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二拍书生形象初探.pdf

中 文 摘 要 中 文 摘 要 中 文 摘 要 “二拍”是明代的一部通俗白话短篇小说集，展示了一个丰富、世俗、真实的 明代社会。“二拍”中刻画了多种人物形象，从良家妇女到侠女名妓，从商贾到士 人等。在所描写的各类人群中，书生占有相当的比重，读书人和士人关系密切，五 十余个书生形象有的是主角，有的是配角，各有其特点，同时也拥有共同的群体特 征。但是对于这一人群的研究分析却很少，在中国古代小说名著中，对于“二拍” 的研究也属薄弱，没有专著。国外对于中国小说的关注很多，但关于“二拍”的很 少。这种现状与“二拍”所具有的认识价值和艺术价值是不相称的。因此，对“二 拍”进行研究是非常必要的。人物形象是小说的灵魂，人物的性格、命运、心理以 及人物之间的关系， 是小说的创作中心， 人物决定了小说的思想价值和美学价值。“二 拍”刻画了大量异彩纷呈，特点鲜明的人物形象，鉴于“二拍”人物的多样性，人 物塑造艺术所取得的成就，以及目前“二拍”人物研究尚存在的缺乏系统性、忽视 艺术性等问题，研究“二拍”的人物形象极有必要也很重要。本文旨在通过对二拍 中书生形象地分析，更加深刻地分析了“二拍”人物形象刻画的艺术手法及作者笔 下的书生特点，考察了当时读书人的生活背景和生存状态，还原了作者时代的文学 生态。本文介绍了“二拍”及其研究现状，并从外貌特征、性格特点、家庭背景、 谋生行为、道德准则、价值观念等方面，对书生形象进行量化分析，分别提炼出对 书生形象的褒贬评价，并由此总结出书生形象的现实意义，相信可以使“二拍”中 的书生更鲜活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关键词:关键词:二拍； 书生形象； 量化；褒贬态度 abstract abstract: two surprising story collections is a popular vernacular serious novel， which reveal a fabulous， civil， and real society of ming dynasty. there are many roles in the novel include s of good women， variants female， courtesans， businessmen， and scholars. in these roles， the scholars are very prominent， some are protagonists， and some are supporting roles which have different characteristic. but all of them have the same features. because of the lack of these groups research in the domestic and overseas and the outstanding value of cognition and art， the research of the scholars is necessary. the character image is the soul of the novel. the disposition， fate， and psychology and the relationships of different roles is the key of the novel， while the characters determine the thought value and the aesthetic value. so the character image is important in the two surprising story collections. base on the different character image and the lack of the current related research systematic and artistic，the article aim at reflecting the character image portray artistic technique and the characteristic of scholars，explicit the background of society， living condition of scholars， which return to original state the author time literature ecology. the article introduces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he two surprising story collections research， evaluates the scholars from the appearance characteristic， the disposition characteristic， the family background， the survival behavior， and the value idea， and according to the quantification analysis， draw a practical significant conclusion， which will open up a vivid image of scholars before us. keywords: two surprising story collections; the image of scholars; quantification 引 言 1 引言引言 “二拍”是初刻拍案惊奇 、 二刻拍案惊奇的简称。