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史专业论文）尼·雅·达尼列夫斯基及其《俄国与欧洲》一书.pdf

尼雅达尼列夫斯基及其俄国与欧洲一书 张厚福 摘要人们对达尼列夫斯基( 1 8 2 2 1 8 8 5 年) 及其历史一哲学力作俄国与欧 洲一书的了解很少。但是，他切实地影响了俄国的一些学者，在俄国学术界引 起了不小的波澜。过去，我国的一些学者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他的泛斯拉夫主义的 倾向上，而很少涉及其文化历史类型、有机论，实证主义等高屋建瓴的理论，对 这些方面的研究、认识还较薄弱。基于此，本文的写作目的是：通过对俄国与 欧洲一书进行通读、分析的基础上，来总体把握达尼列夫斯基的思想，力求做 到对其有一个较为客观、全面的认识。 本文的观点：达尼列夫斯基批判地继承了斯拉夫派的诸原则，形成了自己独 特的写作风格和思想脉络，得出了异于斯拉夫派的结论，做出了自己对整个人类 发展史的独特见解，从而超越了斯拉夫派的传统观念。应该说，他是一位开拓性 的学者。笔者认为，对达尼列夫斯基及其俄国与欧洲一书中所表述的思想应 辩证地来看待，达尼列夫斯基的思想既有其辉煌的一面，也有其偏颇的一面。辉 煌的一面表现在他的有机理论，文化一历史类型等方法论上，并在此基础上勾勒出 一个新的理论范式，这可谓是其思想不朽的根源之所在：偏颇处表现在他对欧俄 关系，东西方问题的态度上，他始终抱定“欧洲敌视俄国”这样一种观点，怀着 强烈的俄罗斯，斯拉夫情绪去审视世界，这就使他的论述与结论带上泛斯拉夫主 义倾向、情结。但总体来看，瑕不掩瑜，俄国与欧洲一书可以称之为俄国文化 史上的辉煌之作。 本文具体包括六个部分： 第一部分，俄国与欧洲及其著者简述。本部分概述了达尼列夫斯基的生 平，俄国与欧洲一书的出版，以及学术界对其的研究简况。 第二部分，达尼列夫斯基对歌俄关系的定位。这一部分讲述了达尼列夫斯基 对欧俄关系，对“均势”理论的阐释，并指出了达尼列夫斯基看法的偏颇之处。 第三部分，泛斯拉夫主义观。这一部分概述了泛斯拉夫主义的兴起和发展过 程，达尼列夫斯基的泛斯拉夫主义观为俄国扩张所进行的粉饰性辩护和他的全斯 拉夫联盟构想。 第四部分，文化- 历史类型。这一部分分析了达尼列夫斯基的文化历史类型 理论的内涵、分类、生命周期，以及决定文化一历史类型的三个因素：民族心理结 构、宗教和历史教化，各种文化- 历史类型之问的嫡传性和相互影响。 第五部分，有机理论。这一部分讲述了有机理论的源起和在俄国的发展过程， 达尼列夫斯基对有机理论的运用，说明有机理论是达尼列夫斯基的核心方法论。 第六部分，几点总结。本文作者对达尼列夫斯基思想的总体理解。 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消除了国内学术界对达尼列夫斯基思想的认识偏差， 充实了对达尼列夫斯基的总体认识。 关键词：尼。雅达尼列夫斯基俄国与欧洲泛斯拉夫主义 文化历史类型有机理论 i i h j l 皿a 印娃j m b c m i 兹he f ok h h r a ( p o c c h 饵he b p o i i a 及“文化历史类型” 比较文明论的先驱尼古拉达尼列夫斯基述评一文，开启了对达尼列斯基 真理性思想的探究，较深入地分析了文化历史类型理论。除此之外，对达尼列夫 斯基少有人问津。 针对国内史学界在这方面的现状。本文在已有研究成果和现有资料的基础 上，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在笔者现有的能力下，以图对达尼列夫斯基的思想有 一个较为客观、全面的认识与理解。 第一节俄国与欧洲及其著者简述 一、关于俄国与欧洲一书 1 9 9 1 年，在俄国历史上存在了7 0 多年的苏联解体，这一事件引发了一系列 的变化。苏联的统治模式被摒弃，取而代之的是面向西方，与西方接轨的思维和 行动。原来的苏维埃共和国变成了独联体加盟共和国，政治上采纳了总统共和制， 经济上实行了休克疗法，文化和意识形态上重新倒向了西方。然而它的一切努力 既未使自己崛起，也未获得西方的认可。相反，它的传统势力范围由于受到西方 的排挤而压缩，经济上由于西方空头支票式的许诺而无力恢复，俄国处于一种动 荡、飘摇之态中。于是，一些俄国学者复归故路。重新拾起自身发展之路上的老 问题东方与西方的选择问题。俄国再一次反思自己，开始了新一轮的抉择。 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h h 达尼列夫斯基的俄国与欧洲一书的第6 版 于1 9 9 5 年问世，由彼得堡大学历史系教授a a 加拉克季奥诺夫主编，彼得堡 大学出版社出版。 1 8 6 3 年，达尼列夫斯基被指派为俄国“研究黑海和亚速海捕渔业的勘探长 官”，开始了他为期五年的科学勘探工作。1 8 6 4 年3 月9 日，达尼列夫斯基迁居 到位于克里木半岛南岸的米斯霍尔( m n c x o p ) 。从1 8 6 5 年秋天开始，他在这里利 用闲暇时间撰写俄国与欧洲。1 8 6 9 年，此书以连载的形式刊登在曙光杂 志上。1 8 7 1 年，俄国与欧洲以书的形式面世。