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对“感性活动”概念的两种提示——兼论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pdf

【中文摘要】 在国内马哲学界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 生”的讨论背景下，本文试图 通过比较梅洛庞蒂“身体一主体”和马克思早期著作中的“感性活动”这两个 主体性概念及各自存在论境域，提示在“存在论”层面用“生存论的存在论”对 马克思哲学进行“当代性”标识的可能性。 【关键词】： 当代 生、近代性、身体一主体、感性活动、生存论的存在论 【a b s t r a c t ： u n d e rt h ed i s c u s s i o na b o u t t h e “c o n t e m p o r a r i n e s s ”o f “m a r x i s m ”：n m a i n l a n dc h i n a ，t h i sp a p e rt r i e st oc o m p a r e “l e c o r p sp r o p e r ( b o d y - s u b j e c t ) ” o f m e r l e a u - p o n t y , m a u r i c e w i t ht h e “s e n s i b l ea c t i v i t y ”t w o s u b j e c t i v e c o n c e p t sa n dt h e i ro n t o l o g i c a lh o r i z o n ，s u g g e s tt h ep o s s i b i l i t yo fa p p l y i n gt h e “e x i s t e n t i a l i s t i c o n t o l o g y a s t h e t a go f “c o n t e m p o r a r i n e s s ”o fm a r x i a n p h i l o s o p h y 【k e y w o r d s 】 c o n t e m p o r a r | n e s s m o d e r n i t y , l ec o r p sp r o p e r ( b o d y - s u b j e c t ) s e n s i b l ea c t i v i t y e x i s t e n t i a l i s to n t o l o g y 前言 国内马哲学界在讨论马克思哲学“当代性”问题时，有一种令人瞩目的方式： 一、采取马克思“哲学”与西方哲学( 特别是现代西方哲学) “对话”的方 式； 二、将这种“对话”放在“存在论”的层面上进行： 三、关注和分析马克思早期哲学著作中的重要概念，如“感性意识”、“感性 现实”、“异化劳动”、“对象性活动”、“激情”、“感觉”、“实践”等，用 以提示马克思的“存在论”层次。 这种方式试图将马克思哲学导回西方哲学的背景，在此背景中认识其对于西方 哲学的继承和贡献。这种方式的出发点和试图达到的直接效果，是对马克思“哲 学”的某种庸俗化解释的根本拒斥，这种哲学上的庸俗化表现往往可以追溯到相同 的存在论根据。 本文试图在国内马哲学界关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性”的讨论背景下， 承袭与现代西方哲学“对话”的方法，通过在“存在论”路向上比较梅洛庞蒂的 “身体一主体”和马克思的“感性活动”，论证用“生存论的存在论”对马克思哲 学进行“当代性”标识的可能性。 本文的前两节介绍了学界“当代性”讨论的筒略背景，以及学界从“存在论” 层面讨论“当代性”问题时，对所谓“近代性”和“当代性”的大致界定。第三节 试图在“存在论”层面，重新考察所谓“西方马克思主义”对“近代性”的“马克 思主义”的批评。通过选取“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梅洛庞蒂的“身体一主体”和 马克思早期哲学著作中的“感性活动”来“对话”，试图从主体性概念提示各自 “存在论”层面共通的可能性。第四节首先比较梅洛庞蒂和马克思在“历史”问 题上的差异，这种差异的根源被追溯到各自主体性概念的存在论层面；同时试图探 讨梅洛庞蒂在接受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时与海德格尔在“存在论境域”上的微妙差 异，这种差异增加了使用“生存论”作为马哲“存在论”标识的复杂和困难；现象 学马克思主义者唐迪克陶( t r a nd u ct h a o ) 对海德格尔“在世之在”的批评也可 以提示这种标示上的困难。这种困难有待学界对“当代性”问题的深入研究来澄 清。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即关注马克恩的“当代性”就是关注我们的时代，正如 以下引用试图表达的一样。 “马克思主义非但没有衰竭，而且还十分年轻，几乎还处在童年时代：它才刚 刚发展。因此，它仍然是我们时代的哲学：它是不可超越的，因为产生它的情势还 没有被超越1 ” 一一让- 保罗萨特 “不去阅读而且反复阅读和讨论马克思可以说也包括其他一些人而且 是超越学者式的阅读和讨论，将永远都是一个错误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 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 某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精神2 ” 一一德里达 2 第一节国内马哲“当代性”研究简述 马哲( “马克思哲学”或者“马克思主义哲学”) “当代性”、“当代价值” 的讨论在国内马哲学界持续，无疑说明学者们对马哲的理解正走向相对深入。