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论1990年代以来中国消费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叙事.pdf

摘要 1 9 9 0 年代以来的中国文学发生了深刻转型，消费主义文化思潮逐渐渗入文 学领域，构成文学创作与接受的新的文化语境，给中国当代文学创作与接受带来 了新的品质。本文从“消费主义文化语境”这一文化背景入手，重点研究“消费 主义文化思潮”给1 9 9 0 年代以来的文学叙事产生的影响和在创作中的具体显现， 并且分析了消费主义的文化困境和文学面临的选择，提出了在新的文化语境中如 何建构新世纪的文学叙事新形态的问题。 本文从消费文化语境的形成与文学活动，1 9 9 0 年代以来文学叙事的消费主 义现象，文学叙事消费化倾向的价值判断，以及建构新世纪文学叙事等四个层面 展开论述，最后也探讨了新世纪文学语境中消费主义文化的困境和文学的选择问 题。 消费主义文化倾向为当代文学创作与接受带来了新质，也为文学研究提出了 新的研究课题。时代在发展，文学总是会随之发生相应的改变。但无论怎样，建 构一种能够反映世界先进文化发展方向，能够展现中华民族优秀文化思想的文学 是当下文学建设最迫切的工作。 关键词：文学叙事；消费主义：文化语境；叙事形态 a b s t r a c t d e p m 仃锄s f o m l i n gh 印p e n e di n t h ec l l i n e s el i t e r a m r es i n c e19 9 0a g e s ，t h i s a l r e a d vr e a c h e dc o n s e n s u si nt h ee d u c a t i o n a lc i r c l e s w i t hr e g a r dt o t h e s el l t e r a t u r e r e s e a r c ha l s oc a i lb et e m l e di n f i n i t ec h a n g e s ，n u m e r o u sa n g l e s t h ea u t h o r h a dc h o s e n an e wv i s u a la 1 1 9 l e ，d e f i n i t i i l g c o n s 啪e r i s m ”a st h el i t e r a t u r en a h a t l v e sr e s e a r c n d i r e c t i o nb vt h en i n e t i e s ，s 诅m df r o m t h ec o n t e x to fc o n s 啪e rc u l 骶”a n d c o n s 啪e r i z a t i o ni n c l i n a t i o no fl i t e r a n l r en a l l r a t i v ej u s ti n c u d e di n w r i t e r - sc r e a t i n g m e n t a l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 ，t h en o v e l ss u 协e c t ，t e c h n i q u eo fe x p r e s s i o n a n da r t l s t r yw a l t ， h a dg o t t e nt h ec o n s 啪e r i s mb 砌帕m a r k ，o ns o m ed e g r e e 。t h i sw a s o b v i o u sd i 行e r e n t 舫mt h ea g e sh a dn oc o n s u m e r i s m s p e c i f i c a l l ys a y s ，t t l r e ea s p e c t sc o n c r e t em 锄i f e s t a t i o n f i r s t ，t h et h e m ei d e aa 1 1 d t l l ec h a r a c t e r i z a t i o nh a de x p e n d a b i l i t yt r a i l s f o 肌a t i o n ；s e c o n d ，t h ep l o ta r r a n g e m e n t p r e s e n t e de x p e n d a b i l 埘， m a i n l yd i s p l a y i n g i nt h ef r a n t i cd e s i r ep u r s u e a i l d c o m p l i c a t e dt h ef o m u n d e rs p i r i t u a ld e g e n e r a t i o n ；t l l i r d ，t h ela n | 驴a g et e c h n i q u es e e k s e l l i n ge x p l o r e s ，m a i n l yd i s p l a y i n g f a v o rw i t hm ef r a t e m i t yl a n g u a g e 孤d 恤 i i t e r a t u r ei m a g en a r r a t i v ea ss u r v i v a ls t r a t e g y t h er e s e a r c ho fc o n s u m e r i s mc u l t u r eh a db r o u g h t t h en e wr e s e a r c ho b j e