由于达尼列夫斯基把1 8 6 9 年的 俄国与欧洲定为第1 版，因此，1 8 7 1 年版的俄国与欧洲也就按顺序被他 定为第2 版。1 8 7 7 年，俄土战争爆发。在这次战争中俄国虽然战胜了土耳其，但 由于英国、德国、奥地利的干涉，使它费尽心力争取胜利后的战果所剩无几。这 激发了俄国人去了解欧俄关系的激情与兴趣，俄国与欧洲一书在此时畅销起来， 相继出版了第3 版和第4 版。1 8 9 5 年，h h 斯特拉霍夫达尼列夫斯基的 崇拜者出版了该书的第5 版，附录俄国著名历史学家贝斯土日夫柳明文化历 史类型理论一文和h h 斯特拉霍夫尼雅达尼列夫斯基的生平与著作 一文。此后的一百多年串，该书未被再版过。1 9 9 5 年，俄国与欧洲一书的第6 版问世，并附录彼得堡大学历史系教授a a 加拉克季奥诺夫的( 俄国与欧洲) 一书中尼雅达尼列夫斯基社会方法论中的有机理论一文。 1 9 世纪5 0 年代之后的欧洲战事不断，瞬息万变。1 8 5 3 年克里木战争爆发， 由于英、法等国的介入，俄国在对土耳其的战争中失利。此战使俄国的国际地位 大跌，失去了南方的出海口。1 8 6 4 年，普、奥结成同盟进攻丹麦，掠得石勒苏益 格和荷尔斯泰困，而欧洲列强对酱奥掠夺弱小丹麦这一事件未加干涉。欧洲列强 2 对待这两个事件的裁然相反的立场和态度引起了达尼列夫斯基的长时期思考。从 1 8 6 5 年到1 8 6 8 年，他用了三年时间著成俄国与欧洲一书。俄国与欧洲是 一本含盖量博大、事实与理论丰富的著作。有机理论是此书的核心方法论，从这 个理论中引申出文化一历史类型这一术语，以及此术语涵盖下的相关理论。此书还 包含有作者对整个斯拉夫世界联盟的冀盼，体现出他的泛斯拉夫主义意向。“这本 书的主要议题俄罗斯命运，俄罗斯民族和斯拉夫人的生存条件。”m 在俄国与欧洲一书问世后，围绕着此书马上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形成两 个阵营。一个阵营是对作者无条件的拥护者，人数较少，代表人物及著作有 h h 斯特拉霍夫的关于尼雅达尼列夫斯基( 俄国与欧洲) 一书的附录 和尼雅达尼列夫斯基的( 俄国与欧洲) 书，k h 列昂捷夫的国家 图书资料局论文汇编。另一个阵营拒绝接受达尼列夫斯基表达的思想，人数众多， 代表人物及著作有n h 米留可夫的斯拉夫派的分裂和h 兄达尼列 夫斯基、k h 列昂捷夫、b c 索洛维约夫，h h 卡列耶夫的俄罗 斯文化史中的哲学和历史和俄罗斯文化史中的历史哲学。这种评鉴方式一直 持续到十月革命。 到2 0 世纪2 0 年代，此书则是披作为“对殖民主义暴虐和压迫极其反动的辩 解和颂扬之辞”加以评鉴的。代表人物及其著作有苏联小百科全书，a h 杰 博林的哲学与政治，1 - i e 什库里诺夫的尼雅达尼列夫斯墓和哲 学百科全书。 2 0 世纪6 0 一7 0 年代，苏联学者们尝试着更客观地研究达尼列夫斯基的思想， 重点放在他的文化一历史类型理论上，认为文化一历史类型理论是地区文明理论的 首次表述。代表人物及其著作有h k - 莫尔多夫斯科依的对尼雅达尼列 夫斯基( 历史哲学) 的评论和社会发展的哲学问题，a k 菲拉托夫的对 尼雅达尼列夫斯基历史研究方法论的评鉴，m h 佩乌诺夫的新斯控夫 派和苏联哲学史第3 卷，k b 苏丹诺夫的文化一历史类型的概念和现 代西方历史哲学，b a 格鲁宾的尼雅达尼列夫斯基文化历史类型理 论中的一般与特殊的问题，r 且切斯诺科夫的现代资产阶级历史哲学、 评论概要和资产阶级文化逻辑学周期发展理论的评述。 2 0 世纪9 0 年代，俄国学者研究达尼列夫斯基的兴趣再次提升。对以往俄罗 斯学者和哲学家沉积下来的教条评价进行重新审视是这一时期的特点。代表人物 及其著作有几p 琢夫杰耶夫的俄国思想家：a 格里戈利耶夫，h r 达 a a r 彻婀。帅呻b ，o p 舢啊n 口l 陀o p f j 勰km 船n 皿o “o 嗍c o 聊伽o r 附强。赶k o h 啪m 咖h 且1 明砌e 畦r o t l 哪h r e ( p o c c 搬hc a p o n s ) _ r i p 删c n o 蹦ekk h ：h 且且a m 曲e b c 耐c 删h e b p o n a , c n 6 , y ：- t m r a 1 9 9 5 c r p 5 尼列夫斯基，h h 斯特拉霍夫和1 9 世纪下半期的哲学文化学，c m 巴 若夫的尼雅达尼列夫斯基的哲学历史概念的文化与文明，a ? a 加拉 克季奥诺夫和r i 中尼坎德罗夫的9 一1 9 世纪的俄罗斯哲学，i o 皮沃瓦罗 夫的俄罗斯文学和世界科学中的尼雅达尼列夫斯基，b i i 巴卢耶夫的 关于俄罗斯命运的争论：尼雅达尼列夫斯基和他的( 俄国与欧洲 。 俄国与欧洲一书的影响不仅仅囿于俄国境内，它对世界文化史也有着重 大的影响。在达尼列夫斯基去世几十年之后，俄国与欧洲一书就“被译成几种 语言出版，并被节译和摘译出版”。如：1 9 2 0 年卡尔纳泽尔把此书译为德语。 