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爱上老鼠的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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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本名叫关小米，想讨我欢心的人都亲昵地叫我“小米”。只有图书馆那群二八男人和三八女人才“大米大米”地叫我，我知道我长得娇小玲珑、秀秀气气地，他们这么叫我纯属不安好心，讽喻我人小鬼大。

我，一粒大米，一直都记得我是怎样遇上那只老鼠的。那天，我不知动了哪根蒜哪根葱，竟然会主动要求参加青年突击队活动，而这次活动又恰恰是我最平时最反感的大扫除，要把偌大的一栋图书馆的卫生搞好，我竟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参加到他们中间，还非常卖力地擦了一个下午的书架。

事情就发生在我擦书架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老鼠“叽叽”叫的声音。我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侧着耳朵听还是“叽叽”。我想真是有老鼠了，这么大的图书馆混进一只嗜爱书的老鼠也不是不可能，我就躬下身子在书架的底下寻找那只老鼠的踪迹。其间，我几次差点找到老鼠了，最后都因为是纸团或者什么东西弄成的黑影而泄气不已。好不容易又看到了老鼠的影子在前面的书架下，这次应该是真的了，我看到它一动一动的。为了不在它发现我之前受惊跑掉，我赶紧把手中的抹布向它抛去，同时嘴里喊道：“老鼠！”

抹布扔出去之后，我没有听到老鼠遭受灭顶之灾的“叽叽”叫，倒是听到一个人痛苦地“哎哟”。我抬头一看，不好，抹布打在一个男生的头上。惹祸了，我只好磨磨蹭蹭地走上前去，准备受他一顿骂，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左耳边进右耳朵出，他骂什么我都不听进去就是了。

他说话了，没有骂我，却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姓许？”

我深感意外，我有过说他姓许吗？我知道他姓许吗？

“我叫许可，他们都叫我老许。你认识我？叫我有什么事？有事也不是这样招呼的，干嘛用臭抹布打我的头呢？”他撅了一下嘴，不过脸上带着微笑，不像生气的样子，反倒像是高兴。

天啦！我碰上了一个加笨蛋。“我听到了老鼠的叫声。”

“有老鼠吗？大概是我嚼零食弄出来的声音。”他演示给我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槟榔，拿一片在嘴里嚼，喉管发出“叽叽”的声音。

我的天！原来是一只“人鼠”。

老鼠和大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鼠对大米没感觉，倒是大米的眼前一亮，陡地来了精神，因为大米看到了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么英俊的老鼠。一见钟情！对，大米对老鼠一见钟情。

2

我叫许可老鼠也没错。我第一次登老鼠宿舍的门，人还未跨进门，就“老鼠老鼠”地大喊大叫，他们宿舍的都哈哈大笑，说“他还真像只老鼠”。后来，我得知他们认为他像老鼠的原因是他特爱吃零食，有事没事嘴里总是不空。有时候，晚上他在宿舍吃零食的那种声音“叽叽喳喳”还真像老鼠在咬什么东西哩。老鼠虽然皱眉，怎奈我就从来不叫他许可，只肯叫他老鼠，加之他哥们的帮衬，我们整天老鼠老鼠地乱叫，日久天长他也只能长叹一声后接受了。

我问过老鼠的理想，他说他的理想是天天都有零食吃，杏仁、葡萄干、杨梅、米饼、水晶之恋、哈根达斯……他要用一生的时间吃尽天下的零食。“除了吃难道就没有别的了吗？”我这话也只是憋在心里头，可没想过要一只老鼠有什么大的志向。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下辈子别做男人了，一个男人家整天都在吃不太雅观。

我也算服了老鼠，在他收下我做他的干妹妹后（他强迫我的，我可没答应，我心里头还有个小九九，我要做她的女朋友），他就把每天买零食的任务交给了我。不管刮风下雨，我每天都要按时到超市去给他买几包零食，并且必须是他从来没吃过的。

我试过停止老鼠的口粮。一个上午不跟老鼠见面，下午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一把就拖住了我，叫道：“好妹妹，快给我吃的。”看他可怜的样子，我才从衣袋里掏出那包干瘪瘪的罗卜干，他一把从我手里抢过去，抓起一根就塞进了嘴里。

因为有了我，老鼠也越来越懒了，他不但停止了自己觅食，有时候还要我给他把食物送到嘴边。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口不停地嚼着，隔一会再张开口，等我把食物送进他的嘴里。看到他这么惬意，我就来气。我忽然换了一把辣子塞进他的嘴里，他的嘴立即抽风一样地“呼呼”，叫嚷着“你想干什么呀？”胡子竖挺着，眼里露着凶光。

我可没怕他，我知道他这老鼠什么都吃，就是不吃我这“大米”。

3

可是，快三个月了，我天天给老鼠打饭、买零食，还兼洗衣服，真正成了个跑腿的，他没半点意思让干妹妹变成女朋友。甚至和他去公园散步，卖花的小女孩缠着他说“哥哥你的女朋友好漂亮，给她买朵花吧”，他为了省下五元钱自个买零食吃，竟然当场就揭穿我的老底说：“她是我妹妹，不是女朋友。”我这张厚脸也撑不住一颗愤怒之心了，在回去的路上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试探地问：“老鼠，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没有！”

我很高兴，“从来没有吗？”

“没有！”他坚决地说。

我太高兴了。看来，他对我的示爱信号不是不接受，只是不懂。一只没见过世面的老鼠，面对新事物当然是茫然的。

我不再含蓄迂回了，裸地就向他坦白，含情脉脉地对他说：“老鼠，我想我爱上你了。”

没想到，老鼠会拨腿就跑，嘴里喊着：“救命啊！”

4

大米为老鼠的绝情伤心地哭泣，得到了闺中密友的同情，她们为她献计说：“你是一粒大米，没有不爱大米的老鼠，主动权应该在你的手中。你要像顽皮的猫一样好好地耍耍他，勾起他的兴趣。比如说，他在洞里躲着的时候，你故意在洞口搔首弄姿把他逗出来，等他上当出来后，你撒腿就跑，不让他追上，他追不上的时候你又停下来等他，如果他进洞了，你又去勾引他。等你把他弄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你就一口吞了他，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是一只老鼠，迟早要被猫吃的。”

耶！这可是个好办法，我决定采用。我奸笑一声，好像看到一只老鼠被一粒大米耍得筋疲力尽，然后对大米说：“求求你，放过我吧。”

老鼠再让我给他买零食的时候，我不理他了。下午去看他，让他搜了身也找不到。他流了一天的口水白流了。他只好一晚上都睡不着觉，都在思考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我。

第二天，他懒洋洋地打不起精神，准备自己去超市买，却在路上碰到我回来，我扬起手里的包说：“喏，我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他的眼光一亮。

我们约好星期天上午九点去爬山，在山脚下等我。他左等右等、把脚下的草都踩死了，踱来踱去，也不见我出现。他提起包想回家，我却出现了，歉意地说因为起床迟了所以来晚了。

我和一个男孩子招摇过市，状极亲密，有说有笑的，跟老鼠相遇了我也没跟他打招呼，只是暖昧地笑笑。后来，我告诉老鼠说那只是我的一个同学，我们没什么。

在老鼠想我的时候，我不出现，老鼠不想我的时候，我粘在他的身边；老鼠想让我笑的时候，我不笑，他想把我弄哭的时候我很开心的样子；一会他觉得我很近，一会又觉得我很远。

“你究竟在耍什么把戏呀？”老鼠终于对我忍无可忍了。我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拿起自己的书包想走，他一把拖住我，非要让我讲清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