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专业论文）城市化背景下的农村招赘婚姻研究——对杭州近郊a村的调查.pdf

d i s s e r t a t i o nf o rm a s t e rd e g r e ei n2 010 u n i v e r s i t yc o d e ：10 2 6 9 s t u d e n ti d ：510 7 2 9 0 7 0 2 3 华东师范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4 i if i ii ii i iii i l lli l l l r y 17 4 17 61 郑重声明：本人呈交的学位论文城市化背景下的农村招赘婚姻研究，是 在华东师范大学攻读硕左博士( 请勾选) 学位期间，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的研 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个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 已在文中作了明确说明并表示谢意。 作者签名：墨丝翌 日期：2 0 0f 月上日 华东师范大学学位论文著作权使用声明 城市化背景下的农村招赘婚姻研究系本人在华东师范大学攻读学位期间 在导师指导下完成的硕士博士( 请勾选) 学位论文，本论文的研究成果归华东 师范大学所有。本人同意华东师范大学根据相关规定保留和使用此学位论文，并 向主管部门和相关机构如国家图书馆、中信所和“知网”送交学位论文的印刷版 和电子版；允许学位论文进入华东师范大学图书馆及数据库被查阅、借阅；同意 学校将学位论文加入全国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共建单位数据库进行检索，将学位 论文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版，采用影印、缩印或者其它方式合理复制学位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请勾选) () 1 经华东师范大学相关部门审查核定的“内部”或“涉密”学位论文 ，于年月日解密，解密后适用上述授权。 ， ( 奶2 不保密，适用上述授权。 聊签名熊整 本人签名昊杪擎本人签名奎鲨至： 妣年，月上日 “涉密”学位论文应是已经华东师范大学学位评定委员会办公室或保密委员会审定 过的学位论文( 需附获批的华东师范大学研究生申请学位论文“涉密”审批表方 为有效) ，未经上述部门审定的学位论文均为公开学位论文。此声明栏不填写的，默认 为公开学位论文，均适削上述授权) 。 昱嫂茎硕士学位论文答辩委员会成员名单 姓名职称单位备注 吴瑞君教授华东师范大学主席 张昱教授华东理工大学 黄晨熹副研究员华东师范大学 蒋逸民副教授华东师范大学 吴旭副教授华东师范大学 论文摘要 在中国传统的父系家族体系下，嫁娶婚姻和从父居占绝对主导地位。但是， 伴随着独生子女政策出现的是一大批独女家庭，这些家庭为了自身家族的延续， 都采取了传统社会中较少出现的婚姻模式招赘婚姻。本文所观察的位于杭州 近郊的a 村正是计划生育政策较彻底的执行者，在严格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期间， 全村的育龄妇女都只生一胎。此外，该村正处在城市化浪潮的风口浪尖，经历着 农民市民化农田征用及房屋拆迁这一重要事实。本文正是在城市化及计划生 育政策两种思想指导下对当下杭州农村独女家庭的招赘婚姻进行初步探索。 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对家乡比安地区的婚姻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经验研究，并 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婚姻策略的概念。文章正是借用这一概念来阐述招赘婚姻的两 个践行主体独女户和上门女婿的策略、游戏等实践逻辑是如何贯穿于整个赘 婚过程中的。 在探讨和分析过程中，文章认为现代招赘婚姻已不是简单的应时性赘婚或制 度性赘婚，而是在应时性赘婚的框架中制度性因素或者说非人口因素已起到至关 重要的作用，甚至可能决定独女是否采取招赘婚姻形态，所以本个案所在地的赘 婚复兴可以说是赘婚传统和现实利益的合谋：在城市化的拆迁背景下，独女户利 用赘婚在保持自身在本村地位的同时，努力实现人口的再生产招进女婿并生 小孩，以国家制度允许的方式，尽可能地扩大本家庭在集体分配过程中所占的份 额，维护本家庭在城市化过程中的利益；同时，上门女婿通过运用“再转换策略 ， 让渡全部或部分姓氏继承权成就招赘婚姻，最终实现农民向市民的身份转换。 