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权利结构三层

面对左右之争的政治抉择及中国三层权力格局之分析 - - 面对左右之争的政治抉择 及中国三层权力格局之分析 一 国家主义是服务于中央政治的，因此要求其思维应该立足于中央的立场看问题。 现在，左右两派的争论很激烈，的确蕴涵着一定的危险，但是面对这种危险，国家主义者决 不应该急着去进行理论批判，尤其是对左派，这是无效的。我认为，左右之争不是靠国家主 义作为新的争论者的加入就能够解决的，且不说左右之争深深地源于现实对立，本身具有合 理性，即使真要就理论方面做些辩驳，也首先要对双方的争论形势作出合理的分析和判断。 即，要分析争论双方的动态关系和各自地位，哪一方是主动的，哪一方是被动的，并且，是 哪一方主要地刺激和推动着另一方。按照毛泽东的矛盾分析方法，就是要知道，哪一方是矛 盾的主要方面，哪一方是矛盾的次要方面，是哪一方主导了矛盾的发展进程。 很显然，右派才是争论的主动一方，根本原因是，右派掌握着主导社会进程的力量，仅在不 久前，右派言论还一统天下，大部分改革都或多或少以右派自由主义为理论指导，右派还揣 着“不争论”的咒语，无所顾忌地压制着不同声音。但正是最自由的网络世界，催生了声势 浩大的新左派，击碎了右派自由主义的专制王国。新左派正是在对右派的反对中才产生的， 左派是右派引起的反应。右派自由主义主导的国企私有化、教育医疗产业化、住房市场化等 等改革，搞得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如果没有反对声，那是不正常的。这种反对声被右派们 封上了“左派”的帽子，就成了新左派。所以，是右派主动行事在前，而左派被动反应（反 对）在后。 因此在主流上，左派是一股健康的前进的力量，这是不可否认的（我自己是个铁杆的左派） 。 左派在这个阶段也远未达到成为一种“危害”的地步。并且，左派会不会成为一种“危害” ， 这主要决定于右派的表现，如果右派进一步将形势推向极端，那么左派也只能走向极端。所 以，左派的危害即使有，也是右派的危害推动和激发的。如果国家主义者认为，左派能够被 单方面地压制住，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不主要地去抑制右派的肆无忌惮，还拿着主要精力 去“防左” ，那么只能适得其反。正是右派的肆无忌惮，大大催化了左派的革命性倾向，难 道真有人相信革命仅仅是理论的产物吗？ 反过来说，只要对右派有所抑制，则同时在另一方面也就能大大缓解左派的激进倾向，因为， 的确右派才是左右之争的主要一方，所以也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点。解决好右派同时就能在 极大程度上解决好左派，而正面对付左派，只需要用次要的力量做一些疏导工作，以孤立那 些最极端的教条主义者。 需要警惕，右派的一个如意算盘正是，故意扩大渲染左派的危害，误导社会舆论和国家政策 去“防左” ，好乘机推进自己的未尽方案。 有必要明白，在今天仍然在实质性地危害国家前途的是右派。而且当今中国最大危险在于， 右派还在顽固地鼓吹所谓民主化的政治改革，试图瓦解共产党的统一的党政体制。如果右派 的企图得逞，那么国家政权将被撕裂，并被内外资产阶级分块收买，彻底沦为资产阶级的奴 仆。而左派的主要危险在于，最终对国家政权失去任何期待，而必然地倾向于夺权革命。如 果国家政权被资产阶级股份化收购，欺效果无疑可以百分百地毁灭左派对它的任何期待，促 使左派立志于再建政权，重走革命之路。因此，我认为共产党的统一党政体系已成为当今国 家安定的最后的阀门，失去这道阀门，国家主义也将彻底落空，只有阶级斗争，动乱和革命。 有这道阀门，国家主义还有着力点，还可以凭此扭转局面。 所以，中国的主要危机是，右派还在多大程度上主导着国家走向，而不是左右之争，如果没 有左派，中国现在应该已经乱掉了。左右之争固然是危机，但也是不得已的平衡，必须在此 一点上认识左派的可贵。现在，单靠国家主义一家还难以抑制住右派的疯狂势头（新国家主 义的首倡者何新就颇为无奈地说过：“缺乏经验的统治集团，总是趋向于利用权力将自身利 益最大化，直到走向反面，才会有所有改变。在此之前，我们只好等待。 ”因为毕竟国家主 义还是弱势） 。国家主义者有必要联合左派（左派也是弱势） ，建立起一个最广泛的爱国主义 统一战线，以反对和孤立最主要的敌人。国家主义的政治实用主义原则必须凌驾于一切理论 分歧之上，以求得实际的政治效果。而不可自命清高，自守樊篱，那样只能贻笑后人。高明 的政治理论从来不是拿来孤芳自赏的，而是要在实际中联合最大多数人的力量的，即便左派 有种种的不成熟，甚至即便左派拒斥国家主义，国家主义者仍然要尽力去联合左派，主动权 就是应该这样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且，国家主义本身就是一个奇特的主义，在帝国主义国家，国家主义属于右派，在发展中 国家，国家主义则又属于左派。因为在帝国主义的国家主义，是奉行国际掠夺和压迫的。在 发展中国家的国家主义，则是要反抗国际压迫，追求国际关系的平等化的。共产主义左派的 一个核心理念正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造反有理”论。所以，在发展中国家， 国家主义和共产主义本就有着天然的亲切感。左派应该支持发展中国家反抗国际压迫的国家 主义，而反对帝国主义国家实行国际压迫的国家主义，区分两种国家主义，区分敌和友！而 右派的一个理论阴谋是，把发展中国家反抗国际压迫的国家主义，混同于帝国主义的推行国 际压迫的国家主义，甚至混同于德国日本曾经的法西斯军国主义，这是荒谬的，也是恶毒的， 对于这一点，左派尤其要看明白。 当然，国家主义和共产主义左派的一个重要分歧是，如何看待国家政权。左派认为在当今中 国资本主义进程中，国家政权成为资产阶级的政治工具的进程也已经不可逆转的。但是，与 共产主义左派站在旁观者角度判断国家政权的立场不同，国家主义本身就是立足于国家政权， 来表达国家政权自己的主观意志的，这恰恰是政治自觉，从而超越最初的经济决定力量。而 共产主义左派看到的正是后者，很难说谁对谁错。国家主义的问题是：首先，我（国家政权） 应该做什么，然后，我如何能做到。首先是行动方向的问题，然后是行动能力的问题，即先 确定行动方向，再寻求行动能力。而共产主义的问题是：首先，它（国家政权）有什么力量， 然后，它会去做什么。首先是行动能力的问题，然后是行动方向的问题，即先判定其行动能 力，再判定其行动方向。 这种分歧不是坐而论道所能说清楚的，却是可以被政治智慧所化解的。而主动权则在中央国 家主义者手中，为此，中央政权必须毫不犹豫地加强自身力量，以自己的力量表达自己的意 志，实质性地抑制两极分化，维护下层人民的基本利益，如此，就能使自己的意志得到左派 的真正信任和认同。只要有这种认同，左派的一切努力就会转而具有建设性，就会成为对国 家主义的莫大支持。而只要有这一点，国家政权也就可以顺势将一些社会事务交给左派。这 样，双方就会形成合理分工，良性互动，逐渐汇合，这就叫“不同而和” 。这种局面的形成 需要双方面的自觉，任何单方面的自觉都是不够的，但主动权又在国家主义者手中，所以责 任也在国家主义者身上。 二 但是，以上论述还有不清楚的地方，为了把问题说得更加明白，也更加深刻，我决心做一件 事，即为新国家主义量身定制一套新的分析方法，以满足中央政治的特殊需要。 我把国家看作一个力量体系，因为我要分析的是人的力量，因此这个力量体系又是一个权力 体系。 对应于以阶级分析描述社会的力量格局，我以权力分析描述国家的力量格局。 何新曾说：“权力是资本主义制度的驱动力。 ”（关于汇率、利率与人民币币值 ）我深为 赞成，而我有自己的理解。 我选择权力分析，是因为中央政治最大的凭借正是权力，因此，只要把整个国家的权力体系 及运动分析清楚，就能为中央政治运用自己的权力提供依据。 我把当今中国分为三层权力： 上层权力，是中央政权。 中层权力，是各级地方官僚，各类资产阶级，各类知识精英，总之是掌握社会政治、经济和 文化权力的群体。 下层权力，是最广泛的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等等，总之是最分散、最弱小、最无权力的 群体。 上层权力，即中央政权本身是唯一的，是垄断的，组织程度最为致密，是最高的，力量最为 强大。中层权力，则是多头的，相对分散的，互相有合作，也有竞争，是集团化、组织化的 寡头竞争局面，力量同样也很强大。