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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红高粱经典意象分析一、《红高粱》的经典意象童庆炳:“意象是在某些理性观念和抽象思维的指导下创造的以表达哲理观念为目的,以象征性和荒诞性为基本特征,具有求解性和多义性的达到人类审美理想界的表意之象。”[1]童庆炳.[1]童庆炳.文学理论教程[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108.(一)色彩意象莫言作品中充斥着大量的色彩意象描写,在作品构思中“不是从一种思想,一个问题开始,而是从一种意象开始。[2]孔范今、施战军编.莫言研究资料[M].[2]孔范今、施战军编.莫言研究资料[M].山东文艺出版,2006:7.1.红色的生命意象小说《红高粱》中铺盖了一层浓浓的红色,红色是小说的代表色彩,作者赋予它深刻的意蕴,蕴涵着人类顽强的生命力。如“通红的高粱地”,使用“通红”去形容高粱,是写实描写体现高粱的长势迅猛,通红的一片,如同血一样,同时意味着余占鳌和戴凤莲轰轰烈烈的爱情和勇于拼搏的精神。再有“奶奶用烧酒洗了脸,把一瓮酒都洗红了。”“一瓮酒都洗红”表现的是红色溢满的画面,同时展示出了“我”对于回忆当时恐怖的场景仍然是心有余悸。“……高粱上滑动着一朵朵丰满白云的紫红色影子。一堆堆暗红色的人在高粱棵子里穿梭拉网,几十年如一日。他们杀人越货,精忠报国。”莫言用浮夸的红寄托自己的感情来对这场景进行描写,体现出了这片高粱地之中不仅仅是浸透了高密东北乡人们辛苦的血汗,而是高粱地里贫穷的乡亲们和日本侵略者战斗的战场。当地劳动人民虽然手无寸铁,但仍旧依靠自己坚强的爱国精神以及对故土的热爱,进而对侵略者顽强的反抗。从整体来看,小说中的红色意象群在整篇小说中占据主色调的地位,这些红色意象群不仅仅是《红高粱》的精妙所在,更是穿梭于当代文人心中的一种英勇奋进的民族心理结构。2.绿色的情感意象绿色是生命与希望的象征,也是大自然的颜色,象征着青春、生长、希望和蓬勃的生命力等,但是在莫言笔下它有着独特的内涵。《红高粱》中“它压倒了薄荷的幽香,压倒了高粱的甘苦,它唤醒了父亲那越来越迫近的记忆……万物都会吐出人血的味道。”薄荷暗喻了绿色的意象,有种前世便对这腥甜的血味敏感的豆官,遵循这若有若无的气味牵引着思绪把故事脉络层层递进。小说中“墨水河里,去年曾经泡胀沤烂了几十具骡马的尸体……一道道暗绿色的汁液,慢慢地随河水流走了”,暗绿色的汁液在文中也暗示…着绿色的意象,这种颜色刺激着我们的感官,也为文章增添了一层丰富的色彩,莫言写猪、骡马的尸体爆炸,用华丽绚烂的词语优美高雅地表达最不忍直视的画面。用一场血淋淋的视觉盛宴,……陈述事实,令人悲拗。《红高粱》中”父亲对我说,
罗汉大爷脸皮被剥掉后,
不成形状的嘴里还呜呜噜噜地响着,
一串一串鲜红的小血珠从他的酱色的头皮上往下流,一群群葱绿的苍蝇漫天飞舞。”莫言在这个地方运用葱绿色的苍蝇在充满血味的酱色头皮的映衬下,使读者在潜移默化之中强化了自身对残酷现实与丑陋人性的真实体验,从而让读者通过文字真切的感受到震撼场面下绿色所代表的龌龊与卑鄙。小说中“上穿碎花洋布褂子,下穿绿色缎裤,脚脖子上扎着深红色的绸带子。”这里的“绿色”是对奶奶缎裤颜色的写实描写,体现着奶奶花季少女的青春活力。(二)酒意象酒,是酒星之作,这是古人的一种想象,酒文化是不同民族不同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深入到文化领域的方方面面,“酒”的多次出现,不经意间让读者承认这个故事的真实性,而在文章中酒的意象就更应该进行分析。1.强之力《红高粱》是一个讲述“我”的祖辈们在抗日战争时代上演的英勇悲壮、蔑视世俗、轰轰烈烈的故事。而酒意象的强之力正是祖辈生命强力和原始生命力的勃发。小说中奶奶让父亲去拿酒,“石磨在地上滚了两圈,撞到另一只酒瓮上,在瓮壁上撞出一个大洞,高粱酒嗞嗞地窜出来。”然后莫言居然想到了“我爷爷”,“我奶奶”的视角,也强有力的丰富了故事情节,用酒的强之力来表达故事的主旨,让读者有代入感之后对于故事的各方面叙事都能够有很好的把握。