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城邦公民身份的政治哲学基础-基于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三卷分析_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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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城邦公民身份的政治哲学基础——基于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三卷分析一、摘要与关键词摘要本研究旨在深入剖析古希腊城邦公民身份的政治哲学基础,其分析基石严格限定于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第三卷。城邦公民身份是理解古希腊政治生活的核心枢纽,而亚里士多德对“公民”的经典界定,是西方政治思想史上关于公民概念的最早系统性论述。本研究采用文本阐释学的方法,精细解构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中对“公民”所作的“参与司法和行政”的著名定义,旨在揭示其界定背后所蕴含的哲学目的论、政治德性论和城邦整体主义的深层逻辑。研究发现,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是一种以功能而非血缘为核心的界定,其本质是一种政治实践的身份。这种身份基于两个核心哲学前提:首先,公民的本质在于其参与最高政治活动的能力和权利,即“在统治和被统治中轮番更替”。其次,这种参与的最终目的并非个人的权利或私利,而是实现城邦的“优良生活”与“自足性”。亚里士多德将公民界定为“能参与不确定或无限期的审议和裁决职位的人”,排除了奴隶、工匠和妇女,其深刻意图在于将城邦的统治权保留给那些能够超越“必需”的劳作、专注于“美德”和“公共事务”的阶层。这种公民身份的哲学基础,实质上是一种以政治德性为核心的伦理共同体理论。本研究结论指出,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是一种典型的城邦共同体主义的体现,它为后世关于公民权利与义务、政治参与与政治目的的探讨奠定了最初的哲学框架,其对政治参与作为“优良生活”核心组成部分的强调,对当代民主理论仍具有重要的批判性价值。关键词公民身份;亚里士多德;政治学;城邦;政治德性;参与二、引言在西方政治思想史上,古希腊城邦的兴起与衰落是无法绕开的起点。而理解城邦的本质,就必须首先理解构成城邦的独特分子——“公民”。古希腊的公民身份,绝非现代主权国家中那种基于出生地或国籍的简单法律身份,而是一种深刻嵌入政治、伦理和军事责任之中的功能性社会身份。在所有对古希腊公民身份进行系统性哲学阐述的文本中,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第三卷无疑是最具奠基性意义的。《政治学》第三卷开篇即面临一个根本性的哲学追问:什么是城邦?为了回答这个问题,亚里士多德首先必须界定“公民”(politēs),因为城邦本质上是由一群“公民”所构成的。亚里士多德敏锐地察觉到,任何对公民的定义都不能是普遍适用的,它必须适应于不同的政体。然而,为了追求一个“普遍”的、至少是“优良政体”下的公民定义,亚里士多德提出了那个著名的、以“功能”而非“血缘”为核心的界定:“公民是能参与审议和裁决权力的人。”这一界定不仅将公民身份与“政治参与”这一行动紧密联系起来,更深刻地反映了其对人类生活目的和城邦最高善的理解。然而,亚里士多德的这一界定,在逻辑上和伦理上都引发了诸多疑问和争议。其一,他明确排除了奴隶、工匠、商人以及妇女等阶层,这使得他的公民界定具有明显的排他性和精英主义倾向。这种排他性的哲学基础是什么?是单纯的贵族偏见,还是基于其对“优良生活”的本质性理解?其二,他所强调的“参与司法和行政”的权利,与其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所阐述的“政治德性”之间存在何种内在关联?简而言之,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界定,其背后隐藏的政治哲学基础是什么?