尽管 以下共识被作为讨论的前提固定下来，即马克思作为哲学家，仍然是我们的同时代 人，然而在讨论的对象、讨论的方法、讨论的基础和各自的结论上，差异显得越来 越鲜明。因此对此粗略地梳理一下，可方便讨论者了解自身和辩友们的观点在整个 讨论中所取的位置：而对身处讨论之外而又具好奇心的人们，本文则是一张粗略的 指示图。以下标题仅为了行文归类的安排方便，也可以表明马哲学界对于下列问题 的答案，这些问题是每一个讨论参予者都无法回避的，尽管实际情况是，很多时候 参与者的一个答案就回答了下列全部问题。但这种回答有时候是讨论参予者在无意 识中作出的： l 什么是你参予讨论的规范 2 什么是你的研究方法? 3 什么是你指称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4 什么是你指称的“当代性”? 这其中，笔者比较关注的是运用和现代西方哲学对话的方法，从存在论境域讨 论马哲当代性的做法。 一、马哲“当代性”讨论的规范 一些学者先后在文章中提及这场讨论的规范问题。本来这是讨论过程中的一个 首要的和持续性的问题，否则这场讨论照例不了了之，不能为国内哲学学界积累下 建设性的成果。 有些学者提出有必要厘清概念，或在各人讨论之初先阐明自己将使用的概念的 用意或语境。例如“马克思哲学”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不同；“狭义历史唯物 丰义”和“广义历史唯物主义”的不同；例如“本体论”的含义，所谓”现代存在 论”与”传统本体论”的区别。等等。 有的学者提出讨论者必须具备“方法论上的自觉”：有的学者讨论了研究范式 及其体现的话语权力问题；有学者指出应避免“分析的目的论”例如将对晚年 马克思的理解通用其一生；有学者呼吁要回到学术层面进行探讨，尽量避免以意识 形态化的态度和研究者的政治信仰或立场作为争论的论据：有学者则告诫不要在马 哲研究中搞指导思想的多元化。 二、马哲“当代性”研究的方法 ( 一) 文本解读的方法 回到马克思经济学中的哲学话语代表了一种文本解读的方法和主观上 摆脱强制性成见的努力：作者试图用新的方法理解马克思的“本真面目”，指出马 克思哲学思想的生成有“历史性”，换言之，即在回到“本真”马克思之前，对仅 仅宣布“马克思是我们的同时代人”是存疑的。关于“回到马克思”的这种解读方 法，学者这样说明，在阅读马克思的著作之前，必须先具备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 论。这种方法认同阿尔都塞对西方马克思主义人本学思潮的批判，指责国内马哲学 界也有这种把马克思主义胡塞尔化、黑格尔化或者青年马克思化的现象，认为是 “从教条主义的专制中挣脱出来到耽迷于感性的人本主义”另外一种意识形 态。强调马克思主义是一种科学理论，为了恢复其科学形态。驱散一切意识形态， 惟一的途径就是运用“回到马克思”的方法。这种方法在马哲学界引起不小的反 响。当然，有学者指出其“回到马克思”的提法预设了一个的纯粹的或未被他人解 释玷污的“马克思”，而这个预设是有问题的。 有学者展现了三种阅读马克思的方法：朴素式阅读、征候式阅读、互文式阅 读。并认为，后两种阅读方法表明，马克思与同时代其他西方哲学家的关系是对话 而非对立。 ( 二) 史论结合的文献学方法 针对马哲哲学原理学界的“热点不断、新见迭现”( 其中包括“回到马克思” 的提法) ，有学者指出学界讨论的相当一部分观点缺乏原始文献的依据，并认为正 是这些原始文献构成那个可以被公认的“马克思”。指出国内学界“史论失衡”的 现状后，提出需要重视马克思研究中欠缺的文献考证编撰、历史研究和人物研究， 不能完全归于所谓“现实研究”、“实践研究”和“时代研究”。同时。他提醒进 行“比较研究”胸学者注意文献学方面的支持。具体做法为：首先尽可能多地占有 文献资料，填补研究空白；然后以之为基础整理出马克思自己提出的问题、思路、 论证方式和理论架构。 4 ( 三) 对话和比较的方法 有学者介绍了国外马克思哲学研究的几种范式；学者间就范式的选择、语境的 中西差别也有讨论：关于马哲与西哲对话的可能性问题也有讨论。 有学者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必须通过与现代西方实践哲学以及中国古代实践 哲学的对话来建构中国的现代实践哲学，认为这将趋向于人类学范式。 不少学者一贯注重马克思主义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的比较研究。有学者提出了 “大哲学”的观念，强调比较方法之重要。有学者认为，必须自觉贯彻马克思“实践 优先”与“开放刨造”的思维方式和理论境界，马哲研究应该向中国传统哲学和西方 哲学( 马克思被排除在外的) 敞开。有学者提出认为，产生于近代的马克思主义哲 学已经超越了近代哲学，与现代西方哲学具有某种程度的同质关系。有学者对认为 马哲当代性讨论中出现了如下问题：过去把马克思哲学视为近代哲学而与当代西方 哲学对立，而现在的讨论则走向另一个极端。把马克思哲学作为当代哲学而与近代 西方哲学对立。这个问题令人深思。 关于在与西方哲学比较和对话中，有学者提出近现代西方哲学的一些东西不可 照搬。他将后者概括为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认为后者的哲学观片面狭隘，主流思 想都否定哲学首先是世界观、本体论、存在论，反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科学世界 观。后者是个人本位、自我中心的单主体观，和单纯功利主义乃至实用主义地价值 观；并且拒绝后者自由主义的经济观、政治观、国家观。 有学者指出在9 0 年代以来比较研究逐渐成为种学界时尚。马克思主义哲学 与中哲、现代西方哲学和社会理论的比较研究都将带来积极的成果。 三、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界定 ( 一) 根据概念形式 1 9 7 8 年以来，以“辩证唯物主义”、“实践唯物主义”、“实践人本主 义”、“实践本体论”、“实践主义”、“实践一元论”、“历史唯物丰义”为各 方展开了名目和实质之争。