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谷《艺圃图》、汪琬“艺圃二记”与苏州艺圃.docx

na摘要：苏州艺圃创建于明末，清代初年发展至盛Abstract：Yipu in Suzhou was founded inN期，以后屡经变迁，迄今虽已四百五十余年。仍the late of Ming Dynasty(the second half保持了以方池为核心的空间格局与池、山、园、of 16th centu ry)1t developed to the peaktime in the beginning of Qing Dynasty(the 宅的结构关系。清初山水画大师王石谷作有艺second half of 17th century)Todaythe圃图，著名古文家汪琬写有“艺圃二记”。图、Iayout of pond and rockery and the form记，与今天的艺圃，共同向我们呈现了这座古代of the pond，the rockery，the garden and园林的前世今生。the house remain unchanged on thewhole，which iS valuable。The Pictu re of关键词：苏州艺圃、明末、艺圃图、艺圃记Yipu by Wangshigu who was a master ofin Qing Dynasty and the Notes of Yipu by Wangwan who was a famous writer inQing Dynasty were preserved to this day The Picture，the Notes and the existing Yipu present the featu res of Yipu in its peak timeKey wo rds：Suzhou Y pu，the late of MingDynasty，the Picture of Yipu，the Notes of YipuI|uL母。坼m正协co己再o戳参溪谜萋霎鎏氮l它u一瞬竹母一U王石谷艺圃图、汪琬“艺The Picture of脚彩by Wangshigu，The Notes圃二记”与苏州艺圃of脚铭by Wang Wan and Yipu in SuzhouLinYuan林源王晕，字石谷，号耕烟散人、乌目山人，晚年号姜垛在明末崇祯朝因谏言获罪，幸免于死，露清晖主人，苏州府常熟县(今江苏常熟)人，生贬戍宣州(今安徽宣城)，但未及赴任，明就亡了。墓于明崇祯五年(1632年)、卒于清康熙五十六年辗转至苏州定居下来，经友人介绍，买下文家 (1717年)，是清代初年的山水画大家，“虞山画的旧宅“药圃”加以营建。最初名为“敬亭山房”，派”的创立者，与王时敏、王鉴、王原祁、吴历、 后改为“颐圃”，姜垛晚年时再改为“艺圃”，此 恽寿平合称“清六家”：著有清晖堂诗集、清名一直沿用到今天。 晖画跋一卷，编有清晖阁赠贻尺牍一卷：说及药圃，其主人是明末的士人领袖文震清之画坛，学古、仿古为山水画创作之主 孟”j。文氏出身于世家名门于万历末年购得袁 流，王石谷博学唐宋元明诸大家山水，于摹习临祖庚”的宅园“醉颖堂”，易名为“药圃”，在园 仿之上，融汇各体各派，成为清代文人画最高 中构筑了世纶堂、青瑶屿、猛省斋、石经堂、凝 成就的代表者之一一王时敏评价王石谷是“求其远斋等建筑。