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河声腔第一家

提起赣剧最有代表性和开拓性的艺术家，确定会有一个很好玩的现象：江西省外的朋友首先想到的是潘凤霞，由于她主演的赣剧电影《还魂记20世纪五六十年月风行全国，而江西省内的观众则大多数会提到胡瑞华，由于她的声腔曾经如流行歌曲般随着电波和大量的盒式录音带回荡在赣鄱大地，二人颇有双峰并峙之势。其实，严格地说起来，两位艺术家虽然年龄相差不是很大，但在赣剧舞台上她们不是同一辈的演员。当潘凤霞如日中天的时候，胡瑞华正刚刚踏入赣剧的大门。不过，就所取得的艺术造诣来看，二位都堪称赣剧艺术的一代宗师，两人都在各自的领域―信河派和饶河派取得了开拓性的成就。假设说潘凤霞的潘派是松间明月、石上清泉，那么胡瑞华的胡派就是贯日长虹、穿云紫燕。莺声初试小水花掀起巨浪胡瑞华原名胡水花，1938年诞生于饶河支流昌江边的一个小镇上。诞生时，身量瘦小的她却有着一副亮得格外的嗓子。谁也不会料到，这个女婴日后将会成为一代著名的赣剧表演艺术家。幼年时的小水花从来就不会铺张上天赐给她的好嗓子，成天依依呀呀地唱，有时和着爱拉胡琴的父亲的琴声唱几句饶河调。不过，尽管外祖父家是赣剧世家，外祖父有事没事们的衣钵。或许是上天要把这个女孩子固执地塞给赣剧，不管家人怎样回避，小水花还是从村里一次请戏班演戏过后，萌发了猛烈的要学演戏的欲望。那个撩起她演戏欲望的是后来的著名赣剧演员陈桂英。磨过了母亲出于对女儿痛爱的阻挡，丢下一句“演戏我也不会丢下弟弟妹妹不管”的承诺，1953年，小水花进入饶河戏班学戏，其次年又进入到刚成立的鄱阳县赣剧团，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演员梦。15示着她要想唱知名堂，就必需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每天早晨天不亮，她就会一个人偷偷地跑到县城桥四周，对着东湖喊嗓子。那时东湖一带是乱坟岗，一般人很少到那里去，但憋着一股劲要唱好戏的小水花丝毫也不行怕，总是用她那嘹亮的嗓子与百鸟对唱，随朝霞起舞。这一年的大年三十，她是在剧团度过的，缘由很简洁：怕一回去家里人就不再让她出来了。1954年，一场大洪水席卷了赣东北大地。这年的冬天，鄱阳、乐平、万年、余干等地的数万民工齐聚鄱阳县城，打响了水利冬修的大会战，修建饶河联圩。经受了几乎解散命运的剧团也面临着生死存亡的考验。在紧急而又简洁的筹备之后，剧团恢复了正常的演出，第一哇，这嗓子，能耕山呢。赣剧观众看戏看到兴味盎然处不像京剧观众那样斯文地鼓掌叫好，而是一阵“咦呵呵―了极大的成功。但是，紧跟着问题就来了，由于她学戏晚，根本就不会几出戏，可是观众却非点她不行，怎么办？总不能老唱《三司会审》啊！情急之下，剧团的老演员每天晚上演完戏后，就在冰冷的月亮底下给小水花说戏，现排现演。小水花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表现出她观众们从今记住了一个叫胡水花的有着一条铁打的嗓子的赣剧小花旦。等剧团驮粱旦从省城再回来时，观众已经非胡水花的戏不看了。就这样，小水花靠着一条天赋的好嗓子一下子红遍了赣东北。赣剧，特别是饶河调，虽然是南方戏，但却在表演和唱腔上有着北方戏的粗暴和高亢，因此始终为男性观众所喜闻乐见。小水花的消灭，为赣剧掀开了的一页：一大批原先只钟情于越剧和采茶戏的女观众纷纷参与到赣剧观众的队伍中来，这无疑得益于小水花那秀丽的唱腔和布满着女性特有魅力的表演。4年后，她参与江西省戏曲汇演获表演奖。195968朱德委员长的亲切接见。