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pdf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摘 要 在多灾多难的2 0 世纪里，在关于技术的反思潮流中，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无疑是 最深刻的。它为我们提供了一种独特的视角，技术作为“存在之天命”的发送和真理的 发生方式，进而又对现代技术“座架( g e - s t e l l ) 本质的揭露，海德格尔之思强力行进 在林中路上，期盼新时代的开启，本文试图对海德格尔这一“思”进行一次清理。 关键词：技术座架海德格尔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a b s t r a c t i nt h el a s t2 c i 恤c e n t u r yw h i c hw a si n l lo ff r e q u e n td i s a s t e r s a n di nt h et i d ea b o u tt h e t h i n k i n go ft e c h n o l o g y , t h e r ei sn od o u b tt h a th e i d e g g e r t h i n k i n go ft e c h n o l o g yi st h em o s t p r o f o u n do n e np r o v i d eu so n es p e c i a la n g l eo fv i e w t e c h n o l o g yi s t h es e n d i n go f “e x i s t a n c e f a t e ”a n dt h eg e n e s i so ft r u t h ，a n dt h e n6 x p o s et h e “g e - s t e u e s s e n c eo ft h e m o d e r nt e c h n o l o g y h e i d e g g e r t h i n k i n gi sm a r c h i n go nt h er o a do ff o r e s ta n dl o o k i n g f o r w a r dt ot h eo p e no ft h en e wt i m e t h i st h e s i st r yt om a k eu pt h i so n et h i n k i n go f h e i d e g g e r k e yw o r d s ：t e c h n o l o g y g e - s t e l l h e i d e g g e r h 海南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 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品或成果。 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 承担。 论文作者签名： 日期：谚7 年伽f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海南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 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阋。本人授权海南大学可以将本学 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 汇编本学位论文。本人在导师指导下完成的论文成果，知识产权归属海南大学 。保密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论文作者签名： 导师虢? 六硼 日期： 口1 年c 月c 。日日期1 ，口7 年f 月r 日 本人已经认真阅读。c a l l s 高校学位论文拿文数据库发布章程”，同意将本人的学位论文提交 “c a u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全文发布，并可按“章程”中规定享受相关权益。回童i 金塞 埕窑唇澄唇：旦主生i 旦= 生i 旦三生蕉查 论文作一：锄 日期： 口1 年月c 9 日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现 上个世纪5 0 年代前后海德格尔关注的重要问题之一便是以他特有的“追向哲学” 方式对现代技术的追问。技术之思不是关注诸多问题中的一个问题，而是使所有问题成 为同题的那种追思，为此，就相关的话题，海德格尔作了多次演讲，并修改成文出版，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1 9 5 3 年1 1 月1 8 日，在巴伐利亚艺术协会所作的演讲后扩充 成文的技术的追问。虽然以“技术的追问”命名的文章只有一篇，但只要阅读海德 格尔这一时期的著作，都能感受到，技术问题是一根潜在的牵引线索，鉴于海德格尔的 “追问哲学”前期以“破形而上学”为目的，对“存在与存在者”差异进行追问后，海 德格尔深感两于多年以降的形而上学语言的牢固不可破，不使用形而上学语言就无法表 达，海德格尔后期便更多地使用了“裂席”“隐”“显”“遮蔽”“座架”等一些概念企图 将“形而上学拖到边缘”。