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萨特“他者”理论研究.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通观2 0 世纪法国哲学的基本走向，人们不难发现“他者”理论犹如一根红线， 贯穿于整个当代法国哲学领域。无论是早年的萨特、梅洛一庞蒂、列维纳斯，还是 后来的阿尔都塞、拉康、德里达、德勒兹，都热衷于他者理论。其中，萨特在本 体论的层面上论证他者，在现实世界中直面他者，在不断的论证中讨论“他者 的存在，给人们提出了关于“他者”这一至关整个西方思想倾向的重要问题。 萨特早期在本体论的层面上论证他者，探讨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关系，这是其 思想的一个重要方面。然而，此时萨特的“他者 理论缺少社会历史一维，使他 陷入个体与群体关系的二律悖反困境之中。本文试图从“他者”这一角度出发， 对萨特后期“他者 理论的转向进行系统的考察，并进一步揭示出产生后期思想 转向的深层原因。本文试图展示萨特后期在社会历史的辩证发展中论证与他者的 关系，是寻求解决我们自身与他者矛盾关系的理论尝试。 本文试图通过对萨特前后期“他者 思想的比较，来系统地整体把握住萨特 的“他者”思想，并突出其“他者 理论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萨特；他者；自由；分离；融合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e w e d2 0 t l lc e n t i l r i e sm eb a u s i ca l i 鲫e n to fm ef r e n c h l o s o p h y p e o p l ec a l l e a u s yd e t e c t e d l eq u e s t i o no f “o t l l e r ，i ss u c ha sar e dl i n e ，w l i c hp i e r c i n gt h r o u 曲t l l e w h o l ed i s c u s s i o na r e ao fp h i l o s o p h yw i t l lf r e n c hc o n t e m p o r a i y s a n ：r e ，m e r l e a u - p o n t y ， l e v m 硒，舢m l j s s e r ，l a c a i l d e 仃i d 如d e l e u z e ，a j lo fm ep 1 1 i l o s o p h e r s 脚lo v e rt l l e m s e l v e s f o rt 1 1 eq u e s t i o no f “o t l l e r a m o n gt l l e m ，s a r h ed e m o l l s t r a ：t et l l eo t h e r sh lo n t o l o g y ，s e e 0 也e r si i lt t l er e a l i s t i cw o r l d ，d i s c u s st h ee x i s t e n c eo f “劬e r s ”i i lt l l ec o n t i i l u o u s a r 昏m l e n t ，p mf o r 、 ，a r dt l l eq u e s t i o no f “o t h e r s ”t 0g ot oc l o s em ei m p o r t 锄tp r o b l e mi i l t 1 1 ew h o l ew e s t e m 吐l o u g 址 s a n r ep r o v e do t l l e r so no m o l o g yi i ll l i se a l l i e rp e r i o d ，d i s c u s s e dt l l er e l a t i o n s m p b e t 、e e no i l ea i l dm i t l l e li ti s 锄i i i 驴n a n t 嬲p e c to fk sm o u g h t s b u t ，a tt l l a tm o l e m ， l l i s “甜l e r ，t l l e o 巧m dn o ti i i v o l v e t l l e s o c i e 够a 1 1 d1 1 i s t o l a n d i l 唱l 血l s e l fi i l a p r e d i c 锄e n to f t h er e l a t i o n s l l i pb 酣e e ni n d m d u ma n dg r o u p f r o m 仕屺v i e wo f “o t l l e r ， t t l et ： l e s i sm a l 【e sas y 咖m a t i cs t u d yo n l e 咖f o m a t i o no f l el a t e r o l e r ，吐i e o 观 a r l dr e v e a l st h ed e e p e rr e a s o nt l l a tc a u s e st l l e 吣f o 肌a t i o n t h et l l e s i sa t t e m p t st o s h o w 廿1 a ts 眦ep r 0 v e dt h er e l a t i o nt 0o t l l e r si nt i l ed e v e l o p m e mo ft l l es o c i e t ) ra