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人“食女”案看宪法中的社会权.doc

从精神病人“食女”案看我国宪法中的社会权【案情简介】前因安徽省颍泉区宁老庄镇梅庄有一对疯子刘氏兄弟。刘氏兄弟早年聪明勤奋，改革开放之后，双双赴外打工，率先在村里盖起了六间青砖瓦房。但在1984年，因故二人均患上精神分裂症。刘家为此耗费家财治疗，但未见好转，只能作罢。兄弟俩的妻子、未婚妻先后离开。此番变故之后，兄弟二人的病情愈加严重，父亲死后，终于沦为两个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疯子。父亲生前刻意安排小女儿刘桂芝嫁在本村，为的是将来照应两个疯哥哥。但是，本身也是残疾人的女儿(刘桂芝幼年曾患小儿麻痹症，无法正常走路)，显然无法承担此重任。刘家家族曾想过不少法子，试图不至让兄弟二人饿死，如先后由家族其他人揽种母子三人的地，按农村惯例，谁种别人的地，便由谁供养对方。然而几年下来，受托者均精疲力尽。三年前，小妹刘桂芝为了自己的家庭，开始外出打工。刘氏兄弟的地里，开始长满荒草。村里曾帮兄弟二人盖房。除此之外，更周全的照顾和扶持，村里也无能为力。从2008年开始，照顾兄弟的接力棒传到姐姐刘秀章手中。每周，她都会拉个三轮车渡船过河，给兄弟俩送上大米、挂面、馒头。刘秀章自己有个得肾炎的儿子，除了送饭，再无其他更多能力。2001年初刘国章在阜阳颍州区一家医院附近捡到一个女孩。警察起初怀疑刘国章“拐卖儿童”。刘国章所在村及其亲属先后得知此事，但最后，没有一个人去派出所“领人”。时隔8年之后，一亲戚回忆，“他是个疯子，我去有啥用呢?”第二天早晨，疯子刘国章和他捡来的女孩，出现在梅庄。村里亲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疯，派出所的人不疯，咋会让他把孩子带回来呢?”一位参与抓捕刘和章的民警却能理解当年派出所的做法，“一个半死不活的残疾女孩，派出所也怕沾上甩不掉。有人愿意要，干脆就让他带走。”“刘国章捡回一个女儿”，这事当时一度成为梅庄的头号新闻，人们纷纷赶过去看热闹。等发现那个女孩原来是个重度残疾的“植物人”后，人们明白，刘家又添了新的麻烦，当然与村子，与其他人是没有干系的。后不知何故，刘国章却将女孩交给弟弟刘和章带。据姐姐刘秀章揣摸，刘国章的想法或许是:自己有一个女儿，将来能照顾自己；弟弟一个人可怜，他便捡一个回来给他，养大后给他做饭。事实上，在接下来的梅庄8年里，除了刚来时和出事后，那个女孩没引起任何人的在意。8年来，几任村干部、镇干部都知道那女孩的存在，但是，“谁会问这事呢?” 自从有了女儿之后，刘和章便不再下地干活，多了一张嘴，生活也越来越差，他不像哥哥，会出门要饭，饿急了后，甚至会捡一些死猫死狗放锅里煮了吃。案发2009年6月30日早晨6点，70岁的老队长梅玉海出门放羊时看到极不寻常的一幕:村里的疯子刘和章托着他浑身赤裸的养女，从北向南走到池塘边，弓着腰，把女儿往水里放，“提起来，蘸一下，再提起来，又蘸一下”。喊了一嗓子后，梅玉海回家吃饭，碗还没放下，侄子梅新明跑过来:坏了，和章把她闺女的头割下来了一个多小时后，宁老庄派出所民警来到现场。据一位出警民警介绍，当时刘和章正在厨房若无其事地烧火煮水，锅里则盛着他养女被砍下的四肢。刘和章显然并没想逃跑。作为一名杀人疑犯，警方本该将其扑倒擒获，但因为其身上脏臭无比，一时无人愿意近身，好在劝解之后，刘未作反抗即俯首就擒。被带上警车之后，刘和章方如梦初醒，一边挣扎，一边朝着众乡亲大喊:我错了，救救我时过一月，办案警察提及案发现场仍皱眉摇头。据悉，当天参与行动的警员多人呕吐。尽管分尸、烹煮的情节已确凿无疑，但是，那个女孩究竟是怎么死的，却至今存疑。警方最终仍以“故意杀人罪”立案，但尴尬随之而来，据知情者介绍，迄今为止并没有杀人的足够证据。一位参与抓捕的警察承认，当时发现那女孩的皮肤已经明显干燥，“看样子像是死过几天了”。最主要的是，发现尸体的现场和刘和章身上，均没有血迹。无论是面对鉴定专家还是本报记者，嫌犯刘和章在精神病院中坚称，看那女孩死了后，他才把她“剁”了。至于为什么要下锅煮，他说，因为没地方“搁”了，他本来想把她埋掉，后来想，埋掉是为了长庄稼，长庄稼是为了吃，那不如把她吃掉。救助措施村干部王振华去年曾试图给女孩申报户口，想为刘家多争取一点补肋。此前，他帮刘氏兄弟成功申请了“五保”，母亲申请了低保，加上地亩补贴款，一年下来总共有三千多元的国家补助。但是，警方表示，办户口得有民政部门开的收养证。