海德格尔后期所使用的一些重要词语，要么是海德格尔自己 造就，要么就是海德格尔赋予了该词新的意义，要么海德格尔就将该词还原为了其词源 意义上的原始意义使用。有鉴于此，为了更加清晰的把握海德格尔的技术之思。就必须 首先对这些重要词汇在海海德格尔那里的意义进行比较准确的把握 1 几组重要概念的呈现 1 1 本质 海德格尔认为“本质”的原本含义并不是与现象相对的一般概念，而是“现身方式”。 因为“即便我们说家政国体时，我们并不是指一个种类的普遍性，而是指家庭和 国家运行、管理、发展和衰落的方式”o 这意味着“本质”就是如何展示自己的方式。 1 2 无蔽 有所澄明的庇护 1 3 自由 让存在 1 4真理 “真理的本质乃是自由。”霉 1 5促逼( h e r a u s f o r d e r n ) 该词也有译作“挑起”，海德格尔用它来表示现代技术的去蔽方式。“促逼”向自然 提出蛮横的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能量。“促逼”意味着强行向 事物索取，使得各自然事物独特的自身性，独立性和尊严荡然无存。 1 ，6摆置( s t e i l e n ) 一种对在场者的限定，海德格尔用s t e l f e n 这个词表示只从一个方向上去看待具有丰 富的存在内容的事物。s t e l l e n 意味着从某一方向去取用某物( 如从木材的方向去取用森 林等) ，把某物确定在某物上，固定在某物上，定位在某物上。s t e l l e n 总是定位。“贯通 唧每德格尔：技术的追何，孙周兴译：海德格尔选集下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版，第9 4 8 页 o 海德格尔：论真理的本质孙周兴译：路标，商务印书馆，2 0 0 0 年，第2 2 1 页 1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并统治着现代技术的解蔽具有促逼意义上的摆置之特征”国 1 7订造( b e s t e l | e n ) 订造就是技术时代对自然的加工制作，事物因为处处被订造而立即到场，而且为了 本身能被进一步的订造所订造而到场。如太阳热量被“促逼”成为热能，热能则问着提 供蒸汽而订造，蒸汽则问着工厂的运转而订造。 1 8持存( b e s t a n d ) 被现代技术所促逼而被订造事物的存在方式就是“持存”“如此这般被订造的东西 具有其特有状况。这种状况我们称之为持存它所标示的无非是为促逼着的解蔽所涉及 的一切东西的在场方式。在持存意义上立身的东西，不再作为对象而与我们相照面。”o “持存”的东西甚至都不再作为“对象”与我们照面。对象作为对象总还使我们记起表 象这回事，作为去蔽这回事，而持存自身遮蔽着表象和去蔽这回事 1 9座架( g e - s t e l i ) 也译作“构架”“构造”，前缀“g c 一”是指一种“聚合、聚集”的状态。s t e l l 源于 动词“s t e l l e n ”。海德格尔用这个词来表达两层意思：第一层含义是“放置”、“展示在 眼前”；第二层含义是“促使”责令”。“s l e u e n 表示技术把它们的对象放置在我们面前， 检点对象，“责令”它展现自身的存在的意思，即“促使”它去除去自身的遮蔽状态。 而“g e s t e l l ”则把人和其他存在者。聚合”在这样一种相互“放置”、“责令”、“展现” 和“去蔽”的关系中。技术就是通过去蔽、展现来实现对事物、自然和世界以及它们与 人的关系的构架。 1 1 0 技术( t e c h n e ) 1 1 0 1 古代技术： 技术( t e e l m e ) 来源于古希腊语，亚里士多德认为“一切技术都和生成有关凡是 由于必然而存在或生存的东西都与技术无关，那些顺其自然的东西也是这样。”o 希腊入 用技术这个词来称呼技艺和艺术，是作为与自身原因无关的一种产出方式。更重要的是， 从希腊早期直到柏拉图时代，t e e h n e 就和e p i s t e m e ( 认识) 同义，表示对某物的精通和 理解。认识才能带来启发，具有启发作用的认识就是一种解蔽。技术作为这样的解蔽方 式，它揭示出那些并非自己产出自己而且不在眼前现有的东西。在海德格尔那里，t e c h n e 的本原含义并不是工具性的使用意义，而是揭去遮蔽，让存在者显现出来。“t e c h n e ” 这个词更确切地说是知道( w i s s e n ) 的一种方式。知道就是已经看到( g e s e h e n l a a b e n ) 而这是在“看”的广义上说的，意思就是：对在场者之为这样一个在场者的觉知 ( v c m e h m e m ) 。对希腊思想来说，知道的本质在于a l c t h e i a ，亦即存在者之解蔽。它承 。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下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版，第9 3 0 页 每德格尔：技术的追目 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版。第9 3 4 页 。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选集 ( 伦理学卷) ，北京：中局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鲫年。