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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宋代女词人楼意象词审美研究

建筑是中国人类化自然的组成部分,是诗人情感的载体。两宋时期楼建筑蔚然大观,《东京梦华录》序中描述北宋都城汴京歌楼酒馆的建筑之胜:“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争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1)因此,对于宋代文人尤其是宋代女性词人来说,楼是她们生存的空间,也是她们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是她们孤独寂寞时的精神栖息之所,也是她们表情达意的特殊符号。闺楼危危而足不能出户,青楼森森而情不能自已,伫立楼头,思人怀远,感伤人生,反思历史,或浅吟低唱,或高歌疾呼,往往幽怨成词。正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下,宋代女性词中才出现了众多的登楼之作与楼意象词作,其词中的“楼”取象和“楼”造意洋洋大观,形形色色的楼意象频频展现,气象万千的楼意境每每铺展,从而承载了时代的特定气息和不同的情感指归。一、从怀游望远到感伤人生的“楼”取象。楼不仅是女性文人栖身生活的建筑空间,更是她们流连忘返的诗意处所,登楼凭栏成了她们的一种生命情结。登楼可以“凭栏静立,怀想世事,吁嘘独语”(2),作者最易从楼栏处获得艺术感受,“找到写羁旅、闺怨、愁情、哀伤的最佳感觉”(3)。作为客观物象的“楼”一旦纳入诗词之中,必会浸染作者独特的情感体验,这就形成楼意象。而意象则是诗词的生命和灵魂,诗人的心志情感等主观之“意”在日常生活的语境中,不能借正常的逻辑语言表述时,就会在客观世界寻找与之对应的“物象”来表述,从而“立象以尽意”。20世纪美国美学家苏珊·朗格也说:“意象真正的功用是:它可作为抽象之物,可作为象征,即思想的荷载物。”(4)因此历代的诗词作者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极为重视意象的摄取,对于宋代女词人而言,“楼”意象更是她们钟情的意象之一。据笔者粗略统计,唐圭璋编纂、玉仲闻参订、孔凡礼补辑的《全宋词》(中华书局1999年版)中有女词人约九十余位,词作近二百首(含残句),身份几乎囊括社会各个阶层,上至昭仪宫女、品官夫人、富家小姐,下至文人姬妾,驿卒樵夫妻女、道观女冠、寺庙女尼、青楼楚馆歌妓。她们词作中“楼”取象的比例远高于同时代的男性词人,大凡少女伤春怀春,少妇思人怀远,老妪感伤人生,楼都成为她们表现闺中情怀、释放苦闷心情的重要平台。女性词人“楼”取象词比例虽高,但因其生活范围所限,内容的涵盖面却小于男性同类词,所包容的生活空间、思维空间以及心理空间也相对狭隘,且其深婉细腻的登楼情感却胜男性词人一筹。宋代女性以楼为“象”的词中,数量最多亦最感人的是登楼望远的恋情词,原因有二:一是宋代民族战争频繁、城市经济繁荣、科举制度发展,男子外出为宦、求学、应试、从军、经商的机会多了,他们与妻子或恋人之间的离情别绪必然诉诸以楼为媒介的登楼词或以楼为“象”的楼意象词中;二是“爱情在女子身上特别显得最美,因为女子把全部精神生活和现实生活都集中在爱情里和推广成为爱情”(5)。这些怀游望远的恋情词多凭借楼栏来表情达意,如朱希真“归期誓约十余朝,去后又经三四月,鱼沉雁杳,空倚着六曲阑干”(《失调名·闺怨词》),聂胜琼“玉惨花愁出凤城。莲花楼下柳青青”(《鹧鸪天·寄李之问》)等。在取楼为“象”的词作中,宋代女性词人是一个溢满忧郁的群体。宋代民族矛盾与社会矛盾日益激化,国家积弱,男性尚且丧失了唐代奔突雄放、建功立业的壮志,女性家庭、经济地位的低下,芳龄短促的感伤和社会价值难以实现的悲哀交织在一起,更易形成她们多愁善感、内敛阴柔的个性,于是,其词作中楼栏之“象”所融摄的“意”极易从怀游远望转向人生感伤,这可从闺阁楼意象词与歌妓楼意象词两方面考察。从闺阁楼意象词看,由登楼怀远而感伤人生的情感抒发主要有三种:一是喟叹芳华易逝,感时伤春的无奈和抒发离情别绪,欢情难偶的孤独怨艾。如魏夫人“溪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菩萨蛮》)、“晓妆楼上望长安,怯轻寒”(《江神子》),李清照“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一剪梅》)、“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凤凰台上忆吹箫》),朱淑真“人怜花似旧,花不知人瘦。