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史专业论文）略论民初进步党系知识分子宪政追求——以《庸言》为中心的考察.pdf

ab s t r a c t ab s t r a c t t h e p a p e r t a k e s t h e p o li t i c s a r t i c l e s o f j u s t i c e a s i n s p e c t i o n o b j e c t t o i n v e s t i g a t e 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 p o l i t i c a l i d e a s o f t h e p r o g r e s s i v e p a r ty d u r i n g t h e 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 o f p o l i t i c s . e ff e c t e d b y t h e i d e o l o g i c a l 山 o u g h t s o f r a d i c a l n a t i o n a l i s m , t h e j u s t i c e d e f i n i t e l y c a l l e d f o r e s t a b li s h i n g a p o w e r f u l g o v e r n m e n t , a n d p e r s i s te d i n re g a r d i n g s o v e r e i g n ty i n c o u n t ry a s t h e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a l g o v e r n m e n t s c o r e i d e a . t h e i d e a o f s o v e r e i g n ty i n c o u n t ry h a s s a t i s fi e d t h e m o d e m n a t i o n - s t a t e c o l l e c t i v e g o a l w h i c h i s t o s e e k w e a l t h a n d p o w e r s i n c e 1 9 4 0 s , b u t a c t u a l l y v i o l a t e s t h e c o re v a l u e o f t h e w e s t e rn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a l g o v e r n m e n t s w h i c h s a f e g u a r d s t h e i n d i v i d u a l f r e e d o m a n d l i m i t s t h e s t a t e p o w e r . t h e j u s t i c e s p o l i t i c a l o p i n i o n i s j u s t t h e c o m b i n a t i o n o f t h e s e c o n t r a d i c t o ry v i e w p o in t s . i n t h e e y e s o f j u s t i c e s r e p o r t e r , t h e i d e a o f s o v e re i g n ty i n c o u n t ry h a d b e c o m e t h e c o r e v a l u e o f t h e d e s i g n e d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a l g o v e rn m e n t , b u t t h e d e mo c r a t i c g o v e r n m e n t i s t h e m a r k e d c h a r a c t e r o f t h e s t a t e p o w e r d e s i g n e d p r o c e s s . k e y w o r d s : t h e p r o g r e s s i v e p a r t y t h e j u s t i c el i a n g c h i - c h a p i i 南开大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 解南开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同意如下各项内容:按照学校要求提交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 