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明代总河研究.pdf

摘 要 摘 要 明代是黄河多患时期，二百七十六年内无有间断。河患不仅影响到国计民生 与社会稳定，更是威胁到漕运的畅通与皇陵的安全。永乐帝迁都北京以后，明王 朝为了适应治河、导淮、济运三者协调与综合治理的需要，以及弥补三司制的缺 陷，设置了总理河道一职作为治理黄、运两河的最高官员，这标志着我国治河史 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从成化年间的首次设立到正德年间成为常设职官，总 河的设置经历了一个曲折的发展过程，由临时性的差遣逐步走向制度化。 随着相关制度的建立和健全，总河逐步走上了一个有序的运行轨道。除了拥 有黄、运河道与水源管理等基本职责外，总河同时兼有协济粮饷、治军、治民、 治吏的职责， 在治理河患的过程中发挥了较大的作用， 有效地遏制了洪水的泛滥， 减少了洪灾带来的损失， 基本上保证了运河的畅通， 维持了北方地区的物资供应。 随着治河活动的频繁，涌现出了以刘天和、万恭、潘季驯为代表的一批著名治河 官员，他们的治河思想和预防水患的措施与前代相比也有了很大的进步。鉴于明 代总河特殊的身份，担任总河者需具备进士出身，且有较强的行政能力。尽管总 河一职如此重要，但总河的平均任期普遍较短，严重影响了治河策略的稳定和政 令的执行。此外，一些治河官员的个人腐败问题也严重影响了对河患的治理，加 重了朝廷和当地百姓的负担。 本文对总河设置的背景、过程、总河的职责及历任总河概况作了详实考述； 对这一职官的影响进行了分析，其中的经验教训，实足引为鉴戒。 关键词关键词：明代；总理河道；职能；影响 abstract floods of yellow river happened many times during the ming dynasty (1368-1644) within two hundred and seventy six years. this scourge threatens the commute of canal and the safety of imperial tombs on the one hand; and the national economy，the peoples livelihood and social stability on the other. to coordinate the control of yellow river，the watercourse diversion of huaihe river and yellow river water diverting engineering to the canal, and to facilitate the comprehensive management of rivers, the position of premier of rivers came into being after the emperor yongles moving the capital to beijing in ming dynasty. this senior official took charge of the management of yellow river and the canal. the function of this position was to make up for the defects of the system of three departments on provincial government level. it marked a new phase in the history of river control in china. it was initiated during the reign of chenghua and became a permanent government position during the reign of zhengde. after many twists and turns, the position of premier of rivers eventually became institutional instead of being temporary errand. with the concerning institutions established and strengthened, premier of rivers fulfilled the responsibilities incumbent on this position. apart from the basic responsibilities of managing yellow river, the canal and other waterways, premier of rivers also took charge of raising funds, the military forces, serving people and supervising other officials. i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control of yellow river and the canal, efficiently preventing