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人力资本投资以及可持续的发展

一、以人为本的可持续发展的内涵 现代可持续发展的思想的形成尽管源于人们对资源利用和环境 保护问题的严重关注，但是可持续发展问题决不能被简单的认为是 资源和环境问题。这一概念的涵义已远远超出了资源利用、环境保 护的范畴。不同学科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出发，对可持续发展有一些 不同的认识和理解。有关可持续发展的定义多达上百种，在全球范 围内引起如此广泛探讨和多种多样的定义和解释，说明了可持续发 展具有丰富的内涵。 可持续发展观从以单纯经济增长为目标的发展转向人与经济、 社会、生态的综合协调的发展，从以物为本的发展转向以人为本的 发展，从注重眼前、局部利益的发展转向注重长期、整体利益的发 展。人、经济、社会、生态环境（包括资源）可以作为可持续发展 的四个基本方面。 从经济的角度讲，可持续发展绝不是以保护环境为名限制或取 消经济增长，而是十分重视经济增长，因为经济实力是国家综合国 力的基础。但是经济增长不会当然地成为可持续发展的一部分。许 多国家的经验证明，经济增长不一定导致发展，二者有时不是同步， 甚至是背离的，从而出现“有增长而无发展”的情况。 从社会的角度讲，可持续发展的本质是为了满足人的要求和人 的福利的增长，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根本目的，强调经济与社会的协 调发展。可持续发展也重视人与经济社会的协调发展。没有经济增 长，人的成长和发展失去了可靠的物质基础的支持就不可能持久。 缺乏人力资本投资和对人力资源的开发，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也难 以为继。这是因为，人是发展的主体和动力，是一切发展的策划者、 实践者和推动者；人也是发展的最终检验者，人的活动和态度不仅 决定社会能否向前发展，而且也是检验这种发展标准的制定者。 科学社会主义同时追求两大目标：生产力的最高度发展和人的 最全面、最自由的发展。可持续发展不仅仅把人力资源当作投入的 生产要素，把人力资源开发视为发展经济的手段，而且更关注发展 进程对人的影响，关注人的全面发展，即人的基本能力方面的变化。 它不仅关注社会总财富和人均财富的增长的统计上的数字，更关注 全体人民实际生活条件的变化。这种综合的社会发展观体现了可持 续发展以人为本的思想。 从生态角度讲，可持续发展要求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与自然承 载能力相协调。它要求在发展的同时，尽可能的节约资源和保护生 态环境，使经济、社会的发展控制在地球承受能力之内。可持续发 展的生态发展观突出了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的经济价值，尤其是把 生态环境作为一种稀缺资源，并强调对其的永续利用，以实现现代 际公平，这是以往经济理论所忽视的方面，它克服了以往经济理论 的根本缺陷。这种缺陷表现为缺乏生态观念，把其看作是大自然的 恩赐，把生态环境置于发展的视野之外。 这种生态发展观同样包含了以人为本的思想。生态的经济价值、 生态的平衡都是以人的价值观为判断依据的。生态环境的破坏归根 到底涉及的不是自然界的利益，而是人的利益，即为了部分人的利 益而损害其他人，甚至全人类的利益；或者是为了部分人的眼前利 益而损害大多数人或全人类的长期利益，为了当代人的利益而损害 后代人的利益。可持续发展的生态观提倡既注重眼前利益、局部利 益的发展，更注重长期利益、整体利益的发展。 人类可持续发展能力的表征是多方面的，但可归纳为经济、社 会和生态三个基本方面。这三方面的关键因素就是表现为知识扩展 的科技进步和劳动者素质的提高。科学技术可以为可持续发展的决 策提供依据和手段，提高发展的管理水平，加深人类对人与自然关 系的理解，合理开发和利用资源，提高经济效益，提供控制环境污 染和保护生态环境的手段。科技进步取决于劳动者素质的提高，加 强人力资源开发和利用、提高政府和公众能力，是实现可持续发展 的根本所在。提高劳动者素质的途径在于加强人力资本投资，尤其 是要提高教育水平。可持续发展是一种人类深入挖掘和利用自身智 慧，以满足人的需求为价值取向的经济、社会、生态协调发展的全 新的发展观。 二、人力资本投资、教育和可持续发展 1.人力资本含义和人力资本投资的内容 人力资本是通过对人的投资而形成的，它表现为人的劳动能力。 人的知识、技能、体能和劳动意识是人力资本的基本构成。人的劳 动能力，或者人力资本的存量代表了劳动者的素质。人力资本投资 包括了正规学校教育、在职培训、医疗保健、迁移以及收集价格和 收入的信息等多种形式。当代发展经济学和教育经济学的研究表明， 随着教育水平和医疗保健水平的提高，劳动者的素质也随之提高， 他们的知识、技能、工作熟练程度和劳动意识的改善带来了生产力 的提升。