小说中我家烧酒作坊院子里的酒香飘遍全村,“酒香飘遍全村”体现了高粱酒的雄强之力,象征着祖辈的强劲的生命力。《红高粱》中“父亲记得,奶奶扑地跪倒,对着酒瓮磕了三个头。然后,她站起来,双手掬起一捧酒喝了。”小说中这里的酒里是掺了罗汉大爷血的酒,是有英勇气概的酒,是英雄的酒,所以“奶奶”对这酒敬重,这是对英雄的敬重,所以这血酒更加显示出酒意象的雄强之力。2.狂欢之态文中最有特点的一句是“高密东北乡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在这一句里,作者运用四个排比的相反意义的词语暗示了高粱酒的狂欢之态,这个矛盾的高密东北乡才是最真实的存在。小说中在“奶奶”快要结束生命的时候写道“奶奶最后一次嗅着高粱酒的味道,嗅着腥甜的热血味道,奶奶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场面:在几万发子弹的钻击下,几百个衣衫褴褛的乡亲,手舞足蹈躺在高粱地里……”生死弥留之际是生与死的狂欢,“奶奶”想到的有着腥甜热血味道的狂欢之酒,就连乡亲们死去都是手舞足蹈的倒下。“轿夫们在路上开新娘子的玩笑,如同烧酒锅上的伙计们喝烧酒,是天经地义的事,天王老子的新娘他们也敢折腾。”在祖辈眼里颠新娘娇子就和喝烧酒一样是很正常的事情,借喝烧酒比喻颠轿子也正印证了高粱酒的狂欢内涵,这种狂欢之态包含着感觉和自由,正是故事情节里加入了这种状态,让读者真正产生了真实的情感。3.沉醉之境当人们处于酒神“醉”境中时,人们往往会失态,变得无视日常各种行为规范,不再懂得控制自己,卸下了自己的面具,获得彻底的解放。小说中“父亲又想起大约七八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奶奶喝醉了酒,在我家烧酒作坊的院子里,有一个高粱叶子垛,奶奶倚在草垛上,搂住罗汉大爷的肩,呢呢喃喃地说:‘大叔……你别走,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面看水面,不看我的面子也看豆官的面子上,留下吧,你要我……我也给你……你就像我的爹一样……’”奶奶的醉酒之态正表现了高粱酒的沉醉之境,无视伦理,在醉酒的狂态中,这就成为一种正常的表述。“曾外祖父已醉得不成人样,他不断地把一口口的酒肉呕吐到路边草丛里。”生动形象的描写出曾外祖父酒醉下的失态,这也是大多数醉酒人的状态,表现出高粱酒的沉醉之境。小说中“军需股长是余司令的亲叔余大牙,四十岁多,嗜酒如命,贪财好色,那天他喝了个八成醉,玲子闯进去,正如飞蛾投火,正如羊入虎穴。”如果余大牙不是在酒醉的状态下,说不定玲子就不会有事,正是由于高粱酒酒神精神的醉境,余大牙才肖本能地放纵自己化入忘我之境。 (三)“红高粱”意象在《红高粱》中红高粱出现的频率特别高,红高粱也正是小说名,可见红高粱意象在小说中具有很高的地位。红高粱意象的内涵往往是跟生命意识和高密东北乡息息相关。具体地说,红高粱意象及其内涵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1.红高粱的血性小说中莫言对红高粱的血性的描述围绕着红高粱的植物特性、颜色赋予它更深的内涵。例如开篇“我”父亲跟随余占鳌司令伏击日本人经过红高粱地的所见所想:遍地高粱肃然默立,高粱穗子浸在月光里,像蘸过水银,汩汩生辉……父亲从高粱的颜色上,猜到了太阳已经把被高粱遮挡着的地平线烧成一片可怜的鲜红。”莫言在小说中以“我”父亲的视角出发对红高粱地进行了一系列的描写,在“我”父亲的眼里,红高粱是高密东北乡图腾式的象征。在日本人没来之前这里的红高粱亭亭肃立,汲取着河水和劳动人们的汗水作为养料,而日本人来了以后,红高粱却是被乡亲们的血肉浇灌着。可见红高粱显然已经与高密东北乡具有了密切的联系,祖辈父辈的智慧、勤劳和血性正是通过这种高密东北乡的人们与红高粱之间的联系所表现出来的。小说中“每穗高粱都是一个深红的成熟的面孔。所以有的高粱合成一个壮大的集体,形成一个大度的思想。”在这种思想下体现出的是红高粱的血性,是觉醒的国人有了独立的思想,为了捍卫家国,他们统一战线,统一思想,团结一致对外抗敌。