本研究的核心问题正是: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中,是如何通过“参与司法和行政”的界定,构建了一个以“政治德性”为核心、以“城邦自足性”为目的的公民身份哲学基础?这一哲学基础是如何将公民身份从一个单纯的法律地位提升为一种“优良生活”的实践?为了回答这一问题,本研究的研究目标设定如下:第一,精细解构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中关于“公民”定义及其排除对象的文本逻辑;第二,深入分析“参与”这一概念在亚里士多德哲学中的伦理和政治意涵,将其与“实践理性”和“政治德性”的概念体系相连接;第三,探讨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如何服务于其城邦的目的论,即通过公民的“优良活动”来实现城邦的“自足性”和“幸福生活”;第四,最终论证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是一种以行动和功能为核心的共同体主义身份。本文的结构安排如下:第三部分将系统梳理国内外关于亚里士多德公民观、政治德性及城邦共同体主义的研究现状;第四部分将阐明本研究采用的文本阐释学方法;第五部分是核心论证,将分层次地解读公民身份的“功能性本质”、“排除的哲学逻辑”和“政治德性基础”;第六部分将总结研究结论,并探讨其对当代公民理论的启示。三、文献综述3.1亚里士多德公民概念的传统阐释与政治维度研究对亚里士多德公民身份的研究,在西方政治学和古典学领域是永恒的焦点。传统的政治学研究,特别是以列奥·施特劳斯为代表的政治哲学家,普遍强调亚里士多德公民观的政治功能性。学者们指出,亚里士多德对公民的定义是基于其在城邦中的实际功能,即参与最高统治的权力。这一功能性界定使得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超越了古代的血缘或宗教束缚,开启了西方政治思想中以“参与”为核心的公民概念的先河。进一步的研究,如乔斯亚·奥伯(JosiahOber)等,将亚里士多德的界定置于雅典的政治实践中进行考察,认为亚里士多德的定义是对雅典民主制度下公民实际职能(如参与陪审团和公民大会)的一种哲学概括。这些研究深刻揭示了亚里士多德公民观的政治实践维度和其与具体政体形态的关联,强调公民权利即参与公共生活的权利。然而,这一传统阐释的局限在于,它过于强调公民的政治参与“权利”和“功能”,而未能深入挖掘这种参与行为背后所承载的伦理学意义,即为何这种参与活动对个体而言是“优良”和“高贵”的。3.2公民身份与德性论的伦理学基础研究二十世纪后期以来,研究者开始将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更紧密地与其伦理学和目的论相连接。以麦金太尔等社群主义思想家为代表的研究路径,强调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必须在《尼各马可伦理学》所揭示的德性伦理框架下理解。这类研究认为,亚里士多德对“公民”的定义,并非是单纯的政治分类,而是一种伦理共同体的界定。公民的最高目的(eudaimonia,幸福)只能在城邦的共同生活中实现,而参与司法和行政活动,正是实践最高“政治德性”(politicalvirtue)的主要途径。只有通过公共的审议和裁决,公民的“实践理性”(phronesis)才能得到充分展现和发展。因此,公民身份是一种“优良生活”的实践身份,其本质在于道德和理性的完善。这种视角极大地深化了我们对公民概念的理解,将公民身份从冰冷的政治技术层面提升到了关乎个体生命意义的伦理高度。然而,这一伦理学阐释的不足在于,它有时可能过于“美化”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哲学,而对第三卷中公民定义的排他性及其与奴隶制的关联,未能进行足够的批判性反思。3.3排他性、奴隶制与“优良生活”的前提研究对于亚里士多德公民观的排他性,学术界主要有两种立场。一种是批判性立场,直接指出亚里士多德将妇女、工匠和奴隶排除在公民之外是其时代和阶级偏见的体现,是其哲学体系的道德缺陷。另一种是语境性解释,试图从亚里士多德自身的哲学体系中寻找这种排除的功能性或目的论原因。