下层权力，则是最离散、分化的，集团化、组织化程度 最低，个人几乎只有驱使自己的权力，为了生存而各自奔命，是一种经典的自由竞争局面， 力量最弱小，即所谓“弱势群体” 。 上层权力将倾向于国家主义。首先，因为它的权力依托于整个国家的权力体系，它的利益也 需要整体利益的支持。其次，反过来，它也正好有这个覆盖整体的力量或权力，去维护整个 权力和利益体系的均衡和良性循环。这两个原因是相辅相成的，说白了，它的力量来自于整 体的力量，同时它的力量又能够覆盖整体的力量，整体是唯一的，上层权利本身又是唯一的 和垄断的，所以，它别无选择，必须有一种整体视野，一种整体主义理念。当然，最重要的 是，上层权力集团对自身权力特点有一种自觉和清醒的认识，认识自己的前途，和应有的选 择。 中层权力相当微妙，事实证明它往往倾向于自由主义。中层的权力是分化的多头的，这分化 的权力又各自依托于整个体系的各个部分，并且反过来，这分化的权力各自又都没有覆盖整 个体系的力量。但这分化的中层的权力的确又相当强大，它能够凭借此权力获取大量的利益， 官僚可以通过滥用权力，资产阶级可以通过经济剥削，而知识精英则依托于官僚或资产阶级 获得利益分配。中层权力特别希望摆脱强大的上层权力的管束，好放手对弱小的下层权力进 行自由驱使和奴役，这就是中层自由主义的中心内容，对上摆脱管束，对下放手掠夺，互相 之间又勾结又竞争。归根结底，自由主义对中层权力最为有利，也就是说，自由主义就是自 由逐利。它对上层宣传自由主义是为了削弱上层对它的制约，对下层宣传自由主义是为了削 弱下层的组织性，即自我保护能力，以从两方面保障它对下层的掠夺。这样，它在客观上倾 向于破坏整体利益，以实现各自的局部利益。 下层权力的政治意向的转换最为剧烈，但最终会倾向于社会主义。下层权力的特点就是，分 散和弱小，这两者也是互为因果的，因为分散，所以弱小，同样因为弱小，所以组织能力也 低，所以更分散。因为弱小，所以竞争力不强，导致竞争失败，利益受损，这在自由竞争的 局面下是必然结果。下层群体利益受损的根本原因不在于他们缺乏自由，而是因为缺乏力量， 没有力量的保障，他们的自由根本一文不值，他们的利益只能被强大的中层权力自由地掠夺。 下层群体有着自发的自由主义倾向，小私有制越广泛，就越是如此，因为利益本位十分狭隘， 所以整体主义意识也相当淡薄，而力量的弱小也使他们只能各顾各。但是因为有一个强大而 贪婪的中层存在，他们的利益在自由竞争中必然要不断地受剥夺，正是基于这一点，他们最 终必然要对自由主义失去兴趣，因为自由主义并不符合弱者的利益，他们的利益没有退路， 最终会倾向于能够增强他们力量的集体主义，也即社会主义，以增强下层自身的组织性，并 且有效约束中层。当然这个过程是很艰难的，但也许也可能变得相当剧烈，这要看他们利益 受损的程度，还要看社会主义宣传和组织者的努力程度。 大致上，整个格局是，中层吃下层，上层管中层。 中层吃下层，这就是阶级斗争，就是自由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中层是主 动的一方，因为它是强者，可以凭借力量的优势去剥夺下层的弱者，是主动进攻的一方。而 下层是被动的一方，即是防守和反抗的一方。所以，造成这场斗争的是中层，而不是下层， 下层只是被动应战。明白这个攻守格局非常重要，它表明中层是这场斗争的主要责任方，下 层的反抗是天然合理的。所以，解决这场斗争的关键点在于，要约束主动造成斗争的中层权 力，而不是去压制下层的反抗，下层的反抗本来就是被压迫出来的，是一种绝地反弹，再去 压，只能使反抗更加强烈。反过来说，下层很少主动去侵夺中层的利益，根本原因在于，国 家的力量和利益的总渊源本来就是下层，中层的力量和利益来源于下层，下层没有道理要到 中层去剥夺利益，下层只能专注于利益的自主生产（只要能维持这一点，下层就很难被极左 革命思想所煽动） ，这实际表明下层恰恰是一种稳定力量（而中层倾向于向他人掠区，是不 稳定的力量，并且是制造不稳定的策源点） ，除非中层对下层的剥夺实在太过度，利益积聚 在中层，下层不得不反过来剥夺中层，这是被逼到没有办法的地步的选择。所以，下层革命 的危险不是主要的，而是被另一个危险所激发的，中层自由主义的不受抑制才是破坏社会稳 定的主要危险。一般而言，右派为中层说话，而左派为下层说话。