其结果是“实践唯物主义”的提法在目前马哲学界的得 势。为了统一各方观点，或总结这场大讨论的阶段性成果，出现了综合理解派。例 如，把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解成“实践的、历史的、辩证的唯物主义”，同时指出 “实践”的首要性；例如，认为“马克思哲学就是实践唯物主义，其特征是实 践性、历史性和人文性”，但行文强调“历史性”是不同“唯物主义”的分水岭， 又指出“实践”概念的局限性；例如，强调“唯物主义”最深刻体现了马哲的本质 属性，但又指出“实践”对“旧唯物主义的提升”：从空想社会主义提升到改变世 界的科学社会主义；或者，承认“实践性”、“历史性”、“人文性”，但都只是 “辩证唯物主义的一个局部”。但是，在调和的综合理解中能看见1 9 7 8 年以来的 分歧没有消失。有学者在涉及马克思哲学的当代形态构建问题时，指出用马克思面 对生活世界和“实践”来构筑理论的方法，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再用“实践”批 判完善之，以展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唯物、辩证、历史、为人性和实践性内 核。” ( 二) 根据着眼点 学界的意见可以概括为：a 马克思主义是人学，社会批判的基础就是真正的 “人道主义”：b 是实证科学；c 是革命的理论和革命的组成部分：d 是无法被超 越的绝对真理；e 是历史哲学；f 是这样一种意识形态：解释政治实践使之具备合 法性，如马克思主义者的哲学观；g 是政治理论：甚至h 一种弥赛亚主义和末世 论；i 是文化哲学；j 是人类学。其中有的提法已经涉及到哲学观问题。还有学者 从“权力诠释学”、政治哲学的“人权思想”、“公平观”、“文化领域”( 如 “文化冲突”、“文化批判导向”笔者) 、“女性主义和社会性别学”、“分 析的马克思主义”、“后现代视野对马克思的拒斥和吸取”等维度分别作了研究。 ( 三) 青年马克思与成熟期马克思的转变问题 有学者批评国内外学界“人本学的马克思主义”思潮。并指出“第一，人本学 的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是种抽象的具有伦理色彩的意识形态。第二，人本学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方法论基础是非科学的形而上学。第三，人本学马克思丰义哲学 的现实基础是对无产阶级革命实际的背离。” 这种指责的前提是，首先认为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时期的马克思是 “人本学”的，“人的本质”、“异化”这些概念是评判历史现实的抽象的人性。 而成熟期如资本论时期的马克思，已经“对先验主体之人本主义逻辑”加以否 定：不复从抽象的人性去评判历史现实，“而是种从现实社会生活物质条件出发 去具体透视历史本质的实证科学。” 有学者从“道德评价优先”到“历史评价优先”来考察马克思异化理论发展中 的视角转换。 四、对“当代性”的界定 ( 一) “继承”问题 6 一些学者将”马哲的当代性分为理论问题和时代问题，或者现实性”和 ”可能性问题( 并认为马克思哲学的”可能性高于”现实性”) ：即如何在当代 理解马克思和”如何在当代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前文已及， 以下我们考察第二个问题。考察之前需要说明的是，所谓如何在当代继承和发展 马克思”，必然已预设了对马克思理论的某种理解。不可分而分表明，近代性的哲 学幽灵还时常出没在当代性的讨论之中。 1 方法论意义上的继承 筒言之，有学者认为，马克思从“生活世界”或“实践”出发，是一种哲学的 方法。在当代继承马克思，是或仅是对这种方法的继承：即在当下的哲学研究中， 从中国或世界的当下出发，用马克思的哲学方法，和其他西哲的有益成果，创建新 的哲学理论，以应对新的时代问题。 2 对批判精神的继承 有学者归纳了批判对象的三个维度，有些学者提到马克思哲学的自我批判性： 即可自我消解理论的局限性而超越时代，也有学者认为马克思哲学对于中国当下和 未来的市场经济“实践”有批判功能，有学者强调马克思哲学的批判精神表现为 “使形而上学成为怪影”或者( 和) “破除形而上学的怪影”，而这是需要继承 的。 3 所谓“价值论”层面的发展 有学者指出价值论是哲学经历本体论、认识论、历史观三阶段后进入的新热 点；邓小平理论作为一种价值论，是中国对马克思哲学理论的重要补充和发展；提 出以“价值论”构建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形态的重要性。 4 “哲学观”的继承 同一种“哲学观”的提法有不同的含义：有学者从价值哲学的角度，认为“关 怀人类生活的苦难，寻求人类解放的道路”是马克思的哲学出发点；同样有学者提 请我们在继承马克思时不要忘了他“解放全人类”的承诺。有学者认为，所渭“从 人的生活世界”或“实践”出发的哲学，不仅仅是历史中哲学内部不同体系之间的 否定，而是一种新的理论的态度，并名之以“哲学观”。这种观点断然否认“实践 观点”是本体理论，由此对“实践本体论”和“实践唯物主义”都作了批判；认为 它仅仅是无产阶级实践者的思维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实践的一个环节，其目标是改 变世界。 在讨论对马克思哲学的继承中，由一种近乎普遍性的意见：即“并不否认当代 哲学在具体理论观点方面超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成果”，而所谓马克思蜇学理论的 “可能性”高于“现实性”也是一样的意思：即指出马克思哲学的具体理论观点的 过时。所谓如何在当代继承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问题，必然已经预设了某种对马克思 主义哲学的理解。