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自然的“演绎”——威廉·莫里斯图案艺术设计研究.pdf

中文摘要 威廉莫里斯在欧洲设计史上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堪称1 9 世纪英国设计史上 的一座高峰。他在实用美术领域的实践大体分为两类：一、以立体造型为主的实用 产品和装饰艺术设计；二、平面图案设计。包括墙纸、地毯、织锦、印花棉布等方 面。平面图案设计是莫里斯设计中十分重要的部分。他酷爱选用花卉植物作母题， 坚持顺应自然、面向自然的设计理念，发现并在作品中展现自然中的美，形成了莫 里斯简洁而富于装饰性的“自然主义”设计风格。他的设计理念对工艺美术运动、 新艺术运动及现代装饰艺术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本文将威廉莫里斯作为西方现代艺术的重要源头之一，分四个部分研究了莫 里斯设计思想的形成和发展，着重探讨莫里斯在平面图案设计领域所取得的成就。 用比较的方法，从艺术形式和精神价值两个角度分析莫里斯艺术的特点，较为全面 地展现了莫里斯在图案设计领域所拥有的历史地位及对后世的影响。 关键词：威廉莫里斯；图案艺术；装饰艺术 a b s t r a c t w i l l i a mm o m s p l a y e da l li m p o r t a n tr o l ei nd e i g nh i s t o r yo fe l 啪p e h i sp r a c t i c ei n t h ea p p l i e dt m ea r ti sd i v i d e di n t ot w oc a t e g o r i e s ：f i r s t , p r a c t i c a ld e s i g na n dd e c o r a t i v e a r tl e a d e db ys t e r e o s c o p i cm o l d i n g s e c o n di sp l a n ep a t t e r nd e s i g ns u c ha sw a l l p a p e r , c 帆t a p e s t r i e s ，c o t t o np r i n ta n d o n p l a n ep a t t e r nd e s i g ni si m p o r t a n tp a r ti n w i l l i a mm o m s sw o r k s h el o v e dt os e l e c tf l o w e r 鹪h i st h e m ea n da d h e r e dt oc o m p l y w i t hn a t u r e , c l o s e dt on a t u r ei nh i sd e s i g n , t of o u n da n de m e r g e dt h eb e a u t yo fn a t u r ei n h i sw o r k s s oh i ss i m p l ea n dd e c o r a t i v en a t u r a l i s md e s i g ns t y l ew a sf o r m e d h i sd e s i g n t h e o r yh a sd e e p l yi n f l u e n c e dt h ea r t sa n dc r a f t sm o v e m e n t , t h em o d e m d e c o r a t i v ea r t a n dm o d e md e c o r a t i v ea r t ， w ec o n s i d e rw i l l i a mm o r r i sa so d eo f t h em o s ts i g n i f i c a n ts o u r c eo f w e s t e r nm o d e r n a r t , s t u d y i n g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f o r m a t i o no fw i l l i a mm o m s sd e s i g ni d e af r o mf o u r p a r t s , c o n c e n t r a t i n go nt h em o m s sa c h i e v e m e n to fp l a n ep a t t e r nd e s i g n , a n a l y z i n gt h e f e a t u r eo fm o m s sw o r kb yc o m p a r a t i v ew a yi nf o r ma n dc o n t e n tm e a n i n g , s h o w i n g r o u n d l y h i sh i s t o r i c a lc o n t r i b u t i o na n di n f l u e n c ei np a t t e r nd e s i g n k e yw o r d ：w d l i a mm o m s ；p a t t e r n a r t ；d e c o r a t i v e a r t 中国艺术研究院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 - a - 进行研究 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 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或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论文作者签名： 王博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书 目期：功口7 年j c 月，矿日 本人完全了解中国艺术研究院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中 国艺术研究院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 允许 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中国艺术研究院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 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 位论文。 