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法人产权与公司治理结构的完善

1、公司法人产权与公司治理结构的完善张 勇(华中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湖北武汉430079摘 要: 公司法人产权是现代企业制度的核心内容之一,本文阐述了对公司法人产权本质的理解及其特点,认为公司法人产权的本质是对他人资产的支配权,一经形成便具有独立性。有效的治理结构的形成必须要求公司法人产权具备相应的制度安排,也就是所需的历史条件。由于企业产权制度的不同,公司的治理结构也会有所不同,这也充分说明了企业法人产权对公司治理结构的重要性。最后,笔者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提出对公司治理结构完善的建议。关键词: 公司;法人产权;治理结构中图分类号: F270.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2187(

2、2004003-0009-03公司治理结构(corporate governance structure是指一组联结并规范公司法人中相应的所有者、支配者、管理者相互权利、责任、利益的制度安排。公司法人治理结构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公司管理,它的实质是从公司法人资产的权利 责任的结构性制衡上来规范所有者与资产受托者、受托者与代理者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涉及围绕公司诸方面的利益、责任的合约!,它是从公司有关主体的行为目标、行为规则、相互之间权能分配、监督、控制、协调、激励、约束等方面作出的经济、法律及道德的系统制度安排。这种制度安排的根本目标,或者评说这种治理结构的标准,在于通过一定的治理结构,使资产诸

3、方面权利在相互分离的状态中,能够保持有效的约束与监督,使诸方面资产权利的掌握及运用尽可能严格地受到相应资产责任的约束,防止败德!现象的普遍发生,从而实现诸方面利益的均衡和目标的和谐,以保证效率的提高。可见,公司治理结构与公司法人产权制度有着密切的关系,治理结构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公司法人产权制度的组织形式,公司法人产权的有效安排是公司治理结构有效性的基本前提。一、公司法人产权的本质及其特点事实上,所谓的公司法人产权是有别于原所有权但又是从所有权分离出来具有独立意义的关于资产的权利。在现实中,以最典型的股份公司为例,所有权转化为股权由股东持有;管理权作为经营管理的执行权由经理掌握。那么,董事会作

4、为公司的决策者所掌握的权利是一种对整个公司的资产的支配权。任何一个所有者,作为持股者只能在市场交易中支配自己所持有的股权,但不能支配整个公司,只有董事会可以支配以公司为整体单位的资产。在这里,董事会权利的特点在于它所支配的公司资产,在所有权上主要并不是隶属于董事会成员的,尽管董事会也拥有公司的股权,也是公司所有者之一,但董事会成员的股权在整个公司的资产中只是一部分,在当代股权日益分散的情况下,董事会成员的资产占总公司的资产比重越来越低,但它却可以支配整个公司资产。这意味着董事会越来越以支配他人的或不属于自己所有的资产为主。因此,准确地说,公司法人产权的特征是不属于自身所有的资产的支配权。公司法

5、人产权一经形成便具有独立性,公司法人产权的独立性集中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公司法人产权虽然是所有者委托的一种支配权,但它以公司法人为主体一经形成法人产权,便不可任意分割。既所有者不可凭借其所有权去分割公司的资产,所有者作为持股者只能在市场交易其所有权,并依次来选择、评价、约束公司行为,并转移风险。若公司破产,可以按照事先确认的法律制度对所有者履行一定的责任。另一方面,在公司法人产权制度下,所有者一经委托,对大多数所有者来说便不可能凭所有权直接内在于公司的监督、约束收稿日期:2004-4-17.受托者。除非持股者作为董事进入董事会,但这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所有者只能通过市场交易,通过股市的投票来评

6、估、监督、选择代理者。在股市不发达的条件下,也只能通过委派代理来监督代理者。二、确立有效的治理结构的制度前提:公司法人产权所需历史条件公司法人产权既然是一种关于资产委托 代理权,是出自所有权的一种权能的分离,那么,就需要一系列社会历史条件,没有这些条件,所有者不可能普遍地进行资产委托。而这一系列的历史条件,归结到一点,其目的就在于保障资产权利分离后能够同时形成有效的治理结构,以实现必要的监督。这些历史条件从经济制度上来说,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在资产制度上是否能够保证伴随资产权利的分离发生相应的剩余风险责任的分配,能否保证权利与责任的对称,使权利无法摆脱责任的约束。如果所有者将其资产的有关

7、权利委托出去,但同时相应的责任却无法转移,那么,所有者是不会进行委托的。这里的重要问题有三点:(1社会上是否存在一些真正的受托者(受托者并非仅指单个人?获得对他人资产的支配权的重要前提在于,能够对他人的资产承担法律规定的资产责任。(2能否保障谁承担剩余风险,谁便对公司实施有效的控制?如果公司法人作为受托者,有资产能力对委托者承担法定的资产责任,如果受托者在制度上也的确是剩余风险的主要承担者,那么,在权利分配上,受托者便应当具有对公司的有效控制权和支配权。如果剩余风险主要由所有者来承担,那么所有者必须拥有对公司的有效控制权和支配权。(3所有者作为委托者能否在市场交易中将其凭借所有权而获得的剩余索