r l d 1 1 i s t o 巧i 1 11 1 i sl a t e rp e r i o d ；i ti s am e o r e t i c a la t t e m p t i n gt os o l v e l ec o n 廿a d i c t o 巧 r e l a t i o n s l l i pb e 觚e e no n e 觚d 雅t l l e r 1 h o u g hc o m p a r i i l gs a r 吮s “o m 盯t 1 1 e o r yi i ll l i se a r l i e ra i l dl a t e rp e r i o d ，m et l l e s i s a n e m p t st 0 伊私ps a n r e s “o t i l e ，t l l e o 巧w h o l l ya n ds y s t e m a t i c a j l y 锄dm g l l l i g h t st 1 1 e h p o r t a n ts i 鲥f i c a l l c eo fm e “o t h e r t i l e o 阱 k e y w o r d s ：s a r t r e ；o t i l e r ； l i b e r t y ；s e p a r a t i o n ； m s i o n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文中己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 个人或集体己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 均己在文中以明确力一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学位论文作者鉴名：吻刀移 日期：西年占月7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墨蕉堑太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 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 人授权墨蕉迤太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渤才移 导师签名侈乡 导师签名：钐黟7 甲 ， 签字日期： 哟年6 月7 日 签字日期： 醪年占月7 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绪论 绪论 “他者 问题在西方哲学中是极为复杂的，对“他者问题 的解释一直是思 想家们苦不堪“言 或“言”而生误的问题，这一课题在哲学史上是难于归宗的。 本论文仅以萨特十分关注的“他者”这一领域为切入点，通过分析试图考察萨特 关于“他者 问题的理论。 众所周知，萨特是法国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在法国学术界占有举足轻重的 地位，也是法国学界最早谈论“他者问题的思想先驱。他认为哲学最基本的问 题就是“存在”问题，并且特别强调“他者”的存在。在萨特的眼中，只有提出 了“他者 问题，才能全面地说明自为存在与为他存在的关系。 萨特重视对人在与他者的交往活动中的境况和个人与他者、与交互主体的紧 张关系的探讨并提出了独特的观点，这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现实存在的人与人错 综关系的一个层面，他所提出的问题值得引起人们的注意和思考。同时，这些观 点也丰富了人学的内容。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萨特“他者 思想的理论来源 第一节康德的“共同主体性”思想 关于“他者问题”的研究，在西方哲学史上是有它的理论渊源的。历史上的 实在论者认为，“他者问题 似乎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们把他者的存在当作理 所应当的，把他者当作自然而然的直观。“他者”被当作纯粹的表象或被感知的存 在对象。也就是说，“他者的存在”由我们对他的认识来衡量。萨特不能同意这种 观点。他认为，“他者 之作为“人”具有绝对的主体性，“他者”本身不仅仅是 作为认识的对象、客体而存在，同时也是认识的主体、存在的主体。当你在“注 视”着“他者”而使“他”害羞时，“他”也同样在“注视”着“你 而使你害羞，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康德的某些思想可以有助于我们认识他者的存在。康德立足于纯粹主体的观 点，确立了主体性的普遍法则。他认为，每一个人都拥有共同的理性本质，依据 这种共同本质在人际问能够建立起“普遍的理性法则”，而这种“普遍理性法则” 则可以使自我与他者成为“共同主体性 的存在。因此，“他者问题”尽管仍旧作 为一个问题而存在，但却变成了“内在的”问题，而不再牵涉到自我与他者之间 的否定、超越关系。“就康德哲学本身而言，康德的交互主体性思想被束缚于他的 意识哲学的疆域内。虽然康德伦理学的内容( 善良意志、绝对命令等) 必须从交互 主体性上才可得到理解，但康德伦理学的出发点只是自我意识或自由意志， 而且 这种自我意识或自由意志被局限于先验的领域里。 在萨特看来，这种理论的缺 陷是显而易见的。“共同主体性 只是那些个人的共同本质，无法决定每个人的多 样性；而他者的存在与我对他者的经验感受也并非等同。例如，保尔的脸变红， 我凭借经验认为那是由于愤怒造成的，然而，他感受到的愤怒是一种现象，而我 知觉到的他的愤怒表情则是另一种现象，二者并不相同。