文氏之后，经历明末的战乱，药圃 笔墨逼真，形神俱似，罗古人于尺幅，萃众美于 中的大部分建筑都废毁了，所幸的是池、山格局 笔下” 。王石谷的存世画迹甚多，在这些众多 尚存。经姜氏父子的增筑、修复，逐渐成为苏州的作品当中，艺同图并不太为人所知二府的一处名胜之地，“马蹄车辙，日夜到门，高：oo=云JVm艺圃图卷，纸本设色，长1905cm、高贤胜境，交相为重，”，【6l很多诗人文士作诗、35cm：笔法精细、设色雅淡、笔墨润秀，大约是文吟咏园中风物，评点历任园主，著名者如汪琬、 在康熙初年、王石谷40岁左右时应姜实节【2l之 黄宗羲、王士祯、施闰章等等，其中描绘、记叙LI卜虽螺捌请为其父，艺圃主人姜蜾【3而作(图1)。艺圃最多也最为详尽的，当属汪琬。万方数据汪琬，字苕文，号钝翁，晚年号尧峰。生于常用于描写园林，之后随造园活动的发展园记作 明天启三年、卒于清康熙三十年(16231691年)， 品大量出现，明、清时期数量尤多。“园所以兴游， 苏州府长洲县(今苏州市)人f7】。因其古文的成 文所以记事，两者相得益彰。第念历代名园，其 就，与侯方域、魏禧并称“国初三家”。汪琬是姜存也暂，其毁也速，得以传者胥赖于文。”“0就 家的常客，屡游艺圃，有多篇诗作以一诗一景的 留存至今的古代园林而言，有园记的尚为数不少， 方式描述艺圃中的主要景物，还写有姜氏艺圃而且有些同子有不同历史时期的同记多篇，兹 记和艺圃后记，即本文所述之“艺圃二记”81 0 举几篇出自大家之手的园记，如苏州沧浪亭(宋 关于艺圃的园记，其实并非仅有汪琬的“-ig”，苏舜钦沧浪亭记)、拙政园(明文徵明王氏 姜墚自己作有竦柳亭记、颐圃记，姜实节 拙政园记)、网师园(清钱大昕网师园记)、 请著名古文家魏禧、归庄各作一篇敬亭山房记、 留园(清俞樾留园记)、无锡寄畅园(明王稚 请黄宗羲作念祖堂记”】，但是这些“记”以论登寄畅园记)等等。 人议事为主旨，对于园子本身只是提及而已。在而在中国古代绘画中，园林则是历久不衰 汪琬的“二记”中，姜氏艺圃记意不在记园， 的题材。山水画之外，在人物画中也常常充任重 也是重在评价，其实是“论”，除了评论园主的品行， 要的角色。包含有园林内容的绘画作品，往往都也对艺圃作了整体性的评价，并综合概括了各处 兼具写实性与艺术性。写实性赋予绘画文献价 景物的特色。艺圃后记就是重在描述，以“游”值，使其成为视觉化的、有空间感的、可感知的 的行走顺序来组织叙述，其叙述基本上能构成文献。艺术性则使绘画中记录、表达的内容宜于 一个闭合的游览路线，清晰、完整地遍览全园。 观赏、宜于想像，更重要的是给观者以场所感。“记”这种文体，带有较鲜明的个人化色彩，传世的古代园林绘画数量可观、内容丰富， 属于一种随意的、随性的写作，很适合用来记且很多为大师之作。如倪瓒(传)作狮子林图、 叙和描写旅行、游览过程中的见闻、感受与体验，文徵明作拙政同三十一景图册，沈周作东 并抒发由此而生的议论及感慨。从唐代起就常 庄图册、虎丘十二景图册，王石谷作沧浪亭图(图2)。园中，行走各处。最先出现的是平野疏林，枝叶 苏州艺圃自明嘉靖年间创建，迄今已逾450间露出几处房舍，一派郊野景象，表现出的是“郊年。现在的艺圃在宅、园、池、山的整体关系上野地”而不是“城市地”的环境特征。