保密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论文作者签名：王缚 日期：加p 7 年中月，亨e l 引言 “如果是一个如饥似渴地追求知识的学生，他决不会懒惰，他会认真翻阅过去 时代的作品，并将之与自然原型作对比，从而透彻地了解分析在这两个领域中起主 导作用的一些原理。这样的学生是不会简单复制前人作品，终有一天他自己会成为 新风格的创立者，创造出带有其个性的新形式。”这是欧文琼斯在1 8 5 6 年出版的 装饰的基本原理( g r a n 慨a ro fo r n a m e n t ) 中的一段话，而在随后的时间里， 威廉莫里斯就成为了这样一位“新风格的创立者”。 ， 威廉莫里斯是一位在欧洲设计史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艺术家，是一位具有 划时代意义的艺术大师。他涉及的领域几乎包含了所有的实用艺术门类，是一位全 能的艺术天才。因此他的艺术主张具有其它艺术家所不可比拟的实践意义，被认为 是西方现代艺术的重要源头。 威廉莫里斯艺术成就最重要的方面是在图案艺术设计领域，他最大的兴趣也 在于此。他酷爱选用花卉植物做母题，完全取材于自然，坚持尊重自然，贴近自然 的设计理念，按照自然中的植物构成形式组织图案，达到自然与形式的统一，形成 了莫里斯独树一帜的极富装饰性的“自然主义”设计风格。莫里斯接受了欧洲中世 纪以及东方艺术的影响，提倡浪漫、轻快、华美的风格，摆脱了当时盛行在平面图 案中追求三度空间的立体感，主张二度空间的形式，采用线条花纹来勾勒平涂色面 和图案式的寓意或象征。在平涂勾线的花朵、涡卷形或波纹形的枝叶中，穿插左右 对称的s 形反曲线或椭圆形茎藤，结构精密、排列紧凑，具有强烈的装饰趣味。莫 里斯的图案由于其“美的构成”和作为“生命与秩序的内在美”的典范，“富有与 成长”的象征，对后来的“新艺术”和装饰艺术运动，对欧洲乃至世界的装饰艺 术设计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英国乃至整个欧洲，莫里斯这个名字可谓家喻户晓，对于现代设计而言，奠 里斯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绕过的中心人物。关于莫里斯的英文著作较多、角度较广。 然而在中国，莫里斯的知名度，人们对他的设计思想和所取得的艺术成就的认 识和了解，还没有达到他本应该处于的高度。虽然在工艺美术史上多有提及，但是 关于他的研究还仅仅停留于手工文化运动倡导者的历史地位的研究上，而他在装饰 图案设计领域的成就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阐释和发掘，对其艺术成就和社会意义还没 有进行正确的分析和评价，并上升到一定的高度进行理论分析。在中国的设计界， 他多面的艺术才能和优秀的艺术作品几乎被忽略了。目前国内关于莫里斯的专著有 佩夫斯纳的著作中译本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和 商务出版社早年出版的莫里斯的长篇小说乌有乡消息，但似乎并未引起人们太 多的关注。近期出版的著作有艺术的故事莫里斯和他的顶尖设计( 华东师 范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l o 月) ，文字部分由河西编著，文章主要记述了莫里斯的个 人艺术成长经历，及其在室内装饰、壁纸、印纺、家具、瓷板画和餐具等方面的艺 术创作过程。篇幅较短的有发表于烟台大学学报1 9 9 8 年第十期由范玉刚著的技 术美学始源探微试析威廉莫里斯的美学思想和发表于世界美术1 9 9 5 年 第一期的威廉莫里斯及其美学初探。目前国内关于莫里斯的文章多为探讨其 美学思想，及其社会主义思想方面，但并未把莫里斯在装饰艺术发展中的作用概括 出来，还不足以在中国读者面前呈现一个完整、充实、全面的莫里斯的形象。对莫 里斯的图案艺术研究在国内美术研究领域现在还是很不充分。 本选题通过对威廉莫里斯图案艺术的研究，力求更全面地反映莫里斯的艺术 成就，有助于我们正确地认识莫里斯在现代装饰艺术发展史中所处的地位和发挥的 重要作用，使我们对西方工艺美术运动史的了解更贴近客观的真实性，这将有助于 我们更全面地了解、认识现代装饰艺术发展演变的历史，尤其是对我国当今繁荣发 展的装饰艺术行业和设计艺术教育具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同时对我们健全和完善艺 术理论建设能够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 在现有资料的基础上，本文的主要学术贡献是：1 、探讨莫里斯艺术思想的来 源。2 、阐明莫里斯对前人思想的继承与发展。3 、概括莫里斯的艺术主张。4 、分 析莫里斯的图案艺术设计成就。5 、揭示莫里斯对后世装饰艺术的影响。6 、研究莫 里斯在艺术发展史中的意义和作用。 本文侧重运用比较研究的方法，分析莫里斯作品的艺术形式和精神价值与同时 代艺术家的异同，运用心理研究的方法分析莫里斯艺术个性的特别之处。 