本;学校有权保存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并采用影印、缩印、 扫描、 数字化或其它手段保存论文; 学校有权提供目 录检索以及提供 本学位论文全文或者部分的阅览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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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人密切关注民国政局演变， 依据个人的 政法学知识，以 报纸为媒介，对 临时约法及 天坛宪草的内容不断发表 个人的宪法主张，形成了报纸、政党、国会三者互动，在民初政局中发挥了重 要的舆论影响力。仔细梳理这一时期 庸言的政论文章，笔者认为在民初纷 乱政局中，以 梁启超为首的 庸言 报人受社会达尔文主义和国家有机体论的 影响，从当时的国际环境与中国的现实国情出发，试图制定一部以国家民主、 富强为目 标的宪法。这一倾向使他们在价值取向 上陷入民主与富强矛盾之中， 时常左右摇摆，处于政治强权与民主势力的夹击中。考察民国宪政史， 我们会 发现这一倾向后来曾几度再现于中国知识分子身上。这也正是笔者试图 探讨这 一作者群体政治思想的缘由之一 随着清王朝的覆灭，皇权专制政治制度失去了存在的依据，虽然与其一体 。张璐: 试论民国初年的进步党 ，吉林大学硕士论文未刊稿，2 0 0 4 年4 月，第2 s - 2 7 页 绪论 的专制主义的文化传统仍然潜留下来，但是建立本土化的政体模式成为民国初 年各方关注的焦点。一向以西方为效仿对象的知识精英们，试图引进代议制民 主， 来填补中国出现的制度真空。因此西方政体下的议会、内阁、政党等政治 设施出现在古老的中国。代议制民主、三权分立、主权在民等西方的政治理念 高频率地出 现在报刊、学校教育中， 对这一时期人们的思想观念产生重要影响。 作为推动近代中国政治道路选择的主体之一，知识分子更拥有制度选择的话语 权。同这一时期的 民立报 、 东方杂志 、 申 报等报刊一样，发行量达万 余份的 庸言成为民初代议制移植时期的重要刊物。进步党系知识分子借助 于 庸言 ， 在译介西方法政学理的同时，开始从中国的 现状出发，进行各种政 体的比较， 寻求适应于中国本土的政体模式。 本论文拟从政治学、宪法学角度 研究当时进步党人一系知识分子的制度设计以及其依托的政治理念。 二、 概念界定 宪政:一般而论，宪政是近现代民主社会特有的政治法律现象。 它乃是法 律化的政治秩序，是限制和钳制政治权力的公共规则和制度。换句话说，宪政 乃是一种以宪法为前提，以民主政治为核心，以 法治为基石，以限制国家权力、 保障公民 权利为目的的政治形态或政治过程. 进步党系知识分子:是一个以 梁启超为核心，处于共同的知识背景下， 拥 有相近地政治主张，带有强烈的时代关怀，以 报纸为纽带形成的知识分子群体。 虽然作为 q 庸言杂志的主撰的梁启超是进步党员，但 庸言中的很多撰稿 人诸如张东荪、吴贯因等人仍是非进步党籍党员身份，他们或者出于师友关系 加入，或者是将此视为个人从事的职业，但在政治认同上支持进步党人政治纲 领，标榜 “ 取国 权主义，建设强善政府” 主旨，因此笔者将 庸言作者群体 称为进步党系知识分子。人们通常没有明确区分进步党员与进步党系知识分子， 而习惯上将二者统称为进步党人。 庸言 : 庸言( t h e j u s t i c e ) 是一份以 政论为主的综合性刊物， 创刊 于1 9 1 2 年1 2 月1 日 ，至 1 9 1 4 年s 月5 日 终刊，内容丰富，包括 “ 建言气“ 译 述” 、 “ 艺林” 、 召 全载”四部分。主要撰稿人有梁启超、吴贯因、张东荪、蓝公 武等立宪主义者， 他们均留学或游历日 本，同时亦有在民 初政治认同及私人关 系渊源的基础上，以朋友私人身份参与。他们中大多是徘徊于学术与政治间的 绪论 学者型政治家。 庸言分为两个阶段。前期 庸言为半月刊，每月1 日、1 6 日出 版，连续出版到1 9 1 3 年1 1 月1 6 日第一卷结束，共出版2 4 号。从1 9 1 4 年 开始， 庸言出版第2 卷， 改为月刊， 每月5日 发行， 所有编辑事务改由“ 民 初三大名记者” 之一的黄远庸负责。 庸言月刊共出了6 期， 从 庸言芳第2 5 号至3 0 号。 时间 界定:1 9 1 2 - 1 9 1 4 年 在这一时期，1 9 1 2 年 3月 临时约法的颁布 勾勒出新生的民国共和政体雏形，划定了总统、内阁、国会三者之间的职权范 围。1 9 1 3 年2 月中 旬国 会大选结束后， 制定一部确认并巩固民 主共和政体的宪 法，成为建立宪政国家的头等大事。 革命党人、立宪派以 及袁世凯为首的旧官 僚三方围绕 天坛宪草内容，展开了激烈的政治角逐，在此期间先后发生了 “ 宋案” 、 大借款案分 、二次革命等。1 9 1 3 年 1 0月制定的 天坛宪草依然采 责任内 阁制来限制总统权限， 这违背了 袁世凯的个人意愿， 最终导致1 9 1 3 年 1 1 月4日国民党籍议员资格以乱党名义被取缔，国会陷入了瘫痪状态。