关键词：城市化招赘婚姻婚姻策略 a b s t r a c t u n d e r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 p a t r i a r c h a lf a m i l ys y s t e mi nc h i n a ，p a t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i s o v e r w h e l m i n g l yd o m i n a n t h o w e v e r , w i t ht h ei m p l e m e n t a t i o no fo n e c h i l dp o l i c y , a l a r g en u m b e ro fo n e c h i l df a m i l i e sc o m eu p i no r d e rt oe x t e n df a m i l i e s ，m a n y o n e - c h i l df a m i l i e sc h o o s ean e wm a r r i a g ep a t t e r n ：u x o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 f r e n c hs o c i o l o g i s tp i e r r eb o u r d i e uh a sd o n em a n yf i e l dr e s e a r c ho nm a r i t a lp r o b l e m a n dp r o p o s e dac o n c e p to f m a r r i a g es t a t e g y o nt h i sb a s i s ，is t a r t e dt o s t u d y u x o f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i nh a n g z h o us u b u r b 1w o u l dl i k et of i g u r eo u th o wt h eu x o r i l o c a l m a r r i a g ep r a c t i c ec a nm rt h r o u g ht h ew h o l em a r r i a g ep r o c e s s t h r o u g ht h ew h o l ef i e l dr e s e a r c h ，t h ea r t i c l ef o u n dt h a tm o d e m u x o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i s n ol o n g e rt r a d i t o n a lu x o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a n ym o r e ，r e a li n t e r e s tf a c t o r sb e c o m em o r e i m p o r t a n tt h a nb e f o r e ，s o m e t i m e se v e nc a nd e c i d ew h e t h e rt h eo n l yd a u g h t e rf a m i l y m a r r i a g et a k et h en e wm a r r i a g ep a t t e r n t h e r e f o r e ，a tl e a s ti nt h i sc a s ei tc a nb es a i d t h a tu x o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i sac o n s p i r a c yb e t w e e nt h eu x o r i l o c a lt r a d i t i o na n dt h e p r a c t i c a li n t e r e s t s ：o no n eh a n d ，t h eo n l yd a u g h t e rf a m i l yt r yt h e r eb e s tt oa c h i e v et h e r e p r o d u c t i o no ft h ep o p u l a t i o ni nt e r ef a m i l yo nt h eb a c k g r o u n do fu r b a n i z a t i o n , i n o r d e rt om a x i m i z et h e r ef a m i l ys h a r ei nt h ec o l l e c t i v ep r o c e s so fd i s t r i b u t i o n ；o nt h e o t h e rh a n d ，t h es o n i n - l a w t r a n s f e ra l lo rp a r to fs u m a m ei n h e r i t a n c er i g h t ，a n d u l t i m a t e l yt r a n s f o r mt h ei d e n t i t yo ff a r m e r st ot h ec i t i z e nt h r o u g ht h e ”r e - c o n v e r s i o n s t r a t e g y ” k e yw o r d ：u r b a n i z a t i o nu x o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 m a r r i a g es t r a t e g y i i 目录 一、导论1 ( 一) 研究缘起、思路与方法1 ( 二) 文献综述：4 ( 三) 研究意义1o 二、a 村赘婚的兴盛1 2 ( 一) a 村概况及赘婚传统1 2 ( 二) 当前a 村赘婚市场的繁荣1 3 三、赘婚策略的践行主体之一独女户1 6 ( 一) 独女户何以成为赘婚策略的践行者1 6 ( 二) 维护家庭姓氏传承、亲属称谓及养老需求1 9 ( 三) 独女户的“再生产策略”2 4 四、赘婚策略的践行主体之二上门女婿2 7 ( 一) 上门女婿原生家庭在赘婚中的被动地位2 7 ( 二) 减轻男方家庭的婚姻消费负担2 8 ( 三) 赘婿的“再转换策略”3 1 五、结论与讨论3 5 ( 一) 独女户家庭的“自生”3 5 ( 二) 赘婿的“再生”3 6 ( 三) 城市化给独女户和赘婿都带来契机3 7 ( 四) 讨论：上门女婿如何平衡婚后的生活? 