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权司法救济路径之一 如何追究债务公司出资不实股东的责任

债权司法救济路径之一 如何追究债务公司出资不实股东的责任 版权声明：转载时请以超链接形式标明文章原始出处和作者信息及本声明 /logs/86213983.html 上海市世基律师事务所 邓学敏律师 法律通讯 2010 第 4 期/总 0004 期 一、 何谓出资不实 股东出资不实是指公司股东在公司设立或增加注册资本时违反公司 章程规定、未出资或出资不足，以及在出资后抽逃出资的行为。 我国公司法实行严格法定资本制，公司设立或增加注册资本时， 股东需按照公司法及公司章程规定的出资额缴纳出资，且该缴纳出 资必须经法定的验资机构验资并出具证明，股东出资后亦有义务保证公 司资本充足，不得抽逃出资。尽管如此，在现实中，公司股东出资不足 及抽逃出资的情况依然大量存在。 1. 出资不足 一般我们把股东未出资或出资不足统称为股东出资不足，其主要表 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 以无实际现金或高于实际现金的虚假的银行进账单、对账单骗取验 资报告，从而获得公司登记； （2） 以虚假的实物投资手续骗取验资报告，从而获得公司登记； （3） 以非货币资产出资，但未办理财产转移手续； （4） 以非货币形式出资的资产实际价格显著低于公司章程规定价格； （5） 虚构资本公积、盈余公积、未分配利润等，然后通过这些项目骗取 验资报告。 需要指出的是，公司股东依照公司法及公司章程规定分期出资 的，对于尚未到履行期限部分的出资，不属于出资不足的情形。 2. 抽逃出资 抽逃出资是指股东将已缴纳的出资通过某种形式转为其自身或关联 方所有的行为，其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1） 公司设立时，股东将出资款项转入公司账户验资后又转出； （2） 股东出资后，通过虚构债权债务关系，将其出资转出偿还债务； （3） 制作虚假财务会计报表虚增利润进行分配； （4） 股东向公司出让股份，公司未按法律规定进行减资或者处置股份； （5） 利用关联交易转移公司财产； （6） 其他未经法定程序将出资抽回的行为。 二、 出资不实股东应对公司债权人承担的民事责任 1. 是否需要承担民事责任 如前所述，根据公司法及公司章程规定如实出资是公司股东的 法定义务，也是保障公司经营能力、独立法人地位及交易对象利益的制 度底线。股东的出资为公司的法人财产，股东如果出资不足或抽逃出资， 则构成对公司的财产权利的侵害。在公司成立之后，公司因为被出资不 实股东控制或其他原因，不能或不会出面向出资不实的股东行使追偿权。 股东出资作为公司资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公司对未履行债务的基本保障， 股东出资不实将直接威胁或侵害公司债权人的利益，妨害债权人及时充 分地受偿。鉴于此，在公司怠于向股东行使追偿权时，应当赋予公司债 权人以利害关系人的身份向违反出资义务的股东行使追偿的权利，由出 资不实股东承担因不实出资而产生的对公司债权人的民事责任。最高人 民法院关于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民事责任承担问题 的批复第 1 条第 2 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 司法若干问题的规定（二）第 22 条第 2 款对出资不实股东的上述民 事责任也作出了明确规定。 2. 承担民事责任的范围 关于出资不实股东应对公司债权人承担的民事责任的范围，目前的 法学理论及司法实践对此都采取了较为一致的意见，即出资不实股东应 在出资不实的金额及利息范围内对公司债权人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3. 承担民事责任的形式 关于出资不实股东应对公司债权人承担的民事责任形式，即应在责 任范围内承担补充赔偿责任还是连带赔偿责任，目前尚存有分歧。最高 院的相关司法解释及各地法院审判案例，对此亦未形成统一。 最高院在关于适用 若干问题的规定（三） （征求意见稿）（简称“规定” ）中对此作出了明确。规定第 17 条规定， 公司债权人起诉请求违反出资义务的发起人在未出资本息范围内对公司 债务承担赔偿责任，公司的其他发起人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 支持；规定第 19 条规定，公司债权人起诉请求抽逃出资的股东在抽逃出 资本息范围内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赔偿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由 此可见，规定对于股东出资不足及抽逃出资情况下的责任形式进行了区 别对待，即出资不足情况下为（补充）赔偿责任，而抽逃出资情况下， 抽逃出资股东需在出资不实范围内承担连带责任。 此处需要特别说明的是，虽然最高院上述规定尚未生效，且对其合 理性目前仍存有争议，但从司法实践来看，其对于指导各地法院的审判 实践仍具有重要意义。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根据规定的相关内容，在股东出资不足的情形 下，当时的公司其他股东应在出资不足的范围内与股东承担连带责任； 而股东抽逃出资的情形下，其他股东一般无需承担连带责任，但债权人 有证据证明其他股东或公司董事、高管协助抽逃资本的，该协助股东、 董事或高管应当承担连带责任。对于有限责任公司的出资不实股东转让 股权的，一般情况下受让股东和转让股东应在出资不足的范围内对公司 债务承担连带责任，但如受让人在一审判决前主张合同无效或可撤销且 被法院认定无效或撤销，出资不实而产生的责任应由出让人承担，与受 让人无关。这也在一定程度提示在进行股权投资与收购时，对于目标企 业进行财务及法律尽职调查的必要性与重要性。 需要进一步特别说明的是，出资不实股东的上述责任形式，是建立 在公司具有法人资格条件的基础上的。