2 一、灵感之源 威廉莫里斯( w i l l i a mm o r r i s ，1 8 3 4 一1 8 9 6 ) 是一位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兼 文学家、社会活动家、英国工艺美术运动的倡导者，被设计界称为“现代设计之父”。 然而，在世界设计史上这样一位重量级人物，我国学术界对他的研究和了解却并不 充分，他设计思想中的真知灼见、他为后世留下的大量精彩的艺术作品，国人所知 亦并不充分。当我们走近这位一个多世纪以前开创了现代设计艺术先河的杰出人 物；我们发现，那曾经是一片精彩纷呈的世界。 1 、混沌中的觉醒 威廉莫里斯的艺术设计思想是在特定的历史文化背景下催生出来的，其思想 的形成是一个逐步演变的过程。作为艺术理论家、设计师，他不是孤立存在的，是 在其他理论家工作的基础上逐步建立起自己的艺术设计思想，从而推动现代艺术设 计的发展。莫里斯设计思想的形成与其所处的特定的历史环境和社会背景有关，同 时也与其个人的艺术成长经历有着必然的联系。 1 9 9 6 年荆雷的设计史一书，把人类设计史划分为六个时期：设计的萌芽时 期、设计的手工业时期、设计的工业前期、现代主义前期、后现代主义时期。“1 莫 里斯正处于设计的手工业时期向设计的工业前期转变的阶段，这一时期科学技术出 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出现了各种门类的科学。工业革命的爆发使人类逐渐摆脱了 农业社会的手工劳作状态，进入到机械化大生产社会。 设计的手工业时期，手工艺作坊的作坊主和工匠即是设计者，也是制造者，同 时又是消费者，设计与制造都是由手艺人完成的，手工艺人的技艺水平得以最大限 度的发挥。手工生产出来的产品是工匠们手工技术与审美趣味相结合的产物，因而 手工工艺活动本身就是沟通技术与艺术，实用与审美的媒介。工业革命的爆发确立 了机械化大生产的地位，手工生产让位于机器生产，作坊让位于工厂，社会开始进 入到设计的工业前期。设计和制造出现了分工，成为独立的行业，设计由原来的个 性化向标准化、统一化发展。使得担任制造角色的广大体力劳动者工人，变成 1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m 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3 实现设计师体现自我设计意图的工具，同机器一样，失去了古代工匠们个人风格和 技巧存在的余地。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历史阶段，产品的艺术风格无人问津，评价设 计的唯一标准是如何省工、省料、如何获得更大的利润，产品的艺术性与文化价值 无从谈起。充斥市场的机械化工业产品，无非是披上了手工艺产品的装饰外衣，却 不具有手工艺产品的自然美，而只是为了满足新兴资产阶级的虚荣、竭尽奢华、繁 冗、矫揉造作之能事。工业产品这种实用功能与审美价值的相互脱离，使公众的审 美趣味严重偏离了实用艺术健康发展的轨迹。工业革命的爆发在大幅度提高了劳动 生产率、促进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同时，也使生产过程中技术与艺术的分离更加明显， 而产品的设计就是这种分离和矛盾的集中反映。与此同时，艺术家却越来越远离日 常生活，退居到自己神圣的小圈子里，创造为艺术而艺术的作品，使艺术成了少数 人的娱乐消遣。文艺复兴以来形成的“高尚艺术”( 或称“重要艺术”、“纯艺术”) 与“实用艺术”( 亦称“装饰艺术”、“次要艺术”或“小艺术”) 之间的差别已 经发展到相互对立的地步。莫里斯是第一位认识到当时这种艺术脱离社会的不健康 状况的艺术家，也是第一位投身社会主义运动中享有国际声誉的艺术家。他从一个 具有社会责任感的艺术家的立场出发，试图用艺术来改变社会的丑恶与堕落，他把 实用艺术提高到与“高尚艺术”或“纯艺术”同等的地位，并对现代艺术的发展产 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现代艺术史上的先驱者之一。 1 8 5 1 年，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和她的丈夫阿尔伯特公爵，为了展示工业革命的成 果，促进工业的发展，推动科学技术的进步，使新技术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在英 国艺术学会( s o c i e t yo fa r t ) 的倡议下，在伦敦的海德公园举办了一次工业产品 博览会。它是工业革命之后人类近半个世纪技术成就的综合检阅，也是这一时期技 术与艺术分离的集中暴露。当时的展品中工业产品占了很大的比例，外形都相当粗 陋。工匠们尝试用一些装饰来加以弥补，于是把哥特式的纹样刻到铸铁的蒸汽机体 上；在金属椅上用油漆画上木纹；在纺织机器上加了大批罗可可风格的饰件，使这 些工业产品看起来丑陋粗糙，令人厌恶。博览会使人们在领略到机械化批量生产给 人类带来巨大好处的同时，也意识到机械化大生产单纯注重效率，而忽视产品艺术 性考量的严重缺陷。与传统的手工艺产品相比，机械化产品大多显得粗陋和单调， 或者装饰的不伦不类。这类作品激起了那些热心于设计领域改革的有识之士的反 感，开始思索为什么机器到头来要使艺术遭殃? 一些积极分子如亨利科尔提出“艺 术制造”的新概念，目的在于将美术应用到机械化生产中去，认为艺术家和制造商 之间的携手能够提高公众的审美品位。1 8 4 9 年创立了一本杂志，名为设计与制造 学报，这本杂志在当时的社会中引发了一个著名的美学潮流：“装饰与被装 4 饰物相比必须是次要的”、“装饰对被装饰物而言必须是适当的”，壁纸和地毯除 了。平实和朴素”之外不应有任何其他意味的图案。这些言论表明，人们已经开 始意识到必须探索机械化生产的特殊规律，在工业制品中捍卫人类对美和高尚品位 的追求。 威廉莫里斯出生于埃塞克斯郡一个富足的资产阶级家庭。他从小热爱美丽的 大自然，喜爱英国的传统艺术，崇尚哥特式艺术。