三、“兄弟现正解。”早在攻占叙府之前,冯玉祥即派其参谋长蒋鸿遇与刘云峰讲和,并电请刘一清敦劝陈宦勿与护国军死战。还与蔡锷信使往来,陈述目前处境困难,且待时机到来,当有动作。蔡对此表示理解。因刘云峰颇有骄气,致事未谈成。蔡锷指出:“冯玉祥两次派人来言,渠已决心效顺,其主张在倒袁以推冯(国璋),并担任联络北军。……其部曲亦多识大义。”26及至占领叙府,冯玉祥一面对护国军的伤病员及其眷属优待有加,以示善意,并续与护国军议和。蔡锷有电数则足以说明:(一)3月31日致赵又新等令:“日昨冯玉祥由叙府派唐牧师前来交涉,谓系奉陈二庵(宦)意,其所言亦同(一致倒袁)”27。(二)4月5日致唐继尧等电:“冯旅效顺,似非虚伪,望榕兄(罗佩金)派员再与接洽,促之速动为要”28。(三)4月12日致唐继尧等电:“弟现正设法促冯、伍迫陈宦宣告独立”29。一面则致电统率处及曹锟等人告捷,以麻痹他们。后来双方和议达成,冯玉祥即电陈宦,陈述联合护国军反袁的道理,促其宣布独立。陈乃电冯率部来省共商大计。冯将叙府防务移交护国军接管,率兵赴省。张敬尧将这一情况电告北京:“现逆等已将成都运动独立,……冯旅长玉祥附和,其势甚大。”30统率处心存疑虑,特电令李长泰调查冯究竟“有无附逆情事”。李竟上当受骗,复电称冯“决无附逆情事”10。冯在赴省途中,接到陈宦将第16混成旅改为护国军第5师的电报。冯就任师长后,于5月上旬抵达成都,所部则驻在离城20里外的龙泉驿。此后,冯又多次规劝陈宦早日宣布独立,并晓以利害:“您现在若不通电独立,表明态度,不但我们的官兵全要哗变,就是您的部队也无法维持。不但我的性命不能保,就是您的性命也难安全。这是大势所趋,应当即时决断。”31同时,刘一清也劝陈采纳冯的意见。蔡锷又派兵增援叙府,以实力助陈。陈为大势所迫,于5月22日通电独立。当陈宦通电宣布四川独立后,袁世凯气愤万分,即于5月24日任命重庆镇守使周骏为崇武将军署理四川军务,以代陈宦,并令其进兵夺取成都。又令曹锟为督办四川防务,“冯玉祥、李炳之、伍祥桢三旅,均归节制调遣”32。周骏奉命率部向省城推进。陈宦这时所依靠的武力主要为冯旅。冯玉祥一面积极备战,一面发表宣言,表明所部决不为争权夺利和地盘而战,但为了打倒袁政府,本旅全体将士愿追随川中父老兄弟之后,与周师决一死战。他又径电周骏,劝其勿“逆民意潮流”,作“一姓私奴”,若心目中只有袁氏封的“将军”二字,无川中父老的身家,必然“为国民所共弃”33,决无好下场。周虽顽固不化,但袁死黎继,政局已变,迫于大势,乃改变态度,派人会见冯后,即率部离去。之后,当护国滇军抵成都时,他又故态复萌,妄图抗拒,冯又加以劝阻:“不可与滇军为敌,当以川省治安为重”,否则,他将率部干预。周只得再次听从,避免了一场战事34。四、“一抵”:段高教的“一进一步”袁世凯忧病而死,大局暂得解决,北方入川各军,已无理由再留川境。这时冯旅驻于川北绵阳地区。陈宦本“拟仍饬回汉中徒步回陕,或暂扎叙、绵一带”35。7月初,国务院等电告陕督陈树藩,拟让冯旅回驻陕南:“查十六旅本由陕调川,仍回原地,亦于陕南防务有裨,希酌筹驻扎地点见复。”3615日,冯玉祥致电陆军部,以在川“纸票不能行使”为辞,要求率部北返。陆军部17日复电,令其暂赴重庆:“前已迭电该旅,暂赴重庆,仍应遵照前往。至纸票不能行使一节,另由中央设法办理。”3721日,冯以北返一时无望,再电陆军部,请求离职就医称:“现头晕之病未减,而失血之症又作”,恳请准予长期病假,以便“回京就医”,并举荐该旅第2团团长何乃中接任旅长职37。陆军部于24日复电不准,要他“力疾维持”。冯请求未准,不肯罢休,又径电兼陆军总长段祺瑞,请求撤离川北,调赴直隶(今河北)、河南或汉口、老河口一带。这时,北京政府为皖系段祺瑞所控制。段之所以不让冯部撤出川省,意在将来进一步控制四川。但冯决心既下,便不易更改。段无奈,允准开抵汉中待命。冯旅遂由剑阁、广元开拨,于7月下旬安抵汉中。26日,冯电告陆军部:“径电敬遵。……(各部队)到汉中后全部停止,以待后命。”37冯一抵汉中,即招集入川时留陕旧部回归混成旅序列。不久,奉令离开汉中取道汉水,途经襄、樊,开抵汉口,再行转车北上。先是7月中旬,参陆部致电王占元:“冯旅到汉,仍希转饬北归,开驻廊房”38。及至来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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