所以说，他者的真实存 。龚群康德、黑格尔主体哲学的内在困境 j 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 0 0 1 年，第2 期，第 6 页 2 第一章萨特“他者”思想的理论来源 在完全不同于我经验感受到的他者的存在。也就是说，他者是我凭借各种经验所 达不到的系统，超出了我的认知界限，我们无法把握这个他者与我的关系。 自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以来，哲学家们感到了这一问题的重要性，并力图从一 个新的角度和方向来重新探索“他者问题”。这其中当数黑格尔、胡塞尔、海德格 尔三位哲学家的影响最为广泛。 第二节胡塞尔的“交互主体 思想 胡塞尔致力于批驳“唯我论 ，认为求助于他者是构成世界的不可或缺的条 件。胡塞尔与康德接近，他将世界视为单子问的世界。在胡塞尔看来，“他人总是 作为属于我看着的对象本身的一层构成意义而在那里。简言之，是作为他的客观 性的真正保证而在那里。而且，我们的心理物理的我与世界同时存在，构成世 界的一部分并和世界一起归属于现象学还原法之下。 胡塞尔认为，“我的我并没 有优先权：我的经验自我和他人的经验自我同时出现在世界上：而且一般意义下 的他人对构成这些自我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必要的 。圆在这里，“他者 向我表现为被观察的对象永远参照的东西。胡塞尔虽然从现象入手来考察问题， 但他仍保留了一个先验的主体，从“先验的我思”出发，把“存在 理解为“意 义，把我的存在与他者的存在之间的关系视为一种认知性的关系，而胡塞尔能够 在我的存在与他者的存在间搭建的唯一关联，就是认识的关联。然而，内在有效 地认识我只能在内在性中进行，所以自我与他者之间的沟通便成为一个难题。所 以说，胡塞尔的“先验自我 和康德的主体并无不同。萨特承认，现象学家们回 到现实的经验世界中，他们充分度量了人的情感、物质和精神需求。但是，用传 统的认知关系模式去解释人与人之间的存在关系，却使他们无法真正透彻地理解 人之在世存在的一系列现实问题，单纯在认识论层面面对他者问题乃困境所在。 萨特认为，胡塞尔从根本上没有意识到，我与他者的关系从本质上说是存在与存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m 1 北京：三联书店，l9 8 7 年，第3 l2 页 o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312 页 -3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的关系，而非认识与认识的关系，胡塞尔的错误之处在于他在这个特殊的水平 上以认识来衡量了存在，导致最终无法洞穿人与人之间的存在关系。 第三节黑格尔的“主奴关系 理论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从出生年代上讲，黑格尔先于胡塞尔，但黑格尔在精 神现象学中体现的有关他者问题的思想要比胡塞尔前进许多。黑格尔认为，首 先：自我与他者的关系是一种我与非我的“主一奴 关系。没有奴隶，无所谓主 人；反之，没有主人，也无所谓奴隶。“主一奴”意识只有依靠彼此的承认才能确 立，自我只有通过他者才能够认识自己。“主奴关系 的理解表明了黑格尔的“他 者的存在 的重要意义：“我”是依赖他者的。其次：自我与他者都是客观实存的， 但二者却互为主客体，是一种否定、超越性的关系。从胡塞尔到黑格尔实现了一 个很大的进步。因为“首先，构成他人的否定是直接、内在和相互的；其次，它 在其最深的存在中攻击并损害任何意识，问题是在内在的存在，普遍的和超越的 我的水平上提出的：我正是在我的本质存在中依赖他人的本质存在，并且远 不应该把我为我本身的存在与我为他的存在对立起来，为他的存在显现为我为我 本身的存在的一个必要条件。黑格尔提出了诸意识存在的问题，研究了“自为 的存在”和“为他的存在 ，并且认为任何意识都是包含着“他者的存在的，但 他最大的缺陷还是混同了认识与存在。所以，萨特还是认为黑格尔丰富而深刻的 他者理论无法让他十分满意。因为在他看来，黑格尔仍然是用认识的术语来对本 体论进行表述的。意识间斗争的巨大原动力，就是每一个意识要把它的自我可靠 性转化为真理性的努力。而这种真理性之所以是可以达到的，只是因为我的意识 在别人变成对我的意识而言的对象时变成了对别人而言的对象。在萨特看来，这 样一来，黑格尔仍旧保留了唯心论的基础，他关注的是他者如何成为“为我”的 对象的问题。所以在这里，认识仍旧是存在的尺度。萨特认为，黑格尔的自我与 他者之间的主客体关系是一种观念性、认知性的关系，因为他的主客体性是包含 在绝对精神的辩证运动之中的。在萨特看来，黑格尔将思维与存在相同一，导致 o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l9 8 7 年，第3 17 页 4 第一章萨特“他者”思想的理论来源 他在他者问题上的两点不足：首先，黑格尔犯了认识论的乐观主义的错误：认为 绝对观念的普遍同一能使自我与他者之间的相互认识成为可能。其次，是本体论 的乐观主义的错误：将个人的特殊意识存在统一于普遍意识的绝对精神之中。 第四节海德格尔的“共在刀理论 至于海德格尔，他做到了真正从彻底的存在论意义上来探究“他者”问题， 不是在黑格尔式的观念哲学幻想中，而是回到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人的世界中去解 析人的存在关系。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中明确地指出：诸种“此在”之间 的关系应该是一种存在的关系；而这种关系应该使各种“此在”在其本质存在中 互相依赖。