c ta r l d t h en c wr e s e a r c ha n g l ea n dt h em e t h o df o r t h el i t e r a t u r er e s e a r c h ，l e t t i n gt h ed a l l y e d g el i t e r 栅ef i n dt h en e w 铲o 、砒s p o t a n y w a y ，w eu l t i m a t e l yw e r et o 印p r o v e t o r g 以i n gs o c i e t y sj u d g e m e n t i nav e r yt m ew o r l d i nt h ee n d ，t h ea u t h o r h a da l s om a d e r e c o n s i d 耐n g ，a m i c i p a t e db e t t e rl i t e r a 巧w o r ke m e 娼i n g k e yw o r d s ：n a m _ t i v e ；c o n s l 珊耐s m ：t h ec u l t t 鹏c o n t e x ；n a 盯纰i v cf o 肌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的指导下取得的研究成果。据我 所知，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人已经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 均已在文中作了明确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堡叠圃：1日期： 工d 略i 岁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授权沈阳师范大学研究生处，将本人硕士学位论文的全部或 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 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子版和纸质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有权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作者签名：奎煎塑： 日期：2 p p 8 6 j 罗 论1 9 9 0 年代以来中国消费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叙事 绪论 1 9 9 0 年代以来，中国的市场经济得到飞速发展已是不争的事实；新世纪以来， 市场经济体制也得到了初步确立。商品化整体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使得此 间社会最突出的商品经济及其价值观念充分合理化。市场经济文化中注重物质和个 人消费的观念日益渗入中国当代文化思想中。 事实上，对于物质的追求也算是人的某种意义上的解放和进步，尤其是对于我 们这个长期奉行封建禁欲主义的民族来说，更具有不可低估的意义。但是，当物质 取代了一切，一切被物质化了的时候，物质也就走向其反面。也就是说，刚刚才从 专制与禁欲的枷锁中挣脱出来，却又钻进了物质的罗网不能自拔。1 9 8 0 年代人们所 热烈期盼的现代化图景落实在1 9 9 0 年代的时候，却首先变成了物欲横流的现实，这 无疑对世事是一种嘲讽。 消费文化在为生存个体提供自我依据的同时，也在吞噬着我们的个性内涵。人 的生存境遇变得异常复杂而尴尬，人的生存意义的实现也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而 作为“人学 的文学也开始承受着非同寻常的表达危机和书写难度。 ( 一) 论题的提出 对于虽有着几千年物品消耗经验，却缺乏现代商品消费体验的中国人来说，消 费时代的来临，意味着人性在物质层面上的深度释放，却也意味着人性在精神层面 上的无所适从和难以把握。习惯了“需要才消费 的中国老百姓，面对种类繁多的 物质商品，在赞叹惊羡之余，无法不升腾起无边的消费欲望，这就难免会深陷商品 意识的泥淖。于是，在享受优越物质与体验自由价值的同时，消费者的内心深处也 开始遭遇焦虑与迷惘，物欲横流所造成的精神迷失构成了消费时代的精神失衡。 于是，作家们也开始重新审视量身边的世界，重新定位自己的写作意图，重新 厘定表达的策略。许多作家放弃了原有的形而上的模式写作，或被迫或自愿地融进 了商品大潮中，变身为写作的机器，成为文学作品的生产者。文学的身份被转化为 作家的产品与读者的消费品，其商品性得到了充分确认，并开始受诸多商品因素的 制约。当消费市场的需要被一部分作家奉为创作目标时，他们也就成为文化消费时 l 丝! 竺壁笙垡坠鲞! 里塑茎苎垡里堡主箜苎堂壑皇 代最容易受到批评的对象。 从贾平凹废都的“颓废写作 ，到莫言的丰乳肥臀与“身体艺术”，再 到“美男作家”自我标榜的“卓越的情色写作 等等，写作者每一次叙事策略的调 整都在指向或激发读者的阅读和消费欲望。为了获得传播的广度和效度，文学开始 有意借助大众传媒进行“热炒”。每一次炒作，作家们不仅会因与传媒共谋而遭到无 情的鄙视，并且会因文学趣味的大众化、庸俗化，而在道德层面上备受指责，甚至 可能遭到主流意识形态的封杀和背弃。然而事实看来，获益最丰的也是作家和出版 商，因为每一次的“炒作”不仅会使他们的知名度大增，也会极大促进作品的销售。 畅销书、时尚杂志、明星般的写作者及其作品鱼龙混杂现于市场运行的流水线 上，参与并促进社会生产，在大众的文化生活中越来越产生重要影响力。