1 9 1 4年 1 月1 0 日 第一届国会解散。创办于这一时期的 庸言杂志不仅对上述动荡的民 初政局表示关注，同时对于 临时约法和 天坛宪草)提出了独立的主张。 三、 学术史回顾 当前对于民初政治史的研究，可分为制宪、制度、法治思潮与实践、政党 史等角度。 在纷纷如过江之卿的民初政党中，进步党虽成立较晚，却因其组织 的完善、队伍的庞大和对政局影响的深远而引人注目。进步党由共和、民主、 统一三党合并而成，基本成分是清末新政中崭露头角的立宪派。在民初政治风 云中， 进步党因其亲袁、 与国民 党对立而久为人所垢病，自 上世纪2 0 年代以来， 研究者受革命史观的影响，往往以简单的定性批判代替深入的分析，从保守、 落后的一面对进步党定位。在台湾，七、八十年代张玉法曾对进步党成立、组 织结构、 政治主张及国 会活动进行过研究 。 ， 张朋园 则对这一时 期梁启 超 个人活 动进行 考察 。 在大陆， 董方奎受阶 级史 观的影响从反革命的 角 度来认识 进步党 . ， 8 。 年代中 期以 来开始有所改 观， 据笔 者所见，除一般性的 近代通史著 作外， m张玉法: 民 国 初年的政党 ， 长 沙:岳麓 书社， 2 0 0 4 年 0张朋园: 梁启 超与民国政治 ，台 北食 货出 版社，1 9 9 1 年 0魔方奎: 一九一一至一九一四的梁启超与进步党 . 文史哲爹1 9 8 0 年第i 期， 绪论 仅有朱建华编著的 中国 近现代政党史切 、 中国近代政党史. 、 中国党派 百 年风云录 等专史 对 此有较细 致的阐述， 但因 是通史体 例， 往往将其历史分 割成若干片断，使人有不得窥全豹的遗憾，而且评价不相同。李育民在文章中 分析了进步党人的政治路线、建立联合政权的尝试以及由 拥袁到反袁护国的原 因 。 ，并探讨了国民 党与进步 党关系变化。 ， 杨天宗对进步党的 认知基本上仍未 超出 这 一 范围 叱 近年以 来学术界对进步党的研究开始升温。学者们不再局限于从政党政治 的角度进行史实叙述，同时研究对象亦不再仅限于进步党。 有的从文化方面分 析新文化运动前后进步党 一 研究系的作用，有的研究从制宪、法治思潮方面 入手。吴炳守依据市民 社会理论， 将研究系知识分子群 1 9 1 1 - 1 9 3 2年间活动划 分为 三个阶段，并分别从国家建构、文化权利、社会理性三个层次进行探讨。 作者认为: “ 从民 初到 1 9 3 2年国家社会党组成， 他们根据政治条件变化，实践 形式有所不同，但他们坚持代表社会理性重视整合社会， 提出 体系化的、进步 性的国家建设构想及实 践方 略， 对抗国 家权力与革命势力” 。 。 彭鹏着重研究了 新文化运动期间， 研究系这一群体借助手中控制的有影响的 报纸杂志 ( 如 国 民公报 、 学灯 晨报 解放与改造 改造等)和成立的讲学社、共学社 等社会团体积极扶持新文化运动事业的各个方面， 作者认为“ 他们是新文化运 动的同 道人和组织者之 一” 气 李学智从法治角 度梳理民国 初年的 法治思潮和以 国会为中心的法制建设的过程，特别是对具有宪法性质的 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组织大纲 、 临时 约法 、 天 坛宪 草制定过程中 重要议题的 论述。 。 张玉法则 以国民党与进步党为代表，分析其政党组织结构、政纲及政治主张，尤其探讨 政党在国会议员选举和国会议案讨论中对抗的情形，并分析了民 初政党在内阁、 。朱建华、宋春: 中国 近现 代政党史 ，哈 尔滨:黑龙江人民出 版社，1 9 8 4 年 。朱建华主编 中国近代政党史 ，长 春:吉 林出 版社。( 9 9 0 年1 2 月 。朱建 华主编: 中国党 派百 年风云 录， ， 北京:华文出 版社，1 9 9 6 年 。李 育民 进步 党 述论 ， 近 代史 研 究 1 9 8 6 年第2 期 .李育民: 民初国民 党与 进步党离合关 系新探 ， 湖南师大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 9 8 5 年第6 期 .杨夭宗: 民初进步党 综论 ， 宜宾 学院学报1 9 9 0 年第i . 3 期 。 i 韩 1 吴 炳守 : 哎 研 究 系 知 识 分 子 群 体 的 国 家 建设 构 想 及 其实 践( 1 9 1 1 - 1 9 3 2 ) ) , 复 旦 大 学 博 士 学 位论 文未 刊 稿，2 0 0 1 年5 月，第 1 1 9 页 .彭 鹏 著: 研究 系与 五 四 时 期 新 文 化 运 动: 以1 9 2 0 年 前 后 为中 心 ， ， 广 州: 中 山 大 学 出 版 社， 2 0 0 3 . 5 , 第2 7 0 页 .李学智: 民国初年的法治思潮与法 制建设:以国会立法活动为中 心的研究 ， 北 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 社。2 以 y 1 . 4 绪论 国会中 政党 政治 运 作过 程。 。 张晶 在其硕士论文中 认为进步党 产生于 清末的国 会 请愿运动，并分析组党过程、组织结构以及进步党的政纲和政治主张，分析了 熊希龄内阁时期的施政方针，作者重点总结了 进步党在其兴衰过程中由 拥袁到 反袁角色转变的原因 。 