3 8 附录一。4 0 附录二4 8 参考文献4 9 后记5 1 一、导论 、1 丁比 ( 一) 研究缘起、思路与方法 1 研究缘起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农村人，笔者对农村问题、农村出现的新事务一直很感兴 趣。但是，在笔者的概念里，赘婚却从来不是什么新事务，因为笔者的家就在杭 州某农村，家乡一直有有女无子家庭一女招赘的习俗，而且因为笔者家也只有两 个女儿，所以在笔者的记忆罩，从d , n 大不知道有多少邻里街坊问过“你们姐 妹俩以后谁招上门女婿，谁照顾你爸妈呀”之类的问题。其实自己一直不知道该 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记得前几年的一天笔者终于忍不住问了爸爸：“爸爸我们俩 真的要有一个招上门女婿留在家罩吗? ”结果爸爸却笑笑说：“留在家里干嘛， 这里这么农村，你们俩能嫁到好的地方都给我嫁出去。”没想到几年以后，同样 是这个问题会重新进入笔者的视域。 今年5 月的一天，笔者忽然听说自己有个表哥要结婚了。当时诧异不己，因 为笔者前几个月才见过他，但是那时候他连女朋友都没有。于是笔者连忙电话联 系上了这位表哥，证实了这件事：表哥在两个月前经人介绍认识了杭州近郊a 村一个要招女婿的独生女，他们年内就会结婚，他要去做上门女婿了。经过与表 哥的几次联系，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还掌握了不少新的信息，比如现在当地 女孩全招女婿的，上门女婿多是外地人等等。之后笔者发现自己妹妹一个同学就 是a 村的独生女，且也在家人的安排下频频相亲“急招”上门女婿。这更激发了 笔者的研究兴趣：为何当地的招赘婚如此盛行? 仅仅只是因为有赘婚传统吗? 为 何当地的赘婚给人“闪婚”的急迫感? 此外，如此大需求的赘婿从何而来又因何 入赘? 因为“事件并不仅是存在、发生，而是它们有意义，并因为这一意义而发 生”，1 那么招赘婚姻对a 村，对a 村的独女户家庭，对这种婚姻模式中的男女双 方而言究竟具有什么意义? 这种婚姻模式之所以会从原本的“鲜有”到现在的“平 常”的深层次理由又是什么? 带着如此多的困惑，笔者踏上了调研赘婚之路。 2 研究思路 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对家乡比安地区的婚姻问题进行了大量的经验研究，并 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婚姻策略问题。他认为，婚姻是一种可以利用的“规则”，一 美 克利福德吉尔兹，1 9 9 9 ，文化的解释，译林出版社，第1 6 l 页。 l 个家庭的户主可以利用各种婚姻策略来使婚姻有利于自己的孩子，并确保家庭的 劳动力再生产。因为在一个缺乏货币的经济环节中，确保世袭财产的完整、维持 家族财产的增加以及物质资本和符号资本的增长是至关重要的，而婚姻是一种可 以达到这一目标的手段，因此产生了各种有意义的婚姻实践1 。 布迪厄把婚姻事务看作“策略的结果”，从动态的角度观察了婚姻的缔结过 程，这一观点给了笔者很大的启发：在笔者所观察的这些事实里面，招赘婚姻又 何尝不是一种策略? 只不过从赘婚这一特殊婚姻模式的主体来看，男方家庭的能 动性变得相对微小，而男方个人主动性使其足以成为与女方家庭相对应的另一策 略主体。 布迪厄也是第一个把婚姻看成游戏，并把婚姻游戏比做扑克游戏的人。在他 看来，“行动者建构他们的生活世界，然后又在生活世界中制造出位置，并且又 力图去获取这些位置，这种过程就是游戏 。如今笔者思考的是：在赘婚游戏中， 独女户和上门女婿如何建构他们的生活世界，如何在生活世界中制造出他们的位 置，又是怎么样去获得这种位置的昵? 当然，把婚姻看作一种旨在建立社会联系或实现某种目的的交换，并认为婚 姻是一种可以利用的“规则”或“策略的结果 这样的具有强烈工具色彩的观点 可能会遭人反驳，但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其实任何一桩婚姻的发生都是以一定 的条件为基础的，当然也不完全排除它有时会包含着的“强烈的、不可抗拒的、 激动人心的情感”2 ，但是我们也不可否认它也常常伴有理性的权衡在内。所以， 在接下来几部分，笔者将先介绍调查的田野a 村的赘婚概况，然后依次阐述 赘婚的两个践行主体独女户和上门女婿的策略、游戏等实践逻辑是如何贯穿 于整个赘婚过程中的。 3 研究方法 3 1 深度访谈与参与观察相结合的方法 为了确保研究的客观和深入，笔者采取了深度访谈和参与观察的方法相结合 辅以文献研究的方法来收集资料。首先，由于该研究涉及婚姻，家庭等与个人密 切相关的一些信息，而且涉及不少态度问题，所以必须用深度访谈来了解被访者 在这桩招赘婚姻各个阶段的想法。