在市场经 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消费文学作为文学的一种特殊形态，日益受到重视。但是这 一状况本身就令人喜忧参半。关注消费文学，解读其背后隐含的文化内涵和原点性 的意义，警惕其可能带来的负面影响，从而使文学在这个时代的大背景下保持冷静 而理智的判断力，应对好这个特殊语境下的挑战。本文拟就这一问题作一番探析。 ( 二) 关键词界定 1 9 9 0 年代以来的中国，随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加上全 球化影响的深度加强，人们的消费需求日益旺盛，而且日常生活的消费意识不断增 强，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消费社会的特征，可以说，1 9 9 0 年代的中国不管是大踏步 还是小碎步，正在逐渐向消费社会转型。 消费社会，又称后工业社会，通常指的是2 0 世纪五六十年代西方发达资本主义 国家普遍进入的以消费为生产目的社会形态。“所谓消费社会是与生产社会相对而言 的。生产社会的主要特征是商品稀缺，社会的主要目标是增加生产以满足社会需求： 消费社会的主要特征是生产能力相对于适度与节俭的传统生活方式而过剩，为了生 产方式自身的生产与再生产，社会就要不断刺激消费，使大规模消费成为社会的基 本生活方式。 使用“消费文化 这个词，在英国社会学家迈克费瑟斯通看来，就是为了强 调：商品世界及其结构化原则对理解当代社会来说具有核心地位。这里有双层的涵 义：首先，就经济的文化维度而言，符号化过程与物质产品的使用，体现的不仅是 陈昕：救赎与消费当代中国日常生活中的消费主义，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 0 0 3 年版，导言，第4 页 2 丝! 翌竺堡垡坠鲞! 里塑墼奎垡堕望! 箜奎堂壑皇 实用价值，而且还扮演着“沟通者 的角色：其次，在文化产品的经济方面，文化 产品与商品的供给、需求、资本积累、竞争及垄断等市场原则一起，运作于生活方 式领域中。 陈昕针对中国当代的社会语境，在借鉴和揉合西方相关文化理论的基础上，对 “消费主义”进行了深入探讨和阐释。他指出，“消费主义是指这样一种生活方式： 消费的目的不是为了传统意义上的实际生存需要的满足，而是为了被现代文化刺激 起来的欲望的满足。换句话说，人们消费的不是商品和服务的使用价值，而是它们 在一种文化中的符号象征价值。合理地满足实际生存需要的消费与无度地占有符号 价值的消费是两种基于不同类型的生活伦理、观念、价值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 所以我们又将消费主义叫做消费主义文化一意识形态。圆 为了使研究方法更适用于1 9 9 0 年代以来文学创作这一文学对象，并便于发掘文 学创作本身的特质，避免坠入草率的跨学科研究，本文将进一步收缩和明晰“消费 文化 的内涵，在综合许多国内外对消费文化概念理解的基础上，用“消费主义 这个术语作为核心概念，贯穿全篇，并重新确定其基本内涵。消费文化，广义而言， 指的是消费主义文化；狭义而论，是指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两者相辅相成、相互 促进，构成互动的平衡态势。一方面，消费主义文化所建构的一套价值体系，由于 具有文化霸权的性质，会深刻左右人的生活观念和人生价值观，从而具有将其转化 为基本生活方式的可能；另一方面，消费主义，作为一种流行而广泛传播的生活方 式，在日常生活的实践活动中，变得日益强大而有说服力，成为人们盲目追逐的生 活标准，甚至进入生活的无意识范围当中，并且进一步把消费所指涉的欲望层面进 行充分挖掘，从而使消费文化在大众生活具有强烈的号召力和支配度。 本文将“消费主义”这个在社会学诞生的概念借用到文学研究领域，既是针对 1 9 9 0 年代以来的文学创作受到消费文化大环境深刻影响的外部探访，又是一种对文 学创作自身规律演变的内部探究。从某种意义而言，由于消费主义对个体自我身份 的重新立定和生活方式的个性化选择进行着不遗余力的建构，以强烈的文化气息渗 入人们的日常生活，因此很容易形成浓厚的文化氛围，即时代的文化语境。回到1 9 9 0 年代以来文坛，在某种程度上说，文学创作面对的现实，的确就是一种消费主义的 文化语境。 国同上，第7 页。 国同上，第7 页。 论1 9 9 0 年代以来中国消费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叙事 ( 三) 本课题相关研究现状 西方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消费文化进行了考察，罗兰巴特、玛丽道格拉斯、 布尔迪厄都是其间的代表人物。在这些研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法国当代著名思想 家让鲍德里亚，他著有消费社会等代表作，并认为我们现在所消费的都不是 物，而是在消费符号，生活在一个拟像的、复制的社会里，并被这些复制出来的拟像 所控制。鲍德里亚的思想在后现代文化研究中影响深远。在物的体系、消费社 会和符号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三部主要著作中，鲍德罩亚对消费社会进行了独 创性的符号学分析。在他看来，消费过程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第一，作为建立 在一个密码基础之上的明确意义和交流过程，实际消费行为能够在其中得以实现并 具有应有的意义：第二，作为社会分类和划分的过程，物和符号在这里不仅作为对 不同意义的划分，按顺序排列于密码之中，而且作为法定的价值排列于社会等级。 