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富强必须成为国家战略

农村富强必须成为国家战略 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农村一直被排斥在市场的边缘，农村经济的相对落后 和城市经济的突飞猛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到今天，三农问题依然是困扰中 国发展的主要问题，城乡差距不断拉大，城乡二元结构没有得到扭转。 三十年来，我们对农村主要采取了政策倾斜的补助政策，事实证明，靠政 策优惠和财政补助无法使农村繁荣富强。农村经济如果继续在现有思路和轨道 上运行下去，只会更加积贫积弱，城乡差距进一步扩大，城乡矛盾势必成为中 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从另一个方面讲，中国经济需要找到新的增长点，拓展新的发展空间。经 过三十年的高速发展，城市经济的发展空间几近饱和，产能过剩、需求不足成 了中国经济的核心制约因素。在市场过剩的环境下，创造和培育新的需求就成 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命脉。环顾中国经济的各大领域，广大农村地区基本还是一 个市场的处女地，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扩大内需，主要就是扩大农村市场 的购买力和消费需求。如果农村富裕了，就会形成新的市场和购买力，从而为 城市经济注入新的活力，创造充足的发展空间。因此，通过大刀阔斧的改革， 使农村迅速走上全面发展的快车道，使中国低收入群体的生活得到根本改善， 是中国经济发展战略的重中之重。 中国经济最迫切的问题不是转变增长方式，转型升级是市场环境下企业的 本能追求和必然选择，竞争是升级的客观动力。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主要是一个 经济过程而不是一个政策过程，转变增长方式需要基本的条件和基础，是不以 人们的主观愿望为转移的。只要具备了这些条件和基础，转型升级就是一个必 然的过程。政府和政策驱动的转型升级，往往违背产业发展规律，闹得不好， 就会搞出一个类似于“腾笼换鸟”的怪胎来。 因此，中国经济发展战略的定位，应当放在农村经济这个薄弱环节上，采 取断然措施，打破城乡二元结构，打开农村经济发展瓶颈，使众多的农村人口 和广大的农村地区迅速走向繁荣富强，从而为城市经济打开巨大发展空间。没 有农村经济的根本改观，什么扩大内需，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缩小收入差距等 等都是一句空话。把农村富强作为中国经济发展战略，才能真正使城乡中低收 入人群真正分享经济发展的成果，使富民政策落到实处，从而化解多年来积累 下来的社会矛盾，使中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前进一大步。 农村经济的腾飞靠什么？不是靠政策而是靠改革。三十年来，我们每年一 个“一号文件”，不断增加农业补贴，农村富强起来了吗？没有。在农民继续 走向相对贫困的同时，中国的农业正在不断丧失竞争力。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表明中国的基本经济结构正在走向畸形化，城市飞速发展而农村日益滞后。如 果真的有必要调整经济结构，城乡经济结构是最迫切需要调整的基本结构。如 果这一基本经济结构得不到调整，任何调整经济结构的努力都是缘木求鱼。中 国经济的发展思路和战略必须聚焦三农问题，着眼于打破城乡二元结构，打通 农村的市场通道，实现农村经济的巨大变革，使其跟上中国经济飞速发展的步 伐，使占中国人口半数以上的农业人口富裕起来，从而为中国经济的二次腾飞 创造条件。在这方面，制度和体制的改革将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那么，打破城乡二元结构的制度和体制改革应当以什么为突破口？从什么 地方开始改革最有效率和副作用最小？着眼点可能有很多，最主要和最关键的 是如下三点： 一、启动中国新的“土地革命”，赋予农村集体土地以市场权和商业权。 中国的改革开放事业，是以农村经济体制改革为发端和突破口的。农村联 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赋予了农民对于土地使用的自主权，中国经济为之改观， 并开创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改革开放的新时代。这个并不十分巨大的改革，必将 在中国发展史上记入浓笔重彩的一页。在稳定或者说停滞了三十年之后，我们 有必要重新审视中国的土地制度，启动新的改革，为农村经济的发展注入新动 力。 长期以来，我国土地所有采取了国家所有和集体所有这一二元所有制结构， 称为国有土地和集体土地。国有土地独享市场权、商业权和开发权，而集体土 地只享有不完整的初始所有权。这种所有权的极大不平等，剥夺了集体土地的 基本商业权益，使集体土地长期处于超低廉状态。中国农民的主要财富源泉- -土地长期超低廉，不但导致了政府对于集体土地无节制的滥征滥用，形成了人 们诟病的焦点：土地财政，而且导致了农村和农民财富的极大低估，严重侵蚀 和伤害了农民利益。可以说，土地所有制的二元结构，是造成城乡二元结构的 根本原因之所在。要打破城乡二元结构，就必须打破两种土地所有制之间的不 平等，还集体土地进入市场的商业权，从而使农村和农民迅速富裕起来。 这一土地制度改革具有革命性的重大意义。当集体土地直接入市，取得和 国有土地平等的法律地位的时候，巨大的社会财富就会直接流入农村和农民的 手里，农村和农民的财富估价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集体土地的价值和经济性 就会得到全社会的承认，农村和农民的经济地位就会得到迅速的提高。