痛哭的高粱是千千万万的穷苦大众的真实写照,当时的国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老百姓苦不堪言,通过对莫言《红高粱》中红高粱意象的研究,有利于更加深入的剖析莫言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映射着小说末尾处、四十年后仅存一棵的红高粱,一个时代与一个精神集体的凋零。2.红高粱的强悍红高粱是追求“种”的强悍的意象,高密东北乡的红高粱,它养育了高密的男女老少,在红高粱特有的图腾代表的影响之下,高密儿女追求种的旺盛强悍则是在平常不过了的。莫言认为,理想的爱情肯定发生在生命力强悍的男男女女身上。余占鳌是高密东北乡的英雄,戴凤莲则是敢于活出自我的非传统中国女性,他们两人的野合,表现出来的是原始生命力的交融。当她发现掳走自己的是那个轿夫余占鳌时,她在心里惊呼“是他!奶奶暗呼苍天,一阵类似幸福的强烈震颤冲激得奶奶热泪盈眶”(《红高粱》)。余占鳌和戴凤莲疯狂的野合正是以红高粱地为塌,与拥有旺盛生命力的红高粱相衬成章,莫言又将红高粱意象与人类的生命联系起来,使意象具有更加深刻的内涵“我”父亲的性格也是和高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比如小说中“父亲就这样奔向了耸立在故乡通红的高粱地里属于他的那块无字的青石墓碑”。父亲在年少时便跟着爷爷加入战斗,父亲的生命从一开始就与高粱结下渊源,他就像通红的高粱,天生就是挺拔不屈的,一心想着打日本人当英雄,他吃着高粱做的卡饼,喝着高粱酿的酒,在高粱地里长大,是高粱的孩子。莫言借对父亲的描写暗示了红高粱的强悍,表现了红高粱意象强悍的内涵。“每穗高粱都是一个深红的成熟的面孔,所有的高粱合成一个壮大的集体,形成一个大度的思想。”这段描写由红高粱个体上升到集体,指出红高粱象征着整个民族的壮大强悍。不仅是身体而且思想也很大度就如同高粱那般一望无际胸怀宽广。小说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虽生活不同性格各异但他们的英雄气概是共同的,这根源于他们与这片高粱的深深结合,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吃卡饼、喝粗酒,由红高粱养育的东北人民无疑是红高粱的人格化显现。二、莫言《红高粱》经典意象的成因《红高粱》中的小说人物许多都是生活在高密东北乡的乡亲,为了使小说更加贴合高密东北乡人们的生活状态莫言的小说之所以能给读者留下复杂的印象,小说呈现出来的内容大致和作者的乡村生活经验与记忆归属感与敏锐地感知与丰富的想象能力以及对中内外文化精神的传承有关。(一)乡土世界是意象创造的土壤《红高粱》中高密东北乡的原型就是莫言的家乡山东高密,莫言正是从中汲取营养进行创作,故乡的乡土世界正是莫言创作的土壤。他在故乡的所见所闻所感成就了小说中特有的乡土气息,许多意象也都由此而来。1.乡村生活经验莫言在乡村的农民家庭中出生,由于贫穷所以莫言小时候的时光对他而言是苦难的。所以后来他在文学创作中从这段记忆摘取许多有意义的元素,使得他的小说独树一帜。山东高密这个故乡原型在莫言的创作中成了他作品中的文学家乡。正是有了乡村生活的经历,作品中才有许多民俗元素,乡间百姓的生活百态、农村的田园风光等都构成了作品中的图画。在《红高粱》中,那片充满浓郁乡村色彩的高粱地是小说的背景大幕,在一片片高粱地上上演着高密东北乡人们的故事。高粱既作为养育乡亲们的粮食又是生活的环境,在高粱地中伏击日本人、野合、吃、喝、生死等等。在小说中也没有过多描写乡村的美好事物而是着墨在农村人朴素的日常生活,展现农村的原貌。小说中有许多地方能体现莫言在乡村生活的所见所感。比如文中“骡马拴在离栅栏不远处的几十棍木桩上,它们的身下,洋溢着尿骚屎臭,马打着响鼻,骡子啃着木桩,马嚼着高粱秸子,骡子拉着稀屎,罗汉大爷一步三跌,抢进骡马群。”生动形象的描写出农村骡子和马的状态,仿佛通过阅读就可以看到它们的实况。还有“高粱红了,成群结队的、马蹄大小的螃蟹都在夜间爬上河滩,到草丛中觅食,螃蟹喜食新鲜牛屎和腐烂的动物的尸体。”这句话也表现出莫言有着丰富的乡村生活经验,对螃蟹的习性特点很了解。2.对乡土世界的归属感莫言对故乡有着很深的感情,哪怕故乡是农村哪怕它是贫穷的落后的,正因如此莫言对它才更加有归属感。贫穷的落后的故乡对莫言而言应该是没给到什么馈赠的,同时这片土地长大的人也大多会继续成为农民,一眼就看到了未来。