1 7 岁的威廉莫里斯作为牛津大 学建筑系一年级的学生，随母亲参观了1 8 5 1 年的水晶宫博览会。面对琳琅满目的 商品他黯然落泪，他无法接受那些装饰得庸俗不堪的产品，随后愤然离去。莫里斯 敏锐的艺术直觉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这件事对他的影响至深。1 8 5 5 年莫里斯和同在 牛津大学学习的伯恩一琼斯( b u r n e j o n e s )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了拉斐尔前派 画家罗塞蒂( r o s s e t t i ) 的水彩画，两人立刻感到罗塞蒂的画和他们之间气息相通。 伯恩一琼斯立志成为一名画家，莫里斯则立志成为一名建筑师。牛津学业结束之后， 伯恩- 琼斯找到罗塞蒂毛遂自荐，莫里斯则选择了一位名为乔治埃德蒙斯特里 特( g e o r g ee d m u n ds t r e e t ) 的建筑师学习设计。后来由于伯恩一琼斯的介绍，1 8 5 6 年夏天，英里斯决定一边学习建筑设计，一边师从 罗塞蒂学画。虽然后来莫里斯没有成为建筑师，也 没有继续从事绘画，但是我们可以从莫里斯后来的 作品中看出，这段经历对他后来所从事的实用美术 发展是有益的。他受到了拉斐尔前派很深的影响， 他在绘画中采用了拉斐尔前派明亮的色彩，以反对 当时流行的晦暗调子，奠里斯将这种色彩一直延续 到了后来的图案设计中，并始终坚持忠实于自然的 艺术风格。在莫里斯绘画作品圭尼维尔拉贝 莱伊瑟特( g u e n e v e r el ab e l l e l s u l t ，1 8 5 8 图1 ) 中，色彩华丽，刻画细致，画面的组织方式 具有明显的平面化特征，具有很强的装饰效果，显图1 圭尼维尔。拉贝莱伊瑟特 然是受到当时罗塞蒂装饰效果绘画的影响。少女的衣裙、地毯、桌布、床上的毯子、 背景中的帘子、深色的挂毯都布满了各种花纹图案，并且占据了画面的绝大部分， 画面完全是借助各种花纹色彩和形式的变化产生空间视觉效果，显示出莫里斯在图 1 、 英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一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 蛐王申祜，王晓京译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 0 0 4 ：2 4 5 案的组织与处理上的卓越艺术才能，揭示了他自然主义的艺术倾向。 1 8 5 7 莫里斯同伯恩一琼斯一同搬进了伦敦红狮子广场一间工作室。在布置房间 时，莫里斯发现无法在市场上购买到自己满意的家具，于是他亲手设计并制作了朴 实而实用的桌子和椅子。这是他设计的第一批家具，也是他对当时设计风尚的抗议。 1 8 6 1 年英里斯“红屋”装修设计的完成更是他实用美术设计才能的全面展示。内部 的家具、壁纸、摆设、地毯和窗帘等等，都是由莫里斯亲自设计并组织生产的，使 整个房屋设计和谐统一。在设计上，不仅仅单纯地把功能放在第一位上，还部分吸 收了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处理手法，摆脱了维多利亚时代繁琐的建筑手法，是莫里斯 设计思想的集中体现。他主张实行以建筑为主体，全面处理室内外生活环境、以生 活为中心的整体设计思想。红屋的建成，引起了设计界广泛的兴趣与称颂，使莫里 斯感到社会上对于好的设计、为大众的设计的广泛需求。他希望能够为大众提供设 计服务，为社会提供真正的好的设计产品，改变设计中流行的矫揉造作的形式，反 对维多利亚风格的垄断，抵御来势汹汹的工业化风格。红屋的设计成为了莫里斯人 生的重要转折点，此后他开始步入实用美术领域，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推动了设计 领域的改革。 莫里斯从自身的亲身经历深深地感受到艺术对于人们生活的重要性。他无法忍 受大规模生产引发的装饰滥用及由此产生的公众审美趣味的日渐低下，于是他全身 心地投入到实用艺术领域的工作中。1 8 6 1 年4 月，由莫里斯等设计师共同创建的莫 里斯一马歇尔一福克纳联合公司成立。公司的宗旨是：通过艺术来改变英国社会的审 美趣味，使英国公众在生活上能够享受到一些真正美观而实用的艺术品。“1 公司主 要从事实用艺术领域，业务范围有五大类：住宅、教堂和公共建筑装饰壁画：建筑 装饰雕塑；彩色玻璃；金属制品( 包括珠宝首饰) ：家具等。他们声称：“工艺品 的美来自其设计、运用的材料，或者装饰它的人物与图案绘制的结合”。啪莫里斯 的公司并不关一t l , 与工业的协调，而是作为一种对商业主义、大规模生产和由此产生 的趣味的日渐低俗的反抗，唤醒人们对自然的装饰、纯净的色彩和真正的美的精神 的热爱。佩夫斯纳对莫里斯等人创立的公司以及他们所从事的创作工作给予了高度 的评价，将他们视为。西方艺术新纪元的开始” 作为一个杰出的“设计艺术家”，莫里斯既是设计者、制作者，同时又是消费 者，因此他能够从实用的角度出发，将技术与艺术完美地结合，并在设计实践过程 1 、 英 威廉莫里斯乌有乡消息 m 黄嘉德，包玉珂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1 ：2 2 、6 i l l i a nn a y l o r w i l l i a m l o r r l sb yh i m s e l f m l o n d o n ：i l a c d o n a l do r b i s 1 9 8 8 ：2 0 5 - 2 1 5 3 ， 英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一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 1 i 王申祜，王晓京译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 0 0 4 ；4 6 中逐步摸索并不断完善起自己的艺术理论。