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中秋夜, 大火燒毀大南村─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pdf

東台灣研究 15 頁 93 120 2010 7 93 那一個中秋夜 大火燒毀大南村 1 9 6 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李玉芬李玉芬 台東大學區域政策與發展研究所台東大學區域政策與發展研究所 教授教授 李鑫豪李鑫豪 台東大學區域政策與發展研究所台東大學區域政策與發展研究所 碩士碩士 黃颸雅黃颸雅 台東大學區域政策與發展研究所台東大學區域政策與發展研究所 碩士碩士 一 前言 達魯瑪克原位於 500 580 公 尺高的卡帕里瓦 Kapaliva 1926 年 大正 15 年 被日本政府遷至 300 公尺高的兜 Doo 與 150 公 尺高的比利良 Irila 1941 42 年 昭和 16 17 年 再被遷到臺 東平原邊緣的丘陵地帶 正好是大 南南溪和大南北溪匯流處 兩溪匯 流後 始稱為利嘉溪 距離臺東 市中心 11 公里 行政上屬台東縣 卑南鄉大南村 照片 1 1968 年 民國 57 年 達魯瑪 克部落受洪水之災 1969 年又遭回 祿之災 因連續噩運 故於 1971 年 10 月 1 日由大南村改名為東興 村 照片 1 達魯瑪克部落入口意象 東台灣研究 15 94 設於達魯瑪克部落入口處有一六角亭紀念碑 碑文共有五則 分 別由當時臺東縣縣長 臺東縣議會議長 卑南鄉鄉長 陸軍上校 及 縣黨部主委所題 記載 1969 年部落因颱風引發焚風造成的部落大火 始末 1969 年 民國 58 年 9 月 27 日 中秋節 艾爾西颱風過境台 灣北部 引發台東焚風 位於台東平原西麓的達魯瑪克部落因乾燥的 焚風引發大火災 造成慘烈傷亡 當時村中都還是茅草屋 損失嚴重 約有 150 戶民宅遭到波及 死亡人數達 49 人 當時台灣省主席陳大 慶巡視災區 鑑於 大南 諧音 大難 而於 1971 年 民國 60 年 10 月 1 日改名 東興新村 1 東興村 希望這個位於東部的村落 能夠從此事事興榮 1 夏黎明等撰 1999 台灣地名辭書 卷 3 台東縣 南投市 台灣省文獻會 頁 222 照片 2 達魯瑪克部落入口處 1969 年焚風事件紀念碑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95 二 達魯瑪克 1969 中秋夜 焚風助勢 火災毀村 達魯瑪克部落原屬卑南鄉大南村 1969 年的中秋颱風夜 焚風 引發大南嚴重火災 使部落內大部份茅草屋一夕之間全毀 許多傳家 寶也付之一炬 村民生命財產損失慘重 重建後 因 大南 與 大 難 音似 而改名為 東興 取其部落不再發大難 能再新興之意 2 本調查報告經由查訪達魯瑪克部落居民 以了解當時焚風如何引 發部落的嚴重火災 一 引發部落大火的焚風 又乾又熱的強風 部落大火發生於 1969 年 9 月 26 日 晚上 當天正好是農曆 8 月 15 日中秋 節 引發達魯瑪克部落火災的焚風 為 強烈颱風艾爾西所誘發 侵台颱風路徑 2 圖一 根據氣象測站的資料 台東測站氣 象逐時資料的焚風記錄 溫度上升 濕 度下降 從當天晚上 11 點到隔天凌晨 3 點 持續約 5 小時 氣溫由 25 8 升 到 33 8 溼度由 88 降為 43 62 最 大風速達 6 級 12 3m sec 3 2 夏黎明等 1999 台灣地名辭書 卷三 台東縣 222 頁 台灣省文獻委員會 台 東 縣 卑 南 鄉 公 所 全 球 資 訊 網 達 魯 瑪 克 部 落 介 紹 網 址 http www beinan gov tw upload article introduction otc page produce2 htm 查詢時間 20090822 3 台大大氣科學系大氣研究資料庫逐時氣象資料 6 級風 是強風 張傘困難 大樹枝 搖動 電線被吹得呼呼作響 強 2 圖一 艾爾西颱風路徑圖 資料來源 中央氣象局颱風資料庫 東台灣研究 15 96 達魯瑪克部落居民回憶當晚焚風發生的情形 記得那天傍晚 我從山上回來 已覺得整個人整個地方都很 