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现代史专业论文）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pdf

4 一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刖舌 一、选题目的和意义 工业遗产是具有历史学、社会学、建筑学以及科研价值的工业文化遗存，是 中国近代工业化的物质载体之一，是城市化进程中的特殊遗存。我国对工业遗产 的研究还出于初始阶段，对工业遗产认识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偏差及误解，对工业 遗产保护缺乏足够的重视。特别是近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大大加快，不少城 市的工业遗产面临着或存在、或消失的重要抉择。保护有重要历史价值工业遗产 并能加以合理利用，对于维护城市历史风貌、避免千篇一律的城市面孔具有特殊 意义。2 0 0 6 年4 月1 8 日，中国工业遗产保护论坛通过了无锡建议一注重经济高 速发展时期的工业遗产保护，将我国工业遗产保护问题提上议程。无锡作为民族 工商业的摇篮，拥有丰富的工业遗产，所以可作为一个研究的范本，来分析工业 遗产对整个城市的历史文化的积极影响。本课题的研究，从工业遗产的历史价值 角度出发，将无锡现今遗存的近代工业遗产做了详细的梳理，从物质载体到精神 传承，笔者试着在这方面做了些不成熟的分析。 二、国内外研究现状 ( 一) 国外 工业遗产研究最早源于英国。1 9 世纪末，工业遗产的保护问题在英国开始引 起重视，但相关工业遗产的研究直到2 0 世纪5 0 年代才正式出现，6 0 年代获得较 快发展。国外工业遗产研究主要集中在欧洲、美洲等地，涉及英、法、德、意等 早期资本主义国家，其中以对英国工业遗产的研究最为显著，种类丰富，研究范 围广。英国学术界对工业遗产的普遍的认识是：英国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不在 孙磊：无锡近代一i ：业遗产试论 的保护研究。b e r l i e t p 研究了工业遗产的保护途径和方法，b i i l i l e y m 和a l d o u s t 则分析了英国工业遗产状况及对本国工业遗产进行保护的必要性。 ( 二) 国内 关于工业遗产历史价值的研究，其相关著作不多，有：锈迹一寻访中国工业遗 产( 白青锋) ，历史城市保护学导论：文化遗产和历史环境保护的一种整体性方 法( 张松) ，中国城市建设史( 董鉴泓) ，等等。 关于工业遗产广义价值的相关论文较多，但专注阐述历史价值的不多。具代表性 的有：王惠芬论江苏工业遗产保护与利用( 东南文化2 0 0 6 年第4 期) ，这篇 文章简单阐述了江苏境内的工业遗产分布及保护现状，同时提出保护建议。单雯 翔关注新型文化遗产一工业遗产的保护( 中国文化遗产2 0 0 6 年第4 期) ，这 篇文章较为详细的分析了工业遗产在城市化建设过程中体现的各种积极作用。李 辉、周武忠我国工业遗产地保护与利用研究述评( 东南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 学版) 2 0 0 5 年s 1 期) ，陆邵明关于城市工业遗产的保护和利用( 规划师 2 0 0 2 年2 2 卷l o 期) ，李建华、王嘉无锡工业遗产保护与再利用探索( 城市规 划2 0 0 7 年3 1 卷7 期) ，冯立关于工业遗产保护与研究的若干问题( 哈尔滨 工业大学( 科学社会版) 2 0 0 8 年3 月第1 0 卷2 期) ，蔡晴、王昕、刘先觉南京 近代工业建筑遗产的现状与保护策略探讨一以金陵机器制造局为例( 现代城市 研究2 0 0 4 年第8 期) ，冉鸿燕、张德军、邢怀滨工业遗产的价值与保护初探 ( 东北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 0 0 7 年第l 期) ，俞孔坚、方琬丽中国工业 遗产初探( 建筑学报2 0 0 6 年第8 期) ，等等。 关于史料方面，笔者原本打算从这些企业的厂档着手，但是由于厂档历来不受重 视，无锡市内民族工商企业的档案非常稀缺，大部分档案已在日本侵华战争时遗 失损毁。据一项对无锡全市3 5 家建国前创建、延续至今的工商老企业的调查，发 现除申新、庆丰等厂外，多数企业建国前的档案仅有几卷到数百卷。有1 2 家企业 无专门档案机构、无专人管理档案。所以所查的史料比较零散，本文着重利用的 是已公开整理出版的史料，如：荣家企业史料、近代无锡蚕丝资料汇编等， b i n n e ym o u rv a n i s h i n gh e r i t a g e m l o n d o n ：a r l i n g t o n ， 1 9 8 6 扬州人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史料方面还有待于进一步发掘，恳请老师对此陋文加以指正。 三、学术创新与不足之处 ( 一) 学术突破 目前对于工业遗产的历史价值研究仅限于上海、南京、武汉等地，对于无锡这 个近代民族工商业重要发源地的研究还未起步，且一般的工业遗产保护大都关注 其建筑学，美学等价值，对其内在的历史价值研究较少关注。近代工业遗产反映了 中国工业化时代特征、承载着工业技术和相对完整历史信息，对它实施保护，是 对民族历史完整性的尊重，也是对爱国实业家创业精神的传承。 ( 二) 不足之处 由于相关工业遗产保护与研究工作，国内刚刚起步，学科跨度较大，一般以 综合性研究为主，多关注于建筑学市政学的交互式研究，从中单独剥离历史价值 进行分析尚属首次，加上相关资料收集有限及本人学术素养一般，对此项问题研 究及思考会有不尽人意之处。仍需进一步扎实搜集整理，认真对待。 孙磊：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 第一章工业遗产的概念与近代中国工业遗产 的历史范畴 第一节工业遗产概念的界定 7 2 0 0 3 年7 月，国际工业遗产保护协会( t i c c i h ) 通过的保护工业遗产的下塔 吉尔宪章中的定义：工业遗产由工业文化遗存组成，这些遗存拥有历史的、技 术的、社会的、建筑的或者是科学上的价值。这些遗存由建筑物、构筑物和机器 设备、车间、工厂、矿山、仓库和储藏室、能源生产、传送使用和运输以及所有 的地下构筑物及所在的场所组成，与工业相联系的社会活动场所( 如住宅、宗教 朝拜地、教育机构) 也包含在工业遗产范畴之内。 工业遗产是一种特殊的历史资源，可定义为：具有历史价值、工艺价值、社 会价值、建筑价值和科学价值的工业文化遗迹和遗物。工业遗产名称众多，实为 “工业遗产”与“产业遗产”之争。两者对应的英文均是“i n d u s t r i a lh e r i t a g e ， 翻译不同，指向也有区别。有学者认为工业遗产的译法更为合理。它指的是具有 历史价值、技术价值、社会意义、建筑、机械、车间、磨坊、工厂、货栈、仓库、 矿山矿区和相关的加工提炼场地，以及生产、传输和使用能源的场所、交通基础 设施( 如码头) 等。此外，还包括与工业生产相关的其他社会活动场所。本文主 要探讨的就是这些范围的工业遗产问题。 第二节近代中国工业遗产历史范畴 近代工业遗产关注的主要历史时期是自1 9 世纪中叶至新中国成立，它包括： 中国开埠之后国外资本工业兴建的近代工厂、中国洋务派官员以及民族资本家兴 办的中国民族工业等。 这些工业在中国大地上留下了各具特色的工业遗产，它们构成中国工业遗产 的主体。 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近现代工业建设蓬勃兴起，工业生产在近现代各个时期都 t i c c i h ，n i z h n yt a g i lc h a r t e rf o rt h ei n d u s t r i a lh e r i t a g e ( ：r 业遗产的下塔吉尔宪 章) t i c c i h 2 0 0 3 。 8 一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留下了独具特色的遗产。尽管部分工业遗产随着社会的开放和产业进步已经完全 丧失了最初的生产功能和经济效益。但它成了近代工业文化的遗存，具有多方面 的利用之处，其主要价值有： 1 、近代工业遗产见证了中华民族近1 0 0 年来的历史全过程，具有“鉴证历史”的 整体价值。 2 、近代工业遗产记录了西风东渐的整个过程，具有重要的社会价值。 3 、对研究近代制造、工程、建筑业的发展，具有科学技术价值。 4 、在建筑规划设计和建造工艺上业具有一定的美学价值。 具有遗产价值的近代工业遗产是历史长河中同类物品的幸存者。它们是历史的遗 存物，能够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给历史以质感，并成为历史形象的载体。近 代工业遗产应当是在不同时期某一领域领先发展、具有代表性、典型性和富有中 国特色的工业遗存。中国的评估标准的制定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考虑： 1 、近现代体现我国技术创造力的杰作或代表作； 2 、在中国工业近代化过程起过重大影响的民族工业企业代表； 3 、对近现代工业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工业与技术引进项目； 4 、具有代表性的典型案例。这种典型性包括几种情况，如早期的具有先驱意义 的“个例 ，起过独特的作用而具备的突出价值的案例，或曾经很普通，但经过岁 月变迁存留下来的稀有案例。案例包括不可移动、可移动的和非物质的工业遗存； 5 、对促进经济增长和城市化和社会文化产生深远影响工业成果。 张松：历史城市保护学导论文化遗产与历史环境保护的一种整体性方法，上海科学技 术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2 期3 2 页。 孙磊：无锡近代j ：业遗产试论 9 一 第二章无锡近代工业发展与近代著名锡商集团 第一节近代无锡工业发展及其历史地位 1 8 9 4 年中日甲午战争以后，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认识到中国失败的根本原因在 于封建制度的落后，主张在中国发展资本主义。清政府为扩大税源，解决财政危机， 也放松了对民间办厂的限制，民族资本主义得到初步发展。 在这样的历史大背景下，近代无锡地区的民族工业发展勃兴，出现一大批有 名的产业家，他们创建了大大小小的工厂，以发展不同的工业产业。 一、无锡在近代工业发展过程中的历史地位 上海是全国最大的工业城市，这是众所周知的。而在新中国成立前，无锡也 有一个称号便是“小上海 ，这主要是指无锡的工业生产和商业市场具有上海的小 型规模。为此，无锡在近代中国的经济地位是可想而知的。 无锡是中国有名的工业城市之一。它纯粹是民族资本造成的工业城市，没有 一家外国资本企业。