其次，由于被访谈者受教育程度有限而且对调 查研究这种方式比较生疏，理解程度不够，为了确保其所“说”的和其当时“想 谢口中主编，1 9 9 8 ，两方社会学名等提要，江两人民版社，第6 1 5 - - 6 1 6 页。 2 美 马克赫特尔，1 9 8 8 ，变动中的家庭跨义化透视，浙江人民 j 版社，第1 5 9 页。 2 的及所“做”的基本相符，笔者反复用不同的问题测量受访者对同问题的态度， 并对相关当事人进行证实，力求做到主客观都了解到位。在根据访谈提纲提问完 之后，再次对与研究目的密切相关的问题进行深度访谈和重点访谈。笔者本身并 不是该村人，而是通过“知情人”介绍而进入该村进行调查，所以基本上不存在 由于熟人关系需要避讳的一些问题。笔者在整个过程中都尽量做到一个高素质的 访谈员所应该做到的客观公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不影响案主的态度。 人类学的参与观察精髓就是与被访者长时间的共同生活。然而，由于大多数 的研究需要及时提供成果，且受时问、经费等各方面因素限制，连续数月甚或数 年的参与观察，一般说来很难实施。然而，笔者还是尽我所能参与到a 村人的生 活、工作中。虽然不是该村的人，但笔者家乡与该村同属一个地区，所以文化氛 围基本相似，没有语言障碍，对该村村民的生产、生活以及一些基本事实有相当 的了解，因而正好可以填补参与调查在时间跨度上的空白，深入f 只野的过程也相 对简单。2 0 0 9 年7 月，笔者在妹妹同学的介绍下开始进入a 村，进行了为期一 个月的田野调查，在经过2 个月的整理描述后，1 0 月笔者再次进入田野，对原 先调查不足的资料进行补充。期间笔者还运用网络、电话等和诸多当事人保持联 系，且跟踪了多桩赘婚发展的全过程。或许有人会质疑笔者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 个月里在一个村子跟踪到多桩赘婚，但只要真正了解这个村子的人会发现这真的 不难，因为该村在今年2 月仅一个月内就有1 8 对新人登记结婚，这其中招赘婚 有8 对。 另外，本研究的研究方式很类似于人类学的民族志方法，但又不是严格意义 上的民族志。笔者并不试图为读者提供一幅被研究社区的全景式的人类学描述， 或者为了理解被研究个案的观念和行为提供解释的框架。笔者的目的在于，针对 某个具有典型性的事件，关于某一系列特定的问题开展观察和研究，获得与此问 题相关的社会生活的信息，并对这些特定问题提出一系列结论性的判断。另外， 虽然在本文中有很多的描述性资料，但是本研究只是把描述作为一种研究手段， 但却不是纯描述性的研究。本研究的目的是解释已知的社会现象，只不过在研究 过程中，得到现实生活的真相和细节是必要的前提，这就离不开描述。总之，笔 者研究的宗旨是发现知识，从行为者自己诠释的事件过程和故事架构中，去发现 他们所建构的社会真实，掌握、理解并发掘行为的意义，并且加以描述。 3 2 权威访谈 为了得到该村基本情况的资料，笔者对当地的一些权威人士进行访谈，这些 专门人士包括年长者、行政官员特别是主管婚姻家庭的问题的妇联主任，对其进 行多次深访。本文的结果也参考了他们提供的部分资料及己出版的研究结果。 3 3 文献法 以笔者最大的能力查阅和收集了与本研究有关的各种信息形式，包括著作论 文和数据资料，其中有地方政府也有国家所做的统计分析资料。在第一章现有研 究回顾中有详细介绍。文献研究的特点是它不直接与研究对象接触，不会产生由 于这种接触对研究对象的“干扰”，因而不会造成资料的“失真 。 3 4 缺陷与不足 由于笔者要调查的毕竟是一些人的婚姻家庭隐私，除了他们家人，根本没有 必要让外人知道，所以一些案主难免会对笔者隐瞒部分事实。因此笔者采取了问 询调查的方法，主要是对包括过去状况的复原以及调查时无法观察到的决策过程 等的把握上并更加重视一些细节性的描述及多方态度问题的重估。即使是少数的 跟踪调查个案，也不可避免地要问案主一些问题，而案主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又很 可能是在对其当时行为进行修饰，因此很难保证资料完全的客观性和真实性。为 了最大限度地追求访谈的可信度和有效度，笔者都访问尽量多的知情人，而且对 涉及与研究目的相关度高的问题，采取了重复多次访谈的方法。另外，笔者还辅 助调查了其邻居和村中的老者及村长、妇女主任等行政官员，力求获得最完整的 信息。运用质的研究方法，采用“深描”的文本叙事方式，透过有专业视角的， 细节缜密的描述，突显研究对象的文化个性，这是笔者一直在做的努力。当然， 这里的研究结果，若能起到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的效果，则更会让笔者感到欣慰 了。 ( 二) 文献综述 1 招赘婚姻的历史 中国是一个具有强烈从夫居传统的国家，但招赘婚姻的历史也非常久远。招 赘婚姻在形式上属于“从妇居制”，字面意思是男女结婚后在妻子家居住，而实 质强调的是夫妻结婚后在妻子的父母家居住，即与妻子的父母及亲属发生更多互 动。在父系家族制度下，虽然嫁娶婚成为主要的婚姻形式，但从妇居的婚姻形式 从未消失。 4 “淳于髡，齐之赘婿”1 ，这是史记对赘婿的最早记载，据学者陈顾远 考证，这也是赘婿最早出现在史书中。在商鞅变法后的秦国，也有“家富子壮则 出分，家贫子壮则出赘2 的描述。但历代统治者均对赘婿采取歧视态度，秦始 皇和汉武帝都曾谪发赘婿戍边，把他们和囚徒同等对待。 