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文化结构下传统聚落特征考略_以河北怀来鸡鸣驿为例.docx

以河北怀来鸡鸣驿为例FEATURES ANALYZE FOR THE TRADITIONAL COMMUNITY UNDER THE SPECIFIC CULTURE STRUCTURE:A Case for Jiming Post Huai-lai Hebei辛塞波X in S a ib o摘要/ 在特定的“驿站”文化结构下，以河北怀来鸡鸣驿为例，依据史料，考略其经济发展前提下所带来的性质的拓展、驿务人员成份的完备及防御、文化教育系统的构建等，进而对其军驿、民驿共存的物质环境属性进行剖析，思考其社会文化结构对驿站物质环境及文化心理的调配机制。 关键词/ 特定文化结构 鸡鸣驿 传统聚落 特征ABSTRACT/ Jiming post Huai-lai Hebei as an example for this article in the particular “post” cultural structure, analyze the nature expansion to post, the complete components of station staff, the constrction of defant and cultural education system under the economy devolpment based on the historical materials, and thus analyze its properties of the physical environment to the military and person station co-exist , and think about adjustment system of social culture structure to the post material environment and psychological deployment.KEY WORDS/ specific cultural structure, Jiming post, the traditional community, features传统聚落的形成与发展是聚落中世代人长期不懈努力的结果，承载着厚重的历史底蕴和文化积淀。驿站作为传统聚落的特定文化 载体显示出与祠堂、园林、府邸等不同的文化形态和环境格局。我 国古代驿站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当时的驿站被称作“传”。 随着宗族、部落战事的频发，后来又出现了“兵传”，“兵传”主要 用于屯兵、屯粮草、御敌、防守。随着官方交往的需要，大约在周 代出现了“官邮”，汉代易名为驿。驿在历朝历代都得到了空前的 发展，明、清时为最盛的时期，邮驿站几乎遍及全国各地 1)。河北 怀来鸡鸣驿( 图 1) 在经济发展的基础上产生相应的社会文化结构， 除军驿、民驿的主要功能外，还具有驿站相关辅助单位，从而形成 独特的传统聚落物质环境。基调和风貌遗存是研究其文化结构的重要载体(图 2a-c)。古驿站由于处于交通干道的要点，当时商旅的往来和住宿给鸡鸣驿带来市镇 繁华，明朝后期已经出现私人经营的车马店、茶房、酒肆之类。清 代改为民驿后，随着张库大道通往俄罗斯的国际交通干线的开设2)， 经由鸡鸣驿的商业运输与国际信使的往还再度兴旺，驿城的商业随 之发达，这在驿城碑刻中有显著反映。站内乾隆碑刻名单提供，乾 隆年间城中有当铺达 6 家、商号 9 家以及作坊铺店 4 家，即使这样， 还不能满足当地居民的生活消费。经济的发展繁荣为鸡鸣驿明清时期社会性质的拓展、驿务人员 成份的完备及防御系统、文化教育系统等方面奠定了物质基础。以 康熙 32 年(1793 年)为界，将明清时期的鸡鸣驿明确划分为官办军 驿、民驿前后两个阶段。在驿务上，军驿除常规驿务外，主要驿务 是由军储仓向指定的堡戌运送给养、装备。隆庆、万历以后，随着 贸易往来增多，也承揽了官方边贸的接待转运，但它的军驿性质没 有改变。民驿时期虽也有驻堡军队，但已同驿务无关。明清史稿职官志记载，两朝单独管理的驿站均设置驿丞。