同时，海德格尔在探究人际间的关系时，提出了“共在的概念。他 认为，“此在”之在世的基本存在方式是共在，即与一同存在。“此在 的特 征就是与他者共同存在。这是存在论最根本的主张。海德格尔从存在论意义上阐 发此在之间的关系，这是他对黑格尔、胡塞尔理论的纠正，在这一方面是一 个很大的进步。然而，在另一方面，海德格尔以“共在 论述我与他者的关系， 最终还是无法让萨特满意。萨特和海德格尔在这个问题上最主要的分歧，就是萨 特认为尽管海德格尔强调了我和他者之间的关系是存在与存在的关系，但他的“共 在 中的“共”却不是最根本的。萨特指出，海德格尔将“共在 视为人际间关 系的本质，以至误以为：“我们的关系不是一种面对面的对立，而毋宁是一种肩并 肩的依赖：既然我使一个世界作为我用以为我的人的实在服务的工具复合体存在， 我就使自己在我的存在中被一个存在所规定，这个存在使同一个世界作为为了它 的实在的工具复合体而存在。 萨特认为：人作为个体化的存在，其本质并非海 德格尔所期待的那种“共在 。因为在这个“共”里，他者完全成为无法自立的项， 完全不具备变成这个他者的能力。我是无法使“有”另一个“他者 存在的存在， 但我却是对我来说“有”一个“为我 的另一个人的存在的存在。因此，萨特说： “这个我与之共在的人的实在，它本身是与我共在于世的，它是一个世界的 自由基础，它是它自己的可能性。因此它对它自己而言存在，无需等待我使它的 o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9 8 7 年，第3 2 7 页 5 一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存在在有的形式下存在”。人，确实与其他存在一起“在世界中存在着”或 者说是一种“共同在场”，但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共在 性的、“肩并肩” 式的互相依存的关系：相反却是一种否定性的、互相超越的关系。同时，在“此 在 之间不可能真正建立起“交互主体性 关系，而只能是“交互主客体性 关 系。事实上，“共在”不可能真正成为人与人之间的普遍性关系。所以，萨特认为 海德格尔在“他者”这个问题上也是失败的。 o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m 北京：三联书店，19 8 7 年，第3 3 0 一3 3 1 页 - 6 -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间的分离化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间的分离化 第一节纯粹意识 萨特继承笛卡尔主义的传统，认为“从我思出发 去探索存在是唯一正确的 途径。“我思”这个概念来自笛卡尔的著名命题：“我思故我在 。笛卡尔从这个命 题出发，推论出作为精神实体的自我，作为物质实体的外界和凌驾于二者之上的 上帝，由此建立他的哲学体系。萨特也企图从“我思”出发来建立其体系。萨特 认为，由于肯定了我自己的存在，就开辟了通向其他一切存在的道路。因此，“我 思 就成了一切关于存在的真理的出发点。在萨特看来：“作为出发点来说，更没 有什么真理能比得上我思故我在了，因为它是意识本身找到的绝对真理。任何从 人出发的理论，只要一脱离这个找到自我的状态，就是压制这种真理，原因是脱 离了笛卡尔的我思，一切东西至多只具有可能性或概率性，而任何关于概率性的 理论，不附在一个真理上，就会垮得无影无踪。 在这里，萨特把笛卡尔的“我 思”看作是主观意识的东西，并把它作为自己哲学的出发点。不过，他认为，笛 卡尔的我思还不是真正原初意义上的我思。 笛卡尔所谓的“我思，故我在 中的“我思不是指他的原始怀疑意识，而 是对这个怀疑意识加以反思。当他说：“我怀疑，故我在时，实际上是说：“我 知道我怀疑，所以我存在”；所以说，他的我思( 我知道) 是对另一个意识( 怀疑) 的反思或认识。这就说明，当笛卡尔在“我思”时，他所思的直接对象仍旧是意 识，而并非客观存在。“我思 与客观之间还隔着一个不是反思的思。如此一来， 我们就永远找不到从思维到世界的道路，因为世界永远不会从关于思想的思想中 产生。笛卡尔的“我思 实际上就成为了不依赖于外部世界的精神实体。所以说， 笛卡尔的“我思”或者说主观性是认识论类型的“我思 ，是一种逻辑的、理性的 思维，也就是反省的思维。萨特的“我思”是非认识论类型的，“我思是反省前 o 【法】萨特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m 】上海译文出版社，2 0 0 5 年，第2l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其中还未发生主客的区别和对立。萨特的主观性是一种非理性的、无对象与 之相对立的纯粹主观性。在萨特看来，反省思维本身并不能成为起点。在进行反 省以前，必须先假定有非反省，即非认识的意识。在他看来，正是非反省的意识， 使反省可能；成为笛卡尔我思的条件的，有一个反省前的我思。这种反省前 的“我思”或者说进行认识以前的意识究竟是什么? 萨特早在自我的超越性 中就曾有过论证。在那里，他把反省前的意识当作是超出自我之外的自主的意识， 即不是作为自我意识，而是作为纯粹意识，它不依赖于自我，但又存在于自我之 中。他在存在与虚无中也作了冗长而晦涩的论证。总而言之，是把它当作一 种没有任何内容的纯粹意识。即一种把客观认识内容和主观的认识主体的意识统 统剔除出去的所谓“净化了的意识。萨特指出，“反思前的我思”是一种“非反 省意识”，它才是真正的“纯粹意识”状态。它存在于笛卡尔和胡塞尔的“我思 之前，处于更优先、更根本的地位。