熱 又感覺從西邊山上吹下來的燒風風勢很大 因為當時部落都是茅 草屋 大家怕被強風吹垮 所以有很多人跑到部落中的天主教堂躲 避 我也帶著妻小跑去天主堂躲 住我隔壁的丈人另外到蘇巴陽的屋 子裡躲 4 艾爾西颱風誘發的焚風從 9 月 26 日傍晚開始 從部落西側的山 上灌下來 風勢大到讓居民擔心茅草屋被吹垮 焚風直到隔天清晨才 消失 二 茅屋部落 時值香茅收成 焚風助燃 小火星引發部落大火5 9 月 26 日中秋節的當天晚上 部落中央偏西 有一戶居民本來 在廚房煮豬食餵豬 因為從傍晚即開始吹起陣陣的焚風 該戶人家於 是把廚房的火澆熄 又因擔心茅屋被焚風的強風吹垮 就離開部落 另外到蘇巴陽的屋子去過夜 沒有想到 焚風吹得很凶猛 竟把該戶 人家的廚房竹牆吹垮 一時火星燃起 火苗迅速亂竄 從此處開始燒 了起來 圖二 由於當時部落居民生活都很困難 房子的牆壁都是和日治時代一 樣 主要由竹子和茅草的質材所搭建 照片 3 4 而且當時正值 香茅草採收 許多家戶前埕也都堆放著從山上採收下來的香茅草 的 香茅草 又乾又熱的焚風強風一吹 即刻把火星點燃 點燃的火星燒 4 沈為信口述 沈為信 嘉義人 昭和 7 年生 1932 八七水災後移居池上 部落大火 前不久 隨客家籍丈人移居大南部落 5 當時情形由以下口述者提供 王文賓 達魯瑪克社區發展協會總幹事 46 歲 劉凌 雲 92 歲 外省人 部落火災當時的村長 林得次 72 歲 魯凱族 丁毓敏 85 歲 外省人 林松勇 79 歲 魯凱族 沈為信 78 歲 閩南人 田清福 42 歲 魯凱族 蘇明輝 63 歲 雲林人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97 到茅草屋 著火的茅草又被強風吹到空中 形成一團一團的火球 繼 續點燃四周圍的可燃物 片刻後 附近就陷入一片火海 達魯瑪克部 落大火快速延燒 造成毀村悲劇 由於焚風強風從西側中央山脈的山頂往東邊吹下山來 乾燥的空 氣加上熱風的助燃 讓火勢一路越過水田 往東延燒到大南橋 部落 整個陷入火海 因為火勢由西往東邊瞬間快速燃燒 只有起火點以西 的住屋倖免於難 自起火點往東 只要是茅草屋 都難逃火燒 火勢 跳著往東延燒 還波及台九號省道對面的草屋 圖二 圖二 1969 年中秋夜達魯瑪克部落火災起火點及延燒範圍圖示 底圖來源 大南村 民國 50 年 8 月攝 51 年 10 月製 台東至花蓮河川地帶土地 資源地形圖 一萬分之一 中國農村復興聯合委員會補助 台灣省農林 航空測量隊測製 焚風焚風 起火點 台 9 省道 大南橋延燒範圍 東台灣研究 15 98 照片 4 達魯瑪克部落的茅草屋 資料來源 翻拍自大南國小文物館 照片 3 原來以茅草屋為主的達魯瑪克部落 1933 年 資料來源 毛利之俊著 葉冰婷譯 2003 東台灣展望 1933 131 頁 原民文化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99 部落居民回憶指出 火災發生後差不多僅約二小時 已把焚風風 路上的部落房屋燒成一片廢墟 當晚消防車趕到部落 只能被卡在部 落東側入口處的大南國小 又因為必須逆著焚風風向往西而行 消防 人員面對火焰暴風 不斷被大火的熱氣所逼退 實在難以靠近 僅能 灑水噴灌大南國小教室 國小以西的部落整片都是火海 災後 縣府在附近的豐田國小成立臨時收容所 安置災民食宿 洽請駐軍在大南國小操場搭蓋鐵皮房屋百餘棟供災民暫住 房子是靠 貸款方式在現址為災民重建永久性的平民住宅 歷時一年竣工 達魯瑪克部落入口設有六角亭紀念碑乙座 共有五面分別由台東 縣縣長 台東縣議會議長 卑南鄉鄉長 陸軍上校 及縣黨部主委所 題 記載此一部落大火的重建始末碑文 當時縣長所題的碑文中記 載 此一因焚風引發的部落大火 總共燒毀 148 棟房屋 死亡 47 人 鑒於大南與 大難 同音 從此大南村更名為 東興村 民國 60 年 10 月 1 日 至今 照片 5 東興新邨興建紀念碑 吾縣卑南鄉大南村於民國五十八年九月二十七日中 秋子夜適 艾爾西 颱風襲境村民失火勁風烈燃無由撲 救勢如火海瞬燎全村計死亡四十七人燬屋一四八棟哀鴻 餘燼不忍卒睹初以社區興建甫成方期民生樂利循基漸進 詎料罹此災殃全功盡棄能無憾愴是以迅謀善後濟助重建 實當務之急迺籌組善後救濟委員會幸蒙各界慨捐財物得 