第1 3 3 页 2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担和引导任何对存在者的行为。由于知道使在场者之为这样一个在场者出于遮蔽状态， 而特地把它带入其外观( a u s s c h e n ) 的无蔽状态中，因此，t c c h n e 作为希腊人所经验的 知道就是存在者之生产，t c c h n e 从来不是指制作活动。o 1 1 0 2 现代技术 “现代技术之本质居于座架之中”锄代技术摆置和订造自然，将事物交成持存物， 世界被把握为图象。现代技术带来的不仅是现成地存在，持续地在场，而且还有：这种 持存物向着它者被订造。这是对持存物为持存物的又一确保。 2 对流俗的“技术中立论“的追问一 2 1 海德格尔技术观的来龙去脉 在上个世纪5 0 年代海德格尔将目光回转到了我们“技术时代“的人类现实生活的 追问，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技术观，但是“技术”作为一种“现象”，作为一种蔽而 不显的“现象”，其实哲学家一直都直面着这一问题，事实上海德格尔最早对之的追问 应该是以一位“现象学家”的身份，并且是通过将技术放在存在的历史的视角里来涉及 技术的。o 早在1 9 2 2 年的那篇被誉为 那托普报告的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光阐释 中，就已经在海德格尔的追问中有了对“技术”饱满的现象学分析了。就是在这一份报 告中，海德格尔通过对尼可马可伦理学 第六卷的研究，认识到知识和技术都是去蔽 的手段，是达及真理的重要方式。“观察着和规定着的理解只是存在者达到保真的一种 方式；必然地和多半地是其所是的存在者另一种可能的方式( 在一种定向着，烦忙着 和思索着的交道意义上) 在于那个存在者方面，这个存在者也可能是不同于它刚刚所是 的东西，是在交道本身中，首先有待做成；处理或制作的存在者。这种存在保真的方式 乃是t e c h n c ( 技术) ”o 这为他日后把技术看成是真理的一种发生、展现方式和解蔽打下 了基础。“在存在者身上作为其存在进入与交道相关的保真过程中的那个东西，也即 把存在者刻画为拥用的那个东西，乃是存在者的被制作存在，在制作中交道对象达乎其 外观。”癌在存在与时间里，在海德格尔那里，自然不是现成在手的东西，也不是自 然威力，他的自然是生成性的。物的存在体现在人和物的相互关系和交道中；尤其是体 现在人对物的体用中。人总是在与各中物打交道，而最切近的交道就是操作着的“烦忙”， 直接照面的则是“用具0 本质是一种。为了作的东西”，有用、合用、方便等等都是 为了“作之用”的方式，这各种各样的方式就组成了用具的整体性。从用具这种“为 了作”的结构中可以看到，用具不仅指问何所用，而且指何所来。例如，一把钳子， 一个银盘等等，它们在自己身上不仅体现了它们的基本用途，也指向了它们由之构成的 。海德格尔林中路，孙周若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9 6 年，第4 3 页。 。i 每德格尔：t 海德格尔选集下卷，羚厨兴主编：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第9 4 3 页 。阿兰布托：海德格尔北京；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9 6 年，第1 页 。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学阐释，中国现象学与哲学评论( 第五辑) 上海译文出版社。2 0 0 3 年，第1 4 2 页 。海德格尔：对亚里士多德的现象学阚释，中国现象学与哲学评论( 第五辑) 上海译文出版杜，2 0 0 3 年，第1 4 0 页 3 丝塑墼玺塑垫查翌 东西：钢、石头、银、木头等，因此在被使用的用具中，“自然”也被揭示出来了。这 一切早期的现象学分析直接成了日后“技术”观的基础。 在1 9 2 7 年现象学与神学的演讲中，海德格尔就认为“在今天这个时代存在着 并且增长着一种危险，就是科学一技术的思维方式伸展到生活的一切领域中”。o 实际 上哲人的这一追思一直继续到了他的“转向”之后。 2 2技术本质的呈现 2 2 1 置疑技术中立论 要弄清楚技术的本质，海德格尔首先从当时社会中流行的技术观的追闯开始。 “关于技术，诚然人们已多有论述，但还鲜有深思”o 这句话道出了哲人的一份担 忧和深邃。作为“现象”的技术蔽而不显，而人们却视而不见，生活却越来越不能自己， 自然也不再自然而然，使得通常关于技术的诸多议论远离了技术的本质。海德格尔认为 。按照传统的观念，被看作某物本质的东西是：某物是什么如果我们追问技术是什么， 世人皆知对我们的问题有两种回答其一日：技术是合目的的工具；其二日：技术是人 的行为”国这样的“科学一技术”的一问一管让我们丢失的何其多，一个“是”， 个“工具”。加上一个“人的行为”便构成了一个内含极其丰富的“技术”，我们将“技 术”敞开的一个面打开。无限拉大，最后遮蔽了整个技术，就如同一个男人，他是父亲， j l 子，又是丈夫。并且可能还是童子军活动的组织者。可是一天他当了检察长，于是人 们便只知道他是检察长了，称他为q ”检察长”了，于是他不再是。男人”“丈夫”“儿 子”“父亲”“童子军组织者”了当然这个人是“检察长”完全没有错，但“检察长” 绝对不等于这个男人，或者说决不等于这个男人的本质。同理海德格尔也完全认同这咱 对技术的工具性的规定和对它进行人类学的规定的完全正确性，凡是流行的总有其道 理。所以，海德格尔说：“谁又想否认它是正确的呢? 明摆着，它是以入们在谈论技术 时所看到的东西为取向的。