鸡鸣1 鸡鸣驿文化结构特征鸡鸣驿的使用年限共计 480 余年。镇志宫宇考所记永乐18 年(1420 年)民国宣化县新志载清光绪 28 年(1902 年)宣 化开办邮政局宣统元年(1909 年)京张铁路通车。鸡鸣驿村域的1 鸡鸣驿全貌作者单位：河北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设计学院(天津，300130)收稿日期：2009-08-172a 鸡鸣驿村庄区位2c 鸡鸣驿村域平面驿明代直属于万全都司，所置驿吏仅具体经办驿务，不负驿城、驿军的管理责任。清康熙 32 年开设驿丞署，派任驿丞，隶属宣化。驿 丞管理驿务，掌握驿夫与驿站钱粮，此后仅凭实支开销。宣府驿道 充设人员则一律为驿军。鸡鸣驿常规驿军 250 名，其中 200 名具有 应役、守卫任务，来自东路所选拨的军丁，另 50 名“额役”是内 地发来的人犯配军。“鸡鸣驿走递军的实际数额最多达440 余名，统 由操守官率领。”1操守官按例由指挥、千户中选充，除调度驿军完 成驿递任务外，还负有管理、守卫驿城的职责。清初鸡鸣驿为官站， 由把总负责额设兵 150 名。康熙 32 年改为民驿后，驻军成为宣化 城守营的一部，不再管理驿事、承担驿务。额定仍设把总 1 名，马 守兵 31 名。把总署沿用了明守备署，“民驿”由驿丞接管，裁撤驿 军，驿丞下属改由民间召雇役夫。明代驿站经费来源于军给和自给 两条渠道，清康熙以后，鸡鸣驿钱粮供应渠道与内地相同，在政府 财税中拨出银两使用。宣化府县志书记载，清代驿城内还有官仓、 义仓各 1 处，并设有留养局 1 处，逐渐形成里社。建筑村落提高防卫性能是古人对防止外部侵略，包括军事侵袭 的基本聚落环境要求，这一点鸡鸣驿也不例外。镇志征战考记 载了自宣德 5 年(1430 年)至嘉靖 38 年(1559 年)130 年间蒙古瓦剌、 鞑靼部由本区大规模的入侵达 38 次，其中著名的“土木之变”，就 包括了鸡鸣山之拒。九镇塞防，宣府“分屯建将，倍于它镇”，“去 京师四百里，锁钥所寄，要害可知”，是“虏警屡至”的紧张地区。 故而宣属 17 处驿站，较比前代更多的附于卫所城堡，仅余榆林、土 木、鸡鸣、香山、秀岭处独立驿站，因防御之需，也修筑了城堡， 其中，鸡鸣驿地处冲要，北经赵川堡至长城不过 50km，城垣的高 度以同于宣府镇城，十分坚固。明代驿站各面都有常备军械，如西 垣安置“大炮 5 位、涌珠炮 9 位、炸炮 20 位、大刀 100 口、火药1475 斤、火线 1713 条、劈斧 56 把、佛郎机 4 付、三眼铳 12 杆、拐 子枪 9 杆、钢轮 2 匣、火药罐 20 个”2。在古驿社会生活中，由于儒家学说的倡导，十分注重教育和人 文取仕。鸡鸣驿学是城中唯一军士子弟学校，也是古代邮驿文化的 重要实物标本，保存至今的校舍是体现古驿培风脉、纪地灵、兴学2b 鸡鸣驿村域现状分析校、壮人文、正风俗传统理想的重要载体。文昌庙内存道光 18 年石碑征修鸡鸣驿文昌宫碑记：“一系康熙已亥(1719年)江道 宪讳鼎金捐银四十八两置买学田，即宫内设义学，为延师造土修 补。而宫之创始年月，都无考”。此段碑文尚不能确定鸡鸣驿 文昌宫设置时间，只能得知为康熙 32 年改为民驿 26 年后，驿传道 员为鸡鸣驿设置义学。镇志祠祀考之学校考景泰五年诏 边卫置社学条记：“自洪武至正统间，宣镇已立社学，兵后率多59ARCHITECTURAL JOURNAL 2 009 建筑学报学术论文专刊 AJ ACDEMIC ARTICAL ISSUE3a 鸡鸣驿道路示意3b 鸡鸣驿功能示意4a 鸡鸣驿西门4b 鸡鸣驿西门南侧城墙5 驿丞署毁者。是年参政叶公盛适来协赞军务，疏请复立北路八城社学。于是，沿边将领相率劝募，而社学之立遍诸卫矣”为依据，判断：“鸡 鸣驿城社学及文昌宫的创始时间应不晚于明代中期”3。另据鸡鸣 驿学校史记载，民国 6 年(1916 年)鸡鸣驿拔贡黄文蔚将其改办为 两等学堂，取代了旧式驿学。通过对鸡鸣驿社会文化结构特征的初步考略，一方面，我们可 以反窥古驿深层物质环境格局；另一方面，驿站严密的运作方式催 产驿民文化心理体系的产生。军民两驿转化共存、驿站人员构成以 及防御、文化教育体系的设置等，势必使得驿站在建筑功能配置、 整体空间分布以及行政规模扩充上有所调动或增减，这也更能使我 们对驿站物质环境有深层认知和探析。