为了说明无锡在全国工业城市中的地位，摘录两个调查表： 附表一中国六大工业城市的工业概况( 1 9 3 3 1 9 3 4 ) 上海天津武汉广州青岛无锡 工厂企业数( 厂) 3 4 8 51 2 2 47 8 71 1 0 41 4 03 1 5 占全国 1 8 66 54 35 90 71 7 资本额总金额( 万元) 1 9 0 8 7 2 4 2 0 2 0 8 6 1 3 0 21 7 6 41 1 0 7 占全国 3 9 4a4 32 73 62 9 总资产总金额( 万元) 7 2 7 7 27 4 5 07 3 2 91 0 1 5 62 7 0 97 7 2 6 【 全国 4 5 94 74 66 41 71 8 ：人数总人数( 人) 2 4 5 9 4 83 4 7 6 94 8 2 9 13 2 1 3 19 4 5 76 3 7 6 0 3 1 14 46 14 11 28 1 占全国 说明：调查不包括外国资本企业，其他城市略。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中国丁业调查报告下册1 9 3 7 年 1 0 _ - 一 扬州火学硕士学位论文 附表二无锡在全国六大工业城市中的地位 上海天津武汉广州青岛无锡 工厂单位名次 l24365 总资本金额名次 123645 总产值名次 145263 工人中人数名次 143562 总名次 四五、 以民族资本工业而言，无锡的地位仅次于上海、天津和武汉三大工业城市， 并不亚于外国资本在广州和青岛的工业投资，所以说它在全国六大工业城市中， 可以算上一个。需要提出的是，无锡以外的其他五大工业城市都有被帝国主义直 接控制的租界，是贸易和金融并立的政治城市，而无锡则是一个纯粹的民族资本 工业城市，它还是华东地区粮食( 大米) 、棉花和蚕茧的集散地。固 二、近代无锡地区的主要工业产业 无锡近代工业的发展，和我国其他地区国人自办的近代工业一样，都是光绪 二十一年( 1 8 9 4 ) 从甲午战争失败之后的事。甲午战后，无锡地区先后首创了许 多工厂企业。到抗战前夕，主要的工业生产也是门类众多，涉及各个领域。 下面两表就显示了无锡主要首创的工业和该地主要工业发展概况： 附表三无锡主要工业首创调查 企业名称 行业创立年份备注 ( 创办人) 业勤纱厂光绪二十年 或说1 8 9 5 年 纺织 ( 杨藕芳、艺芳)( 1 8 9 4 年)厂址：羊腰湾兴隆镇 保兴面粉厂光绪二十七年厂名后改“茂新” 面粉 ( 朱仲甫、荣宗敬、荣德生) ( 1 9 0 1 年)厂址：西门太堡墩 裕吕丝厂光绪三十年 缫丝厂址：周新镇( 东? ) ( 周舜卿)( 1 9 0 4 年) 国氏政府军事委员会中国一i ：业调查报告下册1 9 3 7 年 虞晓波：比较与审视一南通模式与无锡模式研究，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4 页。 陈真、姚洛：中国近代j ：业史资料，科学出版社1 9 5 7 年版，第一辑，第3 8 页一5 2 页表。 孙磊：无锡近代- l 业遗产试论 劝一l ：布厂宣统元年 染织 厂址：盛巷 ( 吴玉二 弓)( 1 9 0 9 年) 宝新碾米厂 宣统元年 碾米厂址：南兴 ( 华秉辉) ( 1 9 0 9 年) 渭鑫机器厂民国元年 机器厂址：光复路 ( 胡三海) ( 1 9 1 2 年) 人余民国元年 厂址：梁溪桥 袜厂 ( 陈仲言)( 1 9 1 2 年)( 现色织一厂大门) 民国二年 肥皂 大通肥皂厂厂址：前太平巷 ( 1 9 1 3 年) 润丰油厂 民国三年 榨油厂址：南兴 ( 杨翰两唐保谦接办) ( 1 9 1 4 年) 利用造纸厂民国十五年厂址：慧商桥 造纸 ( 某陈蝶仙接办) ( 1 9 2 6 年) ( 上海家庭j 1 ：业社天虚我生) 附表四无锡主要工业发展过程一览表 年 份当年创设j ：厂数当年共设新厂数 光绪二十年( 1 8 9 4 )纺织厂l1 光绪二十七年( 1 9 0 1 )面粉厂l 1 光绪二十年( 1 9 0 4 )缫丝厂( 裕昌) 1 纺织厂12 宣统元年( 1 9 0 9 )缫丝厂( 锦记、源康) 2 碾米厂13 宣统二年( 1 9 1 0 )缫丝厂( 乾牲、振艺) 2 碾米厂l3 民国元年( 1 9 1 2 )袜厂3 机器厂1 面粉厂1 5 民国二年( 1 9 1 3 )缫丝厂( 乾元) 1 袜厂4 肥皂厂1 6 缫丝厂( 隆吕、福纶) 2 袜厂3 面粉厂17 民国三年( 1 9 1 4 ) 榨油厂1 民国四年( 1 9 1 5 )袜厂3 机器厂2 榨油厂3 8 续表 当年共设新 年份 当年创设t 厂数 厂数 民国五年( 1 9 1 6 )缫丝厂( 九余) 1 袜厂7 榨油厂1 面粉厂1 1 0 民国八年( 1 9 1 7 )机器厂1 染织厂2 纺织厂l l 民国七年( 1 9 1 8 )缫丝厂( 永盛) 1 袜厂5 机器厂1 碾米厂1 8 民国八年( 1 9 1 9 )缫丝厂( 德兴) 1 袜厂4 机器厂4 9 缫丝厂( 镇纶、慎吕、永吉) 3 袜厂1 染织厂1 碾 民国九年( 1 9 2 0 ) 1 0 米厂3 榨油厂1 面粉厂1 林刚、唐文起：江苏省工业调查统计资料附表。 孙磊：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 锭4 1 9 2 枚、布机1 4 7 8 台，资金增长到5 0 0 万元。至此荣氏企业达到全盛期。 在最近并于“锡商”的讨论中，人们常常会提这样的问题：比之于浙商、粤商， 还有以前的晋商、徽商，“锡商”的特点究竟是什么，她的精神文化的根基在哪里? 撇开繁杂的学术问题不谈，无锡荣氏的创业史似乎可以给出一个简单的答案，那 就是“求变”和“务实”。 在技术引进和改造上，荣氏兄弟信奉传统的“人惟求旧，器惟求新”的信条， 从实践中领悟到“只有进步才能扩展”的道理。