对于他以上的阐释，我们可以做这样的解释：消费作为一种交流体系、语言的等同 物，既有经验的层面，也有结构性的层面，消费社会正在创立一种新的社会划分体 系，嵌入原有的社会等级秩序之中，从而使人们的消费从物本身的使用价值，转移 到消费物所隐含的符号意义上去，产生新的消费需求和生活的永不满足心态，拉动 经济的发展。很明显，如何围绕消费建立一套社会划分和身份认同的意识形态体系， 以描绘一个消费神话，成为消费社会存在的根本依据。 早期资本主义的发展，得力于以新教伦理为核心的资本主义精神，这是韦伯在 他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中做出的阐释，这也是宗教文化为一种新的社会 形态所提供的强大心理依据和文化合法性辩护。而消费社会，人们通常称之为后工 业社会，是从工业社会发展而来的。这种社会的转型同样需要一套价值体系来充当 文化的辩护者，消费文化即是担当这一历史任务的主角。虽然，就当代中国而言， 还是前工业社会、工业社会和后工业社会三种社会形态并存的，相应的文化也是多 元并存而相互融合的，不过1 9 9 0 年代以来消费文化获得了蓬勃的发展，逐步成为大 众文化的主流，上升为社会的主导意识形态，消费主义价值观也随之深入人心。 消费文化研究，国外的学者还是针对消费社会的现象，从文化研究的角度、以 文化研究的方法对消费文化进行分析和阐释。专门的论述大致有：费瑟斯通的消 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卢瑞的消费文化，迪顿的理解消费，鲍德里亚消费 o 法 让波德里亚：消费社会，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4 8 页 4 丝! 竺旦堡垡坠鲞! 里塑茎茎些里篓! 堕茎兰壑皇 社会，莫特的消费文化等等。在当代中国，1 9 9 4 年，消费经济杂志首先发 起对消费主义文化的讨论和思考，随后引起了广泛而热烈的社会反响。近年，国内 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关注并致力于消费主义文化理论研究，杨魁、董丽雅的消费 文化从现代到后现代，尹世杰的消费文化学，王宁消费社会学一个 分析的视角，还有的是对消费社会现象的分析专著，如陈昕的救赎与消费当 代中国日常生活中的消费主义，李凡的当代中国的消费之谜等。 面对消费主义时代，当代文学创作该呈现出怎样的叙事状态，吴子林在消费 时代的文学创作中作出了必要的解释，“作家必须重塑自我，追求一种诗性的言说， 讲述富于当下性的故事，创造与精神图景相一致的艺术结构，聚拢孕育性的生动细 节，发掘出意识下的潜在的真实与灵魂的颤抖，而在真实的生活经验与虚构 的事物之间建立联系，真正进入生活的深处和根部，实现对于现实生活世界的有效 介入。 论及当代文学如何在消费文化语境中实现新的建构时，蒋述卓在消费时代文 学的意义一文中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如果当前的文学正变得无意义、无价值，正 在当着金钱的奴隶，那文学还有什么前途呢? 发展又有什意义呢? 消费社会的到来 真的就成了文学克星了吗? 技术时代的到来真的就会使文彻底从地球上消失吗? 我 看未必。当今文学在迎接市场经济和消费社会挑战中，依然在寻找和探索新的定位、 新意义、新的价值，出现了许多新的转变和机遇。我对消费时代文学的前途是充满 希望。 圆对于1 9 9 0 年代文学写作策略的调整，李相银认为：“与其说是作家媚俗 的表现，还不如说是知识分子为应对市场需求，在消费文化观念主导下从精英 立场向大众立场的转变。 ( 四) 本文的研究内容和写作思路 如何在复杂的文化语境下尽量呈现现当代文学的整体面貌，进而对今后的文学 进程有所启迪? 可行的道路也许很多，但有一条是必经的，那就是展开文学内部与 外围的充分“对话”。显然，一个时代只能提供与这个时代相呼应的文学作品，我们 不可能跨越或者无视这个时代去要求它。从这样的意义而言，马克思唯物史观以及 认知问题的出发点，给现在的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哲学基础和认知路径。 。吴子林：消费时代的小说创作，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学报，2 0 0 6 年第l 期，第5 8 页 蒋述卓：消费时代文学的意义，北京：文学评论，2 0 0 5 年第6 期，第2 3 页。 李相银：文化消费时代的文学处境与写作策略刍议，南宁：学术论坛，2 0 0 4 年第5 期，第2 1 页 5 丝! 竺! 垡坠鲞! 里塑茎茎些里垄! 堕茎堂壑兰 首先，我们应该充分了解消费文化转型以来的当代文学发展事实，任何一个结 论的提出必须是建立在对大量具体文本的具体理解以及文学经验证据的大量收集与 整理上；其次，我们必须随时警惕文本背后的文化语境无处不在的制约，这种制约 有时甚至会具体到文本内部特征的细微变化，文本生产不仅局限于语言工场内部， 社会历史的具体语境也可能会对文本的每一个细节产生压力。南帆告诫：“文学在远 远不断地生产。殚精竭虑的构思，天才的想象，汹涌的灵感，美妙的遣词造句，成 规隐藏在文学的深部，如同重力一样制约了作家飞翔的高度。”关于消费文化语境 下文学整体特征的理解必然来自于以上两个方面的相互支撑上，而仅仅做到这一点 还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该知道，在当下的文化语境下，我们的文学正在张扬什么， 同时又在遮蔽什么，在张扬和遮蔽中我们的文学发展缺失了什么，当下的文学又该 以怎样的姿态走向未来? 从这样的意义考量，所有的这些引申依然来自于我们是否 建立了文学研究的合理出发点。 