赘婿也有很多类型，如在元代就分为四种类型：养老型，上门女婿辈子生 活在妻子家中；年限型，双方在嫁娶之时就约定好一定年限，待到生下儿子后， 儿子要跟母姓，此后生下的儿子才归丈夫所有；“出舍”者，成家后可以从妻族 中分离出来独立过同子；“归宗”者，双方约定的年限到期，或妻子去世，男子 回到自己家族中去3 。这四种类型在今天的招赘婚姻中仍有体现。 招赘婚姻按招夫的主体还可以分成以下四种：闺女招夫，即未嫁女子招夫， 是最常见的招赘婚姻形式；妇人招夫，即有夫之妇招新夫以养旧夫，多因旧夫残 废、衰迈、痴呆，不能从事生产，是一妻多夫制的一种；寡妇招夫，主要是前夫 家有些遗产而无人管理，上有老下有小，所以采取“招夫养老”，或“招夫养子”； 养媳招夫，目的与寡妇招夫类似4 。本文所关注的招赘婚姻主要指的是未嫁女子 招夫。 由于实际生活的需要，招赘婚姻在历史上虽少却也顽强地存在着。这首先是 因为，不是每一个家庭都有男性子嗣，如果一个家庭只有女儿，父母为了养老和 延续香火，招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据白凯估计，宋代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妇女是 没有兄弟的女子，因此对赘婿的需求是很大的5 。其次，许多出生于贫困多子家 庭的男子，由于无力承担娶妻的费用，做上门女婿也是解决婚姻大事的一条途径。 而且不仅没有儿子的家庭会招赘，有很多地方有儿子的家庭也会让女儿招赘6 ， 这更体现了这种婚姻模式强大的生命力。 2 中国招赘婚姻的既有研究 由于中国农村社会一直维持着严格的父系家族制度，使得嫁娶婚姻占绝对主 导地位，招赘婚姻在整个中国的历史和现实中都很少见。因此这种婚姻模式在很 长的一个时期内都没能引起广大学者的关注，早期除极少数的外国学者外，中国 陈顾远，1 9 9 8 1 9 3 7 ，中国婚姻史，北京：商务印书馆，第1 0 8 页。 2 t 目马迁，汉书贾谊传。 3 鲁达，1 9 9 8 ，中国历代婚礼，北京：北图j f 版社，第1 3 2 1 3 4 页。 4 蕈家遵，1 9 9 5 ，中国古代婚娴史研究，广州：广东人民h ；版l ，第3 5 2 - 3 5 5 页。 5 j 凯，2 0 0 3 ，中国妇女的财产杖：9 6 0 1 9 4 9 ) ) ，i ：海：1 - 海书店： j 版社。 6 李树茁，费尔德曼，2 0 0 2 ，略阳县两类抑赘婚姻类型的决定凶素研究，人口研究第1 期。 5 学界对招赘婚姻的研究少而又少，一般只是在介绍完某一地区婚姻家庭状况中嫁 娶婚之后进行补充性的介绍，有的甚至绝口不提这种婚姻模式，更不要谈对招赘 婚姻进行专门研究了。直到当代，有一批学者开始意识到研究招赘婚的重要性， 对招赘婚的研究也专一了很多，并从不同的视角切入来进行阐释。笔者将这些文 献进行分析总结，试图从以下几方面进行阐述。 一是从人口学视角对招赘婚姻的研究。人口学研究一个共同的关注点就是招 赘婚姻的人口社会后果，如严梅福1 、刘书鹤2 、马f 亮3 、杨勇4 、李树茁、靳小怡 等人。都通过对各地做一些实证调查总结出招赘婚姻能够带来一系列积极的人口 社会后果。研究发现招赘婚姻有利于稳定低生育率、降低男孩偏好和出生性别比、 改善女孩和妇女的生活坏境、缓解老龄化背景下没有儿子的老人的养老困难，还 认为在农村推广招赘婚姻，能够为长期低生育率下解决中国现实中与男孩偏好相 关的人口与社会问题提供新的思路。 特别值得提出的是近年来李树茁、靳小怡等人6 通过对中国陕西和湖北农村 三个县的大量的社会调查，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对当代中国农村的 招赘婚姻及人口与社会后果进行了较为系统全面的实证研究，还对嫁娶婚姻和招 赘婚姻形式下的家庭权力结构、结婚程序、择偶标准及时间分布特点等方面进行 了一系列的比较研究，这些资料对今后国内招赘婚姻方面的研究帮助相当大。然 而美中不足的是李树茁等人的著作中虽然定量和定性研究都有，但是较侧重仍是 定量分析，缺少对个案的深描及分析，这给笔者的写作留下了一定的空间。而且 他们的调查地点集中在陕西和湖北，仅仅想通过对这两省三县的调查就来概括 “当代中国农村的招赘婚姻”未免有些牵强。笔者认为江浙一带的文化、风俗习 惯、社会发展状况等跟湖北及陕西这两个省还是有一定差异的，所以在这样环境 下的招赘婚姻应该别具特色，值得探究。 当代招赘婚姻研究不乏新颖的视角，但主要还是集中在人口学中，尤其是李 树茁等人对当代中国农村的招赘婚姻进行了相对系统的研究。然而人口学视角主 要考察的是招赘婚姻的分布、原因、特点等，最关注的还是招赘婚姻所带来的人 1 严梅福、毛菊元、卢继杰，1 9 9 9 ，探索降低i j ：生性别比的治本之途湖北大冶变革婚嫁模式实践，人 口与经济第5 期。 刘书鹤，1 9 9 7 ，婚嫁大变革山东省平阴县南门村和东三罩村调盘，人e l j 经济第6 期。 3 马正亮，1 9 9 7 ，男到女家结婚落户与”肃农村生育率下降，南方人l 第l 期。 4 杨勇，1 9 9 8 ，论招赘婚姻对解决农村人l j 老龄化问题的积极意义，人口1 j 计划生育第6 期。 5 李树茁、靳小怡、费尔德曼，2 0 0 6 ，当代中国农村的招赘婚姻及其人l j 与社会后果：来自三个县的调查 发现，两安交通火学学报第5 期。 6 李树茁、勒小怡、费尔德曼、李南、朱楚珠，2 0 0 6 ，当代中国农村的招赘婚姻，社会科学文献f i j 版社。 6 口社会后果，认为提倡招赘婚有诸多积极意义，有利于人口发展和人口老龄化问 题的解决，都积极建议国家提倡招赘婚姻形式。此切入点和社会学的关注现象和 事实背后的制度性、结构性因素相比，还是有一定出入的。