以順利展開救助並承層峰支援經費積極進行重建始告 功成災黎沾恩重獲安居地方幸甚國家幸甚更蒙 主席陳公賜名本村更為東興緬懷德政感奮彌殷亦永銘弗 渝也茲當重建落成特概述其事鐫諸貞石以申謝悃並傳久 遠 台東縣縣長黃鏡峰敬立 中華民國六十年元月日 照片 5 1971 年台東縣長所題之東興新邨興建紀念碑文 說明 1969 年中秋節為 9 月 26 日 火災自 9 月 26 日深夜 11 點多燒到 27 日凌 晨 2 點左右 東台灣研究 15 100 三 火災發生當天的現場情況 1969 年 9 月 26 日 中秋節 從傍晚開始 焚風就有愈來愈強烈 的趨勢 村中也有人提醒大家要小心 到了約半夜十一 二點風勢最 為猛烈 風向一直都沒有變化 從火災發生後 到差不多半夜二點 風勢才慢慢的變小 但火勢已把部落燒成一片廢墟了 火災發生時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 與保護家人而拼命逃離火場 但也有人早在火災發生前 就離開部落選擇其他地方躲避的 火災發生前即有人跑到水泥蓋的天主堂躲 後來火災發生 更多 人來 大大小小將近 40 多人躲進天主教堂 猛烈的火焰使濃煙遮蔽 了整個天空 空氣十分乾燥 焚風混雜了火焰與高熱一直朝向人們吹 襲而來 由於部落巷子中的道路原是石頭路 東園一街及東園二街剛 舖柏油不到一年 路上還有小石子 又熱又強的焚風一吹 小石頭打 到教堂玻璃 玻璃碎裂射入教堂 躲在教堂中的人拿著棉被擋 熱浪 使人無法忍受 紛紛搶教堂裡的聖水喝 或將自己潑濕 有幾個人受 不了濃煙嗆及高熱 就打赤腳跑出去 但剛舖柏油的地面因為大火的 原因 非常的燙 那些人在炙熱地面的灼烤與氧氣不足的情形之下 紛紛倒在路上 這棟當時部落信仰中心之一的天主教堂 由於建築物中間是瓦 房 旁邊是鐵皮的 平常時候就非常熱了 所以當時的傳教士巴正男 很少留在教堂裡 有事情才會來 屋頂是磚瓦 蓋得很堅固 可是窗 子被熱風吹起的路上石子砸損壞了 導致外頭飛散的火星和著火的木 頭 都被強風帶著飛進教堂來 巴正男傳教士趕緊把著火的木頭丟出 去 讓屋子中別再引起另一波火勢 所以天主堂可以安然無事的撐過 這場大火 可說是傳教士巴正男救的 天主教堂旁有一戶人家 父親是外省人 平日靠修理單車維生 那天腳受傷綁繃帶 走路不方便 當時他叫太太帶小孩往南側稻田大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01 樹下躲避火災 太太叫小孩留在樹下 結果媽媽回頭去接先生 小孩 沒聽媽媽的話留在樹下 都跟著媽媽回頭去接爸爸 等到媽媽發現孩 子跟在後面時 房子已經陷入火海 無法離開 於是找水泥蓋的浴室 或廁所 躲在裡面 全家都因此而喪生 也有不少在混亂中幸運獲救的 有一個魯凱小孩大概二 三歲左 右 不慎掉進水溝被水流走 因剛好有死豬卡在水溝中堵住水流 那 個小孩泡在水裡哭了一夜 隔天才獲救 第二天部落就如一片廢墟般 大部分的房舍因高熱猶存都還在冒 煙 有些屋子還整個垮下來 路上可見到有躲避不及被燒成焦黑的 人 豬 狗等 照片 6 消防車趕到大南村火場進行灑水以控制火勢 不過消防車開到大 南國小已進不來 僅止於灑水噴教室而已 後面的村子部份已大多落 入祝融的掌握之中 因為正對熱風向逆行 消防人員面對炙熱的火焰 暴風 不斷被大火的熱氣所逼退 不得不繞道爬上大南村背後的山 脊 才有辦法向火場前進 可見這場火燒得有多猛烈了 照片 6 達魯瑪克火災後一隅 資料來源 翻拍自大南國小文物館 東台灣研究 15 102 四 災後的部落重建 當初部落青年團也是受災戶 因此先是由阿兵哥把災民集中到豐 田國小 還有善心人士送來 49 副棺木擺在天主堂前 或活動中心前 當年火災發生之後 縣政府在附近的豐田國小成立了臨時收容 所 以安置災民食宿 並洽請駐軍在大南國小操場搭蓋鐵皮房屋百餘 棟 以供災民暫住 房子是靠貸款方式在現址為災民重建永久性的平 民住宅 歷時一年竣工 火災後的部落重建 從 1970 年 民國 59 年 3 月興工 經一年 完工 將原有的茅草竹子屋改建為磚砌水泥房屋 計共建有國民住宅 65 戶 貧民住宅 23 戶 自建住宅 46 戶6 在達魯瑪克部落入口設有六角亭紀念碑乙座 即記載此次大火及 重建的始末 鑒於大南與 大難 同音 同時亦更名為 東興新村 