如公司由于股东出资不实行为， 导致注册资本低于法定最低限额，公司将因此而丧失独立法人地位，在 此情况下，公司全体股东应就公司债务向公司债权人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司法实践中，法院一般会先要求股东限期补足注册资本，如股东未按 时补足的则需对公司债务承担连带责任） 三、 司法救济路径及需注意的几个问题 1. 主张出资不实股东责任的诉讼时点选择 在我国目前法律框架下，公司债权人以诉讼向出资不实股东主张公 司债权的时间具有可选择性。既可以在与公司诉讼中，将出资不实股东 列为共同被告一并主张（诉中方案）；也可以在与公司诉讼终结后，再 另案起诉出资不实股东主张公司债务（诉后方案）；还可以在与公司诉 讼的执行阶段追加或变更出资不实股东作为被执行人（执行方案）。因 此，对于公司债权人来说，存在主张时间的优化选择问题。 我们认为，采用诉中方案对于维护债权人权益最为有利： 首先，节约了诉讼及时间成本，一案解决可最大程度减轻当事人诉 累； 其次，一案审理有利于充分查明案件事实； 再次，一案审理，可最大程度地追加连带责任人作为共同被告（如 上所述的其他股东、协助抽逃资本责任人等），从而有效保障债权人利 益，而在执行中法院执行庭往往不会追加出资不实股东之外的其他股东 或第三人作为被执行人； 最后，诉后方案往往需经过前案诉讼执行程序，维权时间更为漫长， 而执行方案目前缺乏统一及科学的追加被执行人程序，且因剥夺了被追 加人的诉讼救济权利而广受诟病，一旦被追加股东另行对公司提起诉讼， 请求法院确认其对公司已履行出资义务，执行程序将被中止，因此后两 种方案均具有先天缺陷。 但如果债权人选择诉中方案，则需要在调查取证过程中，对被告公 司的财务状况进行充分了解，并提供能对股东存在出资不实行为产生合 理怀疑的初步证据。 2. 举证责任 规定第 28 条规定，当事人对股东履行出资义务发生争议的，原告举 示足以对股东是否履行出资义务产生合理怀疑的证据后，被告股东应当 就其履行出资义务承担举证责任。由此可见，最高院将证明是否履行出 资义务的举证责任分配给了被告股东，债权人则只需出示“合理怀疑证 据”，即所谓的程序启动证据。但是何谓合理怀疑证据，我国法律法规 及司法解释并未作出规定。 我们认为，对于合理怀疑证据，法院在立案时应实行宽松的审查标 准，即如果债权人通过对公司的财务报表或其他足以反映公司财务状况 的资料进行分析，发现公司股东存有出资不足或抽逃注册资本的嫌疑， 法院即应将相应股东列为共同被告。因为，公司债权人在起诉前，无法 通过法院调查令等途径，获知公司财务资料、会计账簿、银行转账记录、 股东会董事会决议等可能直接证明股东出资不实事实的证据，唯一可能 做到的即通过律师查阅公司工商登记内档中的审计报表。如法院在立案 时即以无充足证据为由拒绝将股东列为共同被告，实际上等于剥夺了债 权人的诉讼权利，并使出资不实股东的举证责任失去意义（注：需要说 明的是，按照我国民事诉讼法规定，法院立案庭并无审查原告证据的权 利或义务，笔者以上分析仅是在我国目前司法实际情况基础上作出）。 在司法实践中，原告也可在诉讼中申请人民法院指定会计师事务所对被 告公司股东是否存在出资不实情况进行专项审计。 3. 诉讼时效问题 对于公司债权人向出资不实股东主张对公司债权是否存在诉讼时效 限制，也是目前存有争议的法律问题。事实上，诉讼时效的适用与排除 在民法学领域也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问题。规定第 27 条规定，公司股东违 反出资义务，公司、股东或者公司债权人起诉请求其承担民事责任，违 反出资义务的股东以诉讼时效为由进行抗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即 规定对此持否定态度。而最高院于 2008 年 9 月份公布实施的关于审理 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规定第 1 条规定，当事人可以 对债权请求权提出诉讼时效抗辩，但对下列债权请求权提出诉讼时效抗 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三）基于投资关系产生的缴付出资请 求权。由此可见，我国目前司法实践中，债权人向出资不实股东主张债 权不受诉讼时效的限制。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2006 年 1 月 1 日施行） 2.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若干问题的规 定（二）（2008 年 5 月 19 日施行） 3.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公司纠纷案件若干问题的规定（一）（征 求意见稿）（2003 年 11 月 4 日公布） 4.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若干问题的规定 (三)（征求意见稿） （2009 年公布） 5.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 （1998 年 7 月 8 日施行） 6.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问题的规 定（2008 年 9 月 1 日施行） 7.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企业开办的其他企业被撤销或者歇业后民事责 任承担问题的批复（最高人民法院法复19944 号） 8. 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印发的 通知（2005 年 12 月 15 日 沪高法民二200512 号） 9. 辽宁省证券公司阜新分公司诉刘心、阜新市医药综合经营公司和阜 新市化工医药行业管理办公室借款合同纠纷案（辽宁省高级人民法 院 2005辽民二终字第 165 号） 10. 刘爱枝诉漯河市金燕房地产开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