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史专业论文）近代河北曲阳石雕业研究.pdf

摘 要 摘要 曲阳石雕业是河北省的地方产业，是农村手工业发展的一个类型。它有着悠久的历 史和突出的成就，在中国石雕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本文系统考察了曲阳石雕的起源及发展历程，题材和风格、技艺的变迁，生产与经 营体制状况，曲阳石雕的销售及其影响。步入近代，曲阳石雕业进一步发展、壮大，成 为农村经济的有益补充。曲阳石雕业的发展不仅增加了农民收入，提高了农民生活水平， 安置了农村剩余劳动力，而且形成了以石雕为主的产业链，带动了相关产业，促进了当 地及周边地区经济的发展。但受内外各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曲阳雕刻业的发展仍存在 诸多问题，并未形成工业化。 关键词近代曲阳石雕业农村手工业文化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q u y a n gs t o n ei n d u s t 叫i st h el o c a l i n d u s t r i e si nh e b e ip r 0 v i n c e ，i ti sad e v e l o p m e n to f t h en l r a lh a l l d i c r a ri n d u s t 巧t y p e s s h eh a sal o n gh i s t o r ya n do u t s t a i l d i n ga c h i e v e m e i l t s ，i t h a sa ni m p o r t a l l tp o s i t i o ni nt h eh i s t o 巧o fs t o n ec a r v i n gi nc h i n 氖 t h i sa r t i c l ei n v e s t i g a t e dn l eo r i 酉na n dt h ec o u r s eo fd e v e l o p m e n ti ns t o n eq u y a n 吕 s u 功e c tm a t t e ra i l ds t y l e ，t e c q u ec _ h a n g e s ，p r o d u c t i o na n do p e r a t i n gs y s t e ms t a t u s ，( 沁y 趾g s t o n ea i l di t si m p a c to ns a l e s i nm o d e mt i m e s ，q u y a n gs t o n ei n d u s t r yt 0 向r t h e rd e v e l o p ， g r o wa 1 1 db e c o m eau s e 如lc o m p l e l i l e i l tt ot h em r a le c o n o m y q u y a n gs t o n ei n d u s n yi sn o t o n l ya ni n c r e a s eo fp e a s a n ti n c o m e ，i m p r o v el i v i n gs t a l l d a r d so f e r s ，r e s e t t l e m e n to fm e m r a ls u 叩l u sl a b o rf o r c e ，a n df o m e das t o n e - b a s e di n d u s t r i a lc h a i na i l do m e rr e l a t e d i n d u s t r i e s ，a i l dp r o m o t et h el o c a la 1 1 ds u n o u i l d i n ga r e a se c o n o m i cd e v e l o p m e i l t h o w e v e r m e i m p a c to fi n t 锄a l 锄de x t e n l a lf a c t o r sa n dc o n s 仃a i n t s ，q u y a j l gs t o n ei n d u s t r ys t i l lm 锄y p r o b l 锄s ，m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i n d u s t r i a l i z a t i o nh a sn o tb e e l lf o n i l e d k e yw o r d sm o d 锄q u y a n gs t o n ei n d u s 仃y ru 捌h a n d i c r a f tc i l l t l 聪 i i 河北大学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 及取得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 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河北大学或其他教 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 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了致谢。 