显然这不 仍大体上保留了明末清初的空间格局，这是极可是对园址环境的如实描绘，是作了艺术化的处 宝贵的。比对现状的艺圃，参照艺圃图和“艺理的，没有画出任何有助于将园址定位于城市 圃二记”，园、图、记三者合一，使今天的我们中的可识别的特征。王石谷把同外的环境与天空、 得以想见四百多年前的那个时空里艺圃的“真实” 地面表达为浑然的一体，这是一种虚化，也是一 状态。种简化。一方面有效地突出了园子这一主体，另姜氏艺圃记甫一开篇，先说明了艺圃的一方面也可以看作是画家、应该还有园子的主人 位置，“吾吴郡治西北隅”，从苏州城西城墙上期望借此传递出的避世隐居之感。的北门阊门进来，向南不远就是。这里在在城市尺度上定位艺圃之后，姜氏艺圃记当时是繁华的商业区。定位园址之后，随即交代 开列了园中各处建筑物的清单，“为堂为轩者各 了园子周围环境的特点：“固商贾阑阆之区，尘 三，为楼为阁者各二，为斋为窝为居为廊为山房 嚣湫隘，居者苦之”。对周围环境的喧闹、拥挤 为池馆、村柴、亭台、略杓”“之属者，又各居其一”。 的说明，可以突显艺圃作为处于商业街市中的 总计有建筑物(包括桥)21处。随即给出了自己 城市山林的珍贵之处。同时也隐含着对历任园对各类典型景物的评价，池是“方广而弥漫的”， 主营建之功的赞扬。 村是“迤逦而深蔚的”，台是“高明而敞达的”，馆、但是此记只说明了艺圃的外部环境，未说 轩是“曲折而工丽的”。然后以亲身之感受、体 明基地本身的状况及特点，如地形、与自然水系 验全景式地描述并赞美了全园： 的关系、植物状况等，大概是因为艺圃在姜氏时 “奇花珍卉，幽泉怪石，相与吨蔼乎几席之下； 已非初建，不易获知基地的原貌，故未作描述。百岁之藤，千章之木，干宵架壑；林栖之鸟，水 不过艺圃周围环境也是在不断变化的，第一任 宿之禽，朝吟夕曙，相与错杂乎室庐之旁”。 园主袁祖庚在此选址时，这里是“阂阂之冲折 随后，即是作者的慨叹与议论。至于记叙 而入杳冥之墟，地广十亩，屋宇绝少，荒烟废沼， 园中要素、描摹园景空间并真正进入到园中、 疏柳杂木，不大可观。故吴中士大夫往往不乐居 近距离地聚焦各处景物则是在艺圃后记中 此，”是后来才繁华起来的(图3)。在艺 完成的。 圃图中，画卷自右端徐徐展开，带领观者进入“艺圃纵横凡若干步，甫入门，而径有桐数十万方数据图1：王石谷艺圃图图2：王石谷沧浪亭图(局部寸图3：苏州艺圃的位置图4：艺圃图中的入口区域 图5：现在的艺圃一入门屋后的 转折小径，绿草覆地，粉墙夹峙。 墙上凌霄蔓延 图6：艺圃图中的念祖堂区域憾；ft0一(；。(；)量雌正!；_h3磁“奇#i浏f：j，j 静F劫i，、I黼丽 乙 毛余nL已尉 繁，t#nt l l“|毒与，*。tk 8卜、r1孔 ，j：。越”：【升耋艇】L 1卜j虹 |L，N| r出“1L蔼口虬lil、Cl一蟊、；卜I吖4延光阁 门鹾56哟谷书堂 念祖堂爱篷窝 垂厶峰乳龟亭I-_om_一uLo工卜曙埘孵删万方数据本。”中的地标。“地标”，既是空间的节点，又是观赏 记叙的起点定在入门处。门屋是“记”的起 的景点，不论是对于园子的设计者还是同子的点，同时也是进入艺圃的行进路线的起点。 游赏者来说都是必需的，而且无论是规模较大、 “桐尽得重屋三楹间，日延光阁。稍进则日景物构成复杂的同子，还是景物构成较为单纯东莱草堂，圃之主人延见宾客之所也。