萨特认为，这种反思前的我思构成笛卡尔“我 思 的前提条件，这种反思是超验的，成为反思意识的前提，它本身是非反思的。 这意味着，在意识之前，有一个孤立的，不能被反思的，超出自我意识存在的意 识，它成为意识的原初的起点。它是纯心理的意识状态空虚、无定、开敝、 透彻。所以它是“非反省的、不确定的、纯粹的。“对象性意识”是一种“反省 意识 ，它包括两种形式：其一是指向物的意识；其二是指向自我的意识：二者的 共同点在于，它们都是一种对某对象的意识或“对象性意识 。从“反思前的我思” 到“反思的我思”，即是从“非反省意识 到“反省意识 。如若说“反思前的我 思 呈现的是一种“非反省的”、“反思前的”、“感知者”的纯心理或纯意识状态 的原始存在，那么“反省意识所揭示的就是一种意识的“构成性的 展开状态， 是“纯粹意识的“意向性”投射、照明、涌现和飞翔的存在状态。所以说，从 “反思前的我思到“反思的我思 ，又是一种从“无的存在向“有的存在的 “超越 。因此，“反思前的我思”才是真正绝对、纯粹而又无定的意识状态，才 是哲学的真正起点。萨特将此称之为“纯粹意识”的“本体论证明 。他说：“有 一种不是从反思的我思，而是从感知者反思前的存在获得的本体论证明。而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1 9 页 8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间的分离化 “意识是对某物的意识，这意味着超越性是意识的构成结构；也就是说，意识生 来就被一个不是自身的存在支撑着。这就是我们所谓的本体论证明。” 第二节自在与自为 将“反思前的我思 确定为现象学本体论哲学的绝对的原始起点，也就是为 哲学确定一个“纯粹意识 的“零 界起点。萨特为了进一步论证关于意识和外 部世界的统一问题，又提出了“自在的存在”和“自为的存在 的理论。萨特的 “自在的存在 既非意识，又不完全等同于通常所说的所谓客观物质的存在。它 不是由意识产生，也并不产生意识。它是一种超现象的存在，对意识来说，它本 身是自在的。因为，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为我们的，即不只是现象的。它自在地存 在着，它独立于意识而存在。他说：“这些存在仅仅是我能看到的，它们绝不取决 于我愿意与否而存在或不存在。它们是为我的，而它们并非就是我。但是，它们 也不是别人的，也就是说，它们不取决于任何人的自主性它们既是现实的， 同时又是静止不动的。这种通常我们所描述的感觉内容的静止不动性就是自在的 存在 。圆关于“自在的存在 ，萨特概括为三方面的基本特征：第一，存在是自在 的。它既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也不是自己创造自己。它的存在是纯粹的、无条件 的。因此，它是一个完全无意义的东西。第二，存在是其所是。它对于自己，对 于外部意识，对于其他存在都是不开敞的、关闭的。它是没有变化和发展的，既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它就是它所是的东西”，因而是无法认识的。第三，自 在的存在存在。他既不派生于必然，也不是不可能的，它也不能派生于另一个存 在物。它仅仅是孤立地存在着，没有任何外在的关系，也没有任何存在的缘由， 它永远是多余的，这就是自在存在的原始偶然性。一句话，自在存在是一种既无 空间关系亦无时间关系，既无内在关系亦无外在关系的无变化的孤立自存、充实 而未分化的惰性实体。它是“超现象的、对意识来讲是自在的”存在，是绝对充 实的、是其所是的存在，它与自身的存在之间没有丝毫距离，没有一点空隙，虚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砌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2 1 页 。 法 萨特影象论 m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6 ，1 页 -9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无不能到达它中间的任何一点。它不是由意识创造的，它脱离人的意识而独立存 在。 那么，既然这个世界只是纯粹地存在着，没有本质和意义，那么，这些本质 和意义又从何而来呢? 为了回答此类问题，必须回到对人的存在，即萨特所谓“自 为 的存在的分析上来。萨特认为，“自在 和“自为”虽分属两个不同领域。但 在它们之间存在着一个统一的基础，就是上面所说的纯粹的主观性，即纯粹意识， 当纯粹的主观性指向其自身时，它就成了人的自我意识，这就是“自为”的存在。 一句话，“自为的存在”就是指人的意识或自我。“自为的存在”正好具有与自 在存在截然相反的特征，自为的存在以对自在存在的内在否定来规定自身。“自为 的存在”是一种“是其所非 “非其所是 的存在。在萨特看来：“自为是被一种 不断的偶然性所支持的，它承担这种偶然性并且与之同化，但却永远不能清除偶 然性。自在的这种渐趋消失的不断的偶然性纠缠着自为，并且把自为与自在的存 在联系起来而永远不让自己被捕捉到，这种偶然性，我们称之为自为的散朴性” “自为的存在”具有哪些特征呢? 换句话说，它与“自在的存在”有何区别 呢? 首先，“自在的存在”是没有变化的，它就是它所是的东西；而“自为的存在 则不同，他永远是其所不是的东西和不是其所是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永远处于 矛盾和运动变化之中。其次，“自在的存在”是充实的；而“自为的存在则以存 在即自在的存在为基础，它是一种虚无，是存在的一种缺乏，有待于是其所是。 也就是说，由于“自为的存在 具有虚无性，所以，作为“自为的存在”的人， 永远无法实现自己最终的本质，存在总是先于本质，要靠自己不断否定自身，造 就自己。