每集四十篇，实收小 说七十八篇。作者凌濛初(1580-1644)，字玄房，号初成，亦名凌波，别号即空观主 人。乌程（今浙江湖州）人。自幼聪明好学，12 岁入学，18 岁补廪膳生，但自后累 困场屋，郁郁不得志。崇祯九年（1634） ，因拔副贡授上海县丞，63 岁升徐州通判， 并分署房村，次年苏北山东一带爆发农民起义，凌濛初进谏淮徐兵备何腾蛟进“剿 寇十策” ，后又趁农民军新败，单骑入农民军劝说接受招安。十七年，与李自成农民 起义军对抗， 忧愤呕血而死。 凌濛初著作极为宏富， 曾编写拟话本小说集 “二拍”（ 初 刻拍案惊奇 、 二刻拍案惊奇 ） 。并创作杂剧 9 种，有虬髯翁 、 颠倒姻缘 、 北 红拂等。 作为晚明市民文学的代表作之一， “二拍”在肯定情和欲的同时又强调文学的教 化功能，事实上， “二拍”之后，随着晚明国事的艰难，强调经世致用的实学思想的 兴起，在文学上要求关心国计民生，有益世道人心的呼声越来越高。这也影响了繁 盛一时的白话短篇小说创作，使之向“劝善惩恶”的方面倾斜。凌濛初在拍案惊 奇序中说： “今之人但知耳目之外，牛鬼蛇神之为奇，而不知耳目之内，日用起居， 其为谲诡幻怪非可以常理测者固多也” 。 1(p3)他宣布在艺术上追求的目标是“耳目前 怪怪奇奇” ， 1即在日常题材，平凡故事中显示出小说的传奇性。实际上，这也就是 “极摩人情世态之岐，备写悲欢离合之致” 。其中有些篇章描写了手工业者和商人的 生活，对于认识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社会状况有一定价值。有些表现商人的精神世 界和经营准则。对重视商业的描写，在以往作品中实属少见，反应了明中叶后，商 品经济活跃，市民意识进一步发展。 “二拍”中描写爱情和婚姻的作品，具有一定的 社会内容。如以双双殉情来表示至死不渝的感情;坚决抗争父母悔盟迫嫁的势力观 点，终于有情人成了眷属;在爱情婚姻生活中要求男女平等等等。 “二拍”中还有一 类作品，暴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贪婪凶残，荒淫好色。 20 世纪以来，不少学者对“二拍”做简单的或否定或肯定的评价，在这些文章 中，否定性评价占主导地位。持否定意见的有鲁迅、郑振铎、谭正璧先生等，对部 分给予肯定的则有游国恩先生等。后世学者对于二拍的研究大抵沿着或肯定或否定 的研究路向，在“二拍”的版本研究、文学史地位、思想特色、文化背景、商人题 材、婚恋题材等方面展开了深入而各具特色的研究探索，例如，在前人研究中经常 出现的阶级斗争的观点已经被很大程度的遗弃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具理性深度的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2 历史分析与社会考察。然而，由于二拍的艺术成就始终没有得到学界的统一认可， 与之相关，人物形象作为艺术成就的一个重要表征，自然也就不会得到特别的关注 了。绝大多数研究者都将眼光投注于最具时代特征的商人形象之上，而忽略了“二 拍”之中的传统书生形象。书生是中国古代小说中最为常见的形象，是最主要的主 人公群体，但是学界由于对明清小说中特有的“经济”关注，往往忽略了这些传统 意义上的主人公群体，而关注那些在小说中的新鲜人物形象。其实，书生在二拍中 依然有着特殊的地位，他们几乎出现在每一回中，他们的性格、命运、心理以及与 社会、周围人物之间的关系，或是小说的创作中心，或是小说展开的关键环节，或 是小说线索的主要连接点，在“二拍”中，有着量异彩纷呈，特点鲜明的书生，除 却一般人物塑造所取得的成就外，还有着极为深远的社会触角。在中国古代小说名 著中，对于“二拍”的研究尚属薄弱，没有专著。国外对于中国小说的关注很多， 但关于“二拍”的很少。而在已有“二拍”研究中，关于书生形象的研究则又是较 为薄弱的环节，因此对于二拍书生形象的研究有着不应忽略的学术意义，有鉴于此， 本文特对这一问题做出初步探索，以抛砖引玉，就正于方家。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3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根据拍案惊奇 （上海古籍出版社） 、 二刻拍案惊奇 （上海古籍出版社） ，对 书生形象做如下量化分析： 拍案惊奇表一：拍案惊奇表一： 序 号 书中位 置 人物 事件 结局 身份外貌特征 家庭背景 谋生行为 序 号 书中位 置 人物 事件 结局 身份外貌特征 家庭背景 谋生行为 1 一卷 p5 4 段 文若虚 恃才懒惰，坐吃山空，人 送外号“倒运汉”冒险出 海经商 时来运 转，成 了富商 商人 生来心思慧巧，做 着便能，学着便 会。琴棋书画，吹 弹歌舞，件件粗 通”，这分明是一 个活脱脱的书生 形象。