对技术的工具性规定甚至是非常正确的，以至于它对于现代 技术也还是适合的；而对于现代技术，人们往往不无道理地断言，它与古代的手工技术 相比较，是某种完全不同的，因而全新的东西。即便是带有涡轮机和发电机的发电厂， 也是人所制作的一件工具，合乎人所设定的某个目的。”o 既然如此，海德格尔还有必要 去追问如此明白的事情? 在一般人看来，对技术的这两种规定又不是不言自明的吗? 不 是一个有常识的人应该具备的吗? 这似乎又得回到黑格尔的那旬老话了，。常识就是不 恩”或者叫。熟知非真知”。普遍的理智能拥有特有的武器来维护他的权利，在于它有 其“不言自明性。”这种阻止人们继续追闯的借口，成为了健康的借口，常识就是熟视 嗨德格尔：路标) 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年，第8 4 页 。海德格尔：路标孙局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0 年，第柏页 9 海德格尔：诗人何为，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上卷，上海三联出版社，1 9 9 6 年 口海德格尔：诗人何为) ，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上卷上海三联出版社，1 9 9 6 年 4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无睹的借口，就是罔闻，就是对置疑的拒斥态度。海德格尔正是通过这一追问，将正确 与真实区分开来，“单纯正确的东西还不是真实的东西。唯有真实的东西才能把我们带 入一种自由的关系中，照此看来，对于技术的正确的工具性的规定还没有问我们显明技 术的本质。”o 正确只表述了一种不错的判断，说流行的观点正确，就如同说“诗是词的 堆积。”中国画是水与墨的组成。在陈述上不错一样，但这种不错的判断远远没有触 及到真实的东西，照流行的观点，现代技术与手工技术甚至古代技术便没有了本质的差 别，只不过是效率和速度上有所提高罢了，显然这是荒谬的。 2 2 2 技术探本 如上文所指本质之本质在于“如何展示自身的方式。”而技术的本质在于存在之解 蔽中，即技术属于开启世界，去除遮蔽的存在方式。海德格尔对技术的这一探本，开始 于他对亚里士多德的解释，在他看来，亚里士多德把对“理念”的方向拉回现实的努力， 不论把它看作柏拉图的歧出还是视作对“理念论”的批驳，他都没能达到早期思想家的 思的高度。也就是说，亚里士多德是基于形而上学立场提出了四因说质料因、形式 因、目的因和动力因，用以解释物和世界的生成，并以哲学的眼光，把柏拉图以前思想 家的思想视为他的哲学出现的准备。尽管如此，还不能把四因仅仅解释为存在者何以可 能的根据，古希腊人称原因为a i t i o n ，其意为对某物负有责任。四因恰恰是指四种不同 方式、途径对一物之为一物尽责，四因合成，物才现身。以银杯为例来说明四因之尽责， 其质料为银子，形式为杯子，目的为礼器，动力为工匠。其中“目的”使作为质料的东 西和作为形式的东西合在一起成为献祭的容中共同尽责而尽的责任，只有经过目的因、 形式因和质料因而产生的银杯才进一步成为它将要是的东西礼器。动力因也非直接 指人银匠，而是指银匠对前三种尽责的方式所做得仔细考虑和将它们结合在一起所 尽的责任。只有通过银匠所说的这份责任，前三种责任才能得到实现，并且表现出它们 是如何尽责的。总括四因说，每一种因都要显现对出场之物所尽的责任。可见，在亚里 士多德的物出场的过程中，人并没有成为主体而居于统治地位，物仍保留自己的特性和 丰富性，通过一种合力把物引出场，其中没有一种因居于主导地位。物虽非处于本真状 态，但人、物和世界的聚集却处于生成性的相互关涉中。因此虽然四因说是由亚里士多 德提出，但在希腊思想领域中，并且对希腊思想而言，后世以“因果性”观念和名义想 在希腊人那里寻找的那个东西，与存在意义上的作用和起作用毫无干系。但在后出对四 因论的技术的解释中偏重于动力因：即操作因素在手工产品的生产中，就是生产者 本身。动力因的这种特殊地位造成技术的工具论观念。因为人们以为技术生产的产品不 是自然生长物，它自身不具备它的目的因，通常来说这个在产品以外形成的目的因来自 生产者，生产者作为动力因同时也成为目的因的载体，并具有目的，而技术只是一种手 段。可在古希腊人视野中，其原因不是相对于结果，而是导致某物出现的机缘或诱因， 。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 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第9 2 6 页 5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也可理解为一种招致方式。“引发的诸方式，即四个原因，是在产出之范围内起作用的。 通过产出，无论是自然中生长的东西，还是手工业和艺术中制作的东西，概达乎其显 露了。”所谓产出乃是把物从遮蔽状态而来进入无蔽状态中带出，惟有遮蔽者入于无蔽 领域的到来而言产出才发生，这就是a l e t h e i a 无蔽真理的始源意义。既如此技术作 为生产就是一种去蔽方式，就技术生产把物从遮蔽状态变成揭蔽状态而言，它属于去蔽 行为，是始源真理显现的方式之一。这就是说，每一种产出都建基于揭蔽，但产出把引 发的四种方式都聚集于自身，并且贯通这四种方式，以此把物和世界之聚集引出场。其 中目的因不是施动的操作者，而是一种带上前来的展现意义上的存在：于此，自然 ( p h y s i s ) 和存在同，自然显现从生产意义上说就是存在真理的揭蔽。