但是，人口学家在湖 北、山东、甘肃、陕西等地做的实证调研对我们社会学的研究而言还是有很大借 鉴意义的，而且更让笔者感兴趣的是通过文献查阅，对江浙一带的招赘婚姻进行 专门研究的很少，仅有的一些也是散见于几部研究江浙农村整体生活状况的著作 中，这更孥定了笔者做此研究的信心。 二是用历史学视角对招赘婚姻进行剖析。如学者李学昌从历史角度考察了 2 0 世初至9 0 年代江浙沪赘婚的变迁，认为社会与经济变迁是江浙沪农村婚姻消 费的制约因素，也是婚姻习俗与婚姻观念嬗变的重要原因。他认为通过对传统婚 姻习俗与新旧婚姻观念变迁的考察，既能感觉到2 0 世纪农村社会由传统向现代 转型的时代气息，还可以发现社会文化自身演变的脉络与机理1 。 王丽英运用历史社会学视角切入，根据对湖北省荆门市马良镇花立村和枝江 市百里洲镇戴家渡村的社区调查，以第一手材料为分析对象和立论依据，对同地 不同婚居模式和异地相同婚居模式下妇女角色的扮演与变迁进行了双重比较析， 探讨了经济文化环境对婚居模式的影响及婚居模式对妇女家庭角色的影响2 。 历史学的文章自然更加侧重于历史分析，李学昌考察的是上个世纪江浙沪三 地的赘婚变迁过程，这对我们了解此在三地的赘婚历史很有帮助。王丽英的论文 虽然是历史学的论文，但笔者在里面看到了社会学方法的影子，所以与其说她写 的是一个专门史方向的论文，笔者更愿意说它历史社会学方向的论文。 三是用人类学视角来描写招赘婚姻。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最早对中国招赘婚 姻进行学术关怀的不是我们中国学者，而是外国学者。w o l f ( 1 9 8 0 、1 9 8 9 ) 和 p a s t e r n a k ( 1 9 8 5 ) 是两位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就开始关注中国招赘婚姻的 外国学者。w o l f 的人类学罔野主要是在中国大陆，而p a s t e r n a k 则是在台湾地 区展开调查，因而这两位学者的观点对我们了解整个中国早期的招赘婚姻状况大 有裨益。 w o l f 发现中国农村招赘婚姻模式主要发生在不讲普通话的汉族地区，集中 在南部沿海地区和长江三角洲，并指出这样的分布与中国方言的分布相一致，意 1 李学昌，2 0 0 2 ，2 0 世纪江浙沪农村婚娴状况与社会经济变迁，历史教学问题第5 期。 2 f 丽英，2 0 0 1 ，当代农村招赘家庭中的妇女角色同地及异地比较的综合分析，中国学位论文全文 数据库。 味着招赘婚姻的这种空间分布特点是汉族和非汉族文化交流长期相互影响的结 果。他还认为汉族聚居区的招赘婚姻是中国父系家庭制度的一种变化，其本质和 核心内容与中国父系家庭制度的规则相悖。 p a s t e r n a k l 在对近代台湾人口的研究发现，招赘婚姻妇女的生育水平较高， 因为招赘家庭为确保家族的延续，一般只在女方怀孕被证实后才登记，妇女通常 早婚，生育期较长，未婚先孕的比例较高，并且降低了婚姻早期的焦虑情绪和婆 媳矛盾对生育率的负面影响。通过对台湾三个地区招赘婚姻法的研究发现，与嫁 娶婚相比，招赘婚姻中妻子初婚年龄更小，而丈夫的初婚年龄更大，并将这种现 象解释为女方家庭为了早同延续家族姓氏或急需男劳动力，而对男方来说采取招 赘婚姻可能是出于无奈的最后选择。招赘婚姻对贫困家庭更有吸引力，因为贫穷 使他们雇不起帮工而更依赖于家庭中男劳力的帮助，而且贫困家庭抵御恶劣条件 的能力也比富裕家庭低得多，所以招赘婚姻是穷人采取的权宜措施。p a s t e r n a k 对婚姻形式影响生育行为的研究具有开拓意义，但其在分析婚姻形式对生育行为 的影响时，对可能存在影响的个人和家庭因素缺乏考虑。 在笔者看来，w o l f 和p a s t e r n a k 最大的贡献就是从微观上分析了招赘婚姻 的成因，并将其概括为人口因素和非人口因素，还根据成因不同将招赘婚姻分为 应时性招赘婚姻和制度性招赘婚姻两大类。应时性招赘婚姻主要功能是保存女方 家族姓氏及延续血脉，并兼具实用性功能，如需男劳力等；制度性招赘婚姻主要 出现在有子家庭，有子仍招女婿，体现了此类婚姻更强调其实用性功能，如能减 少双方家庭结婚成本等。他们的研究不仅为我们现在的研究提供了许多现成的可 供借鉴的概念，很多独到的分析对现在的招赘婚姻仍然有很强的解释力。 费孝通是国内较早提到过招赘婚姻的人类学学者，他在乡土中国生育制 度一书中将招赘视为在单系原则下除了领养子和过继之外，解决续绝问题的另 一方法。“若是我们根据一男一女的人家留男嫁女的通则，作为父系的表示，则 可以说这社会中因继绝的原因，尽量实行了临时改系的办法，推行了入赘的方式” 四是用社会学视角分析招赘婚姻。早期社会学领域对招赘婚姻的研究大抵都 强调招赘婚姻是一个社会中的非常态婚姻模式，没有做过系统的调研，结论也主 要侧重于分析招赘婚出现的一般原因。曹锦清、张乐天和陈中亚早在上世纪九十 1 p a s t e m a k ，b ，19 8 5 ，“o nt h ec a u s e sa n dd e m o g r a p h i cc o n s e q u e n c e so fu x o r i l o c a lm a r r i a g ei nc h i n a ”， p p 3 0 9 3 3 4 ，i ns b h a n l e ya n da p w o l f ( e d s ) f a m i l ya n dp o p u l a t i o ni ne a s ta s i a nh i s t o r y s t a n f o r d u n i v e r s i t yp r e s s ，c a l i f o r n i a 2 费孝通，1 9 9 8 ，乡十中国生育制度，北京人学“ 版社，第2 6 4 页。 