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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当年英国记者目击的火烧圆明园 公元 1860 年 10 月 5 日晚,北京西郊的皇家夏宫圆明园,闯入一批远道 而来的不速之客。 这一年是清历咸丰十年。英国人撼动南疆大门的隆隆炮火,已在耳畔断 断续续回响了 20 年;此时英法联军又以护送公使进京换约为名,从北塘登陆, 攻下大沽口炮台,长驱直入占领天津,沿北运河一路进发,步步逼向北京。 战战兢兢地度过风雨飘摇的动荡岁月,圆明园年轻的主人咸丰皇帝早已 如惊弓之鸟。这个原本夸口“亲统六师,直抵通州,以申天讨,而张挞伐” 的天朝统治者,半个月前便仓皇逃往热河避难,守卫圆明园的清军也已纷纷 溃散。 此时的圆明园,纵然享有“万园之园”的美誉,却几乎成了一座寂寥的 无主之地。 进犯京城的英法联军队伍中,有一位身份特殊的随行者英国伦敦 新闻画报的战地特派画家兼记者查尔斯沃格曼。在十余天的时间里,这 位历史的见证者,用手中的画笔勾勒出那些精美绝伦的亭台楼阁,也记录下 至今仍旧灼痛我们情感的惨烈事实。 诞生于 1842 年的伦敦新闻画报 ,是世界上第一份将图片作为主要报 道形式的新闻周刊。 从欧洲到好望角转而前往中国,漫长的征程耗费了沃格曼将近一年的时 间。读者在 1857 年 1 月 17 日才看到他抵达广东后发回的第一篇战地报道和 相关速写。随后每周的伦敦新闻画报上,人们都可以看到一系列的中国 目击报道。 在广东采访期间,沃格曼结识了他的同行来自意大利的随军记者、 摄影师费利斯贝阿托。来中国之前的两年间,作为战地摄影师的贝阿托, 一直在印度北方拍摄叛乱新闻。他的摄影技术曾得到英军陆军司令克灵顿的 赞赏,并因此得到随联军进入中国的机会。 当月,由 18000 余名英军和 7000 余名法军组成的联军,在额尔金和葛罗 的率领下,从广东一路北上占领浙江舟山;随后又分别占据大连和烟台,封 锁渤海湾。 侵略者怀着强烈的报复心理而来。1859 年 6 月 25 日大沽口炮台一役, 清军统帅僧格林沁出其不意下令开火,企图突袭炮台的英法兵舰狼狈地折戟 于海滩深泥。中国人的胜利,刺痛了欧洲人高傲的自尊,他们叫嚷着要“攻 打中国沿海各地,占领京城,将皇帝逐出皇宫。 ” 1860 年 8 月 12 日,在占据了未设防的北塘之后,联军向新河、军粮城 发动进攻。在咸丰皇帝一纸“以国家依赖之身,与丑夷拼命,太不值矣”的 谕示下, “精锐耗竭”的僧格林沁被迫选择了撤退。 14 日,塘沽被占。 21 日,大沽失守。 24 日,天津陷落。 名义上,英法联军是打着进京交换天津条约的批准证书而来,并希 望增开天津为通商口岸,同时提高赔款数额。但在见到前来议和的大学士桂 良之后,他们断然拒绝了中方提出的退兵要求,并质疑这位钦差大臣的全权 代表身份,拒绝与其进行任何谈判。 9 月初,联军继续向西进犯。一路蔓延的战火,距离北京已不过是咫尺 之遥。 北京城东约 20 公里处的通州,御守大清帝都的最后一道阵地。 初秋时节爽朗的天气,恰好衬托了联军官兵的心情。咸丰皇帝派出了皇 室成员怡亲王载垣前来议和;而联军的代表中则包括英国外交官巴夏礼,一 位在华任职多年的“中国通” 。谈判的胜局似乎早已唾手可得,战争很快便会 终结,因为清政府此前已经表达了让步的意愿。 9 月 17 日上午 10 时开始的谈判,前后持续了 7 个多小时。