俄国之外的学者对达尼列夫斯基及其俄国与欧洲书日渐重视出现了一些 相关的著作和文章：日本学者胜田吉太郎的俄国政治思想史( 1 9 6 1 年) ，堤彪 的比较文明的诞生( 1 9 8 8 年) ，美国学者塔拉斯亨扎克的论文泛斯拉夫主 义或泛俄罗斯主义( 1 9 7 4 年) ，我国学者张蓉初先生的论文俄国泛斯拉夫主义 略论( 1 9 8 6 年) ，冯玮先生的论文 及“文化一历史类型”比 较文明论的先驱尼古拉达尼列夫斯基述评( 1 9 9 9 年) ，姚勤华先生的论文俄 国泛斯拉夫主义研究( 2 0 0 0 年) 。此外，苏联学者还发表了大量的文章来证明俄 国与欧洲一书对斯宾格勒和汤因比的影响。但是，暂时未找到直接的证据。 综上所述，无论是对俄国与欧洲一书的赞颂，还是对其无情的批驳都印 证了该书的影响力、生存力。此书虽有偏颇之处，蓄积有作者的俄罗斯情结，但 这不能够掩盖它的优点与新颖性。俄国与欧洲一书包含着对人类整个历史的新 观点，新理论，新图示，新知识，见地深刻，论述激昂、流畅。同时，它还具有 科学性，逻辑性，理论性和鞭策性的特征。因此，阅读此书，我们在深受启迪的 同时，还会发现：该书要求读者要有饱满的热情，散放自己的思维之缰，这样它 就会给予读者身临其境之感，使人心中唯有此书。 。 - 。， f 二、达尼列夫斯基的生平 在地处克里木半岛的姆沙特加( m m a r r a ) ，离海岸不远处有一条狭长的小路， 小路从开阔地延伸至密林。而这条小路的终端豁然出现一片平坦的林中旷地，四 周被如幕般的高树与陡峭的山岩围绕。这片林中旷地是那样平整，它的围栏是那 般错落有致，这个地方被称为柏树大厅。它像圣殿一般矗立，在其中部便是 尼雅达尼列夫斯基的墓地。 尼吉拉- 雅科夫列维奇达尼列夫斯基( 1 8 2 2 - - 1 8 8 5 年) 1 8 2 2 年1 1 月2 7 冯玮；( 俄国与欧溯) 及“文化坜史类型”比较文明轮的先驱屈古拉达尼列夫斯基述评，载 ，1 9 8 6 年第7 期，第2 2 页。 王绳粗t ( 略论均势原则在近代欧洲史上的作用) ，载南京大学学报 ，1 9 7 9 年第3 期第4 5 页 转引自卢明华：当代国际关系与理论 。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8 年第l 版，第7 5 页 王绳祖t ( 1 i f 论均势雁则在近代欧洲史上的作用) ，载南京大学学报 ，1 9 7 9 年第3 期，第4 7 页 崇德t 简析1 8 l 卜1 9 1 4 年欧洲国际关系中的均势) ，载历史教学1 9 8 6 年第7 期，第2 4 页 俄国作为一个传统性的扩张强国，它不可能不是一种瓦解均势体系的因素。“维也 纳会议后，沙俄一直垂涎巴尔干和黑海的霸权，这是使欧洲均势体系出现不稳定 的重要因素之一。”。由此可见，俄国也是霸权角逐者中的一员，而不是什么均衡 忠实、无私的守护者。 在均势体系中，达尼列夫斯基看到的只是欧洲大国利益平衡，合而对付俄罗 斯的现象，这一视角把他的眼光引向了建立全斯拉夫联盟的图景，希图以全斯拉 夫联盟来对抗欧洲的敌视，制衡欧洲。他构建出全斯拉夫联盟与欧洲之间这一“均 衡”的图景，其目的是：维护俄国的国家利益，在“均势”的名义下去实现俄国 的野心、私利和帝国梦想。 第三节泛斯拉夫主义观 一、泛斯拉夫主义的兴起与发展 斯拉夫语族的斯拉夫人包括东斯拉夫人、西斯拉夫人和南斯拉夫人。斯拉夫 人在把自身文化和西方文化的比较之下，发现自己的国家在文化上和政治上都处 于弱势地位，从而迫切地感觉到需要联合成一个强有力的大家庭。以提高自己的 地位，获取新的力量源泉。 在土耳其统治下的南斯拉夫出现了最早的具有泛斯拉夫主义思想的著作。克 罗地亚传教士克里查尼奇1 6 5 9 年写成俄国政策一书，号召六个斯拉夫民族( 俄 罗斯人、波兰人、捷克人、保加利亚人、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 在俄国沙皇 的庇护下联合起来。但是，这本书在当时未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1 8 5 9 年，他的 手稿被发现，克里查尼奇从此被奉为泛斯拉夫主义的鼻祖。 西方文化对泛斯拉夫主义的形成有着深刻的影响。尤其是浪漫主义年代的德 国作家和哲学家，其中影响比较大的是赫尔德于1 7 8 4 年所著的人类史纲一书。 这是一本日耳曼人的自咎之作，书中认为斯拉夫人是一个具有民主倾向、热爱和 平、爱好音乐和民间诗歌的民族。这是日耳曼民族不能匹敌的。赫尔德学说的中 心是强调语言在民族意识发展中的作用，语言是表现民族特征的根源。在赫尔德 的这一思想的影响下，一批捷克人感觉到他们与俄罗斯的语言有某些相似之处。 正是在这些捷克人当中涌现出一批泛斯拉夫主义理论的先驱。后来又有两位斯洛 伐克人加入：一个叫科勒( 1 7 9 3 1 8 5 2 年) ，一个叫沙法里克( 1 7 9 5 - 1 8 6 1 年) 。他 们在自己的著作中呼吁所有的斯拉夫人应团结起来，形成一个欧洲人数最多的民 族，这样才能加强斯拉夫人的力量。此时的泛斯拉夫主义者们的主要目标是争取 崇德：简析1 8 1 5 - - 1 9 1 4 年欧洲国际关系中的均势) ，载历史教学1 9 8 6 年第7 期第2 3 页。 1 6 政治和文化自由，通过与其他斯拉夫人联合的方式来实现民族独立，他们并未去 企求联盟中的领导权。 波兰人的泛斯拉夫主义开始发生转型。波兰人寻求斯拉夫联盟的盟主权，希 望取得与俄国相抗衡的地位。