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都市里的农家女——当代文学中打工女形象初探.pdf

摘要 打工文学的研究是当代文学研究里面的一个新方向 目前还没有人进行系统 和专门的研冠而打工文学中的女性形象则国内还没有人从文学角度进行系统研 究过 本文试从打工文学的出现和发展 打工女形象的分析研究和作家的叙事姿 态三个方面 进行一个相对系统和深入的研究 其中第二章都市里的一颗庄稼 是本文的写作重点 分别以赵小云 黄红梅和何香停等三个农家女进行剖析 分 析造成她们不同人生轨迹的因素 同时第二节分析都市里的农家女的身份焦虑 主要以 米粒儿的城市 为文本依托 本文第三章主要写作家的叙事姿态 分为 知识分子的底层意识 作家的欲望化叙事和城市视角三个方面 关键词 打工文学逃离者寻梦者形象底层意识欲望化叙事城市视角 i i i a b s t r a c t s t i l d yo nt h el i t c r a t u r eo nt 1 1 et h e m eo fr u r a lm i g r a n t si san e wf i e l di nt h e s t u d i e so nc o n t e m p o r a 巧l i t e r a t u r e b yn o w p e o p l eh a v e n tm a d es y s t e m a t i ca 1 1 d s p e c i a lr e s e a u r c h e so ni t b e s i d e s i m a g e so f o m e ni nt l l el i t e r a t l l r eo nt 1 et h e m eo f 九髓lm i g r a n t sh a v e n tb e e ns t u d i e ds y s t e m a t i c a l l yf b mt 1 1 ev i e w p o i n to fl i t e r a t l l r ei n c l l i n a t h ea 劬o ro ft h i st h e s i st r i e sc a r r y i n go nas y s t e m a t i ca l l dd e 印r e s e a r c hf r o m t 1 1 r e e 钺 p e c t so f t l l ea p p e a r 习m c ea i l dd e v e l o p m e mo fr u r a lm i 掣a n tl i t e r a t u r e 也e 锄a l y s i so nf 色m a l ef a 肌e rw o r k e r si n 讪a 1 1a r e 雒a i l dt h en a r r a t i v ea t t i t u d e so fw r i t e r s 1 1 1 es e c o n dc h a p t e r 觚a 面c u l t u r a lp l a n ti i l 恤c 破i st h ek e yp a r to f t h j sp a p e r t h c a u m o ra 1 1 a l y z e sm r e ei m a g e so ff e m a l ef i 栅e rw o f k e r si n 珈 b a na r e 嬲i n c l u d i i l gz h a o x i a o 孔m h u a n gh o n g m e ia i l dh ex i a n 垂i n g a r l dp u t sf 0 唿r df i a c t o r si n n u e n c i i l gt h e i r d i 位r e n tl i v e s f u m l e 姗o r e 也e 踟也o rt a k e sm il i e r sc i t y 鹪锄e x a n l p l e 强d d i s c u s s e st l l e 觚x i e t o ff e m a l e 缸m e rw o d e r si i lu b a i la r e a s c i l a p t e rn 鹏ei s m i a n l ya b o u tt l l en a l l r a t i v ea t t i t u d e so fw r i t e 瑙 d i v i d e di n t o 也r e ep a r t so fi 1 1 t e l l e c t u a l s a w 旺 n e s so fb o t t o ml a y e r w 矗t e r s o r e c t i cn a 胍t i v ef o m l sa r l dt l l ev i e w p o i n to fc i 哆 k e yw o r d s l i t e 豫t u r eo nt h et h e m eo f 肌r a lm i g r a n t s d r e a m e rs e e k e r i m a g eo ft h ee s c a p e b a w a r e n e s so fb o t t o ml a y e bo 代c t i cn a r r a t i v ef o m t h e v i e 孵p o i n to fe 姆 i v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 据我所知 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 论文中不包含其 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包含为获得浙江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 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 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签字日期 