然而在莫言看来,对于故乡他是热爱的,并不嫌弃它的贫瘠反而对它充满亲近和依恋,这是一种对于生养他的土地的感恩。透过他的作品可以看出莫言在精神上对故乡是依赖的,比如小说的背景都是与高密有关,小说人物大多是农民,小说内容再现了农民的生活琐碎,农民形象的塑造非常真实贴切,比如余占鳌和罗汉大爷等这些活生生的农民形象。这些形象的塑造得益于莫言对故乡农村生活原型的耳濡目染。如果没有对故乡的归属感就不可能在小说中揭示乡村人民的真实生活状态,就不会在小说中真实再现充满苦难的农村。小说中的民俗意象和语言,通俗的乡村方言或者谚语都是他对生他养育他的故乡的那片土地的追认与缅怀。感知与想象是意象创作的发酵剂敏锐的感知和丰富的想象对一个作家而言是很重要的,在莫言的文学创作中正是凭借这两点不断进行意象创造和突破创新,已经成为成就莫言小说意象世界的必不可少的重要元素。1.敏锐的感知敏锐的感知是作家在创作时的重要灵感来源,正是由于作家有着比常人的更为敏锐的感知才能在日常生活中注意到别人不会注意到的细节从而应用在作品中。莫言有着极为敏锐的艺术感知,他所擅长的便是对生活敏锐分感知以及对物象的选取,同时对小说物象进行修饰加工,形成作品的独特之处。“作家就应该扬长避短,我的长处就是对大自然和动植物的敏感,对生命的丰富的感受,比如我能嗅到别人嗅不到的气味,听到别人听不到声音,发现比别人更加丰富的色彩……”[1]莫言.寻找红高粱的故乡——大江健三郎与莫言的对话(小说的气味).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3:344-351.[2]莫言.故事新编[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2:9[1]莫言.寻找红高粱的故乡——大江健三郎与莫言的对话(小说的气味).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3:344-351.[2]莫言.故事新编[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2:9.2.丰富的想象“作家借助于想象力,可以创作出不存在的气味,可以创作出不存在的事物,这是我们这个职业永垂不朽的根据。”丰富的想象是莫言创作的一大特点,在《红高粱》中的应用尤其明显。莫言正是运用自己丰富的想象为人们展示一系列精妙的意象。莫言的确是一个有着非凡艺术想象力的作家,从他的作品中我们就可以非常明确的感受到莫言超人的色彩艺术想象力。小说中“父亲看着磨盘凹槽里潮湿的泥土和蠕蠕爬动的灰绿色的潮湿虫,惊恐不安地点了点头。”“父亲对我说,罗汉大爷脸皮被剥掉后,不成形状的嘴里还呜呜噜噜地响着,一串一串鲜红的小血珠从他的酱色的头皮上往下流。”灰绿色的潮湿虫、鲜红是血珠以及酱色的头皮,莫言通过想象精确的把握和应用颜色。所以说一个成功的作家一定有着超乎常人的想象力,用这种与众不同的想象力来描写身边的事物。在《红高粱》中红高粱不是人却会抬起自己的头颅、会呻吟会哈哈大笑和嚎啕大哭,并且具有“成熟的面孔”和“大度的思想”,如小说中“遍地的红高粱都在痛哭”,通过高粱的痛哭来展示高密东北乡人们的家园难以保住的痛苦,连高粱都难以忍受这种痛苦,更何况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们。赋予了高粱鲜活的生命力.(三)文化精神的传承文中的酒意象无处不在,在中国酒文化也是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的,古代的酒礼节亦或是祭祀用酒或者神话中的酒仙等都是都是酒文化。在中国人看来,酒并不是一种单纯的饮品,喝酒也不是一种单纯的饮食行为,其中蕴含着许多知识。饮酒要注重酒桌上的礼节,要有酒礼、酒德。同时饮酒也是联络感情、发展人际关系不可或缺的手段。在《红高粱》中许多地方都体现出对酒文化的传承。1.酒文化的来源《说文解字》中说道:“酒,就也。八月黍成可为时酒。象古文酒之形,凡酒之属皆从西。”中国关于酿酒的起源有多种说法,如杜康造酒说、仪狄造酒说以及神话传说等等。最早的酒应该是自然形成的水果酒,后来的酿酒技术则是人们通过观察逐渐学会的。《红高粱》中的酒文化是对一种对祖先崇拜的原始文化。