the floods and even minimizing the damages resulting from the floods. in addition, it brought about the smooth flow of the canal and the stable transportation of supplies to northern china. with the management of rivers, a number of famous officials in this position mushroomed with liu tianhe, wan gong and pan jixun as their representatives. their corresponding theories and technologies developed by leaps and bounds comparing with earlier times. as a senior official, premier of rivers must be a jinshi and was equipped with administrative talents. although it was important, the short term of this position had a negative impact on the stability of river management policies and the execution of decrees issued by the government. worse still, the corruption among the officials cast a shadow on the management of the rivers, and even aggravated the financial burden on the government and the people. this paper elaborates on the background of establishing the position of premier of rivers, the process, its responsibilities as well as each premier in ming dynasty. the effects of establishing such position are analyzed. the lessons are worthy of being drawn from such experiences. key words： ming dynasty；premier of river；function；effect 湘潭大学湘潭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 研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 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湘潭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 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涉密论文按学校规定处理。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1 绪论绪论 1. 研究对象 1. 研究对象 总督一词，为总督军民、节制文武的意思。作为一种职官，始自明代。 明初因袭元代行省，洪武九年（1376）朱元璋废除行省制，改行省为布政司， 确立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并立的三司制。明代中期，阶级矛盾、 民族矛盾逐渐尖锐，各种突发事件愈演愈烈。作为地方官吏的三司，由于权 力分散，办事效率低下，对地方发生的事情处理不力。为了应付地方上出现 的重大突发事件，明王朝开始派遣重臣“巡行天下，安抚军民”，景泰以后 成为定制。然而，随着形势的发展，巡抚之设日益泛滥。巡抚常年驻守地方， 任久人顽，早已失却了初设之时的威势。为了统一跨地区、跨部门的事权， 朝廷不得不另遣大臣总理政务，成为凌驾于巡抚和三司之上的地方最高官 员。从此，总督作为地方权力机构存在约二百余年，并为清朝所承袭。作为 一种新的地方权力机构，总督的设立是中国地方政治制度的重大变革，对后 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总督制度是中国政治制度史的重要内容。 黄河哺育了中华民族，孕育了古老的文明，但是也给两岸人民带来了沉 重的灾难。她既是中国的母亲河，又是一条多灾多难的大河。黄河向来以善 决、善徙、善淤著称，自古以来黄患不绝于书。明代是黄河的多患时期，治 河成效直接关系到国计民生和社会的稳定，因而历来备受当政者的重视。总 理河道（简称总河）一职，正是为了弥补三司制的缺陷，以及适应治河、导 淮、济运三者综合治理的需要而设置的。总河一职的设立，同时也标志着我 国治河史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所以说， 对这一职官进行研究是很有必要的。 