年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浙江大学有关保留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 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 本人授权浙江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 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 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 汇编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 年月 日 签字日期 年月 日 1 1 致谢 l1 h 从去年暑假一个人每天在浙图看书 到近半年时间经历找工作的各种辛酸 到最后毕业论文能够顺利的完成 其间甘苦 如入饮水 冷暖自知 论文得以顺利完成 最需要感谢的人是我的导师王建刚副教授 自始至终给 我悉心指导与鼓励 不厌其烦的给我提了很多中肯的修改建议 提供了很多论文 所需但难以查找的参考资料 在此谨献上我深深的感激之情 这篇论文得以顺利面世 还要感激江弱水教授 最初提出这篇论文设想的时 候 是江弱水教授给了我充分的鼓励 让我有信心继续这个课题的研究 江弱水 教授在论文的修改过程中对我提出了严厉的批评与敦促 指出了论文中存在的很 多问题 使我在答辩前能尽力做到最好 感谢我的同学徐林英 赵宇 唐望 陈能文等人 他们给我的论文提供了一 些具体的建议 使我在遇到瓶颈的时候还能够继续写下去 最后还要感激我的父母 他们一直以来都在默默支持着我 尊重我的任何选 择 不管是找工作还是写论文过程中 从不给我过大压力 但我却从没有对他们 说过谢谢 在这里我想对他们说 爸爸妈妈 谢谢你们 在此一并向他们致谢 感谢他们的支持和鼓励 谢谢 韩志君 2 0 0 8 年5 月6 日于浙大求是园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都市里的农家女 当代文学打工女形象初探 导论 底层 是上个世纪末开始流行的一个文化关键讯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贫 富差距增大 社会阶层分化严重 一部分人成为 先富 起来的人 一部分人成 为中产阶级 一部分人成为白领 小资竹 更多的人则沦为 底层 社会的一 员 这类似于当年的法国社会 法国高等社会科学院教授图海纳用从 金字塔 到 马拉松 来描述法国社会当时的变化 他的意思是 过去的法国社会 是 一种金字塔式的等级结构 在这样一种结构中 人们的地位是高低不同的 但同 时又都在同一个结构之中 而今天这样的一种结构正在消失 而变成一场马拉 松 今天的法国 就像一场马拉松 每跑一段 都会有人掉队 即被甩到了社会 结构之外 被甩出去的人 甚至已经不在社会结构中的底层 而是处在了社会结 构之外 1 后来中国学者孙立平多次援引图海纳的 金字塔 马拉松 的比 喻 认为二十世纪的中国社会正在变成一个 断裂 的社会 也就是在社会等 级和分层结构上 一部分被甩到社会结构之外 而且在不同的阶层和群体之间缺 乏有效的整合机制 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社会极端快速的 两极分化 和日益巩固 的城乡 二元结构 2 这是一个比较尖锐的社会问题 有那么多的人被社会结构所抛弃 甚至游离 于社会结构之外 不少社会学家表示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发生 那么我们从发展 中得到的成果将付诸东流 结合中国历史来看 这大概不是危言耸听 底层文学的兴起就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出现的 关于底层能不能被表述和 如何被表述 这个问题早在2 0 0 4 年就已经引起许多学者的讨论 2 0 0 4 年 天涯 上发表的 底层与底层的表述 等一系列以此为题的讨论文章 后来 上海文 学 小说选刊 北京文学 文学刊物不断地参与到讨论中来 还有文艺理 论刊物 像 文学评论 文艺理论与批评 全国最重要的一些理论和文学刊 物都在关注这个话题 3 经过这次大的讨论 作家基本上不再对底层能否被表 述持怀疑态度 而是有了很多创作的实绩 作家开始以自己的努力来显现底层文 学的价值所在 1 罗岗 想象城市的方式 凤凰i b 版传媒集团 江苏人民出版社 2 0 0 6 年6 月第1 1 7 页 2 同上 第1 1 8 页 3 李云雷 底层文学 在新世纪的崛起 在乌有之乡的演讲2 0 0 7 年9 月1 6 日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打工文学只能算是底层文学的一个分克对于打工文学的提法理论界还存在 分歧 本文取其中一个意义 知识分子的底层书写丹 很多人顽强的认为底层经 验只能由底层去吸收消化 知识分子不能深入的理解底层 不能作为底层的代言 人 笔者不认同这种观点 事实上 深入研究一个问题有必要超越具体的经验 就像医生研究精神病人自己并不一定要发疯一样而且往往医生站在一个比病人 更清晰明了的地方 往往更容易看到本质问题的所在 因此 知识分子的底层书 写在整个底层文学中就显得相当的重要 本文主要关注打工文学中的农家女形氦从女性的角度谈这些到城市打工的 农家女在城市的工作生活 以及城市如何改变了她们的心理状态和人生观价值 观此外 通过系统阅读 我们发现 描写这些农家女的基本都是一些男性作家 因此探讨男性作家的创作心理和写作姿态也是本文的一个重要内容 1 城市打工者的出现与打工文学的兴起 1 1 城市打工者的出现 从上世纪初的中国现代化进程开始 中国社会明显出现了 城市中国 和 乡土中国 两大版图 城市中国最早的形态是沿海通商开放城市 这些通商口 岸城市最早得洋风气之先 在经济文化教育生活习惯各个方面都受到欧美发达国 家的影响 以上海 广州等大城市为代表 新中国建立后 