这之后，她为自己取艺名胡瑞华。这不是一次简洁的改名，而是标志着她企望在艺术创作的道路上来一次飞跃。以后的几十年舞台生涯中，她不断探究、不断进取，为丰富赣剧的表演和声腔艺术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心血。踏雪无痕饶河调绽放声但凡听过胡瑞华演唱赣剧的人，确定会以为赣剧原来就是这种唱法，其实不然。由于赣剧始终是男演员扮演女性角色，而且始终活泼在田间地头、乡野村坊，表演不像京剧那般标准，舞蹈粗暴，表演程式化之外又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唱腔上，由于受男性嗓音条件的限制，为了表现女性的特点，演员多用真假嗓结合演唱，每逢开口音后面都使用闭口音的衬词表演技艺精湛者有之，但还没有消灭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演唱家。对于传统戏中存在的很多问题，胡瑞华早在学艺时就不断向教师提出质疑。她为这钻牛角尖的脾气不知挨了教师多少训，但生性好学的胡瑞华并没有因此而停顿自己前进的脚步。首先她在唱法上就进展了大胆的革。她充分发挥自己是女性、嗓音好的先天优势，首先就革除了全部不必要的衬词，使得唱词变得干净利落，而赣剧旦角唱腔也因此变得更加秀丽、流畅、动听。在她的演唱中，你丝毫听不到她真假声的转换，不管开口音还是闭口音，她唱起来游刃有余。她还对赣剧的声腔进展必要的修改润色，增加了很多旋律，使原本听起来格外简洁的唱腔，变得丰富多彩，从而也更好地为赣剧声腔表现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人物效劳的唱法极其平直单调，像数锣鼓经，毫无旋律可言，也无法表现出升平公主这个人物的青春妩媚的气质。胡瑞华经过一再琢磨，在“一见”的“见”字后面加了个富有弹性的牛皮糖式拖腔〔这个拖腔以后成为了“胡派”唱腔的典型性的标志疯骂殿》中《装疯》一折有一个情节是饶河派所没有的：赵艳蓉为了抵抗父亲把她当作邀宠的工具送入宫廷，不得已实行哑奴的建议，用装疯来蒙骗赵高，为了使赵高信任自己真的疯格外好，表演很好看，并且使剧情变得丰富，人物性格更加鲜亮，就吸取到自己的表演中。1961年，梅兰芳先生莅临南昌演出了《宇宙锋中的身材格外秀丽，尤其脱衣和摘去凤冠的表演干净利落，等梅先生演完戏下台后，她就向梅先生请教，进一步丰富了《装疯骂殿》的表演，使之成为“胡派”的经典代表作之一。其次青春瑞英吐华更芳香文化大革命十年，胡瑞华也不行避开地被迫蛰伏了一段时期。文化大革命后期，她又被却为她日后进一步进展自己的声腔艺术供给了帮助文化大革命完毕，1977年，在《十五贯》等一批传统戏恢复之前，应宽阔观众的猛烈要一些老观众听到那久违的生疏的声调，禁不住流下了热泪。从今，胡瑞华焕发了艺术的其次青春，她的“胡派”艺术也就是在这期间开头形成的。重上舞台后的胡瑞华，照旧没有停顿她前进的脚步，而促使她在这一期间加大步伐进一步锐意改革的却是观众一句话来却是锐利的批判：嗓子好？只说我嗓子好，不就是说我唱得不好吗？生性要强的她暗下决心，确定要让观众说她唱得好。假设说以前胡瑞华的艺术革是出于下意识的话，那么这一阶段她则是主动迈开了改革的步伐。提到“胡派”唱腔，不能不提到《十五贯》中那段著名的“老拨子〔另外还有“上江调”也是如此〕唱腔，使用唢呐伴奏，高亢激越，吵闹奔放，观众很宠爱听，但是对演员的嗓音条件要求却格外高，必需盖过唢呐，才能让人听清楚唱词和唱腔。