2. 相关研究回顾 2. 相关研究回顾 就本课题而言，尚无专著出版。但是关于明代督抚制度，已经取得了较 多的成果。如梁希哲和孟昭信明清政治制度述论（吉林大学出版社 1991 年出版)、王天有明代国家机构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2 年出版）、 关文发和颜广文 明代政治制度研究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5 年出版） 、 杜婉言和方志远中国政治制度通史第 9 卷(明代)(人民出版社 1996 年出 版)、林乾论明代的总督巡抚制度（社会科学辑刊1988 年第 2 期）、 罗冬阳明代的督抚制度（东北师范大学学报1988 年第 4 期）、范玉 2 春明代督抚的职权及性质（广西师范大学学报1989 年第 4 期）、关 文发试论明代督抚（武汉大学学报1989 年第 6 期）、刘秀生论明 代的督抚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1991 年第 2 期）、靳润成试 论明朝总督巡抚辖区的形成与演变(中国方域1996 年第 4 期）、王德 金浅析明代的督抚（河北大学学报2001 年第 4 期）等，他们对总督 制度的渊源、产生原因、分期、职责、影响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这些研 究成果是本课题研究的重要基础，为笔者从整体上了解、把握明代总督制度 提供了帮助。但是，正如林乾先生所说：“比较突出的是仍以制度的演变作 为研究的重点，这就很难深入下去，往往是只见制度，不见人，这也是中国 政治制度史研究的一个特点或缺失，其次是缺乏比较研究。” 林先生一针 见血地指出了总督制度研究存在的不足之处，为本课题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思 路。 与本课题相关的著作、 论文还有不少。 著作有水利部黄河委员会主编 黄 河水利史述要（水利出版社 1982 年出版）以断代形式记述了从先秦至民 国各个时期的黄河水灾状况及其治理情况； 张含英 历代治河方略探讨 （水 利出版社 1982 年出版）与明清治河概论 （水利电利出版社 1986 年出版） 对明清时期的治黄措施作了概述；河南省地方史志编纂委员会编河南省 志黄河志（河南人民出版社 1991 年出版）对黄河的特征、改道决溢、 河防工程、黄河防汛、河政等作了概述；安作璋中国运河文化史（山东 教育出版社 2001 年出版）简要论述了明王朝对京杭运河的治理以及运河的 地位；周魁一中国科学技术史水利卷（科学出版社 2002 年出版）从 科技史的角度对历代的治河方略做了简单探讨；岑仲勉黄河变迁史（中 华书局 2004 年出版）考证了黄河从古到今的发展变化情况。论文有方楫明 代治河和通漕的关系（历史教学1957 年 9 月号）简要论述了明代治理 黄河与保证漕运畅通的关系；邱成希明代黄河水患探悉（南开学报 1981 年第 4 期）分别从自然和人为两方面原因分析了明代黄河水患的成因； 马雪芹明清河南的自然灾害（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998 年第 1 期）从 旱、涝等多个方面分析了明清时期黄河中下游地区自然灾害的发生情况、原 因以及对策；吕天佑浅议明代中后期治理黄河的“两难”（历史教学 2001 年第 12 期）探讨了明代在治黄问题上所面临“保运”和“护陵”的尴 尬问题；李景旺历史上的黄河治理（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02 年第 3 期）总结了历代的治河经验、理论和技术；钱克金和刘莉明代大运河的治 理及其有关重要历史作用（社会纵横2002 年第 4 期）论述了明政府对 林乾： 近十年来明清督抚制度研究简介 ， 中国史研究动态1991 年第 2 期，第 26 页。 3 运河的有效治理在国家转运、经济发展和商业繁荣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张安 文和高伟洁管窥明清时期郑州水患（中州古今2003 年第 3 期）根据 正史和方志的记载考察了明清时期郑州地区的黄河水灾，并简要分析了水灾 的成因和治理举措；邹逸麟明代治理黄运思想的变迁及其背景读明代 三部治河书体会（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4 年第 5 期）探讨了明代治理 黄、运两河思想的变化。由于明代黄河的总体形势是夺淮入海，所以研究者 对淮河流域的水患情况同样非常关注，如王日根明清时期苏北水灾原因初 探（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94 年第 2 期）、梅兴柱明代淮河的水患 及治理得失（烟台大学学报1996 年第 2 期）、卞利明代中期淮河流 域的自然灾害与社会矛盾（安徽大学学报1998 年第 3 期）。此外，从 一些研究明清漕运体系的专著中，也可窥视明代的治河政策。这方面的代表 作有星斌夫明代漕运制度（日本学术振兴会 1963 年出版）、蔡泰彬明 代漕河之政治与管理（台湾商务印书馆 1992 年出版）、鲍彦邦明代漕 运研究（暨南大学出版社 1995 年出版）、彭云鹤明清漕运史（首都 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5 年出版）、黄仁宇明代的漕运（新星出版社 2005 年出版）。