而有学者指出，马克思的幽灵和“千年最有影响思想家”的 评定，意味着对马克思的盖棺论定式的继承，其实质是“埋葬马克思”。 ( 二) “未来形态”问题 有学者提出构建马克思主义未来形态的操作指南：用马克思面对生活世界和 “实践”来构筑理论的方法，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再用“实践”批判完善之，以 展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唯物、辩证、历史、为人性和实践性内核。”关于构建新 形态的关键，有学者认为是“实践优先”与“开放刨造”。有学者提出未来形态的两个 主要生长点是全球化问题与邓小平理论的哲学基础。有学者认为2 1 世纪中国哲学 的去处只能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综合创新论。 对于马哲的未来形态，有学者期望为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完备科学 的世界观。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在2 1 世纪的命运，有学者坚信辩证唯物丰义占丰 导地位的哲学多样化的局面在相当长时间内将保持下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的 体系将在比较与争论中日益完善，它的真诚的信奉者将日益增加，最终出现一个比 较完整严密而又得到绝大多数哲学专业工作者认同的崭新的科学的思想体系。有学 者则关注到未来的研究队伍可能出现的分化，这种分化将表现为：马克思主义信仰 者和研究者的身份可能分开；对经典理论、观点的解释将更趋多元化和个性化。 对于学界比较重视未来形态构建问题，有学者提出，应考虑到马克思本人非常 重视的对哲学的批判，甚至要终结哲学的思想。 ( 二) 存在论问题 有学者从时代、问题域和存在论层面多维度透视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认为我 们的时代正是马克思著作中针对的“世界历史时代”，当代人的生存境况问题没有 逃脱马克思关注的问题，而从哲学自身的演变看，马克思哲学的存在论层面无疑属 于当代。 就存在论根基进行讨论，学者们必须对学界现行的一些概念进行厘清的任务。 关于其不能绕开的程度，有学者说道：“这场论证绝不是虚假的语词之争，而是实 质之争，关系到我们将以何种面目和方式来呈现马克思哲学在西方哲学从近代向现 代转变过程中所实现的变革及其实质。”所以在这里我们通过学界就这一问题的概 念形式上的罗列，来展示“语词”和“实质”之争的一端。 1 “形而上学”和“本体论”( “存在论”) 有学者考察了“本体论”一词的词源学和语用学，认为马克思所终结的东西一 一“形而上学”等同与“本体论”；对“存在论”和“本体论”在国内学术界的不 同用意加以区别：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体论”的提法持否定态度。针对“世界 观就是本体论”，用奥卡姆剃刀反驳。 有学者提出，存在论有两个分支“传统本体论”和“现代存在论”；指出 “基础存在论”主要出现在海德格尔1 9 2 7 年出版存在与时间和1 9 2 9 年出版 的康德与形而上学早期著作之中，1 9 2 9 年以后海德格尔己不再使用它。原因 是：尽管有“基础”一词修饰，“存在论”( o n t o l o g y ) 仍然会被混淆为“形而上 学”，或者是为“形而上学”提供基础的“本体论”。 有学者区分了沃尔夫概括的作为传统哲学部门的“形而上学”( 包括本体论一 一作为形而上学的基础、宇宙论、心理学、神学) 和黑格尔指称的作为机械思维方 法的“知性形而上学”。认为国内学界过去由于反对“形而上学”，便把它和“本 体论”一概弃而不用，转用“世界观”，相当于传统哲学部门内的“宇宙观”。但 是没有“本体论”根基的“世界观”既无法代替“本体论”也无法代替“形而上 学”，只有堕入近代自然科学的物理主义。 尽管有学者反对对马克思哲学进行“形而上学补写”，或指责形上怪影用马克 思的有形理论显形。但不限定“形而上学”的概念，该学者企图打破的怪影永远有 机可乘。如，有学者就指出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改造”是“以活动和过程的本体论 取代实体本体论”： “正确的道路是反对和超越那种脱离实际、脱离人的现实生活 和实践的形而上学”，“自古以来对形而上的追求是不可取消的”。 2 “世界观”和“世界” 9 有学者分析了“科学世界观”和“哲学世界观”的区别；分析了不同哲学家的 哲学视野的不同，即“世界”的不同，以及作为结果，造成的他们“世界观”的不 同。指出马克思哲学的世界观是：“以实践论为基础的自然观、( 社会) 历史观和 人论的统一。” 3 “实践” 据笔者大致统计，有如下意思：a 指常识层面的“做事儿”，与“理论”相 对；b 与“客观实际”或“本时代”同义混用；a 是中国或世界的社会主义进程；d 是革命斗争，解放全人类的进程；e 是一种理论上的态度，一种精神：可以用来检 验理论，包括马克思哲学：f 是物质生产劳动；g 是政治革命；h 是“人的感性活 动”或“对象性的活动”但“感性对象性”、“感性意识”、和作为“感性活 动”或“对象性的活动”的“实践”还需“具有原则高度的澄明和阐明”；i 是人 的生活世界或者“感性现实”的本质；j 或是一种从人的生活世界出发和归宿的理 论；k 改造客观世界的活动和进行意识活动。 有学者提及，卢卡奇曾暗示恩格斯受到了当时的实证主义思潮的影响，他主要 从科学性和技术主义的角度来理解并阐释马克思的哲学思想，从而已经暗含着后来 被第二国际的理论家推向极端的“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萌芽，其表现之一就是把 “实践”理解成“实验和工业”。有学者指出马克思的“实践”观蕴含一个认识论 的维度，但是其基础性的维度则是生存论的本体论。 