固然，这对于天生一副好嗓子的胡瑞华来说，似乎并不是难事，她的嗓音似乎从来就不会有什么高胡瑞华觉得原来的唱法悲切有余，生气缺乏，于是，她大胆地吸取了赣剧男腔的老拨子的曲调和唱法，使得这段唱腔更加刚毅，更加高亢，也增大了演唱的难度。第一句导板“刀斧手手，游刃有余，并且一改以往女腔柔韧的唱法，每句的最终一个字音调上扬，如同一根抛物向高潮，把苏戌娟对昏官酷吏的一腔怨愤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听得荡气回肠。这个唱段一低头打一瞧，只见一枚钱，用手来捡起，原来是半文钱，上街头，买不到半粒米，下街头，扯不到半根线，你笑我，夫妻团不得圆，我道你有眼无边沿，想我可怜不行怜格外长，假设处理不好，简洁唱得平淡干涩，胡瑞华奇异地糅合进《小放牛》的曲调，使得次接客是哪一个时，苏三脱口而出“是那王„„”这时突然意识到，这可能会给心爱的人带来麻烦，于是踌躇起来。胡瑞华在处理这个“王―”字的演唱时，把苏三欲罢不能、欲说还羞〔苏三虽是妓女，但到底只接过王金龙一个客，不同于一般惯见风月的妓女〕的神态和心理表现得恰如其分。胡瑞华在改革的过程中不断吸取青阳腔和弋阳腔甚至民歌的成分，有机地融入到自己的唱腔里，但又不露痕迹，照旧保持着浓郁的饶河风格，渐渐形成了刚柔相济、高亢激越、以声传情、朴实动人的独特风格。观众们听得既过瘾又颖，称之为“水花调”她的唱腔，经中心人民播送电台、福建海峡之声电台、南京金陵之声电台、厦门之声电台、江西省人民播送207080末这上十年的时间里，在赣剧流行的腹地，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田间地头，处处都飘扬着胡瑞华那悠扬动听的声音。在农村，很多农民在下地时也不忘随身携带一台半导体，为的就是不错过电台播放的胡瑞华的唱腔，等到胡瑞华的一系列盒带行销于市时，更可谓风行一时，甚至有的老人在临终前交代亲人：死后确定要把胡瑞华演唱的赣剧盒带放在他们的身边，以便到那边都能听到这秀丽迷人的赣剧。在表演方面，胡瑞华同样形成了自己鲜亮的特色。几十年的舞台生涯，她扮演过上百个不同时代、不同身份、不同性格的女性形象，如赵艳蓉、升平公主、秦香莲、陈杏园、柳翠莲、窦太真、色空、江姐等，而这些形象无一不打上了深深的“胡氏”印记。胡瑞华的表演动作洗练，准确传神，不尚花哨，不拖泥带水，感情真挚，力求从人物动身，在利用程式化的同时，还富有浓郁的生活气息。赣剧《打金枝》又叫《满堂福和《哭诉》时，观众要么觉得解气，要么觉得这个人物可憎。胡瑞华在扮演这个角色时，根据自己的理解作出全的处理。她认为，这出戏虽然冲突锐利，但到底是小夫妻之间的闲争吵，只不过是出在了皇家，剧目的主题主要还是着眼于和谐与君臣团结，所以，升平公主这个角色不应当演得让人觉得可恶，否则全剧结尾时夫妻和好就失去了根底。于是，胡瑞华在升平公主上场和挨打时尽力表现她的“骄娇”之气，但同时也表露出对郭暧的恩爱。当演到比方赣剧《彩楼配》和《回龙阁》中的王宝钏这个人物，虽然是同一个角色，但是由于时间跨度大，胡瑞华在演出时也作了不同的处理，尤其是《武家坡》和《算粮辣而又麻利，全然没有了原来相国千金的矜持：十八年的生活历练，人情冷暖的风霜雨雪，还击大姐二姐的羞辱时，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她扮演的秦香莲、赵艳蓉等，比之京剧等其他剧种中的形象更具抵抗性。比方秦香莲，说这是人物坚决斗争的心声。每当演到这里，观众的反映格外吵闹。胡瑞华的念白也很见功力。比方《秦香莲闯宫》一场，面对负心的陈世美，秦香莲为了儿女不失去父亲，为了有个完整的家，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声泪俱下地恳求着陈世美。