以上这些著作和论文对明代黄河与运河的关系、运河的重要地位、 河患所带来的灾害以及若干治理举措等方面的研究，成为本文的重要参考， 使笔者的写作思路得到拓展。 就直接涉及本课题的研究成果来看，主要是若干著作和论文。近人吴廷 燮明督抚年表（中华书局 1982 年出版）记载了明代总河的姓名、籍贯、 任职时间等，但是有关总河的名目、置罢时间却多舛误。靳润成明朝总督 巡抚辖区研究（天津古籍出版社 1996 年出版）简略地考证了总河的置罢 时间及辖区。郑肇经中国水利史（商务印书馆 1998 年出版）和姚汉源 中国水利史纲要（水利电力出版社 1987 年出版）、中国水利发展史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5 年出版）都在历代水官部分简要介绍了明代河官的 设置情况。郭涛潘季驯（水利电力出版社 1985 年出版）、贾征潘季 训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 1996 年出版）和黄河水利委员会黄河志编委会 潘季驯治河理论与实践学术讨论会论文集（河海大学出版社 1996 年出 版）对明代治河的代表人物潘季驯的生平及其治河业绩作了详细论述。贾乃 谦明代名臣刘天和的“植柳六法” （农业考古2002 年第 3 期）和明 代名臣刘天和的政绩（北京林业大学学报2002 年第 4 期）则对另一治 河代表人物刘天和的治绩做了简单介绍。袁明泉明清时期的总河（中 国水利1986 年第 6 期）、刘广新清代济宁“河道总督衙门”（安徽 史学1996 年第 4 期）、关文发清代前期河督考述（华南师范大学学 4 报1998 年第 4 期）和丁建军顺康时期的河道总督探讨（琼州大学学 报2002 年第 5 期）都对明代总河做了简单回顾。汪孔田济宁是京杭大运 河的河都从元明清三代派驻济宁司运机构看济宁的历史地位（济宁 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3 年第 2 期）、赵玉政和张荣仁驻济治河中枢及其 他（济宁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4 年第 2 期）以总河的治所所在地 济宁为出发点，考察了济宁的重要地位。总的来看，目前有关明代总河的研 究成果不但数量较少，而且关注的是治河代表人物和总河的治所等问题，对 于其他问题研究较少。 3. 研究意义 3. 研究意义 目前明代督抚研究偏重于制度层面上的探讨，缺乏对某个区域性个案的 深入研究，明代总河研究则以对少数治河代表人物的论述见长，尚未形成对 明代总河及其影响的整体性研究。在这种情况下，本课题将在广泛收集材料 的基础上，对明代总河设置的原因和过程、总河的概况、职责和影响进行深 入探讨，以对总理河道这一总督的个案研究来深化明代督抚制度研究，以便 更加深入地了解督抚制。此外，研究总河制度，不仅可以了解明代的治河策 略，而且可以了解明代的政治体制和经济政策。从现实意义来说，研究总河 制度，探讨明代的治河举措，对于当今河患的治理和预防，也可提供参考。 5 第 1 章 总河设置的背景 1.1 前代水官沿革 第 1 章 总河设置的背景 1.1 前代水官沿革 中国古代长期奉行“以农为本”的基本国策。农业收成的好坏直接关系 到国计民生和社会稳定； 而农业生产能否正常进行， 又与治河成效密切相关， 故历代当政者大多十分重视治河。从大禹治水开始，治河便成为国家的重要 职能。尚书尧典曰：“伯禹作司空，平水土。” 西周时，中央 主要行政机构是三司，据周礼考工记记载，修建水利工程是三司之一 司空职掌的重要部分。荀子王制曰：“修堤渠，通沟浍，行水涝，安 水藏，以时决塞，岁虽凶败水旱，使民有所耕艾，司空之事也。” 防洪、 排涝、蓄水、灌溉等水利工作是司空的基本职掌。其他先秦文献也有类似记 载。春秋战国时期很多诸侯国都设有司空或类似职官。 秦汉时期，政府设置都水长丞，主管陂池、灌溉和河渠的修守。同时， 自太常、大司农、少府、水衡都尉以及三辅各有其属官。 汉武帝时，又以 都水官太多的原因，增设左、右都水使者。都水使者“居京师以领之，有河 防重事，则出而治之。” 汉成帝建始四年（前 29），黄河在馆陶及东郡金 堤等几处决口，洪水泛滥于山东、河南，“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 三十二县，水居地十五万余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 情 况十分严重，成帝任命王廷世为河堤使者，负责治理黄河。汉哀帝时，情况 又有所变化，裁撤河堤使者、都水使者等水官，“至东京，凡都水皆罢之， 并置河堤谒者。” 东汉初年，光武帝因王景治河有功，特封其为河堤谒者。 尽管两汉时期治河官员名称变化频繁，但从职能来看，东汉的河堤谒者实际 上就是西汉时的都水使者。 曹魏承袭汉制，继续设立河堤谒者。晋武帝时 设置都水台，有都水使者一人“掌舟航及运部，而河堤为都水官属。” 南 北朝时期， 各个割据政权大多因袭晋制， 略有变化的就是萧梁时裁撤都水台， 清皮锡瑞： 今文尚书考证卷 1尧典 ，中华书局 1989 年出版，第 7475 页。 战荀子： 荀子卷 5王制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9 年出版，第 49 页。 