政府实行城乡分治的 二元对立制度 配合居民户口制度的强有力的实施 一直到改革开放初期 中国 实行的一直都是这种以行政主导型的城乡二元结构 九十年代初期及以后 我国 实行的主要是以市场为主导型的城乡二元结构 由此造成城市中国和乡土中国的 巨大差异 曾有人戏称 中国的大城市水平已达欧美发达国家 而农村的发展水 平却和非洲拉美等第三世界国家差不多 乡土中国在现代化进程中扮演的是一个尴尬的角色 同时也是一个复杂的存 在 一方面历代文人对乡土中国特有的诗意想象 使乡土中国具有一种 精神家 园 的意义 这和中国古代士人 达则兼济天下 穷则独善其身 的政治理想有 关 也和中国古代田园诗歌流派一脉相传 古朴静谧的田园风光 是治疗失意落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魄士入的灵丹妙药 他们徜徉其中 忘记了官场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把自己真 挚的赞美献给了田园 在现代中国 也不乏一些人把乡村看成 精神家园力 比 如废名比如沈从丸但是现今更多的人却认为中国的乡村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最 大的障碍 中国十三亿入口中的九亿农民不知不觉被划进了非主流的行列 能够 发出声音的都是社会的精英 都是既得利益的获得者 中国社会结构的最大部分 被无情的抛弃 说到乡土中国不得不说到 农村 和 乡村 的区别 在现代汉语词典 2 0 0 2 年增补本的解释中 农村丹 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的人聚居的地方 乡 村 主要从事农业 人口分布较城镇分散的地方 其实在社会学意义上这是两 个不同的概念 乡村靠更多的在文学作品中使用 表达对乡村宁静生活的一种 欣赏与赞美 而 农村 则倾向于政治用语 在中共中央发布的各项有关三农问 题的政策文件中 没有一个使用 乡村 这个字眼的 都是说 农村 农业 农 民井 农村 这个词比 乡村 附加了更多的贬义感情色彩 这两者的微妙差 别还很少有人进行专门研究 在本文的研究对象里面 更多作家倾向于使用 乡 村 这个概念 这体现出作家们对乡土中国的情感态度和价值取向 自改革开放以来 中国社会发生了深刻变革 这场变革首先是从社会运行的 经济体制改革开始的 经济体制改革就是为变更整个社会经济的运行和管理体 制 使它由一种模式改变为另一种模式 具体的说 就是从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 转变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我国的改革是从经济体制的改革开始的 并且到 目前为止 仍主要体现在经济体制的改革之中 改革开放后 中国人的价值观念 从来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极其纷繁复杂的多元局面 在今天我国的社会中 最 现代的商品意识与最狭隘的小生产观念 最崇高的集体主义 无私奉献与最极端 的个人主义的金钱崇磊最现代的民族主义意识与最落后的封建主义观念以及他 们种种复杂的混合形式都同时并存着 应当承认 社会利益与价值观念由单一趋 向多元 这是中国社会从传统走向现代 从封闭走向开放 从落后走向进步的表 现 不同的社会经济价值观念以及在此基础上的社会价值观念体系的冲突还会 表现在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中 在社会转型时期经常出现的道德困惑和信仰危机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就是社会方向的转型折射到人的内心世界中所产生的社会价值观念体系之间的 冲突 正是在这种社会转型 经济转轨时期 出现了一个新型的社会群落 城市 打工者 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打工者出现在改革开放后的八十年代后期 中国的改革开 放最先在农村实行 名垂史册的小岗村事件揭开了农村改革的序幕 家庭联产承 包责任制的实行 最大限度地调动了当时农民的积极性 于是出现了建国之后少 有的丰收年景 农民手中的余粮多了起来 对于在文革中饱受饥荒的农民来说 他们的腰杆终于可以挺直一氘但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后中国农民的收入 却再没有更大的提高 相反他们辛苦一年种地的收入也仅仅够温饱而已 这是由 于国家实施了一系列惠及城市而忽略乡村的政策 八十年代后期国家的工作重心 转向城市国有企业的改革 对农村和农民索取的多补偿的少 各级地方政府的各 项税费压得农民喘不过气来 乡村中的一部分人开始到城市中去自谋生路 这时沿海的一些开放城市 像 最早的深圳广州等地 吸引了大批乡下的打工者 深圳这个城市的飞速发展离不 开这些廉价劳动力的功劳 中国的珠江三角地区是中国打工者最先开拓的地方 当年打工浪潮的汹涌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此后 在中国的各大城市都出现了农 民工 到城市中打工 对于农民来说 首先 能够得到比土地更多的收益 在城市 虽然做的都是城里人不屑做的最脏最累的活 薪水最低 没有任何福利保障 但 即使这样还是比在农村中劳作一年要好的多 这也可以看出城乡发展是多么失 衡 其次 有少部分是想出来见见市面 看看山外的世界 早期农民工对外面世 界不完全了解 渴望走出大山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中国城市经济的快速发展 农村发展相对滞后 通过报纸电视等传媒对城市的宣传 使得城市对农民的吸引 更大了 到城市打工的人 男人一般是建筑工人 或者做别的体力活 而女性打 工者主要集中在服务业中 比如保洁员 女招待 保姆 小商贩还有妓女 城市打工者是一群处在城市边缘的 贱民 这里没有卿卿我我的男欢女 爱 没有爱尔兰咖啡氤氲出的小资情调 没有萎靡颓废的低吟浅唱 这里有的只 有生之残酷 