基于以上认识，本论文拟探讨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如何认识消费主义文化思潮对中国1 9 9 0 年代以来文学语境的渗透? 消 费文化正在逐渐成为具有全球化意义的主导文化形式，我们应该注意到中国也正在 迅速地卷入到全球化的浪潮之中，因而消费文化在中国必然有其共通的质素，对消 费文化的内涵界定应该充分既有这些共通性。然而，中国语境的复杂性是我们考虑 问题时永远都无可或缺的因素和要领。在西方社会，消费文化也许只是其经济发展 过程中一种自然的文化选择，然而在中国就明显地具有“后发外生”的被动性。可 能就是因为这种被动性，中国当代的消费文化就有被虚假繁荣所掩盖的可能。消费 文化正在不可阻挡地成为中国人文化认同的重要文化来源，并明显具有某种意识形 态的性质，这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第二，如何认识消费文化语境中的1 9 9 0 年代以来的文学所呈现的种种叙事转 变? 消费文化之于当代文学的发展在构成一种互动的同时，当代文学也正逐步调节 自身的存在形态，以各种方式呼应消费文化的内在逻辑。文化转型最明显的两种表 现就是人的生存状态与社会的发展状况的变化，消费文化造就了新的人物形象和命 运，也提供了新的社会活动空间。消费文化不仅改变了人们的日常生活，而且改变 了人们的社会关系和生活方式，改变了人们看待这个世界和自身的基本态度，最终 西南帆：隐蔽的成规，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3 页。 6 丝! 塑竺兰垡坠鲞! 里塑壅茎些堕塑! 塑奎堂壑童 是作为人的本体的存在方式发生着改变。转变中的文学叙事迅速及时地对准了这些 新的人物和空间，反映了消费文化所留下的种种印迹。然而，在大规模叙事转变的 背后，复杂的“中国现实 在某种程度上被遮蔽了，消费文化的逻辑用各种幻象阻 挡了人们通向真实的道路。 第三，如何认识消费文化语境中文学未来的发展态势，即在文学史和文学史留 下的意义和价值。文学的边缘化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影视话语 的改写、审美方式的重大转变以及网络文学对传统文学本质和审美范式的强烈冲击 等各种因素，让文学日益面目全非，文学审美的独特性变得越来越微弱。 如何在消费文化语境下彰显文学本身独特的审美品质，消费性是不是文学发展 的唯一追求，凡此种种，是必然的合理的变化，还是存在着某些误区与亟待改进之 处? 论文的最后部分是这些问题的个人见解。 7 论1 9 9 0 年代以来中国消费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叙事 第一章消费文化语境的形成与文学活动 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在不断嬗变的复杂的历史文化语境中经历了异常曲折的 过程。而今，当我们立于2 1 世纪的第八个年头瞩目它时，又一次发现它无可测量的 厚度和广度，也同时感到了它的不可捉摸和无从把握。在消费文化语境中，1 9 9 0 年 代以来的文学书写发生着异常醒目地巨大裂变，而在裂变之中又一轮文学总体特征 的转型也正在悄然启动。 一、新时期以来消费文化语境的形成 随着“计划经济”日益被历史的帷幕所遮盖，在“计划”统筹下常因资源的无 法均衡分配而饱受“饥饿 的消费者，开始充分享受“市场 可以“自主选择 与 “各取所需”的优越性。消费者在“计划经济 时代曾被遮蔽的自主性、意愿性在 “市场中得到了充分尊重与满足，消费者成为市场生产的主宰与“上帝 。随着经 济改革的深入，老百姓的消费活动显著增长，生产与消费的关系发生了变化：生产 是为了消费，也是为了制造需求、制造消费欲望，引导消费趋向。从而，消费蔓延 为生活的重心，商业活动渗入到生活的每个领域，对物的“商品性 的追求成为经 济统领下的人的精神指向。 文学作品作为文化领域内独特的意义系统的存在，文学的发展在受制于时代文 化语境制约的同时，它也必然要以自己的方式呼应着社会文化的整体面貌而呈现。 当代文学自发生期开始，特别是1 9 9 0 年代以来，它都充当着社会思想代言者的角色， 文学总能以各类叙事手段体现时代的每一处或宏阔或细微的变化。可以说，在很长 的时间里，文学一直占据阅读者精神生活的中心。然而，随着消费文化的兴起，这 样的盛世只能成为追忆，文学正发生这显而易见的嬗变。 8 丝! 望旦兰垡坠鲞! 里塑茎茎些里望! 箜茎堂壑皇 在已然形成的消费文化语境中，文学开始和其他商品一样，成为一种消费品， 越来越远离民族国家的现代构建以及社会个人的价值选择。在这样的文化语境中， 应该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文学已不可能创造时代的共同理想，但另一种情形却愈 发清晰：消费式的写作和阅读却有可能更大限度地满足大众的欲望想象。于是，如 何争取更多消费者的巨大推动力，无形中决定了这一时代的文学生产面貌。置身于 这样的时代背景，关于文学发展的内外部特征都在发生这剧烈的变化，消费文化成 为当代文学新的生存处境与写作处境，文学的生产主体不再是单纯的作家，市场和 读者也部分地参与了文学的生产。由此而言，文学的生产方式、传播方式、表现形 态等方面都发生了不同以往的特质。在整个的社会文化系统中，文学显现出来的外 部特征再也不如过去那样清晰。同时，文化语境的转型也无可避免地投射和影响了 文学内部特征的变化，文学的价值取向、文学风尚、叙事特征、文学观念都在或隐 或显地呼应着文化转型所带来的社会巨变，从而显现出新的美学质素。 文学作为作家的产品与读者的消费品，其商品性在文化消费时代得到了确认， 然而作家迎合“市场 需求的创作却因“媚俗 姿态遭到严厉批判。1 9 9 0 年代以来， 文学“中心 与“边缘 的置换，表明作家在消费文化观念主导下，从“精英 立 场向“大众立场 的转变。 