再次，“自在的存在 是无时间性的，无所谓过去、现在和将来；而“自 为的存在”则具有时间性。萨特认为，人的一生就是不断地对多种可能性进行追 求和探索的过程，而这种“可能 就是尚未存在的东西。自为是可能的、超越的、 它的可能与超越乃是一种时间的暂时化。简言之，自为存在本身永远是一种不确 定的或无固定的存在，它永远穿梭在“过去一现在一未来 的时间隧道中，永不 停歇，永无止境。依照萨特自己的话来说，自为存在必须同时而永远地，不是其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1 2 5 页 - l o -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间的分离化 所是；是其所不是；是其所不是和不是其所是。 第三节“自我”与从存在思想出发的他者 我们在前面提到过，当纯粹意识或纯粹主观性指向其自身时，就构成了人的 自我意识，也就是所谓的“自在存在”。由此，便产生了一个问题，纯粹意识是如 何实现指向自身而形成自我意识的呢? 也就是说，作为主体存在的我，是如何意 识到我的纯粹主体性意识存在的呢，这其中的中介是什么? 显然，我不是无缘无 故产生对自身意识的意识的。但对于坚定的无神论者萨特来说，这种自我意识之 意识的“缘”故既不能诉诸于上帝的启示，也不能诉诸于先验的自我直觉，而 只能诉诸于人的意识结构本身。 有一种人的“意识 现象为我们揭示了问题的答案：羞耻。我们看到，人有 时会感到难堪、脸红，这就是“羞耻 。羞耻之心人皆有之。可它是如何产生的呢? 萨特以注视为例阐明他者的存在和我与他者的关系。作为一切有关他者的理论的 基础的他者与我的原始关系是这样的，他者是注视着我的人，而我就相应地是被 他者注视的对象，即我的为他存在。正是通过揭示我的为他存在，我才能够把握 他的主体存在。我在走廊上透过钥匙孔偷窥别人屋内发生的事情，我看得津津有 味，此时，我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对屋内情景的关注上，而丝毫没有对自身的意 识。然而，这时在走廊的另一端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我突然意识到有人会注视我， 急忙站起身来，不再向屋内窥探，感到自己的行为很龌龊而匆匆离开。也就是说， 此时他才对自身有了自我意识。原来，羞耻产生的根源恰恰在于有个他者存在：“羞 耻按其原始结构是在某人面前的羞耻。 没有这个“他者 ，我就不可能感到害羞， 甚至也不会产生对“我的意识”( 羞耻) 的意识。“羞耻根本上是承认”，它使我不 得不承认这样一个我无法逃避的事实：“他人是我和我本身之间不可缺少的中介： 我对我自己感到羞耻，因为我向他人显现。而且通过他人显现本身，我才能像对 一个对象( 客体) 做判断那样对我本身做判断，因为我正是作为对象( 客体) 对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2 9 8 页 - 1 1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他人显现的 。因此，通过“羞耻 这一特定的自我意识现象，我们便发现了两 个无法分离的存在结构：“我在“他者”面前和“他者”使“我”羞耻。这样的 话，我对自为存在的探究又不得不面对两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问题：“首先是他 人的存在；其次是我与他人的存在的存在关系。 他者的存在将我们的存在论探 究由“自为 推向了“他为”。因此，要想用一种“彻底的方法来研究人的存在 及其关系，就必须考察除“自为存在 之外的人的存在的新结构，这就是人的“为 他的存在 ( b e i n g f o r o t h e r ) 结构。上面的例子说明我在我的存在中突然被触 及，我的本体论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我从主体变成了对象，从自为变成了 为他，我的超越性变成了被超越的超越性。他者的注视使我和我的世界发生了异 化，原来我所面对、组织和利用的作为工具性整体的世界变成了他者的世界，我 不再是处境的主人，我也不再是我自己的主人，我成为了奴隶，他者利用我作为 达到他的目的的手段，于是我处境危险，这就是我的为他存在的恒常结构。所以 说，自由只能被自由所限制，他者的自由只能使我失去自由，反之，一种物质障 碍无法使我的自由变成凝固的对象物，它只构成我谋划别的可能性的诱因。当我 意识到我变成对象的同时，通过注视，我具体地体验到他者是自由和有意识的主 体。我在他者的注视下感觉到羞耻，这个结构是一个三维的统一：主体我( 自为 的我) 、主体他者、对象我( 为他的我) 。羞耻是对他者的揭示，但并非以对某物 的意识那种揭示对象的方式，而是作为意识的一个环节，从侧面意味着作为它的 动因的另一个环节的方式而实现。这说明不应该首先到世界中去寻找他者，而是 应该到一个意识中去寻找。“如同我的被我思把握的意识无可怀疑地证明了它自己 和它自己的存在一样，某些特殊的意识，例如羞耻意识，对我思表现出来并证 明了它们自身及他人无可怀疑的存在。 他者的无可置疑性和事实必然性就是我 自己的意识的无可置疑性和事实必然性。但是，或许有人会提出疑问，他者注视 我仅仅是偶然现象，例如，我听到的脚步声只是一场虚惊，只是其它类似脚步声 的声音，事实上他者并未在场，那么我的羞耻意识不就是虚假的了吗? 它对他者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2 9 8 页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2 9 9 页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3 6 1 页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问的分离化 的证明不就也是虚假的了吗? 