比如，基米耶维奇关于波兰民族是其他斯拉夫民族 大救星的观点，查尔托里斯对于奥斯曼帝国和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各个斯拉夫 小民族的关注，都说明了这一点。在1 9 世纪，波兰的许多爱国主义者的政治观点 中或多或少地包含着这么一种思想。 在宣扬泛斯拉夫主义的竞赛中，俄罗斯人超越了波兰人。到1 9 世纪2 0 、3 0 年代。俄国泛斯拉夫主义思想还很少受人注意，可是到了1 9 世纪5 0 、6 0 年代， 俄国泛斯拉夫主义就表现出强劲的势头，它与俄罗斯政府演奏出和谐的乐章。 米彼波哥金、尤里萨马林、斯蒂芬维列夫、伊赛阿克萨科夫、弗伊拉 曼斯基、亚费希尔弗尔丁、罗安法捷也夫、尼古拉多斯托耶夫斯基、 尼雅达尼列夫斯基是俄国泛斯拉夫理论体系的主要创建者、理论家。俄国泛 斯拉夫主义的主要内容包括：东方( 俄国) 与西方( 西欧) 对立的思想( 亲斯 拉夫主义) ；俄国中心主义；大斯拉夫联盟：泛俄语意向：宣扬俄国文化 中根深蒂固的“救世主义”传统，“东正教和斯拉夫生活方式一致”的原则；好 战的大俄罗斯主义。俄国的泛斯拉夫主义是一种为沙俄帝国主义扩张进行辩论的 理论，俄国统治者不时地对之加以利用。它打着“解放”旗帜，宣扬斯拉夫人亲 缘性情结，其实质却是以领土的扩张，以俄罗斯本国利益为中心理念的一种理论。 1 7 8 7 年第二次俄战争后，俄国被迫签订了雅西和约，这使泛斯拉夫主义表 现出收缩的趋势。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夕，俄国虽野心勃勃，但却力不从心，作为 斯拉夫人“解放者”的俄罗斯此时无暇顾及斯拉夫同胞。“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俄 国泛斯拉夫主义已是强弩之末”，。十月革命的胜利，标志着它在理论上终结了。 而在斯大林时代，俄国泛斯拉夫联盟的目标在实际上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实现，成 立了“经互会”和“华约”，囊括了东、西、南斯拉夫人，这表明泛斯拉夫主义思 想仍潜在运作。苏联解体后，地缘和战略空间压缩了的俄罗斯一直在努力重振大 国雄风，“回味泛斯拉夫主义联盟的梦想”。o - 张蓉初先生在俄国泛斯拉夫主义略论一文中界定了斯拉夫主义，泛斯拉 夫主义和俄国泛斯拉夫主义。她认为：“俄国泛斯拉夫主义同泛斯拉失主义、斯拉 夫主义两者有联系，又有区别。泛斯拉夫主义是一种斯拉夫文化运动，或者说是 民族主义运动的初期活动，这一运动在1 8 、1 9 世纪之交诞生于奥地利境内的斯拉 张蓉韧；俄田泛斯拉夫主义珞论t 载 南开大学学报1 9 8 6 年第2 期第4 6 页 姚勤华：俄翻泛斯拉夫主义研究 ，载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2 9 0 0 年第2 期。第1 7 7 页 夫人( 指捷克和斯洛伐克人) 中。俄国泛斯拉夫主义者接过了西斯拉夫人的泛斯 拉夫主义旗号，继承了本国斯拉夫主义的基本论点，发展为俄国泛斯拉夫主义。 它不仅自成体系，有自己的经典理论，还有具体行动。”o 笔者认为1 7 世纪的 克罗地亚传教士克里查尼奇是第一个泛斯拉夫主义思想的鼓吹者，泛斯拉夫主义 运动则诞生于1 8 、1 9 世纪之交。早期的泛斯拉夫主义运动是在中、东欧和巴尔干 地区的斯拉夫民族中形成的一种民族主义思潮，主要是追求文化和种族上的认同 感，目的是通过斯拉夫人统一体寻求政治和文化的自由。“泛斯拉夫主义是寻求种 族关系共同根源的产物，同时又是心理上和政治上需要的产物。”o 因此，它不可 避免地会披上一件醒目的政治外衣。波兰，尤其是1 9 世纪4 0 年代之后的俄国泛 斯拉夫主义者提出了“盟主权”的要求，这便使种族和文化相亲为起源的民族文 化思潮很快转入了民族政治运动。泛斯拉夫主义运动对斯拉夫世界诸国的内政、 外交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影响。 张蓉初先生认为，泛斯拉夫主义一词只限运用于早期的泛斯拉夫主义，而俄 国泛斯拉夫主义运动是泛斯拉夫主义运动旗号的接力者，但自成体系。笔者认为 张蓉初先生对泛斯拉夫主义和俄国泛斯拉夫主义的界定不是很恰当。俄国泛斯拉 夫主义和泛斯拉夫主义二者间应是一种“种属”的关系、被包含和包含的关系， 把俄国泛斯拉夫主义划出或平行于泛斯拉夫主义的看法是对这一“种属”关系的 背离。泛斯拉夫主义既包括早期的泛斯拉失主义运动，也包括被挂上政治色彩的 泛斯拉夫主义运动；既包括西、南斯拉夫人的泛斯拉夫主义运动，也包括东斯拉 夫人的泛斯拉夫主义运动。 俄国泛斯拉夫主义一方面有俄国本土渊源，尤其是继承了斯拉夫派理论的许 多主要论点，另一方面则兼收了其他斯拉夫民族的泛斯拉夫主义的思想。 二、达尼列夫斯基“征服”一词的蕴义 “达尼列夫斯基常被刻画为斯拉夫扩张主义的先驱，俄罗斯专制制度的颂扬 者，极权主义的空想家”，。这与他为沙皇政府的扩张进行辩解是分不开的。达尼 列夫斯基极力否认沙皇俄国具有征服欲的论断，并且全力证明俄国殖民政策的合 理性、正确性，把这一政策说成是俄罗斯民族帮助不发达的邻里民族复兴的伟大 使命这样，他从沙皇无可争议的扩张事实出发，借助于歪曲了的概念和范畴， 分析了沙皇近乎全部的拓展史。