当今世界，科学技术发展迅猛，人的知识和技能在经济发 展中已经起着关键的作用，教育是人力资本投资中主要部分。本文 论述的人力资本投资主要涉及到的是教育投资。 2.人力资本投资、教育对经济发展的作用 (1)人力资本是能动性的资本，在可持续发展中居于主导地位。 人力资本是体现在活生生的人身上的无形资本，人力资本的形成、 使用都是通过人自身的活动来完成的，人的主观能动性使人力资本 成为能动性资本，这种能动性主要表现为人在经济活动中的主体性 和创造性。一切经济活动首先是人的活动，由此才引发和带动了其 他要素的活动。人的活动在经济建设中起到发动、操纵、控制其他 要素活动的作用，这种特征表明了人的主体性。人的创造性主要在 于人在经济活动中是唯一能起到创造性作用的要素。在社会生产领 域，劳动者素质的作用更为明显，有丰富知识技能的劳动者成为社 会生产力的主导因素。人力资本与其他资本进行有机配合，使得人 力资本在可持续发展的过程中处于主导地位。 (2)人的能力的开发具有无限性。人的能力的形成主要来自于后 天个人、家庭、社会投资培养的结果。人类自身潜能是无限的，人 的劳动能力的开发是无止境的。随着对人力资本投资的加强，人的 能力越来越强，人们的知识技能水平都会不断的得到提高。 (3)人力资本的使用效果要远远大于物质资本的使用效果，而它 的闲置浪费的后果也要甚于物质资本。首先，人力资本在使用过程 中能实现自我积累自我增值的效果。劳动者在生产和生活过程中存 在着生理原因的体力消耗、知识老化和衰老等损耗。但是劳动力在 使用过程中，通过边干边学会形成一种增加知识技能、积累经验和 个性完善的自我丰富、自我强化和自我发展的过程，从而达到到人 力资本自我积累、自我增值的效果。相比之下物质资本在使用过程 中必然会产生资源的损耗。其次，人力资本具有时效性。这是因为 人力资本的载体是人，它的开发利用要受到人的生命周期的限制。 劳动力闲置不用，人照样要吃、要穿、要住，知识会老化，技能会 生疏，更会消磨人的意志。比之物质资源闲置只有自然的折旧损耗， 人力资本闲置的损耗要大得多。 (4)人力资本投资不仅能提高人本身的劳动能力，而且它还能影 响到其它生产要素的生产力，人力资本的积累会导致物质资本生产 力的改进。在一定技术水平下，资本量的扩张会导致其边际生产力 递减。然而，当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后，情况会发生变化。这是因为： 首先，劳动者素质改进，必然提高劳动生产率。其次，劳动者素质 提高使他们操作技能相应提高，从而增进物质资本的使用效果。第 三，人力资本的积累还会推动物质资本的不断更新。随着科技进步， 人们将会用更好、更有效率的新资本设备替代旧设备。正是通过人 力资本的能动性，物质资本才得以不断实现更新和换代。第四，人 力资本的增强，还使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的组织、协调、适应和创 新能力增强，从而使生产规模有可能建立在更大、更安全、更有效 的基础上进行，提高生产的经济效益。 (5)人力资本是高增值性资本。经济达到一定规模后，在一定技 术系数下，物质资本呈现收益递减的特点。但是，由于人力资本的 能动性、无限的开发潜力、自我丰富和自我积累以及它对其它生产 要素渗透作用的特征，人力资本是一种高增值的资本，其投资会带 来高回报并且呈受益递增的特点。人力资本的主要成分是知识和技 能。知识在经济发展过程中有两个重要作用：一是外部效应，二是 累计效应。其外部效应表现为，一种新知识在某个企业或部门中运 用会很快对其它企业或部门产生示范作用。累计效应是指随着知识 存量的增长其所蕴含的生产能力呈现倍增的扩张趋势。这是因为： 首先，当知识存量积累到一定程度而出现创新时，就会引起科学技 术和生产技术的根本性变革，生产能力成倍增长，迅速形成新的产 业，打破原有经济条件下的产业关联，推动经济结构的调整和社会 生产力的提高。其次，知识与物质资源不同之处在于，在保护知识 产权的前提下，使用知识的人越多，其效果越好。某种知识被一个 人用了，不会影响其他人使用它的效果。这与物质资源的使用情况 相比是根本不同的，一张单人床，只能供一人使用，两个人睡就很 不舒服了，三个人睡几乎是不可能了。知识的共享不存在这种问题。 而且与知识扩散所达到的巨大经济社会效果相比，扩散的成本几乎 可以忽略不计。因此与物质资本投资不同，人力资本投资从总体上 和长期趋势来看，具有收益递增的特点。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人力 资本投资，特别是教育，是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最强大的发动力。 (6)人力资本投资是实现对外开放取得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一 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力资本投资实质上是政府和公众能力的建设，它 有利于完善社会的法律、法规体系，有利于培养出训练有素的政府 公务员和劳动力队伍，而这些正是现代经济中对外国投资者最具吸 引力的投资环境因素。