但这并不能构成真正的困难，他者作为我所感知的 对象在我的经验范围内的显现的或然性不能使主体他者的显现的自明性失效。确 实无疑的事实是我被注视以及必然有进行注视的主体他者，而某一个被我感知的 他者不过是对我的告诫和实现我的被注视的为他存在的纯粹诱因，可疑的只是他 者是否实际在场。纵然被我误认为是注视我的他者并不在场，这场虚惊也足以使 我感到我的为他存在并可能因此放弃窥视。这是因为在场与不在场是他者面对我 的基本在场的两种具体规定，无论他者实际上是否在场，世界上总有他者面对我 在场并且我总有为他存在的一维，这是本体论上的无可置疑的必然性。这也就是 中国儒家之所以讲“慎独”的根据。总而言之，注视的本质并非具体的“看”，而 是主体他者对于作为对象的我的一般意义上的单向敌对关系，和对象我对于主体 他者的被动的为他存在的一般关系。就这样，萨特通过我自己意识中为他存在的 一维无可辩驳地证明了主体他者的存在。依照萨特的观点，“自为的存在” ( b e i n g f o r o n e s e l f ) 是人的存在的唯一“本体论结构，这决定了主体性的“自 我性 ( s e l f n e s s ) 具有绝对的地位。倘若认可“他者 的存在和我的“为他的存 在”结构，势必产生自我与他者的关系问题。 第四节我与他者的具体关系 一、冲突、矛盾关系 如前所述，我在这个世界中是自为的存在。但当一个他者的目光落在我的身 上，注视我的时候，我本身就发生了变化。在他者的注视下，我就变成了“为他 者的存在 ，就是一种“自在 了。这种“自为 在他者注视之下的自在僵化就是 “美杜莎 神话的深刻内涵。据说希腊神话中的美女美杜莎，因触犯雅典娜，头 发变成了毒蛇，面貌也变得奇丑无比。谁要接受她的注视，就会变成石头。后来 她为英雄帕耳修斯所杀，她的头被献给雅典娜作为饰物。萨特要以此说明，在一 个人的注视下势必是另一个的死亡，美杜莎的注视象征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极端 对立的深层含义。这样，在他者的注视下，我被固定化，变成了为他的诸如物之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类的东西。“事实上，只要人家注视我，我就意识到是对象。但是这种意识只能在 他人的存在中并通过他人的存在而产生 。在他者的注视下，我成为了自在的存 在，我成为世界上的我之外的我的存在，成为了非我之我。我接受了他者赋予我 的存在，我被物化了。所以，在他者的注视下，我就感到痛苦、混乱与不安。因 为实际上，我既不愿意、又无法成为真正的自在。所以说，“通过注视，我具体地 体验到他人是自由和有意识的主体，他在自己向自己的可能性时间化时使得有了 一个世界。而且这个主体的无中介的在场是我试图构成的关于我本身的一切思想 的必要条件。他人，就是没有任何东西把他与我分离开的这个我本身，绝对没有 任何东西，如果不是纯粹和完整的自由的话。就是说唯有他人才不得不为了自我 并通过自我成为自我本身的这种无规定性。” 在萨特著名的剧本禁闭中，非常形象具体地反映了萨特有关他者的、特 别是他者的“注视 的思想。这个剧本与存在与虚无差不多是同时发表的。 剧本叙述了地狱中三个死者在相互注视下的非人境遇。懦夫加尔洵最终明白他不 能爱杀婴犯艾丝苔尔，在同性恋者伊乃丝的注视下，他永远无法摆脱和忘记他的 懦夫身份，伊乃丝的清晰目光总是追随着他，威逼着他。 这一剧作形象地体现了萨特的有关他者的思想及其深刻涵义，“他人，就是地 狱” 这旬名言也是很多人经常引用或批判的。萨特在谈起禁闭时说，他发现 别人的目光是一个无法逃避的普遍环境，这是多么令人烦恼啊! 这就是说，我的 存在，以他者看到我的目光为前提，而我的存在，同时也为他者设置了一个界限。 在这种关系中要实现自我的绝对自由看来是不可能的。萨特想要表明：我在他者 的注视下被把握成为一个对象，但并非我的对象，而是为他者的对象。“我把世界 上的他人理解为或然地是一个人所参照的东西，就属于我被他人看见的恒常可能 性，就是说对一个看见我的对象来说取代被我看见的对象的恒常可能性。被别人 看见是看见一别人的真理。 回加尔洵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自己再也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3 5 9 页 。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3 5 8 3 5 9 页 o 通常把此句译作“他人就是地狱”，在萨特这句话的语境里，“他人”和“他者”可以换用。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加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3 4 1 页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间的分离化 无法逃脱他者的目光，无法改变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而发出了“他人，就是地狱 的呼喊。 不过应该指出的是，萨特提出他者的问题，指出他者的存在对我的威胁，固 然是要说明白为之间交流的困难，人际关系的险恶，但另一方面他要表明，人与 人之间的关系是存在与存在的关系。正因为萨特把我与他者的关系视为存在与存 在的关系，所以，虽然他者看起来与桌子、椅子、塑像一样存在于为我的世界中， 但实际上，他者与物是绝对有区别的，他者和我一样是自为的存在，与我共同存 在于一个真实的世界中：他拥有自己的观点，用自己的方式表现着世界。