部落從民國 85 年開始社造 重新找回達魯瑪克 部落頭目 村長皆 不遺餘力 五 火災那天 八則回憶記錄 一 那年 我六歲 部落發生大火時 我 6 歲 我知道當時天主教郝神父幫很多忙 也有許多國外救濟物資進來 感覺那天下午以後整個天空是紅黃色的 很熱 也傳說從山上掉 下了火 原來住家前面山頭有拉高壓電通台東市和電廠 有一青少年 到山頂下養牛 頑皮的爬上高壓電被電死了 6 劉凌雲等 1971 東興新村興建紀念碑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03 有人說那天晚上起熱風 晚上我從家裡的門縫看到火光 屋前的 屋頂上站了一個人 背對著我 有紅光 部落裡就有人大喊 kowalaubo 失火了 kowalaubo 失火了 kowalaulaulaubo 失 火 了 災後有一善心人士 送來 49 副棺木擺在天主堂前 青年團的人 都來幫忙 但算一算只有 48 人死亡 還有一個棺木要給誰呢 幾天 後 在大南國小後方草地凹處發現了一個人 多的棺材剛好給他用 照片 7 天主堂沒燒 有 40 幾人躲在裡面獲救 照片 7 東興天主堂現況 東園一街 150 號西側巷子以東燒掉 格局大致沒變 部落的林得次先生當時也有參與整建 有整批人幫忙重建 據說風從西側山頂往東吹來 有的失去親人 父母 整個部落的 文化 經濟 教育幾乎全毀 有許多人心中傷痛 不願多談 經濟全 無著落 傷心難過 部落從民國 85 年開始社造 重新找回達魯瑪克 部落頭目 村長皆不遺餘力 東台灣研究 15 104 第二天起來到部落逛一圈 都還在冒煙 整個垮下來 當時有些 瓦房也垮了 路上有死人 死豬 死狗 教堂旁的一家人 父親是外 省人 修單車維生 那天腳受傷綁繃帶走路不方便 當時叫太太帶小 孩往南側稻田大樹下避火 太太叫小孩留在樹下 結果媽媽回頭去接 先生 小孩沒留在樹下又跟著媽媽回去 媽媽發現時 已全陷入火海 無法離開 於是找水泥蓋的浴室 或廁所 躲在裡面 全家都過世 也有獲救的 魯凱小孩二 三歲 掉進水溝 被流走 因剛好有 死豬卡在水溝中 堵住水 小孩泡在水裡哭了一夜 隔天獲救 火勢一路燒到大南橋 還有部落的東園一街 東園二街 肯禮本部落原來在盪鞦韆場地處 民國 62 或 64 年左右水災才遷 到現址 16 17 鄰 民國 60 幾年因水災 比利良部落遷到依利拉部 落 比利良教堂剛蓋好 很新 遇水災 所以拆下可拆的 如木材材 料 手工 搬到依利拉部落 當時天主教堂中大大小小將近 40 幾人 因濃煙很嗆 沒雨 熱 風一直吹來 巷路是石頭路 一街 二街剛舖柏油不到一年 路上還 有小石子 風一吹 石頭打到教堂玻璃 玻璃碎裂射入教堂 大家拿 棉被擋 熱得不得了 搶教堂裡的聖水喝 潑濕 有幾個受不了煙 熱 赤腳跑出去 地那麼燙 紛紛倒在路上 消防車開到大南國小已進不來 噴教室而已 大南國小二 三間 燒毀 文物館有舊照片可翻拍 二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呀 太慘了 我於 1918 年 民國 7 年 生在大南當村長長達五十年 約民國 38 年到 88 年 1969 年 民國 58 年 在大南已當村長當了 20 年了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05 我從 1945 年 民國 34 年 就來大南 當時有人找我看守村落西方山 谷中的檳榔 從此就住了下來 村長當到 80 多歲 現在 92 歲了 當初我住在村落最西側的山邊 因為熱風山頂上往東飛過來 從 起火點一路往東延燒 所起火點以西的房子沒有事 當時的風是熱 的 吹進村子裡 有一間草房著火之後 猶如一條線 全部都是火 一直到大南國小 大南國小以東有一段水稻田 沒有燒 再往東的水 溝旁 排樓旁有水圳 大蓋燒掉三間 再往東到台九號省道旁又燒到 五間 火球因為碰到草房 就在空中飛 飛到哪燒到哪 長老教堂也燒了 後來重蓋 在火線以內的可以燒的全燒了 連電線桿也燒掉 電線桿是木頭 作的 現在的頭目家也燒掉了 共燒掉 148 戶 只剩西側角落沒有 被燒掉 風很熱 完全沒下雨 在火災之前有日本人來 說熱風危險 說 完就離開了 當時部落內有幾戶漢人 其他以魯凱族人為主 在山上種小米 打獵 還有幾戶在路旁作生意的平地人 或作工 