莫里斯的艺术思想比以往任何一个理论 家的观点都更有说服力，更加具有实践意义。与此同时“丑恶”的社会现状使莫里 斯意识到艺术家的社会责任，促使其完成从画家到设计师的转型，开始真正将艺术 服务于人民。 莫里斯的设计思想是从手工业向工业化生产过渡时期的产物，为转型时期的艺 术设计指明了发展方向，揭开了英国“工艺美术”运动的序幕。 2 、兼容并蓄 工业革命在技术手段上给设计带来了新的生机，为设计指明了新的发展方向。 但人们在使用工业产品的同时，审美趣味依然停留在古典装饰风格之中，设计师在 工业产品上装饰古典风格的样式，必然导致艺术与技术之间的失调，工业化生产的 产品与人们怀旧多样化的审美需求相矛盾。1 8 5 1 年伦敦世界工业产品博览会是这种 矛盾的集中暴露，它从反面刺激了现代工业设计思想的出现。如何处理艺术与技术 之间分离所带来的缺陷，成为艺术家、设计师、理论家开始考虑的现实问题，由此 引发了一场关于审美问题的争论。 最先挑起争论的是浪漫主义先驱、年轻的奥古斯塔斯普金( a u g u s t u sp u g i n ) ， 他被誉为维多利亚建筑史上哥特式风格复兴的先驱。他推崇平面化的图案，认为在 图案装饰中应拒绝将错觉设计应用于图案设计中。普金说，如果房间四周都画上用 光和影表现的景物，那么，图案中的阴影必定会和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所造成的阴影 发生冲突。如果使用纯粹 平面设计，就不会出现这 种情况。更糟糕的是采用 过分的浮雕叶饰和钻孔花 格做地板的装饰会产生虚 幻的视觉效果，与地板的 实用功能发生冲突。地毯 的图案应该是“没有阴影， 只有复杂的色彩交错而成 的图形”。这种反对在墙 壁和地板装饰中使用三度图2 奠里斯所设计的凸花机 图3 警金设计的印花棉布， 空间表现法的理论不久便织绸布和棉纺晶 1 8 5 0 7 成为维多利亚图案改革者们的教条。“1 普金在其著作花卉图案装饰中的图解。 为植物形式向平面化转型设定了标准，以与绘画装饰、壁纸、和纺织品相适应。作 为维多利亚图案的改革者，莫里斯十分推崇普金这种平面化的图案设计思想。莫里 斯强调图案设计的平面化，认为只有平面化的图案设计才更加符合其实用性。我们 可以比较一下奠里斯设计的纺织品和普金设计的印花棉布( 图2 ，图3 ) ，莫里斯 继承了普金关于图案设计平面化装饰的设计理念，将自然形态的植物进行平面化处 理，但是他坚决反对在图案设计中采用抽象的形式，认为只有在图案中重新再现自 然的真实才能真正带给设计师和欣赏者身心上的愉悦。他说：“如果一幅图案的几 何结构越明显，他就越远离自然主义。”脚他明确表示过：“我是一个对图画 情有独钟的西方人，所以必须让我设计的图案包含丰富的意义；我必须明白的再现 出花园、大地、参天大树的每一棵主枝，每一根卷须。”从这个意义上说，莫里斯 继承并发扬了前辈的设计思想，并赋予图案设计以叛的内涵自然主义。 追溯莫里斯设计思想的来源，就必须提到一位对莫里斯影响最大的思想家 约翰拉斯金( j o h nr u s k i n ) 。在莫里斯进入牛津大学学习之前，莫里斯就已经读 过拉斯金的著作，最初是两卷本的现代画家。拉斯金在现代画家中热情地 歌颂了自然的美，抒发了自己对大自然的爱。年少的莫里斯受到了深深的触动，莫 里斯认为自然能够真正触动人内心深处的情感，产生无限的遐想，这种美感不仅仅 是视觉上的，同时也是精神上的享受。拉斯金把自然和上帝创造的一切看成是美的 唯一标准和源泉。1 他认为，“不是源于自然界的形式必定是丑的”，设计发展只 有两条路可以走，即“对现实的观察和具有表现现实的构想和创造”。他强调“回 归自然”，自然是艺术的向导，设计师应该“向自然学习”。拉斯金指出：“建筑 和装饰设计师不应当只从古代汲取营养，只有大自然才是我们从事创作( 或设计)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主张以自然的形式代替复古主义的装饰样式。拉 斯金的思想为混沌的装饰设计发展提供了理论上的指导，为莫里斯的图案设计注入 了新的活力。 莫里斯在作品中始终坚持贴近自然、顺应自然、但不描摹自然的设计理念。他 认为要达到“美”就必须使艺术贴近自然：“每一样由人手制作出来的东西都有一 定的形式，要么是美的，要么是丑的：如果他遵循自然并顺应她，就是美的；如果 l 、 英 eh 贡布里希秩序黪一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脚 范景中。杨思粱，徐一维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 版社，2 0 0 6 ：4 1 2 、p a u lt h o m p s o n t h ew o r ko f i l l i a lh o r r i s m n e wy o r k ：o x f o r du n i v e r s i t yp r e s s 1 9 9 1 ：1 0 6 3 、t 英 e h 贡布里希秩序感一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 岫范景中，杨思粱，徐一维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 版社，2 0 0 6 ：4 1 4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岫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2 8 它违背自然并对抗她，便是丑的。装饰的首要作用便是建立与自然的联系，尽 管它的形式并不模仿自然。”“1 莫里斯在自己的作品中营造出了一种恬静、舒适、 宜人的自然氛围，他的这种设计理念迎合了人们生活的需要，因此能够被广大的人 民所接受。 在拉斯金的设计思想中还有两点对莫里斯设计思想的形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一是关于艺术与设计的相关性，二是关于艺术的民主性与大众化问题。 