用荣德生的话来说，就是只有引 进最新式的机器，才能“减轻开支”，“解除困苦”，工厂“方有发达之日”。圆 与茂新、福新面粉厂的技术装备主要通过洋行订购一样，荣家纺织企业的设备引 进，也是向洋行或上门推销的的洋商订购。但是引进最新的机器设备，对起家不 久的荣氏兄弟来说，资力不足是最大的制约因素。在这方面，从经营钱庄磨练出 来的经验帮助了他们。在与德商爱益奇签订购买1 8 0 0 0 锭带独用小马达的细纱机 合同时，两兄弟坚持用分期付款方式。所需机价3 0 万元，签约后先付一成，其余 九成每3 个月付一成，即两年后才付清全部价款。只要装机工程进展顺利，就能 在机器竣工投产后，以盈利来偿还机价。 与此同时，在厂房扩建和配套设施装备 上，荣氏兄弟又通过招标建筑、自办材料等力求节省开支。 荣家企业在引进国外先进机器设备的同时，还注重引过国外的成熟技术。当时， 国外纺织业正通过纺机改造，采用大牵伸技术，实现纺纱的技术革命。所谓大牵 伸，是1 9 2 3 年由西班牙纺织专家首先试验成功的棉纺新技术，不仅可大幅度增加 纱锭出纱量，还可提高出纱的支数和质量。这项技术发明仅仅5 年后，申新厂就 于1 9 2 8 年引进1 2 台美国新式道白生大牵伸纺织机。应用这一新技术后，细纱机 前罗拉转速由原来的每分钟1 1 0 转提高为2 2 0 转。不久，这项大牵伸技术在申新 各厂得到推广，原有的老式纺机也进行了改造。 除了技术等物质层面的改革，剖析荣氏企业管理体系即精神、文化层面的改革， 荣德生：乐农白订行年记事，1 9 2 0 1 9 2 9 年条。 - 乇庚唐、汤可可：无锡近代经济史学苑出版社，1 9 9 3 版，第5 5 页。 李l 与才，张凝：民族实业家荣氏兄弟，河南人民出版社，1 9 9 3 年，第1 5 6 页。 钱钟汉：无锡五个主要产业资本系统的形成与发展，载全国文史资料选辑( 2 4 ) 。 1 6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也是颇多启迪。在这方面，锡商文化中“求新善变 和“中庸之道”相结合的特 质表现得十分明显。 在改革所建立的管理制度中，荣氏兄弟还沿袭历史上“援法入儒”的思想， 注重“恩威并施 。有一次，工厂招收练习生，荣德生亲自坐镇面试。他问一位 应试者：“如果工人不听话该怎么办? ”答：“就扣工资。 又问：“扣了工资还不 听话怎么办? 答：“就喊警察来。荣德生听了连连摇头。对另一位应试者，荣 德生问同一个问题。答日：“就好好对他说道理。 又问：“如果说了还不听怎么办? ” 答：“就耐心地再说一遍，说到听为止。”荣德生听了连连点头。荣氏企业管理制 度和相应的罚则相当严厉，一旦违规失职处分很重，但平时实施又有一定的宽容 度。在二十年代中后期，各地工人为争取自己的权益而进行头争，罢工浪潮风起 云涌之时，荣氏企业采用这种恩威并施的方式，既引进西方泰罗制的严格管理， 又揉合了中国传统儒学“仁爱、德治的精神，建成了自成一体的管理模式。 二、无锡其他著名锡商与工业遗产 从1 8 9 5 年业勤纱厂创办到无锡解放，无锡近代民族工商业发展经历了初创、 成长和曲折发展三个阶段，到1 9 4 8 年企业数量增至6 2 8 家，产业工人达4 2 9 万 人，无锡一举成为近代著名的民族工商业城市。在半个多世纪的发展中，无锡的 民族工商实业家群起，形成了六大民族资本集团，除荣氏以外，余下为杨氏集团 ( 杨宗濂、杨宗潮兄弟) 、周氏集团( 周舜卿) 、薛氏集团( 薛南溟、薛寿萱父子) 、 唐蔡集团( 唐保谦、蔡缄三) 、唐程集团( 唐骧庭、程敬堂) 。与此同时，无锡城 市形态也构成了轴向发展、成组团发展的布局特征，即工商业沿运河、铁路、公 路向外延伸；在闹市口和交通要道口形成各有特色的经济组团，块状分布；商业 服务形成片区。上文已经叙述了荣氏家族的发展轨迹，遂下文按照先后崛起顺序， 选周氏集团、薛式集团、唐蔡集团、唐程集团加以叙述。 1 、周氏集团 周舜卿，无锡机器缫丝业创始人，名廷弼，以字行，晚号耐叟，清咸丰二年 ( 1 8 5 2 年) 五月十日生，无锡县东绛小园里人。1 1 岁就读私塾，1 6 岁进上海利昌铁 江苏省无锡县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无锡文史资料第1 2 辑，1 9 8 2 年，第2 4 1 页。 孙磊：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 1 7 号当学徒，后升店员，精通英语。1 8 7 8 年任英商上海升昌五金煤铁号经理。3 年 后自己在升昌隔壁开设震昌铁号，因注重信用，业务大振，先后在汉口、牛庄、 镇江、苏、锡、常及日本长崎开设分号，主要为英商代销钢铁器材。 1 8 9 6 年，他与薛南溟合作在上海投资永泰丝厂，并投资苏州苏经丝厂和苏纶 丝厂。1 9 0 2 年，周舜卿为处理已购进的积压生丝，向上海华伦丝厂购买旧丝车9 6 台自行缫丝生产，获利颇丰，使他坚定了自办缫丝厂的决心。 1 9 0 4 年，他在无锡置地正式建厂，投资银8 万两，置办自行纺造的意大利式 缫车9 6 台。这就是无锡第一家机器缫丝厂裕昌丝厂。裕昌丝厂开办之初，货 源主要来自周舜卿自己开设或租用的茧行，对鲜茧的数量和质量便于控制，后来 也向宜兴、溧阳等地收茧。产品商标用“锡山和“金鱼”，曾少量用过“c y c ( 周 裕昌) 的商标。 “锡山 和“金鱼 牌的丝都属于国产优质丝，主要销往法国 及美国。“裕昌开办初期经营比较平稳，大约每年可有两三万元盈余。 1 9 1 1 年，由于辛亥革命的影响，加上丝市不景气，裕昌丝厂损失较大，周 舜卿决定对该厂进行一次大整顿。他把裕昌丝厂的全部资产分成两部分，一部分 叫“实业”，一部分叫“营业。