小说中,奶奶家酿的酒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酿酒正是对古老的酒文化的传承,酿酒师傅罗汉大爷认为好的高粱酒是酒神的恩赐。小说中“单家开着烧酒锅,以廉价高粱为原料酿造优质白酒,方圆百里都有名。”单家酿酒正是对古代酿酒文化的继承。酒文化也是一种信义文化。小说中“那时候我两岁,我记得在村头的百果树下,一字儿排开八张八仙桌,每张桌子上摆着一坛酒,十几个大白碗。县长搬起坛子,倒出一碗酒,双手捧给爷爷。县长说:‘老英雄,敬您一碗酒,您给全县人民带来了光荣!’”整齐排列八张八仙桌以及县长敬“爷爷”都体现了对酒的信义文化的继承,体现出“爷爷”这位英雄的声望以及县长对“爷爷”的敬重。《红高粱》中“父亲记得,奶奶扑地跪倒,对着酒瓮磕了三个头。然后,她站起来,双手掬起一捧酒喝了。”这是沾了罗汉大爷血的酒,“奶奶”磕头然后捧一捧酒喝了是对罗汉大爷的敬重,这也是酒的信义文化的体现。2.酒神精神的内涵酒神精神”是由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提出来的,在尼采看来,生命就是一种富有自由创造的源动力,酒神精神就是从生命的绝对无意义性中获得悲剧性陶醉。其在中国文化的演变进化中,被当代文学给魔化。小说中“奶奶最后一次嗅着高粱酒的味道,嗅着腥甜的热血味道,奶奶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场面:在几万发子弹的钻击下,几百个衣衫褴褛的乡亲,手舞足蹈躺在高粱地里……”这段对奶奶即将死亡的心理描写,表现出奶奶在生死弥留之际身上所体现出的酒神精神。虽然在生死边缘但是奶奶想到的却是死亡的狂欢。作品中余占鳌和戴凤莲在高粱地的野合,无视世俗礼法只寻求自身的解放,正是体现了酒神精神的追求绝对自由、忘却生死利禄及荣辱。酒神精神在肯定生命的问题上也要肯定痛苦。在《红高粱》中,罗汉大爷在接连收到日本人侮辱和毒打后变得不再恐惧,他身上的酒神精神突然因此爆发出来,不再畏惧和胆怯,而是将对日本人和汉奸的愤恨转化为砍骡子腿。除此之外余占鳌带领小队伏击日本人这些都是高密东北乡人体内的酒神精神苏醒的表现。由此看来,隐藏在英雄体内的酒神精神一旦受到外界刺激就会以其他形式表现出来,因而充分肯定和实现人类的生命意识。三、莫言《红高粱》经典意象描写的文化价值莫言,是当代著名作家,《红高粱》是莫言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在《红高梁》这篇小说里,莫言的写作风格及其语言特色都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意象的运用和其象征意义、民俗意味以及小说暗含的思想意蕴都耐人寻味,是文学史上难得的佳作,下面将从艺术描写和思想意蕴两个角度进行剖析。(一)丰富的艺术描写莫言小说的一大特点就是艺术描写的多样化,红色、绿色的意象群,红高粱以及高粱酒都有自己独特的象征意义;同时莫言的写作语言也是独具一格,由此来展现《红高粱》的文化价值。1.深刻的象征意义红色在《红高粱》整部作品中,被铺成了一片,是小说的主色,红色本身就具有生命意识,在莫言的小说中红色就是生命与激情的颜色,象征着人物个性的热烈和主人公奔放的激情。格罗塞也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示:“人类对红色的偏爱,表达了一种生命的张扬和追求。”[1][德]格罗塞.艺术的起源[M].商务印书馆,1984:48.如小说中“他们在高粱地里耕云播雨,为我们高密东北乡丰富多彩的历史上,抹了一道酥红”[1][德]格罗塞.艺术的起源[M].商务印书馆,1984:48.绿色意象在小说中的内涵打破了人们对传统绿色的理解,象征着逆境、邪恶、人性,这里就不说写实描写的绿色了。在小说中“他的眼里射出墨绿色的光芒”这里的“墨绿色”暗指人物性格的阴险与狡猾。《红高粱》中“蠕蠕爬动的灰绿色潮湿虫”这段描写,作者用“灰绿色”去形容潮湿的虫子,起到加强读者对于残酷的场景在心灵上形成的冲击,也能够让读者体会到绿色所代表的龌龊与卑鄙。在黑格尔《美学》中谈到艺术家为什么追求象征性时讲了三点理由:“一是“强化效果”;二是“把自己和自己的情绪化转化为美的形象”;三是为了“避免平凡。”