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受到性侵犯儿童的权益维护

- 1 - 浅谈受到性侵犯儿童的权益维护 【 摘要】 近年来 ,对儿童的性伤害 的恶性案件在全国各地呈持续高发状态，媒体曝光数量急剧攀升。此类案件的严重性不容忽视。公众在同情受害者的同时，最关心的是司法判决，似乎孩子的创伤可以随着圆满的判决结果而消失。而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笔者试从社会工作者的角度，通过对儿童性侵求助个案特点、受侵害儿童可能受到的伤害、妇联组织 干预协调儿童性侵个案面临的困惑及当前受性侵犯儿童权益维护的现状 进行深入地分析 研究， 探索受性侵犯儿童及其家庭需要社会提供哪 那些有效的社会支持，以期找到 受性侵犯儿童权益维 护的新路径。 【关键词】 性侵犯 儿童 心理评估 社会支持 权益维护 儿童是祖国的花朵，儿童健康成长与祖国的未来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依法保护儿童健康安全成长 ,免受违法犯罪侵害 ,涉及亿万家庭的幸福和谐 ,事关社会稳定和国家未来发展。然而近几年来，伤害儿童事件在媒体频频曝光，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深切关心，尤其是多地暴露出的儿童性侵案件，更是引起了全社会的深刻反思和主动作为。 - 2 - 作为一名长期从事妇女儿童权益维护的社会工作者，笔者曾关注、跟踪、协调、处理过的多起儿童性侵个案。本文笔者试图 通过对儿童性侵求助个案 特点、受侵害儿童可能受到的伤害、妇联组织 干预协调儿童性侵个案面临的困惑及当 前 受性侵犯儿童权益维护的现状 进行深入地分析 研究， 探索受性侵犯儿童及其家庭需要社会提供 哪些有效的社会支持，以期找到 受性侵犯儿童权益维护的新路径。 因才疏学浅，如有不妥，敬请谅解和指正。 一、儿童受性侵犯求助案件的特点及分析 2009 年以来，市妇联接待处理的儿童受到性侵的案件越来越突出，有 7 岁女童在租住房中被房东猥亵，有 12 岁女童被网友强暴后怀孕，有 9 岁女童放学路上被性侵，还有登封 9 岁女童被其武术教练强奸猥亵等等。虽然这些儿童受性侵犯的求 助个案在妇女群众的全部投诉中所占比例不高 ,但是这些案件的发生给儿童的身心健康及其家庭造成了严重伤害 ,在社会上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妇女群众反映十分强烈。不断发生的惨痛个案足以让社会公众警提醒，儿童性侵犯离我们并不遥远，甚至就在身边。为此，我们梳理了近五年来妇联受理的儿童受性侵求助案件，发现此类案件表现出一些相同特点： - 3 - （一）侵犯者 基本都是孩子的熟人，包括孩子的男性长辈、邻居、房东、老师、同学及网友等，且多是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优势实施侵害，持续时间少则半年，多则达 3。侵犯者一般存在心理扭曲，每个个案的情 况都不同。 （二） 受侵犯的儿童 多为 4的留守、流动女童，身心发育不成熟，缺乏认知能力、辨别能力和反抗能力，自我保护意识、能力差；都曾受到侵犯者不同程度的恐吓、欺骗，“不听话”的孩子都受到当众指责和打骂。有的孩子告诉父母后不被信任，受到侵犯后行为退缩、噩梦不断、性格孤僻或变得“逆反”。 （三） 儿童受性侵犯后其家人 来妇联求助时基本上都经历了或正在经历同加害人理论时被歧视和羞辱、投诉报警求助后无果的巨大痛苦之中，备感无助。不少受害家庭还遭遇很多现实困难，比如孩子转学、举家搬迁及换工作带来的经济损失和生活适应问题，为不公正的司法裁判而疲于奔命，耗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有至今奔波在上访告状的路上。 （四） 儿童受性侵害的原因 主要与与儿童性知识、性安全、法律知识和自我保护教育教育的缺乏，家长监护责任不到位，儿童遭到侵害后不能辨识侵害的性质和后果不知如何保护自己 - 4 - 有关。另外，目前农村和城市流动人员集中的社区治安条件较差，安全隐患较多等也为不法分子提供了作案环境。 二、 儿童受性侵犯后可能受到的伤害 为了有效地帮助到 受性侵害的儿童及家庭尽快的恢复生活常态， 妇联和 12338 妇女维权服务中心的专业律师和心理咨询师志愿者们， 密切关注受性侵害儿童及其家庭，深入、真实地了解并呈现孩子遭受性侵犯被发现后整个家庭的现实生活处境，并为他们提供了方便及时有效的全程法律援助、心理危机干预及后续心理咨询与治疗。