有的只是在巨大生存压力下的 可怜人 这是一个被放逐 被遮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蔽的世界 被主流政治经济话语所淹没所扭曲的世界 这是个由于缺乏有效发出 声音的途径 常常是被漠视 被牺牲 被遗弃的幽暗世界 但这个世界却为文学 提供了一个别样的天地 这就有了我们所说的 打工文学 1 2 打工文学的缘起 打工文学 严格来说不是一个规范的学术概念 至少这个名词还存在歧 义 主要存在两种比较有代表性的看法 一种看法是 打工文学是打工者描写自 身的文学作品 主要内容是思念故乡 感叹打工生活的艰辛 这些打工作家的代 表人物是王十月 郑小琼 谢斌等 还有一种理解就是知识分子的底层书写 写 作的主体是知识分子 内容则是描写打工者在城市的情感和工作 主要的代表作 家是刘庆邦 罗伟章 孙惠芬 盛可以 荆歌等 本文关注的主要是后一种 也 就是知识分子的底层书写 第一种意义上的打工文学兴起时间比较早 大概从八十年代后期就已出现 如今也走过了三十多个年头 日益吸引了许多文学评论界的目光 知识分子的底 层书写却晚的多 据作者对1 9 9 6 年至2 0 0 7 年 人民文学 收获 十月 当 代 四大期刊上发表的有关打工文学的数量统计来看 2 0 0 2 年以前作品很少 基本没有引起文坛的重视 从2 0 0 2 年之后这类作品多起来 此后的几年这类作 品的发表数量陡然增多 而且都是发表在国内有重大影响力的文学期刊上 分析 其原因 大概有以下几点 首先 在城市的农村打工者人数保守统计大概有1 2 亿人 这是一个庞大的 群体 作家对此不可能不闻不问 且报纸电视上经常会出现农民工讨薪 民工歧 视等问题 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这些事实对有社会良知作家的创作不能说不是一 种触动 所以大量涌现这类作品不足为奇 其次 2 0 0 4 年底层文学的大讨论 使知识分子对书写底层有了一个比较深 入的讨论和认识 主要是在 天涯 上发了一组 底层与底层表述 这样一组讨 论 提出了几个问题 一是知识分子能不能代言底层 二是知识分子怎样代言底 层 此次讨论引起文坛很大震动 其实早在1 9 9 8 年 在新左派和自由主义的 论争中 就讨论过中国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很多人认为中国的底层是落后的 是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发展中沉重的包袱 该被忽略被抛弃 甩掉的 但另一部分人表现了截然不同的 态度 这些人认为中国的底层其实是中国社会的主体 只有关注底层的发展 中 国的未来才有希望 4 底层文学所表达的跟这些人的观点非常相似 在底层文 学的苦难叙事里面有很多作品深入发掘底层小人物的美好善良的天性 性格中的 坚忍执着 生命力的顽强不屈 这些其实都是中国精神中值得发扬光大的 很多 文学写作者意识到这一点 打工文学是底层文学的一个小分支 也就因着这种际 遇有所发展 第三 笔者认为很大程度上也是文学写作者的一种策略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 以来 中国文坛成名的作家 伤痕文学和改革文学的作者基本都是文革前就已经 成名的作家 及至后来的现代派文学和先锋文学兴起 造就了一大批年轻的文坛 新星 九十年代新写实小说 现实主义冲击波这些文坛潮流的出现 也成就了池 莉方方刘震云谈歌刘醒龙等一大批作家 进入新千年以来 文坛上崭露头角的作 家 有很多是以描写底层小人物起家的 像孙惠芬 罗伟章 王手等 尤其是新 秀罗伟章 他现在可以说是文坛上炙手可热的作家 他的 大嫂谣 我们的成 长 等小说引起很大反响 很多文学新人选择描写底层这样一种文学资源 可以 不受以前文学的各种逼迫 享有比较大的写作自由度 更容易脱颖而出 打工文学只是底层文学的一个分支 它的繁荣离不开底层文学的发展这个大 背景 本文引用上海学者刘旭的研究成果 底层的主体构成是工人和农民 他们 的主要特征就是政治上基本无行政权力 经济上一般仅能维持生存 至多保持 温饱 文化上受教育机会少 文化水平低 缺乏表达自己的能力 5 描写这 些底层人民的文学被看作是底层文学 底层文学一开始主要描写城市底层人民 像下岗工人 这其实和改革文学还 是有点一脉相承的 像谈歌的 大厂 李佩甫的 学习微笑 前者描写改革的 阵痛 国有大厂改革的艰难 后者写国企下岗女工的艰难生活 等城市底层描写 的热潮过去之后 很多作家把目光投向城市里的农村打工者 着手描写他们在城 市里的工作生活和情感变化 也出现了很多影响比较大的作品 像邱华栋的 哭 泣游戏 尤凤伟的 泥鳅 王手的 乡下姑娘李美凤 等 都是这方面的代表 4 李云雷 底层文学 在新世纪的崛起 在乌有之乡的演讲2 0 0 7 年9 月1 6 日 5 刘旭 底层能否摆脱被表述的命运 天涯 2 0 0 4 年第二期 6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作品 根据作品表现内容的深度与广度 以及作家作品的艺术成就 打工文学的发 展大致可以分成两个不同的阶段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到九十年代中期 这基 本上可以划分为第一阶段 这期间的作品艺术成就不高 大都是一些打工者自己 创作的作品 且产生广泛影响的作品不多 在本文中这部分作品除列举分析邱华 栋 哭泣游戏 和谢丽虹 外来妹 两部作品 前期作品其余不作为重点研究对 象 九十年代后期至今 可以说成是打工文学发展的第二个阶段 这是本文要研 究的重点 但本文也不拟全面考察这一阶段的打工文学 只打算分析这一文学中 的 打工女 形象 当代文学中底层文学农村打工女的形象 也可称之为 都市里的农家女 这一称谓主要受澳大利亚学者杰华 都市里的农家女 一书的启示 所谓 都市 里的农家女 是指从农村来到城市打工的未婚的年轻的女性 打工就是她们为 其他人工作 而不是自雇 她们一般比较年轻 三十岁以下的年纪 大部分打工 女在十七八岁到二十八九岁之间 因此一般来说是未婚女性 当然打工者中也有 已婚女性 到城市打工的女性中很多是已婚的 像罗伟章 