4 “意识” 有学者认为，马克思“意识”概念突破了“意识决定意识”的近代存在论境 域，并试图展现马克思“意识”的“感性”本质。 从上述有关“概念”的总结梳理可以看到，至少就马克思的哲学而言，学者们 使用的相同的概念形式也许在完全不同的“存在论”层面讨论不同的问题。 由于上述和其他种种原因，有学者从存在论根基着手为区分近代哲学和马克 思哲学的当代性划界，当然这种划界的行为先就包含了对“马克思哲学”和“马克 思主义”区分。只有哲学才有“存在论境域”。 众所周知的是，马克思的哲学著作中大量使用的都是传统的或者所谓“近代 的”哲学语词，而按照传统的或者“近代”哲学的读法却难以理解其意义。如果不 能按照“近代”哲学的读法，只能另辟新的视域。 l o 西方哲学特别是近现代西方哲学传统中的专门展示“本体论”或者“存在论” 的诸概念形式，可以作为马哲存在论境域的提示符号的参考：比如“物质”、比如 “理念”、比如“纯思”、比如“意志”等等。如果在使用具体概念比如“实 践”时，借用这些存在论符号提示使用“实践”概念的存在论境域，可以使讨论切 实展开在一个层面上。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与西方哲学的对话和比照，对于理解 马克思的哲学，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须依靠的。马克思哲学从来就是西方哲学 传统中不可剥离的一个环节，但是被剥离却成为它的命运。 五、小结 国内马哲学界的这场大讨论尚在进行之中，从各种观点的表达和分歧的表现来 看，讨论正趋近热烈和深入。其中有些问题的解决，需要学界内外共同努办。正如 有学者所指出的那样，这是国内马哲研究的繁荣之兆。至于对开篇提出的“什么是 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诸问题。应该由国内学界的当代性讨论自身的展开作为回 答。首先，就“当代性”讨论而言，本节所构成的“草图”，只能勉强算作这种展 开的一次“切片”：它只是作为下文展开的背景。另外尤其要注意的是，“当代 性”讨论以及所涉及的研究，只是整个马哲学界研究诸课题的一个部分，许多立足 当代对马克思所做的重要的和基础性的文本研究，以及结合中国社会主义实践进行 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工作都没有包含在内。 在此背景中，有一种独特的研究路向。这种路向关注马克思早期哲学著作的概 念形式关注这些概念形式的存在论根基，并试图通过在存在论根基上与西哲的 “对话”，提示马克思在哲学上达到的“当代性”。 第二节存在论境域的“近代性”和“当代性” “马哲与西哲对话”的方法和努力，在近年来国内马哲学界关于“马哲当代 性”的讨论中令人瞩目。其成功之处在于将马克思哲学从意识形态窠臼中放回其原 本所属的西方哲学思想的传统之中。有学者从存在论根基出发，为区分近代哲学和 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划界指路。他们从存在论境域问题出发界定和讨论当代性问 题，并将一部分学者聚拢在一起。上节已经提及，学者们从“存在论”境域着手探 讨当代性问题的直接原因：防止对马克思哲学文本的“近代性”解读。什么是他们 所谓的“近代哲学”或者“近代性”? 什么是他们指称的存在论境域的“当代 一胜”? 一、对“近代性”的界定 ( 一) 一个例子 日本学者城塌登在青年马克思的思想社会主义思想的创立中对马克思 早期哲学著作特别是巴黎手稿和德意志意识形态有专门的论述。 在第四篇附录自我异化的逻辑和唯物史观中，作者有如下的结论： 第一，巴黎手稿“强调了评价的立场，而忽视了历史的观点”，而德意 志意识形态指出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它的视野之外”， “同时，也是对经济学哲学手稿思想的反思。”作者的理由是：马克思在巴 黎手稿中提出劳动的异化结构问题时，把非异化劳动( 本真的劳动) 和异化劳动 作价值上的对照，以前者批判后者。对于与工人异化了的劳动产品“作为生产手段 和条件的作用、它使生产力增长这一方面，几乎被排除在研究之外。”由此，所谓 “历史的视野”或者“唯物史观”在手稿中被忽视。4 对此，我们可以看看巴黎手 稿中比比皆是的提法： “五官感觉的形成是以往全部世界历史的产物。” “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 质力量的书，工业是自然界同人之间，因而也是自然科学同人之间的现实 的历史关系。” “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说来 的生成过程，所以，关于他通过自身而诞生、关于它的产生过程，他有直观的、无 可辩驳的证明。”5 是什么造成作者对这些提法的视而不见? 关于“异化”的提法是否有评价的立场，笔者认为答案是肯定的无论这种评 价的立足点是费尔巴哈的人本主义( 这一点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被加以否 定笔者) ，还是马克思在接受了共产主义以后形成的真正的人本主义( 或真正 的自然主义笔者) ，甚至是无产阶级的立场。但如果“异化”仅仅限于评价的 层面，那么马克思至多是又一个费尔巴哈。尽管，在巴黎手稿中，马克思对费 尔巴哈的评价是正面的，但日后指出其不懂“活动”，批评其理论静止、抽象的本 质并与之划清界限，却并不使研究者感到惊奇：在巴黎手稿中不时显露的“历 史的维度”，就是对德国唯心主义的成果“活动”原则的贯彻。异化不是开 端，不是结果，只是“现实的人”的历史的一个环节，是人的诞生史的一步。正如 “私有财产”的秘密逐渐展开并必然被扬弃样。所以，如果说马克思在巴黎手 稿中强调了“异化”道德评价的意义，这种强调由于城琛登对于“异化”作为活 动环节、历史环节意义的视而不见而更显夸大，而后者恰恰是马克思在当时就表现 出来的与费尔巴哈的区别。 所以，可能的结论是，作者没有发现“异化劳动”中包含了“活动”原则 即经过扬弃的真正的历史的原则。