能琴棋书 画，是中国古代书 生的标志，而文若 虚却四样都通，尽 管作者还加了一 个限定词“粗”， 可就是粗通也了 不起。 幼年时曾有人相 他有巨万之富。 坐吃山空，将祖 上遗下千金家 事，看着消下来， 以后晓得家业有 限，思量做些生 意，却又百做百 不得 经商 2 二卷p27 5 段 潘甲 弃学经商，被父亲锁闭， 远离新婚妻子外出经商 潘甲自 领了姚 滴珠， 仍旧完 聚 不错 是个人物，也有几 分像样 虽是个旧姓人 家，却是个破落 户，家道艰难， 外靠男子出外营 生，内要女人亲 操井臼，吃不得 闲饭过日。公婆 甚是狠戾，动不 动出口骂詈，毫 弃儒经商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4 没些好歹 3 三卷p49 2 段 唐朝举人 威力过人，武艺出众，一 生豪侠讲义气， 路见不平， 拔刀相助 巴到天 明，备 了马， 作谢 了，收 拾威 风，不 管闲事 举子 不带仆从，恃着身 好本事， 备着一 匹好马，腰束弓箭 短剑，一鞭独行 行侠好义 4 三卷p52 4 段 刘东山 以武艺 自傲， 而终于 在武艺 上受到 羞辱 北京 巡捕 衙门 缉捕 军校 的头 头 一身好本事，弓马 娴熟，射箭从未落 过空，人称“连珠 箭”。 5 四卷p60 3 段 红线 潞州薛豪节度使家的小婢 女，前世为男子，后功成 修仙 功成修 仙 小婢 女 智勇双全 潞州薛嵩节度使 家小青衣 侠女 6 四卷p61 2 段 香丸女子 得一书生爱慕，书生为其 打抱不平， 在侍儿帮助下， 终于得偿所愿，与其共做 神仙 书生共 做神仙 高洁 古怪 女子 美貌、高洁、古怪 杀恶 7 四卷p65 3 段 程元玉 替韦十一娘垫付饭钱，得 韦十一娘感谢，承诺路遇 惊恐必将出力报答，果然 路遇强盗 韦十一 娘帮其 夺回被 抢财物 徽州 府商 人 缄默端重，不妄言 笑，忠厚老成 做客贩货 8 五卷 张镐 吏部 做官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5 尚书 9 五卷 李知微 凡所 算，一 一应验 看命 起卦 之人 李淳风的族人 算命 10 五卷 裴越客 与德容 小姐成 婚 唐代 宰相 之子， 做过 蓝田 县慰 仆射裴冕的三儿 子 做官 11 五卷p76 2 段 卢生 与李县令的女儿成婚 弃妻而 逃 书生 伟貌长髯，风流倜 傥 12 五卷p78 1 段 郑生 与李县 令女儿 成婚 书生 面如傅粉，唇若涂 朱，下颌不长胡 须，相貌标致 13 六卷p89 2 段 腾生 在西池看到貌美的狄夫 人，废寝忘食，整日记挂 在心，尾随发现静乐院主 持慧澄，一贯在狄夫人家 出入，于是用银子收买， 设局终成好事，后事情被 狄氏丈夫得知，严加防范 狄氏思 念过 渡，成 病而死 在京 城等 候选 官的 风流 少年 14 六卷p95 2 段 贾秀才 有妻子巫氏，姿容绝世， 天性忠贞贤淑， 夫妻恩爱。 后二流子卜良看上巫娘 子，在赵尼姑的用计下得 逞， 夜里观音在梦里指点， 设计替娘子报仇。 终得报 仇雪 恨，不 露仇声 秀才 青年 博学， 才智 过人 婆州一个秀才， 青年饱学，才智 过人。有妻巫氏， 姿容绝世，素性 贞淑。两口儿如 鱼似水，你敬我 爱，并无半句言 语。那秀才在大 人家处馆读书， 经商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6 长是半年不回 来。巫娘子只在 家里做生活，与 一个侍儿叫做春 花过日。那娘子 一手好针线绣作 15 八卷 p125 2 段 王生 商人之子， 自幼聪明乖巧， 精通商道， 听从婶母教诲， 外出经商，三次遇强盗打 劫 因祸得 福，从 此生意 顺利 书生自幼聪明乖巧 百姓人家，父亲 经商，七八岁时 父母相继去世， 由婶母抚养长大 经商 16 九卷 p143 4 段 拜住 凭才华博得宣徽喜欢，将 女儿速哥失礼许配与他， 后家道败落，遭悔婚，小 姐自缢后重生 得与速 哥失礼 长相厮 守 枢密 院同 殓帖 木儿 不花 的公 子 风神俊美，才思敏 捷，韵句铿锵 枢密院同殓帖木 儿不花的公子 做官 17 十卷 p150 5 段 韩师愈 有才学，家贫徒壁，因点 绣女事，得娶徽商金朝奉 之女。 春秋两 闱，联 登甲 第，娶 金家女 儿为妻 秀才 父母双亡，无兄 弟，十二岁上游 痒，养成一肚皮 学问，满腹文章， 家道消乏，在人 处馆，勉强糊口， 年过二九，尚未 成亲 做官 18 十卷 p161 3 段 张四维 秀才 19 十卷 p161 3 段 李俊卿 韩师愈的同学与朋友，对 韩极力相助。 秀才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7 20 卷十一 p173 1 段 王杰 因一时义气用事，惹上人 命官司 几乎毙 命狱 中，后 感奋前 情，思 想、荣 身雪 耻，闭 户读 书，不 交宾 客，十 年之 中，遂 成进士 只知 道读 书、应 举的 儒生 家中只有夫妻二 人，生一女儿， 年方两岁，内外 安童养娘数口， 家道亦不甚丰 富，不曾入泮， 有时出外结友论 文，妻子贤惠 21 十二卷 p189 2 段 王生 虽习擂，尚未能入学，只 在家中诵习，因酒后惫气 用事，与卖姜人推搡，酿 成后患. 在福建 随任与 曹氏女 终成眷 属 秀才一表非俗 少年发科，都下 会试 做官 22 十五卷 p239 4 段 陈衍 富家子弟，在南京秦淮湖 居住，专好结客，又喜风 月，被卫朝奉夺去家产。 后以诡道制诡道，夺回原 产。 