大嫂谣 里的大嫂 刘庆邦 守望 里的米秋水 这些形象都不在本文的研究范围之内 都市里的农 家女 这是一个特别需要社会支持的 弱势群体 在城市话语和媒体当中 打工妹已经成为一种简化了的笼统概念 掩盖了流动农村女性的其他形象 6 在人们的印象中 城市里的农家女要么是穿着土气口讲方言的家庭小保姆 要么 沦为性感时尚的性工作者 其实在打工文学中隐藏着一大批有着独立个性和不同 人生轨迹的都市农家女 2 城市里的一棵庄稼 2 1 寻梦者和逃离者的形象 2 1 1 农家女赵小云的华美转身 1 9 9 1 年广州台播出的电视剧 外来妹 第二年此剧又在央视一套热播 6 澳 杰华 都市里的农家女 吴小英译 江苏人民 i l 版社 第7 页 7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外来妹 一词也成了当时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之一 时隔十年后的2 0 0 0 年 北京昆仑出版社出版了当年电视剧 外来妹 的剧本 这部电视剧是较早反映农 家女在城市打工的作品 而且红遍大江南北 这部小说里反映的许多问题 在以 后的创作中都有不同程度的延伸和遗留 因此 笔者想将此剧 包括剧本 作为 研究的导入对象 剧中陈小艺扮演的赵小云 可以说是第一代打工妹中寻梦者的代表人物 剧 本是从她们要离开赵家坳的前夜开始的 小云临行前给爸爸写了一封信 她柔声 低语 我走了 跟凤珍姐到南边打工去 原谅我 爸爸 我 我太想去看 看外面的世界了 7 农家女赵小云不愿继承父业 高中毕业待在村里做一名民 办教师 这对她那颗年轻的跃动的不安分的心来说是不现实的 年轻人敢想敢做 的特点在她身上表现的非常强烈 她同时也表现出青春期特有的叛逆思想 希望 离开家人独自闯荡一番 哪怕碰得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小云对劝阻自己的志强说 你去当兵也好 出去打工也好 想上哪就上哪 什么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你也该替我想想 我都这么大了 哪儿都没去过 我不 能这一辈子就窝在这山沟沟里 我也想看看外边的世界 我也想自己给自己做一 回主 8 从这些描写中可以看出 赵小云是个有着强烈独立女性意识的新时 代女性 她不满于一辈子待在贫困的小山村里 希望能和男人一样出去见见世 面 积极争取自己作为女性的独立自主地位 这是一个受过高中教育的女孩子 她从书本上看到了山外的世界与自己生活的山村有着那么多的不同 这种强烈的 好奇促使她离开学校 离开父亲 跟随凤珍南下打工 在她 意味着生活向她打 开了一面全新的窗 她的人生轨迹将完全不同于她的母亲辈 她的母亲或许一辈 子都没能走出赵家坳 而她却走向千里之外陌生的深圳 从此上演她华美的梦想 转身 剧中的赵小云是一个典型的寻梦者的形象 她初中毕业 为了减轻父亲的经 济负担 放弃继续读高中 选择跟着村里的凤珍姐到南边打工 从她的内心独白 和对志强的话 都可以看出来 她希望在自己年轻的时候 离开闭塞贫穷的小山 窝窝 走出去 看看外面的世界 山外的世界总是那么吸引人 于是她毅然决然 7 谢丽虹 成浩 外来妹 昆仑j i 版社2 0 0 0 年版 第l 页 谢丽虹 成浩 外来妹 昆仑出版社2 0 0 0 年版 第3 页 8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走出小山村 成为南下打工潮流中的一员 剧中江生不满林老板的保守刻板 决定另起炉灶 他赏识赵小云的管理才 能 决定高薪聘请她为车间主管 这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个机遇 也是一项挑战 当时她已是一名拉长 这时江生又高薪聘她去做车间主管 这对一个外来打工妹 来说是个不小的成功 也是她当初来广东打工的梦想 她就是想看看外面的世 界 不想一辈子局限在黄河边上的小小的赵家坳 相比其他女工来说 此时的赵 小云可以说已经基本实现了她的梦想 但是建达毕竟是一个新厂 如果发展不顺 的话 她很可能要冒很大的危险 如果新厂运转不好的话 她可能连原来的工厂 都回不去了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人生选择 但此时的赵小云没有更多的 犹豫 看着身边这块日新月异的土地 终于决定跟随江生 也许里面有她对江生 的感情因素在起作用 但她没有像凤珍那样 为了义气留在原来的工厂 从中国 传统道德层面上说 凤珍她们是对的 忠于自己的旧主 不离不弃 问题是在现 代社会 这样的忠诚有没有意义 这样的义气跟市场经济p k 它能坚持多久 一 个公司如果不能吸引人才留下的话 那么这个公司能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存活下 去 显然赵小云思考过这些问题 而且得出了自己的理解和答案 她是一个善于 改变自己的人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 农家女赵小云的眼光是长远的 她不仅看到了当 前更看到了以后社会的发展方向 她比同时出来的那些农家女 思想观念更为现 代和开放 虽然在传统道德和现代意识的关系上 她也有许多矛盾的地方 比如 在剧中江生邀请她跟自己一起另建一个工厂时 此时赵小云还在替前任老板着 想 从山村带来的朴素情感还在她身上起着作用 等江生跟她讲了国际竞争的形 势后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农家女赵小云似乎明白了面前该走的路是什么 乡 村的经验和乡村传统道德在这片正在蓬勃发展的土地上似乎是不大实用的 她需 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多 小云得知江生只是对自己进行感情投资的真相之后 脑子里只有杨帆那句话 他对你所做的一切 依我看 不过是一种感情投资 9 情窦初开的农 家女孩赵小云 爱一个人只想真真切切的去爱 哪里会想得到那么多的弯弯绕 9 谢丽虹 成浩 外来妹 昆仑出版社2 0 0 0 年版 第2 0 9 页 