或修理東西 平地 人的房子比較沒有被燒 如 起火點就是一戶平地人 他們來此過生 活 從此點起火 當時每戶生活都困難 房子牆壁都是竹子和茅草 當時那戶平地人在廚房養一頭母豬 煮豬食 沒想到熱風吹得這麼 凶 竟把竹牆吹垮 從此處開始燒了起來 晚上天一黑 有颱風警報 請大家小心 警察也出來巡邏 大約 是半夜開始起火 沒有辦法收拾 大家就順著前面有一條往利嘉的路 上逃跑 跑得快的在前面 但因火勢太大 空氣中沒有氧氣了 難以 呼吸 就一個一個倒在路上 哽咽 也有人倒在前面的水溝裡 東台灣研究 15 106 我和警察可以進去看的時候 就看到整條路上都是倒了的人 哽 咽 那時沒空氣 讓要逃跑的也死了 有燒死的 也有因沒有空氣 而死的 天主教堂中間是瓦房 旁是鐵皮的 非常熱 傳教士本來很少在 教堂裡 有事才來 他現在好像還在 叫巴正男 他的房子是瓦房 蓋得很堅固 可是窗子被熱風吹起路上石子砸損壞了 有火和木頭飛 進來 他趕緊丟出去 所以天主堂沒事 可說是巴正男救的 以前從村口到我家這裡都是水田 沒有住戶 燒毀 148 戶 死亡 49 人 輕重傷 55 人 無家可歸 754 人 當時 部落青年團整個幫忙進行善後 木房 門 窗沒有煙 草燒得很乾淨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呀 因熱風從西邊山上吹下來 從頭到尾方向都沒 有改變 從傍晚開始有警察來叫大家小心 約半夜吹得最厲害 從到 尾方向都沒變 熱風吹到差不多半夜二點以後才慢慢消去 大南也曾發生二次大水災 當時有一整個林班滑下 造成大南大 水災 大南橋本來沒這麼寬 約增加三分之一 大南橋附近的平地人有彰化人 是八七水災以後來的 嘉義人也 很多 他們會葯草 起火點是平地人 客家人 法院判決 也不能說火是他搞的 那麼大的火災 不能說是他搞的 那戶客家人 有太太 兒子 孫子 也是災民 因往東燒 所以他家只燒了廚房 我當村長 事後找了很多單位的人立了碑 三 不堪柏油路的熱 人一個一個都倒在路上 民國 58 年 當時剛鋪好柏油路 記得下午我和我哥哥在做地方 的大水池 正在灌水池內的水泥 看到一位小朋友沿著高壓電線爬到 電線桿上 我們一直叫小朋友下來 後來聽到 啪 一聲 我說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07 完了 小朋友的腳都焦黑了 從那個時候下午五點即開始吹起 焚風 前一天禮拜五晚上 剛好日本人來到教會講道 講到說日本也有 類似焚風的熱風 呼籲大家要把自己的東西收好 那個時候我已經有兩個小孩 老婆肚子裡還有一個 火災發生 時 老婆抓一個小孩 我自己也抓一個 然後抓著一條棉被往河邊跑 當時有人一家大小十幾個擠在一起躲在浴室裡 後來都悶死在裡 面 因柏油路剛鋪好 火燒起來柏油路很燙 我們都不敢走 有走在 柏油路上面的 後來也不堪柏油路的熱 一個一個都倒在路上 重建委員會成立後 和縣政府的人一起測量 拓寬馬路 扮演了 和公部門協調的角色 並負責補助物資的相關事宜 災民有需要的 向重建委員會申請 委員會再依據申請發放物資 並不是把救助款項 直接發給災民 而是透過統一的管理 使援助發揮最大的功效 縣政府不管事 都是災民自行修建家園 政府的補助包括水泥 鋼筋 我們的成員約有 7 8 個人 這些人都是災民 是部落有能力 的人協助重建工作 我們就像一個小機關一樣 尤其是會計 出納是 最重要的 現在由於事隔太久 這些人有的已經回西部家鄉 有的已 去世了 可以找當時擔任會計的丁毓敏先生 或是找退休的教導林松勇先 生詢問 其它地方的教會也有贊助當時的我們 記得當時政府補助我們五千元 我們要向土地銀行貸款一萬五千 元 當初部落青年團也是受災戶 我們都不敢動 是由阿兵哥把我們 集中到豐田國小 村民重建的速度 有錢的人蓋得比較快 取決於自身的經濟情形 東台灣研究 15 108 那時的村長 劉凌雲先生 就是當時的重建委員會的主任委員 大南音近大難 想要改個比較好的村名 當時的台灣省省主席陳 大慶說 省政府所在叫中興新村 那就把這裡取名為東興新村 但是 經過好幾十年 大家還是依舊記得大南這個名字 東興村反而沒什麼 人知道 四 現在 50 多歲的人 大多記得當時的情形 很慘 重建委員會接受縣政府委託 由縣府提供經費 叫我們重建委員 會來執行 當時也是利用貸款的方式來幫助災民 