然而，禀承这种方式必定会歪曲沙皇对外政策的 张蓉初：俄国泛斯拉夫主义略论。载南开大学学报 1 9 8 6 年第2 期，第3 7 页 塔拉斯- 亨扎克： 1 9 8 6 年第2 期第4 3 页 h 。蜀。且a h k e a c 翻或p o c c w , ，h c e p o n a c n 6 y h - t a 1 9 9 5 ，c r p 3 2 h 丑且甜肌c b c - 训，p o c c 瑚he m p o r i a , c n 6 y h - l a 1 9 9 5 c a p 3 4 7 h 丑卫呻m e 舵髓或p o c c 删he b p o n 也c r l 6 v h 哪1 9 9 5 c r p 3 2 9 h 且且蛆肿c b c x 埔，p o c c 啪he b p o n a c n 6 y 1 4 - t a 1 9 9 5 c r 口3 4 6 欧洲长期的，频繁的斗争，斯拉夫人的命运是不能实现的”。o 全斯拉夫联盟与东 方问题的解决紧密相连。东方问题的解决是斯拉夫世界的胜利之日，是斯拉夫联 盟的成就之时；全颠拉夫联盟的成立也是“东方问题唯合理，唯一可能的解决 方案”。圆 在欧洲与俄国不可调和妨矛盾之下，达尼列夫斯基疆中呈现出的镜像是：欧 洲不断地寻找借口进攻俄国，控制斯拉夫地区。欧洲作为诸独立国家的聚合体， 寻求的是世界的霸权。如若这种物序被建立，那么欧洲的世界观、目标和意向将 移植于各文化一历史类型的肌体中，消除世界的多样性，影响到世界的进步与发展。 而以俄罗斯为首的全斯拉夫联盟则是维护世界均衡，抵御“欧洲全世界统治权的 唯二支柱”。o 这个联盟对俄罗斯无利，对斯拉夫世界有利，对整个世界更有利。 于是，他大声疾呼：“但愿斯拉夫世界的诸成员之间采纳更广泛的政治联系方式， 祝愿它们由紧密的联盟转变为一种文化类型的国家政治体系。”回 全斯拉夫联盟的设想是俄国与欧洲一书中所阐释的主要思想之一。达尼 列夫斯基的泛斯拉夫主义思想也主要表现于此。正是由于达尼列夫斯基对沙皇扩 张政策的支持，人们把他表达的“斯拉夫联盟的信念，创建全斯拉夫联邦的信念， 即在互利条件上所有斯拉夫国家自由联合、协同利益的思想，习惯上称为泛裁拉 夫主义思想。”o 他的这种情结被索洛维约夫称为“兽性的民族主义”，回而他所著 的俄国与欧洲一书则被后人视为“俄国泛斯拉夫主义的圣经”。0 1 8 5 6 年 克里木战争的失败使民族主义情绪涌动，面对欧洲对俄国扩张的抑制，达尼列夫 斯基以“欧渊敌视俄国”的视角来审视，认为俄国器要其他斯拉夫人的支持，而 他们也需要俄国，需要以俄国为首的全斯拉夫联盟。就其实质而言，这是一种披 盖上伪装的俄国扩张性的对外政策，含有一种狭隘的国家目的论的倾向。他宣扬 超国家的团结，其实要实现的是以俄国利益为轴心的一种理念。他希冀的全斯拉 夫的新时代，实际只是俄国的新时代。这样，俄国只会重视自身的利益，而轻视 他人的利益。一位苏联学者定位道：“在貌似科学的框架下，他做出的只是简单化 的社会学观点的政论在其彻头彻尾的辩护形式中，建立的只是俄罗斯统治阶 级对外政治的思想体系”。母尽管他极力证明俄国不会触动其他斯拉夫国家的独立 h 只，且跚眦嘲p d c c 髓he n p o n a c n 6 y h - r l l 9 9 5 c r p 3 6 4 h g j 啪e h c 耐+ p o c c h l hc _ p o m c n 6 y h - t l l 9 9 5 c r p 3 0 9 h 胃皿咐h 肥珏c 砑峨p o c c 耻he a p o n a c i l 6v h - 仇1 9 9 5 呷，3 6 0 h 只。肚t 鲫c b c 瑚艮p o c c 嘲hc b p o n a _ c n 矗y h 一值1 9 9 5 ，c r 口，3 6 4 a a ，f a 口o a - l l q o r o a ，o p r 8 h 州e c 照tt p 聃船t m e t n 舶肿册c o t m o n o r r 梆e c k o g 髓i e 帷n 聊h ，i ，脚e ”鼬r o bh o t p o o c 搬h 曲p o 他- _ i 耳e m 呦d b 虻k i _ ：l u i , i m 1 _ t n c l l e l m g r o 优唧he 叩o t m c i 五y * 髓1 9 9 5 c t p 8 ( 萤b h n l | i l y 删h ，b b p c 帅b ：o o 且砒删瑚i r o b c 盯h m o c x y h 帆c e p i h c r o p 聃2 0 0 0 2 c r p g o 撬勤华：俄嗣话斯拉夫主义研究 茕上海社舍科学院学术季刊) ，2 0 0 0 年第2 期第1 7 5 页。 ( 毋b b3 a n 帕k h 或p 燃- 4 他m u c 用n 姗hc s p o n a m 1 9 9 7 e r p8 7 性、自主性，不会使诸条斯拉夫小溪汇入俄罗斯大海，然而这种承诺只能是种虚 幻的海市蜃楼，不可实现的幻象而已。达尼列夫斯基所设想的全斯拉夫联盟只不 过是“为未来的东斯拉夫文化构建的一个理想的乌托邦”，。此后的历史发展进程 对此多次做出无言的证明，例如，1 8 4 8 年共产党和工人党情报局开除南斯拉夫， 波匈事件等。