在这个过程中，我们 发现，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受侵犯的孩子们都会“不正常”，比如在噩梦中尖叫、捉弄父母、成绩下降、沉默寡言。有的孩子可能对身体接触非常敏感，拒绝你碰他，这些都是创伤反应。 人们常常会以为性侵犯是伤害了一个孩子的贞操，令她终生生活在性的耻辱中。然而，从人权道德的角度来看，儿童性侵犯是对一个生命最彻底的摧残和 剥夺。除了身体上已经造成的伤痛，在心理层面这些性侵犯可能给孩子造成以下四种严重伤害： （一）性伤害： 在性侵犯关系中，侵犯者向儿童传达的是完全错误的性观念，孩子可能由此学会利用性满足自己，支配他人；或将性活动与负面情绪及记忆联系起来，从此对性产生 - 5 - 厌恶，混淆性与情感的关系，并在行为上可能表现为过分专注于性，很难与别人建立亲密关系。 （二）耻辱感： 孩子常常听到侵犯者这样的恐吓：“不听话就杀了你！”“要是说出去，学校就开除你、你妈就会死！”“不听我就不让你住我们家的房子”等等，甚至当众责备和贬低孩子。孩子会因保 守黑色的秘密感到内疚和羞耻，在行为上变得孤立和退缩。当受侵害的事实被发现后，周围人往往报以负面反应，孩子更觉得自己是一件已经受损的物品。 （三）背叛： 很多侵犯者是孩子的熟人，比如老师、父母和亲友等。这让受侵犯的孩子感受到，本应关心和保护自己的成人背叛了自己。当受侵害的事实被揭露，孩子一旦缺乏父母的支持和保护，就会更加强化这种背叛感，出现愤怒、敌意、悲伤、抑郁、不信任他人、对人缺乏良好的判断等情绪。他们要么对亲密关系不舒服，要么就特别“黏人”，或者极度“逆反”，好像一个“问题儿童”。 （四）无能为力感 ：伴 随着成长，每一个儿童都会通过对自己身体和意志的控制，来树立对这个世界的信心。但在性侵犯关系中，儿童面对成人的侵害无力反抗，感到个人的权利微乎其微，既不能保护自己的身体，也不能让性侵犯停止。如果别人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自己就更加无能为力。这样的孩子经 - 6 - 常做噩梦、抑郁、出现进食和睡眠障碍，甚至出走，可能被他人凌辱，或反过来欺凌他人。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这些伤害不仅出现在性侵犯的关系中，而且还可能出现在事发后孩子与他人的关系中。如果周围人对孩子的反应与侵犯者相似，比如恐吓、操纵、训斥、哄骗等，孩子就会受到“第二次创 伤”。 想想看，这些创伤加在一起，孩子怎么能不上课走神？怎么能安心读书？对他们来说，读书已经不重要了。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受到性侵犯的儿童都有厌学的情况了。我们接触到的有些孩子在受到侵犯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会在噩梦中惊醒，眼前还会突然闪现可怕的情景。这是“创伤后应激综合征”的自然情绪反应。 三、为受侵性犯儿童维权面临的困境 市妇联对每次接到儿童受性侵犯案件的投诉和求助，都会高度关注并积极进行干预协调处理，然而现实的情况却让妇联工作人员和维权志愿者们颇感为难。概括地说有以下 “三难” ： （一）案情掌握难。 或因受传统 观念束缚，或因羞耻或害怕被歧视的缘故，部分儿童的监护人发现侵害后选择忍气吞声或私下处理，未向公安机关报案。受到性侵犯儿童的家人来妇联咨询求助时也多以电话咨询求助为主，即使来人要么以替别人咨询为借口反映，要么投诉时遮遮掩掩，我们想在短时间完 - 7 - 整了解案件的原貌非常之困难。另外，妇联在接待完这类的咨询以后往往就没有了音讯，甚至所留电话都成了空号。目前，市妇联所能干预协调的案件多为受害儿童家属强烈要求依法处理的，如 2016 年年初发生在登封某武校的一名 9 岁的女童被其武术教练强奸、猥亵一案。为了能迅速全面掌握案情，我们与12338 妇女维权服务中心的法律和心理志愿者们多次奔波在遗余力为受侵害女童及其家庭提供暖心的法律和心理帮助。在整个过程中，大家的心情都非常沉重，我们也真切地体会到了受害儿童及其家人身心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痛苦煎熬。面对妇联娘家人，受性侵犯儿童的家人尚不能完全敞开心扉，可想而知，当他们面对公权力的公安司法部门和强势资源占有者的侵犯人及其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他们想要依法维权得需要多大勇气去面对？而这些因素都会使儿童性侵案件的案情更加扑迷离。 （二）证据搜集难。 由于学校和家庭性教育的缺失，直 接导致受侵犯儿童及其家庭在孩子遭到长期性侵后而不自知，更不懂得在遭受侵害时如何留取证据维护自身权益，警方的调查取证也因此就成为难点。