恢复了 庄，成 为富 室，不 仕而 终，收 回房契 秀才 吟得诗，做得赋， 做人又极温存帮 衬 家境富裕，两处 住所，娶妻马氏， 治家勤俭，极是 贤德 坐吃山空 23 十五卷 贾实 直做到 内阁学 士，与 李生相 秀才 家私巨万，心灵机 巧，豪侠好义，专 好结识那一班有 义气的朋友。若又 做官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8 契，至 死不变 且路见不平，专要 与那瞒心昧已的 人作对。假若有人 恃强，他便出奇计 以胜之。种种快 事，未可枚举。 24 十六卷 p258 2 段 沈灿若 嘉兴有名的才子，入京会 师，邂逅陆蕙娘，逃脱厄 难，成为夫妻后，金榜题 名 金榜题 名，选 了江阴 知县， 后做到 开府， 族人繁 盛 举人容貌魁峨 做官 25 二十三 卷 崔生 出仕 书生 崔使君之子 做官 26 二十五 卷 p468 2 段 赵不敏 与名妓苏盼奴相爱，科试 之前，一文不名，生活无 着，苏盼奴资助他高捷南 宫，有了功名以后，立即 想方设法让苏盼奴脱离娼 妓之列，到任后，他四处 托人活动，没有结果。 赵不敏 相思成 病，赍 情而 死，苏 盼奴在 此期间 也为情 而亡。 太学 生 才思敏捷，人物风 流，忠诚真实 皇家宗人 做官 27 二十七 卷 p501 2 段 崔俊臣 崔俊臣因父荫得官，携妻 赴任。在坐船途中，被船 家逼迫跳水，因其会水得 以生还；其妻因船家儿子 未娶而未被杀害。王氏趁 机逃出船家的魔掌，削发 夫妇重 谐 浙江 温州 永嘉 县尉 自幼聪明，写字作 画，工绝一时 家道富厚，以父 荫得官，补浙江 温州永嘉县尉， 同妻赴任 做官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9 为尼，崔俊臣也为高公收 留。后来案件被侦破，敕 牒还在，崔俊臣只好准备 赴任。高公为试其对王氏 的情意是否真诚，劝其再 娶，俊臣含泪答道：“糟 糠之妻，同居贫贱多时， 今遭此大难，流落他方， 存亡未卜.若别娶之言， 非所愿闻。” 28 二十九 卷 p535 2 段 张幼谦 张幼谦与罗惜惜同年同月 同日生，两小无猜，数载 同窗，情窦初开时就把对 方当作梦中情人，排除了 家庭和社会的重重阻碍 有情人 终谐秦 晋之好 浙东 饱学 秀才 衣冠宦族，家道 不足 靠人家聘出去， 随任做书记、 馆 谷为生 29 三十二 卷 p606 2 段 刘尧举 爱慕船家女，迟了功德， 后中首荐，遍令寻访，竟 无下落 虽得及 第，终 以此为 恨 秀才 随父亲到平江做 官 做官 30 三十四 卷 p646 2 段 闻人嘉 风流倜傥，与小尼同舟， 遂成夫妻。 宦途时 有蹉跌 秀才 面似潘安，才同子 建，少年英俊，气 质闲雅，风流潇 洒. 超籍过来，堂上 有四十岁的母 亲，家贫，未有 妻室 做官 31 刘德远 32 卷八 陈大郎 因办货物时，遇一长须大 汉，一时好奇，“见他异 样，要作个耍”，便邀他 上酒楼“小叙一杯”。就 是这无心一饭，给他带来 了好运。当妻、舅两人探 亲被强盗劫掠失踪之后， 做了关 中巨富 之家 杂货 铺的 小店 主 家道不富不贫， 在门前开杂货店 铺 经商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10 自己行商又被强盗抢劫之 时，遇到了当年曾受他一 饭之恩如今啸聚海岛的乌 将军。不仅把妻、舅二人 安然送还，还赠“黄金百 两，白银一千两，彩缎货 物在外，不计其数。”不 仅如此，“陈大郎夫妻年 年到普陀进香，都是乌将 军差人从海道迎接，每番 多则千金，少则数百，必 致重负而返”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11 拍案惊奇表二：拍案惊奇表二： 序 号 书 中 位 置 人物 年 龄 地域 贫富 程度 婚姻状 况 在本 章回 中出 现次 数 作 者 的 态 度 科举态度 生活态 度 职业态 度(对商 的态度) 道德准则 序 号 书 中 位 置 人物 年 龄 地域 贫富 程度 婚姻状 况 在本 章回 中出 现次 数 作 者 的 态 度 科举态度 生活态 度 职业态 度(对商 的态度) 道德准则 1 一 卷 p5 4 段 文若虚 中 年 南方 苏州 由 “百 做百 不得” 到成 为 “闽 中富 商” 连妻子 也不曾 娶得 71 同 情 嘴头子 诌得来， 会说会 笑 书生的灵性仍未泯灭， 这灵性有两点，一是以 义为重、诚实待人，对 孔方兄没有贪心；二是 对自然风光的热爱，也 即司马迁所说的“行万 里路”。正是这两种精 神合在一起，促成了文 若虚一举而成巨富的 海外之行。替别人着 想，不忘他人恩德。商 业精神即是前文所论 述的对金钱没有毫不 餍足的贪欲：对人以义 为重，即孔子所倡导的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 于利” 2 二 卷 p27 5 段 潘甲 青 年 徽州 府休 宁县 破落 户， 家 道艰 难 已婚， 妻子姚 滴珠 17 肯 定 弃儒经 商 3 三 卷 p49 唐朝举 人 青 年 22 豪侠好义，真正路见不 平，拔刀相助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12 2 段 4 三 卷 p52 4 段 刘东山 三 十 余 北方 北直 隶 攒的 有些 家事 已婚 8 辞职经 商 5 四 卷 p60 3 段 红线 少 女 山西 小婢 女 未婚 6 6 四 卷 p61 2 段 香丸女 子 少 女 未婚 1 7 四 卷 p65 3 段 程元玉 青 年 徽州 大得 利息， 行囊 丰满 50 批 判 科 举 乐善好 施 薄利生 财，甘为 廉贾。 