作者签名： 日期：兰斗年_ 上月二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河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 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 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 、保密口，在年月日解密后适用本授权声明。 2 、不保密一。 ( 请在以上相应方格内打“ ) 保护知识产权声明 本人为申请河北大学学位所提交的题目为c 金欹焉北他p 名同p 哆研萍汐 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 瓤彦禾成指导并与导师合作下取得的研究成桌， 声明人： 作者签名： 导师签名： 日期：尘4 年上月上日 日期：竺阜年上月二! 日 日期：掣钲乒月出日 前言 l - l - 刖吾 石雕业是近代中国农村手工业的一个类型。石雕，顾名思义，就是用石头雕刻。石 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距今一二十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中期。1 中国古代农村就有农民从 事石雕制作。据统计，近代全国内的石雕生产基地大小有2 0 多个，主要分布在北京( 房 山) 、内蒙古( 赤峰) 、河北( 曲阳、唐县、定州、新乐、灵寿、平山) 、山西( 新绛) 、 山东( 嘉祥) 、陕西( 绥德) 、安徽( 徽州) 、浙江( 青f f l 、温岭) 、湖南( 浏阳) 、 四川( 卢山) 、福建( 惠安、寿山) 、云南( 大理) 等。其中，河北曲阳石雕兴起较早， 品种多、产量大，为曲阳县特色支柱产业，对曲阳及其周边地区的经济产生了重要影响， 不仅在北方、在全国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目前，对曲阳石雕业的研究由于资料的匮乏，相对较为薄弱。已发表的论文如杨文 会曲阳石雕艺术风格探析2 、骆峰曲阳石雕工艺与民俗研究等3 ，探讨了曲阳石 雕的艺术成就及存在问题。著作类，肖立松、宋献科编著卢进桥雕刻艺术系统介绍 了曲阳雕刻艺人卢进桥一生的雕刻成就。4 宋献科著中国曲阳雕塑史从历史、艺术 的角度系统介绍了曲阳雕塑的发展历程及成就，但对近代的论述较少，且偏重艺术性。5 相关著作，顾森编著中国传统雕塑从文化的角度分门别类的介绍了中国古代雕塑， 是研究古代雕塑的系统著作。6 王子云编著中国雕塑史则从历史和艺术相结合的角 度论述了中国雕塑。7 石久编著中国传统石雕从美术学角度介绍了历代石雕的成就。8 而王抗生、段建华编著民间石雕从石雕艺术的源流、品种、流派、表现手法等方面 介绍了民间石雕艺术。9 以上这些著作介绍了中国石雕的发展历程及艺术成就，但对曲 阳石雕的论述较少。 近年来，学术界对近代中国农村手工业进行了多角度多侧面的探讨。史建云认为， “农村工业 在农民家庭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对农村近代化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挎 戴鞍钢认为，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中国城乡手工业的发展有衰败，有保持，有新兴， 也有兴衰互见，可谓变化多端。彭南生也指出，鸦片战争之后，在外国资本主义机器 工业与民族机器工业的双重打击下，中国城乡手工业、尤其是乡村手工业，除了少数几 个行业之外，绝大多数生存了下来，某些地区、某些行业还获得了一定的发展。1 2 李先 富对清末民国时期广西的研究表明，手工业生产不是衰落了，而是发展了、繁荣了；生 l 河北人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产规模也比以前扩大了。“徐新吾则从纺和织两方面考察了近代中国农村手工业的变迁， 他看到了外国入侵给中国农村手工业带来的破坏，同时也看到了具有顽强生命力的农村 手工业在当时形势下，引进先进技术设备、培养先进人才以及不断地改良品种、开拓和 适应新市场等种种举措，支撑了纺织业的发展和农村经济的近代化。1 4 李金铮认为，近 代以来，随着外国商品及本国机器工业品的销售，某些同类手工业品受到冲击一蹶不振。 然而家庭手工业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它仍能靠小农业的支撑及低廉的成本、广阔的市场， 与机器工业品并存于世，其生产量和商品量还有过较快的增长。1 5 以上几种观点代表了近年来史学界对农村手工业的评价，都肯定了农村手工业是推 动农村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积极因素，但以曲阳石雕业为个案，探讨其作为一种手工 业类型对当地以及周边的影响未曾有论文、著作问世。论文在继承前人研究成果基础之 上，依据馆藏档案、地方志、口述资料及实物等资料，考察曲阳石雕业产生的背景，产 品类型的增加，风格、技艺的变化，生产规模的扩大，销售网络的形成以及对曲阳经济 的影响，论述近代曲阳石雕业发展的状况及对农村经济的作用。希望本文能进一步推动 农村手工业史的研究，并能为农村经济的发展提供一些历史的借鉴。 2 第l 章渊源与发展历稗 第1 章渊源与发展历程 河北省曲阳县位于华北平原西部，太行山东麓，因地处古北岳恒山( 今大茂山) 山 曲之阳而得名。监阳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现存雕刻、定瓷、北岳庙三大文化瑰宝。 