因此，达尼列夫颠基对泛斯拉夫主义思想的迷恋、宣扬，实际上是 要实现一种“本我”的理念，对俄国至尊地位的追求。在自身利益的驱使下，他 随时都会抛弃斯拉夫同胞，把他们抛向深渊。弱小斯拉夫民族在俄国的心目中只 是满足其贪欲的佳肴，实现其目的的工具。对此，恩格斯说道：“泛斯拉夫主义是 在并不存在的斯拉夫民族这一假面具之下争夺世界霸权的骗人计划。”翟 第四节文化历史类型 达尼列夫斯基从德国历史学家吕科尔特的有机概念的整体世界史教科书 中借用了“文化类型”这一术语，重新定位为“文化历史类型”。他完善了文化 历史类型理论，构建了人类历史发展的新公式、新图示。达尼列夫斯基以“文化 历史类型”理论所表达的主要思想是：在人类历史发展中不存在统一的线索，没 有共同的文明，“只存在局部文明，个别文化一历史类型的发展”。o 个别文化历史 类型的历史才是真实的、具体的。全人类的历史只是抽象概念的附加，是在一系 列多样性、现实性的文化历史类型“种”的基础上抽象而成的全人类“属”概念 而已。“全人类文明在个别文化一历史类型中被表达出来”。o 一、文化历史类型理论的内涵 在达尼列夫斯基看来，文化- 历史类型就是“宗教、社会、日常生活、工业、 政治、科学、艺术，一句话，历史发展的独立的、独特的结构”，囝即民族的区域 文明。每种文化- 历史类型都“以自己的生命和活动形成独特的、独立的方向，历 史的支脉，形成人类社会现实的量是人类社会历史的基本创造者和载体。”缸每 一种文化历史类型内部都有着独特的文化同一性”，。“自己的历史，自己先定的 j l p a 呐巩兀p o 翻州a ( p o c c w l h c e p o n a ) bb 0 3 3 p h h xh 且丑咖e b c 舶r oh 配h j i e o h t l e b & b e f f r h ，m 0 c k y h t 丸c e p 7 中帅o 垂鼬。1 9 8 z 3 c m 7 6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人民出版社1 9 7 1 年第1 版，第3 5 卷第2 6 3 页。 h h c v p a x o a ，蕊n nh 砷y 蹦h 且且a l i 舢e m x o r o1 8 9 1 5 - - h p e m t r , l c , n o b h ck i o i ：h 且且蝴址衄衍p o c c e 1 4 e b p o n a , c n 6 y h r 钆1 9 9 5 c x p 3 0 k h6 e c t y 撤e b - p l o 州删，t c o p 期叫肺t y p h o 晰o p 州k 麒t h i i o b 呻h y l o k c h h ck 删： h 丑噩a h m n e b c k h 韩p o c c 瑚me b 轧c n 6 f y h t 乱1 9 9 5 ，c r p ，4 4 2 h h 。皿a h 酗c t c k 咀p 呲脚he e p o n a c n & y h 氇1 9 9 5 c r p 7 i hk m o p 且。日c 础，中枷o 和姗i i p 0 6 j i c m m0 6 栅蛐o mp 缸b 帆z m 1 9 7 1 盯p 2 6 8 ha h y r m 删o b a h 且皿删助e 嘣。耻糯h p h o h c y 0 p h h c c k o mn l ，o i l c c c c ：o c h o b h h ci i o h f f c h ihk 盯e r o p h h b e e t i t m o c k y h t a c e p & h c r o p 朋1 9 9 7 2 o r p 4 7 结构”。每一种文化历史类型都有自己的历史分期( 古代、中世纪、近代) ，独 特性，多样性，规律性。一种文化历史类型的基质不能嫡传给另一种类型的文明。 俄国学者加拉克季奥诺夫认为它是关于民族及其产生、标识、规律和本质完整系 统的学说。圆 达尼列夫斯基认为，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中存在着三种不同的参与者，他们 发挥着各自不同的作用。这三种参与者分别是：( 1 ) 积极的历史活动者文化一 历史类型，它们构成了世界史的真正内容，“只有形成这些文化一历史类型的各个 民族才是人类真正的指导者。各种各样的文化一历史类型，以各种独特的方式，发 展其精神本性所具有的各种潜质，以及同其所处的特殊的外部生活条件相适应的 原理，并因此为人类的宝库做出贡献。”。每一种文化一历史类型都把自己独特的民 族原则发展至个性化和完善化的最高程度，它们全方位、多样化地促进了人类文 明的表现。( 2 ) 消极的历史活动者“神的鞭子”，它们完成着破坏性的作用。 它们的使命是去破坏残喘、衰老的文明，这样的民族“命中注定既没有创造性的 宏伟，也没有摧毁性的壮丽既没有积极的历史作用，也没有消极的历史作用”， 。就像蒙古人，它只是间歇性的，一时的活动者。( 3 ) “民族材料”这是种“无 机”的物质。它未形成独立的历史生命，只成为文化一历史类型的成分，加强了文 化一历史类型的多样性，完善性。