逾t拘eJ,园，地标的作用都是不可替代的。 堂而右，日饽饪斋。”以东莱草堂为基点，向南是延光阁，再南是艺圃图中对于入口至东莱草堂、包括饽 梧桐小径、门屋，向北再东折是饽饪斋。而面向 饪斋n 3l这一部分未作明确的刻画，与“记”中 草堂转折向西，池、山、花木、厅堂，渐次呈现(图 记叙的这几处建筑不能一一对应。这应是画家 5)，艺圃的华彩部分方才铺展开来 对各处景物在表达上的主次取舍。图中比较明“折而左，方池二亩许，莲荷蒲柳之属甚茂。 显的是一条南北向的长径，种有多株高大的乔 面池为屋五楹间，日念祖堂，主人岁时伏腊祭 木，可能是进入门屋后的那条梧桐夹道的小径。祀燕享之所也：” 以此为参照，路南端独立的=三间小屋应是门屋， 全园的中心地标念祖堂出现了。念祖堂作 北端路尽处那座仅露出部分屋顶的较为高大的 为姜家祭祖之处，是艺圃的主厅堂，它与全园的建筑物大概即是延光阁了，周围的林木中应掩另一主角方池之间的关系构成了全园景致藏着东莱草堂和草堂东北侧的饽饪斋(图4)： 的核心：从此部分开始，艺圃图对此也不吝 从入口到东莱草堂部分是艺圃的序曲空间二笔墨地做了清晰的描摹j在这一区域中，有两个基点，或者说地标，一个念祖堂面南，不是直接临水，它与方池之 是门屋，一个是这一区的主体建筑东莱草堂。间隔一开敞的前庭：庭院的基台就做了方池的计成在园冶卷一-立基中说：“凡园圃立基 驳岸，边沿设石栏，堂面阔五间，中间二三间设格 定厅堂为主”。厅堂基址确立之后，才便于谋划、 扇、两梢问设槛窗，在图中可以清楚地看见室内 安排同子的其他内容。厅堂，也就自然成为空间 的家具陈设，中央置榻、榻旁设凳，东侧立架子：庭中只种高大的乔木，几株而已，分布在庭院的 达出来?念祖堂与垂云峰是“直”的关系，爱莲 两侧，这样便不会遮挡自堂内南望池、山的视线 窝与乳鱼亭是“直”的关系(图7)：“记”中提 (图6)。两个文士在庭中正说话，旁边两个小童及的这种对应关系仅有这两对，艺圃图中将 侍立：而在方池之南， 其表现得也非常明确：但是它们的对应关系仅“山麓水涯，群峰十数，最高与念祖堂相向者，仅是视觉上的联系，相互之间并没有直达的路 日垂云峰：”径。对应的两处景物是相互“凝望”的、静观式这一视线越过池水，正落于南山上的主的造圃者将两处对比关系都放在了池的南北岸，峰垂云峰。而池的两岸是一道长廊、东岸是一道直墙，并 念祖堂的东邻是肠谷书堂和爱莲窝构成的无特别突|；的景物，以此弱化了东岸和西岸，突一组建筑，是姜垛长子安节的读书处：在艺圃图出了池的南北对应关系：因为对于方池来说，四中，这是一组东西向的建筑，修竹满院。东西方 岸的处理需有轻重张弛之分，不宜用力均匀。 位很好地解决了与念祖堂的空间位置关系，明念祖堂的西邻，是以敬亭山房【l“为主体的 确体现出了与念祖堂的主次关系并围合出念一组院落。敬亭山房是姜垛的书房，是全园的另 祖堂前的庭院，也与这组建筑的名称含义相扣 一组主要厅堂，又一处地标二敬亭山房与念祖堂 合1“。 之间，是个小院落，由红鹅馆和六松轩两座虽然是起着衬托念祖堂的作用，这组建筑 建筑物组成，它们同肠谷书堂、爱莲窝一样，也 中的爱莲窝却突出在池水之上，在南端的山面 是东西向的，这里是姜垛次子实节的读书处。面 又加一段披檐，临池的部分完全敞开。坐在屋中， 水的池馆应是红鹅馆，临水的南墙开横窗，窗 赏莲、观水、看山，可听水流汩汩，可听竹叶婆前榻上有人正斜倚赏水。