作者的理解是：“异化”不过表明了作为其对立 面的“非异化”某种抽象的人的类本质，而在巴黎手稿中，马克思就是以这种 抽象物作为标准对“异化劳动”作出价值批判，并且又把这种抽象物作为人类历史 的目标。由此可见，作者对“异化劳动”的解读本身是直观的，没有历史维度的。 第二，作者认为“巴黎手稿分析问题的基本立足点是放在个人方面，与此 相反， 德意志形态是着眼于社会( 历史的社会) ，”也就是说，马克思 和恩格斯研究问题的基本角度从人的主体转向了人的活动领域( 社会条件) 。”作 者随之引用了德意志意识形态的这段经典的话：“这是些现实的个人，是他 们的活动和他们的物质生活条件，包括他们得到的现成的和由他们自己的活动所创 造出来的物质生活条件。因此，这些前提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定。” 作者是这样解读的，“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动机不能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 定”，但是，和人的精神活动过程密不可分、并从根本上制约着精神活动过程状态 的物质生活条件，却是可以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定。很显然，。这里的立 足点，已经不是着眼于个人的主体的自我，而是着眼于个人主体活动的前提和结 果社会的总体了。”6 从“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动机不能用纯粹经验的方法来确定”这句话看，作者的 理解是似乎落在前康德的哲学水平上。作者显然没有理解马克思在巴黎手稿和 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主体性”的规定。如作者的结论，马克思在巴黎手稿中 所谓“个人的主体的自我”难道等同于“精神状态和动机”，即意识吗? 作者如何 理解手稿中“对象化的存在物”，如何理解“私有财产”作为异化劳动的结 果? 社会的总体被作者理解成“物质生活条件”，思维和存在两分的近代哲学思维 在作者处显得根深蒂固。这样，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一条和第五条不仅适合 费尔巴哈，而应当作为阅读马克思巴黎手稿时的“须知”。 至于被作者认作马克思着眼于“社会”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关于主体性 概念的存在论规定，有专门的论述： “这种活动、这种连续不断的感性劳动和创造、这种生产，是整个现存感性世 界的非常深刻的基础，” “他把人只看作是感性的对象，而不是感性的活动，”7 首先，作者似乎从没有把此处的“感性的活动”看作是对“个人的主体的自 我”的存在论规定；第二，作者理所当然没有把此前的手稿中的“对象性的活动” 或者“异化劳动”看作是对“个人的主体的自我”的规定。显然他也没有明白手稿 中，人是“类存在物”说的是什么。因为对作者来说，着眼于社会来规定“个人的 主体的自我。是不可理解的。因为在理解之前，作者已经把社会算作“物质生活条 件”，把“个人的主体的自我”算作“个人的精神状态”。所以当作者刚说完两者 “密不可分”时马上可以把巴黎手稿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一分为二：思维和存 在的二元对立竟然通过所谓“个人的主体”和“社会”的区别开口说话了。 这个例子能否表明，在学界关于马克思当代性讨论的背景下，对马克思哲学存 在论境域问题的研究，对于理解其理论的原则高度和逻辑发展，绝不是“可能 的”、“可以的”，而是必然的，迫切的? ( 二) 国内学界对“近代性”的界定 1 4 一些学者们竭力拒斥的所谓“近代性”有如下语词上的标志： 1 “知识论”即“认识论”的( 存在论) 、 有学者指出，“近代西方哲学偏重于认识论和方法论，这一倾向对这些解释者 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于是尽管马克思哲学的某些解释者很少讨论马克思哲学与 西方哲学，特别是近代西方哲学传统之间的关系，但他们的研究活动却深受这一传 统的影响。近代西方哲学偏重于认识论和方法论，这一倾向对这些解释者产生了不 可低估的影响。于是，在他们那里，以存在问题，尤其是人的生存问题作为研究对 象的本体论问题几乎完全被搁置起来了，代之而起的则是以认识的起源、本质和界 限作为研究对象的认识论。”8 “知识论”的特征有学者总结为：概念的、逻辑的 和反思的，是“范畴性质”的和“抽象的”。是“理智形而上学”或者“柏拉图主 义”的同义词。 2 “前康德”的( 理解) 有学者说过： “超过康德可能有新哲学，掠过康德，只能有坏哲学。9 这句 话学界有不少学者认同。“前康德”的存在论境域是指：1 8 世纪的机械唯物主 义，霍布斯的唯物主义。有学者指出它们的“物质”概念乃是“形而上学化了的脱 离人的自然”，是“作为物性的物性”，只是唯心主义的一种幼稚的形式。在这个 意义上，狄德罗、拉美特利甚至费尔巴哈都能归入此类。而梅林和普列汉诺夫对马 克思哲学存在论的解释，即是“前康德”的解释。“前康德”的解释必然导致实证 末义。 3 “实证主义”或者“知性科学” 有学者指出，“由于马克思哲学的某些解释者以“前康德的”方式解读马克 思，并在实证主义思潮的影响下，对形而上学( 包括本体论) 采取拒斥的态 度，从而把马克思哲学实证化，如政治哲学、道德哲学、法哲学、宗教哲 学、人道主义、异化和终极关怀等，似乎都成了与马克思哲学无关的东西。”1 0 实 证主义或者知性科学的后果是决定论：比如经济决定论、历史决定论。 4 “经济决定论” 有学者指出“第二国际的理论家所谈论的经济决定论，不仅表明他们对 理智形而上学的因果观念完全缺乏批判能力，并循着这样一种无批判的方向把唯物 史观弄成这种或那种形式的知性科学，而且表明他们实际上只可能在经验实证 丰义的主题上来理解马克思的哲学。唯物主义。”