所谓“实业”，就是由他亲自掌握包括机器和厂 房在内的全部资产，自行经营；所谓“营业 ，就是由“营业主”向他租用机器 和厂房等设备进行经营。“营业主 自负盈亏，“实业主”概不过问，只是每年 收取一定数额的租金，免去了由于丝市不景气所引起的亏损。第一次世界大战爆 发后，欧美列强奔命于战场，工业生产急剧下降，我国的生丝出口量顿时猛增。 周舜卿见市场好转，便把裕昌丝厂全部从“营业主”手中收回自营，顿时获利倍 增。最高的1 9 2 2 年竞达1 5 万元。该厂资本总额也达到了十八万两，为当初投资 额的三倍多。 至1 9 1 8 年，裕昌丝厂缫丝车增加至3 3 0 台。1 9 2 0 年，周舜卿又投资银4 2 万 两将无锡金钩桥的堆栈改建成拥有丝车2 7 2 台的慎昌丝厂。 钱钟汉：周舜卿，：1 ：商经济史料丛刊，文史资料出版，1 9 8 4 年版，第四辑，第6 页。 伏名：无锡第一家机械缫丝厂一裕吕机器厂，无锡地方资料汇编，第4 辑。 高景岳、严学熙无锡蚕丝资料，江苏古籍出版社，1 9 8 7 年版，第4 8 页。 王庚唐、汤可可：无锡近代经济史学苑出版社，1 9 9 3 版，4 4 5 l 页。 孙磊：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 1 9 1 9 0 6 年，周舜卿又利用庆亲王父子作为自己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后台，集资五十 多万两，在上海开设了中国第一家私营银行信成银行。这家银行在当时还享 有清政府授予的发行钞票的特权。信成银行在全国各个大城市设立分行，当时在中 国金融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直到1 9 1 1 年辛亥革命胜利后，政治靠山倒台，特 权不复存在，银行才宣告破产。但在周氏的巧妙安排下，除了退出金融界，他的 其他产业并未受多大损失。1 9 2 3 年，周舜卿患肺炎病故，其长子周肇甫不善经营， 周氏所有的丝厂每况愈下。加之1 9 2 9 年的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及随之而来的八年抗 战的影响，使丝厂蒙受了重大损失，最后不是倒闭就是股本归了他人，周氏的丝业 王国就此衰败下去。 2 、薛氏集团 说起无锡近代民族工业的六大资本集团之一的薛家，就不能不提中国近代著 名的外交家、洋务派代表人物之一薛福成。薛福成字叔耘，号庸庵，清道光十八 年( 1 8 3 9 年) 生，祖居无锡西漳寺头，后迁城内前西溪。1 8 6 5 年，他以副贡生入 曾国藩幕。他长于文字，号称“曾门四大弟子”之一，后又在李鸿章的幕府办理 洋务，与曾纪泽、郭嵩焘、马建忠等同为洋务派喉舌。他后来又任宁绍道台，在 任上顽强抵抗法军入侵。1 8 8 8 年，薛福成出任英、法、意、比四国钦差大臣，不 仅努力办好外交，而且认真了解西方的先进科学技术，记了大量的笔记。他主张 向西方学习，实行君主立宪，支持私人兴办工商实业，设立新式学堂。他赴欧所 写散文观巴黎油画记曾被选入中学教科书。 薛福成之子薛南溟曾中过举人，因父荫投入李鸿章门下。李任直隶总督和北洋大 臣时，他以候补知县任天津县道府三署发审委员，专门从事华洋讼事。1 8 9 4 年薛 福成去世，对现状不满的薛南溟辞职回家安排父亲后事，并潜心在家读书。在整 理其父的书稿时，他领悟了薛福成提出的“愿识天下学问经济人 的真正内涵一 发展民族资本主义。回 薛南溟所处的年代，j 下是中国被列强瓜分、任人宰割的时代。帝国主义列强攫取 邓逸假周舜卿创办的信成商业储蓄银行及无锡分行，无锡文史资料，( 1 4 ) 第1 5 9 页。 钱耀兴：薛式丝业资本集团之兴衰载无锡近代经济发展史论，企业管理出版社，1 9 8 8 年版，第4 7 5 页。 2 0 一 扬州大学硕+ 学位论文 了各种特权，在各通商口岸设洋行、办工厂，疯狂掠夺中国的资源。中国丝绸自 古以来便扬名海外，这自然也是帝国主义列强掠夺的目标。他们开办缫丝厂，在 蚕茧产地设立茧行，垄断蚕茧收购，操纵蚕茧价格。薛南溟目睹了这一切，决定 第一步从收茧开始。他先当一位意大利商人的买办，代为收茧。经过一段时间的 实践，他不仅熟悉了收茧的整个运作过程，还洞悉了如果自己收茧烘干然后运往 上海出售，获利较之当买办将更大。他立刻在无锡四乡产茧区投资设了1 4 家茧行， 共计5 0 0 多具烘具，每年可收5 万余担鲜茧，自行加工后运往上海出售，获利甚 丰，为开办缫丝厂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时上海已有多家缫丝厂，他决定先到上海考察，了解一些行情。在上海，他 遇上了周舜卿，两人一拍即和，当即决定合资开办永泰丝厂。1 8 9 6 年，经过紧张 的筹备、施工，永泰丝厂正式投产经营。 当时中国的蚕茧和生丝市场完全操纵在洋人手里，当他们觉察到中国民族资本 主义的缫丝业开始与他们竞争时，便不择手段地加以扼杀。收购鲜茧季节伊始， 他们便抢先一步收购，然后囤积起来，抬高价格后再供应中国的缫丝厂。当中国 缫丝厂生产出生丝后，他们又拒绝收购，等到中国厂商急需抛售时，他们又压低 价格，致使中国的缫丝厂纷纷倒闭。 永泰创办伊始，根本没有力量同他们抗衡，加之薛南溟对经营管理完全不懂行， 产品的质量较差，在市场上也没有竞争力。另外，薛南溟见前几年开办茧行获利 甚厚，便又扩大规模，占用的资金过多，一年下来，永泰丝厂大亏其本，合伙的 周舜卿见此情况，便将本金抽回。 1 8 9 6 年至1 9 0 4 年，永泰厂由于资金紧张，加上薛南溟盲目囤积生茧，损失巨大， 资金缺口更大，薛南溟多方告贷，拍卖原产才勉强度过难关。这时的薛南溟已清 醒地意识到，只有请一位懂业务、精于管理的经理，才能挽救濒临倒闭的永泰厂。 