参阅姚汉源： 中国水利发展史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5 年出版，第 428 页。 清纪昀等： 历代职官表卷 59河道各官 ，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9 年出版，第 1133 页。太常掌陵 邑，其都水主陵邑之水利也；大司农掌谷货，其都水主郡国农田之水利也；少府掌山海地泽之税，其都 水主郡国、山海、池泽之水利也；水衡都尉掌上林苑，其都水主苑内之水利也；三辅之都水，各主其所 治邑之水利也。 清纪昀等： 历代职官表卷 59河道各官 ，第 1133 页。 汉班固： 汉书卷 29沟洫志 ，中华书局 1962 年出版，第 1688 页。 唐杜佑： 通典卷 27职官 ，中华书局 1988 年出版，第 770 页。 郑肇经： 中国水利史 ，商务印书馆 1998 年出版，第 326 页。 唐杜佑： 通典卷 27职官 ，第 770 页。 6 把都水使者变成了大舟卿。但是，考察其职责，仍然与都水使者相同。 隋唐时期设置河渠署，“掌河渠、陂池、堤堰、鱼盐之事。” 五代时 期基本沿袭唐制。宋代改为以都水监、都水外监负责全国川泽、河渠、津梁、 堤堰的疏凿和修守。金朝承袭宋制，以都水监、分治监专门治理黄河、沁河 和卫河。元代承袭宋、金之制，在中央设置都水监二员，负责“治河渠并堤 防、水利、桥梁、闸堰之事。” 同时，针对河患连年泛滥，在河南、山东 两行省设立行都水监，专门负责治理黄河。 综观历代河官，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阶段：自东汉至唐朝末年，这一时期 大规模的河患较少发生， 所以历朝的都水之官大多设置于京师，负责对全 国河渠的治理；五代时期，河患开始频繁出现，其规模远远超过了前代。 宋 代以后，随着黄河的改道，河患日益严重，于是有了都水外监、分治监以及 行都水监等专门治理黄河的机构。另外，从治河机制的角度去考察，我们不 难发现：往昔治河者，实属职掌不常。汉代贾让虽以“治河三策”传誉后世， 但其本职则是待诏。所以，历代职官表曰：“汉以后所置都水、河堤等 官，皆在京师，所司者乃天下水利，凡川泽、津梁、渠堰、陂池之属，无不 隶焉，并非专事河防，今其职已并入工部都水司，与河道总督之职较殊，但 自宋以前，防河并无专官，而宋、金、元之都水外监、都水行监，实今日总 河之职掌。” 元朝末年，“命（贾）鲁以工部尚书、总治河防使”，专职 治河，这应是我国历史上专设河督的雏形，虽未形成定制，但它实为明代总 河的建置提供了基础。 1.2 明代河患概述 1.2 明代河患概述 明代二百多年，也许是滔滔万里黄河最为桀骜不驯的时期。自从南宋高 宗建炎二年（1128），东京留守杜充为了阻止金兵南下，竟然决开黄河，使 其“自泗入淮”， 这一人为的原因，揭开了黄河南侵夺淮的序幕。此后， 黄河河势不断南移，至金朝章宗明昌五年（1194），黄河“决阳武故堤，灌 封丘而东，” 洪水奔流封丘，经长垣、曹县以南，商丘、砀山以北，至徐 州冲入泗水，从淮阴注入淮河。自此，黄河完成了南行夺淮的过程，不再北 宋欧阳修等： 新唐书卷 48百官 ，中华书局 1975 年出版，第 1277 页。 明宋濂等： 元史卷 90百官 ，中华书局 1976 年出版，第 2295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水利出版社 1982 年出版，第 137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第 139 页。 清纪昀等： 历代职官表卷 59河道各官 ，第 11311132 页。 明宋濂等： 元史卷 187贾鲁列传 ，第 4291 页。 元脱脱等： 宋史卷 25高宗本纪 ，中华书局 1977 年出版，第 459 页。 元脱脱等： 金史卷 23五行志 ，中华书局 1975 年出版，第 539 页。 7 行流入渤海，而是经淮阴清口，与淮河交汇后流入黄海。河道多股分流，变 迁频繁。此后七百多年间，一直处于极不稳定的时期。 明代河患尤其严重，大小河患连绵不断。明朝初年，蔺芳视察河患以后 说：“天下之水惟河为大，故水患惟河为甚。” 据今人统计，在洪武至宣 德年间（13681431）的 63 年中，共发生河患 27 次，平均 2.3 年一次； 在 正统至弘治年间（14361505）的 69 年中，共发生河患 32 次，平均 2.1 年 一次； 在正德至隆庆年间（15081571）的 63 年中，共发生河患 21 次， 平均 3 年一次； 在万历至崇祯年间（15731642）的 69 年中，共发生河患 32 次，平均 3.1 年一次。 可见整个明代 276 年中，黄河河患伴随始终，无 有间断。明代黄河水患如此严重，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首先，从自然因素来看。黄河中游正处于我国西北干燥区和东南湿润区 之间，基本上属于干旱或半干旱的大陆性气候。黄河上中游多为高山环绕， 海洋气团不易深入。但是，这种气团一旦深入腹地，必然会带来丰沛的水汽， 造成急促性的强暴雨，洪峰迅猛，水位陡涨。暴雨冲击和侵蚀着陕北的黄土 丘陵和沟壑地区，这些地区的天然植被很少，土壤疏松，极易造成水土流失， 挟走大量泥沙。自西汉以来，黄河已是“河水重浊，号为一石水而六斗泥。” 所 以说，黄河是世界上输沙量最多的河流。