约翰拉斯金在探讨设计问题时，始终是站在艺术本质和社会改革的制高点上。 他强调艺术与设计的相关性，认为手工产品的设计与制作，同绘画、雕塑、建筑一 样，是艺术大厦的基石，产品装饰艺术设计的原则是“天赋、美和功效三位一体”。 它的任务是要使美在人们的生活中产生真正的利益，使自己的人民变得美好，使自 己的国家变得光明。0 1 拉斯金认为艺术与设计有关，但又是不同的概念范畴。他将 艺术划分为“大艺术”( 绘画、雕塑) 和“小艺术”( 建筑和工艺美术) ，号召当 代艺术家不应当只强调“大艺术”，也应当关心“小艺术”。并鼓励艺术家参与 产品的设计与制作，以扭转产品设计品位低下的局面。 。 拉斯金批评机器产品艺术水平低下，对机械化大生产十分反感，主张返回到手 工艺术生产阶段。他曾经这样表述对机器制品的憎恶，“不管怎么说，有一件事我 们是能够办到的：不使用机器制造的装饰物和铸铁品。所有经过机器冲压的金属， 所有人造石、所有仿造的木头和金属我们整天都听到人们在为这些东西的问世 而欢呼一所有快速、便宜和省力的处理，那些己难为荣的活计的方法，所有这一 切，都给本来已经荆棘丛生的道路增设了新的障碍。所有这些东西不能使我们更幸 福，也不能使我们更聪明，他们既不能增加我们的鉴别能力，也不能扩大我们的娱 乐范围。它们只会使我们的理解力更肤浅、心灵更冷漠、理智更脆弱。但这不能怪 它们，因为我们到这个世界上来不是为了创造那些容不下我们心灵的东西。”拉斯 金认为真正能够让我们“幸福”的是手艺人制作出来的手工制品，它有人性，是 上帝创造的、由具有独立人格的人制造的。“最为宝贵的正是那些生命的迹象。” 拉斯金发现了工业化生产方式带来的问题，但并没有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和途 径，因而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上，还没有涉及实践深处。莫里斯在他艺术创作后期认 l ，g i l l i a nn a y l o r w i l l i l i o r r i sb yh i r s e l f 咖l o n d o n ：j a c d o n a l d0 r b i s 。1 9 8 8 2 0 5 2 1 5 2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m 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3 3 ， 英 e h 贡布里希秩序感一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 m 范景中。杨思粱，徐一维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 版社，2 0 0 6 ：4 7 9 识到拉斯金思想中的局限性，并且看到了机械化生产的必然趋势，但是他始终认为 手工制品是机械化生产所不能代替的。莫里斯强调艺术家必须要注重产品的生产过 程，他在小艺术中说道：“你的手工制品若要成为艺术品，你就得是位十足的、 手艺高超的艺术家。这样，公众才会对你的作品感兴趣。在艺术分门别类时， 手工艺人被艺术家抛在后头。现在，他们必须迎头赶上，与艺术家并肩工作” 莫里斯强调艺术家要了解手工制作过程，他必须了解制作所用材料的性能，制作的 工艺技巧，这样才能更好的把握作品最后所产生的视觉效果。莫里斯在实践中发展 了拉斯金的艺术设计思想，更加强调人在作品的生产过程中对作品的再创作，认为 机械化生产剥夺了产品生产过程中生产者的主观能动性。莫里斯对手工生产的尊 重，对手工艺制品的钟爱和对机械制品的憎恶，受到了拉斯金思想很深的影响。 拉斯金在探讨设计问题时，始终是站在艺术本质和社会改革的立场上。他特别 强调艺术的大众化问题，认为艺术应该为社会大多数人服务。对“艺术家已经脱离 生活，只是沉迷在古希腊和意大利的迷梦之中”、只是为少数人所感动的现状非常 气愤。为了建设一个完美的社会，必需要有为大众服务的美术，他说：“以往的美 术都被贵族利己主义所控制，其范围从来就没有扩大过，从来不去使群众得到快乐， 去有利于他们。与其生产豪华的产品，倒不如做些实实在在的产品为好。 请各位不要再为取悦于公爵夫人而生产纺织品，你们应该为农村中的劳动者生产， 应该生产一些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他猛烈抨击艺术家孤芳自赏、脱离大众的作风， 他说：“如果作者与使用者对某件作品不能够引起共鸣，那么，哪怕把他说成是天 堂里的神品，事实上也不过是十分无聊的东西。”“1 拉斯金强调设计的大众性，反 对精英主义设计，这也是他具有的社会主义思想的一种表现。圆 正是由于深受拉斯金思想的影响，莫里斯提出艺术必须是“为人民所创造，又 为人民所服务”。“要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艺术，那艺术跟我们究竞有什么关系? ” 才使得“一个普通人的住房再度成为建筑师设计思想的有价值的对象，一把椅子或 一个花瓶再度成为艺术家驰骋想象力的用武之地。”啪莫里斯在1 8 7 7 年撰写的一篇 文章小艺术，明确指出：“我们没有办法区分所谓的太艺术( 造型艺术) 和小 艺术( 设计) ，把艺术如此区分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如此区分，小艺术就会成为毫 无艺术价值、机械的、没有理智的东西，失去了对于流行风格影响的能力就丧失了 改革的力量。