9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可是精明的香港商人江生不同 他需要自己结发妻子父亲的资金帮助 以助他成 就事业 他也需要赵小云帮他管理建达 那些温情脉脉的关心只是自己的一种感 情投资 而不是真心实意的去喜欢去爱 赏识和爱是不一样的 他这种态度对纯 真善良的农家女赵小云是一种很大的伤害 农家女赵小云在事业上是成功的 但是在感情上她还是无法理解看透商人的 心思 这几乎是所有女性的弱点 事业的成功并不是她们内心最需要的东西 感 情始终是她们心底最渴望拥有的 一个女人可以没有事业 但是她不能没有感情 赵小云知道江生只是在利用自己后 对江生的爱情幻想也一点点破灭了 江生走 后 小云爆发出痛不欲生的嚎啕大哭 这哭声是对自己的感情一个交待 哭过之后 一切都结束了 女性往往用哭 来发泄自己的感情 也许是因为女性心理上天生的弱小 她们没有别的办法来发 泄自己心中的委屈愤懑 只有借助哭泣来调节自己的心理平衡 哭过 冷静下来 的赵小云依然是坚强的 在剧中赵小云其实很多时候是不被理解的 尤其是同村的女工凤珍 她是有 着极强烈传统意识的女人 虽然她比赵小云早几年出来打工 但是她的思想意识 一直停留在打工之前的水平上 看重人情 乡情 而全然不顾现代市场经济中新 出现的竞争等一系列新鲜的东西 后来赵小云被聘为大安乡玩具厂的厂长 与江生一起合作 此时的赵小云可以说已经成功的转型她虽然还是一个从农村里走出来的打 工女 但已今非昔比 如今的赵小云已经走上了现代企业的高层管理岗位 她的 梦想可以说已经非常辉煌 这是一个勇于追求自己的梦想 并最终实现了自己的 梦想的女孩子 这是成千上万的农家打工女中比较成功的一个形象 也是众多农 家女想努力要达到的那种人生境界 但是这种形象毕竟是少数 而且 外来妹 这个剧本描写笔力还比较薄弱 人物形象还不够饱满 赵小云的成长经历也过于 简单 总体来说此剧算不上一部成功的剧作 但是里面首次塑造了一个农家女正 面的成功的一个形象 在以后的小说创作中 这种形象却很少出现 2 1 2 中国社会的女拉斯蒂涅一一欲望女巫黄红梅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打工女中有靠自己的实力和努力最终成为一名高级打工者的 像前面论述过 的赵小云 也有凭借非正常途径获得 成功 的 之所以 成功 要加双引号 是因为这种成功是虚假的暂时的 最终当事人还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邱华栋的 小说 哭泣游戏 里面的女主人公就是这样的 小说 哭泣游戏 讲述的是一个身份模糊 有可能是乡下姑娘也有可能是 小城市出来的女孩子 作家对她身份没有做一个明确的界定 因此笔者把黄红梅 理解成一个来城市闯荡的农家女 的女孩子 她想占领城市却最终被城市吞噬的 故事 故事不长 一共十二章 充其量只是一部中篇小说 却成功塑造了一位欲 望女巫黄红梅的形象 黄红梅是个读过护理专科的女孩子 受过中等职业教育 因此她不同于一般 的没有多少文化的农家女 以前在家乡的地级医院做过护士 相比来说 她的起 点要高一点 但是当她来到北京 却也只能从小保姆做起 叙述者说 北京就像 是一块肥肉 人才就像是苍蝇 纷纷来瓜分它 所以北京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这 个比喻虽然恶心了一点 却也是事实 女主人看不起农村来的黄红梅 总是用怀 疑和蔑视的眼光看她 瞧不起她 认为她什么也不懂 怀疑她偷东西 黄红梅实 在忍受不了这种人格歧视 就逃了出来 然后偶遇了想当一个行为艺术家的 我 故事由此发生 我 是一个大学毕业生 也是一个外省青年 看到这个 外省青年 我想 到了巴尔扎克的小说 里面经常会出现这个词 外省青年一般被认为是很土的 没有见过世面 外省口音也常常会被人笑话 甚至会成为身份低下的一个标志 故事中的 我 出身不明 没有出现父母身份的介绍 似乎是这城市里无根的一 代 但他却无比喜欢城市 他说 而我 则因为成为这城市中的人而激动不安 喜气洋洋 因为突然从某一天起 我就不再是个外省青年 我就像是生活在这 里许久的真正的城市的的主人一样 1 0 我喜欢看到人们被物质和欲望所驱使 的急促表情 从小说的情节发展可以看出 黄红梅是这样一个人 她能很快适应城市生 活 很快就能掌握城市生活的规则 这似乎意味着黄红梅的发展潜力远不止一个 1 0 邱华栋 哭泣游戏 第一章 h t t p m 哪 x i a o s h u o c o m r e a d b o o k 0 0 1 3 3 0 2 5 5 1 6 h t m l 1 1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小小的按摩女 她在城市里的非常人生才刚刚拉开帷幕 g 我 发现仅仅几个月的时间 她已经有了很多的变化 她好像已经掌握 了对付城市的办法 她开始对自己在城市的生活有了信心 不再是个面对警察手 足无措的小姑娘了 于是农家女黄红梅开始了她在这个城市的第三份工作 跟人 合伙开快餐店 她有经营头脑 原来营业期间像 被打劫过的 烧烤店在她手里 起死回生 生意兴隆 她越来越像我设计中的她 这个她是性感机智而又充满 活力的 冷漠而又热烈 高雅而又不脱俗 善与恶都协调的统一到她身上 总之 她就是一个弄明白了城市法则的人 叙述者慢慢发现他的这件行为艺术品越 来越精致 越来越符合自己的想象 他在沾沾自喜 然而他却不知道 这时的黄 红梅在她的人生中只是小试牛刀 她更大的 成功 还在后头呢 一年后这个城 市的一家地方报纸以整张篇幅介绍她如何从一个打工妹成为一个年入百万的餐 饮业管理者 她成了这个城市打工妹白手起家的成功典范 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在开餐饮店的过程中她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她也不满足只做一个餐饮店老 板 她后来成了一家娱乐城的经理 她对叙事者说 我要扮演的角色太多了 黄红梅终于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我 她已经不再是我的作品 我 