[1][德]黑格尔.美学第二卷[M].商务印书馆,1980:130.小说中的色彩意象的描写是文章的特点所在,同时作者喜欢借助色彩意象来描写自己心中的真正想表达的东西[1][德]黑格尔.美学第二卷[M].商务印书馆,1980:130.“红高粱”作为小说的主要意象有着深刻的内涵,上文说到了红色所具有的力量,而“红”与“高粱”的结合象征着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和,象征着生与死的生命意识以及斗争和勇气的决心。气质重要的一点就是以生命主题为核心,以充分的体现民族精神。在小说中,爷爷奶奶在高粱地野合,释放欲望做真正的自己,红高粱见证了这一切,红高粱精神象征爷爷奶奶冲破世俗道德的禁锢,是新时代民族觉醒的生机,是敢爱敢恨的豪放气质。高密东北乡的人们吃高粱做的卡饼,喝高粱酿的酒,在高粱地成长,是高粱地的子孙,正是象征着祖祖辈辈的生生不息的强大生命力。在抗战过程中,小说写到“一队队暗红色的人在高粱棵子里穿梭拉网,几十年如一日。他们杀人越货,精忠报国,他们演出过一幕幕英勇悲壮的舞剧……”高粱既为英雄们杀敌做掩护又是他们的精神象征,它象征着坚强不屈的品格,蕴含了我们民族的不畏艰难、敢于拼搏的斗争精神。高粱酒象征着高密东北乡人的血性。在《红高粱》中,凡是有血性的人物形象都与高粱酒意象有着紧密的联系,比如“我”奶奶的血性“她的血液里有着高粱酒的味道。”由此解释“奶奶”的血性,正是因为她是个有血性的人才能与余占鳌在高粱地野合,才能想出打日本人的妙计,才能成为民族英雄。而“我父亲”的血性则表现为在他年少时,奶奶让他喝下了有着罗汉大爷血的血酒,继承了罗汉大爷的血性。再之,在中国酒文化中,用浓烈的高粱酒象征血性也十分合适,因为在古代历史长河中的英雄好汉哪个不是大口喝酒,酒代表的是英雄们的彪悍和豪爽,如小说中对余占鳌的描写,大口喝酒,一碗酒仰头喝下不在意酒水顺着下巴留下的豪迈,表现出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真真正正的英雄.2.独具一格的语言特色小说《红高粱》的语言特色是干脆利落、奔放粗俗、敢说敢讲。莫言喜欢大量运用比喻、拟人、对比和夸张等修辞手法,生动形象的表达感情。如小说中莫言在描写爷爷和奶奶野合时的环境时写到“高粱梢头,薄气袅袅,四面八方响着高粱生长的声音。”夸张的说高粱生长的声音之大同时反衬高粱地的异常安静,展现了在他们无视世俗地勇敢释放自己,表达出对美好爱情的追求。《红高粱》中“八月深秋,无边无际的高粱红成汪洋的血海。”将红高粱地比喻成汪洋血海,表现的是乡亲们对日本人复仇情绪的高涨和英雄气节,这是对悲壮的英雄色彩的描绘。莫言在描写事物表达感情时,也会用对比的写作手法。比如小说中“奶奶坐在憋闷的花轿里……脑海里交替出现卵石般的光滑寒冷和辣椒般的粗糙燥热。”运用寒冷和燥热的对比,生动形象的写出我“奶奶”出嫁的时候心境的悲凉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当时正值天最热的时候,可是她想起了要嫁的是个麻风病人,她的内心就成了冰冷的卵石,这场婚礼并不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对她而言宛如一座坟墓。莫言喜欢用绚丽的色彩表达内容,文中大量色彩词的运用正能说明这一点。高粱是红的,河水是红的,鲜血是红的,土地也是红的;荷花是绿的,眼睛是绿的,嘴唇是绿的,天空也是绿的。除了常见的红色和绿色意象,还有黄色、黑色等其他色彩意象。《红高粱》的整篇小说作者注重使用过于强烈的颜色去给事物着色,颜色运用十分大胆与夸张,使读者从文字中感受到他的文学世界的鲜活的生命力。在《红高粱》的写作中,莫言大量运用谚语和歇后语,利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吸引读者阅读兴趣。如“千里姻缘一线牵”、“不是冤家不碰头”、“请神容易送神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等等。这些语言口语色彩十分浓厚,是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结晶。莫言突破了传统写作语言的禁锢,把传统的文学语言和乡土的粗犷方言相结合,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语言结构。[1][1]王琳.高粱地里走出来的诺贝尔奖作家——再看莫言《红高粱》小叙其文本和影像艺术魅力[J].湖北社会科学,2013(10):134-136.莫言在《红高粱》中语言乡土气息浓厚,酷爱方言。莫言写小说时所用的语言并不是一些华而不实的辞藻,