。张永指出国会解散后， 进步党内分裂为国会派( 议会民 主派) 和内阁派( 开明专制派) 。以熊希龄、梁启超为首的内阁派基于开明专制思 想，希望通过依附北洋派的专制力量推行自己的开明政策;而以国会议员为主 体的国会派坚持议会政治理想，不肯通过牺牲国会的尊严来延续国会的存在。 维持国会的活动终于失败，进步党也在两派纷争之中逐渐瓦解。进步党的失败 标志着民 初各派 分享 权力格局的结束和袁世凯独裁统治的 开始 气 但是这些研究却未有从宪政制度设计的角 度来系统研究民初进步党人自 身 的政治思想。应该说，这仍然是研究的薄弱环节。 四、 相关理论及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运用历史学、宪法学、政治学等相关学科知识对 庸言政论文 章加以 解读。文章试图从中国宪政史发展的宏观角度出发， 观察当时 庸言 所处的时代背景， 在近代中国输入西方学理的过程中，作为变动不居的西方一 直处于不断变动、碰撞、融合过程中，学习对象直接与中国社会发展变化有密 切关联。1 9 0 5年日 俄战争以后，中国迅速出现负岌东渡留学日 本的高潮。因此 清末民初，中国输入西学主要是以日本为媒介。论文中笔者除了将现代西方宪 政学理作为分析理论工具外，还特别注重当时日 本政法学理及其仿效对象德国 宪法学对中国的影响，希望借此更好认知当时先进中国人的思想，力求做出客 观的叙述。使用的理论主要包括:日本宪法学中关于国权与统治权关系理论， 德国的法治国理论，西方宪政中的分权制衡、制宪权等理论。 本文的研究方法首先是思想史的方法。正如前面我们所指出，进步党在这 一时期创办了大量刊物， 作为进步党精神领袖梁启超发起的 庸言杂志是这 一时期有重要影响力的 报纸，学者仅是把它作为重要史料使用，迄今缺乏将杂 志作为思想史文本作整体、深入、客观的研究。因此本文拟对 庸言作者群 m张玉法: 民国 初年的 政 党 ，长 沙:岳麓书社， 2 0 0 4 年 .张晶 : 试 论民 国 初 年 的 进 步 党 ， 吉 林 大 学 硕 士 学 位 论 文 未 刊 稿， 2 0 0 4 年4 月 .张永: 国会解散与进步党的分裂瓦解 ， 安徽史学2 0 0 5 年第6 期 绪论 的政治思想进行系统梳理。 其次，本文从思想对制度影响的角度，运用相关的政治学、宪法学理论， 分层次解读 庸言杂志中的政论文章，并结合政治实际、时代变迁状况加以 分析，重点展现民初知识分子群体的政治思想中，相关制度设计的内容对于具 体政制模式选择的影响，用辨证的眼光再现这一流派的知识分子对实现民 主政 治所作的不懈努力. 创新点 近年来史学界对进步党的研究开始给与重视， 研究逐渐深入， 但多从政党 制宪史的角度进行研究。而中国 现代政治思想史研究中，研究的热点往往 瓦史 集中于五四 新文化运 动时期，而民国 初年的政治思想，则相对薄弱。 本文的创新之处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其一，对 庸言这一重要政论刊物作思想史解读，这是较为独特的视角。 其二， 注重探讨进步党一系知识分子政治思想的西学资源的分析，了解他们吸 收了哪些日 本、 欧美 学者的观点。 其三， 梳理 庸言 政论文章对于民 初制宪过程的影响，从思想与制度的互动 角度，探讨理念制度化的过程。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第一节 政闻社与清末立宪 1 8 9 5年甲午战败在宜告洋务运动改革路径失败的同时，终于将中国人潜藏 的民 族主义情感激发出来。在列强瓜分中国 之势渐成的情形下，1 8 9 6年达尔文 的社会进化论进入中国， “ 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成为中国知识界信奉的“ 天演” 法则。“ 国运”自然成了知识界首要关注的问题。随后的几年，康、梁等维新派 认识到腐败的政治制度成为阻碍中国富强的关键，大力兴办学会、学堂、办报 向 西方 学习。 百日 变法中“ 开 制度局而定宪法” ( 应诏统筹 全局折) 主张数次出 现于康有为的上书中。只不过，处于维护皇权合法性的要求，他们从现实出发 避开议院问题而提出设立制度局。然而激进的改革方案最终因触犯既得利益集 团而被扼杀。 十年后，日 俄战争以日 胜俄败告终，对2 0 世纪初的国人刺激更大。稍识时 务者以为日 本以立宪胜，俄国以专制败，中国欲图存，必须立宪，从此立宪之 声遍国中。在拒绝1 8 9 8 年维新之后，面对国内外政局的压力， 统治集团为维护 自 身合法性不得不考虑立宪问 题，1 9 0 6年清廷颁诏宣布预备立宪。在官方主导 的预备立宪过程中，各地士绅表现出极大地政治参与热情:组织各地立宪团体， 积极介入铬议局的筹备活动，争取主动的政治地位。面对此种情势，梁启超等 维新派更是积极投入其中。 政闻 社便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应时而生的。 1 9 0 7 年 1 0 月1 7日 梁启超联络蒋智由、 徐佛苏等人在东京成立政闻 社作为 立宪团体，创办 政论杂志作为机关刊物。