重义轻财，与人为善 8 五 卷 张镐 青 年 长安 2 9 五 卷 李知微 老 年 长安 宦门 子第 30 10 五 卷 裴越客 青 年 长安 12 11 五 卷 p76 2 段 卢生 青 年 长安 11 12 五 卷 p78 郑生 青 年 长安 6 肯 定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13 1 段 13 六 卷 p89 2 段 腾生 青 年 在京 侯选 官 26 14 六 卷 p95 2 段 贾秀才 青 年 婺州 已婚 9 15 八 卷 p12 5 2 段 王生 18 苏州 25 同 情 不怕挫 折，不怕 失败的 冒险精 神 不依靠 不正当 手段爆 发 16 九 卷 p14 3 4 段 拜住 公 子 富 已婚 35 17 十 卷 p15 0 5 段 韩师愈 18 浙江 台州 家道 消乏 已婚 10 肯 定 批判科举 18 十 卷 p16 1 3 段 张四维 批判科举 19 十 卷 李俊卿 批判科举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14 p16 1 3 段 20 卷 十 一 p17 3 1 段 王杰 青 年 浙江 温州 永嘉 县 家道 不甚 丰富 已婚 81 同 情 21 十 二 卷 p18 9 2 段 王生 青 年 浙西 已婚 29 22 十 五 卷 p23 9 4 段 陈衍 中 年 秦淮 富郎 已婚 65 肯 定 23 十 五 卷 贾实 青 年 杭州 家私 巨万 未婚 20 肯 定 赞 扬 24 十 六 卷 p25 8 2 段 沈灿若 20 浙江 嘉兴 家私 丰裕 已婚 62 岂可为无益 之悲误了终 身大事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15 25 二 十 三 卷 崔生 19 扬州 已婚 26 二 十 五 卷 p46 8 2 段 赵不敏 中 年 钱塘 家事 日渐 萧条， 贫 已婚 14 宁可不要皇 家宗人的俸 禄也要读书 应举，在苏 盼奴的鼓励 下发奋读 书，高捷南 宫。 27 二 十 七 卷 p50 1 2 段 崔俊臣 青 年 真州 家道 富厚 已婚 45 28 二 十 九 卷 p53 5 2 段 张幼谦 青 年 浙东 家道 不足 已婚 103 批 判 科 举 登科及第， 是男子汉分 内事 29 三 十 二 卷 p60 刘尧举 青 年 舒州 已婚 39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16 6 2 段 30 三 十 四 卷 p64 6 2 段 闻人嘉 16 湖州 黄沙 巷 家贫 未婚 80 31 刘德远 32 卷 八 陈大郎 中 年 苏州 吴江 不富 不贫 已婚 同 情 因为无意中给了人一 点恩惠，就得到飞来巨 富，泼天横财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17 二刻拍案惊奇表一：二刻拍案惊奇表一： 序号 书中 位置 人物 事件 结局 身份 外貌 特征 家庭背景 谋生行为 序号 书中 位置 人物 事件 结局 身份 外貌 特征 家庭背景 谋生行为 1 一卷 p29 6 列 宋时王 沂公之 父 爱惜字纸， 积 阴德，生一 子，连中三 元，封沂国 公。 所生之子 连中三元， 官封沂国 公 宋时王沂 公之父 2 二卷 p72 1 段 王维翰 答应为乡亲 题字， 但约定 当日迟迟未 到， 后与谢天 香河题， 如出 一笔 与谢天香 结为夫妻 秀才，擅 写颜体字 晋时王羲之一 派子孙 3 二卷 p73 1 段 谢天香 与王维翰题 字， 如出一笔 与王维翰 结为夫妻 才女 4 二卷 p80 1 段 周国能 下得一手好 棋， 经高人指 点棋艺超群， 遂弃学云游 四方， 天下无 敌， 后遇到受 朝廷册封的 女棋童妙观 与妙观成 亲，棋艺登 峰造极，后 册封为棋 学博士，御 前供奉 村童 自幼爱好下 棋 5 三卷 p141 2 段 权卿表 告病回家， 卖 得与表妹的 信物 与表妹丹 桂成亲 翰林 仪容俊雅， 性格风流， 天上谪仙， 人间玉树 做官 6 四卷张寅 云南学精， 察 秀才 学业尽通，父亲是巨万财经营家事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18 p197 2 段 生， 才高而刻 薄。 为独吞家 产， 贿赔杨巡 道， 后为杨所 害 赋性阴险， 存心不善 主， 有妻有妾， 为妻所生，母 亲已死。 7 六卷 p320 1 段 金定 妻子被李将 军抢走， 他千 里迢迢找到 翠翠， 夫妻相 见却不能相 认， 除了伤心 涕泣、 不思茶 饭之外， 没有 采取任何解 救翠翠的行 动 一筹莫展， 忧郁而死 生来俊雅， 又兼赋性聪 明 家贫 8 九卷 凤来仪 中进士为 官 举人 父母双亡 做官 9 十一 卷 p556 2 段 满少卿 一表人才， 狂 放不羁， 焦大 郎在其走投 无路时收留 了他， 焦氏父 女为了资助 他上京赶考， 给予了他无 私的帮助 做了官之 后，忘恩负 义，停妻再 娶，焦氏父 女含恨而 死 秀才 心性不羁， 狂放自负， 生的一表人 才，风流可 喜，怀揣满 腹文章 淮南大族，世 有显宦。叔父 为枢密副院。 族中子弟，遍 满京师，尽皆 富厚本分。 