独自倚阑干,夜深花正寒”(《菩萨蛮》)。“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谒金门·春半》)等。二是叙写金兵南侵造成的生灵涂炭,抒发对敌寇的满腔愤怒及身陷囹圄时对故国故乡的悲切思念。如徐君宝妻“一旦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长驱入,歌楼舞榭,风卷落花愁”(《满庭芳》);昭仪王清惠“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满江红》);宫女金德淑“万里长城横缟带,六街灯火已阑珊。人立蓟楼间”(《望江南》)等。三是悼念亡夫的悲伤。如李清照“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孤雁儿》)、徐君宝妻“破鉴徐郎何在?空惆怅、相见无由。从今后,梦魂千里,夜夜岳阳楼”(《满庭芳》)等。从歌妓楼意象词看,由登楼怀远而感伤人生的情感抒发主要有四种:一是表达对恩客或情人的爱恋情怀和寂寞相思。如长沙妓谭意哥“正消黯、无言自感,凭高远意,空寄烟波。……似恁他、人怪憔悴,甘心总为伊呵”(《长相思令》),成都乐妓陈凤仪“禁林赐宴赏花时,还忆著、西楼否”(《一络索·送蜀守蒋龙图》),都下妓聂胜琼“莲花楼下柳青青。……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鹧鸪天·寄李之问》)等。二是表达对地方官员的人身依附。如平江妓“独倚阑干愁拍碎,惨玉容、泪眼如红雨。去与住,两难诉”(《贺新郎·送太守》)等。三是显示才华的即兴之作。如成都官妓尹词客的改韵之作“良辰开宴在西楼,敢劝一卮芳酒”(《西江月》)。四是直言“从良”的愿望。如西湖歌妓章台柳“欲告东君,移归庭院,独对高台舞细腰。从今后,无人折取柔条”(《沁园春》)等。以上所举足以说明,取楼之“象”入词是宋代女性词人直截而经济的手法。在这些“楼”意象词中,充溢着她们的人生苦闷。当然,“楼”取象词中的情感也不仅限于苦情,还有表现少女天真烂漫的“堪赏处,玉楼人醉,斜插满头归”(杏俏《满庭芳·嘲梅娇》);咏物述怀的“朱楼向晓帘开。六花片片飞来”(孙道绚《清贫乐·雪》)等,只是这类活泼欢快、闲情逸致的词作在宋代女性“楼”意象词中的比例实在太少,少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本来,洋洋大观的传统诗歌大多理性的抒情叙事,很少向人们展示赤子童真的一面,而闺阁诗人生活范围的狭小,使其远离社会污浊,心灵纯净,更愿意在诗词中展示对真挚爱情、夫妻和美、天伦之乐、家庭圆满的憧憬和歌颂,但现实是,她们多受爱情创伤,因此,她们的以“楼”取象的词作中反而处处溢满痛苦。二、从人生浅吟到历史反思的“楼”造意。意境是诗中所描绘的生活图景与表现的思想感情融合一致而形成的艺术境界,是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审美想象空间。意境是中国古典美学的核心范畴,而情与景则是意境的基本要素。正因为情景二元在意境中有着不可分割的交融关系,故王国维言:“境非独谓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6)“楼”意境总体上是一个以楼为中心的意象群,其吸附、融汇了诸多意象与情感要素,因此,“楼”在规定的语境中,展示出难尽言表的情感流程与集中鲜明的价值取向。宋代女词人往往把写景、叙事、抒情与“楼”融为一体,形成一种绵邈幽深、郁结难排的意境,在深沉的历史感中展示着广阔的文化背景,从一个侧面传达出宋代女词人感伤的审美情调和注目于日常生活、回归个我内心自省的孤独的心理,展示出丰富的悲剧美学内涵。这种以象表意,以景结情的“楼”造意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艺术魅力。试想:一个衣食无忧的贵族夫人,所欠的仅是感情上的不足,而远别的丈夫乃为英华俊貌、温柔体贴,愈使其自伤孤寂;一个足不出户的富家小姐,所缺的只是年轻异性的注目,而障隔的男子乃为风流倜傥、青涩刚烈,愈使其多愁善感;一个夫君在侧的娇艳妻妾,所差的只是不能独专其房的宠爱,而花心的丈夫却周旋于妻妾之间、游刃有余,愈使其如履薄冰;一个多才多情的青楼歌妓,所盼的只是属意男子赐予栖息生命的宅院,而薄情的男子多是寻花问柳、虚情假意,愈使其陷入孤苦的处境。