为争取宪政之实现，梁启超将其 政纲确定为四点:( 一)实行国会制度建设责任政府;( 二)厘定法律， 巩固司 法权之独立;( 三)确立地方自 治，正中央与地方之权限;( 四) 慎重外交，保 持对等权利。同时特别强调到要发挥政党作用，尊重友党，为避免政治上触犯 清廷，特别声明 “ 政闻社所执之方法常以秩序的行动为正当的要求，其对于皇 室决无干犯尊严之心， 其对国 家决无 扰紊抬安之举” 。 。 然而这些既 未 取得革命 。梁启超; 政闻社宜言书 ， 政论第一号 第一章 庸言与民 初政情 党人的同 情，也不能谋求清政府的谅解，故政闻社在成立之初，即处于腹背受 敌之地位。在东京政闻社集会上，张继曾率同盟会党人大闹会场。政闻社在进 行立宪舆论宣传的同时，将国会请愿作为立宪活动的中心.1 9 0 8年初政闻社本 部迁往上海，7 月政闻社以全体名义致电宪政编查馆， 请于三年内召集国会。这 标志着国 会请愿运动的发动，但这一举动却招致了清廷的猜忌，以陈景仁奏折 为借口， 于8 月1 3 日 将政闻社查禁。虽然如此，政治社骨干力量仍然继续开展 活动。在谙议局选举工作开始以后，当时在东京的原政闻社成员如张嘉森 ( 君 肋) 、吴贯因、萧坤、向瑞彝、 彭渊询、黄可权等人便发起成立了谙议局事务调 查会， 该 会出版的 宪政新志 ，主要登载各省诸议局有关文献和活动事项，起 了 互相沟 通的作用。 为配合国 会请愿运动，1 9 1 0 年梁启超在日 本创办 国 风报 ( 旬刊 ，尽力做宪政实施之宣传，论题涉及国会、内阁、官制、财政等诸多方 面。 徐佛苏则依靠各省谙议局议员筹款于同年7 月在北京创办 国民公报 ，一 方面利用排满革命之暗潮，痛低清政而鼓吹立宪，一面则以 报社为各省议员及 请愿国会团体的联络地点。 应该说预备立宪时期的政闻社与本文所要分析的 庸言报人群体是前后 承继的关系。前后两者均是由梁启超组织建立，而且许多原政闻社成员如吴贯 因、张嘉森、徐佛苏等人也都列名 庸言报馆馆员之中。就政治立场而言， 两者由于坚持立宪派的改良立场，因此无论是在清末还是民初都受到了来自革 命派与当权者两方面的政治压力。就干政方式而言，后者继承了前者舆论干政 的模式。 第二节 民初的政局与立宪 随着1 9 1 2 年1 月1 日 孙中山宣誓就职和同年2 月1 2日 宣统皇帝宣布退位， 中国历史 进入了新的历史阶段。 这是一个民主与独裁、革命与改良、政党政治 与军阀政治、异域制度与本土文化等各种问题与答案错综复杂交织在一起的历 史时期。 新生共和国的建立， 对于解决先前的历史问 题和社会矛盾并未起到立 竿见影效果。清末新政以 来，没有解决政治体制的紧张局势依然遗留到民国初 期，但同时它也为人们寻求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更多的机遇和新的切入点。 第一章 庸言与民 初政情 自 清季以来中央权威下降，地方势力与地方主义兴起，省一级地方行政单 位逐渐成为国家政治生活的主要环节。清末推动的地方自 治使各地的乡绅控制 了地方政权。伴随着民国的建立，中央权威与地方利益的拉锯战成为影响民国 政局的重要因素。与此同时，英俄等国趁中国中央权力真空之际扩大在华势力， 企图策划西藏、外蒙的独立。对于一个有着大一统历史传统的国家而言，维护 国家统一成为当时政府内 政外交方面所面临的头等严峻问 题。 清季以来，尤其是清末新政以来所启动的中国政治体制现代化转型，在民 国初年继续推进的同时， 也面临着巨大考验。1 9 1 2 年3 月1 0日 袁世凯接替孙中 山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就在第二天，孙中山公布了经临时参议院议决通过的 中国民国临时约法 。 这部具有宪法性质的 临时约法在从法理上确立新 生民国代议制民主政体的同时，也做出不同于先前 临时政府组织大纲的调 整， 其最重要的 变化是改 美国 式 总统制为法国 式责任内阁 制。 。 这成为民 国 初年 革命派、立宪派和以袁世凯为首的旧官僚三方政治势力参与政治角逐的框架。 作为传统制度下产生的技术官僚，袁世凯依旧会采取习惯性的政治思维和行为 方式来维护和巩固自己的权力基础。这必然与西方民主政治下的政治运作方式 相冲突。 在西方民主制下参议院坚持维护共和、权力制衡、监督政府的职责， 议会与内阁之间争执必不可少。对于缺乏西方政治、经济、文化背景的中国而 言，随着临时政府北迁，在政治中心变动的同时，国会与政府的关系日 益趋于 紧张，内阁更迭时有发生， 政局引发动荡。 受清末政党思想的影响，政党政治的基本游戏规则得到了民主势力的承认， 各派力量尤其是革命派和立宪派把组织政党作为政治参与的最基本方式。南京 临时政府时期民国刚刚建立，全国统一局面尚未形成，各派势力还处于分化阶 段，从而出现小党林立的局面。 革命派因权力分配问题，分化现象严重，以章 太炎为首的原光复会成员和参加武汉首义的孙武等人分别退出同盟会，另立新 党。同时同盟会为适应新的形势于1 9 1 2 年3 月3日 改组为公开政党。立宪派也 利用原有关系成立了国民协进会、国民协会、共和建设讨论会等政团组织。