据县城北部的灵山聚龙洞发掘考证，早在十万年前，曲阳境内就有人类活动；在五、六 千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氏族部落已在这里出现；到商周时期，县城西北部的孟良河流 域已出现村落；秦统一六国后，分天下为3 6 郡，始置曲阳县，属巨鹿郡，距今已有2 0 0 0 多年的历史。源远流长的历史孕育出了名垂青史的赵国名相蔺相如和北宋的王安中等多 位宰相，李左车、李进、邸氏父子等三十多位元帅、将军，黄石公、杜台卿、杨琼等数 十名哲学家、史学家和雕刻家。埔 曲阳是闻名中外的“雕刻之乡 是中国北方石雕文化的发祥地。自汉代以来的 2 0 0 0 多年里，雕刻艺术薪火相传，雕刻名人不断涌现，他们雕石琢玉，辛勤耕耘，创造 了许多传世佳作，为曲阳赢得了“天下成称曲阳石雕”的美誉。 1 1曲阳石雕溯源 曲阳是如何兴起石雕的? 对此有许多说法，一种说法是，相传一樵夫为救被压黄山 下的得道仙女而创作雕刻，由此曲阳人学会石雕；另一种则认为：曲阳人把雕刻看成勤 劳幸福的象征，由此开始石雕艺术。最为盛行的是带有神奇色彩的一个传说：春秋战国 时期诸子百家流派之一的黄石公把雕刻天书传给同乡曲阳的宋天吴、杨艺源两位弟 子，从此曲阳人学会了雕刻。”据史料记载，曲阳雕刻迄今已有2 0 0 0 多年的历史。自西 汉始，曲阳石工即用大理石雕刻碑碣等物。1 8 曲阳县城南“狗塔 ( 现已销毁) ，乃东 汉光武帝刘秀为纪念一只曾保护他逃出大火的义犬而征召当地石匠修建的。憎王国力依 据实物资料提出，曲阳石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时期。舶 曲阳县钓鱼台仰韶文化遗址发掘出土的大量石器、骨雕制品是曲阳石雕最初的萌 芽。2 1 曲阳孟良河遗址及钓鱼台文化遗址出土的商代石雕制品中可见曲阳石雕已具有一 定的规模，并且石雕文化开始向应用转化。船春秋战国时期的晋、赵、魏、燕、中山等 国都先后占据过曲阳，曲阳当时是北方玉石雕刻的中心，所以上述几国的玉石雕刻与铜 雕器物，大多出自曲阳。而且商代妇好墓中出土的石虎、玉鹅、曹白玉阴阳直立人等， 以及中山国磐王墓中出土的石器、玉龙等石料，均出自曲阳黄山。 3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十学何论文 曲阳石雕的形成，首先得益于其丰富的自然资源。曲阳县位于太行山东麓脚下，地 势西北高、东南低，地貌自西北向东南依次为低山、丘陵、平原，俗有“六山一 水三分田”之说。曲阳大理石矿产主要集中分布在中佐至西羊平一线开阔低洼的 山间盆地内，西起晓林村，东达西郭，北至赵羊村，南至西羊平、元坦一线，面 积7 0 平方公里。2 4 黄山及其附近区域埋藏有大约四亿多立方米的大理石资源，有汉白 玉、雪花白、桃花红、风景绿、孔雀绿、豆青、杏黄、墨玉等品种。在这些大理石中尤 以汉白玉和雪花白的石质最佳，色泽纯正的汉白玉大理石洁白晶莹，纯净细腻，润滑坚 韧，经久耐磨，色泽不败，非常适合雕刻刀雕刻，是石雕的优质材料。2 5 据曲阳县志载 “黄山自古出白石，故环山诸村多石工”。2 6 这种特有的石料资源是曲阳石雕早期形成发 展的最基本的因素和条件。 其次，当时所处的历史条件和地理环境也促使了曲阳石雕的形成。奴隶制经济的发 展使得奴隶主贵族不断追求奢靡的生活，为了满足贵族们的要求，伴随时代条件的石雕 应运而生，这些石雕制品成为奴隶主贵族平同生活及随葬的工具。曲阳黄山距离夏、商、 周三朝都城较近，便于提供原料和工匠。 再次，曲阳人懵懂的自然崇拜、宗教信仰以及曲阳人特有的品格也为曲阳石雕的形 成提供了一定的条件。曲阳人认为万物皆有灵性，自然界的一切都带有神秘色彩，在这 种思想指导下，雕刻制品反映的不是雕刻本身，而是其所代表和体现的内容，雕刻的实 质是人的心态的物化形式。2 7 随着生产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他们从万物有灵的自然崇 拜发展到对天地诸神的信仰，认为神力和皇权共同主宰着他们的命运。因此，曲阳石雕 的创作后来逐渐成为外来佛教、本土道教和儒教文化三者不断融合的产物。曲阳人自古 厚道质朴，直率义勇。2 0 世纪初以来，随着新文化、新思想的传播，乡民习性有所改变， 但忠厚善良、注重义气、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崇尚手艺等习性犹存。勰虔诚的膜拜加 之勤劳的品质和精湛的技艺，为曲阳石雕的形成创造了条件。 1 2 发展历程 曲阳石雕从史前文明的仰韶文化开始，历经夏商周三朝，已具有了一定的水平。据 史料记载，早在汉代，西羊平一带石工即用大理石雕刻碑碣诸物。嚣这是现存的关于曲 阳石雕的最早记载。西汉时期的产品有碑刻、经幢、栏板、武士、八音人、佛像、石狮、 石虎等，其中碑刻始自汉代，初为墓碑，后亦用于记事、留言，主要陈列于寺庙。从 4 第1 章渊源0 发展历程 北岳庙现存古雕刻作品中，不难看出曲阳雕刻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庙内碑文记载，早 在西汉时张良之师黄石公曾在此山修行，召集当地石匠艺人修建殿宇，雕刻佛像、石狮 兽类等，山上有“黄石公庵 。3 1 东汉时期，光武帝刘秀在王台北村南山坡顶建狗塔，塔 基料石上刻有花草鸟兽图样3 2 。 曲阳石雕由汉代发展到北魏时期已具有相当规模。由于佛教在北魏时期异乎寻常地 发展，再加之曲阳距离北魏都城平城( 大同) 较近，北魏统治者开凿云冈石窟，使 得两地之间的石雕技艺相互融合与渗透。魏晋南北朝时期，当地雕刻业广泛用于寺庙建 筑。3 3 曲阳城内的北岳庙始建于北魏，大殿周围遍布汉白玉栏杆，栏杆上的石狮千姿百 态。