此后永泰几易经理，都回天乏术。j 下当永泰焦头烂额时，有人向薛南溟推荐了原 上海纶华丝厂的总管徐锦荣。徐锦荣当了经理后，狠抓管理和质量，为创名牌不 惜工本。在他严格甚至苛刻的管理下，终于生产出“金双鹿牌高质量生丝，在 高景岳、严学熙无锡蚕丝资料，江苏古籍出版社，1 9 8 7 年版第5 3 页。 孙磊：无锡近代一i ：业遗产试论 主要学习科目有制丝学、r 文、工厂管理等，技术训练班一共开办8 期，为永泰 培养了大批基层管理人员。 1 9 2 9 年秋冬，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严重的经济危机。1 9 3 0 年底，国内丝业“外 感欧美市场之猛跌，日丝竞销之影响，内受茧产之薄弱，成本之高昂，处处牵制， 步步打击，致厂不论新旧，范围不论大小，莫不焦头烂额。 当时，无锡全县开工 生产的4 8 家丝厂，资本总额2 5 0 万元，仅六七个月内各厂损失总额已在4 百万元 以上，超过资本额的1 5 倍。至1 9 3 2 年，生丝出口几告绝迹，无锡绝大多数丝厂 被迫停工甚至破产。缫丝工业的萎缩，很快波及到农村的蚕桑业，1 9 3 0 年、1 9 3 1 两年茧市汛期，农村茧行门庭冷落，无人问津，至1 9 3 2 年春，无锡全县5 0 0 余家 茧行仅有1 5 家还在开秤收茧。茧价也由1 9 2 9 年的6 0 8 0 元担，跌至1 9 3 2 年的 2 0 2 5 元担。 抗战前，中国的生丝出口全为外国洋行所垄断。一方面，洋行控制生丝检验权， 竭力压低生丝等级。一些民族资本企业设想在上海建立生丝检验所，也由于洋行 的抵制和破坏而屡屡受挫。另一方面，洋行操纵丝价，从中盘剥华商。据测算， 外国洋行在上世纪3 0 年代经营华丝出口的利润高达1 1 卜3 4 1 。 面对严酷的现实，从上世纪二十年代后期开始，上海、无锡等地少数实力较为 雄厚的丝厂，曾试图摆脱洋行的控制。1 9 3 0 年，为了加强无锡丝业力量，与国外 资本抗衡，薛氏资本集团与无锡乾( 两个生) 、振艺，上海瑞纶丝厂联合组织“通 运生丝股份贸易公司”，薛寿萱任董事长。参加这一组织的丝厂，可将自己的产品 交公司直接运销国外，纯利润比通过洋行销售高出1 倍左右。 通运公司成立后，为了开拓美国市场，薛寿萱派人到美国做市场调查，发现各 厂家的收购价格远高于外商洋行所开的价格，也高于通运公司运至美国销售的价 格。薛寿萱便思考能否在美国开办自己的公司，直接向用户销售生丝。他派得力 助手薛祖康到美国纽约筹建薛氏公司。1 9 3 2 年纽约永泰公司正式成立，经过一年 多的营运，利润非常可观。根据这种情况，薛氏还在英国曼彻斯特、法国里昂、 澳大利亚墨尔本等地聘请代理人，直接销售永泰丝厂产品。1 9 3 6 年，永泰丝厂出 无锡市丝绸工业志， 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0 年版。第8 2 页。 孙磊：无锡近代_ l ：业遗产试论 2 5 - 一 东北乡首富，威望震撼城乡。 1 8 8 6 年，唐懋勋到严家桥后的第六年，便把家业交给了唐洪培、唐福培两个有 经商才能的儿子经营。兄弟俩继承父业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除了经营“春 源布庄”、唐氏仓厅外，又开了“同济典当、“德仁兴茧行 、“同兴木行”等商号。 唐懋勋的第三代和第四代大都在严家桥出生成长，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和培养。 他们不满足于唐氏家族在严家桥已有的成就，纷纷走出到无锡、上海，到更广阔 的天地中开创新业。从二十世纪初开始到三四十年代，他们在上海、无锡兴办起 一个又一个唐氏工商企业，像无锡的杨万和布庄、九大布行、九余绸布庄等，以 及著名的庆丰纱厂、协新毛织厂、丽新纺织印染厂、九丰面粉厂等，早期都是由 唐氏家族创办的。 1 9 2 0 年3 月，唐懋勋的孙子唐保谦与蔡缄三等人集资在无锡周三浜创办庆丰纺 织厂。次年4 月成立庆丰纺织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薛南溟任董事长，唐保谦任 经理，蔡缄三为协理。庆丰纺织厂于1 9 2 2 年建成，有纱锭1 4 8 万枚，织机2 5 0 台以及1 0 0 0 千瓦汽轮发电机组1 座。1 9 3 4 年，庆丰增建漂染工场，所产“双鱼 吉庆”牌棉纱及“双鱼”、“牧童 牌平布很受市场欢迎。1 9 2 8 1 9 3 5 年，庆丰盈 余2 8 5 万元，资本增至3 0 0 万元。至抗日战争前，庆丰已拥有纱绽6 4 7 万枚，线 锭4 0 2 4 枚，织机7 2 5 台，发电机装机容量达6 6 0 0 千瓦，成为无锡七大纺织企业 之一。 唐氏家族是一个神奇而又庞大的家族，唐家的子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唐氏在 无锡投资企业成功后，又不断把资产扩展到上海，在上海办起了一个又一个唐氏 工商企业。解放后，唐氏家族重点选择在香港发展，现今唐氏家族的后代，已遍 布海内外，有许多人成了名闻海外的著名实业家。唐英年已故祖父唐君远，曾是 上海市政协副主席，被视为爱国资本家。如果以唐氏真正定居于无锡严家桥并开 办布庄起步发达的景溪公唐懋勋为无锡唐家的第一代，则其第五代亦即唐星海的 子侄辈“千 字辈，就有六十四“千”名重海内外：国外的三十六“千 无不居 。虞晓波：比较与审视一南通模式与无锡模式研究，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1 0 3 页。 