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夫妻共同债务相关法律制度的不足与完善 文平

1、浅论夫妻共同债务相关法律制度的不足与完善作者:文平单位:75210部队,考号:060212140492论文摘要:我国现行婚姻法及相关司法解释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规定存在不少缺陷和漏洞,为当事人逃避法律责任、损害他人合法权益提供了可乘之机。因此,为妥善公正地解决夫妻共同债务纠纷,我国夫妻共同债务制度亟待完善。本文对现行法关于夫妻共同债务规定的弊端进行简要梳理,提出夫妻共同债务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策略。论文关键词:共同债务夫妻婚姻法夫妻共同债务作为消极夫妻共同财产,其理论基础在于婚姻的契约性和伦理性。基于夫妻之间的特殊身份关系,夫妻双方互享家事代理权,家事代理权制度也成为夫妻共同债务的重要理论渊源。夫妻

2、共同债务的处理不仅关系到婚姻当事人的财产利益,而且涉及第三人的交易安全。因此,在对夫妻共同债务进行处理时,必须始终贯彻私法自治原则、保护交易安全原则、保护弱势群体原则,恰当地平衡各方当事人的利益,尽可能地实现实质公平。我国现行婚姻法及其司法解释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规定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也存在弊端。基于此,当前对夫妻共同债务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进行探讨具有重要意义。一、夫妻共同债务法律制度的弊端夫妻共同债务的承担,也可以说是一种夫妻对外责任,我国现行的婚姻法将夫妻共同债务规定在“离婚”一章中。比如,婚姻法第四十一条规定:“离婚时,原为夫妻共同生活所负的债务,应当共同偿还。共同财产不足清偿的,或财产归

3、各自所有的,由双方协议清偿;协议不成时,由人民法院判决。”此外,我国夫妻共同债务法律制度还散见在其他法律规范和司法解释中。虽然我国现行的婚姻法已经对夫妻共同债务的承担问题作出了基本的规范,但由于种种原因,立法上的规定仍然暴露出了诸多问题。(一夫妻共同债务制度在婚姻立法中的定位不合理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一和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关于夫妻共同债务及清偿责任的规定,主要是对婚姻法第十九条和第四十一条规定在法律适用上的一种解释。我国婚姻法将夫妻共同债务制度规定在离婚制度中。这种夫妻共同债务的制度设计在立法定位上不合理,与现实生活存在一定程度的背离,既不利于夫

4、妻之间利益的调整,也忽略了对与夫妻进行民事交易活动的第三人利益的保护。随着经济生活的不断深入,夫妻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对外经济生活当中,随时都可能产生对外债务,当然也随时都可能清偿对外发生的债务,夫妻共同债务的发生以及涉及数额的大小都处于不断发生变化的过程中,不能片面地认为只有在离婚时才进行相应调整。改变既有的夫妻共同债务立法定位,重新确定夫妻共同债务制度在婚姻立法中的具体定位,能够提高我国婚姻立法的水平并有助于顺利地与国际接轨。由于夫妻共同债务制度与夫妻财产制之间存在密不可分的联系,而夫妻财产制始终贯穿整个婚姻关系立法之中,因此,应当将夫妻共同债务方面的规定纳入夫妻关系或夫妻财产制的部分进行规范

5、,从而使夫妻日常生活当中发生的债务承担问题也能适时得到调整,避免债权人只有在夫妻离婚时或离婚后才得以行使其权利,保证了民事交易的安全。(二婚姻立法对夫妻共同债务范围规定不明确我国现行的婚姻立法,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范围只字未提,只能结合相关司法解释予以把握。我国婚姻立法中关于夫妻共同债务的范围,在早期司法解释中以排除夫妻个人债务的方式进行了规定,但这样的规范方式不可避免地扩大了夫妻共同债务的范围,而且以夫妻之间的意思表示为判断标准,并未能明确共同债务的内涵和外延,不利于第三人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认识和把握,有碍交易安全的保障。但是,由于我国婚姻法目前并没有直接关于夫妻同常家事代理权的明文规定,而是建立