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失去了小艺术的支持，大艺术就失去了为大众服 l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岫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2 2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m 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3 3 、 英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一从威康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 岫王申祜，王晓京译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 0 0 4 ：4 1 0 务的价值，而成为毫无意义的附庸，成为有钱人的玩物。”“1 拉斯金的思想将莫里 斯的注意力最终转移到了经济问题和社会问题上，以致使他最终成为了一位社会主 义者。 莫里斯深受拉斯金思想的影响，拉斯金所强调的“艺术的社会功能”，即“艺 术为大众服务”、“艺术来自自然”，“艺术与设计的结合”，等观点都为莫里斯 所接受并发扬光大。 1 8 5 6 年，一本装饰界的经典著作装饰的基本原理出版了。欧文琼斯从装 饰艺术的角度建立起一种全新的装饰设计原则。书中收录了各民族不同时期具有代 表性的装饰纹样来说明其装饰艺术的历史延续性及其时代属性，并建立起一种全新 的装饰设计原则。给当时的设计师提供了很好 的指导作用，莫里斯从书中也汲取了大量的营 养。 欧文琼斯在书中具体谈到了一些装饰的 方法，“首先要考虑的是基本形式，而后再加 上基本线条，然后在线条和形式的空隙加上装 饰，再进一步丰富这一装饰，以便使它经得住 仔细观看。从远处看到的是装饰的主要轮 廓，走近一点，看见了线条结构，再近点，看 见了表面的细节。”琼斯用图表来说明这种逐 渐丰富的装饰法如何导致了“形式的和谐”。 这种和谐来源于“直线、斜线和曲线的适当对 比或对照。”“完全由直线组成的图案 如 图4 图4 免不了单调，不能产生完全的快感，但如果加上一些可以使人产生角度的线条， 快感会立即增加 图b ，再在中间加上圆圈，就有了完美的和谐 图c 。这些图案 中，正方形是主导形式或主音( t o n i c ) ，夹角和圆圈是附属的。”。莫里斯十分注 重图案的构成形式，借助直线、斜线和曲线的和谐配比在自己作品中达到。形式的 和谐”。莫里斯设计的作品蛇头花( 图2 7 ) 中，以中轴线左右对称的布局形式， 以蛇头花为“主音”，花茎上生长的花蕾和嫩芽为附属的陪衬，构成了画面的基 本轮廓。在各个花头之间的空隙，用各种曲线枝条进行装饰，互相缠绕、穿插，卷 l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m 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7 2 ，董占军西方现代设计艺术史 町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2 0 0 2 ：3 6 3 、 英 e h 贡布里希秩序感一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矗】箍景中。杨思粱，徐一维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 版社，2 0 0 6 ：6 0 l i 曲，波浪形的枝叶将各种大大小小的花头连成一个和谐的整体，达到了“完美的和 谐”。 琼斯还总结出“所有形式的基础就是几何形”，他认为艺术原理来自有机自然 界，但不是来自对自然的盲目模仿。认为设计者不应该模仿自然的外表，而应该运 用自然的内在法则。莫里斯将欧文琼斯的艺术原理来自有机自然的哲理向前推进 了一步，提出了顺应自然的本性去创作，运用自然的内在法则，在图案设计中重新 再现自然中的“真实”。 琼斯对上帝的创造物自然发表的热情颂扬，不亚于拉斯金：“我们是 有前途的。造物主把万物都造得如此优雅美丽，我们的欣赏不应该有局限性。相反， 上帝创造的一切既是为了给我们带来愉快，是为了供我们研究。它们是为了唤醒我 们心中自然的本能一种尽力在我们的手工作品中模仿造物主广播于世的秩序、 对称、优雅和完整的愿望。”“1 琼斯关于使用植物的倡导终于在莫里斯手中结出了 丰硕的果实，给维多利亚时代的装饰设计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 这些关于审美情趣的争论掀起了新艺术风格的风尚，这一切都预示着莫里斯时 代的到来。 l 、 英 e h 贡布里希秩序感一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 m 范景中，杨思梁，徐一维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 版社，2 0 0 6 ： 1 2 二、威廉莫里斯设计思想 毫无疑问，拉斯金的思想对莫里斯影响最深，对莫里斯一生的艺术追求和艺术 主张的形成产生了重要的作用。在莫里斯和拉斯金之间，其艺术主张的核心几乎是 完全一致的。如果说拉斯金是个善于思索的人，那么莫里斯可以算得上是个实干家。 他对自己的事业倾注了满腔的热情，并不断通过自己的艺术实践，完善着自己的设 计思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奠里斯的学术思想是较为复杂，要想用几页纸的 篇幅来概括他对现代艺术所做出的贡献是不容易的，因为他的设计思想是从实践中 取得的，同时又是从许多偶尔的写作中零零碎碎地表现出来的。我从以下的三个方 面来归纳、概括和分析莫里斯的艺术设计思想。 1 、艺术的民主性 佩夫斯纳认为“莫里斯是认识到从文艺复兴以来几个世纪，特别是从工业革命 以后若干年代，艺术的社会基础变得动摇不定、腐朽不堪的第一位艺术家( 但不是 第一位思想家，因为拉斯金走在他前头) 。”“1 莫里斯设计思想的宝贵之处就是他能 够从更广泛的、更深刻的社会伦理的角度去审视设计的问题。 1 8 5 1 年的伦敦博览会向公众展示了当时的工业设计或是软弱无力，或是粗糙拙 劣；所有的工业产品都是装饰过度，庸俗不堪。