临近尾声, 巴夏礼等人突然提出,英使抵京后,必须向皇帝当面呈递国书。欧洲人认为, 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外交礼节;但钦差大臣们则将其视为外夷的狂悖,当即 提出抗议,谈判再次濒临破裂。 这一节外生枝的事件令形势急转直下。18 日,英法联军大营中的沃格曼 听到了一则令他深感震惊的消息:巴夏礼等人在返回营地的途中,被清军的 骑兵部队团团围困;直至当晚,英法双方有 39 人失踪,这其中既有军人和外 交官,也有随行的文职人员。 究竟是谁炮制了这起出人意料的“绑架人质事件” ,众人莫衷一是。骑兵 部队属僧格林沁的部下,联军统帅额尔金和葛罗将全部的罪责,都归咎于这 位宿敌的“背信弃义” 。其他人则猜测,此事系怡亲王一手操纵,据说在谈判 桌上,他被巴夏礼傲慢放肆的言行所激怒。 从焦急惶恐转为愤怒的联军,终于显露出杀气腾腾的本色。当天,他们 洗劫了大营的驻扎地张家湾,通州陷落。21 日,清军与联军在通州城西的八 里桥正面交锋,鏖战三四个小时,战况惨烈。次日,咸丰皇帝仓皇逃离门户 洞开的北京,只留下恭亲王奕沂负责议和。 10 月 5 日晚,几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人去楼空的圆明园,落入联军先 头部队的手中。 远在英国的伦敦新闻画报读者,是通过特派记者沃格曼的详细描述, 来获悉战事延续的情况。与血肉横飞的战争相比,他们似乎更关心那些人质 的命运。按照沃格曼的记录,被劫持的联军战俘被分成 5 组,关押在北京周 边的不同地方。 肇事者巴夏礼最为中国人所痛恨,但是他却得到了最好的待遇。他与额 尔金的私人秘书罗亨利、5 名法国外交官和一名锡克族骑兵被囚禁于北京城 内,很快于 10 月 8 日交还英军司令部。其他战俘则押往圆明园,随后被捆缚 手脚扔上马车,趁夜色转移至西北郊的偏僻山区。 第一组战俘包括德诺曼、费恩骑兵团中尉副官安德森和六名印度骑兵, 其中只有 4 名印度骑兵活了下来。 第二组战俘由 3 名法国人和 5 名传令骑兵组成,两名法国人和一名骑兵 先后死去。这两组中的幸存者于 12 日被送回英国人手里。 第三组战俘中,不仅有皇家龙骑兵下士菲利普斯、一名法国人和 4 名传 令骑兵,还包括沃格曼的另一位同行英国泰晤士报记者鲍尔比,只 有两名印度骑兵活了下来,并于 16 日回到英军营地。 第四组战俘则有 3 名法国人和 4 名印度骑兵,他们全部死亡。 另外还有两人,布拉巴宗上尉和德吕克教士,他们均告失踪,至今仍没 有给人们留下任何线索。有后世学者猜测,他们应该已经被清军释放,但在 返回营地的途中遭遇到溃散的散兵游勇,并有可能因此而丧命。 战俘的尸体被成殓于棺材中,由中国苦力抬往英国司令部。最后一批尸 体于 17 日送达。联军官兵在检视尸体时发现,由于长时间没有被松绑,战俘 们的四肢出现了坏死的迹象,这可能是导致他们死亡的直接原因。 当晚,英法联军为死者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沃格曼在报道中写道,英法 联军决心要用“一种可以触摸得到的方式,来对中国的背信弃义和残暴表示 报复和憎恶。 ”那是一种更加骇人听闻的手段:“一把火烧掉圆明园。 ” 一场史无前例的空前浩劫,已隐约笼罩在了一代名园上空。 作为随军记者,沃格曼是于 10 月 13 日跟随英法联军进入北京城的。 