文学叙事的消费性特征 “由于1 9 8 9 年的政治事件，在9 0 年代初期，文学与政治的关系一度较为紧张， 政治对文学创作和文学批评的控制加重。自1 9 9 2 年市场经济政策提出后，文艺政策 上也做出了调整。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发展，也使得文化与政治的关系相对疏离 成为可能。文学作品即使受到国家政治的干预，也可以通过第二流通渠道( 即非 官方的出版和销售渠道) 传播。同时，到了1 9 9 0 年代，中国的消费文化基本发展成 型。大众文化成为人们主要的文化需求，并基本上己形成了一套工业形态的运作 方式。”洪子诚在他的中国当代文学史中虽未对消费主义文化语境做出明确界 定，但也做过相关论述，这样的记述对“消费性文学 的阐释也是前瞻和丰盈的。 文化语境是动态发展的，其背后隐藏的文化逻辑将随着文化的丰富而变得更加扑朔 。洪子城：中国当代文学史，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3 8 6 页。 9 丝! 丝! 兰垡坠鲞! 里塑壅茎些堕塑! 塑茎堂壑兰 迷离。随着文化作用在当今社会的凸显，文化产业的蓬勃发展，以及全球化过程国 与国之间文化交往的广泛开展和长远诉求，对文化语境的描述和定位，成为重要的 研究方向。 1 9 9 0 年代以来，文学消费主义形成和转向在很大程度上存在于根植于消费主义 的文化语境中。在惯常的思维序列中，消费主义文化语境表面看来是文学外部的现 实，但深层次而言，因其语境特性，而非一种边缘性的文化样态，它己经成为人们 生活和交往的文化尺度和现实依据，它的核心价值观对人性的发育和完善起到结构 性的雕饰作用，它是人自身价值观参照的一个重要尺度。对消费主义价值观，可以 是迎合赞同，也可以是批判否定，或者处于中间反思的中立地带。总之，人们潜意 识里其实无法绕开这个话题。因为消费主义文化作为一套意识形态体系，既关系到 生存的现实问题，又关系到人生意义的精神问题。 对1 9 9 0 年代以来文学创作而言，不管是思索历史，还是关注现实，都是作者本 人沉浸在当代文化语境的条件下，形成的创作需求，其创作冲动和创作思想都早己 将对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理解和立场内化其中。 消费主义文化语境的形成，意味着人们的日常生活交流在一定程度上受控于消 费主义的意识形态，而消费主义本质上是遵循市场经济规律的商业逻辑，以实现高 额商业利润为目的。消费主义的文化策略是欲望修辞法，它紧紧盯住金钱和性两大 欲望，调动文化的种种要素，展开创意的翅膀，将欲望赋予神秘的、朦胧的审美意 义和文化内涵，不遗余力调动大众的购物欲望，为消费社会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支 持。其基本特征可以作出三大方面的归纳： 首先，追求日常生活的审美化，倡导诗意生存的生活理念。消费主义，不断激 发人们对商品的自由想象，并赋予其梦想的虚幻和灵光，艺术与生活之间的审美距 离销蚀，日常生活本身的琐碎和庸常趋向失真，披着审美面纱的生活假面成为真实 的替身。于是，在这样的生活理念倡导下，人们通过消费而产生的满足感和快感， 暂时缓解了自我精神追求和现实生活之间的断裂感，并产生了对消费的更高期待， 从而将购物情结，享乐主义观念不自觉地镶嵌在人无意识的生活消费行为中。 其次，激发求新求变的生活渴望，崇尚自我炫耀的生活方式。消费主义文化引 导人们如何强调个人外表和生活细节的重要性。消费主义为了刺激大众的消费欲望， 从头到脚，从日常用品到休闲用具诸如此类，凡是人生活所需要的都不遗余力进行 l o 丝! 塑竺兰垡坠鲞! 曼塑茎茎些堕垄! 塑茎堂壑妻 创新，以满足大众包装个性，炫耀自我的需要。事实上，所谓秀必须是夺人眼球， 显示出外表和生活品位表面的与众不同，内在的精神追求自然退居二线，而个人精 神的麻木往往导致物化和异化的加速，最终导致自我的萎缩和丧失。 第三，夸大消费的符号性意义和价值，将人生价值的实现简易地等同于个体欲 望的满足。消费主义把现代人的自我身份认同和社会价值认同，引向消费文化的符 号价值体系，通过对学历、品牌、时尚趣味等符号意义追逐，来实现对人的身份、 地位和人生价值实现的满足。 论1 9 9 0 年代以来中国消费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叙事 第二章 19 9 0 年代以来文学叙事的消费主义现象 文学既是对现实图景进行想象性表达的精神创造物，又是现实生活中的精神消 费品，文学与社会时代精神关系的生成过程，从某种意义而言，这也是文学被消费 的过程。作为笼罩1 9 9 0 年代的消费主义文化，处在文学与现实之间的作者，不但其 创作冲动、创作思想会受到它的影响，而且作品的情节、主题、题材、人物、审美 趣味和叙事策略等方面都会呈现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子。 消费社会对当代文学写作不仅有直接影响，同时也通过诸多中间环节的转换有 间接作用。就其直接意义而言，它通过创作者的个人经验，通过他所感受到的现实 变化，通过创作者的感官系统的整理，把那些表象的代码编织进文学叙事的描写性 组织，在文学文本中建构一个庞大的消费社会的符号体系。就其中间环节来说，创 作者在思想意识中有着对消费社会的认知前提，这些认知前提受到当代人文思想的 支配和暗示。 一、人物塑造的消费性转变 在消费文化语境中，从创作理念层面上讲，创作不再是社会的精神创造，而成 为个人的消费行为，所以，很大程度上，消费社会的文学创作不再讲社会责任感， 而专注于传达自己的私人性生活和感受。在这种理念的支配下，选取什么样的题材， 如何处理题材都以消费的态度去完成。所以，消费崇高，消费理性，消费一切可以 消费的文化，就成了一种常态。