8、取权及相应的风险责任转让,即通过剩余权利和相应责任的买卖,逃避或转移风险?这是所有者是否进行资产委托的重要条件,否则,风险太大。2.在制度上能否保障所有者进行资产委托后对代理者进行有效的监督。在具备了资产委托 代理条件后,便自然存在所有者如何实现监督问题,这个问题关系到所有者是否委托,必须在治理结构上作出制度安排。实现监督的具体方式多种多样,概括起来无外乎两种监督方式。(1外部监督方式。以这种方式来实现所有者对公司行为的监督是指大多数所有者不是内在于公司,而是外在于公司,通过资产市场的交易来对公司进行评估、投票的过程。采取这种方式实现所有者对公司的监控,并不排除召开股东代表大会来贯彻所有者的意

9、愿,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所有者的监督转化为市场的选择行为。所有者作为持股者,通过股市上的投票,来不断转移风险并选择代理者,通过股价的波动反映所有者对公司的评价,从而约束决策者及管理者。(2内部监督方式。采取这种方式是指在大部分股权集中在少数所有者手中的条件下(其中主要是银行等金融机构和相关的公司法人,少数持有大部分股权的所有者直接内在于企业监督、控制企业。这种方式并不是否定权利的分离,它也是一种委托 代理。不过存在两个特点:一是股权分散化程度低,使得股权相对集中;二是虽然也有股市交易,但只能是其中小股东的股票转让,大股东由于持股量大而交易困难。既然大部分股权难以通过市场交易来转移风险,那么,大股

10、东便自然要求采取直接的内部控制,以使权利和责任对称。三、公司治理结构的差异性取决于公司法人产权的不同安排就目前我国的国有企业改革而言,着力点已经集中到两个关键问题上,一个是产权制度问题,另一个是治理结构问题,并且两者有很强的联系。产权制度是经济关系,是基础;而治理结构是上层建筑,它必须与产权制度相适应。各国的企业,都进行着治理,都有公司治理结构,但各国企业的治理和治理结构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分析这些差异,我们就可以看出,治理结构的差异并不是凭空产生的,而是由公司法人产权的差异决定的。因此,必须把两者联系起来考察。以美国和日本的公司治理结构为例,它们的差异表现在:(1美国公司治理的基本目标是维护

11、和实现股东的利益;而日本企业的治理则是更多考虑命运共同体全员的利益。(2美国公司的董事由股东委派,是股东的代表;而日本公司的董事并不是由股东委派,而是由公司内部逐级选拔出来,实际上是命运共同体的代表。(3美国公司设有外部的独立董事,而日本的企业大多数没有外部独立董事,都是内部董事,而且是企业内各个部门的负责人。(4美国公司的股东大会相对比较认真,对企业的运营情况过问较细;而日本公司的股东大会则基本流于形式。(5美国公司的经营者,受所有者的制约很严,自主性较小;而日本公司的经营者很小受到所有者的约束,自主性很强。所有这些都体现着美、日两国公司治理结构的巨大差异。其他一些国家的公司治理结构,有的接

12、近于美国,有的接近于日本,但总的来说,都存在着各自的特点,都存在着差异。为什么各国公司的治理结构存在这么大的差距呢?笔者认为,这是由企业制度的差异决定的,特别是由公司法人产权的差异决定的。美国的企业以垄断性的大企业为主导,这些大企业虽然也存在着股权多元化、分散化的趋势,但个人或家族资本仍然占统治地位,其总的特点是个人或家族的产权明确,所有者到位。这就决定了个人或家族所有者企业的控制权比较严,对经营者的约束和干预比较多,前述美国公司治理结构的一些特点都是由此而产生的。日本的企业就有所不同。日本的大企业基本上不存在一股独大!的问题,总的特点是股权多元化、分散化、法人化,其结果使得个人产权反而变得模

13、糊了。以最熟悉的松下公司为例,一般容易理解为松下家族是私人企业,其实不然。松下电器在创业之初主要是家族资本,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企业规模的扩大,其股权比重直线下降。1950年松下家族持有该公司的股票已下降到一半以下,为43.25%;到1955年更下降到20%左右;到1975年又下降为3.5%;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降到3%以下。其第一大股东三井住友银行,只占4.6%;第二大股东是日本信托,占4.0%;第三大股东是日本生命保险,占3.9%。前十位股东都是法人股东,合计占29%,其股东总数为145679名1,股权可以说是高度多元化、分散化了。不仅松下如此,其他一些大企业,如东芝、日立、丰田等也是如此。