在实施那个可怕的报复行动之前,英法联军以炮击屠城相威胁,迫使清 政府打开了封闭已久的北京城门之一安定门。 10 月 13 日,当沃格曼步入安定门时,他深深地被这个雄伟的建筑所倾 倒,在他发回伦敦新闻画报的文章中,震撼与惊愕表露无遗: 用“门”这个词来描述上面这个结构复杂的建筑,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当你走近高达 40 英尺的厚实城墙,并穿过护城河上的一座石桥时,你就会到 一个堪称“半圆形棱堡”的瓮城前我们对于屋顶上那些像柳枝般排列整 齐的琉璃瓦已经十分熟悉。 他“沿着一个年久失修、摇摇欲坠的木制楼梯”登上城门上的一排阳台, “首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了北京的全貌,因为外国人是被严禁进入这最 后一道城门的。 ”一条南北朝向的宽阔大街在他面前延展开来,聚在街上的北 京市民,正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异乡人。 初入京城的沃格曼,对于这里的市井民风倍感好奇。他惊讶地发现,北 京“拉车的骡子或小马都很有灵性,马夫单凭吆喝就可以驾驭他们中国 人怜惜牲畜的程度和驯服它们的能力简直令人吃惊。 ” 在他的报道中,沃格曼告诫西方读者,把衣服交给中国人洗涤之前应当 仔细叮咛,否则那些洗衣的姑娘会用洗衣棒把衣服的纽扣砸得粉碎;琉璃厂 的古玩市场也是个必须警惕的地方,这里的商贩会用赝品营骗初来乍到的外 国人。 他曾经走进官宦人家的宅院,体察北京人温馨的家庭生活:女人们在长 者的带领下做着精细的针线活,纳鞋或者缝制衣服的褶边,小姑娘安静地编 制细长的丝绸穗带;男人们则一边品茗一边聚精会神地在棋盘上对弈;有时 全家人围坐在桌旁,分享各种美味的糖果糕点。 沃格曼笔下的北京人,显得过于闲适安详,远离战争的阴霾。在临摹街 头茶馆的插图时,他感慨道:“这些茶馆并不像巴黎的路边咖啡馆那么格调 高雅。北京的市民们酷爱泡茶馆,他们有的一边品茶,一边凝神注视着街上 的情景,有的嘴里叼着烟杆,跟别人聊得起劲。 ” “有一个男人手里用木棍举着一只鸟,端坐在中间那个茶桌边。 ”这样的 场面与威廉亚历山大在 67 年前绘制的作品如出一辙。 “中国人更喜欢这样 把鸟带在身边,而不喜欢拎着鸟笼。在鸟的翅膀下面拴着一根线,这样它虽 然有活动的自由,却不能从主人身边逃走。 ” 好奇地领略北京风土人情的同时,沃格曼也以一个随军记者的眼光,从 旁打量着因为失去了君主而有些惶恐的北京人。他们被一条拉紧的粗绳远远 地隔离在 20 米开外的地方,一些手持皮鞭的衙役将凑上来的好奇者驱赶开来。 在荷枪实弹的欧洲士兵面前,人们的神情明显带有几分疑惧,而未知的命运 更令他们感到不安。 从象征意义上来说,英法联军已经征服了这座古老的城市。他们在城内 到处张贴告示,作为对清政府的最后通牒。还在城门前竖起两块牌子,张贴 着用蹩脚中文写就的布告,上面不仅标榜着令人瞠目的战争赔款数额,还无 耻地将那个野蛮残暴的计划昭示天下。 还是有几个胆大的小贩,借机向站岗的联军士兵兜售他们的鸡鸭、水果 或蜜饯。警戒线之内只有一两个中国人,他们正手拿纸笔认真地誊抄英法联 军张贴的公告。沃格曼曾经多次在北京与他们擦肩而过,他们是当时官办媒 体京报的记者沃格曼的中国同行。 与沃格曼同行的贝阿托,也登上了安定门的城楼。那些令沃格曼着迷的 异域情调,从他的镜头中被过滤掉,还原为另一种更加冷峻的现实:厚实的 城墙笔直地延伸向远方,残垣断壁的角落荒草丛生。