王振华找到付新军，对方称，办收养证得有当年派出所开证明。可是那个派出所人已经换完了，王振华也就没再去问。此事最终未能办成。梅庄所属的宁老庄镇民政干部付新军早就知道那个女孩，但他表示无能为力。不过，付新军认为，即使派出所开出证明，按规定也不能给那女孩办收养证，因为刘和章是一名精神病人，没有抚养能力。而且，即使能办，也不是在颍泉区办，因为当年刘国章捡孩子的地方是在颍州区。付新军说，对于刘和章养女的事，曾经几次协调，但并没有结果。对于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他也不清楚，在他看来，如果在城市，可以送救助站，但在农村没这样的地方。“这是国家法律上的盲点”。 付新军同样还是宁老庄镇残疾人事务的负责人，他承认，那女孩本应该早送福利院。可是送福利院手续很复杂，涉及几个部门，有一系列的问题，“正常情况下福利院不收”。 3年前，颍泉区实施机构改革，取消镇一级的民政办建制，其职能改由新成立的“社会管理与公共服务办公室”承担，这次改革一直充满争议。有镇上干部抱怨说，改革把“腿”都改掉了，工作没法开展这么多年了，颍泉区残联理事长刘家琪第一次听说此事。据他介绍，颍泉区每年有十个精神病人的住院名额，每年由政府补助3600元。但是，杯水车薪，至于颍泉区有多少需要住院的精神病人，他也说不清。事发后多位梅庄村民认为，就算刘和章真把那女孩杀了，她也死得“不亏”，因为是刘和章让她多活了八年。甚至有村民认为刘和章的做法是在帮国家“减负”， “那闺女没人要，他若不养，就得由国家养。”实际上，刘和章未来的出路成为当地政府的一道难题。无论是家人还是梅庄村民，都不想让他再回梅庄。王振华曾对调查此事的政府人员称，如果要把刘和章放回来，村民们就会集体上访，因为谁都担心自己的小孩也遭到不测。但是，刘和章每月的住院费超过三千元，由宁老庄镇政府先期垫付的两千元早已用完。 “国家建立健全同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社会保障制度。”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年老、疾病或者丧失劳动能力的情况下，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权利。国家发展为公民享受这些权利所需要的社会保险、社会救济和医疗卫生事业。国家和社会帮助安排盲、聋、哑和其他有残疾的公民的劳动、生活和教育。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四十五条“国家采取辅助方法和扶持措施，对残疾人给予特别扶助，减轻或者消除残疾影响和外界障碍，保障残疾人权利的实现。”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保障法“各级人民政府建立健全残疾人统计调查制度，定期开展残疾人状况的统计调查和分析，建立残疾人状况监测网络。优先开展残疾儿童抢救性治疗和康复，建立健全残疾儿童康复救助制度，对贫困残疾儿童免费开展医疗康复。” 安徽省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残疾人保障法办法修订草案社会权，又称社会权利，属于人权中的积极自由权。区别于传统的消极自由权，社会权是一种侧重于保护弱者、维护社会公平，要求国家积极作为的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的总称。一般通说认为，社会权包括1、工作权；2、基本生活水准权（生存权）；3、社会保障权；4、健康权；5、受教育权；7、文化权。本案体现出了两层问题。第一层问题是为什么精神病人不送医治疗？更深层的问题是，为什么精神病人养育一个残疾孩子达八年之久，却无相关部门出面阻止并接收孩子？第一个问题容易解释。精神病人只要通过有效的治疗是可以正常生活的，但现在只有不到10%的患者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目前，我国针对精神病人所采取的监管措施主要是依靠其监护人及亲属来执行，但很多家庭没有能力对精神病人进行有效的监管。对此，我国的精神卫生法（草案）已有规定：“医疗机构应当为在家居住的严重精神障碍患者提供精神科基本药物维持治疗，并为社区康复机构提供有关精神障碍康复的技术指导和支持。