做官 10 十七 卷 p839 2 段 魏造 都是闻参将 之女蜚娥的 同学， 意气相 投 出仕 秀才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19 11 十七 卷 p842 1 段 杜子中 秀才 做官 12 十七 卷 p839 2 段 闻俊卿 同学， 年龄相 仿， 彼此心生 爱慕 杜子中识 破闻俊卿 女儿身份， 捷足先登， 结为夫妻 武官 赋性豪奢 卫中世袭指 挥，家中富厚 做官 13 十八 卷 朱大经 监生甄廷沼 同乡举人， 劝 甄廷诏勿幸 黄白术， 并作 歌规劝。 举人 14 二十 一卷 王爵 陕西生员， 商 人王禄之兄， 往山东处理 王禄后事， 在 曹州东关开 河集燎尼 被杀在张 善店中。 秀才 祖是个贡途知 县， 致仕在家， 父是个盐商， 与母俱在堂。 做官 15 二十 二卷 郭信 仗着丰厚的 祖业， 挥金如 土， 家中发生 变故后， 穷困 潦倒， 难以为 生， 只能依靠 教授蒙童糊 口 教书度日 门馆先生 家事殷富，从 小娇养溺爱， 不出外边，只 在家中读点书 教书 16 二十 六卷 高广 老察膳秀才， 授徒为生， 颇 有积蓄， 教女 不得法， 家财 侄儿尽心 供养，但有 所需无不 如意，在不 秀才 为人忠厚， 生性古直 生有三女，俱 已适人过了。 妻石氏已死， 并无子嗣。止 侄儿高文明供养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20 被搜刮殆尽， 由学生与侄 儿接济度日。 往女儿家， 善终于侄 儿高文明 之家。所剩 之物尽归 侄儿 有一侄，名高 文明，另自居 住，家道颇厚 17 二十 七卷 汪秀才 家事富厚， 家 童数十， 碑妾 盈房，混名 “汪太公”， 为人豪爽， 权 略过人， 养着 一班梨园弟 子。因游岳 州， 爱妾回风 被洞庭湖水 盗所掳， 后用 智谋夺回。 夺回爱妾 回风，众人 惊叹不枉 了汪太公 之名，真不 虚传也！ 秀才 见识能作弄 强盗，做人 倜傥不羁， 豪侠好游。 又兼权略过 人，凡事经 他布置，必 有可观，混 名称他为汪 太公，盖比 他吕望一般 智术 身在黉官，家 事富厚，家僖 数十，婢妾盈 房。 做官 18 三十 一卷 王世名 儒士王良之 子， 为父报仇 后自首。 自杀 秀才 为父报仇 19 三十 一卷 王良 因侦务被族 人殴打致死 被王俊殴 打致死 儒家出身 王良不合曾借 了族侄王俊本 银二两，每年 将束修上利， 积了四五年， 还过他有两倍 了。 王良意思， 道自家屋里还 到此地，可以 相让，此后利 借债，种地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21 钱便不上紧了 些。 20 三十 一卷 周荣祖 科举失利， 家 里被盗， 埋藏 的钱财丢失， 致使一贫如 洗， 无奈之际 卖了儿子， 夫 妻二人沿街 乞讨 与素梅结 为夫妻 秀才 少年高才，只 因父母双亡， 家贫未娶。有 个母舅金三员 外，看得他是 个不凡之器， 是件照管周济 他。凤生就冒 了舅家之姓进 了学，入场考 试，已得登科 读书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22 二刻拍案惊奇表二：二刻拍案惊奇表二： 序号 书中位 置 人物 年龄 地域 贫富 程度 婚姻 状况 在本 章回 中出 现次 数 作 者 态 度 科举 态度 生 活 态 度 职业 态度 (对商 的态 度) 道德准则 序号 书中位 置 人物 年龄 地域 贫富 程度 婚姻 状况 在本 章回 中出 现次 数 作 者 态 度 科举 态度 生 活 态 度 职业 态度 (对商 的态 度) 道德准则 1 一卷 p29 6 列 宋时 王沂 公之 父 老年 北京益 都 富贵 非常 已婚1 2 二卷 p72 1段 王维 翰 青年 山东兖 州 娶妻 谢天 香 19 3 二卷 p73 1段 谢天 香 少女 山东兖 州 已婚17 4 二卷 p80 1段 周国 能 村童 蔡州 手头 饶裕 妙观23 5 三卷 p141 2 段 权卿 表 少年 南直隶 宁国府 翰林 编修 已婚107 6 四卷 p197 2 段 张寅 青年 四川新 都 家私 巨万 已婚81 苛 刻 取 利 赋性阴险， 存 心不善 7 六卷 p320 1 段 金定 十六 淮南 家道 贫穷 翠翠12 同情 8 九卷 凤来 仪 少年 杭州 家贫未娶105 9 十一卷满少少年 淮南 世有娶妻91 第一章 “二拍”中书生量化分析 23 p556 2 段 卿 显宦焦文 姬 10 十七卷 p839 2 段 魏造 11 十七卷 p842 1 段 杜子 中 12 十七卷 p839 2 段 闻俊 卿 中年 四川成 都府绵 竹县 家中 富厚 已婚213 13 十八卷 朱大 经 2 14 二十一 卷 王爵 青年 陕西 富 已婚 15 二十二 卷 郭信 17 汴京 家事 殷富 16 二十六 卷 高广 老年 浙江湖 州府近 大湖边 家道 颇厚 已婚67 17 二十七 卷 汪秀 才 青年 黄州府 黄冈县 家事 富厚 已婚87 18 三十一 卷 王世 名 青年 浙江金 华府武 义 已婚22 19 三十一 卷 王良 老年 浙江金 华府武 义 12 20 三十一 卷 周荣 祖 少年 杭州 家贫已婚105 同情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24 通过量化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二拍中描写的五十三个书生，年龄多为青 壮年，所生活的地域包括南方和北方，有商人，有举人，或是经商，或是做官，或 是行侠仗义。