从叙事手法上来探讨消费文化在创作上的呈现，不 能绕开的思考路径便是作家在创作上对人物形象消费性的塑造。本节就是要通过对 知识分子和女性人物形象在当代消费文化语境中的阐释，力图展示当代人在消费社 1 2 论1 9 9 0 年代以来中国消费文化语境中的文学叙事 会的溃败和无助。 ( 一) 知识分子形象的消费性塑造 1 9 9 0 年代以来，知识分子题材的小说创作空前繁荣，但这个时段知识分子题材 的小说与此前的同类题材作品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曾几何时，知识分子是一个让人骄傲的称谓，责任、批判和反省一度成为知识 分子应有的态度和标示，尤其是在启蒙成为风尚和潮流的1 9 8 0 年代，知识分子的力 量无疑构成了社会责任的代表和思想活力的源泉。 然而，时过境迁，知识分子题材小说创作发生了明显的位移和偏向。在市场经 济和商业霸权主义的支配下，知识分子优越的精神地位开始塌陷，他们明显地感到 了身份尴尬。知识分子精神破产，他们在这个时代的精神地位和心理状态发生了巨 交。此时，关于知识分子题材小说的繁荣则是不争的事实：沧浪之水、作女、 我的生活质量、老庄、桃李、所谓作家、所谓教授等等，都从不同的 层面反映了这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生存或精神状态。在这此作品中我们发现，丧失了 启蒙话语之后的知识分子，认同了各种类型的文化风气和生活作风。做官和经商成 了他们普遍的选择，即便生活在院校做了教授的知识分子们，也试图获取最大限度 的现实利益。他们曾经热衷的启蒙、人道主义、国家民族等宏大叙事已经被购车、 买房、博士点、一级学科、科研经费等鸡毛蒜皮的微小叙事所置换。 “市场经济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话语霸权，取得了道义的合法性和操作的现实性， 要拒绝它的游戏规则是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这个游戏规则，就是利润( 利益) 最大化原则。在这一原则面前，良知的抵抗，人格的坚守，都变得异常艰难。”这 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所面临的新的文化语境，它对知识分子的传统精神和价值观进 行了强烈而彻底的解构。 1 9 9 0 年代以来的中国社会高扬物欲的大旗，消费文化逐渐成为每一个个体的自 我认同和主体建构方式，每一个人都渴望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快乐消费者。如何占有 越来越多的商品、性爱和快乐便成为当代知识分子共通于当代大众的追求目标，知 识分子所有的智慧和理性，已经不再运用于公共事务，而只是处心积虑地用来对付 隔热的欲望满足和生活安定，这是一种深刻细致而又全面的变化，改变的是生活的 基础和生存的观念。中国的知识分子形象在2 0 世纪末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完成了走 。阀真：时代语境中的知识分子；说说 ，长沙：理论与创作，2 0 0 4 年第l 期，第3 0 页 1 3 笙! 竺兰垡坠鲞! 垦塑望茎些里垄! 箜奎兰壑皇 向世俗化的历史性转变，消费文化已经成为他们的主流选择，我们可以从1 9 9 0 年代 以来的叙事文本中，很深刻地感受到这种变化。 忏悔录是刘兆林的一部以知识分子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作品以“自叙传 的形式生动地叙述了作协的主要领导以及与作协相关的入与事。在忏悔录中， 竟没有看到一个作家发表作品或作协讨论一部作品。因此，这部长篇小说的主要价 值或意义，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揭示了作家或知识分子，在权力体制中逐渐暴露出或 被诱发出的丑陋和虚伪。他们不仅丧失了文学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而且膨胀了比普 通人还要可恶的利欲。因此，忏悔录以小说的方式再次提出了体制以及知识分子 在这个时代的真问题，它貌似平和的叙述，却有绵里藏针、震慑人心的艺术力量。 沧浪之水中的池大为也比较典型代表了社会转型期知识分子的心灵畸变以 及最终对消费欲望逻辑的归附。他在充满理想主义的1 9 8 0 年代接受大学和研究生教 育，形成了自己固定的人格理想和价值观念。但进入1 9 9 0 年代以后，他发现自己的 价值观与整个社会的文化逻辑己格格不入。在自尊和人格受到不断伤害和扭曲后， 他开始蜕变，最终成为得势者的他开始用手中的权利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当年所 谓的知识分子独立品格在权欲的侵蚀下，慢慢地丧失殆尽。小说集中体现了权欲如 何一步步击溃了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和精神担当，最终成为金钱和欲望的俘虏。池 大为的朋友曾经对他说： “几千年都没讲清，轮到你就能讲清了? 讲得清屈原也不跳江，岳飞也不被 杀，刘少奇也不死得不明不白，还有你自己的父亲，怎么样? 你跳出来那不是鸡 蛋碰石头，简直就是鸡蛋碰地球。”。 历经种种创伤和挫折后，知识分子们唯一能做的，似乎只能是彻底成为欲望世 界中一部分，他们对于消费欲望狂热追求的过程，也正是他们独立人格，普世情怀、 道义担当不断丧失的过程。阎真说：“在市场的高歌猛进中，我看到了一种无处不在 的逆向过程，一种遮遮掩掩甚至无需遮掩的溃败。这种溃败在每一个角落发生。一 方面是责任、人格、心灵的理由和信仰的渴望，另一方面是功利、名望、生存的需 要和虚无主义，当代中国知识分子面临着巨大的价值悖论。