临 时政府迁往北京后，依据 q irie 时约法规定，北京临时参议院制定了 中华民 国国会组织法 、 众议院议员选举法 、 参议院议员选举法等法律法规，准 。 学界大都倾向认为 临时约法中这一变动是为限制袁世凯独裁， 带有明显因人立法的痕迹。李学智认 为 “ 这一修改是否完全针对袁氏，显然还有值得考虑的余地” ，详细内容见李学智 民国初年的法治思潮 与法制建设:以国会立法活动为中心的 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4 年， 第7 6- 8 3 页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备第一次国会选举。为赢得选举，政党、社团、会等不同名目的组织不断分化 组合，变更组织结构和政治纲领，利用报刊、演说的机会扩张党势，有的甚至 力图通过控制各省行政权来操纵各地国会选举。 虽然这次国会选举丑闻不断， 但它毕竟是在中国土地上进行的第一次西方选举机制实验。最终国会形成国民 党、 共和党、统一党三党共同分配议席的局面。 第一届国会成立后，因见到国民党在国会中能够占 有绝对优势，为了与国 民 党抗衡，共和、民主、统一三党于 1 9 1 3 年 5 月2 9日 合并成进步党。 它以 稳 健自 居，认为革命党是 “ 暴乱派” ，以袁世凯为首的势力是官僚腐败势力，二者 均无法使中国走上政治轨道。基于这种认识，二次革命前它在国 会内 执行了这 一政略:一面联袁以打击国民党，一面对袁政府进行监督。在实践的过程中， 进步党更多地执拗于与国民党的政争，双方在国会中就内阁问题、宋教仁遇刺 一案、善后大借款问题、中俄蒙约、奥款问题等具体议案进行审议讨论，其间 既有激烈的辩论， 亦有联合一致对政府及其官员的 质询、弹劫。自 晚清以 来极 端对立的党派意识常常使双方在国会讨论中陷入意气用事的境地，这种意气之 争往往为当政者所利用。但第一届国会之主要议题仍然是制定宪法和选举总统。 依据 国会组织法 ，1 9 1 3 年7 月1 2日 从参众两院中 选举产生的宪法起草委员 会成立，由6 0 人组成， 在天坛祈年殿办公，因此宪法起草委员会起草的宪法草 案又称 天坛宪草 。相较于 临时约法 ， 天坛宪草虽然对总统权限做出了 很大的变动，但仍保留了约法中的基本精神采用内阁制。这恰好与袁世凯 谋求扩张个人权力的愿望相违背，在经历几次干扰制宪失败以后，最终袁以 解 散国民党、解散国会而收场由此，第一届国会期常会宣告结束，这也预示着 民初宪政试验的失败。 第三节 庸言的创刊及其作者群体 按照近来学术界普遍看法，所谓 “ 三千年未有之变局” ，从时间上说应当是 1 8 9 5年甲 午战争所引发的 一系列变动。 这构成近代中国思想擅变的契机，中国 社会的剧烈震动也由 此真正开始。有学者曾撰文指出:1 8 9 5 - 1 9 2 5年之间的 3 0 年是中国 近代思想史的转型时代。作者在文中认为“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思想 第一章 庸言与民 初政情 知识的传播媒介或是思想的内容，均有突破性的巨变。就前者而言，主要变化 有二:一为报刊杂志、新式学校及学会等制度性传播媒介的大量涌现;一为新 的社群媒体 知识阶层 i n t e l l i g e n t s i a )的出现。至于思想内 容的变化， 也 有两 方面， 文化取向 危机与新思想论域( i n t e l l e c t u a l d i s c o u r s e ) 。 。就 我们所探讨的 庸言杂志而言，应该说无论从其撰稿人的知识背景、思想倾 向、杂志讨论的问 题、杂志自 身的作用等都反映了这个转型时 代的 特征。 庸言( t h e j u s t i c e ) 是一份以 政论为主的综合性刊物， 是梁启超自日 本 回国后，由 袁世凯出资2 0 万元创办的，社址在天津日 租界旭街十七号。 创刊于 1 9 1 2 年1 2 月1 日， 至1 9 1 4 年6 月5 日 终刊， 共发行3 0 期。 分两个阶段， 第一 阶 段自 创刊至1 9 1 3 年1 1 月1 6 日 ，由 梁启超主撰，吴贯因任主编，内 容丰富， 包括 “ 建言” 、 “ 译述n 艺林” 、 “ 金载”四部分。后一阶殷至1 9 1 4 年6 月，由 黄远庸主编。 在 庸言的发刊词中，梁启超曾 就取名 庸言的深意，作过 一番阐 述: “ 庸之义有三: 一训常， 言其无奇也: 一训恒， 言其不易也; 一训用， 言 其适应也气“ 毋亦于兹三义者有所未惬焉， 则庸言报之所为作也” . ， 在这里 梁无非向 他人阐明， 庸言 创刊的宗旨是要发表平实的言论， 不再作振奇之论， 要顺乎天下事物之原理， “ 适应于外界为职志” 。这反映了梁启超回到国内 打算 做一些实际的 工作， 不准备再像以 前那样以“ 常带感情的笔锋”作激烈的言论。 同一期中梁还发表一个启事说明其本人及 庸言报刊讨论问题之立场，梁氏 谈到 “ 对于各种问题，撰述诸君各自 由 发表意见，或互有异同，或与启超有异 同，原不为病，故一号中或并载两反对之说，或前后号互相辩难，著者各负责 任。 ， 应当说这反映出刊物力求作者自由著文，公开讨论思想自由的一面，9 庸 言作者群体积极参与当时政局及制宪问 题的讨论甚至其彼此之间政治主张上 的分歧都体现了此点，例如在议会政治主张上，梁启超和吴贯因存在分歧，张 东荪与王宠惠曾就宪法草案展开论战; 但另一方面， 庸言中发表许多共和党 一进步党的政治主张，例如梁启超曾先后发表过 敬告政党及政党员 、 进步 党之政务部特设宪法问 题讨论会通告书 、 进步党所拟中华民国宪法草案等 文章，又说明 它具有明显的党派性质。因此在笔者看来，纵览 庸言的政论 文章，就主要观点而言，它反映了 进步党人的政治主张，从这个角度来讲，完 张 颐: 中 国 近 代思 想 史 的 转型 时代 ， 收 录 在氏 著 幽 暗 惫 识 与民 主 传统 北京 新 星出 版 社， 2 0 0 6 年1 梁启超:i 庸言， 。 庸言 d第一期。1 9 1 2 年1 2 月， 日 。月合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全可以 将其视为进步党党报。但同时通过上述梁启超话语的引文，承认并允许 撰稿人的身份及其言论存在分歧，我们可以 看到， 庸言并不是一个纯粹具备 单一意识形态的党报，它还存在着思想自由的空间。这说明 庸言报人聚集 为群体带有一定的复杂性，并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 这一时期知识分子聚集方式， 因此笔者暂将其称为 “ 进步党系知识分子n 庸言 作者群体在第一期中曾专门列出了由林纤、 严复、 梁启超、 林长民、 蓝公 武、 张 嘉森、 麦鼎华、 周宏业等2 3人组成的 庸言报馆馆员名单 。 ， 但 是由于本文是以政论文章为考察对象，因此在确定 庸言报人群体时便带有 明显的倾向 性，主要依据发表政论文章的数量和重要性来确定论文主要考察对 象。因此梁启超、吴贯因、张东荪、蓝公武、梁启勋等人的文章将是本文考察 的重点。 应当 特别指出的是， 还有一批作者 . 其文章虽然数量很少，但却是重要 的文本，同时 他们与以 梁启超等为中 心的 进步党有着密切的关系， 本文将其划 入进步党系知识分子群体，作为 庸言报人政治思想考察主体的补充。因此 本文希望通过下表对这一报人群体做进一步的把握。 .有学者曾 依据形成原因、世代、活动领域及与梁启超的关系为中心而言，将这份名单的人物分成三个相 异的集团构成。 一是自 维新运动时期就同梁氏参与各种活动的所谓康门弟子， 如麦鼎华、 麦孟华、 汤觉顿、 罗撑桩、 梁启 勋等人，其次是比 梁高一辈维新中 坚及边缘人物，如严复、林纤， 夏曾 佑等，最后是受梁氏 影响的年轻的留学生团体。包括蓝公武，张东荪、张君肋，吴贯因、黄远庸等人。本文研究对象的人物谱 系基本上属于这一群休。见 韩 吴炳守: 研究系知识分子群体的国家建设构想及其实践 ( 1 9 1 1 - 1 9 3 2 ) ) . 复 旦大学 博 士 学 位 论文 未 刊稿， 2 0 0 1 年5 月， 第2 0 - 2 4 页 。这些人 并 未 全 部 列 入2 3 人中 ， 主 要 有籍中 寅、 周 宏 业， 吴燕昌 、 林长民 、 邹琳、 储 亚心 、 马 质、 陈 洗 等文章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庸言主要报人谱系表 姓名生平籍贯 是 否 加 入 进 步 党 发 表 文 章 数量 教育背景活动空间 国内国外清末民初 梁启 超( 字 卓如) 1 8 7 3 - 1 9 2 9 广 东 新会 是 4 0 举人游学时务报、 清议报、 新 民 丛 报、 政论、 国风报 进步党领 袖、司法 总长、财 政总长 吴 贯 因( 号 柳隅) 1 8 8 0 - 1 9 3 6广 东 澄海 否4 7举人 早稻 田大 学史 学系 宪 政 新 志、宪法 新闻 庸 言 主 笔、内务 部参事、 东北大学 教授 张 东 荪 1 8 8 6 - 1 9 7 3江 苏 吴县 否3 1家学 东京 帝国 大学 哲学 教育irv 时政府 内务部秘 书、 庸言、 正谊、中 华杂志 蓝 公 武( 字 志先) 1 8 8 7 - 1 9 5 7江 苏 吴江 是 7私垫 东京 帝国 大学 文科 教育、国 民公报 进步党议 员、国民 公报、时 事新报、 北京大学 教授 梁 启 勋( 字 仲策) 1 8 7 6 - 1 9 6 5广 东 新会 否1 5 ( 包 括 译 文) 万 木 草堂 哥伦 比亚 大学 经济 新民丛报中 国 银 行、青岛 大学、交 通大学教 授 黄 远 庸( 字 远生) 1 8 8 4 - 1 9 1 5江 西 德化 是1 1 ( 包 括 时 评) 进士 中央 大学 法律 科 邮传部员 外郎、亚 细亚报、 东 方 日 报、 申报、 宪友会 少 年 中 国、 庸言、 进步党党 务部交际 科主任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正如本节开头所谈到，在这一转型时期我们之所以 选择发行量达万余份的 庸言杂志， 意在 通过这份杂志，分析作为中国 知识、思想、价值体系的传 承者的读书人在由 士向知识分子转化初期，在知识结构、聚集方式、思想性格 等方面的特征。 