家庭出身，有的世有显宦，家事富厚，有的家道贫穷，破落艰难。围 绕他们所展开的故事或是描写商业上的发迹史，或是描写爱情生活。作者对他们的 态度也有肯定，有同情，有批评。或是赞扬他们的勇敢和智慧，或是直面他们身上 的缺点和弱点，甚至对他们人格问题进行大胆的暴露和批判，从而使这些人物一个 又一个鲜活地走到我们面前 无论是否是故事的主人公，他们的出场都隐含着作者隐藏其后的褒贬态度，有 对他们精明，忠诚，聪慧的肯定赞美，也有对他们违背读书人原有美德的批判。 第二章 “二拍”对于书生的肯定褒扬 25 第二章第二章 “二拍”对于书生的肯定褒扬“二拍”对于书生的肯定褒扬 二拍中，对于书生形象的刻画占有很大篇幅，其中多是主角，即便不是也 有非常深刻的描述，对于书生的褒扬更是不惜笔墨，其中既有描写他们商业的发迹 史，也有对他们忠于爱情品行的肯定，还有对他们的智慧和勇敢的颂扬。这既反映 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大背景下， 书生这一形象的普遍特征:智慧、 对爱情忠贞不渝等等， 也在书生身上体现了在明末经济社会发展的特殊历史时期的时代特征，书生与经商 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与恶人斗智斗勇，与朋友侠肝义胆等等。这些都与作者凌 濛初儒学出身，受科举制度深刻影响有关，也与作者锐利的眼光，洞悉明代经济社 会特点有直接联系，因而，作者对于书生的美德，在作品中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书生与经商书生与经商 士与商的关系从来没有像明代中后期那样密切，商人要提高自身及家门的文化 品级，必须求助于文人学士，士人也需要商人的赞助。 1明清时期的商人与书生有着 密切的联系，一方面部分书生“弃儒就商”加入商人阶层；另一方面商人对儒家学 说道德充满向往。例如拍案惊奇开首卷一转运汉遇巧洞庭红波斯胡指破鼍龙 壳中，主人公文若虚“分内功名匣里财，不关聪慧不关呆。果然命是财官格，海 外犹能送宝来。” “运退黄金失色，时来顽铁生辉。莫与痴人说梦，思量海外寻龟。” 2就是商人，刚一出场，作者就为其设置了一道“灵光”，说他“生来心思慧巧，做 着便能，学着便会。琴棋书画，吹弹歌舞，件件粗通”，这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书 生形象。能琴棋书画，是中国古代书生的标志，而文若虚却四样都通，尽管作者加 了一个限定词“粗” ，可就是“粗通”也很了不起。文若虚一开始经商做的那件跟文 化有关的生意使其高雅书生的印象深深地印刻在了读者的脑海中。一把平常的扇子， 文若虚或请名人题字题画，或是自己学名家样式，揭上几笔即成为商品，这叫“江 山易改，本性难移” 。偏偏天不凑巧，从苏州跑到北京贩扇，可这年北京是一夏雨湿 天气，值钱的扇子全坏了，结果亏得只剩个盘缠钱。在经历了相似的几次打击之后， 文若虚被人称为“倒运汉” ，但他那点书生的灵性仍未泯灭，他以义为重、诚实待人； 1 夏咸淳.情与理的碰撞明代士林心史.河北大学出版社.2001.p213 2 凌濛初.拍案惊奇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p5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26 对自然风光更是热爱，也即司马迁所说的“行万里路” 。正是这两种精神合在一起， 促成了文若虚一举而成巨富的海外之行。 本来，他已经没有了本钱，再去经商已不可能了，可是由于他会说，会笑，会 玩，一帮商人还是邀请了他。他想： “一身落魄，生计皆无，便附了他们航海，看看 海外风光，也不枉人生一世。 ”在这种信念的支配下，文若虚参加了这队商人之列， 用别人资助的一两银子买了百来斤橘子，想着，橘子“在船上可以解渴，又可分送 一二，答众人助我之意” ，这种替别人着想，不忘他人恩德的行为，与那些为蝇头微 利而斤斤计较，以赚取暴利为人生最大快乐，而不管手段如何卑劣的奸商的思想境 界，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没有想到，就是这百来斤水果倒使他赚了文银一千多个， 更没有想到，文若虚酷爱自然风光的本性，使他在无意中得了一笔巨财商船到 了吉零国，橘子在此国是稀罕货，文若虚因此获利颇丰。返程时，商船遇到海浪， 漂到了一个无人的海岛，别人对此岛毫无兴趣，文若虚因有“到一处，游一处”的 癖好，便独自攀上荒岛。正当他对荒岛发出自己命运乖蹇的人生感叹时，发现了床 一般大的败龟壳。因为他没有置货，之所以没有置货是他对钱没有多大的贪欲，以 为有一千多文银，已是一天大的恩赐，不想“这山望那山高” ，而现在就“不妨把此 物作货” 。他认为： “我到海外一番，不曾置得一件海外物事，今我带了此物去，也 是一件稀罕的东西，与人看看，省得空口说着，道是苏州人会调谎。 ”在这种心理支 配下，文若虚将龟拖到船上，不想这竟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凭此，文若虚一夕 之间，成为世人称羡的巨富。