也没有能 力再参与她的生活 我丹一手创造的行为艺术品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灵魂 慢慢 踏上了自己在城市生活的轨道 她在城市的故事也变得暧昧不明 含混不清 以后 我 很少听到黄红梅的消息 直到有一天在家门前的豪华别墅里看到 已成为城市主人的她 实现了她当初来这个城市许下的誓言 她也成了更多年轻 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这似乎预示着这个城市还会出现更多的 黄红梅 李红 梅 王红梅 不久后的一天 人们发现黄红梅已经被人杀死在浴室里 欲望女巫黄红梅就这样从一个农家打工女 通过做按摩女积累起开快餐店的 原始资本 又通过开快餐店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后来成为娱乐城总经理 让 她结识了更多的城市显贵 她的豪华别墅就像是国外的高级沙龙 到这里来的都 是所谓上流社会的人 充满了机会充满了冒险 黄红梅实现了她当初来城市的梦 想 而且比她当初的梦想豪华一千倍 然而实现梦想的途径毕竟不是那么的正当 1 1 邱华栋 哭泣游戏 第八章h t t p v w w x j a o s h u o c o 删 r e a d b o o k 0 0 1 3 3 0 2 5 5 2 3 h 仃n l 1 2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和光明磊落 这也为她的命运埋下了隐患 她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蜕变成一个在 城市中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女人 小说中叙述者没用从正面描写她的辛酸和泪水 可是只要我们稍稍动下脑筋 我们就会知道仅凭一个弱女子想在城市中落脚都很 难 何况是做成她这样的产业 她的付出和努力没有人能看到 没有人能够真正 体会一个农村来的女子在城市里所遭受的委屈和侮辱 是何种巨大力量让一个柔 弱女子改变了这么多 黄红梅对 我 说 我明白了只要我敢于交换 我就会得到我想要的东 西 这是一个交换的时代 爱情 这种字眼在今天已经过时了 欲望才是最根 本的 1 2 她最初的梦想是赚一点钱回四川老家去养猪 种花 让家乡的女孩子 也一起致富 但是物质欲望的刺激 使黄红梅改变了初来的梦想 在欲望的都市 里迷失了自己 在歧路上越走越远 城市的实利价值观侵蚀着黄红梅 使她明白 交换的市场原则 没有人能从另一个人那里免费得到好处 每个人都需要付出自 己所拥有的那一份 在城市这个欲望漩涡里挣扎翻滚的黄红梅 终究被欲望的波 涛所吞噬淹没 2 1 3 乡村生活压迫的逃离者一一何香停 黄红梅是中国当代社会的女拉斯蒂涅 她有着征服城市的欲望和野心 而且 一开始就目标明确 她不断使用自己的 秘密武器 不断的夺取占领城市的 胜利 而刘庆邦的小说 家园何处 里的何香停 却不是这样一个打工女 她来到城市打工只是为了逃离乡村生活的压迫 迫不得已来到城里打工 她不知 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也不知道城市将以怎样的姿态迎接她 童年时的何香停是幸福的 无忧无虑享受家人万千宠爱 可是后来父母相继 去世 四个哥哥谁也不愿养她 后来三哥对停说 以后你跟着我 三哥有口干 的 不会让你喝稀的 三哥的话让停彻心的感动 从此停把自己放到牛马的位 置上 在三哥家拼命干活以此来赢得自己留在三哥家的资本 但是随着外出打工的潮流越来越猛 越来越多的人外出打工 而且实实在在 的给村里人带来利益的时1 毙停的三嫂通过各种方法 敲边就拐弯抹角的骂停 1 2 邱华栋 哭泣游戏 第十章h t t p w w x i a o s h u o c o m r e a d b o o u 0 0 1 3 3 0 2 5 5 2 5 h t m l 1 3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故意说难听的话给停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 就是逼停外出打工 给家里赚钱 失 去亲生父母 寄居在哥嫂篱下的农村女孩停 没有办法 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 十九岁的农村姑娘停对城市充满了恐惧 小说里写到 听说外面的地方人 欲横流凶险遍地不是骗人就是被骁不是吃人就是被吃到处都很恐悔 外出打工 身单力薄的一个女孩子家 面对外头凶蛮强有力的世界 谁能保证自 己不失身 失身不知在谁手里失身 一旦失身是不是就等于一辈子跳进了苦 海 正是这最后一点 让停恐惧 最不愿接受 她有一个不可逆转驱赶不走 的念头 觉得只要出去 肯定自身难保 1 3 这似乎是一个预言 是女孩子对自 身命运的一句谶语农村女孩子对外出打工能否保全自己的处女之身存在深深的 恐惧 而且先验的认为只要进入城市 就一定会失掉一个女孩子最为宝贵的东 西 这种恐惧深深的刺痛孤女何香停的心 冥冥之中 命运的魔爪一步一步伸向 了何香停 女性的预感在这里有着神秘的精准性 正是这种预感引导停一步一步 走向命运的深渊 每个人都逃不掉的宿命 在决定进城之前 何香停这种对城市由来已久的恐惧和深深的敌意 使她极 不愿意城市以吸引农村剩余劳动力的名义把自己掠忐不愿意轻易让城市的阴谋 得逞 她想在进城之前把自己毁坏 城市稀罕自己哪一点 她就把自己的哪一点 毁坏 决不让城市把自己完好的得去 她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她需要有个人帮忙 这个人就是她的未婚夫小学老师方建中 但是方建中的老实和胆小 最终让他失 去了这个机会 他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使得何香停一下子丧失了献身的崇高 感 所以何香停报复城市的 阴谋 一时没有得逞 这一细节描写也增加了何香 停故事的悲剧意味 乡下姑娘何香停本来是要逃离乡村生活对自己的压迫可是她刚出火海又入 虎穴 