这观众们被她的表演所深深打动。在最终一场《铡美》中，当包拯迫于皇姑和太后的压力，打算放过陈世美，把三百两银子交到秦香莲手上时，胡瑞华扮演的秦香莲悲愤地唱出“早知如不为此动容。在继承传统的同时，胡瑞华不断创进展着赣剧的声腔和表演艺术。在编古装戏《胭脂狱》中，胭脂游春时巧遇秀才鄂秋隼，一见钟情，回到家中思念成疾。在这里，胡瑞华和音乐工作者为胭脂设计了一段上江调，但是传统的上江调流水板比较奔放、平直，难以表达出胭脂这个时候的心理活动，同时也不符合怀春少女的身份特点，胡瑞华大胆地创编了一段显得情意绵绵。这种板式丰富了赣剧的声腔，增加了赣剧的表现力。再如《秦香莲》中的《琵琶词唱时，依据人物是荆楚一带人氏的特定身份，大胆吸取荆州花鼓戏和楚地民歌的音调，重演绎了这段琵琶词，让人听来既颖又动听，既有赣剧的风格又有地方特色。在赣剧传统剧目《望儿楼》一剧中，胡瑞华扮演窦太真。在别的剧种中，这个人物一般由老旦应工，胡瑞华照旧依据赣剧的传统演法来塑造，但在演唱上却进展了大胆的革。在剧中，有一段长达十五分钟的“二黄”唱腔《窦太真在宫院神思恍惚见的大段唱腔，由正板、连扳、碰板、吟板组成，人物感情极为丰富，对演员的的演唱是个极为严峻的考验。胡瑞华依据剧情，从人物和特定情境动身，为了表达人物的年龄特点，她适当地吸取了老旦的唱腔，并借鉴了信河派的一些特点，在正旦的庄重沉稳之外，又使人物平添了几分慈祥。整个唱段起伏跌宕，旋律多变，胡瑞华举重假设轻，唱得细腻浅薄、层次清楚而又富于变化，很好地表达了人物年龄和身份特点，表达了一个母亲在思念儿子时的拳拳之心。此外在编历史剧《西门豹她还曾在弋阳腔《江姐》中成功地扮演过江姐的形象，呈现了她演唱和表演上的精彩才华。胡瑞华不仅自己悉心进展赣剧，还专注于赣剧的传承。很多赣剧演员不断拜她为师，向她问艺，以至于赣剧界涌现很多“小胡瑞华赣剧演员汪志红、徐晓岚、江玲静、吴华珍、何益萍、李小英等都是出自她的门下，这些人在观众中有很大的号召力。芝兰凝香德艺双馨芳永醇在担当鄱阳赣剧团团长期间，也用这句话来要求演员们。一个表演艺术家，他〔她〕的表演技艺确定是精湛的，但他〔她〕的艺德也确定是高尚的，否则就不行能得到观众的拥护。胡瑞华始终记得当时学戏时，父母尽力反对，缘由固然主要是出于对女儿的疼爱，还有人们对戏曲艺术缺乏根本的生疏，但也确实有些演员自己行为不检点，给观众造成了不好的扮演的反面角色往往只留意演得好不好却会期望演员自己在生活中也能表达舞台上的人物所拥有的优秀品质。试想，一个演员在台上满口仁义道德，可是台下却道德素养低下，不仅对自己的个人形象是极大的破坏，同时也影响到观众对演员在舞台上制造的形象的承受。在鄱阳赣剧团，胡瑞华急公好义是出了名的。哪位演员遇到了困难，她二话不说就会慨赣剧的观众对演员是格外挑剔的。有一次，剧团在乐平演出《黄鹤楼》时，剧中诸葛亮没有成认演出的过失，真诚地感谢他对剧团的监视和批判，并急躁地告知他：剧团不是欺侮观众不懂戏，而是剧团缺少这件服装，已经派人去买了，还没回来，没想到观众会点这出戏。并由于有了他们，我们才不敢在艺术上有任何懈怠。甚至有时与剧团无关的事，胡瑞华也会热心肠地去相助。有一次，剧团在余干县一个村子演出，演出完毕后，按理该下一个演出地点来接戏箱，但那个村子和这个村子有宿怨，老死不相往来。胡瑞华了解到这种状况，在最终一场演出完毕后，发动演员们连夜自己动手，不知道是哪一辈子的，具体是什么事、老祖宗长什么样子你们也都不知道了，何必还要把这仇恨一代一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