积极的历史活动者文化一历史类型在人类历 史上共呈现出1 0 种类型：( 1 ) 埃及，( 2 ) 中国，( 3 ) 亚述一巴比伦一腓尼基，迦勒 底，或古闪米特，( 4 ) 印度，( 5 ) 伊朗，( 6 ) 希伯莱，( 7 ) 希腊，( 8 ) 罗马，( 9 ) 新闪米特，或阿拉伯，( 1 0 ) 日耳曼一罗马，或欧洲。他认为还可能添加两个未得 到充分发展的文化一历史类型：墨西哥和秘鲁。在登上人类历史舞台的1 0 种文化一 历史类型中我们没有见到斯拉夫类型，但是这不等于说达尼列夫斯基认为斯拉夫 类型是一个无所作为、渺小如尘的类型，他对斯拉夫类型是充满期望的。在他看 来，每一个类型在某一领域中都会达到其它类型不能企及的最高发展程度，希腊 创造了不可超越的艺术作品，罗马文明发展了权利和社会组织原则，这两者的成 就都是“一元”的。欧洲文明发展了政治组织，并且在科学上获得了辉煌的成果， 其成就是“二元”的。达尼列夫斯基认为欧洲已处于“自身文明期的极盛时刻”， 这是夕阳西下的先兆，继而代之的则是斯拉夫文明。他认为斯拉夫类型是一种“四 元”的类型，兼具四种成分：宗教成分，自身文化成分，政治成分，社会经济成 m l 兀c y h o b a , h c t o p l q 巾加0 c o 由删bc c c p t 3 m 1 9 6 8 c r p 3 3 4 a a r 钿a k r m o h o b o p r 硼m 代o p 删船x m c t n 叠。肿n 填c o 删彻o r 婀e c k o ax o m 贼n 娜l h j i 且a 删m k o r o b - 椰p o c c l _ l q h e s p o n a ) i p c 哪h o 明ck 矧：h _ j i 且姐姗c 虻l 嘣p o c e 瑚h e n p o n a c n s y - t s 1 9 9 5 w p 1 9 冯伟：( 俄国与欧洲) 及“文化- 历史类型”比较文明轮的先驱尼古拉达尼列失斯基述评 ，载史 学理论研究，1 9 9 9 年第4 期，第1 2 8 页 h 只r a a m a e b c r _ n t t 。p o c c r mhe s p o n 钆c 矗y h 住1 9 9 5 c r p 7 5 分。斯拉夫类型在四种成分的基础上必将发展为一种多维度的文明。“俄罗斯人和 斯拉夫 独特的类型”，。“未来的历史将属于新的文化，联合起来的斯拉夫 人。”圆 达尼列夫斯基认为，登上世界历史舞台的l o 种文化一历史类型并不是一样的， 可以把它们划归“偏处一隅的类型”和“传播性的类型”。中国，印度属于前者， 相对应的历史现象便是“东方的停滞”；后者包括埃及，亚速一巴比伦一腓尼基，希 腊，罗马，希伯莱，日耳曼一罗马或欧洲，相对应的历史现象为“西方的进步”。 然而，l o 种文化一历史类型并非一劳永逸地发挥着固定不变的作用。瓦解、死亡 的文化一历史类型有时降至民族材料的等级，它们与新的机体合并成新的混合体， 形成新的文化一历史类型。例如，希腊成分混入罗马机体，形成罗马类型。有时则 会成为“神的鞭子”。达尼列夫斯基由此推论，历史舞台上的民族游动于“积极的 历史活动者”，“消极的历史活动者”和“民族材料”的角色之间，一个民族扮演 的角色不会永不变动，它处于一种转化变动态。 在俄国与欧洲一书中，达尼列夫斯基表述了文化一历史类型运动和发展 的5 种基本规律：( 1 ) “特定的语言”，或“语言类型”。这是一种文化一历史类型 独特性的主要条件之一。语言所赋予的特征，使一些部落或民族群具有一种内在 的精神萌芽，因此就己具有历史发展的能力。如果它们脱离了幼年期，那么就会 形成一个独立的文化历史类型。( 2 ) “政治独立性”。要使文明诞生和发展，自我 独特的文化一历史类型是必须的，属于此类型的民族享有政治独立是必须的。( 3 ) “文明的不可嫡传性”。一种文化一历史类型的文明原则不可嫡传给另一类型的民 族。每一种类型在受到异质的，比它先行的或现代的文明不同程度的影响的同时， 独自创制了一套文明原则。( 4 ) “多样化和类型构成要素的源动力”。每一种独特 的文化一历史类型只有这样才会达到充分、多样与富源的程度，即构成它的民族要 素多样化，民族要素不被融入单一的政治实体，具有一种独立性，并且形成的是 一种国家联邦或政治联合体的体系。( 5 ) “文明周期的短暂性”。文化一历史类型的 发展过程十分类似于多年生植物。这种多年生植物的生长周期长短不定，但是， 开花和结果期相对短暂，且一次终尽其生命力。 在构建自己的文化一历史类型理论时，达尼列夫斯基挖掘、探究了决定文明 独特性质的三个因素，认为正是这三个因素确定了、且最终决定着独特文明的发 展进程。这三个因素是：民族的“心理结构”，民族信仰传布的宗教和自身发展进 中b k o h c t a h r r h h o b ，o 肌0 c 呻睇k 龃，h 删蛐o n 钮硼m1 9 6 0 c r p ，4 2 8 h k m o p 且o b c 瑚荷，审删m 由c 甜i c 川 0 6 e m 甜0 6 日e c t b c 圈o r op a 3 b 盯瑚m 1 9 7 1 c - r p 2 6 9 h 丑且a i i 肿c k x 曲，p o c c 朋hc b p o a a - c n 6y h - ta 1 9 9 5 c r p 7 4 程中获得的“历史教化”。 