进入下游的年输沙量，以干流三门 峡、伊洛河黑石关和沁河小董三个水文站 19111977 年水文资料统计，平 均达十六点三亿吨。 这些泥沙挟带至下游后逐渐形成淤积，河床逐年升高， 河道滩面一般高出两岸地面二至五公尺，形成高悬于大平原上的河道，主流 经常摆动，一遇洪水便决口。一旦决口，河水居高临下，一泻千里，带来的 灾难特别大。正如明人马卿所说：“自孟津而下，地平土疏，易于崩溃，又 且水半泥沙，势缓则停，遇坎则滞，停滞则淤，下淤上涌，奔溃四出，淹室 庐、隳城郭、侵禾稼，中原酷罹其毒，此黄河为患之大端也。” 其次， 从地理学的角度来看， 黄河南流破坏了淮河流域稳定的自然水系。 山东的汶、泗诸水系和安徽、江苏的颖、涡、睢、淮诸水系都成为它的支流， 这样造成的后果是：黄河一旦决溢，同样也会给淮河流域的社会和经济带来 沉重的灾难和巨大的影响。明代黄河绝大部分时间是夺淮入海。黄河在上游 河南、安徽、山东境内多支分流以后，在江苏淮阴附近的清口与淮水同汇为 明太宗实录卷 132，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影校本 1962 年出版，第 1642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第 236239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第 243-247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第 254256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第 261264 页。 汉班固： 汉书卷 29沟洫志 ，第 1697 页。 参阅水利部黄河委员会： 黄河水利史述要 ，第 9 页。 明马卿： 预处黄河水患疏 ， 明经世文编卷 169，中华书局 1962 年出版，第 1730 页。 8 一河，经云梯关奔流入海。长年累月的泥沙淤积，垫高了淮河各支流的河床， 使清口以下淮河入海河道淤积为地上河。清口原是泗水注淮的入口，此时变 成黄、淮交汇之口。同时，它又是洪泽湖的出口。洪泽湖承迎淮河的来水， 既要接济运河，又要拦蓄到相当的高度，以便抵御黄河泥水倒灌，并用洪泽 湖的清水冲刷黄河的泥沙。对于黄、淮、运三河的关系，清代水利家郭起元 有一段比较概括的论述：“洪泽湖，汉为富陵，隋为洪泽渠，宋为陈公塘。 自元以来，淮流胥汇，于是并阜陵、泥墩、万家诸湖而为一，统名曰洪泽湖。 盖当黄、运之冲，而承全淮之委者也。淮合诸水汇潴于湖，出清口以会黄。 清口迤上为运口，湖又分流入运河以通漕。 （淮）向来三分济运，七分御黄， 而黄河挟万里奔腾之势，其力足以遏淮，淮水少弱，浊流即内灌入运，必淮 常处其有余而后畅出清口，御黄有力。斯无倒灌之虞，故病淮并以病运者莫 如黄，而御黄即以利运者莫如淮。治黄、运者尤以治淮为先也。” 由于黄 强淮弱和清口地理位置的限制，淮水出流不畅，只能弥漫在盱眙、泗州一带 的低洼地带和洪泽湖内。每遇伏秋降水集中的季节，水量大增，又不能畅流 入海，于是往往漫溢至凤阳府各州县，或者就会冲破洪泽湖大堤，滔滔东注， 危及高邮、宝应、兴化等地区，形成危害极大的水患。 明代河患形势如此严峻，但治理却较前代为难。成祖朱棣即位后，出于 政治和军事上的考虑，决定把国都迁往北京。为了调运江南粮食和各种物资 供给京师和北部的边防驻军，永乐九年（1141）命工部尚书宋礼等重修会通 河，沟通了从江南到北京的水上交通线。从此，大运河就成为明、清两代王 朝赖以生存的国家命脉，维持大运河的漕运也就成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社会政 治问题。 由于黄河基本上是从西向东方向行流的， 而大运河是南北方向通运， 黄、运交会就成为无法避免的格局，鉴于这种形势，明人既害怕黄河冲毁或 淤塞运道，又希望利用黄河之水以补充运河。同时，黄河南流夺淮入海后， 势必屡次淹没淮、泗之地，而明朝的中都城、皇陵（朱元璋父母的葬地，今 安徽凤阳县西南 8 公里）和祖陵（朱元璋祖父的陵墓，在今江苏盱眙县对岸、 旧泗州城，康熙时淹没入洪泽湖）皆在这一地区，因此黄、运决溢又关系到 中都城和两陵的安危。故明人支大纶说：“河之难治如此，其在今日则资其 利，而又畏其害，利不可弃，则害不可蠲也，其难则十倍于汉矣。河自汴而 合淮，故决在汴。汴幸无决，而又虞其决北而厄吾漕。幸漕利矣，而合淮会 泗，激而横溢，淮凤泗以侵祖陵。纵之则陵危，决之而运道危。愈和愈高， 则徐邳之生民危，顾不甚难哉！” 因此，明代治河就不仅仅是单纯治理黄 清郭起元： 介石堂水鉴六卷卷 2洪泽湖论 ， 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 225 册，齐鲁书社 1997 年出版，第 492 页。 明支大纶： 分黄导淮议 ， 明经世文编卷 403，第 4368 页。 9 河水患的河政、河工的问题，它还关乎维系国家经济命脉的漕运问题，关乎 陵寝安危的政治问题，这是明代治河不同于以往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的一大 特点。 1.3 运河的重要地位 1.3 运河的重要地位 从元代开始，历代王朝的国都均建在华北平原北端的北京，漕粮主要取 之于长江中下游地区。