与此同时艺术家们却以厌恶的心情 远离那些陷入贫困境地的人们，他们创造着不是为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审美趣味而 创造的艺术，把自己禁锢起来，远离时代的真实生活，退居到他们“神圣”的小圈 子里，创造着为艺术而艺术，为艺术家自己所受用的艺术。由于这种状况的存在， 艺术就被掌握在少数富人手里，而这些人倒并不怎样需要艺术，或者说，无论如何 他们不如劳动者工人对艺术的需要迫切。莫里斯对艺术家孤芳自赏、脱离大众 的作风十分反感，对工业产品中的复古主义思潮只是为了满足感官虚荣而进行的脱 离生活的装饰非常憎恨。 1 英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一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 射王申祜，壬晓京译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 0 0 4 ：3 1 3 莫里斯将这一切丑恶的社会现实都归罪于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商业奴 役劳动”。因为劳动过度，工人疲惫不堪：劳动使物质财富增加，却又“迅速地得 到了一种分配的很不公平的物质繁荣”，“贫富之间的对比太强化了，并且强化到了 可怕的程度”；环境“逐日的恶化”，“青青的田野和清洁的流泉，甚至我们所呼吸 的空气，变成了垃圾”。莫里斯认为由于这种社会制度，使“人们在整个文明 世界中尽力辛勤地劳动时，他们却失去了自己所创造的艺术”。他认为艺术应该是 “人们在劳动中获得乐趣的表现”。而如今人们丧失了“在劳动中获得的乐趣”，肇 事了罪恶之极的“艺术饥荒”。在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下，“机器的发明是这个制 度必不可少的”，劳动者成为了“机器的奴隶”。对于这个制度来说，必须要使劳动 者处于下等地位，他们既是机器本身，又受制于机器，对自己的工作绝不会有兴趣， 生产出来的“只能是十足功利主义和愚蠢的冒牌货”。莫里斯认为是这种不合理 的剥削制度剥夺了劳动者生产的愉悦感，资本主义破坏了劳动和自然中的美，毁灭 了艺术，使工作转化为痛苦，使劳动过程丧失了乐趣，使得艺术“已经沦落到无 足挂齿的地位”。商业这种“恶疾”总是极力造成物质财富分配上的悬殊差别，它 所造成的“文明世界”已经彻底损害了人民的艺术，“有大部分入完全脱离了艺术”。 他谴责他所处时代的社会结构，因为它对艺术来说是个致命的东西，“艺术如 果让这种制度继续存在下去，它就会从文明中死亡这件事本身就成为我谴责整个社 会制度的理由。”“ 莫里斯开始致力于如何超越资本主义，他僮憬一个没有压迫、没有剥削的带有 乌托邦色彩的理想社会。因为资本主义破坏了劳动和自然中的美，毁灭了艺术，使 工作转化为痛苦，使劳动过程丧失乐趣。因此这个理想社会的生产关系应该是社会 主义性质的，这个社会是根据美的原则来建造的，他要使这些美的原则渗入生活的 每一个方面：自然、劳动过程、闲暇、人们的家庭及其生活环境。一切都与没有剥 削的社会关系和谐一致，而这种没有剥削的社会关系将构成社会主义的社会基础。 为了要创造这一理想的美境，莫里斯就必须找到一个模式，就必须回到资本主义以 前的时代，回到十四世纪，回到拉斐尔工作作坊以前、商业资本主义以前和圈地运 动以前的时代，回到随着资本的原始积累过程而产生的对土地和人民的无情践踏的 时代之前去。莫里斯选择了中世纪。嘲莫里斯对中世纪的深深迷恋使得他的理论罩 上了神秘的中古时代的光环。 1 、迟轲西方美术理论文选一古希腊到2 0 世纪下册 m 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 0 0 5 ；3 4 7 2 、 英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一从威廉英里斯到格罗皮乌斯r e 王申祜，王晓京译北京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 0 0 4 = 5 3 、程代熙程代熙文集第九卷 目北京；长征出版社，1 9 9 9 ：4 8 3 1 4 作为一个对艺术有着深厚功力和广泛兴趣的社会活动家，莫里斯的空想社会主 义是建立在其美学思想之上的。莫里斯的美学思想不仅深深地植根于人道主义土 壤，而且有着广阔的社会背景。当同时代的艺术家们以厌恶的心情远离那些陷入贫 穷境地的人们，把自己视为上等人和美的传播者，禁锢在为艺术而艺术，远离时代 生活的小圈子里的时候，莫里斯提出真正的艺术必须是“为人民所创造，又为人民 服务的，对于创造者和使用者来说都是一种乐趣。”“1 “我不愿意艺术只为少数人 效劳，仅仅为少数人的教育和自由”，莫里斯通过他的设计事务所将“为人民服务” 的设计思想得以实现。莫里斯设计事务所把设计的家具分成两类：其一莫里斯称为 “豪华家具”，装饰堂皇而精美，是专门为社会富有阶层提供的；其二是“普通家 具”，形式尽可能简洁，为一般人使用，这也是莫里斯坚持的“设计的大众性”的 一种表现。无论是书橱、衣柜还是碗橱，都以最简单方式建构起来，其上面的装饰 留给雕刻家和画家进行创作。莫里斯以自己的实践将艺术家的目光重新投射到普通 入居住的房屋和使用的产品上。从这种意义上说，莫里斯是真正的现代主义设计的 先驱者。 莫里斯这种对不合理的社会制度进行的斗争使他的思想从过去仅仅认为通 过艺术就能改善人民生活的艺术家的热忱升华到了一个更高的境界，将艺术的问题 纳入到社会改良的大架构中加以思考。他的艺术社会性的学说具有时代的进步意 义，对于现代主义及二十世纪艺术的民主化、大众化思想的形成、发展，起到了催 化剂的作用。 2 、艺术生产过程中的愉悦性 莫里斯社会主义思想的根源就是机械化大生产的泛滥，因此莫里斯企图恢复中 世纪的手工艺传统来遏制日益泛滥的机械化大生产。 商业竞争的体制下使得资本家疯狂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