可以说，技术 作为带上前来的一种产出行为经由动力因从属于自然目的因，在揭蔽过程中又使动力因 和目的因保持在各自限域内。但在引发的四种方式的领域亡p 包含着目的和手段，包含着 工具性因素，这在后出动力因凸显其中的工具性，才把工具性因素看作技术的基本特征， 这就为技术的工具性解释提供了根源。事实上，技术作为一种揭蔽方式是使人工制作物 那类存在者是其所是，因此海德格尔说，技术把那些自身不能生长和尚未出现在我们面 前的存在者带出场，在他看来技术关键不在于操作行为，也不在于使用某种方法，而是 在于那种意义上的去蔽。正是从去蔽而非制造意义上说，技术才是一种生产，作为这种 生产它是洞悉存在的一种方式“知”。但对此“知”的洞察我们仅在艺术中还鲜有 所及。 。 在对技术的理解中早已有了它的踪迹。在对作为生产的技术把捉中以及对它的探 讨，都离不开对制作物是其所是方式和途径的描述，所以对它命名的语言的领会显得格 外重要，深谙此点的苏格拉底宁可述而不作，也要把人们拉到对话的现实情境中，通过 “精神助产士”方式把他所领悟的真理教诲给人们，就为了防止在语言转换中失落它的 本真义。但不幸的是恰恰从希腊语向古罗马语的转译中，希腊人所领悟的存在及其真理 都发生了转变，而技术作为一种真理揭蔽方式也跌落在形而上学的窠臼中。 在希腊人对技术的领悟中，首要一点，t e e l m e ( 技术) 不只表示手工行为和技能的 名称。它也是表示精湛技艺和各种美好艺术的名称，所以它在古希腊被称作技艺，t e c l a n e 属于产出，创造( p o i e s i s ) 之列，它是诗一类的东西。这个产出之始基在物之外，它的 产出并非出自其自身的原因，而是出自外部原因显现出来，是出自一个“它者”中，出 自工匠或艺术家，如陶器和诗歌等的产生。但它仍是某种生产，是存在涌现的两种方式 之一( 另一种为自然生长意义上的涌现) 仍受着存在无蔽真理的吁请。直到柏拉图以前， t e e l m e 这个词还与e p i s t e m e ( 知识) 联系在一起，这两个词都是广义上的认知名称 一种带上前来的“知”。它们指对某种东西的谙熟、理解和擅长，这种认知提出一种明 白，作为明白也就是一种揭蔽。因此，t e e l m e ( 技术) 之决定性的东西绝不在于制作和 。 每德格尔：技术的追问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第9 3 0 页 6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操作，也不在于工具的使用，而在于上面所述的揭蔽。恰恰作为这种揭蔽而非作为制作， t c c h i l e ( 技术) 才是一种产出或者叫带出。 在我们达成对技术的这一理解后，工具便不再是中立的，它与目的之间相互归属。 什么样的工具得以运用，就意味着什么样的世界被呈现出。因此，技术并非无目的单纯 手段，而是世界构造。任何手段被纳入技术，只是因为该手段的运用适合于技术己开辟 的世界。“一般来说，机器的利用和机器的制造本身还不就是技术它还只是适合于 技术的一种手段，在这里技术的本质在其原材料的对象特征中被建立起来。”o 对于技术 是人的活动的人类学观念也需要的近一步的澄明，这一观念的潜台词是人类中心主义， 是主客二分的世界反映，人是判断者，手持“理性”，掌握或丢弃真理，人决定一切， 但当技术不再是工具、手段后，技术作为一种真理发生方式；一种去蔽，带入产出后， 人并不占有技术，相反技术时代的人，被技术规定着按技术的方式去活动。 3 现代技术之本质居于座架之中 3 1古今技术之别 古代技术与现代技术的共同本质是作为去蔽的方式，但作为去蔽方式它们也有差 异。古代技术作为去蔽是“p o i e s i s ”意义上的“带出”，而现代技术是一种“挑起” ( h e r a u s f o r d e m ) 。“h e r a u s f o r d e m ”这个词的日常含义是无事生非地“挑衅”和制造事 端，海德格尔用它来表示现代技术的去蔽方式。 架设于河流之上的大小桥梁，可以被看成最古老的技术之一。它飞架在河流的上 方，但并没有“挑起”河流怎样怎样，河水照样自在地流动，它的拱形的桥洞也已经为 天气的变化和暴风雨的到来做好了准备。它沟通两岸，河岸倒是因为它的沟通而突现出 来，它把河岸广阔的后方风景一齐“带向”河流，向河流“聚集”天空和大地在这种 汇集中显现自身。它为人提供道路，把人由城堡输送到教堂，由此岸输送到彼岸，把人 送到诸神的面前于是，终有一死者与神相会聚。总之，桥以其特有方式把天、地人、 神会集于自身中桥作为一种去蔽，就是把这种四重整体的会集。带出” 现代技术则不然它向自然提出挑战，迫使自然应对挑战，逼迫自然提供出能够被 打开和贮存的能量。现代技术“制造”一些全“新”的“事端”古代的风车也利用风 能，但它直接听任风的吹拂，它没有把风能固定下来、贮存起来，风能在古代风车那里 保持着那种当场发生性，既没有脱离风的吹拂，也没有脱离风车“带出”般的运作。贮 存意味着向一种持续的在场转化，它打破那种在场的关联结构，使物脱离场景成为贮存 物，以便随时随地被打开使用。 现代技术带来的，不仅是现成地存在、持续地在场，而且还有：这种持存物向着它 者被预置。这是对持存物之持存物的又一确保。某块土地被“挑起”进入对煤炭和矿石 的开采之中，成为了煤炭区和矿产基地。农民与土地的关系本来是一种耕作关系，这里 * h e i d e g g e r w h a t m p o e t s f 神a l b e r t h o f $ r a d t e r p o e t r y , l a n g u a g e , , t h o u g h th a t p e r & g o w , 1 9 9 7 7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的耕作意味着关心和照料而不是“挑衅”：农民把种子交给生长之力，并且守护着种予 的发育。