政府提供每戶人家 十坪的土地 記得 1500 元是由政府提供 這間房子在當時大約值 3000 元 水電配線等等有包含在內 但沒有包括粉刷 其它不足的部份由災民向土地銀行貸款 不過最不公平的是他們 強制我們保險 如果不辦保險貸款就下不來 對當時的我們實在是很 不公平 重建委員會成立時 當時我負責會計 當時縣政府發的是物資 不是發資金 村民有需要再由委員會分 配 現在 50 多歲的村民大多記得那時失火時的事情 村子的道路是在日本時代就已經規劃好了的 重建的時候沒有另 外再開闢 當時買的土地是不合法的 所以政府要擁有土地的人放棄 土地權 然後鄉公所再放租給災民 如果不按照這個手續的話 就無 法申請貸款 土地的租用是民眾和鄉公所協調 決定說那一塊可以租給你 只 要是沒有山地籍的都是用租的 如果是原住民同胞的房子被燒毀 這 一戶人家可以就在原址重建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09 我約在民國 44 年來到這個部落 那時約 31 歲 因為當時感冒住 在軍醫院裡 後來沒有跟隨部隊回到北京 就在這裡定居了 我只進去一次災後現場 玻璃被大火熔成扭曲狀 路面柏油都融 化了 有看到母親抱著孩子燒死的 牛 狗 豬都燒成灰 很慘 那 時死了大約 50 多個人 五 那晚 實在是太熱 睡都睡不著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 那一天讓我難以忘記 我那時是住學校的宿 舍 因為那天是我 40 歲生日 在外讀書的小孩子都回來了 那時沒 有自來水 我們靠著一條挖出來的水道取水 因為晚上禁止洗澡 所 以我會把水缸的水裝滿 那晚實在是太熱 睡都睡不著 從山上下來的焚風把這些地方都燒掉了 對我們原住民來說 酒就像茶一樣 晚上吹下來的焚風 風和火 一起襲來 當時是 9 月 26 日 水稻已經開始出穗了 火災發生時 已經沒有時間了 只能將棉被放入水缸內然後包著 向外跑 將我的七個孩子裹著棉被並丟入魚池內 因為那個魚池很淺 所以沒有問題 火災發生時 不知道自己會生 會死 就只有拼命保護自己的小 孩 從火災發時過後大約 2 個小時 火熄了 住在附近的大多是熟識 的 災難過去後大家都在互相關心彼此是否平安 那晚不是死去的 就是哀哀叫的 後來火災過後 我走進去 走到一半就走不進去了 有看到自己的學生死在路上 看見親朋好友來不及逃出的 大火奪走 了附近的空氣 許多人都是因為窒息而躲不過此劫 有些人就倒在水中 但為了解渴 還是得喝這裡的水 當天約有 200 多人死傷 東台灣研究 15 110 當時有的房子用石板建成 屋頂用茅草 而一般人大多為木頭 竹子房 那時候的台東縣長叫黃鏡峰 是我日本時代一起唸書的同學 連 任 2 屆之後出任農林廳廳長 這裡的災難可能是天意吧 哽咽 當時村民認為我和縣長有些關係 想說讓我也參與重建委員會的 運作 可是我是教師 可以做嗎 後來縣長給了 2 道派令 一張就是 大南重建委員會總幹事的令 所以身兼二職 我是擔任總幹事 做為 溝通與提出計劃書的角色 並也可以兼任學校老師一職 這裡屬於山地保留區 土地可以外借 印象中每戶可以借到 20 萬元 其餘的部份必須向土地銀行貸款 當時政府規劃的土地還算是政府的 要等到放領過了三年後 才 能算是自己的 重建委員會在當時提出了重建的計畫 和政府合作下讓村莊重 生 馬路也在那個時候拓寬了 為了拓寬 讓自己的家變小了 現在的車子多 家家戶戶都有車 好在當時拓寬道路讓大家有地 方停車 那時大家房子的坪數都差不多 但因個人的關係如分家 購置等 才有所變化 開會的時候盡量整合大家的意見 讓 5 個意見變成 2 個 再從中 找到大家的共識 這兒的人們都很和善與團結 是一個好地方 經費的細節大多都 忘記了 在重建完成的時候 委員會就解散了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11 六 縣長來說 誰想搬家 戶口三年不准遷動 民國 58 年時我 37 歲 我是被招贅的 我丈人 劉姓客家人 在 池上有哥哥和弟弟 我丈人來大南 所以我就跟著來 買屋住下 我來大南時老大 屬牛 民國 50 年生 尚未讀書 來不久就火 災了 我本身是嘉義人 八七水災之後來東部 曾經有記者來訪問我 