8 年代描述当代浙北乡村的婚姻和家庭的社会文化变迁过程中就提到过“招女婿”， 他们调查到的情况是“男娶女嫁才是正常的婚姻模式，而去做上门女婿乃出于无 奈 1 。在其关于婚姻家庭的介绍中，赘婚只占了很小的篇幅，多半是介绍嫁娶 婚姻状态下的婚姻礼俗，可见，浙北当时的招赘婚姻也只是少数存在，未引起重 视。 近几年来，关注招赘婚姻现象的社会学学者逐渐增多，且观点也愈发新颖、 见解独到。如高永平2 认为中国农村目前的招婿婚姻仍然是一种应时性的招婿婚 姻。他通过对平安村的调研得出这样的结论：河北省平安村1 9 4 9 年后的招女婿 婚姻实质上是此类婚姻模式在传统框架中的现代性调适。对招婿婚姻的民俗安排 是在父系家庭制度中实现的，这个招婿的女儿其实被当作儿子对待，我们可以称 她为承祧女假子，招婿婚姻被平安村村民普遍接受，无疑受到了现代因素的影 响，但这一因素仍是在传统文化的框架中被接受的。w o l f 认为汉族聚居区的招 赘婚姻是中国父系家庭制度的一种变化，其本质和核心内容与中国父系家庭制度 的规则相悖。笔者认为高永平的观点很好地解答了w o l f 的困惑。以往对招赘婚 的研究往往着眼于婚姻形式的目的，实现形式，社会功能等，很少关注其文化意 蕴，而此文作者从文化的视角切入，试图探讨招婿婚姻在传统礼俗文化中的地位。 王燕锋3 ( 2 0 0 8 ) 运用社会学最传统的功能分析法，阐述了招赘婚姻所具有 的正负功能。他从城郊农民市民化视角看浙江萧山的招赘婚姻，阐释这类现象背 后的行动逻辑，即招赘婚姻的正功能，以及可能给农民市民化带来的负面效应， 由此呈现农民市民化的复杂性。王燕锋认为招赘婚姻存在的负功能使赘婚本身成 为农民在向市民转型过程中的一种与市民身份相悖的社会行为。此论文的背景与 笔者的十分相近，但笔者探讨城市化及农民市民化的角度与此大相径庭。 此外，钟祥虎，范晓颖，冯文娟4 更是运用了社会学界近年非常时髦的理性 选择理论来分析招赘婚的发生是男女双方理性化行为的选择结果，是涉及男女双 方，双方家庭甚至是双方家族的事情，其间充满了各种博弈和商讨；认为招赘婚 的缔结成功对农村劳动力资源的配置、农村家庭养老模式的维持、农村青年独立 自主的婚姻意识等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 由此可见，近年来招赘婚姻已经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但是这些研究中还未 1 曹锦清、张乐天、陈中哑，1 9 9 5 ，当代浙北乡村的社会文化变迁，上海远东f 版社，第3 3 7 页。 2 高水平，2 0 0 7 ，传统框架中的现代性调适河北省甲安村1 9 4 9 年后的捌婿婚姻，社会学研究第2 期。 ， 3 e 燕锋，2 0 0 8 ，从招赘婚娴看城郊农民市民化：以萧山r 村为例，浙江社会科学第2 期。 4 钟祥虎，范晓颖，冯文娟，2 0 0 8 ，农村招赘婚形式与内涵对湖北监利s 村一招赘婚案例的社会学解 读，湖北师范学院学报第2 8 卷第1 期。 9 有对个案进行深度描述的。笔者不奢望自己的研究能够反映浙江农村招赘婚姻的 整体状况，只求让人们看到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有这样一个社区的招赘婚状况是这 样的，让人们看到在城市化过程中，有这样一群人在努力改变自己在社会结构中 的位置或尽力争取再分配过程中的利益的。总之，希望笔者的努力能够让人们看 到一些东西，另外也可以方便大家对当地赘婚做进一步的深入研究或进行比较。 ( 三) 研究意义 1 现实意义 在中国这样一个农业大国，关注农业问题和农民问题的重大现实意义已无需 赘述，尤其是自1 9 7 8 年1 2 月召开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中国农村更 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经济的全面增长，乡镇企业的崛起，社会结构的转换， 以及农民价值观念与行为方式的变化无一不昭示着中国农村j 下在经历着深 刻的社会变迁，一个乡村的、封闭半封闭的传统农业社会，正向着城镇的、开放 的现代工业社会大踏步迈进。几乎与改革开放同步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也在深 刻影响着中国农村。中国从1 9 7 9 年实行计划生育至今已有3 0 年，昔日的独生子 女也逐渐步入婚育年龄，如此“特殊”的一代人的结合必然会出现很多新的婚姻 家庭问题。 在中国传统的父系家族体系下，嫁娶婚姻和从父居占绝对主导地位1 。但是， 伴随着独生子女政策出现的是一大批独女家庭，这些家庭为了自身家族的延续， 都采取了传统社会中较少出现的婚姻模式招赘婚姻。笔者所观察的位于杭州 近郊的a 村正是计划生育政策较彻底的执行者，在严格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期间 ( 也即杭州市生育二胎政策开放之前) ，全村的育龄妇女都只生一胎。此外，该 村正处在城市化浪潮的风口浪尖，经历着农民市民化农田征用及房屋拆迁这 一重要事实。本文正是在城市化及计划生育政策两种思想指导下对当下杭州农村 独女家庭的招赘婚姻进行初步探索。 