但曾几何时，今日农业已使这种“耕作”关系发生了质变，耕作成了“订造” ( b e s t e l l e n ) ，对自然的“挑起”意义上的订造。耕作农业成了机械化的食物工业，空气 向着氮预置，土地向着矿石订造，矿石向着铀之关的原材料订造，铀向着原子能订造， 而原子能向着各种各样的或者是战争或者是和平的目的而被释放出来。煤矿里开采出来 的煤炭并不只是现成的存在、持续地在场，而且它服务于另外的目的而被订造它向 着被贮藏的太阳热量而订造。太阳的热量被。挑起”成为热能，热能则向着提供蒸汽而 订造，蒸汽则向着工厂的运转而订造。现代工业体系是一种建立在“挑起”之上的“订 造”体系。试考虑莱茵河上的一座水力发电站。电厂拦腰截断河流，制造压差，让水流 的压差推动涡轮机，涡轮机的转动推动发电机，发电机制造电流，电流则通过变电站和 电网流向远方。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服务于“发电”这个单纯的目的，并从发电厂的本 质中成为自己所是的东西。于是，河流成了水压供应者，它作为水压供应者在发电厂中 成其所是。于是，海德格尔甚至不无讽刺地说，与其说水电站建在莱茵河上，不如说莱 茵河建在水电站。当然，准确地说是莱茵河建在现代工业体系之上 现代技术依然是去蔽，但它的去蔽不再是令存在在存在者中显身的“带出”，而是“挑 起”意义上的“订造”。被订造的东西不仅持续地在场，而且使自己充分地可“订造”。 这样的状况海德格尔称为“持存”( b e s t a n d ) ，它是处处被“挑起”的东西的存在方式。 比如一架停在跑道上的民航飞机就是一个处处可见其预置的持存物。它的每一个部件都 显示着预置的精神，它整个说来向着航空运输工业为它所规定的功能和任务而预置。“持 存”的东西甚至都不再作为“对象”与我们照面。对象作为对象总还使们记起表象这回 事、作为去蔽这回事，而持存自身遮蔽着表象和去蔽这回事 3 2现代技术中的人 存在者在“挑起”的意义上被“订造”，成了“持存”物，这件事情是如何可能的 呢? 通常人们会认为这是人搞出来的。然而正像我们在前面所指出的，在真理的发生中， 人并不能充当一个决定性的角色。相反，他的角色由真理特定的发生方式所规定，他只 是向着这种无蔽状态敞开，应和存在命运的发送。因此，在存在者被“挑起”的“订造” 从而成为持存物的过程中，人同样被“挑起”、被“订造”，也同样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持 存物”，而且正因为这样，人才参与到使存在者成为“持存物”的去蔽过程中，这样的 过程才会发生。因此，恰当地说，人比物更原始的归属于“订造”和“持存” 人成为一种持存物可以从流行的“人力资源”以及医院里的“病人资源”这样的说 法中得到提示，其实这样的情况在今天满目皆是人因着各种各样的目的被还原为各种 各样可资利用的东西，因而他那种本来附有的无限敞开的可能性被“预置”成某种单一 功能。海德格尔以护林人为例：“护林人在林中丈量砍伐下来的木材，表面看起来以其 祖父相同的步履走在相同的林中路上，但他今天已为木材工业的利润律所订造不论 他是否知道这一点。他已被订造到纤维素的可订造性中去了，纤维素被纸张的需求所挑 b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起，纸张被送交给报纸和画刊而报纸和画刊摆置着公众意见，使之去挥霍印刷品，以 便能够为一种被订造的意见安排所预置护林人在技术时代自觉不自觉地被卷入了“挑 起”、“订造”的去蔽方式之中，一方面自己被挑起被订造，一方面对自然物行使“挑起” 和“订造”的功能。这第二方面之所以可能，乃在于人比自然物更深、更原始地卷入这 一去蔽过程，它不象其他自然物那样纯然成为个持存物，而是同时参与作为一种去蔽 方式的“订造”。但是，他之卷入“订造”并非他自己的意志使然，也非他的意义所能 抗拒，他只是被这种特有的去蔽方式所“占用” 3 3 座架之为座架 “座架”是海德格尔在一种非同寻常意义上对现代技术本质的命名。“座架”的含 义是“生产之聚集，是让显露出来而进入作为轮廓的裂隙中的聚集。”d 虽然现代技术对于古代是完全陌生的，但在希腊形而上学中具有它的本源，出现在 “寻求根据和原因”中。座架作为现代技术本质，来源于希腊人已经知道的让呈现，亦 即逻各斯，来源于希腊人的创作和设置。在座架的摆置中，也即在使万物进入保障的促 逼中，道出理性的要求，今天座架的这种要求承接了无条件的统治地位，其表象经由希 腊的知觉聚集为保障和固定。对现代技术本质“座架”的思，须从存在历史的本真处来 洞悉，即“决定着现代的作为座架的存在乃源出于西方的存在之命运，它并不是哲学家 凭空臆造出来的。”o 座架作为现代技术本质把入“聚集”到技术揭蔽中，使入、物、 自然都集中在这惟一的一种揭蔽方式上。人存在于技术世界中，在何处和从何处都屈从 座架的方式。座架到处都直接地涉及我们。“座架”意味着对那种摆置的聚集，这种摆 置以此摆置人，亦即促逼人以订造方式把现实当作持存物去揭蔽。现代技术也是揭蔽， 并贯通统治现代技术，但此揭蔽不是把自身展开于真理意义上的产出。其中起支配作用 的揭蔽是一种促逼，它向自然提出蛮横的要求，要求自然提供本身能够被开采和贮藏的 能量。把自然当作人的表象的一个领域来加以追踪，而人也被这种揭蔽方式占用，它促 逼人，要求人把自然当作研究对象来干预直到连对象消失于持存物的无对象性中。