这种社会经济重心和政治中心分离的结果，必然要求 交通运输线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然而， 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特定水平， 又限制了这种交通运输只能以水路交通为主。 以明代为例，当时的交通运输主要分为陆路、河运和海运三种，对于陆 上运输的效率，明代学者为我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记录。宋应星在天工开 物一书中就对“车”的运载量作了详细说明：“车：凡骡车之制，有四轮 者，有双轮者，凡四轮大车，量可载五十石。凡大车行程，遇河亦 止，遇山亦止，遇曲径小道亦止。又北方独辕车，人推其后，驴曳其 前，此车北上长安、济宁，径达帝京。不载人者，载货约重四、五石而 止。其南方独轮推车，则一人之力是视，客载两石，遇坎而止，最远者 只达四百里而已。” 与陆上交通工具的效率相对比，我们再看看水上交通 运输工具的效率：“漕舫：凡京师为军民集区，万国水运以供储，漕舫所由 兴也。粮船初制，底长五丈二尺，其板厚二寸，两厢共阔七尺六寸。此 其初制，载米可近二千石。后运军造者，私增身长二丈，首尾阔二尺余，其 量可受三千石。” 其他类型漕船的运载量也大都在 500 石以上。至于海上 交通运输，虽然明代造船技术已经相当发达，也不乏海上航行的经验，但由 于海上漕运损失率极高，“岁溺不止十万。” 再加上明代中叶以后倭寇在 沿海地区的长期骚扰，迫使明王朝实行“禁海”政策，故虽历年均有人倡导 并实行之，但均未形成明代交通运输的主流。因此，在排除了海上交通运输 停滞的不正常因素后，我们只要对陆上运输工具的效率和运河水上交通运输 工具的效率稍加对比，就会明白，无论从运输量还是从运输效率方面来讲， 水上运输都比陆上运输优越得多。所以，史称“乃知北方转输，一切车马全 不足恃，汉唐都关中俱视漕河通塞为盛衰，即故元运道一梗，而国随之。” 显然， 明宋应星： 天工开物卷 9舟车 ，钟广言注释，广东人民出版社 1976 年出版，第 257260 页。 明宋应星： 天工开物卷 9舟车 ，钟广言注释，第 234236 页。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 86河渠 ，中华书局 1974 年出版，第 2117 页；其实，运河漕粮的损失率 要比海上漕运高很多，但是海上漕运造成的船只和人员损失却比内河漕运严重的多，这也许是许多人 反对海运的一个重要原因。 明沈德符： 万历野获编卷 12河漕 ，中华书局 1959 年出版，第 324 页。 10 这是明代不惜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保证大运河畅通的重要原因。 此外，明王朝为了供养各级官僚机构和庞大的常备军队，满足宫廷各种 物资需要，势必把各地征收的赋税加以转输，运到政治中心北京，漕运是赋 税转输的主要方式。由于明代经济中心与政治中心分离，依靠大运河的漕运 便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首先是漕粮。粮食为物资运输之大项。历史上人们称运河为“漕河”， 称运船为“漕船”，称运河运输为“漕运”。据明史食货志载：“成 化八年（1572）始定四百万石，自后以为常。”其中，“定北粮七十五万五 千六百石，南粮三百二十四万四千四百石。” 以上只是漕运正粮，实际上 所运漕粮远远大于正粮。根据明制，漕粮运输有耗米，每石正粮随船给运耗 米四斗，则 400 万石漕粮的耗米就是 130 万石，几乎相当于正额漕粮的 1/3。 所以，“除例折外，每年实通运正耗粮五百一十八万九千七百万石。” 由 于江南各省 （特别是长江中下游地区） 漕粮在明代漕粮总数中所占比例很大， 所以，保证江南漕粮的北运安全，就成为明朝政府关心的头等大事。 其次是漕银。漕银的主要部分是金花银。明初只征漕粮本色，英宗正统 元年（1436）始折征金花银，以后“岁以百万为额，尽解内承运库，不复送 南京。” 漕银中的另一大项是盐课银。盐课也是明朝政府财政收入的重要 来源。盐政之好坏，上关国库收入、边储虚羸，下关民生相食，影响社会稳 定。运河开通以后，两淮的食盐也大量由水路转输。“于天下设都转运使司 者六，而两淮居其一，岁课百二十余万，几与漕运米值等。” 据明世宗 实录记载：嘉靖三十一年（1552），盐课盐一百六十七万一百二十二引有 奇，盐课银一百一十万三千八百一十一两有奇； 嘉靖四十一年（1562）， 盐课盐二百二万二千七百二引有奇，盐课银一百三十二万三千八百一十一两 有奇。 户口钞、杂课钞、屯地银等其他漕银项目更是不计其数。 第三，供应皇家内府专用的奢侈品也大多是由江南运来， 有明一代， 京师的营造、织造年年不绝，采木、陶瓷、工匠造作以万万计，贡品更是越 来越多。毫无疑问，这些贡品都必须通过大运河才能运到京师。嘉靖二十六 年（1547），派遣工部侍郎刘伯跃“采（木）于川、湖、贵州，湖广一省费 至三百三十九万余两。并河州县尤苦之。万历中，三殿工兴，采楠杉诸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 79食货 ，第 1918 页；关于漕粮的数量，另可参阅明王圻： 续文献通 考卷 37国用考 ，现代出版社 1986 年出版，第 549550 页。 明王圻： 续文献通考卷 37国用考 ，第 550 页。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 79食货 ，第 1927 页。 