撇开龟壳是鼍龙所蜕之壳这件事的真实性与否不谈， 对于这种商业精神即是前文所论述的对金钱没有毫不餍足的贪欲：对人以义为重， 即孔子所倡导的“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正是凭着这种思想，文若虚在无意中 成了富翁，这也应验了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古语。 作者准确把握了明代晚期这一特定历史时期的士商这个特殊阶层的主要特征， 并在“二拍”中进行了生动的描绘。一方面，明末商品经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 为书生提供了多样的自我发展途径，加之科举制度日益腐败，抑制了书生胸怀大志， 报效国家的途径，他们转而求其次，开始寻求物质利益的获取，将其所学用于商业， 促使商业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其自身也获得了自我实现的高峰体验。另一方面， 商人作为一个新兴的阶层刚刚萌芽，要进一步保障和扩展自己的经济利益，就必须 首先取得在政治上的话语权，因而，获得封建社会正统文化的支持也就成为他们融 入封建社会的第一步，这样，在特殊的历史条件下，儒商互渗为作者的创作提供了 充分的现实依据。 第二章 “二拍”对于书生的肯定褒扬 27 书生与爱情书生与爱情 在人的诸多情欲中，男女之情，婚恋和爱情，受到晚明社会的极大关注，这方 面的言论和文艺作品数量繁多，奇篇迭出，思想新颖，背弃了封建礼教的陈腐观念， 闪耀着人文主义的光辉。传统的男女关系在封建宗法和礼教束缚下，只重婚姻传宗 接代，以维系宗法的延续，等级制度的尊严，故婚礼和夫妇关系极受社会重视。明 代，有关男女之间浪漫奇艳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到处流传。 3 在”二拍”中，有相当数量的以书生爱情为题材的作品。这些作品中，作者的 态度大多非常严肃。凌濛初所处的时代，是商业发达，市民勃兴的时代，商业经济 大潮的冲击，促使不少以人的肉体欲望为描写对象的色情文学的出现，凌濛初虽然 受这一潮流的影响，可他的许多作品还是能够跳出市民的庸俗趣味，而把爱情作为 一桩神圣的事业来描写的，这是非常难得的。爱情首先意味着彼此的信任，在任何 情况下都能相互理解、契合无间、不离不弃。在卷六酒下酒赵尼温迷花 机中机贾 秀才报怨中，巫氏因陷入了赵尼姑和卜良设计的圈套，被卜良诱奸，痛不欲生。 在巫氏眼里，这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出于对丈夫的爱和卜良的恨，她一五一十地 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丈夫，并且要求自尽。贾秀才 4却说：“不要短见，此非娘子自肯 失身。这是所遭大不幸。”在封建社会中，女子贞操是与其性命合二而一的， 失去了贞操，性命也就无从谈起；妻子失贞，对男人而言，是决然不可原谅的。而 贾秀才头脑中全然没有这些陈旧的条条框框的限制，对妻子无端受辱能够设身处地 加以理解，并且把它看作是妻子的不幸。他的复仇，既捍卫了作为男性的尊严，又 替妻子洗刷了耻辱。 爱情也是不受身份地位所限的， 在卷二十五 赵司户千里遗音 苏 小娟一诗正果中，作者塑造了太学生赵不敏“血躯总属有情伦，字有章台独异人？ 试看死生心似石，反令交道愧沉沦。” 5和名妓苏盼奴两个光彩照人的艺术形象。他 们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精神，读后令人感动不已。赵不敏是一个穷书生，在科试 之前，生活无着，一文不名，苏盼奴资助他高捷南宫，有了功名以后，赵不敏并不 象那种“始乱终弃”的忘恩负义之徒，而是立即想方设法让苏盼奴脱离娼妓之列， 获得自由之身，事情未能办妥，他就一直郁郁不乐，到任之后，他的心还系在苏盼 奴身上，四处托人活动，皆因所托之人不肯为他十分用力，都没有了结果，因为这 3夏咸淳.情与理的碰撞明代士林心史.河北大学出版社.2001.p228 4凌濛初.拍案惊奇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p95 5凌濛初.拍案惊奇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p468 “二拍”书生形象初探 28 些人都把此事当成是赵不敏感情生活的一个点缀，谁都不相信一个朝廷命官居然把 自己全部的爱放在一个妓女身上。通过众人无所谓的态度，更加反衬出赵不敏超越 封建社会的门第之见。最后赵不敏相思成病，赍情而死，苏盼奴在此期间也为情而 亡。赵不敏临死之前，托付哥哥将自己所积银两，除了付哥哥一半外，余者全部给 苏盼奴，对于盼奴所托为其妹寻一可靠之人之事，他至死不忘，一一嘱咐哥哥为其 操办。赵不敏能够不计较盼奴的身份，始终如一的爱着盼奴，这种叛逆行为，也是 值得大加赞美的。真正的爱情要经得起各种考验，所谓“患难之中见真情”。卷二 十九顾阿秀喜舍擅那物 崔俊臣巧会芙蓉屏中，崔俊臣“堪笑聪明崔俊臣，也应 落难一时浑。既然因画能追盗，何不寻他题画人？” 6和王氏之间的爱情故事，也让 人感动。崔俊臣因父荫得官，携妻赴任。在坐船途中，被船家逼迫跳水，因其会水 得以生还；其妻因船家儿子未娶而未被杀害。王氏趁机逃出船家的魔掌，削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