史全生主编：中华民国经济史，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8 9 年。5 3 2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于要津：多为企业家、金融家，余为专家、教授；国内的二十八“千”，亦多为著 名的工程师或专家学者。 在旧中国时期，到了第四代唐星海手中，唐家企业可谓发展到了一个新高峰。 也正是由于他的极力主张与不惜智力投资的巨大花费，得以造就了“千”字辈中 的许多人才，因而，他有效地起到了唐氏家族的承启作用。 唐星海是唐保谦次子，1 9 1 9 年从北京清华学校毕业，入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攻读 机械制造和纺织管理专业。1 9 2 3 年毕业，获得纺织、纺织企业管理硕士学位。1 9 2 3 年1 0 月学成回国后，他出任庆丰纺织厂副总管兼纺织部工程师。据说，唐星 海在清华结业前夕，曾有意问其父，准备让他做什么，保谦老先生告诫他说：“你 为人太冲，太过自信，不是做官的料，做官的人得八面玲珑，还要难得糊涂，你 怎么做得来日后不许你从政为官，只一心去从商，从这方面去承继祖业吧! ” 唐星海被任命为庆丰厂副总管兼纺织工程师后，在技术与管理上大刀阔斧地进 行了更新。一年的实验期结束，效果十分显著地显露出来：实验前，每个工人只 能挡一台布机；实验后，每个工人已能挡四台布机。实验前，每件纱的售价只有 一百八十元；实验后，由于质量的提高，每件纱售价也相应地提高到了一百八十 四元。 “忠实勤奋，励精图治 这八个大字，是唐星海就任庆丰厂经理伊始就手订下 的“厂训”，他要全厂员工一体遵守。他首先取消了原来的一套封建式治厂手段与 家长式管理体制，逐步推行了他在美国学得的管理体制，取消了稽查处，代之以 以工程师为核心的工务处；取消了总管督办制，而代之以厂长领导制。 他极力搜求、高薪聘请了许多能人，内中不少是在我国现代纺织史上的著名人 物，如曾被他聘为厂长的著名纺织工程师骆仰之，曾为他主持电机工作的在国内 享有盛誉的机电工程师范谷泉与张功焕。南通纺院的高才生、后来名列中国十大 纺织工程师榜次的王方揆也被他重金挖来。因担任戚墅堰机车厂经理成绩卓著而 名气斐然的吴玉麟也被他请来任厂长。他还不惜以十根金条、一座洋房的代价， 将日商内外棉厂厂长魏亦久挖来给庆丰做厂长。 朱龙湛：抗战前无锡棉纺织工业概况，无锡文史资料1 9 8 4 年 孙磊：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 截至一九三四年统计，庆丰己拥有纱锭六万二千二百枚，线锭四万一千二百枚， 布机七百二十台及全套漂染设备。为了扩大再生产与引进最新设备，唐星海于1 9 3 1 年便立意筹建第二工场( 庆丰漂染厂) 。两三年的功夫，即截至1 9 3 6 年底，庆丰 漂染厂的资本，已由原来集资的八十二万八千九百元，激增至流动资金三百万元， 固定资产五百七十万元。经营范围也得以大大拓宽，设了上海、临潼、徐卅i 、广 州代营机构、办事处或营业所，并将上海的原办事处改为总公司。为了各种优势 条件，唐星海也将重点移至上海，他本人也坐镇沪上。 1 9 3 7 年1 0 月1 日，沿沪宁线狂轰滥炸的日寇飞机炸毁了无锡火车站，并丢进庆 丰三枚炸弹，一枚将漂染工场全部摧毁，另两枚不但引发了一场大火，而且炸毁 了一、二工场附近三分之一的房屋与设备。日寇很快逼近了中南地区，在汉口再 办厂的计划落空，唐星海只好又转回上海，在上海筹建“保丰新厂。可是，更 大的风波席卷而来：先是日寇军管了上海租界内的纺织业，保丰自在其中，日寇 在1 9 4 4 年下半年强抢铜铁，特别是纺纱印染机器，中国纺织企业损失惨重。 抗战胜利后，唐星海请得国际救济总署四万担美棉，接着又动员起一亿余元股 金，使公司各厂特别是庆丰与保丰得到充实，很快恢复了战前旧观，而且超过了 战前水平。唐星海还乘机办了属于个人的许多企业，如“公永纱厂”、“庆源号”、 “大利达 布庄、“宝丰堆栈”等等。可是好景不长，国民党迫不及待地发动了内 战，并将失败损失加在了民族企业身上。待到了1 9 4 8 年8 月金元券登市强购民间 黄金、美钞，更使得民族企业陷于水火之中。唐星海于解放前夕携眷去了香港， 先做地皮生意赚了钱，又与人合办“南海纱厂 ，从此便在香港定居下来。 唐保谦的堂弟唐骧庭与程敬堂等集资接盘冠华手工织布厂，将其扩建为丽华机 器织布厂，1 9 1 9 年又在无锡映山河增设丽华第二布厂，1 9 2 2 年再与程敬堂等人集 资，建立丽新机器染织股份有限公司，开设丽新染织厂。丽新厂成为无锡染织业 资本最雄厚、设备最完备的企业。以后丽新不断增添设备、扩大规模，于民国2 2 年建成丽新纺织漂染整理公司，拥有纱锭1 6 万枚、线锭6 4 0 0 枚、布机6 5 0 台， 严中平等：中国近代经济史统计资料选辑，科学出版社1 9 5 5 年版，第1 0 3 页。 钱钟汉：无锡五个主要产业资本系统的形成与发展，载全国文史资料选辑( 2 4 ) 孙磊：无锡近代上业遗产试论 第三章无锡近代工业遗存的保护与现状 2 9 从近代的民族工业崛起，到改革开放乡镇企业的蓬勃发展，无锡始终走在了 中国社会历史性转型的前列。正是由于近代以来，民族工业留给无锡的雄厚经济 基础，使得无锡在以后的发展过程中始终占有先机。所以，不同发展阶段留下的 工业遗产，是值得我们记忆和保护的。近代无锡的支柱产业主要是棉纺织业、缫 丝业和面粉业，因此本文选取面粉业、棉纺织业和缫丝业中最具规模与名望的工 厂建筑作为研究对象，试图在对它们进行基本梳理的基础之上，归纳出无锡近代 工业遗产的特征。同时，在时代的洪流之下，是那些具体的人们在创造着历史， 因此对人的关注成为研究的切入点。