所以，这也就证明，解决 左右之争的焦点在于：抑制右派。而且，这才是治本之策，只要做到这一点，极左派就没有 多大市场，根本成不了气候。 上层管中层，这是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斗争。中层对下层的无限制的掠夺，必然导致两极 分化，导致中层和下层的对立激化，导致整个国家权力体系的脆弱化，同时上层权力也会被 削弱，反过来无力领导和整合国家的力量。最终的结果是，国家无力应付激烈的国际竞争， 从而导致整体性的失败，无论上层、中层还是下层都将被国际猎手所剥夺。为了避免这种前 途，为了国家的整体利益，必须抑制两极分化，抑制阶级斗争，而这样的事只能由一个统一 的上层中央权力去做。那么国家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斗争将是不可避免的，在这场斗争中，主 动权必须在上层手中，中央政权掌握的统一的垄断的覆盖全局的权力，为这种主动权提供了 最有力的保证。也就是说，上层国家主义必须凭借国家权力主动地去抑制中层的自由主义， 因为是中层的自由主义主动地造成了阶级斗争。如此，国家主义者也就掌握了将国家导向整 合的主动权。主动权在谁身上，责任也就在谁身上。 所以，最弱势的下层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必须抑制中层的自由主义，最强势的上层为了维护 整体的利益也必须抑制中层的自由主义，看起来，弱者的利益与整体的利益具有相当大的同 一性，于是社会主义和国家主义就有了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利益，它们在政治上的联合的确 有很大的必要性，这在战略上实际就是一种“远交近攻” 。 所以，国家主义和社会主义互相之间没必要太过敏感甚或惧怕，恰恰是一个永恒的中层权力 的存在，成为它们之间的缓冲带，奠定了它们在政治地缘上的盟友关系。下层社会主义的矛 头永远不会直接指向最高层，因为中层离它近，它首要的是反对中层的掠夺，如此，它反而 会有所期求于上层，让上层的更强大的力量来抑制中层（层出不穷的“上访”运动就是这个 意味，古代的“反贪官不反皇帝”也是这个道理，一般来说，人民受资本家欺负会找地方政 府，受地方政府欺负又会找上级政府，直到最高中央） ，只有当上层表现出完全的无能为力 或纵容中层时，下层社会主义的矛头才会指向上层。所以，下层社会主义是否会变为夺权革 命，取决于上层中央国家主义做何种选择。并且上层有充分的时间做出选择，有充分的时间 认识到，下层的要求实际上正是国家主义要履行的基本职责。反过来也表明，只要它去履行 这职责，取得的社会效果将会有多大，在此情况下，下层社会主义无疑会成为上层国家主义 的最坚定的支持者，因为利益相符。再反过来说，国家主义的约束对象主要也绝不是下层， 而首先是更难约束的中层。 三层权力划分中，最核心的是中层权力，其最关键之点又在于，我把官僚阶层的政治权力和 资产阶级的资本权力归为一类，事实上看作本质相同的东西，这与自由主义右派刻意把“官” 和“民”分开，把政治权力和“经济权利”分开，有根本区别。实际上，因为我认为社会斗 争就是赤裸裸的力量斗争，力量只问强与弱，而不问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所以上述两种 权力是按其力量大小而同属中级权力，也即中层权力（三层划分，就是三个力量层级的划分） 。中层的权力在不受约束之后，必会有一部分疯狂地扑向下层攫取利益，而且这部分会迅速 扩张，无论是政治权力，还是经济权力，都遵循同一逻辑，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并且两者 还会勾结起来） 。官僚贪污受贿是权力腐败，资本家残酷压榨劳工同样是权力腐败，官僚压 制言论自由是专制，资本家限制劳工人身自由同样也是专制，所谓“绝对的权力导致绝对的 腐败”对谁都是公平的。只要官僚和资本家的权力自由不受限制，那么受这种权力钳制的下 层人民的自由必然要受剥夺。要维护大多数人的自由，就必须制约中层权力的自由，无论是 官僚的权力，还是资本家的权力，都必须同样受到制约。 