l l 5 “理智形而上学”、“柏拉图主义” 有学者如此总结和追溯：“西方形而上学由爱智范式的三个方面奠基：首先， 是对同一性根基的寻求。这种探寻在一种抽象的、形式化或逻辑化的层面上将万物 归为某个“一”，亦即某个本源性的在者；其次，是对理念论的执著。理念论 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将理想的抽象本质看成是最真实的实在，因此原本是思想中的 “普遍概念”就成了一个可以独立存在的在场者，理念论是使世界分裂和人分裂的 思维范式，对理念论的执著是爱智范式的哲学的一个重要特点：再次，是一种理论 生活的理想。爱智范式认为思辨的生活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它把沉思或理论生 活看成是一种神圣的生活。爱智范式的这三个方砸在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 德那里确立起来。”并指出这是对人们生活的现实世界的遗忘。“2 0 世纪西方哲 学在总体上是针对旧形而上学遗忘人生活的现实世界的病症进行批判。马克思 在1 9 世纪中叶完成的哲学变革深刻地预见到了哲学回归现实世界的基本方向。他 的实践唯物主义的新世界观的形成过程，其实就是将哲学从彼岸世界拉回现实世界 的过程，是回到现实世界的哲学原则的具体落实过程。”1 2 “马克思在存在论基础上所发动的哲学革命，不仅特殊得超越了黑格尔哲学和 费尔巴哈哲学，而且一般地颠覆了整个柏拉图主义，换言之，终结了全部形而上 学。1 3 ”其中黑格尔是作为形而上学的完成，即所谓“近代哲学”的完成者出 现的。康德的“先验主体”、菲希特的“自我”、谢林的“思有同一”，作为观念 的观念，到了黑格尔的“实体即主体”是，完成了“形而上学化了的人和自然的统 一”，从而也完成了“柏拉图主义”。因为这种统一是脱离现实的精神和脱离现实 的自然界的统一，而且是抽象形式上的、逻辑范畴的、思维的统一，所以是超感性 世界的“唯灵论”的存在物。 6 “内在性” 先验唯心主义是柏拉圈主义的一支，坚持从主体的“内在性”出发构建和说明 世界，坚持“先验主体”的“纯粹性”以追求其理论的确定性。有学者认为，先验 唯心主义的“内在性”肇始于笛卡儿对“广延”和“思维”的二分。有学者指认， “马克思在存在论基础上所发动的哲学革命，亦即其哲学的根本性质和当代意义皆 在本质上发端于内在性之被贯穿一事。”1 4 7 个人自由原则1 5 8 “超验的、实体性的抽象本体论”1 6 1 6 以上列举的是学界提及的大端。 二、存在论境域的当代性；“生存论的存在论”标识 目前学界在提及马哲“存在论”层面的“当代性”时，不少学者取得的共识是 使用“生存论的存在论”作为概念形式的标识。比如有学者认为，德意志意识形 态的存在论路向，不是近代哲学的，丽是生存论路向的，是在哲学上的一次重大 变革，其意义丝毫不逊色于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还有一种观点马克思哲 学当代性的秘密和诞生地是巴黎手稿。正是在对马克思早期著作的解读中，一 些学者在马克思哲学的存在论境域问题上，取得了某种共识。什么是学者们理解的 “生存论的存在论”呢? 一般在讨论中，对于“生存论的存在论”较多是否定性的界定，即对上述“近 代性”表现的克服、超越和终结。如，“马克思揭示了被黑格尔神秘化的思辨方法 的特点，他把身为理念的主体的东西当成理念的产物，当成理念的谓语。他不是 从对象中发展自己的思想，而是按照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并且是在抽象的逻辑领域中 做完了自己的事情的思维的样式来制造自己的对象。黑格尔哲学的思辨方法，是 传统本体论哲学的典型代表。马克思对这种方法的批判，实质上就是对传统本体论 哲学的批判。”1 7 有学者称，“我们首先应该把历史唯物主义理解为马克思在本体论领域里发动 的一场划时代的革命，事实上，马克思哲学或历史唯物主义本质上也就是生存论的 本体论。正如马克思所说的：“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 个前提，这个前提就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1 8 有学者简介的概括为：生存论路向揭示就是“前概念”、“前逻辑”、“前反 思”的“原初世界”，呈现人与自然的“原初关联”。 “生存论的”存在论的概念形式的一个来源是陈嘉映、王庆节合译的存在与 时间。“e x i s t e n z i a l ”被译为“生存”，通行的另两种译法是“存在”( 如 “存在主义”) 和“实存”。海德格尔用“生存论的存在论”和以往的存在论 ( o n t o l o g i e ) 来区别，指责后者只关注“存在者”而遗忘了“存在”。对于用 “生存论的存在论”来标示马克思哲学存在论，该学者提醒说，“决不意味着要把 马克思哲学的当代性置入海德格尔的基础存在论。马克思哲学之当代性的阐发 将不可避免地与海德格尔形成对话。在这种对话中形成的远不是结论，而是某种视 域的开启：它使在形而上学语境内被全然遮蔽的东西显现出来。”可见这种概念形 式上的标示，首先被看作是一种抵抗“近代性”理解的解毒荆。马克思哲学的当代 性是否可以通过比较和对话的方法，用“生存论的存在论”境域来提示? 这是一个 需要检验的方法。但是正如有学者所说，与西方现代哲学的对话首先开启了这样一 种现实性：对于现代西方哲学的开刨和完成的交革，马克思是在场的。对于前者完 成的这场哲学或者存在论境域上的“革命”，有不少学者认为，其成果就是“生存 论的存在论”。 那么，使用“生存论的存在论”来标识马克思哲学“当代性”有没有其合法性 依据? 这个问题需要与现代西方哲学的具体“对话”来论证，但是首先需要肯定的 是，“生存论的存在论”作为马克思的标识，开启了进一步“对话”的向度和必 要，“对话”作为一种马哲“当代性”研究和讨论的基本方法也被肯定下来。 