远处散落着几个零星的 帐篷,据说驻扎着搭建临时炮台的英国皇家工兵。 两门老旧的大炮如同静默的古兽,静静地蛰伏在开始坍塌的墙垛上,一 个神情沮丧的清兵疲惫地坐在旁边。对于这个守卫者来说,那些大炮原本是 抵御外敌入侵的武器。但此时,在侵略者的摆布之下,它们却已经调转过身, 将黑洞洞的炮口瞄准这座古老都城的心脏 公元 2000 年,一张刊载于北京媒体上的照片,在史学界和建筑界掀起不 小的波澜。 照片中展现的是一座精致典雅的中式楼阁,掩映于郁郁葱葱的树丛间。 根据照片底片上标注的文字说明,拍摄于“1860 年 10 月 18 日在北京圆明园 被烧毁之前” 。然而这座楼阁的造型看上去是如此陌生,即使是专业学者也无 从解读其来源和背景。 照片的拍摄者,就是贝阿托;与他同时出现在现场的,还有沃格曼。 在法国文豪维克多雨果笔下,圆明园是“一座言语无法形容的建筑” 。 “请您用大理石,用玉石,用青铜,用瓷器建造一个梦,用雪松做它的 屋架,给它上上下下缀满宝石,披上绸缎,这儿盖神殿,那儿建后宫,造城 楼,里面放上神像,放上异兽,饰以琉璃,饰以珐琅,饰以黄金,施以脂 粉” 他在致英法联军中的法军上尉巴特雷的信中写道: “请同是诗人的建筑师建造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个梦,再添上一座座 花园,一方方水池,一眼眼喷泉,加上成群的天鹅、朱鹭和孔雀,总而言之, 请假设人类幻想的某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洞府,其外貌是神庙、是宫殿,那就 是这座名园。 ” 雨果只能在想象中构建的这片辉煌建筑,沃格曼却有幸身临其境。 1860 年 10 月 18 日,在北京城内昭告“烧毁圆明园”的第二天清晨,英 法联军的队伍向圆明园进发。沃格曼跟随英军的一个师步入这座闻名世界的 帝王宫苑,沿途所看到的景色目不暇接。他一边忙不迭地用画笔为那些亭台 楼阁绘制最后的形象,一边用文字描述道: 那天早上,圆明园湖边的景色非常优美。那个湖的周长约有五英里。 它的北岸是一片树林,在树丛中不时地可以看到一座造型优雅的宝塔,或是 风格奇特的庙宇。在这些树丛的上方,矗立着一幢庄严雄伟的楼阁它高 耸入云,方圆几英里之外都显得非常醒目。 在湖的另一边是一座典雅的石拱桥,连接湖中的一个小岛,岛上的树荫 丛中有一座雕梁画栋的凉亭,倒映在平静的湖面上。在湖的西北面有一群小 山丘,那上面庙宇林立;远处是冈峦起伏的群山,有的山上还堆积着白雪, 作为一种雄奇的背景,更加衬托出夏宫的妩媚。 几个小时之后,这世间罕见的美景将在熊熊烈火中化作一片乌有。 早在英法联军的先头部队进入圆明园的第二天,10 月 6 日,沃格曼便听 闻,一些园子里正在发生零星的抢劫事件。在随后的十天当中,抢劫活动开 始逐渐蔓延到了西面万寿山的清漪园,现今颐和园的前身。 何止是这两座园林。香山的静宜园、玉泉山的静明园,以及畅春园,北 京西郊的“三山五园” ,依西山山脉之势,以长河、玉河贯通,大小湖泊点缀 其间,彼此相互衔接,形成规模空前的园林建筑群。而在侵略者的粗暴践踏 之下,它们无一能够幸免于难。 10 月 18 日下午 2 时,园内风景突变。 “从圆明园的每个部分和每个方向都冒出了滚滚的浓烟。风助火势,不 一会儿就从浓烟中窜出了明亮的火苗,园内的宫殿、庙宇和亭台楼阁都陷入 了一片火海之中。 ”沃格曼清楚地意识到,那些分散到夏宫各个角落的联军官 兵,终于动手去执行那个“特殊的任务” 。 