惟有 以此被纳入“座架”中，这种订造式揭蔽才能进行恰恰由于人比自然能量更始源地受 促逼而进入订造，人才成为一个纯粹持存物职员。人通过技术参与订造，可讨造得 以在其中展开自身的那种无蔽状态从来不是人的产物，它远远超出作为主体之人与客体 之物发生关系时穿行其问的那个领域一形而上学。惟此存在无蔽状态占用人，人如此 被占用人才能成为人。可见现代技术作为订造决非纯粹人的行为，所谓入对技术的控制 是一种虚幻，在根本上现代技术决不是人类行为范围内的一个单纯的工具，“座架”的 揭蔽方式在现代技术本质中起支配作用，而其本身却不是什么技术的东西。但现代技术 本质性的东西，都普遍且长久性的保持着遮蔽，以致正是那被僭越、被遮蔽的它促逼着 人，摆置人，索逼着人专注于把现实当作持存的来订造。“座架摆置人，亦即挑动人把 。海德格尔t 艺术作品的本源，孙周兴译；林中路 上海译文出版杜，1 9 9 7 年，第3 0 5 页 。海德格尔t 艺术作品的本源，孙周兴译：林中路 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9 7 年，第3 0 5 页 9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一切在者当作技术的持存的来订造，就此而言，座架就是以大道的方式成其本质的，而 且座架同时也伪造大道，因为一切订造者看来都被引入计算性思维之中了，从而说着座 襄的语言。说受到挑动，去响应任何一个方面的在场者的可订造性”o 不仅人，物乃 至语言都被置于座架这现代技术无所不在的本质中，它为自身订造形式化语言，如此这 殴被摆置地说就成了信息。人就从根本上被坐落于计算性技术本质中，逐步牺牲与人的 本质密切相关的“自然语言” ；， 现代人已经走到以原子能命名的“原子时代”，这一命名显示出决定我们时代的东 西，相对应，一切其他东西从艺术到宗教都不得退居次要地位。同样是一种揭蔽方 式，“在现代技术中统治着的揭蔽是一种强求，这强求向自然逼索要它交出能量，这能 量本身可以被开采和储存。但是，这难道不是也适用于古老的风车吗? 不适用。风车的 叶片虽然在风中转动，但叶片始终直接听任风的吹刮。风车并不开发气流中的能量以便 加以储存。”西在现代却有质的变化，自然失去它的多维性、丰富性，被功能化为能量 提供者。在技术挑战下，自然的能量被以开发、转换、储存、根本等诸种方式揭蔽出来。 “自然成为现代技术和工业的惟一巨大的加油站和能源。人与世界整体的这种根本的技 术关系直至1 7 世纪才产生，而且在欧洲，也只在欧洲。地球上的各大洲在长期内仍然 并不知悉这一点。这种关系对更早的时代和民族命运来说是完全陌生的k 在现代技术中 隐藏着的力量决定了人与存在者之存在的关系。它统治着整个地球。人已经准备从地球 向太空推进。”o 现代技术中隐藏着不为人知和未曾思的力量，这力量决定着欧洲的此 在，但它的根却生长在西方文明的源头古希腊。据于此，海德格尔断言：“对历 史学的论断来说晚出的现代技术，从在其中起支配作用的本质来说则是历史上早先的东 西。”o 支配现代技术的揭蔽是一种挑战，它施与自然以过分的要求，让它提供可以抽取和 储存的能量。所谓挑战就是违背自然本性的促逼，这种显现方式与自然显现方式相对立。 自然显现方式是使某物出于自身的呈现。挑起方式的显现是现代技术的特征，在现代技 术座架中人和物早就失去自身性而成了持存物。始源技术揭蔽中的物是自然的神秘的充 满神性的显现。同样农民耕种土地，在现代以前，土地作为母亲孕育万物，有着不为人 知的奥秘，人们对土地充满敬畏和崇敬之情，每年春、秋都对它进行祭祀。而且只以人 力、畜力和简单机械帮助耕种，植物生长过程也是秘密，不可为人制造，人只能守护性 地培育其生长，并把收获看作神之恩赐，在丰收季节以歌舞、食品祭神。而在技术时代， 土地早已不再是土地，成为可供开发、可以提供经济价值和利润的持存物，整个农业成 为受经济利益支配的单纯生产，长生的秘密被掌握而予以分解，可不受时间、地点限制 q 辱德格尔：在走向语言的途中 ，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 0 0 0 年，第2 2 5 页 。海德格尔：报告和论文集，弗林恩，1 9 7 8 年版，第1 8 页。 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孙周兴选编：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第9 4 0 页。 o 海德格尔：技术的追问。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上海三联书店t1 9 9 6 年，第9 3 6 页。 1 0 予以生命代学的人为制造，如反季节蔬菜、果品和网箱养殖等，可以使用化肥、农药、 激素甚至利用克隆技术和遗传基因嫁接制造新的未曾有过的反自然品种，并以市场价格 决定产品的推广和供应。这样的世晃是现代以前耕作土地的农民所陌生的，变化的不只 是方法手段，而是世界及其建构方式发生了变化，因此变化一切都被坐落于“座架”中， 只有在“座架”中才获得自身定位。始源技术作为自然涌现的方式之一，与其他几种方 式如诗、艺术、宗教等一同参与世界的在场，存在者在世界中构成性地生存。而现在技 术成为普遍的，对人、物和世界的关系以强制性限定和摆置，不但物的独立性被抽掉， 甚至其何以可能也只有从技术关联中才能得到解释，切只能按技术构造展现。技术强 力不仅使人造物成为对象性持存物，而且连自然生长物都成了非独立性持存物，连自然 风景也成应了应旅游业之征召或开发之用面存在。由于技术意志，一切东西包括自然及 环境都成为技术座架的质料，人作为人力资源被用于预先规定的目的，而沦为功能性持 存物。