1 8 第三节“身体一主体 和“感性活动 的存在论共 通 马克思早期哲学著作中，从对“原子偏斜”的阐释，到主体性概念的措辞上的 变化：“自我意识”、“感性对象性”、“现实的人”、“感性意识”、“感性 活动”、“实践”，使各国马克思主义对解读马克思的早期哲学文本或者解释其 哲学思想的发展路径时大相径庭。对于将马克思哲学存在论“近代化”解释的问 题，“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们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起就开始关注和批评，尽管 有些似乎仍然没有挣脱“理性形而上学”。在国内学界考察马克思哲学的存在论境 域问题上，今天重新聆听他们的见解显得仍然很有必要。而在马克思哲学与当代西 方哲学的“对话”领域他们更是这一领域较早的开拓者。法国的现象学学者梅 洛庞蒂等人对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关注，在国内马哲学界一直 被视作“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支。对于这种“对话”的考察，国内学界过去往往 致力于比较双方在特定观点上的差异。对于这种差异的根源，即马克思和被标示为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在“哲学存在论”上的差异，则似乎少人问津。这种现象部 分可以归结为不少的国内研究者在对于西马和马哲的研究之初，尚未对“存在论” 领域取得自我意识。所以当“西方马克思主义”者们最早的“对话”尝试被引入中 国马哲学界后，这种引入在今天看来显得太“匆匆”。梅洛庞蒂的现象学和马克 思早期哲学在存在论概念层面的“对话”，便是在“马哲当代性”讨论的背景下， 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不可避免的又一次关注。 一、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梅洛庞蒂 ( 一) “西方马克思主义”对“近代性”的批评 在国内马哲学界，梅洛庞蒂是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员和马克思主义 “对话”的。在学界较早引入这种对话的是徐崇温的“西方马克思主义”一 书。尽管西方马克思主义由于方法、取向和理论旨趣大相径庭而分成多个流派，但 是作者在“第一章第四节”批判性的介绍“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世界观”时 却发现：他们几乎是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辨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完全对立 的”。 在关于“思维对存在、精神对自然界孰是世界的本原”这种“近代性”的划分 标准和提问方式上，“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或者根本反对这种划分标准，或者自 1 9 称唯物主义者而又赋它以别的意义，或者公开批驳一切种类的唯物主义，或者打着 唯物主义的旗号批驳辨证唯物主义。”1 9 例如，柯尔施反对以思维和存在、精神和物质这样“绝对的两极性”标准把哲 学划分为所谓“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指责列宁的“唯物主义”，即主张物 质是世界本原的唯物主义，完全来自一种形而上学的存在观。柯尔施称，“列宁非 常认真地要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却还是一个黑格尔派。据此他就嘲弄马克思和 恩格斯在他们的革命发展开始时就建立的辨证唯物主义世界观。”2 0 列斐伏尔强调把主体的能动性原则当作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的出发点，并认为对 于有关物质世界的任何概念要是不包括对它的实际使用，就是一种纯粹的抽象。列 斐伏尔从对待能动性的态度评价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唯物主义较唯心主义优越之 处在于唯物主义的目的在于“改造世界”，即高扬了主体的能动性；而唯心主义尽 管有反映和运用能动性原则的方面，但是由于自身的片面性和抽象性，实际上是背 离了能动性。但是他拒绝承认“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敌对关系，反而赞扬 唯心主义的伟大意义在于，唯心主义的传统中，作为人的创造原则和活动原则的能 动性得到抽象的、某种程度上是合理的表现。而对于抽象的“物质”概念，列斐伏 尔有清晰地认识：“对于彻底的唯物主义来说，物质这一名词和这一概念系指特定 存在物的无限性”，物质是一个x 。2 1 布洛赫指责马克思以前的唯物主义里，对于运动的、变化的、人道主义或者人 本主义的因素有严重的缺失。“现代唯物主义”作为近代自然科学和工业革命的产 物，则贯彻着机械地对待世界的因素，错误地把主客体对立。“物质”的特征应该 包括“创造性”和内在目的，包括梦想、主观想象、美学经验等等。2 2 法兰克福学派则在根本上反对崇拜所谓的“客观的”在本体论上占据首要性的 “物质世界”。2 3 施密特的观点是，“物质”的抽象并非是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的正真对象和基 础，具体的社会实践才是正解。 葛兰西认为不能把物质作为它本身来考察，而必须作为社会地、历史地为生产 所组织起来的东西来考察。萨特则指责了一种“天真朴素的唯物主义”，“这种唯 物主义剥夺了人的主观性，把自然界和人的世界表述为一种单纯的客观世界，因而 永远不能解释人的自由”，而且由于这些唯物主义者“主观地把睢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