而一旦 我们之间发生关系，我就会感觉到这个世界从我这里逃脱而进入到另一个表现和 谋划中去，与另一个自为结成整体，所以，我与他者是平等的。人活着，是可以 相争的，因为自我和他者一样都是自为。禁闭里的加尔洵无法再抗争，那是因 为他是死者，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已经是决定了的，无法改变。不过，萨特在这 里也影射了一个道理：世界上有的人就屈服于他者的目光，他们是以死的方式而 生。1 9 5 6 年，禁闭一剧灌成唱片，在前言中，萨特深化并更加明确了这一思想： “我想说的是：他者就是地狱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一个人和他者的关系恶化 了弄糟了，那么，他者就是地狱世界上的确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生活在地狱 里因为他们太依赖于别人的判断了。正因为许多人因循守旧，拘于习俗，旁 人对他们的评论，他们感到无法忍受，但他们又不想方设法去改变这种情况。这 种人是虽生犹死。他们不能把自己从忧虑、偏执和习惯的束缚中彻底挣脱，他们 往往因而成为别人议论的受害者我通过这个荒诞的戏表明：我们争取自由是 多么重要，也就是说，我们改变自己的行为是极其重要的。不管我们生活的地狱 是如何禁锢我们，我想我们有权力砸碎它。 所以，在分析萨特的“他者就是地狱 的涵义时，应该同时注意到这两方面的内容，而且打碎他者目光的威胁去争取自 身的解放与前者相比更为重要。 萨特通过分析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关系类型进一步阐述他的上述思想。在他看 来，我和他者的关系基本上存在两种类型。其一是爱，他说，在恋爱中恋人之间 的确存在着交互主体性的平等、自由关系。但这只是世俗的平等与自由，是表面 1 5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现象。由于人的绝对自由的本性，恋爱者也不可避免地把对方当作超越的对象， 只不过这是在柔情蜜意的情话里，在温情脉脉的举止中实现的。因此，即使是恋 爱，也无法达到人与人之间的平等、自由的交互主体性关系。在现实生活中，两 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冲突，而不可能是爱。其二是恨，萨特认为，“憎恨表现为 一种自为面对别人的自由所采取的绝对立场 ，即与他者的尖锐冲突和敌对状态。 恨更直接体现了我的自由与他者的自由，我的主体存在与他者的主体存在永远处 于水火难容的绝对对立之中。它更表明了我和他者，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平等 的交互主体性关系。 然而，生活的有关经验显示，我并不是在与他者的冲突中而是在与他者的联 合中认识他者、发现自身的。为了回答这一问题，萨特提出了“我们思想，深 入阐述他的观点。 二、“共在 和“我们 由于我总是与他者或许多他者共存于世界之中，而且我还是作为他者的他者 或许多他者的他者共存于世界之中。所以“我们”在萨特看来应该归结为自为与 自为即孤独与孤独的关系：“我们包含着互相承认为主观性的众多主观性。在我 们之中，所有人都是主体，没有任何人是客体。我们就是多个自为的共在，多个 自为去共同做某一个行动。例如在剧场里，看演出的观众就是我们。相对于演出， “我们 就是意识到我们是共同的观众。而相对于个别的我，我就感到介入到一 个“我们 的团体之中。这仿佛回到了在前面萨特批判过的海德格尔的“共在”。 萨特解释道，他只是想指出，这种“我们”的经验无法成为我们对他者意识的基 础，这种经验无法构成人的实在的本体论结构：自为在别人之中的存在最初就是 形而上学的和偶然的事实。并且这个“我们 不是主体间的意识，也并非一个以 社会学家们所说的集体意识的方式作为一个综合整体超越并包含意识各部分的新 存在。这是一种通过特殊意识体验到的“存在”，它不是必然的，而是在特殊情形 下，在一般的为他存在的基础上产生的某种特殊经验。为他的存在先于并奠定与 o 法 萨特存在与虚无 m 北京：三联书店，1 9 8 7 年，第5 2 9 页 一1 6 一 第二章前期“他者”思想：主体间的分离化 别人的共在。同时，萨特认为值得一提的是，从语法上来说，这个我们不只存在 一个主语一我们，还有一个宾语一我们。例如“他们凝望我们”和“我们凝望他 们”中的我们就不在相同的本体论水平上。 在萨特看来，存在着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我们的经验，存在着与看的存在与被 看的存在相对应的两种形式的我们，它们构成了自为与他者的一些最基本的关系。 这便是“主体一我们”与“对象一我们”。这与“我一主体”和“我一客体”的情 况并不完全相同，因为一旦有我们出现，那就一定有关于第三者。 ( 一) 我们一客体首先存在于世 同萨特前面所述的注视概念的内容相符合，“我们一客体”是作为一种在第三 者的注视下产生的团体的异化而存在的。即当我与他者发生关系时，事实上，我 就加入到与他者的纠纷当中，由此，第三者将我们放到一起去注视。恋爱关系就 是这样。两个人的恋爱关系只有在第三者的注视下才能够显现为二者的联合。还 有一种情况是，他者注视我所注视的那个人，这样，这个他者与我所注视的那个 人一起构成了对我而言的“对象一我们”。这里应当强调的是，第三者的注视是我 经历我们一客体的基本的不可或缺的条件：当我在街道上漫步时，在我前面有一 个人背对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