北面隐约露出屋檐的 娑。于是爱莲窝不经意间成为了方池北岸的又 应是六松轩，那必是要种松的，在艺圃图巾 一个“地标”，打破了北岸的平直，使沿岸的建筑 可以清晰地辨认出那片虬劲的松树。 物有了收放缓急。而隔池向南，“有亭直爱莲窝者，敬亭山房与念祖堂一样是前有敞庭，东边、 日乳鱼亭”。亭在池南岸偏东的位置，正对池北 红鹅馆西侧位置有一棵苍古的大柳树：这树应 的爱莲窝：该是药同时留下的，文震孟的读书处青瑶屿大“直”，描述的是一种直接的空间对应关系，概即是位于敬亭山房这片区域，青瑶屿的庭中即“对景”j两处景物面对面地放置构成一组种有五株大柳树” ，陶渊明号五柳先生，文氏 强烈的视觉联系，造园者的设计意图明确地表种柳之意可谓不言自明。后汪琬为作文文肃公万方数据传还曾至艺圃寻访这些柳树(图8)用一站立、一俯身的两只鹤来点出鹤柴，其余则敬亭山房的前庭与念祖堂相比向南伸出， 用茂密的林木一并带过，并在这片茂密的林木、 庭前连通一座三折的平板石桥，跨至池的南岸，几缕似有似无的缥缈云气中结束了全卷，又恰 “横三折板于池上，为略杓以行，日度香桥。”度 与卷首云气氤氲的疏林平野相呼应。 香桥不仅连接了池的南北两岸，且将方池分划而游赏的路径并未到此终结。 为一大、一小两片水域使开阔的二亩水面有了 由鹤柴、南斋东行，至方池南岸，“中间垒 主次之别。 土为山，登其颠稍夷，日朝爽台。”山顶平坦处敬亭山房往西，接一道南北向的直廊，名 立台，此台应是全园的制高点，站在台上是可以 为响月，也通至池的南岸(图9)。廊是方池的西 俯瞰全园景致的。土山堆叠之后再立石峰完成 边界，但并不直接临水，廊与池之间尚隔窄窄一 山形的塑造。主峰即垂云峰，它是池南的地标之 线池岸，有竹、树、石峰。廊西竹木参差，再无其一。今日艺圃的山是以石峰为主的，尤其在临池 他建筑物。闲坐廊中，一边可看岸柳池荷、清池 的一面，叠为危崖、直壁、沟谷和洞壑，都是以 游鳞，一边可看郁郁山林、翩翩鹤舞。廊子尽处 湖石石组构成，并无明确的、突出的主峰，与姜是一座小亭将路径和视线都导向园子的西南隅。氏艺圃时的土山已是全然不同的面貌。山顶的响月廊尽处、度香桥南，园的西南隅，是另 朝爽台也改为了朝爽亭 一组建筑鹤柴和南斋。鹤柴是饲鹤之所，从药圃 (图10)二 到艺圃，主人都在园中养鹤。南村的具体用途下山行至东面，有一座方亭，即乳鱼亭，坐 “记”中并未提及，但从其名称判断这一区的景 落在池中小洲上，由一道小栈桥与岸上相通，亭 物应是以乡村风致为主题的：园林中的乡村景侧花木掩映(图11)。其北正对爱莲窝，一亭一 物，一向是隐居避世思想的表达，是一种道德魅 榭，南北呼应。这是池南的又一处地标。二亩的 力、高洁品性的隐喻：对于这一部分，艺圃图方池，除去池中的浮萍荷莲，仅在西偏有一道度 未做细致的刻画只皴染出了地形的缓和起伏， 香桥，而乳鱼亭架于池上，当仁不让地成为池上主角。亭中凭栏，环池景色尽收眼底，这里是 只有博雅堂和乳鱼亭，它们的建造时间均在清初 最后一个华彩乐段，全园的游、赏至此终止。(顺治年间至康熙初年)，但仍是明代的营造做法。堂榭亭轩之外，全园植物丰茂，池中有莲、荷、总览艺圃，全园的主要景物均面水为势，方 浮萍，岸边有香蒲、莎草、莪蒿。木本植物有梧池将它们聚合为一个整体。各组景物之间，或 桐、柳、楸、松、枣、梅、杏、杜梨j禾本有竹。