以平实朴素的方言和口语为多数,
弥漫着浓厚的乡土气息和地方特色。[2]严元容.莫言《红高粱》的语言艺术.文学教育(上),2018年(09):24-27.在小说中表现为“晌午头”就是中午、“困觉”、就是睡觉,“捣鼓”就是反复摆弄的意思,[2]严元容.莫言《红高粱》的语言艺术.文学教育(上),2018年(09):24-27.(二)独特的思想意蕴莫言使用意象绝非无意和偶然,而是対意象精雕细琢去表达他心中所想。在《红高粱》中意象与小说主旨密不可分,要真正理解小说的内涵必然要对意象有了透彻的了解基础上才能剖析文章的深刻的思想意蕴。1.对生命意义的诠释小说中高密东北乡的土地上遍地是高粱,表现着生机勃勃,也象征着中华民族的威武不屈。小说中的红高粱意象象征着生命力,与此同时在罗汉爷爷的追悼仪式上,代表罗汉爷爷的那碗熊熊燃烧的高粱酒,燃起了生命的生生不息。小说中的“酒”意象也诠释着生命意义。“酒”意象本身就带有狂放与迷醉的意味,小说里奶奶在调解爷爷与冷支队的争吵后各倒了一碗掺了罗汉大爷血的血酒,在这里这碗血酒不在单纯是一碗酒,而是作为掺了英雄的血的酒所特有的杀敌壮胆的功能,突出了“酒”所具有的特殊精神和文化功能。同时酒会使人超越困境,忘却痛苦和压力替代的是一种快乐,释放出一种任性狂放的生命本能原力。莫言在描写人物性格时也注重突出任务的生命力,如小说中的余占鳌和戴凤莲,他们都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戴凤莲是一个不仅面容姣好,还敢作敢当,从不惧怕任何事情,甚至有些风流与放纵。她在16岁就出嫁了,她希望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爱她对她好的人,但是她贪财的父为了钱亲把她嫁给了一个麻风病人,她原以为她的爱情会让她的生活更加多姿多彩,但听到自己要嫁给单扁郎,瞬间觉得生活失去了希望,但好在余占鳌的及时出现救走了她,让她真正拥有了另一段美好的爱情。他们在一起后不断面临着各种困难,在日本人进行侵略时他们心意相通,从不退缩,战争是悲壮而热烈的,“爷爷”带着“我”父亲与日本人斗智斗勇。“奶奶”最后死在了战场上,她在即将离开之前还在回忆她和“爷爷”的相遇,感慨自己美好的一生,在她看来生命是可贵的,她在这一世的生命没有白白浪费,一直在活自己。他们可以说是生命意识层面上的“英雄”。莫言的小说的主题内涵十分丰富,他反对世俗的价值观念,也有对于人性和种族退化的感慨,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弘扬生命意识。通过刻画《红高粱》中的人物形象并且从侧面描写了高密东北乡人们对生命的热爱。这是一群勇敢的人,不惧怕生死,不在意荣辱,敢爱敢恨,只为做他们自己,只为释放天性。莫言将人的生命写的如此叛逆洒脱,活灵活现祖辈鲜活的生命力。高密东北乡的人们热爱自己的土地,热爱自己的生命,从不畏畏缩缩,敢作敢当,在他们看来生命可贵之处就在于尽情展示自己的生命,因此他们每个人都在有限的生命中去将自己的光芒无限放大。2.对战争的反思《红高粱》这部小说以在墨水河边打死鬼子少将的著名战斗为背景展开描写高密东北乡人们的故事。这个背景就像是盛着高粱酒的大酒坛,这个酒坛承载了那一代人的生存状态,“我奶奶”一生的传奇沉淀在了这个酒坛中,“我爷爷”一生的豪气被这个酒坛记录着,“我”那罗汉大爷的悲惨终结沉入了酒坛深处,“我”家的大黑骡与罗汉大爷相伴着栖息在了酒坛中,“我”的那些乡亲们、同“我爷爷”战斗的那些弟兄们,都一同地在这酒坛中实现了永远的团聚。战争这个大酒坛,让人们彼此的故事有了牵连,让人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酿造香醇来填充它。