鸡鸣驿以礼、神、人的不同 属格空间从天地秩序、信念、道德等方面来指导和塑造聚落行为。 对史料研究可知，明清两朝鸡鸣驿情有所差别，但将前后两个阶段 的情况综合来看，鸡鸣驿管理体制日臻完善，严格有序，并逐步形 成驿站社会大众认同的行为规范： 凡需要向驿站要车、马、人夫运 送公文和物品都要看“邮符”，对特定任务的传递要宣府派兵保护， 马递公文都加清代兵部火票，一路东去经鸡鸣驿到达京城的信使要 填写连排单，公文限“马上飞递”的需要日行百里，按时限送到， 不得多作休顿。综上而言，驿站经济的发展、社会文化结构的 形成与完备为其物质环境实体的建构拓展及文化心理结构的成熟做 出恰当合理的调配。仅对驿站共同体而言，聚落依靠制度得以存 续。“聚落的形成首先是选址，其次是如何使聚落内部秩序化的 问题以及决断内部的等级制度如何设定的问题，最后考虑的是聚落的全体构成以及单体建筑的形态要表象什么这个符号化的问题。”42 鸡鸣驿规划布局特征鸡鸣驿人居环境是一种具有高度文化意义的聚居环境，特定的 文化结构造就了驿站独特的空间布局，在空间结构上体现出明显的 人文特征，这个聚落由不同的属性品格空间构成以期待满足人们对 自然天地的、功利的、道德的境界追求。一般古代建筑群落基本格 局向外把持着 4 个不同的方向，向内又都能通向同一个中心地，此 间包含了此消彼长的阴阳变化，气势宏大，和谐稳定。而鸡鸣驿则 形成非同一般的空间布局方式，这与其历史文化特性有紧密关系。 驿站整体分区合理独特，块状、条状布局使鸡鸣驿形成了以驿站功 能为主，各种辅助性和服务性设施为辅的综合性驿城。鸟瞰鸡鸣 驿，驿城平面方整有致，瓦舍匝布，周垣分明。驿城内共有两条贯 通东西的大街，其中前街靠南侧连接东、西城门，而后街靠北侧连 接两门。两条连通前、后街的南北向街道不均等地将全城按“井” 字分成 3 区 9 块(图 3a)。这一形式打破了一般古城堡中心十字式布 局的传统，明显与历史街区主要街道四平八稳的风水格局有别。城 内紧挨城垣四周的环城道路方便城内交通，战时利于迅速调集兵 力、运送器具、登城防守。驿城内前街是最主要的街道，清末有“商 贾辐凑”的赞誉，早在司马迁的史记货殖列传中，对交通之 利促成古代都邑形成和繁荣已作出分析，这里也能显现鸡鸣驿交通 组织的合理流畅。60建筑学报 2009 ARCHITECTURAL JOURNAL孔子家语相鲁说：“乃别五土之性，而物各得其所生之宜，咸得厥所”。鸡鸣驿的土地利用为按土地性质因地制宜的开发，按 差异进行调整。驿站顺驿路的方向只设东、西两门架在驿路上，这 与常规四面设门的城池以及一般边塞寨堡一面开门都有所不同。据镇志堡城图记载：“隆庆砖修重券东西城门越城、越楼各二座。” 东、西两门双阙起到了瓮城作用，造型古朴，沉静舒展，成为该地 区的控制中心和象征标志(图 4a-b)。鸡鸣驿东、西城门打破了一般 城池开门大多对称且与街道方向相同的格局。管子乘马：“因 天材，就地利，故城廓不必中规矩，道路不必中准绳”。驿站南墙 外为秦称之为“直道”、汉称之为“古北平西北干路”、明清称之为 “官道”的古驿道，为方便驿路与城池的联系，东、西两座城门和 与之相连的主要街道有意偏向城池东西轴线的南侧，城的方向也随 着驿道趋势以正东正西为轴向西北方向作约 20夹角倾斜，这符合 驿站道路设置简洁、节约为上的原则。此外，城门位置、方向的设 置与城池所在地的地域特点有关。这种非对称格局形成驿城独特的 空间特征。这样看来，这种独特的空间布局用今天城市规划理论来 审视，“无论在城与市的职能分区，包括合理组织和疏通道路交通、 增强环境或场所识别性、丰富和完善环境景观、美化城市天际轮廓 线，还是战时防卫等方面都有着积极的启示作用。”5鸡鸣驿在清代转为民驿后形成集防御和居住于一体的城堡。驿 站有着一套完整的城墙体系，墙内为素土夯实，外包青砖。有田野 考察认为：“按旧的建筑规制，此驿城可能外砌砖面已属特例了倘若不是她具有军事功能，能否建造城墙都是个问题。”6故 因防御需要，古驿站修筑了城堡，四面城墙上均匀分布着角台、墙 台更铺，作为鸡鸣山军事高地防御系统的有机组成部分。角台与墙 台作战时从两侧射击登城之敌。据资料分析，北墙体中部平台上建 有双层木结构的玉皇阁，南墙体中间平台上建有寿星楼。荀子 疆国：“其固塞险形势便，山林川谷美，天材之利多，是形胜也”。