草是以行走的路径、或是以观赏的视线相互连接， 本有兰、芭蕉、蓼草、罂粟，藤本有紫藤、薯蓣等。 相互渗透。虽然池的面积由药同时的五亩减至 此外还同药圃时一样种药草，园中饲养鱼和禽鸟， 姜氏艺圃时的二亩，现在不足一亩但是以方池 鹤之外，还有鹅、鸳鸯、白鹭等”“。 为核心的空间格局至今未变，池、山、园宅的结艺圃在姜氏之后屡次易主，规模日渐缩小， 构关系与景物构成仍大致保持着姜氏艺圃时的 各处景物或废毁或改易(图12)?现在的主厅堂 特征j现在的艺圃，依然是庭宇清日广石山多致； 为博雅堂，其前身即念祖堂：康熙三十五年(1696方池倒影，古木繁花；板桥跨水，云天澹澹(图 年)左右，商人吴斌购得艺圃，大概念祖堂就是 13 图15)。 在这一时期改名为博雅堂的，也不再用作祭祖，隔断城西市语哗，幽栖绝似野人家。屋头 而是作为延见宾客的主厅：道光十九年(1839年) 枣结离离实，池岸萍浮艳艳花。荣几只摊淳化帖， 苏州丝绸同业会馆买下了艺圃，改名为“七襄公 雪瓯频试敬亭茶。与君企脚挥谈尘，杨柳荫中日 所”，在博雅堂前临水处、即前庭位置增建了一渐斜。 座水榭，与博雅堂之间形成一个封闭院落，这汪琬再题姜氏艺圃 样就改变了自药圃到艺圃时期主厅前有庭、庭南临水的空间格局。没有了前庭，在同中难以看 (艺圃现状测绘：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景 见主厅，其主体地位无法体现出来，与池南石峰 观建筑学2008级本科生，建筑历史专业2010 的对景关系也不复存在。现在艺同的池北沿岸级研究生指导教师：林源宋辉测绘时间： 一线全为建筑。念祖堂东的肠谷书堂现在位于 2011年10月) 水榭东邻，是一个很小巧的过厅，爱莲窝则移至池东岸，并不直接临水。汪琬“二记”中所记敬(作者：林源，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建筑学院建筑 亭山房一组建筑、四时读书乐楼、改过轩、绣佛 历史研究所副教授) 阁等均已不存鹤柴、香草居等建筑仅是沿用了1_oo=Llu-I二卜曙塔铡原来的名称：姜氏艺同时期留存至今的建筑应万方数据78棚】树敬亭山房 念且掌红鹅馆响月脚匿莲窝度香桥乳鱼亭 垂云峰9101213图7：空间对应关系一念祖堂 与垂云峰爱莲窝与乳鱼亭 图8：艺圃图中的敬亭山房 区域 图9：现在艺圃中的响月廊，中央设亭图10：现在的艺圃一南岸池山 (山上为朝爽亭) 图11：现在的艺圃一池东岸， 乳鱼亭立在岸边石矶 图12：姜氏艺圃总平面复原想像图 图13：现在的艺圃一池北的水榭：池南的度香桥没有桥栏的三折板桥。 图14：艺圃现状总平面测绘图(2011年10月实测)图1 5：现在的艺圃万方数据口附姜氏艺圃记艺圃后记艺圃者，前给事中莱阳姜贞毅先生之侨寓也。吾艺圃纵横凡若干步，甫入门，而径有桐数十本，a吴郡治西北隅，固商贾阂阅之区，尘嚣湫隘居者苦 桐尽得重屋=三楹间，日延光阁：稍进则日东莱草堂， 之，而兹圃介其间，特以胜著。圃之中，为堂为轩者各 圃之主人延见宾客之所也。主人世居于莱，虽侨吴中 i为楼为阁者各二，为斋为窝为居为廊为山房为池馆、而犹存其颜，示不忘也：逾堂而右，日饽饪斋：折而村柴、亭台、略杓之属者，又各居其一。予尝取其大 左，方池二亩许，莲荷蒲柳之属甚茂。面池为屋五楹间， 凡，则方广而弥漫者莫如池；迤逦而深蔚者，莫如村； 日念祖堂，主人岁时伏腊祭祀燕享之所也。