实际上，无锡这些工业遗产，大部分并不由 建筑师来左右它们的建设，而是由工厂厂主决定其建设的方式与方法办理工 厂最重要的就是四件事：买地、建筑、装机和人事管理，而其中的买地和建筑两 项最是开工前的头等大事，通常工厂厂主会亲自或指定自己信任的主管来具体负 责这些事宜。具体而言，在无锡，当地有六大实业家族形成统领无锡近代工业的 势力，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互相竞争又互相影响，左右着无锡工业的 发展与城市建设，因此对他们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掌握无锡近代工业建筑特征形 成的原因以及更进一步去了解无锡近代那个时代所具有的地域性气质。 为此，笔者选择了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工业遗产来阐述无锡工业遗产的成因及 沿革。 第一节古运河畔茂新面粉厂 沿无锡的古运河往北走，会经过一座桥“老三里桥”，这里就是当年无锡 米市最繁华的地段。据历史记载，乾隆年间，无锡粮食的吞吐量达到七八百万石。 光绪年间，从老北门到三罩桥段，1 公罩长的地方竞有大小粮行8 0 多家。到1 9 世 纪末2 0 世纪初，无锡和长沙、芜湖、九江并称为全国四大米市，当时粮食堆栈容 量为东南各省之冠，粮食加工业成为全国五大碾米中心之一。民国之后，漕运废 止，但无锡米市以其传统之经营基础及占尽天时、地利，仍是江南粮食的集散中 3 0 _ _ 一 扬州人学硕十学位论文 心，盛况依然可观。清朝后期，无锡四乡已多石磨作坊，主要代农民加工，也买 进小麦磨制面粉、麸皮，运往城区售给面行。 1 9 0 0 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中国清政府陷入重重危机之中。而此时，荣德 生，这位未来的工商巨子，正在从广东返回无锡的路上。他途经香港时，看到码 头上的工人正在装运进口的面粉，准备送往北京。他联想到自己在广东三水河口 厘金局任职收税时，进出口2 0 4 种商品，只有进口面粉是免税的，因为清政府明 文规定那是“洋人食品”。实际上，当时中国进口的面粉大大超过驻华洋人的食用 量，绝大多数都是卖给中国人的。荣德生从中感受到了商业机会，从而萌发了自 己来创办面粉厂的念头。 荣德生将这一想法与哥哥荣宗敬一说，立即得到赞同。原来，在上海经营钱 庄的荣宗敬，也从日常的汇兑业务中发现了面粉加工业的丰厚利润。就此，兄弟 俩决定协力兴办一家面粉厂。 荣氏兄弟办厂的想法还得到了父亲的朋友浙江人朱仲甫的支持，答应出资1 5 万元，荣氏兄弟各投入0 3 万元，其余0 9 万元在朋友中招股。资金到位后，荣 氏兄弟开始选址。他们看中并买下了位于城西古梁溪河畔的太保墩，面积1 7 亩。 这家名为“保兴”的面粉厂，是无锡继业勤纱厂后开办的第二家近代工厂，因而 破土动工之日，全城为之轰动。 1 9 0 2 年阴历二月初八，保兴面粉厂正式建成投产。它是我国国人自办的第三 家机器面粉厂( 1 9 8 9 年，安徽寿州孙氏在上海首创阜丰面粉厂；1 9 0 0 年，通州办 复新面粉厂) ，拥有4 部法国石磨、3 道麦筛、2 道粉筛和6 0 匹马力引擎，雇工3 0 多人，一昼夜用麦2 万斤，出粉3 0 0 包。1 9 0 3 年，朱仲甫因故抽走资金，荣氏兄 弟把自己的股金增至2 4 万元，实现了控股，并将厂名改为“茂新”。1 9 0 5 年，茂 新厂新添6 部钢磨投入使用，结束了机器和石磨并用的状态，成为真正的近代化 工厂。1 9 0 9 年，茂新实行了改扩建，引进当时美国最先进的面粉生产设备。1 9 1 0 年春，茂新新厂房建成，生产技术面貌焕然一新，年生产能力达到8 9 万包，相当 黄逸平：近代中国经济变迁，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9 2 年版，第1 5 5 一1 5 7 页。 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编：荣氏企业史料上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6 2 年版，第1 0 页。 孙磊：无锡近代工业遗产试论 于建厂时的1 0 倍。该厂生产的“兵船 牌面粉以其上佳的质量行销国内外。1 9 1 8 年，茂新再增美制机器1 2 部，日产量增加到8 0 0 0 包，资本增加到6 0 万元。 创办茂兴初尝胜果后，荣氏兄弟遂大举进军面粉业，用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进了 产业扩张。1 9 1 6 年，荣氏兄弟租办无锡惠元面粉厂，改名为茂新二厂，期满后以 原股收购；同年，荣氏租办无锡泰隆面粉厂，期满后原厂主收回；1 9 1 7 年，荣氏 租办宝新面粉厂，改名为茂新四厂，两年到期后被别人买去；1 9 1 9 年，荣氏在茂 新二厂基础上组建了茂新三厂；同年，荣氏在济南城外购地建厂，仍用茂新四厂 名称，资本2 5 万元，占地1 6 亩，1 9 2 1 年开工投产后日产面粉3 0 0 0 余袋。至此， 茂新系统已发展到4 个厂，日产量达2 1 0 0 0 包。 从1 9 0 0 年至1 9 2 1 年，荣氏茂新、福新面粉系统从1 个面粉厂发展到1 2 个， 粉磨数从4 部石磨发展到3 0 1 部钢磨；生产能力由同产面粉3 0 0 包增加到7 5 0 0 0 包，占全国民族资本面粉厂的三分之一左右。再到1 9 3 6 年，茂新、福新全年产粉 量达1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