走进了城市这个吃人的地方 不提老家犹可 一提老家 停的眼泪又涌流出来 她想 哪是我的家 谁是我的亲人 有谁能保护我 失贞的感觉仿佛使她丢了性命一样 她再也找不 回自己了 再也找不到自己守卫了十九年的那个停了 她觉得自己完了 这辈子 都完了 此时的农村姑娘何香停的预感完全正确 她失掉了自己最为看重的 1 3 刘庆邦 家园何处 上海文艺出版社 2 0 0 3 版 第1 0 1 1 0 2 页 刘庆邦 家园何处 上海文艺出版社 2 0 0 3 版 第1 2 0 1 2 i 页 1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东西 充满传统思想的大脑被失贞的痛苦折磨的肝肠寸断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生 完了 再也不会有人生的幸福 在她的大脑里 一生只跟随一个人 朴素的地老 天荒 纯真的少女梦想 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何香停从这一天开始 她的生命将 完全脱离轨道 走上她最不愿意的人生之路 是天意是命运 生活一切如停所预感的那样进行着 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条道路上预感没有 对她起任何的防范作用 反而给她指明了前方的道路 童年时的玩伴巧 本来是 作为一个教训存在的 停曾想自己誓死不会走上这条路 可是城市新生活的潮 流如滔滔的洪水 作为一个农村姑娘 她一旦被卷入洪流 就身不由己了 这样 一来巧好像成了她学习的榜样和追赶的目标 她不想学习也得学习 不想追赶也 得追赶 1 5 停在这个城市里依然像在乡间干活那样不辞劳苦的为别人服务 老 板娘组织她们看服务技巧方面的录像 她几乎一看就懂了 而且运用在实践中 这时的停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乡下姑娘了 在这个城市里 她就像是一条城市的下 水道 一切肮脏的东西都通过她排走了 她有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位母亲 用自 己的身体喂养那些投奔她的大小儿子 她的服务越来越好 很多貌似强壮的男人在她面前都现出了虚弱的本质 停 在圈内几乎小有名气 很多男人慕名而来 结果全败在她手上 有一天张继生也 来找停 在张继生没来之前她对他还是抱有某种希望的 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 希望张继生什么 但起码不像今天这样让她失望 让她绝望 她想 全是因为这 个男人 她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原以为张继生有和别的男入不一样的地方 原 来张继生和别的男人都一样啊 1 6 虽然沦落风尘 但是在停的心底还是存在幻 想的 希望自已当初和张继生不是一场交易 他们是真心爱过 只因为他老婆的 阻拦他们才不能在一起 但是现在她却清楚的看到了张继生的本质 原来他和别 的男人都一样啊 这句话在她心底喊出来多么震撼人心 很有股张爱玲小说的 味道 此时让她绝望的不是张继生这一个男人 而是对整个人性的绝望 期间三哥去城里找过停 三哥去找停只不过是想从停那里得到一些实惠 人 间亲情在这个物质化的社会里彻底泯灭了 三哥对停所做的工作没有任何的指 责 心里一直在为停开脱 这样做只不过是为自己拿钱的时候能够心安理得罢 1 5 刘庆邦 家园何处 上海文艺 j 版社 2 0 0 3 版 第1 4 l 页 坫刘庆邦 家园何处 上海文艺出版社 2 0 0 3 版 第1 4 3 1 4 4 页 1 5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了 人都是自私的 在金钱面前一切都掩饰不住它的虚弱本质 到城里去找停的还有一个人 方建中 到了停的住处 他说了自己的遭遇 忍不住放声痛哭 停也哭起来 她觉得方建中也把她抱住了 一时五内沸腾 千般委屈万般痛楚一齐涌向心头 长嚎一声之后 大放的悲声如开闸的洪水一样 奔腾而来她是为自己而哭 仿佛她早就想哭 现在总算得到了一个痛哭的机会 她既哭自己的过去 也哭自己的现在和将来 她像是通过哭给自己来一个总结 有了这个总结 一生就可以交待了 一1 7 从村里走出来的停 在这个城市里没有 亲人 没有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她不知道自己攒钱是为了什么 她 是麻木的 无助的 自从来到城市就没有人听过她的倾诉 她交往的都是嫖客 他们是不会有时问听她闲聊的 再怎么孤单无助 再怎么寂寞无依 她都一个人 扛着 而且愈挫愈勇 没有人知道那么坚强的外表下面 是怎样一颗伤痕累累脆 弱无比的心 曾经的花样年华 曾经的美丽爱情 曾经不乏温馨的家庭 都没了 都在泪水中模糊了 远去了 借助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 她发泄出了对命运不 公的愤懑 也好像补偿了她在城市遭受的所有委屈和侮辱 小说的结尾 方建中被人打成重伤 体横街头 伤好后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城市 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农村女孩何香停为了逃避乡村生活的压迫 迫不得已来到城市谋生 哪知等 待她的却是一生一世的噩梦 在经历了人生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 她和方建中像 武侠小说里的隐士一样 退隐江湖 城市把乡村来的姑娘何香停伤得遍体鳞伤 让她黯然离去 但是小说并没有美化乡村 事实上作者对乡村的批判好像更多一 些 乡村的流言蜚语 乡村实利的生存法则 乡村中亲情的淡漠 乡村中张继生 之流的败坏 这些在刘庆邦的小说 家园何处 都有批判 所以说既是城市吞噬 了乡村姑娘何香停 同时也是乡村生活吞噬了何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