堂之前为 高明而敞达者，莫如山巅之台；曲折而工丽者，莫如 广庭，左穴垣而入，曰呖谷书堂，日爱莲窝，主人伯子 仲子肄业之馆若轩至于奇花珍卉，幽泉怪石相与 讲学之所也：堂之后，日四时读书乐楼，日香草居，则 睫蔼乎几席之下；百岁之藤，千章之术，干宵架壑；林 仲子之故塾也。由堂庑迤而右，日敬亭山房，主人盖尝 柄之鸟，水宿之禽朝吟夕嚼，相与错杂乎室庐之旁 以谏官言事谪戍宣城，虽未行，及其老而追念君恩， 或登于高而揽云物之美，或俯于深而窥浮泳之乐，来 故取宣之山以志也。馆日红鹅，轩日六松，又皆仲子 游者往往耳目疲乎应接，而手足倦乎扳历，其胜诚不读书行我之所也：轩日改过，阁日绣佛，则在山房之北。 可以一二计。盖兹圃得名也久矣圃之主人亦屡易：其 廊日响月，则又在其西。横三折板于池上，为略杓以行， 始则有袁副使绳之，以高蹈闻于前；其次则有文文肃 日度香桥：桥之南，则南村、鹤柴皆聚焉。中间垒土为山，公父子，以刚方义烈著于后一今贞毅先生，复用先朝登其颠稍夷日朝爽台。山麓水涯，群峰十数，最高与 名谏官优游卒岁乎此而其两子则以读书好士、风流念祖堂相向者，日垂云峰。有亭直爱莲窝者，日乳鱼亭。 尔雅者绍其绪而广大之：马蹄车辙，日夜到门，高贤 山之西南，主人尝植枣数枝，翼之以轩，日思嗜，伯子 胜境，交相为重，何惑乎四方骚人墨士，乐于形诸咏构之以思其亲者也。今伯子与其弟又将除改过轩之侧歌，见诸图绘，讫二十馀年而顾益盛与?不然，吴中园筑重屋，以藏主人遗集，日谏草楼方鸠工而未落也二 居相望，大抵涂饰土木，以贮歌舞，而夸财力之有馀， 圃之大凡如此。主人谓谁?前记所谓姜贞毅先生是 彼皆鹿鹿妄庸人之所尚耳，行且荡为冷风，化为蔓草矣，也二以艺名其圃者，主人；而命予为之记者，仲子也。 何足道哉!何足道哉!仲子名实节，字学在。馀悉载前记中，不复著云。注释六十八列传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 1见王时敏西庐画跋此画跋收8】这些诗作主要有艺圃十咏、艺3清王晕清晖画跋录的绝大部分是与王翠画作相关的题跋圃竹枝歌四首等均收在尧峰文钞)冲“艺4清王时敏西庐画跋【2姜实节，姜垛次子字学在，号鹤 圃二记”见本文附录“二记”具体写作 5清张廷玉等撰，明史，北京： 涧生于清顺活三年、卒于康熙四十八年 时间不详，但均是在姜蜾去世后，因为文中华书局1974年。 (1646，1709年)与其兄姜安节均终身 中称其为姜贞毅先生贞毅是姜墚谥号6清文含纂修，文氏族谱续集 不赴科举专以诗文书画为事山水画尤9】辣柳亭是姜墚初营艺圃时所建的 (曲石丛书，【民国】李根源辑，民国 为时人所重著有艺圃诗刻草堂念祖堂是姜氏艺圃时全园的主厅十七年)【3姜蜾，艺圃的第三任园主字如 【10陈从周，“中国历代名园记选 7明计成原著，陈植注释，杨伯超 农生于明万历三十四年、卒于清康熙注序”，陈植、张公驰选注，陈从周校阅，校订，陈从周校阅，园冶注释，北京： 十二年(1606，1673年)门人谥其为女安徽科学技术出版社，1983年 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8年 毅，山东登州莱阳县(今山东莱阳市)【11】姜蜾颐圃记。8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