6、在夫妻家庭地位平等和互敬友爱的感情基础,强调夫妻相互协商共同解决家庭生活问题。这样的立法模式不利于公平有效地处理配偶双方利益冲突的纠纷,有损民事交易安全。我国现行的婚姻法及司法解释关于“一方名义所负的债务按共同债务处理”的规定或表述,对夫妻共同债务范围的界定稍显宽泛,这样,对超越日常家事代理权限损害对方配偶利益的情况,将有可能被笼统地认定为夫妻共同债务,影响到该方面婚姻立法在平衡夫妻利益与保证交易安全等价值取向上的维护和追求。(三“当事人协议与“法院判决对夫妻共同债务处理模式的影响根据我国法律规定,夫妻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归夫妻共同所有,更进一步说应当是夫妻“共同共有”,即夫妻任何一

7、方对共同财产不分份额地享受权利,承担义务。同样,夫妻为共同生活需要或履行法定的抚养、赡养义务所负的债务,也应当是共同债务,债务的主体主要是夫妻双方,当然也可能是夫妻一方或双方死亡时夫妻共同财产的遗产继承人。债权人基于债务人之间特定的身份关系和共同财产状况,与之形成的债权债务关系,应当由夫妻双方或其遗产继承人(在继承遗产的范围内承担连带的清偿责任。新婚姻法第四十一条的规定,容易让人产生将属于连带责任的夫妻共同债务视为按分之债进行处理的误解,或使不知情的债权人根本不知道主张连带债权,并因此面临债权无法得以实现的风险。在现实生活中,夫妻双方以其内部协议的约定或法院判决来对抗债权人的现象经常发生,不仅

8、损害的债权人的合法权益,也导致法律适用的混乱。试想,若夫妻双方在离婚时就共同债务的承担以内部协议的方式进行约定,且协议效力及于债权人,这实际上是通过夫妻双方协议在夫妻间进行了债务的转移和承担。依照我国民法通则第九十一条的规定:“合同一方将合同的权利或义务全部或部分转让给第三人的,应当取得合同另一方的同意,并不得牟利。”我国合同法第八十四条也规定:“债务人将合同义务的全部或部分转让给第三人的,应当经债权人的同意。”若债务转让未经债权人同意,根据债务转移与承担的民法理论,不发生法律效力。事实上,夫妻债务如同夫妻财产一样,非常复杂,债务的性质、负债原因、表现方式多种多样,尤其是随着生产经营、市场交易

9、等非共同生活的债务不断增多,夫妻对外债务形式更加多样,有婚前债务与婚后债务、生产经营债务与共同生活债务、履行法定扰养义务债务与非义务性债务、共同财产债务与个人特有财产债务、过错债务与非过错债务,这些债务哪些应当被认定为共同债务并需要由共同财产清偿,哪些属于个人债务应当由个人财产清偿,现行婚姻法都没有进行规定,这不得不说是立法上的一个巨大疏忽。总之,婚姻法进行利益衡量和制度安排时,表现出了对债权人的过度保护和对配偶的不信任。对债权人的过度保护表现为,只要借钱给已婚的债务人,不论其用途,不论恶意善意,只要没有约定为个人债务或者声明对债务人夫妻分别财产制的约定一无所知,法院均奉送法定连带保证人一名;

10、对配偶的不信任表现为,推定夫妻为利益共同体,一方对外负债而另一方必将受益,即使喊冤说确不知情或确未受益,均视为狡辩或推定为借钱不还之同谋。二、夫妻共同债务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策略夫妻共同债务制度是一项身份法和财产法相互结合的特殊债务制度。伴随着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和价值观念的巨大变化,关于夫妻财产关系的认识必然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产生变化,由此也必然要对我国现行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规范进行必要的完善与协调。我国婚姻法经过2001年的修正以及相关司法解释的先后出台,对夫妻共同债务问题的处理已逐步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和重视。但是,由于迄今尚未设立一套具体的较为系统全面的法律规范,各地司法部门又在长期的司

11、法实践中分别总结了不同的审判工作意见和决定。这样的情况使得我国的夫妻共同债务制度存在诸多纵向矛盾和横向冲突的问题。因此,在进一步完善夫妻共同债务制度时,应当明确相应的价值取向和立法原则,以维护夫妻之平等,并保交易之安全,对夫妻共同债务的外部责任和内部责任进行明确而详细的规定。具体而言,我国的夫妻共同债务制度的完善,主要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一确认家事代理权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之间家事代理权的行使是夫妻共同债务产生的重要原因。在现实生活中,夫妻参与社会经济生活十分频繁,为保护夫妻双方及第三人的合法权益和交易安全,国外许多国家立法明文规定夫妻互有家事代理权,我国现行婚姻法没有规定夫妻日常家事