3 4 故宫博物院历代艺术馆收藏了曲阳出土的大量北魏至唐的石雕造像，直到现在， 曲阳石雕“三大仕背后的火焰造型仍能体现出此遗风。3 5 隋唐时期，河北雕刻颇为发达，不乏精品。曲阳石雕日臻成熟。曲阳黄山八会寺 千佛龛雕刻于隋开皇十三年( 公元5 9 3 年) ，曲阳小南关财神庙的盘龙灯柱雕刻于唐( 周) 延载元年( 公元6 9 4 年) ，曲阳西郭村清化寺大石佛以及东诸侯村祥定寺大石佛均雕刻 于唐开元八年( 公元7 2 0 年) ，清化寺笑和尚石像亦唐开元年间所刻。3 7 唐代石雕较之前 代更为细腻，对石料的选择也更为明确，题材以佛像为主。 宋代，所有的柱础、栏杆以及守门石狮和与建筑物有关的碑头、碑座等都继承传统， 而且还出现了明、清多见的纪念碑式的牌坊( 或称牌楼) 雕刻。曲阳工匠在宋代为3 座石 拱桥雕刻魃虾、石碑，宋及金代为佛教界雕刻经幢5 座。鹪随着宋代的衰落，曲阳石雕 呈现颓势。 曲阳石雕在元代有了质的飞跃，品种更丰富，风格、流派各异，石雕艺人层出不穷。 杨琼、王道、王浩是当时杰出的雕刻艺人，其中尤以杨琼最为著名。杨琼，元朝人，曲 阳黄山脚下西羊平村有名的石雕艺人，其父、叔、兄均以石雕为业，惟杨琼技艺高超“每 自出新意，天巧层出，人莫能及。 瓣元世祖忽必烈建都，召各地石匠进京献艺。杨琼取 汉白玉两块，雕刻成一狮一鼎，献于宫殿，忽必烈称赞道：“此绝艺也。帕由于统治者 的重视，元代宫殿建筑的装饰雕刻较为发达。元官制在建筑工程方面，设有匠作院，下 分采石、大木、小木、泥瓦等局，另有玉局、石局，专司装饰雕刻，因此名匠辈出，制 作也非常出色。修建大都( 今北京) 时，杨琼被任命为石局总管，曲阳石雕直接用于皇 宫建筑。4 1 元代为修复北岳庙雕刻德宁之殿阳台栏板和狮柱。4 2 现今的北岳庙，仍保存着 这些精美的石雕艺术品。 s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 学位论文 明、清两代的建筑装饰雕刻以遍及各地的石牌坊最为著名。其中，修建于明代的河 北灵寿县( 与曲阳县交界) 的石牌坊和江苏宜兴市旧县城文庙前的为本县状元周某表彰 功名的石坊，以及清代修建的河北曲阳的石牌坊，山东单县县城的“百狮坊、“百寿 坊 等，都雕工精美。4 3 清代，曲阳石工为西羊平和晓林村贞节烈女修建石牌坊各一座， 西羊平石牌坊( 文革中被毁) 有三层，各层均刻有花纹图案，在石坊整体造型上，仿木 构的楼阁形式，给人以高大而稳定的感觉，雕刻广场上的大型石牌坊也属此类型。4 4 明、 清时期的雄狮雕刻雄伟壮观，结构合理，人物线条清晰，形象逼真。4 5 曲阳石雕发展至 此，摆脱了神、佛雕刻之道的束缚，与建筑装饰相结合，走上了一条更加宽广的道路。 步入近代，随中外文化交流的逐渐增多，曲阳石雕走出国门。1 9 1 5 年，中国实业界 组织参加美国旧金山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刘普治雕刻的仙鸽鹤、天女散花、 干枝梅等作品获得银质奖，佛像石狮石象获铜质奖，其他作品也获名优 奖。自此，曲阳石雕在世界艺术殿堂中占有了一席之地，开创了“天下石雕成称曲阳 之美誉。刘普治是曲阳近代历史上最出名的雕刻艺人。4 7 民国初期，曲阳石雕业兴起了 仿古之风，并形成了较大规模，其中仿唐雕刻品为多，代表人物为杨春元( 1 8 8 0 1 9 4 7 ) 。 正是他所倡导的仿古之风，造就了曲阳一大批仿古雕刻艺人，董翠珍、刘作梅、史青海、 曹帮玉、刘瑞芳、曹学静、曹忠亮、王二生是民国时期雕刻行业的“八大名匠。船这一 时期出现了雕刻厂，这是曲阳雕刻业一大飞跃。 日军侵华后，曲阳石雕业受到严重破坏，雕刻厂家、作坊停产，一些雕刻艺人在家 中作业，至建国前夕，从事雕刻的艺人寥寥无几。4 9 河北其他手工业也开始逐渐衰落， “近数年来受外货入超之影响，手工业( 指手工作坊) 几乎完全崩溃，家庭工业( 指家 庭副业) 已日渐衰落。 新中国成立后，石雕业得以恢复和发展。曲阳石雕艺人曾先后参加了人民英雄纪念 碑、人民大会堂、历史博物馆、天安门修复、毛主席纪念堂等首都重要工程建设的施工。 但在“左一的路线影响下，家庭雕刻业受到严重限制。这种状况一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 以后有所改变。8 0 年代以来，雕刻厂家承揽了天津引滦入津工程纪念碑、人民大会堂河 北厅河北历史名人浮雕、日本清大寺“哼哈 二将、圆明园修复、扎伊尔总统府等重大 工程建设。1 9 8 6 年4 月，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视察曲阳雕刻业，并题词“雕刻之乡一。 1 9 9 5 年，曲阳县被国务院正式命名为“中国雕刻之乡。5 1 至此，雕刻厂家、摊点发展 到1 2 0 0 多个，年产值过亿元，产品出口7 0 多个国家和地区。5 2 1 9 9 9 年，澳门回归祖国 6 第1 章渊源j 发展历程 之时，河北省人民政府送给澳门特区的礼物铜雕“九龙晷 为曲阳艺人所作。2 0 0 5 年5 月1 1 日，清华大学校长顾秉林将一尊汉白玉精雕而成的微缩“日晷”赠送给台湾 亲民党主席宋楚瑜，这件精品亦为曲阳艺人所作。2 0 0 6 年，“曲阳石雕被列入第一批 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5 3 7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第2 章题材、风格与技艺的变迁 曲阳石雕在历史的发展演变中逐渐形成了以宗教造像、建筑装饰等为主体的传统题 材和自己独特的风格。进入近代，曲阳石雕工匠开创了新的题材和风格。 