性侵犯类案件不易被发现，极具隐蔽性，在没有物证和证人的情况下，受性侵犯儿童的“口述”将被看做“孤证”，而“仅凭孤证不可能定罪。”我们协调处理的 - 8 - 这类案件大都存在这样的问题，部分受性侵儿童的家人在向公安机关报案后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使得案件迟迟没有进展，加之侵犯者家属的强力阻扰和负面舆论的散布，受性侵害儿童及家庭不得不四处奔走上访告状，甚至放弃工作机会长期滞留法法机关门口。另外，有的 迫不得已忍气吞声举家迁移至陌生地方以期为孩子换的一个平静的生活环境，由于观念的因素，他们对警方的调查取证也存在着不予积极配合甚至是拒绝取证的情况，致使这类案件的处理不了了之，侵犯人也就很难被发现并被绳之以法。 （三）维权过程难。 针对儿童的性侵，严重违反我国法律，泯灭人类良知，直击道德底线，应当依法严惩。然而在实践中，少数的办案机关的工作人员对此类案件在认知方面存在一定的偏颇，部分工作人员漠视受侵犯儿童利益的态度以及简单粗暴办案方式让群众们很失望。受性侵犯儿童及其家庭的维权之路因此更加雪上加霜，也使得使 得他们严惩犯罪分子的希望越发渺茫。 还有部分 受害性侵犯儿童的父母更多考虑的是经济补偿，而很少关注孩子的身心健康，所以也就不少性侵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后受性侵儿童家庭私自与侵犯人和解后单方撤诉的。受性侵犯儿童家人这种复杂多变犹豫不决的态度常常使我们的志愿者们左右为难。此外， 我们还注意到公众在同情受害者的同时， - 9 - 最关心的是司法判决，尤其是受侵害儿童的家人，似乎孩子的创伤可以随着圆满的判决结果而消失。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受害儿童能否从家庭成员，特别是父母那里获得更多支持，是影响他们康复的关键。而面对孩子的惨痛经历， 孩子父母往往自己非常迷茫不知所措，更谈不上给孩子提供持续有效的心理帮助。从我们跟踪的这些儿童受性侵犯求助的案件来看，尽管在相关部门的努力和我们的帮助下，受性侵犯儿童家人都拿到了胜诉的判决，获得了相应的赔偿，可是除了个别孩子的父母能理解孩子受伤后的诸多“反常”表现、孩子能按要求定期接受心理治疗外，其他的受侵害儿童的状况况却令人担忧，她们都不同程度地表现出一系列精神症状，比如：恐惧、焦虑、抑郁等，有孩子还会多次受害，部分在校的已经休学或退学。这时如果没有专业心理机构的介入和帮助，这些孩子的未来及其面临诸多实际困 难的家庭更加堪忧。 四、当前性侵犯儿童权益维护的现状及建议 2013 年 9 月，教育部联合公安部、共青团中央、全国妇联联合下发了关于做好预防少年儿童遭受性侵工作的意见，旨在进一步加强少年儿童保护工作，维护少年儿童合法权益，形成保护少年儿童的合力。然而从实践来看，这项政策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 根据中国“女童保护”公益项目统计显示， 2014 - 10 - 年以来，性侵儿童的恶性案件在全国各地呈持续高发状态，媒体曝光数量急剧攀升。 2014 年 1 月 1 日至 12 月 31 日，被媒体曝光的案件高达 503 起，平均 就曝光 1 起，也就是每天曝光 ，是 2013 年同比的 。 通过这些频频发生的儿童性侵犯案件一次又一次地在警示着社会预防儿童遭受性侵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如何预防性侵犯，除教育部门和执法机关对此一定要严肃处理，从重打击外，也需要全社会来关心，营造一个健康、安全的教育环境和法制环境，真正地保护孩子们不受犯罪分子的侵害。 为此，笔者建议： （一） 实施市委、市政府牵头的儿童安全守护行动。 推动实施市委、市政府牵头的儿童安全守护行动，专门成立工作领导小组、出台行动实施方案，教育、公安、卫生等职能部门各 司其职，要始终坚持儿童优先、安全优先的原则，以实施儿童安全守护行动为载体， 通过多维度、立体化、全方位的学习培训，并向广大家长和社会传播，为孩子们撑起一把安全保护伞， 营造广大儿童健康成长更加良好的环境。 教育部门要加强对幼儿园、小学教师的性教育专门培训，开展“防性侵教育进校园”活动。在初中、小学每学期安排防范性侵害学时加强对青少年 - 11 - 性心理教育，并利用家长学校加强对家长的培训和普及，从源头上减少儿童性侵案件的发生。 （二）建立受性侵害儿童心理评估帮扶机制。 公安、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