12、代理权,导致夫妻共同债务缺乏有力的制度支撑。故笔者建议在婚姻法必要明确规定日常家事代理权,包括家事代理权的范围、权利行使的方法和限制、对夫妻及第三人的效力等。法律设立日常家事代理权,一方面也是为了有利于对夫妻代理行为进行界定,为夫妻共同债务的负担奠定基础,另一方面是有利于保护善意第三人的利益,降低其债权落空的交易风险。(二明确界定夫妻共同债务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或者夫妻双方为共同生活所负债务为夫妻共同债务,夫妻共同债务由夫妻双方承担连带责任。夫妻共同财产是维护夫妻共同生活的基础,而夫妻共同债务是对夫妻共同财产的减损,在本质上为消极夫妻共同债务。在婚姻生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对外所负债务原

13、则上推定为夫妻共同债务。从夫妻共同债务的特点来看,必须符合夫妻双方共同意思表示,并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对此,债权人负有举证责任。但是,如果非举债方可提出相反的抗辩来否认,即夫妻另一方所负债务非为夫妻共同意思表示,且未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则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除此以外,如果夫妻双方明确认可夫妻一方所负个人债务为夫妻共同债务的,根据当事人意思自治原则,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夫妻共同债务由夫妻双方承担连带责任,有共同财产的,共同财产应优先清偿夫妻共同债务,共同财产不足以清偿的,夫妻双方以其个人财产承担连带责任。债权人可以要求夫妻任何一方清偿全部债务。夫妻内部份额的分担由夫妻双方协议或法院判决承担责任的份额的

14、,不能对抗债权人,夫妻双方对清偿共同债务达成的协议和法院对夫妻双方共同债务所作的承担份额的判决,其效力不及于债权人,即夫妻离婚后债权人仍有权向原夫妻任何一方主张完全债权,任何一方有有完全清偿义务,以使夫妻双方对清偿共同债务永远承担连带责任。(三夫妻约定财产制的公示制度夫妻共同债务作为消极夫妻共同财产,与夫妻财产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来说,夫妻共同财产所产生的债务为夫妻共同债务;相反,夫妻个人财产所引起的债务则为个人债务。我国婚姻法采用了法定夫妻共同财产制和约定财产制并存的夫妻财产制立法模式,并且规定如果非举债方有证据证明第三人知道夫妻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约定归各自所有得,夫或妻一方

15、对外所负债务以夫或妻一方所有的财产清偿。通过上述分析可知,通常情况下,第三人对夫妻财产制的约定难以知晓,要求债权人对此予以证明更是强人所难。解决此问题的突破口在于对夫妻约定财产制进行公示,这也是目前国外立法中普遍采取的方式,值得我们借鉴。例如,在法国,夫妻在对财产进行约定时,规定了极为严格的形式要件,不仅需要采用书面形式,而且还需经公证人进行公正,在完成公证手续后,还必须履行登记手续才能对抗第三人。法国民法典第1394条规定:“夫妻间有关财产的约定不仅需要采用书面的行使,而且应在公证人面前订立;订立协议时,夫妻双方以及有关的当事人,如未成年人的父母或其监护人等,或者其委托的代理人必须在场,并作

16、出同意的意思表示。财产协议做成后,公证人在契约上签字,同时免费向各当事人提交一份未印花的白纸制作的证书。”纵观各国的立法,公示程序分为登记和公正两种。采取登记程序的有德国、日本、韩国及我国澳门、台湾地区;要求双方在办理婚姻登记时一并办理财产契约登记。采取公正程序的有法国、瑞士、意大利等国,要求夫妻财产契约须以书面形式订立并经过公证。根据我国的国情,笔者建议对夫妻共同债务的约定采用登记的形式,以便对第三人产生公信力,也从而也相应地减轻了夫妻一方的举证责任。同理,我国还可以尝试设立夫妻债务登记制度，尤其对经营性债务，应当事先进行登记，以避免 在发生债务纠纷时，出现夫妻对债务履行的不公平、不公正，甚

17、至还会避免逃避债务 的情形。 （四）夫妻共同债务认可制度 民法最核心的价值理念是意思自治， 对婚姻家庭法领域的夫妻共同债务同样适用。 民事主体根据自己的意愿，依照自己的理性判断，自主自愿地参与民事活动，处理自 己在市民社会中的事务，不受国家权力或任何第三者的非法干预。尽管对夫妻共同债 务的认定和范围可以由法律明确例举，但是仍然要贯彻意思自治原则，设置夫妻共同 债务认可制度。 对于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所发生的家事代理权以外的大额债务或经营性 债务由夫妻双方共同签字认可后，可以视为夫妻共同债务。对夫妻共同债务的认可协 议，要符合民事行为的合法要件，一方以胁迫、欺骗或乘人之危的方式使得对方认可 的或者双