2 学术意义 在中国农村社会中，招赘婚姻是对父系家族制度的一种“暂时的改系 2 ， 也是一种应时性变化，主要发生在没有男孩的家庭，一直处于极其次要的地位。 1 w o l f , a p ，19 8 9 ，t h eo r i g i n sa n de x p l a n a t i o n so f v a r i a t i o n si nt h ec h i n e s ek i n s h i ps y s t e m ”p p 2 41 2 6 0 i n c h a n ge ta 1 ( e d s ) a n t h r o p o l o g i c a ls t u d i e so ft h et a i w a na r e a n a t i o n a lt a i w a nu n i v e r s i t y ，t a i p e i ，t a i w a n 。费孝通，1 9 9 8 ，乡土中国生育制度，北京大学“：版社，第2 6 4 页。 1 0 招赘婚姻作为父系家族制度的特殊现象，是家族制度研究的重要内容之一。 但是，正是由于嫁娶婚在中国一直占主导地位，国内外学术界有关婚姻家庭 制度及其人口社会后果的研究多集中在嫁娶婚上，对招赘婚姻的研究还较少。就 招赘婚姻本身的研究而言，对汉族儒家文化和父系家族制下的招赘婚姻研究更 少。目前对汉族农村地区招赘婚姻的本质、核心内容和形成原因的研究，基本上 只涉及1 9 世纪末到2 0 世纪初期1 。 当前学界对招赘婚姻的研究依然很少，近年来仅有的一两部专著也是从人口 学角度出发研究北方的招赘婚姻，用社会学定性研究方法对招赘婚姻进行研究的 文章更是凤毛麟角。2 0 0 9 年4 月，笔者偶然接触到杭州近郊的a 村近几年有近 一半的家庭采取了原本非常罕见的赘婚模式，这引起笔者极大的兴趣。此外，笔 者认为杭州的招赘婚姻与现今已有一些研究的北方的招赘婚姻形态必然有所不 同，其背后深层次的影响因素各个方面也都值得考究。由此，笔者更加坚信这项 研究可以给当前学术界的招赘婚姻研究提供有益补充。 李树荫、勒小怡、费尔德曼、李南、朱楚珠，2 0 0 6 ，当代中国农村的招赘婚姻，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第3 页。 1 1 二a 村赘婚的兴盛 ( 一) a 村概况及赘婚传统 在杭州市的撤村建居过程中，城郊的村落即使还未正式搬入居民区，但也早 已在政府文件指导下由“某某村”改为“某某社区”，而实际上该村的绝大多数 村民还未脱离农业生产，所以在笔者调查过程中，除了少数的村干部外，绝大多 数村民都还称自已是“某某村”的人，为了和调查对象的叫法保持一致且体现当 地的农业传统，笔者也希望用“村落”这个词来代替官方的“社区”叫法。 1 a 村概况 a 村位于浙江省杭州市钱塘江北岸，是一个只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移民村落， 祖先都是从原先钱塘江另一岸的萧山移居过来的。据说这里原来只是钱塘江水长 年堆积出来的沙地，最早的农民生活也如其它农村一样贫穷。但是改革开放以后， a 村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a 村地处杭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内，因为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经 济发达，分享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阶段性成果。a 村是杭州下沙地区最后一个需 要拆迁的村子，村子土地的土地虽然已经被征用，土地补偿款也已发放到位，但 因为还没正式拆迁，所以田地未荒弃，仍让原户主耕种。全村共有土地面积近 2 0 0 0 亩，分个7 个村民小组，现有4 5 0 幢房子，常住人口1 9 0 2 人，外来人口 近1 万人，社区内有企业7 家。当地村民收入主要来源于两部分，一部分是靠家 里的多间房屋出租给外地人，收房租所得，另一部分是种蔬菜和水果，光这两项 每一户的年收入基本超过十万元，所以可以说这是个富裕的村子。得天独厚的地 理环境，开发区建设同新月异的发展，都为该村的腾跃推波助澜。 该村从1 9 7 9 年开始严格实行计划生育，根据浙江省计划生育条例( 参见 附录一) ，1 9 7 9 年后到下一个生育周期开始之前，符合生育二孩的家庭微乎其微， 也就是在这期间的育龄妇女基本都只能生一个小孩。所以除个别特殊状况外，在 很长一段时间里a 村全都是独生子女家庭。独女户占到全部独生子女家庭数的一 半左右。 在笔者看来，这个村庄很值得我们注意和研究：因为该村正处在城市化潮流 的风口浪尖，具有流动人口密集、即将举村搬迁等特点，而且它是该经济开发区 内最后一个已经规划好拆迁方案，但因新的社区没建造好，所以仍然居住在原村 1 2 落中并继续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村社区，在杭州地区的村庄中具有很高的代表性。 当然，“对这样一个小的社会单位进行深入研究而得出的结论并不一定适用于其 他单位。但是，这样的结论却可以用作假设，也可以作为在其他地方进行调查时 的比较材料。这就是获得真f 科学结论的最好方法。1 2 a 村的赘婚传统 在杭州赘婚古已有之，一般赘婚的原因有几种：或因家无男丁，招一婿，延 续子嗣，并让他承袭产业；或因爱其女，不愿女儿远离，而办赘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