与此同时,战争带来的伤害从来不只限于肉体,心灵上的伤痕更为刻骨。人性有时便在战争的逼迫下走入歧途,被扭曲的面目全非。《红高粱》借以高粱的形态揭示了人的生存状态和命运走向:火红的高粱地象征着蓬勃向上的生命。小说中“一颗高粱头颅落地”,便象征了生命的终结。文中“鲜嫩的高粱在铁蹄下断裂、倒伏,倒伏断裂的高粱又被带棱槽的碌碡和不带棱槽的石滚子反复倾轧。”高粱被倾轧的惨状象征了惨遭蹂躏的人们,战争让人们血肉模糊,让人的心灵千疮百孔。一个生命的完结如同高粱穗坠地那般容易,在这种轻描淡写下反而衬得战争的残酷无情以及生命的渺小脆弱。莫言在《红高粱》这篇小说中借描述战争来表达对和平生活的渴望,希望不要有人再因为战争受苦受难。作者怀念没被日军践踏的土地,在那片土地上有人们对生命的热爱,对祖国的忠诚,用心生活,勇敢做自己。莫言在开头极力赞美他的家乡使得与之后被日军侵略后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表达出他对家乡的无限怀念之情。他站在民间的视角看待历史发展与社会现状,在《红高粱》中将这种思想感情寄托于作品,引后人深思。3.意象运用对现代小说文化的促进小说《红高粱》比较明显的运用了红高粱这个意象,利用现代与祖辈的关系,描写出了一个个敢爱敢恨,热爱生命的人物形象。由红高粱意象展示的祖辈生生不息的生命意识,使《红高粱》表现出了一种祖宗崇拜,小说中“我”对爷爷奶奶崇拜的同时也反射出一种“种的退化”,成为寻找遗失的传统精神的寻根文学的佼佼者。在象征意味和民族内涵这个层次上,红高粱这个意象都有其表现力,即“生命力主题”。小说通过抒情的描写传达出作者对高粱的热爱,其实是对故乡的热爱,对生命力根源的崇拜。如此使作品兼具了文化寻根和先锋的意义。一方面在文学美学的角度上对民族文化资料进行重新解读,发掘其向上的文化内核,寻找失散已久的传统文化价值,以求确立自己的文化坐标。另一方面又以一种前卫的姿态探索文学的多种可能性。莫言擅长以色彩描绘形象承载感情,最突出的莫过于那一片作为悲壮历史的缩影的似海一般的红高粱。莫言在小说创作中的色彩意象的运用带有莫言强烈的主观化倾向,对于现代小说创作铺垫了独具一格的写作手法。《红高粱》中色彩意象的良好发挥,成就了与众不同的《红高粱》。这些色彩的运用充当了情感的载体与象征,以此造就出了整部小说中的感性依托。正是莫言在《红高粱》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表现手法,使其叙述视角独特,丰富的语言特色,独创性的农民形象,色彩斑斓的意象寓意深远凸显了高密东北乡人深厚的民族内涵。《红高粱》中的酒意象充斥着酒神精神,莫言正是将酒神精神运用到魔化,小说中的酒意象更表现着酒神精神的狂欢之态,表现出高密东北乡人们的敢爱敢恨,豪放不羁以及抗日的民族精神。《红高粱》小说中,把生命、色彩、人性融合在了一起,表现了对人的本性中最基质的精神源泉一一原始的生命欲望、意志即生命本质力量的崇拜对现代小说文化起到了促进作用。结束语莫言先生是当代中国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莫言小说的民间性特征使得底层人民真实的生活状态被揭示出来,莫言以一个“乡村孩子”的身份,以一个朴实百姓的视角和口吻来叙述,打破了文化分子固有的思维模式,构建了一个鲜活、真实的民间社会。这种视角为我国当代文学乃至世界文学开辟了新的天地。莫言的《红高粱》是80年代我国文坛“现代主义”作品中里程碑一样的作品。莫言用其独特而又创新的语言艺术给读者们呈现出一种全新的感受。《红高粱》为中国文坛开创了一个全新的舞台,对当代中国文坛乃至全世界的文学都有着重要的影响和意义。莫言曾说过“我认为没有象征和寓意的小说是清汤寡水。空灵美,朦胧美都难离象征而存在。”他对意象的大量使用是他的有意追求,“意象”是研究莫言小说的一个关键词。他的意象已经与文章内容主旨不可分割,品味莫言就离不开品味莫言的意象,因此在理解他的小说的时候要真正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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