18、方的认可协议违反国家利益、 公共利益或者第三人合法权益的， 不发生效力。 须强调的是， 夫妻双方通过认可协议将个人债务认可为夫妻共同债务无形中增加了债 权的担保，一般不会损害债权人的利益。 三、对夫妻共同债务相关法律制度的完善的几点建议 （一）重新定位夫妻共同债务制度并明文规定夫妻共同债务的范围 这主要包括两方面内容。首先，夫妻共同债务的相关规定应当设在夫妻财产制部 分的立法中。现有的婚姻立法将夫妻债务放在离婚一章内加以规定，从一开始就把夫 妻债务问题的发生范围大大缩小， 片面地将夫妻债务问题理解为仅在离婚程序中才会 发生。而在夫妻财产制部分加以规定，就明确的调整了过去的错误惯性思维，将夫妻

19、共同债务问题的处理拉回夫妻财产制的规制框架中， 有利于夫妻共同债务问题的妥善 解决，也更有利于市场交易的安全和对交易第三人的积极保护。其次，应当明确法定 财产制下的夫妻共同债务的范围，并与夫妻个人债务形成比较明确的对比，从而有利 于在区分夫妻共同债务和夫妻个人债务的基础上认定夫妻共同债务， 并最终有利于对 夫妻共同债务问题进行妥善的处理。 总之，在夫妻财产制度部分设立专门的条款，明文规定法定财产制下夫妻共同债 务与夫妻个人债务的范围，对夫妻对外财产交易行为作出明确的规定，既可使夫妻对 本人和配偶的财产交易行为及其后果有可预见性， 在行为之前就可以预先知道法律对 自己行为的态度；也可使得交易第三

20、人知晓交易的后果，明确债权实现的途径，维护 交易安全。而在具体的夫妻共同债务范围的规定中，以尽量维护第三人交易利益为宗 旨，提升婚姻法司法解释中有益的内容，采取“夫妻一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负债 务推定为夫妻共同债务”的原则， 将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的一般性债务均纳入夫妻共同 债务；对夫妻个人债务的范围的规定，应当以不损害对方财产利益为界限，主要将婚 前债务和违法债务作为个人债务的范畴。 （二）建立合理的财产补偿制度 夫妻就自己的债务应以自己的财产清偿， 夫妻一方以个人财产承担了夫妻共同债 务或他方个人债务的，夫妻之间就有补偿请求权的发生。如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 妻一方所负个人债务，在用共同财产

21、予以清偿后，离婚时，另一方有权从共同财产的 分割中得到相应的补偿。当然，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用夫妻共同财产清偿夫妻一方 个人债务应当有所限制，一般而言，必须要求以夫妻一方之个人财产无法清偿其个人 债务为前提，同时还必须是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需要强制执行的债务，婚姻关系解除 后，随着共同财产的分割，另一方就不再负有清偿责任；此外，还不得影响另一方的 基本生活需要。但法律另有规定的，不在此限。 财产补偿的制度能够增强第三人债权利益实现的可能性， 通过补偿请求权的设定， 也实现了对方配偶财产利益的有效维护。相应的，在离婚后，一方就共同债务承担连 带清偿责任后，有权基于离婚协议或法院裁判向另一方主张追偿。 （三）增设对交易第三人的保护条款 保障民事交易的安全，已经成为婚姻立法和司法实践中一个普遍接受的原则。夫 妻进行财产关系约定或夫妻财产分割，不应损害第三人的合法权益。如果夫妻共同财 产已经转移给夫妻一方， 该方在转移财产的实际价值范围内负清偿夫妻共同财产的债 务。如果夫妻共同财产不足清偿该债务的，不足清偿的部分，应明确规定由夫妻协议 以个人财产分担清偿责任，并承担连带责任。这样，可以防止夫妻以约定财产关系来 逃避债务，或在夫妻财产分割时侵害债权人的利益，从而维护第三人的利益和交易安 全。 在保护交易第三人，往往是债权人的问题上，首先应当准确地界定夫妻共同债务 的范围，以明确与夫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