对我个人而言，没有什 么乐观主义而言，我无法抑制内心的悲凉。我想这不是我一个人对生活的体验。” 。阎真：沧浪之水，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第2 2 9 页。 阎真：时代语境中的知识分子：说说 ，长沙：理论与创作，2 0 0 4 年第l 期，第3 3 页。 1 4 丝! 丝竺竺垡坠鲞! 里塑茎茎垡里塑! 箜兰堂壑兰 随着当代消费文化的逐渐意识形态化，中国的知识分子一步步地完成了自己的 角色转化：从精神关怀到技术至上，从顽强地与食宿社会抗争到全面投身于消费社 会的欲望追逐，知识分子这一路的精神坠落，逐渐缩短了自身与世俗社会的间距， 最终把自己改造成消费链条上的一个环节，而文学叙事中知识分子形象的消费转型， 也更深刻地说明了消费文化对于个体生存图景的彻底改造。 ( 二) 女性人物形象的消费性塑造 同知识分子题材一样，女性都市题材的写作在1 9 9 0 年代以来也呈现出一派繁荣 景观。从1 9 9 0 年代女性主义写作带给我们的巨大震撼到新世纪以来的“美女作家”， 女性文学不仅在作品数量上一直占据绝对优势，更是以其特有的性别色彩持续不断 地吸引着读者的注意力。一大批作品，比如私人生活、一个人的战争、小姐， 你早、上海宝贝、糖、彼岸花等作品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批评狂潮，也为 出版商们带来了丰厚汇报，同时也在普通读者群中产生了相当强烈反响。 这一繁荣景观的出现，自然与女性作家自身的努力以及西方女权主义理论在 1 9 9 0 年代中国的广泛传播密不可分。但深究起来，我们可以发现，这其实与消费主 义文化在1 9 9 0 年代中国的盛行有很大的关系。消费主义文化也正是在此层面上成为 了大众社会的主导话语。消费主义文化对中国各个阶层和利益群体的强劲渗透，自 然也对一个时期的文学风尚和艺术精神，以及作家的文学写作观念产生深刻影响， 由此，文学的生存根基也随之发生转移和变化。 消费主义已经成为当今社会最有影响力的意识形态，它不仅改变着人们的日常 生活，而且影响并改变着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在这种价值观影响下，中国当下的 一些女性创作表现出对物质消费、身体欲望的平面、世俗化的追求，这可能导致女 性重新陷入被消费的文化宿命。消费文化时代的到来不仅为女性都市写作提供了大 量鲜活的写作资源，也使得女作家们在描摹消费社会人生景观的过程中获得了富有 活力的叙事策略和语言表现力，女性都市写作在汲取消费主义文化元素的同时，实 际上也以文学特有的想象方式和描写方式进一步刺激了消费主义文化。 事实也的确如此，1 9 9 0 年代文坛很多女作家，尽管她们年龄层次不一生活经历 各不相同，但她们大都不约而同地把日光聚焦在洋溢着消费文化气急的现代都市中， 都能站在现代都市文明的立场，对消费社会的价值观念进行深入体察，并由此写了 一大批展现消费社会人生景观的都市文本。女作家们的都市书写似乎展示的大多是 1 5 堡! 竺竺竺垡坠鲞! 里塑茎奎垡里望! 塑塞兰壑皇 女性在消费社会中的情欲故事、商战故事，其中不少还是以自传及半自传体的形式 演绎出来的，这种写作题材及写作样式在消费社会里无疑极具市场价值，因为消费 社会也非常乐于接纳女性作家。 其实，在当代文学作品中，所谓的“坏女人 群像的出现在某种意义上也跟消 费文化有着直接的关联。当代小说叙事对消费社会的认识基本上在道德层面上徘徊， 因此才会出现大量的“坏女人”形象。当然，“坏女人”形象也是收到当代电视、广 告等传媒大量制造这类女性形象有关，消费社会强大的女性消费诉求，以至于当代 社会几乎被妖娆艳丽的女性符号所统治，而中国的电视媒体不断地重复上演声势浩 大的“扫黄打非”之类的节目，似乎这是当今中国最严重的社会问题。这显然有效 影响到文学写作者对当代消费社会的认识。“坏女人”形象成为当代文学与消费社会 接轨的桥梁，文学急于抓住当代社会的表象形式，也要抓住它的灵魂，结果“坏女 人”就成为统合这两方面的凝结剂，它使文学书写了一个崭新的当代现实，同时又 保持了既定的批判性的道德格调。 情节安排的消费性呈现 情节是小说的精魂。在消费文化语境中，情节也被作为消费的对象。在情节安 排中，作为当代消费文化逻辑中最主要的关键词，欲望正是在不断满足与制造中， 与此相适应，欲望叙事也就成为1 9 9 0 年代以来文学叙事的主要风格和表现内容，人 对欲望追求的迷恋和狂热，精神也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异化和蜕变。 ( 一) 欲望追求的狂热化 所谓“欲望”，就是指超过了个人的绝对需要，为满足个人生存必需之外的的永 无止境的欲求，它包括物欲、情欲、权力欲等等，尤其在1 9 9 0 年代以来的女性文本 中，更集中地体现在对物欲和情欲的膜拜上。 当消费成了神话，成为当代社会关于自身的一种言说，也逐渐成为每个个体进 行自我表达的唯一方式，不断满足由消费文化制造的各种欲望成为人们主要的生存 状态，也构成了文学叙事所要表现的主要内容。当代消费文化语境下的欲望叙事， 主要表现在物欲的追求和性的消费化方面。这两大方面都与消费文化的逻辑密切相 关，呈现出巨大的消费性。 1 6 笙! 望旦兰垡坠鲞! 里塑茎茎些堡垄! 堕茎堂壑兰 中国人对物质欲望的狂热追求，直接归因于1 9 9 0 年代以来突飞猛进的商业化浪 潮和迅速扩张的消费注意文化，物质欲望的消费和满足已经取代理想和精神性的因 素，成为个体在社会中自我认同的重要依据。物欲在当下文学叙事中已经成为情节 构成的基本要素之一。 在成长如蜕中，叶弥通过“我弟弟的成长轨迹，讲述了一个消费文化语 境中关于成长的典型样本，同时也是一个不断丧失的故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