“主体性并非指主观主义，而指递交充足理由律的要求，因此今天就有原子时代； 在这原子时代中，个人的特殊性、个别化和价值都为了完全的齐一性的缘故而以很快的 速度消失了”o 没有了个性、丰富性的人。现代技术座架遭遇的尽是人的碎片和符号， 二切实存物都被抽象为一种可计算的市场价格。随着人成为世界主体，世界就沦为对象 化的客体，甚至它的存在信用证从主体的对立中才得到确认，而且这种对象化和世界的 技术化必不可少地结合在一起，离开对方都是不可想象。对象化是技术展现的本质环节， 存在者并非首先自为地存在，以便能够被对象化，从而它被展现和构成为对象，这对象 惟一地从入的主体性我思中得到定位。在主体技术性思维中，技术揭蔽展现为对物作估 算，物首先被展现为可预测的，有着被期望和被估算而被事先预订，凭此估算，现代技 术之“充足理由律”产生巨大效用：“现代技术趋向于最大可能的完美。完美立足于对 象的可预测性。对象的可预测性以合理性的原则的无止境内外的效用为前提。这样，充 足理由律以被认可的统治规定了现代技术时代的本质。”o 从本体意义上说人对地球“无 条件的统治”是历史上空前的事件，通过统治人与物的关系建立起来了，一切都交得赤 裸裸，自然和大地不再有神性护佑而被施以粗暴毫无顾忌的对待，人的主体意志被无条 件地贯通于对物的生产中，于是没有本质的空洞的物就异化为人称手的一个工具，被无 休止地消耗和替代。在技术意志贯通中，人本身也成为无保护的，在按部就班的运转中 可以随时被替代。面对这种无根无本质之物，一种可怕的空洞感侵袭着人：技术的人虽 然不能获悉这可怕的空洞感本身，但却感受到它的威胁，对物的消灭也使人失去他生存 的参照系，使他处于极度不安中，为弥补此空洞，就更起劲地追求物的单纯的数量和秩 序，于是高技术高消耗高消费赶浪潮人类在空洞的无聊中走上不归路。 4 现代技术何以可能? 4 1 现代技术之因 嗨德格尔；充足理由律 ，弗林恿，1 9 7 8 版，第1 3 页 o 海德格尔；充足理由律 弗林恩，1 9 7 8 舨，第1 9 8 页 1 1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认清了现代技术这一本质。那我们不仅要追问，它是如何可能的呢? 它是如何得以 产生、形成，如何得以成为统治和支配一切的控制力量的呢? 海德格尔回答道：“作为 真理的一种形态，技术建立在形而上学的历史中。”回并且“技术这名称在这里要 作这样本质性的理解；它在其意义上与名称完成的形成上学相一致。”o 可以看出， 他是通过把现代技术同形而上学的历史紧密地联系起来探讨其产生渊源的。 海德格尔分析西方哲学的产生时，指出哲学( 或者口q 形而上学) 是希腊式的。在柏 拉图那里开始以“这是什么? ”的方式提问。这种方式意味着存在被设定为存在着的某 种根据( 本源) ，这种根据( 本源) 则成为为人所把握的某种对象性的东西。因此，柏 拉图规定了西方思想的基本基调。但是，毕竟古代的存在者从存在的发生过程中还能显 示其丰富的特征；中世纪的存在者作为上帝的受造物还带有神性的灵光，可是到了近代， 笛卡尔确立了主体以理性的认知方式对象性地处置其他存在者的主体性原则。这一原则 以论证性的表象思维方式来思考存在者之为存在者。为现代技术及其先锋近代科学确立 了思想方式。 从存在论角度看，这种对象性思想方式造就了遗忘存在，不思存在的历史命运。传 统存在论始终只把存在者作为存在者表象出来而言，形而上学并不思存在本身。这里有 必要弄清海德格尔所说的思与传统认知方式上的“思”的差别。传统认知方式上的“思”， 是与行动相对立，并为行为与目的服务的思考，这种“思”在传统存在论乃至现代技术 中特别发达，它所展示的惟一标准就是“正确”。海德格尔认为这种认知含义上的思考 是在主客二元框架内的筹划，故还不是真正的思。在海德格尔看来“一种思想越是采取 激进的态度，越是深入根本( r a d i x ) ，深入一切存在者的根源，那么这种思想就越是具 有思想的特性。”西而一切存在者的根源就是存在之运作因而，真正的想保持着存在的 基本成分，让存在显现其自身的本源性的展示过程。可以说，思属于存在，或者说存在 使思发生发生之显现。以柏拉图奠基的笛卡尔发展了的传统存在论，只是追逐着存 在者的存在，遗忘或遮蔽了使存在之存在成为可能的存在本身，而且把存在者的存在仅 仅在对象性思维中加以规定因此，传统存在论就是不思存在的“存在论。” 现代技术的开路先锋近代科学在传统存在论对象性思考方式下才有可能产生。因 为，不思存在成了科学生的前提，进而成为其特色。海德格尔认为，“科学不思是因为 它的活动方式及其手段规定了它不能思，亦即不能以思想家的方式去思。科学不能思， 这不是它的缺陷，而是它的长处。正是这一长处确保它有可能以研究的方式进入其对象 的领域，并在其中安居乐业。”固这表明现代技术是在存在遮蔽而对象性的存在者显现的 过程中运作的 嗨德格尔：l 报告和论文集 ，弗林恩，1 9 7 8 年版，第7 6 3 页 。海德格尔：路标 孙周兴译：商务印书馆。2 0 0 0 年，第2 3 3 页 嚆德格尔：语言的本质 ，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上海三联书店第1 0 7 8 页 喘德格尔：什么召唉思 ，孙周兴选编；海德格尔选集 下卷；、上海三联书店第1 2 呻页 1 2 论海德格尔的技术观 可以说，思之缺席造就了现代技术的产生，遗忘存在的西方思想的命运成为孕育现 代技术的渊源。只有在传统存在论的树枝上才能结出现代技术之果。 海德格尔把整个西方形而上学史看作是一部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