第一个因素。饿国与欧洲的作者认为“民族心理结构”是形成独特文明 的决定因素之一，民族心理特性是理解民族文化的契机：“文化一历史类型的差别 归根到底地说就是形成各文化一历史类型的诸民族特性的差别，而民族特性的差异 则表现在民族的心理结构之中。”。 达尼列夫斯基在民族性格之下去理解“精神素质”的总和：道德、宗教原则、 权力、社会邪恶，以及其它方面。达尼列夫斯基认为，民族特性被清晰地刻印于 语言、神话观念、史诗般的传说，日常生活的基本形式中，并最终刻印在艺术创 作的杰作艺术、科学、宗教，法律之中。然而，各种不同的特征都在一个民 族的性格中有所体现，只是比例不同。因此，重要的是确立性格的主导特征，彰 显民族接个历史生命与活动中的主导特征。因为主导性的特征是理解民族文化的 契机。达尼列夫斯基透彻考察了民族心理特征对文明各领域的影响。在宗教领域 中，宗教在罗马一日耳曼暴力因素的影响下变形为欧洲的天主教，出现了“火与剑” 的洗礼。圣巴托罗缪之夜，宗教法庭等一系列暴力现象；而斯拉夫人则始终保持 着一种宗教宽容的态度。在国家殖民政策上，欧洲进行不断的征服和掠夺，以奴 隶贸易来积累资本；俄罗斯建立的则是普通的居民点，是种自然的迁居过程。在 对外政策上，西方民族是利己主义的，偏执的：而俄罗斯的对外政策极为大公无 私，甚至为了别人的利益而牺牲掉自己的利益。罗马一日耳曼和斯拉夫类型相对应 的主要特征分别为：“暴力性”和“忍耐性”。这种主要的特征决定着两种历史一 文化类型会有不同的发展方向，出现不同的历史事件。民族的性格特征是文化发 展的源动力之一。 第二个因素。达尼列夫斯基认为宗教是文化一历史类型整个体系的另一个组 成部分。根据达尼列夫斯基的意见，“斯拉夫民族和日耳曼民族在宗教上的差别在 于：前者传布东正教，- 而后者传布罗马教或新教，”母这就从根本上决定了文化一 历史类型的特异性。他定义道：“东正教是一切时间和一切民族的所有信仰者在基 督耶稣的领导下和在神启的指导下的会议，并把绝对正确的概念附加给宗教会议。 天主教聚焦于以教皇为代表的教会，因此把绝对正确的概念附加给教皇。新教则 把解释神启的权力移交至教会每一个成员的身上，因此把绝对正确的概念移至每 个人身上。” 在这三个教会概念中，他认为只有东正教把内在的矛盾包含于 自身，与斯拉夫文明并行不悖。而天主教和新教是对教会正确概念的曲解，这两 h h 且烈h n c b c k 嘣，p o c c h rh e s p o r m c n 6 y x - r a 1 9 9 5 c r p 1 4 5 h h 皿c b c 删，p o c c r i i he a p o c a c n 6 y a - r a 1 9 9 5 c - r p 1 6 7 h h e b c a ，p o c c hc a p o n s c n 6 y h - c a1 9 9 5c r p1 6 9 种宗教与日耳曼罗马文明处于不可调和的矛盾之中。现在，日耳曼罗马文明力 求在信念上以绝对理念来代替天主教和新教。在实践上，“它以国家和教会、肉体 与精神的分离来消除这种矛盾，换句话说，它想医治病入膏肓之疾。”o 对此是否有解决的办法呢? 对个别人是有的，东正教的大门正敞开着。而对 于整个民族，大概没有直接的出路。陷于这种矛盾之中的民族必定走向死亡，期 待从分解的元素中形成新的民族整体。 第三个因素。达尼列夫斯基认为民族获取的历史教化在独特文明的长期形成 过程中有重大的意义。他把民族的依附关系分成三种形式：奴隶制，纳贡制，封 建制。不是每一种依附关系都是宜于由“部族意志”向“公民社会”的过渡的，而 只有那种未丧失民族道德尊严，未丧失公民自由的孕生条件的纳贡制才会实现这 种过渡。俄罗斯经历了纳贡制阶段，这就决定了俄罗斯民族必定会实现这种过渡。 这样，从达尼列夫斯基的思想来看，“历史教化一方面是民族心理结构 在其现实政治生活中的表现，另一方面则是依附状态下外部条件对形成文化一历史 类型的影响。在外部条件中，地理环境起着主要作用，它促进或阻碍文化一历史类 型的形成。”。 。 达尼列夫斯基确定了1 0 种独立的文化一历史类型的同时，并以精神本性定向 了它们的形成和发展。他把民族的“心理结构”，宗教和历史教化归入精神本性， 这三种因素在原初阶段( 民族阶段) 已经被奠定。接下来保持稳定，决定着各民 族大部分历史事件的性质。它们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着，创造出独立的、多彩的 文化一历史类型。 每一种文化一历史类型都有自己的生命周期。达尼列夫斯基反对把一切民族 的历史划分都与欧洲古代、中世纪和近代的直线划分联结，直线划分法只符合于 欧洲文明，而其它地域的文明不会与此划分法相契合。他写道：“毋庸赘言，本来， 无论是罗马还是希腊，无论是印度还是埃及，历史上的各个民族都具有其自身的 古代、中世纪和近代的历史。也就是说，它们和所有的有机体一样，都具有自己 的发展阶段，没有必要将其无条件地、既不多也不少地划分为三个阶段。”圆他认 为文化一历史类型周期的普遍图示为：诞生期长时段的“民族周期”：“中世纪” 周期国家组织形成和产生的时期：发展的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