2 1 题材的变迁 l 、石雕的传统题材 曲阳石雕在古代形成了以碑刻、宗教造像、人物、动植物造像、建筑装饰等传统题 材。 ( 1 ) 碑刻。石雕的初始题材为石虎、玉鹅、阴阳直立人等，汉代出现碑刻，初为墓 碑，包括碑身、碑头、碑座等，后亦用于记事、留言，主要陈列于寺庙，魏晋以后碑首 形状多有变化，装饰有龙螭、虎、雀等线雕或浮雕，碑座以顾辰居多。5 4 汉代，曲阳石 工参加古恒山祠庙及县城西北2 公里处的北岳庙的修建工程，刻有石碑等物。5 5 以后各 朝均把有重要纪念意义的文字刻在石碑上，以图流传久远。北岳庙现存1 6 0 余通碑刻既 是研究历朝书法艺术的宝库，也是研究唐代以后祭祀文化、官职、地域变迁的珍贵实物 资料。铂 ( 2 ) 宗教造像。南北朝时，石雕题材以佛教造像为主。东魏时期，定州、中山等地 百姓称曲阳白石为“白玉 ，专用雕造救苦救难的佛像供养膜拜。5 7 当时曲阳隶属定州， 以定州为中心的河北中部地区是一个重要的佛教艺术发展区域，因此，中原北部地区的 石佛多出自曲阳。曲阳石匠除分赴北朝三大佛教石窟造像外，也在当地雕刻了许多石佛 像。始建于公元4 4 6 年的修德寺，此时已颇具规模。佛教造像成为曲阳传统雕刻的主要 题材。造型主要有以下几种： 释迦牟尼像。释迦牟尼是曲阳早期佛教造像中较为常见的佛像。从现有出土文物资 料看，较早的佛教造像实物是北魏时期的“千佛背光释迦牟尼立像 。南北朝时期，人 们多信仰法华经，所以这一时期曲阳石雕中出现了多宝、释迦二佛并坐像，如东魏时期 的“多宝、释迦坐像 继承了云冈石窟太和后期的造像风格。 菩萨像。自东魏后期至隋朝，河北中部地区人们菩萨信仰盛行，菩萨造像自北齐始 成为曲阳石雕的重要表现题材，常见的有菩萨立像、菩萨思维像、双思维菩萨像等。修 德寺遗址出土的北齐“石菩萨立像 ，是曲阳北齐晚期和隋代早期菩萨像的代表样式。 r 第2 章题材、风格与技艺的变迁 双尊佛像。双尊佛像是指一尊雕塑中出现两体造型并列的佛像。曲阳修德寺遗址曾 出土大批北魏至唐的双尊造像。其中，思维菩萨像出现于东魏、北齐时期，以北齐双思 维像的演化最具典型性，双思维像到北齐时期成为曲阳石雕造像中流行的新样式，常见 的有双菩萨、双释迦、双弥勒、双观音等形式。 观音像。观音菩萨，为观世音菩萨之略称，是唐人为避李世民的世字之讳的称谓。 其含义为“观世人称彼菩萨名之音而垂救。 弱观音菩萨造像在民间备受信奉，广为流行， 所以在所有菩萨像中，她的式样最为丰富，变化繁多。曲阳石雕中观音菩萨题材造像出 现较早，在北魏时期就有“观音像”，如修德寺遗址出土的“邸荀生造白石观音立像”， 显示出曲阳早期白石造像的特征。到了盛唐，观音造像的创作，已到黄金时代。瓣 除了佛教造像之外，以道教人物、故事为题材的造像是曲阳石雕中的又一门类。道 教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因道教始祖老子姓李名耳，所以得到唐朝李氏的推崇。唐高 宗时，曲阳也在北岳庙前东侧建起了老君堂，雕塑老君像供奉。此外，道教八仙及道家 法器等也成为石匠们雕刻的题材。 ( 3 ) 人物、动植物造像。曲阳石雕传统题材中不乏人物造像。八音人、武士、仕女 等是石匠们雕刻的题材。这些艺术形象或是人们对现实人物的刻画，或是对神话传说 中人物的反映。动物造型中有石虎、石羊、石马、石牛、石猴等。6 1 早期以石虎最为盛 行，但随着石狮雕刻的传入，石狮逐渐取代石虎，成为动物题材中最普遍的造型，曲阳 石狮也成为曲阳石雕艺术品中的经典代表。现立于北岳庙朝岳门前的一对石狮，刻于大 魏和平二年，是已知曲阳雕刻石狮最早的作品。植物造型以牡丹、梅、竹、海棠、万年 青等居多，多用于浮雕。植物题材在汉代就已出现，县境东南山丘上的狗塔基料石上刻 有花草鸟兽图样。 ( 4 ) 建筑装饰。建筑装饰题材是曲阳石雕作品中的又一较大门类。魏晋南北朝时期， 建筑装饰石雕已广泛用于寺庙建筑，最初包括经幢、栏板、栏杆、石灯、石墩、石槽、 柱础等。6 2 牌坊、石桥、灯柱、聚宝盆、石鼎、香炉、石桌、石凳、凉亭等。北魏宣武 帝年间为北岳庙雕刻栏板、柱礅、雄狮等。北齐时，为修建八会寺雕刻台阶等。隋开皇 十三年( 公元5 9 3 年) 雕刻黄山八会寺千佛龛。唐( 周) 延载元年为小南关财神庙雕刻盘 龙灯柱1 座。 曲阳石雕在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了以佛教造像为主结合建筑装饰的传统题材，这 些题材既迎合了人们的需求，又是时代的反映，最终使曲阳石雕形成了鲜明的时代特色。 o 河北人学历史学硕+ 学位论文 2 、近代石雕题材 步入近代，中国的社会性质发生了改变，西方文化涌入中国，这一变革引起了社会 生活各领域的变化。在漫长岁月中居于显要地位的宫殿、府第、庙宇、陵墓雕塑、石窟 题材同益萧条，曾经有过重要影响的宗教雕塑也开始衰微。西方写实化的纪念碑雕塑 和形形色色的现实人物肖像雕塑引起了中国雕塑家的兴趣，古埃及、希腊、罗马等西方 国家的古典、近代石雕作品逐渐为人们所了解，并且不同程度地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石 雕领域的发展。曲阳石雕的题材随之发生了变化，大兴仿古雕刻、西方古典雕刻、建筑 石雕、生活石雕及石雕工艺品等。 ( 1 ) 仿古雕刻。晚清至民国这半个世纪，中国古玩大量出口，呈现一片繁荣景象， 曲阳石雕业也被推向仿造古代佛教造像的大潮之中。6 4 曲阳的仿古石像包括北魏、东魏、 北齐及隋唐的释迦佛、菩萨、罗汉等单体造像和小型供养造像，各种造型的门狮、走兽、 动物、龙凤以及观音、天王、仕女和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以及大型古典建筑雕刻，如石牌 楼、亭台、水榭、石桥等。这些仿古作品做工精巧，带有所谓的北魏或齐隋的风格和韵 味。