明顾炎武： 天下郡国利病书第 12 册扬州 ， 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 171 册，第 503 页。 明世宗实录卷 392，第 68906891 页。 明世宗实录卷 516，第 8482 页。 参阅黄仁宇： 明代的漕运 ，新星出版社 2005 年出版，第 135165 页。据黄仁宇研究，通过漕河运输 的除了粮食外，京师所需其他物品也是通过漕河从产地运到北京的。 11 木于湖广、四川、贵州，费银九百三十余万两，征诸民间，较嘉靖年费更倍。” 这 些建造宫殿用的大木，除了顺长江而下，经瓜洲、仪真进入大运河外，别无 通途以达京师。 第四，运河也给明王朝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效益。运河航运的发展不但满 足了统治者的需要，而且也为民间日益繁荣的商品贸易的发展提供了方便的 通道。特别是嘉靖以后，随着经济的发展、漕政的松弛，运河商业活动日趋 活跃，大量商品经过大运河运销全国各地。因此，“南北商贾争赴。”针对 这种“东西南北之人贸易辐辏”的繁荣景象，明政府从宣德四年（1429）开 始，就在运河有关港口设立钞关，收取“船料”（商税）。“舟船受雇装载 者，计所载料多寡、路近远纳钞。钞关之设自此始。于是有漷县、济宁、 徐州、淮安、扬州、上新河、浒墅、九江、金沙洲、临清、北新诸钞关，量 舟大小修广而差其额，谓之船料，不税其货。自南京至通州，经淮安、 济宁、徐州、临清，每船百料，纳钞百贯。” 据万历三十年（1602）户部 赵世卿称：“臣莅事以来，备查崇文门、河西务、临清、九江、浒墅、扬州、 北新、淮安等钞关，会计录载原额，每年本折约共该银三十三万五千五百余 两。又于万历二十五年摊增银八万二千两，此定例也。” 可见，明朝政府 通过开放运河航运所征收的船料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综上所述， 对于明朝统治者来说， 大运河确实是一条性命攸关的生命线。 只有确保这条生命线的畅通，明朝统治者才能牢牢地控制江南的基本经济区 域，保持稳固的经济基础。可以说，大运河与明代经济生活的密切关系必然 导致明代治河活动的频繁和治河机制的完善。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 82食货 ，第 1996 页。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 81食货 ，第 1976 页；关于各处所收关税的情况，可参阅明申时行： 明 会典卷 35课程四 ，中华书局 1989 年出版，第 245 页；明王圻： 续文献通考卷 22征榷考 ， 第 318319 页。 明赵世卿： 关税亏减疏 ， 明经世文编卷 411，第 4458 页。 12 第 2 章 总河的设置 2.1 总河初设 第 2 章 总河的设置 2.1 总河初设 明初，朱元璋建都南京，统治集团所需粮食主要来自附近地区，北方驻 军所需粮饷全部由海路运输。史称：“中书省符下山东行省，募水工发莱州 洋海仓饷永平卫。其后海运饷北平、辽东为定制。” 当时，漕运尚未充分 发挥作用。由于新王朝刚刚建立，百废待兴，朱元璋采取了与民休息的政策。 他不断告诫百官：“民有力而徭役无穷，自今凡有兴作，不获已者，暂借其 力。至于不急之务、浮泛之役，宜悉罢之。” 对于黄河为害，基本上置之 不理。朱元璋在御制“黄河述”中说：“（黄河）至于平原旷野，则东荡西 坍，使桑田变迁，水势少慢，亦宜其然矣。” 他把黄河泛滥说成是理所当 然的事情。所以，黄河多次决口，一般只是采取免租、赈灾、防护旧堤等措 施，没有对黄河进行较大规模的综合治理。洪武十四年（1381）八月，黄河 决口于河南原武、祥符、中牟诸县，当地官员向朱元璋奏报了河患情况，他 却说：“此天灾也，今欲塞之，恐徒劳民力，但令防护旧堤，勿重困吾民。” 在 朱元璋统治的三十一年间，见于记载的治河活动大致如下：洪武八年（1375） 正月，“河决开封大黄堤，诏河南行省参政安然发民夫三万塞之”； 洪武 十七年（1384）八月，“河决杞县入巴河，命户部遣官督所司塞之”； 洪 武二十三年（1390）二月，“河决归德州东南凤池口，径夏邑、永城，诏发 兴武等十卫士卒与归德民并力筑之”； 洪武二十五年（1392）春正月，“河 决阳武，诏发民丁及安吉等十七卫军士修筑。” 仅此数次而已。 随着国力不断增强以及迁都北京后治黄保漕的需要，明成祖朱棣及其继 任者对黄河堤防的修缮不断加强。例如，永乐二年（1404）九月，“河南守 臣言，开封府城为河水所坏，命发军修筑。” 同年十月，“河南黄河水溢， 命河南都司、布政司，城池有冲决者即修之。” 永乐三年（1401）二月， 清张廷玉等： 明史卷 79食货 ，第 1915 页。 明夏燮： 明通鉴卷 1太祖 ，沈仲九标点，中华书局 1959 年出版，第 183 页。 转引自方辑： 明代治河与通漕的关系 ， 历史教学1957 年 9 月号，第 17 页。 明太祖实录卷 138，第 2182 页。 明夏燮： 明通鉴卷 5太祖 ，沈仲九标点，第 324 页。 明太祖实录卷 164，第 2534 页。 明夏燮： 明通鉴卷 10太祖 ，沈仲九标点，第 478 页。 明夏燮： 明通鉴卷 10太祖 ，沈仲九标点，第 494 页。 明太宗实录卷 34，第 601 页。 明太宗实录卷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