因我將火災時慈濟送的毯子還給慈濟 我的工作是蓋房子 大部分時 間都去北部 我跟過日新 聯邦 幸福建設等公司 後來才回來 原本這裡絕大部份都是草仔厝 黑美人相館剛好在民國 58 年八 月半來幫我的小孩照相 相片拿回相館 沒拿回部落 若當天有拿回 來也是會被燒掉 燒掉的地方就是這裡 房子原地重建 我在旁邊又蓋一間 重建委員會中有 28 戶被告說拿 500 元的錢 其實是拿到建築材 料 如磚 水泥 砂石 有公文佐證 這 28 戶被告之中 只有我和洪水日是漢人 洪水日住在省道旁 派出所對面 他的房子也被燒掉 其他都是原住民 全被調去詢問 由我負責向法官說明 火災那天早上我去部落西側的內山 我在內山種麻竹 那天去除 草 下午回來 在半路上 就看見有很多法官和警察來部落 我走近 去看怎麼回事 原來有一個原住民小孩 約十二歲 爬上聚落北側旁 的山嶺 山嶺上有三根電線桿 輸送大南發電廠的電力 小孩爬到高 壓電線上唱歌 腳踩那條電線沒事 手摸到上方另一條電線 結果身 體連接上下方電線 被高壓電電死 我看到小孩整個手都斷掉 頭髮 也燒掉 我問當時村長劉凌雲情形 才知發生什麼事 回家後已是傍晚 覺得整個人整個地方都好熱 又感覺燒風 熱 風 很大 因為我們買的是草仔厝 怕被強風吹垮 所以跑去旁邊的 東台灣研究 15 112 天主教堂躲避 那時還有很多人也跑去天主教堂 去躲燒風 怕燒風 把草房子吹垮會壓到人受傷 約莫經過一個多小時 大家都覺得很熱 燒到好像會燙人 結果 火就燒起來了 這時有的人跑去田裡躲 有的人跑到大南國小躲 跑 到大南國小的人都被燒死 因為燒風從西邊往東吹 大南國小位於部 落東北側的小山脊上 熱風和火勢直接衝到國小 去國小躲的人 都 被燒掉 國小燒掉一部分 有 9 人個燒死在一起 火勢很大 火會跳 一路跳到連省道旁的派出所對面都燒到 有 人載棺材要進來 也進不來 消防車也進不來 因風和火勢都往外衝 出去 火災是半夜 風那麼大 火勢很大 整個村莊一個多小時就燒光 了 說難聽一點 車子都還沒有發動好就燒完了 這附近本來都沒有 磚仔厝 全部是草仔厝 後來裡面有頭目比較有錢 不必補助就重建 樓房了 前陣子花蓮慈濟有人來訪問 現每家慈濟醫院都有我的照片 關 山慈濟醫院也有 花連慈濟大禮堂落成我有去 大禮堂中間掛的毯子 就是我的 那毯子是火災當時慈濟的師父送的 我三十多年後親手送 回去慶賀慈濟大禮堂落成 那天觀禮的超過十萬人 他們派委員來載 我去 報紙有刊登 相片留在慈濟 我隔壁屋內客廳掛有相片和報紙 照片中有草仔厝 一是我大兒子 老二是女兒 我共有五個小孩 現在都娶妻生子在外頭了 這相片就是台東黑美人相館拍的 這張照片就是火災發生之前拍的 火災已經快四十週年了 以前整個村落都是草仔厝頂 王文賓家是磚屋 且位於起火點南 一點點 風往東吹去 所以沒燒到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13 屋中報紙刊載 民國 84 年九月 1 日 送回 26 年前受濟的愛心毯 沈為信先生為愛作見證 有一感謝狀 火從這裡燒起往東延燒 北側山下全部燒掉 燒到大南國小 又 往東整條燒出去 一直到派出所 有人說圳邊燒三戶 大路邊燒五戶 可以說全部燒光 燒到派出所對面 我丈人家就是我隔壁 起火點就是那裡 一路往東延燒到派出 所 派出所對面洪水日家也燒掉 洪水日 八七水災後從彰化來的 部落可以說整個燒毀 只有磚仔厝燒不掉 王文賓家一間 陳姓 一家 頭目家三兄弟三間 共約五間 部落內閩南人只有我一戶 我 丈人是客家人 王文賓家對面 天主教附近全燒光 天主教堂沒燒毀 有很多人 跑進天主教堂躲燒風 後來火燒起來 躲在裡面的人又跑光光 到田 裡去躲 我也跑出去 我有一個侄子躲在屋裡被燒死 燒起來悶都悶 死 當時我也不知道要怕 只知趕快跑 我帶太太和四個小孩跑 老 大一個人跑 本來以為凶多吉少 後來沒事 我背著女兒 現嫁到台中 跑過水田 走田埂 女兒咬我肩頭 說上面有飛機下來 其實是一帶火的鉛板飛下來 當時天黑黑的 女 兒見黑黑的東西又有火光飛下來 以為是飛機 還好女兒一說 我一 時低頭彎腰躲過 鉛片從旁飛下來 不然就被削死了 我們就往天主教堂 在東園一街 方面跑 部落內的基督教堂 在東園二街 也燒掉 風從溪頭吹到溪尾 所以燒到派出所那裡去 差不多 11 點多開始燒 燒到二點左右 火災後 政府派人來協助整理 