周礼夏官载“掌固”职守：“若造都邑，则治其固与其守法”， 都邑如此，堡寨亦然。鸡鸣驿在战略以及战术上都印证了审时度 势、攻守兼备和进退自如的古人相地选址的心理结构。“堡寨聚落 集落防御的组合方式本身在人们心理上的防御影射效力亦不容忽 视。”7村落内部开敞与封闭并存，直路与曲径相应，在一定程度上 起到迷惑外侵的防御作用，陌生人进入鸡鸣驿中，会觉得忽而视线 宽阔，忽而举目维艰。在鸡鸣驿，具体到院门也只有一面临街，以 尽可能封闭密集的形式实现防卫机能的增强，同时可在防匪或文化 心理上发挥防范效能。然而，其间对巷道方向、宽度、坡度的控制 以及重要古建的巧妙设置，给人以意趣丰富的空间感受，对于熟居 其地的居民而言，巷道空间丰富多变、曲折绕转，产生了很强的导 向性和趣味性。6 鸡鸣驿学(文昌庙)7 鸡鸣驿影壁8 驿站壁画3 鸡鸣驿建筑环境特征鸡鸣驿建筑环境格局概况(图 3b) 如下： 前街为驿站的军政区，其中心部位是驿丞署、总兵府，还有杠房、日杂、作坊、酒店等服务性实体。驿丞署(图 5)建筑风格与特 征表明它是明代驿指挥署旧址，驿置机构占据全城中心位置，突出 显示了驿城的以邮驿机构为中心的规划特色。西街为设施区，中心 建筑是公馆院、杠房、大小马号(一般驿站只设有一个“换马处”， 驿马在此喂养，也为马夫、兽医等的工作场所，而鸡鸣驿在军驿、民驿两大系统共存期间，出现了两个马号共存且各自独立的现象。民驿马号称“大号”，且占地宽大，军驿马号则称“小号”，相对较 小) 和马神庙、龙神庙。驿馆所处位置离开了前街的喧闹，又不与 居住区交杂，西临大街出入方便，驿途顿息，很适宜过往官员下榻。 院内雄鸡鸣叫，确与驿站名称相合。驿站正北为驿学区，从鸡鸣驿 学设置的地理环境上看，鸡鸣驿学选址布局在规划中占有重要地 位。文昌庙(图 6)内迁神祠，创吟室，营讲堂，莳花木，画栋连云， 学士荟萃于此可得很好的寄托和激励，应验古时地灵人杰的观念。61ARCHITECTURAL JOURNAL 2 009 建筑学报学术论文专刊 AJ ACDEMIC ARTICAL ISSUE参考文献1 光绪畿辅通志卷一二兵帛二O. 2 续宣府镇志O. 康熙初年.3 孟繁峰. 鸡鸣山驿考略. 引自： 安俊杰，旷世奇迹鸡鸣驿M. 香港： 国际炎黄文化出版社，2003，12： 138.4 李冬，许铁铖. 空间、制度、文化与历史叙述新人文视野下传统聚落与 民居建筑研究J. 建筑师，2005(6)： 11.5 戚珩，范为. 古城阆中风水格局： 浅释风水理论与古城环境意向. 引自： 王 其亨. 风水理论研究M. 天津： 天津大学出版社，1992，1： 60.6 建筑文化考察组. 田野新考察报告第一卷M. 天津： 天津大学出版社，2007，8： 79.7 王绚. 传统堡寨聚落防御性空间探析J. 建筑师，2003(4)： 69.此外，驿城寺庙建筑数量和内容有似于府县，且分布不均，一面观卷棚顶式戏楼常设于其山门对面。宅谱问答指要关于府州县城 内立外设都有一般规制，而鸡鸣驿城中诸多建筑如衙署、驿馆、马 号、关帝庙、戏楼等，布局处理结合古驿民俗、民风，而以当代城 市规划理论来分析，如同使居住建筑与城市行政、办公及世俗活动 频繁而纷杂喧嚣的诸多公共建筑保持合适的距离一样，是完全具有 合理性的。鸡鸣驿民居建筑中如座向、墙垣、门户等细腻讲究，有效调节 了居住聚落建筑空间环境的和谐性。正房、厢房、倒座等墙屋嵌套， 硬山、卷棚、单坡等错落有致。院落墙面极尽变化之能事，以当地 原始状态的灰砖、瓦片、土坯和天然石块建构而成，其建造材料、 技术、方式及性能等方面对当代乡土建筑的营建都有启示作用。此 外，墙面常有精致的砖雕，如驿丞署二进院的山墙上刻写楷书“鸿 禧接福”。四合院内垂花式砖砌影壁护檐、栏额、壁面四角及当心 均以透雕手法刻以繁缛的花卉、瑞禽、瑞兽，极尽工巧(图 7) 。同 时，古建群落院门、街区照壁对于丰富街区景观也起到了强化作 用。社会居住审美观照“约定俗成谓之宜”，风水理论强调“治宅 极宜壮实”，又讲究适形而止，充实清静为美，鸡鸣驿大量采用了 为世俗心理认可和欢迎的许多象征、隐喻及禁忌等装饰艺术形式， 很多工匠技艺融汇其中，都起着驱邪和调节气场的作用，寄托着居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