就知识结构而言， 庸言报人群体和 2 0世纪初年的许多知识分子一样同 时接受中西两方面的 知识，开始形成中西复合的、 兼具自 然科学与人文精神、 比较广博的知识结构。他们几乎均在青少年阶段以不同方式打下了较扎实的传 统文化基础。像梁启 超、吴贯因、黄远庸等有科举功名者自 然攻读过经史古籍， 没有科举功名之人 或像张东荪、蓝公武因为出自 读书之家，或像梁启勋因进过 “ 新旧兼习”的学堂，( 当然他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乃兄梁启超的影响) ，或如 籍中寅出自 名师，曾“ 赴保定莲池书院，从桐城吴挚甫” 。( 吴挚甫即吴汝纶) ， 所以多具备中国固 有文化素养。1 9 0 5 年在内 外压力的 推动下，作为新政一项重 要内容，科举制被宣布废除。这一发端于汉、唐宋成熟的通过考试选官制度的 废除对于当时中国 社会的各方面影响巨大。 。 在传统的四民社会，科举制作为维 系社会流动的纽带起着重要的作用，就横的方面而言，保证士、大夫、绅之间 的社会精英阶层的稳定;纵的方面则意味着平民阶层上升性社会流动渠道的顺 畅。科举制废除预示着 庸言报人不可能再走 “ 学而优则仕”的老路，只能 另辟蹊径。 对于他们来说， 人生未来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沿着， 8 7 2年清政府所开 创的幼童留美的路子。只不过，现在留学的主要方向不再是欧美，而是转向了 中国的近邻日 本。因 此我们可以看到， 庸言作者群体几乎全部拥有留学或游 历日本的经历。而这一转变原因应当从东西方的文化差异和甲午战败后的时代 背景中去寻找。 “ 据中九居最近在 中华教育界发表的论文，留日学生之所以 多， 有路近，文同， 时短，费省及留学生头衔好与国内 政局不安六种原因” 。 从留学生头衔受到 青睐，可以 看到清末民初科举制废除后在功利心的驱使下， “ 大多数士民对中国制度和文化逐渐丧失信心，对西洋由自 卑而衍生崇尊的观 念，崇西洋也连同 景仰以 西洋学成而归的留学生” 。同时 要指出的是， 清末中 国留日学生运动的高涨与清政府的鼓励是分不开的。自， 8 9 9 年张之洞就在 劝 。卞孝莹、唐文权编 辛亥人物碑传集 ，北京:团结出版社】 9 9 1 年版，第5 5 0 页 。在此一问题上，笔者因力所不 逮不准备在做过多的陈述， 近年来学界对这一问 题的探讨己较为深入。可 参见罗志田: 清末 科 举制改革的 社会 影响( 中国社会科学1 9 9 8 年第4 期) 及潇功秦 科举制的废除 对二十世纪中国的影响( 战略与管理1 9 9 6 年第4 期)等文。 。舒新城编 近代中国留学史)( 影印) ，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1 9 8 9 版，第4 6 - 4 7 页 。王奇生: 中国留学生的历史软迹:1 8 7 2 - 1 9 4 9 l 湖北教育出 版社1 9 9 2 年版， 第1 7 2 页 第一章 庸言与民初政情 学篇中论述留学之必要时，就特别重视日 本。 清末立宪以日本君主立宪模式 为目 标的政体变革开始以后，张之洞、张百熙等学部大员、地方督抚关于鼓励 赴日留学的 奏折更是日 益激增 ，至1 9 0 5 年、1 9 0 6 年间达到留日高潮。总之， 这种留 学经历使这一代知识分子在中国文化史上担当的是承前启后、继往开来 的角色。 他们一方面秉赋丰厚深广的传统文化积淀，同时又前往中西文化中介 地日 本亲身沐浴过。正是这种学贯中西、兼容古今的知识结构，使他们成 为引进西方文化的先驱。 就聚集方式而言， 庸言报人群体。 形成过程具有明显的复杂性， 带有由 传统向 现代转型的 过渡时期特征。一方面 庸言报人聚集方式继承了 传统的 血缘 ( 亲属宗族) 、 地缘、学术渊源等方面的因素，在 庸言所有刊载的文章 中，梁启超与其弟 梁启勋的文章，张东荪与其兄张尔田的文章均在其中。根据 庸言报馆馆员名录，其馆员主要来自 于福建、广东、浙江、江苏等省，而 这些沿海地区近代以 来同内陆省份相比 往往得风气之先。其中林纤、严复、陈 衍、林长民、林志钧等五人均来自于福建闽侯，林长民更是在早年曾师从于林 纤学习国学;除梁氏 兄弟、麦氏兄弟外，汤觉顿、吴贯因、罗悼愚等七人则均 为广东 人， 其中前五者早年同在万木草堂追随康有为。 另一方面，伴随着近代的转型， “ 中国知识分子群体的聚集方式逐渐突破地 缘因素， 发生由 地缘因素向 思想认同 的转型” 。 。 需要指出“ 思想认同” 虽是这一时期知识分子聚集的主要原因和特质，但在拥有共同立场的同时，也 存在着具体问 题上的 不同 政治主张。 庸言报人的留日 背景，反映了在当时挽 救民族危亡的时代命 题是精英分子无法超越的。 “ 在清末至民国初年，国内 外知 识界对于学问有一种风气:求学问是为改良 政治，是为救国。所以求学问不是 以学问为终身之业，乃是所以救国的目的” 。 。与此连接在一起的是，这些身处 异域的中国人在海外对于自 身的归属感有着强烈的感情诉求，在留学日 本期间， 自 然会通过各种不同形式组织联系起来，探寻中国的出路。流亡日本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