村民委员会、居民委员会应当为生活困难的精神障碍患者家庭提供帮助，并向所在地乡（镇）人民政府或者街道办事处以及县级人民政府有关部门反映患者及其家庭的情况和要求，帮助其解决实际困难，为精神障碍患者融入社会创造条件”。虽然这部法律仍未获通过，但毕竟迈出了第一步，提出了具体的义务主体和救助方式。第二个问题，在对待被刘国章捡回的残疾女孩的问题上，从残联、派出所，再到村委会，无一例外都表现出了一种消极态度。派出所在发现刘国章所在村没有人来接他时，就默默的将他和残疾女孩都放回去了。明知存在明显、潜在的问题，为什么还放人呢？借由参与抓捕刘和章的民警的话来解释：“一个半死不活的残疾女孩，派出所也怕沾上甩不掉。有人愿意要，干脆就让他带走。”这首先反应出了公职人员漠视公民基本权利的问题，在其看来，“沾上甩不掉”很麻烦，还不如放手不管。其次，当地残疾人救助制度不完善。村干部在得知刘国章收养了一名残疾女孩后，也曾为此努力，希望能解决问题，但问题在于“如果在城市，可以送救助站，但在农村没这样的地方”。 “那女孩本应该早送福利院。可是送福利院手续很复杂，涉及几个部门，有一系列的问题，正常情况下福利院不收”。首先，救助站是指县级以上城市人民政府根据需要设立的流浪乞讨人员的救助站。其在立法上的依据是民政部2003年颁布的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实施细则，此规定已尽详实，但仅针对城市。正如本案中的村干部所说，农村没有这样的地方。第二、社会福利院的主要任务是收养市区“三无”老人，孤残儿童、弃婴，实行养、治、教并举的工作方针，保障弱势群体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稳定。对于残疾人，需要本人或其家属提出申请；对于孤儿、弃婴，需要所在街道办事处（乡镇人民政府）或公安机关证明办理入院手续。本案中，村干部王振华曾计划为残疾女孩办户口，但得有民政部门开的收养证。办收养证得有当年派出所开证明。可是那个派出所人已经换完了，王振华也就没再去问。此事最终未能办成。 我认为不必苛求村干部，他们已经做了很多工作，尝试了很多方法，最大的障碍在于程序的复杂和苛刻。以上两点反映出1、农村的社会保障条件落后于城市。2、现有的救助程序繁琐，标准偏高，弹性不足，难以适应现实需要。针对农村社会保障的现状，有以下几点思路。首先，“三农”问题历来是我国政府工作的重点，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农民的生活仍远低于城市，由此造成了许多社会问题，如妇女、老年人的自杀率升高，留守儿童的成长教育以及残疾人的救治救助。笔者认为，随着城镇化的加快，应将适用于城市的众多社会保障措施引入农村。在经济条件较好的地区，可以修改相关救助规定，由政府负担起农村生活无着者的救助工作，仿照城市，按照行政区划的一定范围，建立救助站点；在政府经济条件不好的地区，可以借助社会机构和个人的帮助，设立流动或定点机构，对需要救助者提供食物、住所。第二、简化社会福利机构的接受程序，适当调整接收标准。设立社会福利机构的目的是“保障弱势群体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稳定”。既然针对弱势群体，就不应该设立门槛过高的申请标准。各地的社会福利院在申请阶段都需提交众多材料，其中涉及部门众多，且手续繁琐。试想，残疾病患或老无所依者如何有能力完成这些手续？旁人又如何有足够耐心替其申请？加之时过境迁，需要救助者的流动性很大，往往难以提供与其住所地相关的证明材料。社会保障立法既然是保障弱势群体的法，是为了实现实质平等，那么在立法时就应考虑到弱势群体的特点，所定条文应符合实际且有可操作性。根据各地情况，在制定时留有一定空间，由审批者根据个案的特殊情况，适当放宽标准。民政部门也应主动到基层特别是农村走访，发现有需要救助的人应给予帮助，对符合条件的应帮助其申请入住社会福利院。第三、大力发展我国的社会慈善事业和志愿者服务。中国地域广阔，人口众多，农村的社会保障制度本已落后于城市，加之各地财政状况相差甚远，单凭政府，恐怕很难顾及完全。民间力量的介入可以弥补政府救助覆盖面不够广，救助不及时，财政支持不到位的缺点。尤其是作为现阶段的中国政府，很难做到社会权定义中所说的积极主动。基于道德动机而设立的慈善机构和志愿者队伍显然更具主动性。近年来我国慈善事业发展迅速，虽然存在很多问题，但可以预见其未来仍有很大发展空间。由于我国经济及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