自由主义者刻意区分“官”和“民” ，把权力派给“官” ，而只把权利派给“民” ，造成一幅 权力侵害权利的图景，其实，这其中藏着巨大的理论阴谋。他们紧紧抓住官僚政治权力腐败 的现象不放，认定政治权力就是腐败和专制的根源，据此他们竟然鼓吹进一步的自由化，声 称要给“民”更多的权利。而事实上，政治的腐化正好是权力自由化的恶果！自由化是导致 一切强权趋向于腐败和专制的力学根源。 “官”的政治权力的自由化导致腐败和专制， “民” 的资本权力的自由化同样导致惊人的腐败和专制（自由主义者仅仅盯住政治权力压迫下的苦 难，但却完全无视资本权力压迫下的苦难） ，弱者的自由因为根本没有力量抑制和制衡强者， 所以被强者专制，即使赋予再多名义上的“自由权利” ，也是一文不值。右派故意掩盖的一 个事实是， “民”恰恰是分化的，有强民，有弱民，在自由主义的纵容下，必然要呈现出强 民吃弱民的丛林景象，同样的自由，对于豺狼和绵羊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弱者的生存都无 法保障，更遑论自由权利。那么谁能维护他们的自由呢？只能是政府，只有政府才有这个力 量，那么这就意味着，大多数人的自由恰恰需要一个有力的政府，政府必须制约少数强民的 自由。但地方政府中的官僚本身也是强民，也需要制约，那就要靠上一级的权力，一直到最 上层的权力。至于谁来制约最高权力，这是另外一个问题，在以上分析上层权力时已有所论 述，这里暂不详论，但这个问题决不会妨碍前面的结论。 20 多年改革的一个实际效果就是，对中层的解放，同时也是对下层的解散，以及对上层统 治力的瓦解。三层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自由化走向，但到如今，下层已经水深火热，面对生存 的底线，已经没有退路；上层也是如临深渊，面对整体利益崩溃的前景，也没有退路；所以 上下层都已经开始反弹。只有中层还有较强的自由化冲动，因为中层是自由化的即得利益者， 但是在竞争的压力下，中层也在剧烈分化，有一部分开始投靠帝国主义，趋向买办化，有一 部分开始求助于国家主义，大部分则前途迷茫，实际上在全球竞争背景下，中层的现状和前 景也越来越不妙。总的来说，三层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并且相互的关系还在恶化。 但焦点还是在中层，中层与下层和上层的关系都在恶化，一个趋势是中层将受到上下夹攻， 因此，全局的关键问题正在于如何有效制约和领导中层。按照力量的特点，在下层与中层的 关系中，中层占有主动权；在中层与上层的关系中，上层占有主动权（但是，上层对下层又 没有直接的主动权，而必须通过中层贯彻力量于下层，并通过约束中层来保护和安抚下层） ， 这个主动权又是全局的主动权。所以主要的责任又必定在上层，但是当然，上层首先需要彻 底抛弃自由主义幻想，明确自己的领导责任。因此，必须要有一个意志明确、力量强大的上 层中央权力，这又是全局的决定点。 如此，我们可以看到，中国共产党的庞大党政体系的存在为上层把握全局提高了何等强大的 体制支持，因为只有共产党的统一而仍然严密的党政体系能够自上而下地贯通上、中、下三 层权力，并且还可以横贯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诸种力量。这是上层意志贯彻于全局的最 高效的通道，是上层领导全局的最强大的工具。如果上层权力在政治“民主化”之后失去这 个统一党政体系的支持，无论这个上层权力有怎样的理念，它都将很难制约和领导中层（实 际上它更可能被中层力量分块瓜分，或者轮流坐庄，或者纷争不断） ，而中层并没有能力自 控，那么下层的反弹必然更加激化，中层和下层的矛盾必定失控，局势最终只有乱掉。所以， 我才说共产党体制是中国国家安定的最后阀门。 我一直在强调要制约中层，但实际上，我并不是要刻意仇视中层，而是认为中层应该有更长 远的前途，中层应该去追求这个前途，也就是说，我最终也是为了中层的前途着想。我甚至 认为自由主义也有合理性，但是必须要在一定的合理范围内。因为我深深知道，中层的特殊 状况造成了它的局限性和两面性，相对来说，它是有力量的，能够为自己获取利益，同时又 是缺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