良好的投资环境吸引外资源源不断的进入， 而国内高素质的劳动力保证了对外国资本有较强的消化吸收能力， 既提高了国内人力资本的积累，又推动经济快速发展。经济发展了， 国家就有更多资金投入到教育中去，增加人力资本的积累。这样， 就使人力资本投资和经济发展达到良性循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 以说，人力资本投资是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因素。 (7)人力资本投资对经济增长巨大推动作用已为历史经验证实。 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经过对19001957年期间美国经济的测算和分 析后，发现人力资本投资效益明显大于物质资本投资效益，在此期 间，美国的物质资本投资增加4.5倍，利润增加3.55倍，人力资本投 资增加3.5倍，利润增加17.55倍。他用收益率法测算了教育投资对 美国19291957年期间经济增长的贡献达33%。美国经济学家丹尼森 又把该方法改进、细化，测得在此期间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占 23%。尽管他们的测算方法还存在改进的余地，而且有些经济学家对 此还有争议，但是舒尔茨和丹尼森等人的研究成果，使各国政府认 识到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性。20世纪60年代开始，世界各国教育经 费激增，促进了世界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进而推动了世界经济的 发展。 3.人力资本投资、教育对社会和人的全面发展的作用 人既是发展的手段，更是发展的目的。马克思主义强调，人是 发展的目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只是实现人的幸福的手段。人类 社会的最高目标是每个人全面而自由的发展。人力资本投资（尤其 是教育）不仅为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提供人才，不仅把人作为经济 和其它目的的工具，更是把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最终目的。人 的自身价值的实现，人的能力的提高，需要一定的社会条件，也需 要一定的个人素质。从这个意义上讲，人力资本投资本身就是实现 社会更高目标的重要步骤。在较低层次上讲，人力资本投资与物质 资本投资一样，是一种生产性投资，这种投资会提高人力资本的质 量和存量，改善劳动者素质，意在提高生产率和促进经济增长。而 在更高的层次上讲，人力资本投资是一种实现社会发展目标所必需 的投资，它追求的不再仅仅是“物”的增加，更是人的全面发展。 人的全面发展，从社会角度上讲，它不仅包括人获取公共物品 和服务的能力，也包括社会平等、减少失业、消除贫困、享受医疗 和教育、维护人的自由和尊严、保护妇女和少数民族的权利等。从 以人为主体的角度上讲，它包括了三个层次上的内容：一是满足人 的基本需要，二是人的素质的提高，三是人的潜能的发挥。从人口 角度上讲，就是要保持适度的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的质量，改善人 口结构，实现人口与社会、经济、自然的协调发展。不论从哪种角 度看，教育对人的全面发展都起到关键作用。 4.人力资本投资、教育促进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 可持续发展还要求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中 人的思想意识和行为在可持续发展中具有特别重要的的意义。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人类以往的思想意识带有很强的功利思 想，这是造成当今生态危机的重要原因。在几千年的文明中，人类 往往以功利尺度来衡量和对待自己的所作所为。人类从对自身有利 的角度上来改造和利用自然。在对生态环境的作用方面，为了最大 限度的攫取物质利益，人类对大自然进行征服和掠夺。当人们将经 济产值和物质财富的多少作为衡量一切标准的时候，在人口急剧膨 胀和科技不断发展的双重驱动下，对自然的掠夺和索取就必然产生 巨大的破坏性后果。 教育向人们传授知识，提高人的智力和生活、生存能力，这只 是教育的部分使命；教育肩负的更为重要的使命是陶冶人的情操。 在人文教育中，应鼓励和引导人们欣赏自然、热爱自然、尊重自然， 引导人们对地球上所有生命的热爱和尊重。