他关切地注视着建在最高处的那座能够俯瞰全园的雄伟楼阁:“它耸立 在高高的花岗石台阶之上,四周被熊熊的烈焰所包围,看上去就像是某个处 于火海之中的巨型祭坛。 ” 肆虐的大火持续燃烧到第二天傍晚。入夜之后的整个夜晚, “浓烟和火焰 都直冲云霄,遮蔽了天空和星星。 ”英法联军得意地认为, “笼罩北京上空的 巨大浓烟柱,将会以明白无误的语言警告中国当局,拒绝满足我们的要求将 会是多么危险和愚蠢。 ” 在沃格曼看来,这场大火对帝国造成致命毁灭,颠覆了人们维系千年的 社会信仰。它“以一种粗暴的方式,驱散了人们心目中总是环绕在皇帝头上 的那个光环。与日月同辉的天子最喜爱的夏宫被洗劫和焚烧, ”而皇帝本 人“甚至不能做出任何努力来改变它的命运。 ” 四周的惨象深深地震撼着这位见证者的灵魂:“火烧圆明园所造成的损 失是不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金银财宝与无法用金钱买到的中国艺术极品都 是世代的积累。有关清王朝最珍贵的秘史、神圣的祖宗牌位等全都毁于一旦, 再也不能得到弥补。 ” 在报道的结尾,沃格曼用哀婉的笔触告诉他那些远在欧洲的同胞:“园 内只剩下了遍地狼藉,坚实而无法摧毁的巨石、汉白玉拱顶和门洞,以及过 于沉重,无法搬走的青铜制品。它们将留下来告诉未来的人们,这儿曾经有 过一个美轮美奂的宫殿” 火烧圆明园的存世图片,绝大部分是由沃格曼和贝阿托对外发表的。无 论是沃格曼的画作还是贝阿托的照片,没有记录下任何关于烈火焚园的残酷 场景。岁月的荒草遮蔽了那些残砖断瓦之下的血渍和烟痕,他们描绘的那些 不复存在的琼楼玉宇,也几乎隐没于迷雾之中。 正因为如此,2000 年当贝阿托于 140 年前拍摄的那张照片见诸报端时, 面对其中那幢陌生的楼阁,由于缺乏足够详实的参照资料,史学界和建筑界 的学者无从对其进行考证。人们只能根据贝阿托留下的简短文字判断,这座 楼阁应当是在圆明园的那场大火中被一并焚毁的。 照片中的楼阁为两层三重檐建筑,建于一座花岗岩平台之上,四周被绿 树所环绕。如果仔细辨认,背景处似乎还能看到些许起伏的山峦。几年之后, 在一次关于圆明园的图片展览中,人们再次引用了这张照片,并且猜测这可 能是清猗园内的昙花阁。 然而,原北京大学英语系教授、现浙江大学外语学院教授沈弘在英国翻 阅伦敦新闻画报时,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在沃格曼记述 “火烧圆明园”的报道中,居然有一幅图画,与贝阿托的照片惊人地相似。 考虑到沃格曼与贝阿托在远征中国时的密切关系,这很可能为揭示那座楼阁 的真实面目提供佐证。 在仔细比对了沃格曼和贝阿托两个人的作品之后,沈弘判断,在 140 多 年前的那一天,他们两人应该是在同一个角度,面对同一座建筑,采取不同 的方式记录下当时的影像。他根据画报上的文字报道猜测,那也应该正是沃 格曼后来所描述的“处于火海之中的巨型祭坛” 。 沃格曼在图片下方清楚明白地标示:这是位于清漪园山上的佛香阁。 这座佛香阁,与今天人们看到的八面三层四重檐佛香阁,在外观上存在 明显差异。在 1860 年的那场浩劫之后,慈禧太后于 1886 年挪用海军经费 3000 万两白银,在清漪园的废墟之上重新修建了颐和园。其中佛香阁耗银 78 万余两,是开销最大的工程项目。可悲的是,这个重修的奢华园林没能逃脱 其前身的厄运。仅仅在 14 年后,历史再次戏剧性地重演。