曲阳仿古造像的兴起，开辟了一条新的生路，开拓了曲阳石工的眼界，提高了他们 的表现能力，推动了曲阳石雕业在近代条件下的继续发展，同时还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时 期的曲阳雕刻业的发展提供了技术条件。 ( 2 ) 西方古典雕刻人物。五四运动后，中国一些优秀的艺术家相继出国学习，他们 学习西方雕塑观念和艺术技巧，给中国近代雕塑带来了新气象。曲阳石雕工匠开始向西 方学习，当时常见的题材造型有希腊奥林匹斯神系的太阳神阿波罗、狩猎神( 又称月亮 女神) 迪安娜、爱与美的女神阿芙罗狄特( 又称维纳斯) 、拉奥孔以及意大利文艺复兴时 期的典型石雕作品，如米开朗基罗的代表作大卫、摩西、垂死的奴隶；巴洛克艺术雕塑 巨匠贝尼尼的代表作阿波罗与达芙妮等。这些石雕作品不仅反应了当时西方石雕的水 平，也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载体，为曲阳石雕业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 3 ) 生活石雕。建筑装饰类是曲阳石雕的传统题材。近代以后，品种样式更为丰富， 出现了与人们生产生活紧密联系的生活石雕，如石果、石塔、石碑、石柱、石桌、石椅、 花盆、喷泉、凉亭、壁炉等。 ( 4 ) 观赏、收藏类工艺品。曲阳汉白玉石质坚韧，色泽洁白晶莹，亮度强且经久耐 磨，适合雕刻小巧玲珑，做工精细的中、小件作品。因此，小件石雕工艺品是近代曲阳 石雕的特色，如各种玉器饰物、观赏石及摆设件。除了典型的汉白玉大理石工艺品外， 1 0 第2 章题材、风格与技艺的变迁 还有以雪花石、桃红、墨玉等石料雕刻的精品。 商品经济发展使得曲阳石雕与世界市场的联系日益密切，人们思想观念发生改变。 曲阳石雕的创作题材由最初的原始崇拜、宗教崇拜，后发展到与人们紧密相联的社会生 产、生活方面，实用性和工艺性成为艺人们创作的动机。 2 2 风格与技艺的变化 曲阳石雕古代风格创作手法较为固定，作品缺乏逼真的效果。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生 产工艺的发展，曲阳石雕的风格发生了改变。曲阳石雕在古代创作中多采用形神兼备， 偏重于“形似”。近代以来，曲阳石雕在塑造佛像、人物、动物等动态造像时，除了表 现形似之外，艺人们更强调佛像、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曲阳石雕艺人还把传统的圆雕、 浮雕、镂雕等传统技法同现代解剖学、透视学和一些现代的雕刻技巧有机结合起来，使 作品既保持了中国古代曲阳石雕的优点，又增加了近代造型风格，使得其作品更加生动 形象、富有神韵。曲阳艺人卢进桥在多年的雕刻实践中将牙雕的玲珑、木雕的细腻、玉 雕的逼真都汇集到了汉白玉石雕之中，在吸取前人雕刻艺术精华的基础上，开创了“卢 进桥风格 。晡 在技艺方面，曲阳雕刻也发生了较大改变。古代雕刻技艺一般具有固定的模式，人 们在构思、选料、造型、补救等方面大部分是继承前人成果，缺少创造性。到了近代， 随着新的意识、观念的传入，雕刻技艺有了较大创新，体现在石料选择和造型两方面。 选料是石雕创作过程中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石性的软硬、石层的疏密、石料质量 的优劣，会直接影响到作品的成败。古代由于交通不便，雕刻时往往就近选择石料，忽 略了石料的性能。这种状况到近代有所改变。石匠选择石料时能根据石料块儿的大小、 软硬程度、质量性能等特点做到因材施雕，即根据石雕作品所需规格的大小、做工的简 繁、是在室内还是室外陈放，采取不同产地的不同质地的石料来雕刻，用合适的石料雕 刻合适的作品。在造型上。石雕造型是石雕创作的关键环节。古代石雕造型一般都有一 套特定的标准，石匠们打制时按照既定规则按部就班的去制作。近代石雕造型在继承传 统的基础上有了新突破，能够根据实际情况做出调整，如古代作品人物一般都短、粗、 矮、胖，近代作品人物突破“行七坐四( 即以头为计量单位) 的章法，改为身高八头或 八头半，使得人物更加形象、逼真。6 7 古代石雕对头发和动物皮毛的制作较为死板，大部 分是平的造型，不够逼真，近代雕刻采用“有聚有敖，有高有低 、“分片、分块、分流 河北人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的散发手法，在发型的制作上有所创新，雕刻出来的发型比古代雕像更真实美观。鹪古 代衣纹雕刻缺乏质感、立体感和动感，总是紧贴身上，衣纹呆板生硬，近代衣纹雕刻则 依据风向、人物姿态等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雕刻效果，使得作品更加生动、形象。近 代人物雕刻没有一定的模式，根据不同人物、不同环境与特定要求，采取不同的设计方 案，塑造出各式各样的近代人物。 1 2 第3 章生产与经营 第3 章生产与经营 曲阳石雕业生产，在古代主要用于满足统治阶级豪奢享乐的生活，以及为宗教团体 等社会力量提供服务，到了近代才逐渐融入市场。 3 1 生产经营体制 石雕业作为一种手工业，在近代基本形成了家庭式和规模式两种生产并存的局面， 并且又在各自的生产形式下形成了不同的生产体制。福建惠安、浙江青田、福建寿山、 河北曲阳的生产体制都体现了时代特色，但曲阳石雕又有其自身的特点。 1 、家庭式生产体制 家庭式生产体制是一种生产规模小、人员结构简单、分工不明确、存在时间长的一 种生产方式，是高度发达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产物。在这种生产体制下，分工不明 显，没有雇佣工人，仅是自己一家老小。