通过教育，在思想意识 方面做好转变人们的可持续发展的思想和价值观的工作。走可持续 发展的道路，必须调整人的价值观念，确立与自然保持和谐关系以 适应可持续发展的价值观，使可持续发展思想转化成为广大公众的 自觉行动。首先，要从单纯的经济增长观向人与经济、社会、自然 协调的发展观转变。单纯的经济增长观造成对有限资源掠夺性开采 和生态系统的严重破坏。其次，要从“人定胜天，征服自然”向人 与自然和谐相处转变。我们要肯定人与自然的统一性，倡导人与自 然协调发展。第三，全球生态危机说明，只依靠消耗物质资源开发 的模式已走到了尽头，今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不能单纯依靠无节 制地开发地球资源来支持，而必须深入挖掘和利用人类自身的智慧。 自然资源是有限的，而人类的智慧发展是无限的。因此，我们要大 力加强人力资本投资，发展教育和科技事业，提高人的科学文化素 质和文明素质。第四，从注重局部和眼前利益的发展观向兼顾局部 利益和整体利益、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发展观转变。可持续发展 的重要涵义包括代内平等和代际平等。代内平等主张整体的发展观， 要求任何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不能以损害其它国家和地区的发展为 代价。在制定全球可持续发展规划方面，不能由少数发达国家说了 算，尤其要顾及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和需要；要在地区、国家和全球 范围内防止贫富两极分化。代际平等主张长远的发展观，主张建立 纵向的、当代人与后代人之间平等的关系，强调当代人对后代人应 负有开创美好生活的责任，要在生产和生活实践中考虑资源的永续 利用，考虑生态环境的保护和改善。 三、全面理解中国的可持续发展战略 可持续发展概念的提出源于一系列全球和区域的生态环境（包 括资源）问题。但迄今，这一概念的涵义已远远超出了生态环境保 护的范畴。我们不能把可持续发展狭义的理解为是资源环境问题， 甚至把它作为保护环境、维护生态平衡的代名词。仅仅从保护资源 环境的角度去理解和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是片面的，甚至可能会影 响和阻碍可持续发展战略的真正实现。 可持续发展包括了“发展”和发展的“可持续性”两个层面的 内容。发展概念的提出弥补了对经济增长认识的不足。经济增长为 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但是经济增长不一定导致发展。发展是一项 全面和综合性的任务，它要求全面考虑与发展有关的各种因素的协 调发展。掌握人口适度发展，保护生态环境，是偏重解决发展的可 持续性问题。离开了可持续性，发展就是不健全的。但是，解决了 可持续性问题，并不意味着解决了发展问题，解决发展问题还要作 其他方面的努力。单纯重视保护生态环境或控制人口不能全面解决 可持续发展问题。罗马俱乐部的“零增长”主张所以不能为世人所 接受，就是因为只讲可持续性，拒绝发展，把发展与可持续性对立 起来的缘故。 世界各国的国情不同，发展水平参差不齐，除了经济社会制度 的差异，不同的国家还存在着不同的文化历史传统，因此它们所选 择的可持续发展模式和轻重缓急也不尽相同。 中国是个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大国，人口众多但人口素质较低， 人均占有资源量很少，经济发展水平还比较低。对于中国来说，要 把发展作为解决中国所有问题的关键。邓小平说过： “应当把发展 的问题提到全人类的高度来认识，要从这个高度去观察问题和解决 问题。 ” “中国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是靠自己的发展。 ” 中国的发展要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要把握好经济建设与人 的发展之间的关系。70年代末期从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向以经济建设 为中心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重大战略转变。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 落后贫穷不可能实现可持续发展的目标。21世纪，中国面临的首要 任务是把经济建设搞上去，以实现中国第三步发展战略目标。提升 社会生产力，增强综合国力，改善人民生活水平，都有赖于发展经 济。 我们要把握好发展经济和人的发展之间的关系，弄清楚谁是目 的、谁是手段。诚然，二者之间存在着相互促进和制约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