八国联军大举入侵, 慈禧携光绪皇帝一路逃至西安,北京城又遭陷落。侵略者故技重施,颐和园 再次被严重损毁。当然,这是后话。 贝阿托还拍摄下来另一幢楼阁位于昆明湖东北角的“文昌帝君”观 景楼,即人们所熟知的文昌阁。照片清晰地显示出楼阁一侧的挂钟,醒目的 指针凝固于 6 时 30 分。这座建筑被焚毁前的这个瞬间,已经被历史永久地定 格下来。 文昌阁在慈禧重修颐和园时得以重建,但昔日的盛景却再也无法重现。 将今天的文昌阁与当初的“文昌帝君”观景楼进行对比,两者之间在外观上 存在巨大差异。 “文昌帝君”观景楼原本有三层之高,矗立于昆明湖畔,巍峨 挺拔,气冲云霄。重建后的文昌阁只有两层,取消了钟楼的功用,气势已然 不再。 在现世遍布于各国的许多著名博物馆中,都藏有贝阿托拍摄的“文昌帝 君”观景楼照片复件。沈弘曾经追查到澳大利亚国家博物馆中珍藏的那一张 照片,英国远征军统帅额尔金的军事秘书亨利H 克里洛克,在照片背面 亲笔写下了一行说明文字: “这座位于湖边的钟楼,是由尊敬的斯图尔特沃特利点火烧毁的。 ” 在沃特利的名字前面,克里洛克使用了“honourable”这个称谓。在当时 英国人的语言规范中,这个头衔一般被用于称呼伯爵以下贵族的子女。沈弘 因此作出推测,这位烧毁了“文昌帝君”观景楼的沃特利,很可能是英军第 一步兵师中的一名下级军官。 这是人们迄今所知道的,唯一一个证据确凿的直接纵火犯的名字。 烟尘尚未散尽,负责议和事宜的恭亲王奕沂,便急不可待地向联军方面 妥协。 清政府对于火烧圆明园的迅速反应,使得英法联军对自己的行动感到非 常得意。10 月 22 日,仅仅在圆明园化为灰烬的 4 天之后,额尔金便收到了 恭亲王送来的一封言辞谦卑的照会,信中满足了英方的全部要求。沃格曼引 用了额尔金的中文秘书威妥玛翻译的文字: “在收到英国特使的急件通告,要求中方支付三十万两白银,以补偿英 国军官和士兵之后,亲王对此表示完全同意,并于今日派遣军官前往递交赔 款,以保证两国间良好的相互理解。他相信英国特使在悉数收到赔款之后, 将会写一封回信作为收据。 ” 在中国为这场战争所付出的沉重代价中,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两天之后,奕沂与英法代表在礼部大堂之上正式签订条约,史称北京条约 。 24 日清晨,护送英国公使额尔金进京的皇家骑兵队伍浩浩荡荡,他们再次从 安定门下经过的情景,也被沃格曼绘制下来。 新条约不仅承认天津条约完全有效,而且还接受了两国提出的诸多 条款: 增开天津为商埠;准许英、法招募华工出国;割让“九龙司”归英属香 港界内;退还以前没收的天主堂资产,法国人还擅自在中文条约中增加了 “并任法国传教士在各省租买田地,建造自便”一项;赔偿英、法军费各增 至 800 万两,恤金英国 50 万两,法国 20 万两。 最初的 30 万两白银赔款送抵英军司令部的全过程,被沃格曼用图画速写 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在全副武装的英军士兵监视之下,一队清兵驱赶着马车 来到英军司令部门前。每辆车上都装有大大的木箱,里面承载着沉甸甸的白 银。据说那天被交接的箱子,足有 70 多个。 沃格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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