曲阳民间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上到九十九， 下至刚会走，小锤丁当响，庭院出厂房，要说打雕刻，人人有一手。7 0 这充分说明了 雕刻在曲阳的普及，同时也是这种家庭式生产体制的真实写照。这种简单的生产体制和 较小的生产规模就是所谓的“小作坊”。小作坊投资少，见效快，经营管理方式灵活， 对人们生产生活起着调剂的作用，对农村经济也起着辅助作用。这种小作坊不用怎么投 资，随便找个地方就行，等把石料运回来后，人们拿起锤子、钎子就刻，一般都是大户 订好的货，如石碑、狮子、佛像等，也有的雕个样子拿到集上去卖，这种小作坊就是男 户主说了算，刻什么、怎么刻、把货卖给谁都是他定。7 1 据刘登印回忆，当时的这些小 作坊“挣不了几个钱儿，主要是没什么销路，不像大点儿的雕刻厂，与外面联系广，卖 的多，挣得也多。7 2 如今，曲阳的一些农村仍然存在着这种生产方式，并具有一定的数 量。 2 、规模式生产体制 规模式生产体制是随着近代商品经济的发展而逐渐形成的，它一般由东家、掌柜、 记账先生、学徒、工人组成，分为人事管理和生产组织流程两个过程。 首先，人事管理及职责分配。 东家即其出资人。一般情况下，东家只有一人，工厂的所有开销都由其承担，同时 他也是最大的受益人，但有时东家的数目与投资数额视具体情况而定。清末民初，曲阳 1 3 河：i 匕人0 ：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石雕业出现了股份制经营。刘青田建立日新雕刻厂，他负责出资、联系货源、销路，后 来刘作梅、刘作兰两兄弟也在北京开了分厂，后来又在上海、南京也开了分厂。7 3 公义 兴石工厂建于1 9 1 7 年，有3 个股，有上百人，后有所减少。 这里的股东即东家，股东 不仅出资购买厂房、设备、原料等硬件设施，具体的经营管理、财政大权也都包揽，股 东一般为雕刻能手，技术精湛，除参加石雕最后收尾工作的简单修整外，一般不参与石 雕的制作，但也有股东只负责出资，生产都靠掌柜和其他人来完成。7 5 掌柜由有头脑，懂经营，会管理的人来担当，一般从外面聘请，和东家没有亲戚关 系。他负责厂里的经营管理和财政大权，厂里的生意兴衰和掌柜的有直接关系。在厂里 的地位除了东家外最高，工资也最多。据刘玉峰回忆，“掌柜的有的厂里有，有的没有， 东家亲自掌管，掌柜的不干雕刻，就是指挥着厂里的生产、经营、销售，厂里的一切事 务都由他说了算”。 计帐先生总管厂内所有收支帐目，相当于现在的会计，一般是东家的近支亲戚或关 系特别好的人，经常找上过学并且为人忠厚老实的人担当。据刘玉峰回忆，他的父亲上 过几年学，识几个字，和刘青田关系较好，当时刘青田开厂时让他管帐，由于刘玉峰的 父亲比较老实，刘青田也放心，账房的钥匙由刘玉峰的父亲掌管，保管上千块钱，每到 发工资时刘青田除了发给他工资外，还给它额外的一份儿，目的就是让他管好帐目。伯 记账先生不仅负责厂内日常的财政收支，也负责学徒们的工资发放，所以他的地位也比 较高。一般情况下，一个厂里只有一个记账先生。7 7 学徒一般分为两种：一是为了生存，被家里送来学艺的穷人家的孩子。他们负责搬 运石料、石雕打制时最初的打荒等，第一年没有工资，第二年只发伙食费，第三年除了 伙食费外，再发一点衣服钱，他们是店里地位最低的人。7 8 二是专门为了学门手艺的富 人家的孩子。这种学徒数量较少，在家娇生惯养，来店里一般不干脏活累活，每天围在 掌柜身边，学习的机会比穷人家的孩子多。7 9 工人即为了生计来厂赚工资的本村或邻村的农民。这些人家庭比较贫困，兄弟较多， 在家庭小作坊缺乏销路的情况下来厂挣工资以补贴家用，地位比学徒稍高，手艺比学徒 熟练。舯 东家、掌柜、记账先生、学徒、工人共同构成了近代曲阳石雕厂最初的组织、管理、 生产体系，他们之间分工明确、职权分明。 其次，生产组织流程。石雕的生产制作分以下几个环节： 1 4 第3 章生产与经营 第一步：选料。雕刻作品首先是选料，选料时要根据所要打制的作品，选择合适的 大小；其次，注意石料的性质，选择软硬合适、石层疏密恰当的石料，这对石雕的创作 成败大有关系；最后，考虑作品的放置空间，如果放在户外，则需要选择耐风化、石性 硬的石料。第二步：打荒。石料选好之后，根据所雕刻工艺品的图形，打出粗略的大体 形态，这一步称为打荒。第三步：造型。造型即塑造物体的形象。在打荒的基础上，根 据工艺品的图形，把所雕刻的物体的外形确定下来。造型确定之后便丌始加工，雕刻时 先打出大概轮廓，然后注意形体关系是否正确，如不j 下确则需要修整，然后再继续向细 雕刻，直至完成。第四步：磨光。磨光是最后一道工序，初始用砂轮或粗纱布打磨石雕 的各个部位，然后用细纱布反复磨光全面，为了使雕像不粘土、不染灰垢，要把打磨后 的雕像用亮硝( 草酸) 擦磨。8 1 到此，石雕生产制作的全过程便告一段落，由于缺乏现 代化机械设备，所有的程序均为人工制作。 近代，石雕业作为一种手工业行业最初采用作坊式生产，后出现规模式工厂，这种 工厂在经营管理上已初具现代公司的管理体制雏形。从石雕行业的生产经营体制看，石 雕业的生产管理体制在不断发展，能够依据市场需求及时调整生产方向，生产出适销对 路的产品，这不仅能够满足企业最大利益的追求，也能调动工人的生产积极性。石雕业 在生产经营体制上的变化既是近代经济土壤下的滋生物，又是中国近代经济发展的一种 折射。 3 2 生产状况 1 、家庭式生产状况 曲阳石雕始于西汉时期，最初仅在黄山一带少数人家从事生产，产量非常低。后发 展到黄山及其周围的几个乡镇。他们大多是农忙务农，闲时雕刻，既自产自销，又承揽 加工。舵此时的作坊都没有雇工，均为季节性的家庭式生产。这种生产方式一直到近代 以后始终未曾中断，而且还占有相当大的比例。据西羊平高全友回忆：那时候西羊平中 队一共有百十户，每家都是小作坊，冬天地里没活时，人们天天做雕刻。