14、上述日本大企业产权制度方面的股权多元化、分散化、法人化的特征,决定了日本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的突出特点,这就是:最终所有者的控制被削弱,形成经营者集团控制企业的局面,从而实现企业的经营自主。从以上分析中可以清楚看出,日本公司的治理结构同美国的公司的治理大不相同,而这种差异恰恰是公司法人产权决定的。四、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的若干建议完善我国企业的治理结构,最为根本的就是深化企业的产权制度改革。具体结合我国的企业实际情况,克服国有企业治理结构的缺陷是最根本的课题。1.明确政府职能,规范政府行为政府的职能到底是什么?弗里德曼给出一个规范的回答(1962:政府应维护法律和秩序,界定产权,充当我们修改产权和

15、其他经济博弈规则的工具,裁决在解释规则上出现的争端,强制执行契约,促进竞争,提供一个货币框架,从事抵消技术垄断的活动,克服各种被认为十分重要因而对其实施政府干预的领域效应(neig h bo rhood effects,政府还应在保护无责任能力者(精神病人或儿童方面辅助私人慈善团体和普通家庭 这样一种政府无疑有很重要的职能要履行。反观我国的企业治理中,政府插手过多,背离自身应具有的职能,从而在企业治理中产生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因此,要形成现代企业制度有效的治理结构,就必须从制度上明确政府的职能,减少各种审批和管制,让企业自由竞争;政府还要接受广大国民和新闻媒体监督,规范自己的行为。我国目前许多采

16、取委托 代理方式的竞争型企业,包括上市公司在内,要建立有效的公司治理结构,关键在于股权结构上必须保证企业产权的市场可交易性。而目前存在的不可交易性主要表现在:公司股权,包括上市公司股权中国有股和法人股,进而非流通股的比重过高;包括许多非上市的国有公司,其产权交易也是非市场而是行政推动的。可以说,我国目前公司治理结构中,特别是国有企业改制而成的公司治理结构中的种种缺陷,即与市场经济要求的治理结构上的种种不适应,都或多或少地与这种股权过于集中于国家进而使企业资产大部分不能通过市场流动有关。因此要尽可能降低企业股权结构上国有的、超经济的、行政性质的股权比重,同时鼓励并规范股权的市场交易,尽可能增大企

17、业股权的可交易性,包括发展和规范股票交易市场,建立和引导场外柜台交易市场等等。如果在短期内难以实现股权的分散化,难以使国有股权的比重下降,也应尽可能使国有股权的代理主体多元化,减少内部人控制的问题,相对提高公司决策的公开性和程序性。3.大力培育我国的资本市场,适应并推动企业产权结构改造资本市场与企业产权构造及治理结构的相互关系是极为紧密的。从企业来看,如果企业本身大部分是政企不分,无以接受市场硬约束的产权主体,这种产权主体又构成市场上的主要活动行为内容,那么,这种市场必定是伪市场,是无秩序的交易。实际上,这就等于在并无资本!的条件下,虚构出所谓资本市场!。我国资本市场之所以出现许多变异和无序,

18、与这种缺乏真正的资本主体有密切的关系。从资本市场来看,资本市场是一种企业产权交易的社会关系运动形式,是使静态的企业产权动态化,并在运动中实现配置,实现竞争的基本机制。缺乏这一机制,企业产权构造上的市场化改造根本不可能,进而有效适应市场竞争要求的公司治理结构根本不可能形成。适应我国现阶段企业产权制度改造和完善企业治理结构的要求,在资本市场培育上至少有以下两方面的工作是极为必要的:(1切实推进金融体制改革,特别是加速银行本身的公司化、商业化改造进程,妥善处理目前已积累的十分沉重的银行与企业之间的矛盾。切实使银行在企业产权构造和调整中有效发挥作用,至少应保证其作为最大债权人的作用。(2大力培育资本市

19、场的有关中介组织。主要内容包括:应当充分发挥并有效规范近些年来各地发展起来的企业产权交易中心等组织;积极培育专业的成熟的投资基金,既可以通过投资基金的组建培育成熟而富于专业知识和技能的投资者,提高我国目前资本市场上投资者的素质和水平,又可以通过投资基金的方式把分散的资金集中起来,动员各方面的闲散资金进入资本市场,在活跃资本市场交易的同时,也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允许发展并培育专门从事资本经营的资本市场上的投资中介公司;积极推进投资银行的发展。4.培育经理市场!,在体制上创造形成经理阶层的条件对于我国现阶段的实际情况来说,突出的问题之一在于企业经理本身一方面是内部人控制,另一方面又直接受政府行政组织控制,其授权是来自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