那天看燒風來 山上有十幾甲的園仔 旱地 那裡的木材好 所以我拿木耳菌種去種 剛好收成 包起來 共有十幾包 有溫泉的 東台灣研究 15 114 人要來向我買 還沒有賣出去 我又打了一床 10 斤 300 元的新棉被 放在上面 結果連同木耳一起燒掉 實在怨嘆 還好我一家平安 我把慈濟毯子還回去 是因我一生從來都是幫助別人 沒有被幫 助過 我老家也有土地 只是被賣光光 後來我才被招贅 唯獨這次 受慈濟救助 由學校發毯子給我 很感念 毯子我曾帶到台北去用 我的老闆娘要用新毯子和我交換 我說毯子上綉有 花蓮慈濟 的名 字 我不能換 大南國小燒一角 大圳邊旁的也燒光 一直到大路過去 火燒過去 稻子也燒焦 火災後我也住豐田國小 住到村長叫我們回來住大南國小 也有 搭鐵皮屋給我們住 一面受接濟 一面政府發建材給我們 把房子重 建起來 整條燒出去 火飛過馬路 洪水日的家是瓦屋 也燒掉 照片 8 照片 8 省道旁的受災戶 此處原為草仔厝 火自此延燒 左側燒 毀 右側磚房燒到一 部分 洪水日 的家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15 橋邊沒有 火路不從那裡過 路旁的瓦屋也全燒掉 報紙記載 民國 58 年 9 月 27 日中秋節當天艾爾西颱風過境 台 東沒有雨 卻颳起陣陣焚風 夜裡 11 點多卑南鄉大南村因一點餘燼 而釀巨禍 全村傾倒陷入火海 計死亡 42 人 輕重傷五十幾人 燒 毀房屋 148 戶 無家可歸七百多人 災後七百多人安置在豐田國小 縣長黃鏡峰命令豐田國小停課一 年 小孩可能暫時到附近學校就讀 我丈人 當時六十幾歲 家煮豬食養豬 聽說焚風要來 有用水 把廚房的火澆熄 跑到大南橋對面買的屋子裡躲 也不知怎樣又著火 大家都是災民 也不確知火從哪裡來 三更半夜 大家都不明白 燒過大家都像戴肖鬼仔殻 假面具 黑七嘛烏 我要去台東買衣服 上了客運 一個小姐看我這樣還幫我買票 好多人來問我 再說也是這些 本來火災結束想搬離開大南 開會時縣長黃鏡峰來說 誰想搬 家 戶口三年不准遷動 以免整個村落消失 我這間小房子就是當時 隨便建的 請師父 自己也幫忙 隨便蓋一蓋 準備三年後走人 屋 頂是竹子的 每個記者進來都覺奇怪呢 結果屋子還很堅固 照片 9 災民住豐田國小時 每天會回來整理家園 很多漢人議論紛紛準 備離開 結果縣長 黃鏡峰最年輕四十幾歲就當縣長 和村長二人套 好 請大家若有人要遷離 三年內戶口不得變動 後來就全部沒遷了 我台北的頭家有來叫我回台北去 結果不能跑 戶口不能動 東台灣研究 15 116 照片 9 當時隨意搭建的房屋 連屋頂都以竹材搭建 七 老人說那天天空通紅 很悶熱 火災過後就好像打戰過後一樣 有煙在冒 天主堂沒有燒毀 旁 邊是別人的房子 外省人住的 在賣饅頭 有浴室 是水泥的 他觀 念本來很好 躲在浴室應該沒事 沒想到會被嗆死 悶死 溫度太高 了 其實有好幾家都是躲進浴室 結果悶死 我家那時剛好也在收香茅草 很多家都在收香茅 放在院子裡 加上草屋 火燒得更厲害 那時有些房子已在改建 只有一點點 以 前這裡看得到很多流籠從山上接到部落的外環道 以前是河堤 就 是運送香茅的 一條一條的 要家境好一點的才會拉流籠 他們會分 享給別人用 我們原住民是分享的 大家一起用 我們是互助的 棺木好像就擺在天主堂前 往北邊山壁跑的都死了 風進來之 後 被山圈住 會轉 大南國小很高 火勢會過去 焚風好像龍捲風 1969 年台東達魯瑪克部落焚風記事 117 火球會往上跑 就燒到大南國小 往南邊跑的最安全 因那裡以前是 沼澤 有水 火球追著人跑 我被媽媽背在背上 媽媽背著我 又帶著我哥哥 大我三歲 身上面再蓋著棉被 媽媽跑呀跑 不知火球飛到我媽媽頭上 蓋著的 棉被著火 我們好像田單復國那樣 我媽不知情 因周圍溫度也很高 所以沒有感覺 後來旁邊有人對著我媽大喊 我媽才發現 把著火的 棉被丟掉 大家都在跑 以前天主堂前水溝有水 有個小孩掉到水溝 豬也 掉到水溝 小孩被豬壓住 豬好像皮衣 保護小孩 結果豬死了 小 孩沒事 只有手被燙傷 後來焚風多嗎 還是會有 但沒那麼嚴重 老人說那天天空通 紅 很悶熱 我媽本來帶我往大南國小跑 因外省人打過仗 對戰火比較有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