雕刻工具也很 简单，只要一把锤子，一把钎子就行，西羊平南、中、北队、南故张、东羊平、文德、 东诸侯、东邸村等村，都有自家开小作坊眼儿，不雇工，自家男女老幼一起上，其中以 西羊平村最为著名。羊平这一带有许多小作坊，一般是由男户主负责联系运石料，运 回之后，放在自家院子里，家里男女老少齐上阵，妇女、小孩儿们负责打荒，男户主在 河北人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打荒之后负责定型，最后的磨光工序则谁都可以干，他们有时也把亲戚们叫到一块，这 样人手多，出活儿快，当时，男工匠比女工匠会雕刻，现在，女雕刻家也很出名，像： 卢清、安秀英等。纠 2 、规模式生产状况 随着资盒积累的增多，雕刻业生产规模的扩大，规模式雕刻厂应运而生。这一时期 出现了几家私营雕刻厂，并且开始由家庭式作坊向工厂化发展。民国时期，西羊平一带 有日新、公义兴、永新等4 5 个私营雕刻厂家或雕刻作坊。艏( 见表1 ) 最早创办的是 由羊平刘青田开办的同新雕刻厂，建于1 9 1 4 年，有石工上百人，这是曲阳雕刻业在民 国时期一个大飞跃。公义兴石工厂建于1 9 1 7 年，有3 个股份，始有上百人，后减少， 又在北京东华门开办了北京分厂。8 6 永新石工厂建于3 0 年代初，始有石工7 0 一8 0 人，1 9 3 6 年衰落。8 7 表l 民国时期几家较大雕刻石工厂情况统计表 名称创办时间创办者地址( 总厂)员工数分r 北京崇文门、 刘青田、刘作北京东四十 日新雕刻厂1 9 1 4 年西羊平村1 8 0 人 梅、刘作兰条、南京、上 海 公义兴雕刻北京东华门、 1 9 1 7 年刘老宋羊平1 5 3 人 厂上海、南京 北京、上海、 永新雕刻厂1 9 3 1 年高五彦羊平7 0 一8 0 人 广州 茂新雕刻厂1 9 3 1 年刘占宗羊平5 0 人上海 资料来源：曲阳县档案局( 轻工业档案，1 0 8 3 4 8 、1 0 8 3 4 9 、1 0 8 3 5 0 ) 及对刘玉峰老人采访整 理所得。 这些私营雕刻厂以羊平为基地，又在北京、上海、南京、天津等大城市建立分厂或 经销店，使得规模日渐壮大，人员增多。依托市场，依靠雇工生产适销对路的产品，还 承揽经销家庭小作坊的产品，使得雕刻厂的业务扩大。日新雕刻厂除羊平总厂外，还在 1 6 第3 章生产j j 经营 北京、南京、上海等地建立了分厂，他们利用这些大城市外国人较多，对外交往程度高， 石雕销路好的优势，与洋人买办文物商做起石雕生意，使得曲阳仿古石雕大量销往这些 城市，再经由这些城市口岸出口至外国，赚取了外汇。鹊羊平村刘占宗在上海开厂，公 义兴雕刻厂上海分厂帮助上海青帮头子杜月笙修建了石牌楼。鲫抗日战争爆发前，当地 从业人员约3 0 0 人。日军侵华后，雕刻厂家、作坊停产，一些雕刻工匠在家中作业。 3 3 存在的问题 虽然曲阳石雕的生产在近代得到了较大的发展，但是由于受社会条件、人们思想观 念等的制约，生产上仍然存在诸多问题。 其一、社会条件的制约。近代中国社会的特殊性决定了曲阳石雕的生产状况。西方 列强的入侵、封建势力的阻碍以及军阀的混战，严重破坏了社会生产与生活条件，制约 了曲阳石雕的生产。日本侵华时期，曲阳成为日本重点扫荡的战场，日本侵略者在曲阳 制造了惨绝人寰的野北惨案、辛庄惨案，极大地破坏了生产力及交通设施，使得石雕所 需人力、物力短缺，石料运输受限。9 1 曲阳石雕业遭受了巨大的破坏，曲阳石工厂被迫 关闭，家庭小作坊也大都停产，只有少数的几家转入地下，在夹缝中顽强发展。孵 其二、原料缺乏。由于雕刻不同的作品所需的石料不同，曲阳石雕的传统原料 汉白玉不能满足当地雕刻的需求，再加之汉白玉石料的不可再生性，曲阳石雕面临着原 料的缺乏。为了能使作品表现出更好的艺术效果，曲阳人不得不从外地购置石料，北京 房山、河北井陉、平山等地成为曲阳石雕的原料供应地。蝣 其三、经营管理方面。家庭小作坊由于规模小，成员结构比较简单，大多为家人或 亲戚，分工不明确，生产技术落后，对市场的把握不准确，所以产品品种单调，质量不 高，不能满足大客户的需求，因此市场狭小，缺乏竞争力。而这一时期出现的几家私营 雕刻厂尽管有了一定的资金，职能分工也较明确，技术也比以前进步，但是数量较少， 规模较小，相对于众多的家庭小作坊而言，工厂人员数量少，同时，这些股东缺乏积极 进取、做大做强的精神，加之民国曲阳县地方政府的忽视，使得这些石雕厂彼此独立， 缺乏相应的联系和配合，相互打击，侵占市场，因此，曲阳石雕业没能形成统一的行业 组织，也就不能形成有效的规模化经营，以致在生产发展中陷于困境。 由此可见，近代新式雕刻石工厂的规模比原有的家庭式小作坊扩大，也产生了雇佣 工人，分工越来越细，生产经营上也富有一定的弹性，可以根据业务的多少随时调整生 1 7 河北大学历史学硕十学位论文 产队伍。但是，没有形成统一的行业组织，没有实行有效的规模化经营，家庭小作坊生 产仍然占主导地位，以致在当时动荡的社会环境下踯躅。近代曲阳石雕业的生产性质并 未发生根本的改变。 第4 章曲f ：丌盯雕的销售 第4 章曲阳石雕的销售 曲阳石雕的销售在古代一般多为加工订货制作，主要是为了满足封建统治阶级、富 商大贾豪奢享乐的生活需求。近代以后，曲阳石雕的销售体系发生了较大改变，销售规 模日益扩大。 4 1销售途径 曲阳石雕的销售经历了通过加工订货、集市贩卖的零散销售到各地商行、经销店规 模销售的过程，从而形成了联系城乡的销售网络体系。这种网络下至乡村集市，上到繁 华都市。 近代曲阳石雕的销售渠道主要有： 1 、集市销售。集市是与农民联系最为密切的初级市场，也是石雕销售的起点。据 清朝光绪年间的乡土志记载，曲阳当时分四乡集市：东乡集市：程东旺、高门、燕赵； 南乡集市：东邸村、东诸侯、西羊平、北养马；西乡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