闺阁词人也罢,青楼词人也好,“当情人远去,伴随佳人的只有相思、孤独和无聊的心情;她们从富丽的室内走出,登高眺望,望月远怀;高山、远水、轻烟和淡雾,构成悠远渺茫、无休无止的思念愁绪。”(7)这里的“月”“山”“水”“烟”“雾”等,正是构成以楼为主体的诸多意象之种种,也是“楼”造意不可或缺的因素。女性词人登楼多在黄昏、拂晓、月夜、雨中,楼、暮、晓、月、风、雨等意象群共同构筑一个凄迷哀婉的意境,更适合表达她们伤感的情怀。唐琬的爱情悲苦无法排遣,只好借登楼凭栏来消解:“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钗头凤》)词以“斜阑”为中心意象也是空间意象,以“昏”“晓”“夜”为时间意象,以“黄”“风”“雨”“泪痕”“落花”为视觉意象,以“语”为听觉意象,形成一个晓风暮雨的凄苦造意,来抒发心中的深悲剧痛和两难处境。吴晓说:“在意象组合过程中,存在着两种基本的表述方式,这就是以意象为中心的表述和以情感流为中心的表述。”(8)从抒情的效果看,前者以意象传达情感,间接而隐蔽;后者以情感驾驭意象,直截而彰显。高楼伴以黄昏、静夜、明月、风雨等意象,反衬出唐琬内心的思潮汹涌,彻夜难眠,从而突现她的孤独感受;“世情薄”“人情恶”“难,难,难”的情感流表述,直白袒露世情淡薄,人情险恶,从而倾诉她的艰难处境,二者结合,共同完成了此词的特定造意。宋代女性词中“楼”造意之所以各有其境,各抒其情,就在于意象表述和情感表述组合的不同。以李清照、朱淑真、魏夫人的登楼词为例,我们可以鲜明地看出宋代女性在“楼”造意词中从人生浅吟到历史反思的情感区别:朱淑真“楼”造意词强调的是“独”和“愁”:“独自倚栏杆,夜深花正寒”(《菩萨蛮·咏梅》),“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谒金门·春半》);魏夫人“楼”造意词强调的是“望”和“久”:“晓妆楼上望长安”(《江城子·春恨》),“渐消残酒,独自凭栏久”(《点绛唇》);李清照“楼”造意词强调的是“空”和“断肠”:“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李清照《点绛唇》),“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李清照《孤雁儿》)。结合各自的创作背景,我们可以看出,李、朱、魏三人皆是登楼怀远,只是朱淑真一味悲怨,魏夫人一味思念;朱淑真悲怨的是理想中的伴侣,魏夫人思念的是现实中的夫君。故朱淑真的远望是焦灼而虚幻的,魏夫人的远望是热切而真实的。至于李清照,则融思夫之情、流亡之簸、悼夫之悲、亡国之痛的深广复杂情怀于一炉。作为悲剧角色的宋代女词人,其“楼”意象词之造意不仅仅是人生的浅吟和爱情的歌哭,更有对时代、历史的反思,显示出爱国的情怀和生命的光辉,弹奏出时代的最强音。如在战乱中被金元掳去而于壁间题词的淮上女、蒋兴祖女、王清惠、徐君宝妻等。王清惠是宋室昭仪,南宋灭亡时,随恭帝及帝宫三千人作俘北上,途径北宋时都城汴梁夷山驿站,在墙壁上题《满江红》词:“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脸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问娥、于我肯从容,同圆缺。”原本从不过问政事,只知整日羞面赧颜侍奉君王的娇女子,过着豪艳悠闲的生活,但在社稷倾圮、山河易主的国难时日,却能满腔充溢着对侵略者的仇恨和对亡国者的怨愤,并用词这一形式表露出来,实在难能可贵。徐君宝妻被元兵掠至杭,主者欲犯之,其告曰:“待祭先夫。”主许之,乃焚香拜而题壁《满庭芳》一阕云:“汉上繁华,江南人物,尚遗宣政风流。绿窗朱户,十里烂银钩。一旦刀兵齐举,旌旗拥、百万貔貅。长驱入,歌台舞榭,风卷落花愁。清平三百载,典章人物,扫地俱休。幸此身未北,犹客南州。破鉴徐郎何在,空惆怅、相见无由。从今后,梦魂千里,夜夜岳阳楼。”题毕,赴水而死。(9)这位以身殉节的刚勇女子,在绝命词中表达的不仅是思念和哀悼亡夫的沉痛,更多的是对故国沦亡的痛彻心肺。以上二词的造意,皆通过中心意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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