数以万 亿计的巨额财富进入农村，不但可以为农业的发展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而且 可以使巨大的农业人口转变为具有充分消费能力的消费者，使城市经济和中国 产业获得巨大的市场，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 完全不必担心这一改革会造成土地的滥用和冲破三十亿亩耕地红线。其实 一切都没有变，就是减少了一个把集体土地变为国有土地的环节而已。将集体 建设用地和国有土地一样纳入城乡统一规划就可以了，而对基本农田的保护完 全可以比现在更严厉。只有廉价的农业用地才会导致土地的滥征滥用，金贵的 农业用地只会使我们对土地更为珍惜和利用上更有效率。 二、启动农产品价格的市场化改革，实现农产品的商品化。 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农产品一直被作为“特殊产品”对待，由国家统一 掌控和定价。这不但使中国农业的主体被长期排除在市场之外，而且导致一系 列城乡价格扭曲和市场产品价格扭曲，严重伤害了农民利益。农产品价格的政 府调控是农民长期贫困的主要原因之一。在我国市场经济不断发展完善的今天， 已经具备了主要农产品市场化的基本条件，是该推进农产品市场改革的时候了。 只有农产品实现了市场化流通和交易，使农产品价格有较大幅度的提高，中国 的农业才会有充分的发展，农民收入才能得到大幅度地提高。人们都在议论国 外农产品对于中国农业的冲击，都在谈论中国农业竞争力的丧失，农产品市场 被国外控制，但却没有人思考根本的原因在哪里。农产品的市场化再加上国家 对于农业的扶持和保护，是中国农业的唯一出路。不冲破历史的观念的藩篱， 适时启动农产品价格改革，中国农业不会获得竞争力，“三农”问题永远会是 困扰我们的大问题，中国农民不会走向富裕，中国农业没有希望。 推进农产品价格的市场化改革，不会伤害到城市居民的利益。一方面，与 这一改革同步的可以实行更为有效地中低收入人群生活补贴制度，将一部分农 业补贴逐步转化为城市补贴，另一方面，农产品价格的改革势必导致供应的增 加和产品多样化，逐步使价格趋于合理。农产品价格的改革并不妨碍国家进行 必要的粮食战略储备，而只能使这一战略储备更有效率。粮食安全必须通过农 业快速发展来解决，而不能通过抑制粮食价格来解决。粮价上升不会引起通货 膨胀，通货膨胀主要是一个货币问题而不是一个粮食问题。 三十年来，所有有关农民的生产资料和生活资料的价格都大幅上涨了，所 有城市经济体系的价格都大幅上涨了，唯独农产品的价格无法获得同步的上涨。 原因只有一条，农产品价格关系到老百姓的生活，而老百姓的生活是天大的事， 所以这个价格涨不得，一涨就要“宏观调控”，把上涨的价格打下来。殊不知 农民就是“老百姓”的大多数，这个大多数在很多场合被人为排除在了“老百 姓”之外，这实在是一个“中国的悲哀”。损害大多数农民的利益而保护一部 分“老百姓”的利益，到头来只能两败俱伤。当我们的农产品供应每每发出警 报的时候，诸如前两年的猪肉，这几年的大蒜辣椒等等，我们如何可以保护 “老百姓”的利益？当真的有一天由于天灾人祸我们的粮食供不应求价格飞涨 的时候，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老百姓”的利益？当我们的政府绞尽脑汁 想方设法提高水价电价油价气价的时候，可曾有人想到提高一下农副产品的价 格？没有！ 所有的中国人都应当形成一个共识：农村的发展和农民的富裕符合每一个 中国人的根本利益。在这个根本利益之下，任何有利于农民的改革都是正确的 和有益的。中国经济和市场的出路在农村，没有第二个更好的出路了。认识到 了这一点，农产品价格改革就是顺理成章的。当亿万农民通过价格改革真正得 到实惠逐步富裕起来的时候，我们就会欣喜地发现中国出现了一个新的巨大的 市场，足以保证我们的就业并使城市经济更加繁荣。 三、改革现行户籍制度，还农民以“国民待遇”。 导致城乡二元结构的另一主要因素就是户籍制度。农业户口和城镇户口的 差别，使得农民得不到正常的“国民待遇”，长期处于社会保障和福利的边缘。 现行户籍制度限制了人口的自由迁徙，人为造成了中国社会的阶层差别，已经 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实际上，三十年来中国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迅猛发展已 经逐步打破了户籍限制，数亿农民工已经长期生活在城市环境里。只是由于我 们制度的僵化和禁锢，这个巨大的群体还无法融入城市社会，导致出现了新的 差别。说户籍制度改革有可能给城市产生冲击，实际上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实 践证明，数亿农民工出现在城市里并没有给城市造成什么冲击，而是带来了城 市经济的繁荣和发展。许多城市已经取消了农业户口和城市户口的限制，也没 有出现什么冲击和动荡。在户籍制度改革上我们已经进行了很多的探索，积累 了丰富经验，是该临门一脚，完成这个改革的时候了。实行全国一体化的居民 户籍管理，消除户籍差别，把城市已有的社会基本保障制度推向农村，把医疗、 教育、居住环境等公共资源向农村倾斜，都是消除城乡二元结构的重大举措。 以上三个方面的制度改革，笔者必要时将展开专题论述。农村制度改革涉 及到方方面面，但只要抓住了上述三个主要方面，很多基本重大问题就迎刃而 解了。 把农村富强作为中国发展战略具有迫切的现实意义。由于世界金融危机的 影响，欧美经济将在较长时期内处于萧条状态，中国的出口产业又面临经济列 强的围追堵截，中国经济亟需寻找新的发展空间，实现自我良性循环。所以开 拓农村市场具有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