后者,如一些专门研究亚里士多德奴隶制理论的学者,强调亚里士多德将公民排除在“必需的”劳作之外,是基于其“闲暇”理论(schole)。只有摆脱了为生存而进行的“工作”(askholia),公民才能获得从事高贵政治活动和哲学沉思的闲暇。因此,将工匠和奴隶排除在外,是为了保障公民能够专注于“优良活动”,从而实现城邦的最高善(自足性)。换言之,这种排他性是实现“政治德性”和“优良生活”的哲学前提。这一研究路径将公民身份的排他性与亚里士多德的目的论体系进行了有机连接。3.4现有研究的不足与本文的研究切入点综合来看,现有研究已从政治功能、伦理德性和社会排他性等多个角度,对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进行了丰富的探讨。然而,仍存在一个理论上的结合点有待深入:即如何将“参与功能”与“排他性”和“政治德性”在一个统一的“实践理性”框架内进行系统性阐释。现有研究的不足在于:1.“参与”概念的实践理性深度挖掘不足:许多研究强调公民的参与,但未能充分挖掘“参与司法和行政”这种“实践”活动,是如何在哲学层面上体现了亚里士多德的“实践理性”这一最高理智德性的。2.排他性与目的性的双重论证缺乏整合:缺乏一个系统性的论证来证明,亚里士多德排斥“工匠”并非仅仅因为其“劳动者”身份,而是因为工匠的劳动目的(谋利和必需)与公民参与的目的(优良和自足)在哲学上是根本对立的。因此,本研究的切入点和创新之处在于:以亚里士多德的“实践理性”(Phronesis)为核心枢纽,系统性地整合《政治学》第三卷对公民的“功能性”界定与“排他性”排除的哲学基础。本文将重点论证:第一,公民的“参与”活动,即是实践理性的最高表现形式,是政治德性的实现场域。第二,将工匠排除在外,是因为工匠劳作的目的(必需)与公民参与的目的(优良)在目的论上是根本冲突的。这种排斥是一种目的性的排斥,而非单纯的阶级歧视。第三,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是一种以“实践理性”为德性基础的“政治自足性”身份,它将个体的最高善融入城邦的最高善之中。四、研究方法4.1整体研究设计框架本研究旨在深入剖析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三卷中公民身份界定的政治哲学基础,因此属于一项典型的理论阐释性研究,其核心是重构古典哲学家的概念体系和论证逻辑。本研究的整体研究设计框架是哲学阐释学(PhilosophicalHermeneutics),并与严格的文本细读(CloseReading)相结合。哲学阐释学要求研究者在理解亚里士多德公民观时,必须将其置于其完整的哲学体系,特别是其目的论和德性伦理的宏观框架内。这确保了我们不会将亚里士多德的公民界定仅仅视为一种社会学描述,而是将其理解为一种具有内在哲学诉求的规范性理论。本研究将通过对文本中关键概念的精细辨析,来揭示亚里士多德从“何为公民”到“为何公民”的深层哲学逻辑。4.2研究“数据”的来源与界定本研究的分析对象,即“数据”,是高度聚焦和限定的经典哲学文本:1.核心文本(PrimarySource):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三卷。分析的重点聚焦于该卷第一章至第五章中关于“城邦”与“公民”定义的全部论述。对文本的分析将基于权威的中文译本,并对照希腊文原文的关键概念(如politēs,koinōnia,dikastērion,archē,phronesis)进行核实,以确保概念理解的精确性。2.辅助语境文本(ContextualSources):亚里士多德内部文本:主要是《尼各马可伦理学》(特别是关于“实践理性”和“政治德性”的论述)和《政治学》的其他相关卷册(特别是第一卷关于奴隶和家庭的论述,以及第七卷关于“优良生活”作为城邦目的的论述)。这些文本为理解第三卷的公民界定提供了必要的伦理学和目的论基础。其他古希腊文本:如柏拉图的《理想国》和《法律篇》中关于理想城邦的公民论述,用以作为比较和参照,以凸显亚里士多德思想的独特性和承继性。4.3数据分析的技术和方法本研究的分析过程将遵循一个由概念到逻辑、由分到总的阐释学循环,具体分为三个步骤:第一步:核心概念的谱系辨析(ConceptualAnalysis)。本研究将首先对亚里士多德界定公民的核心术语进行严格的哲学辨析:公民(politēs)与城邦(polis):分析城邦作为“共同体”(koinōnia)的本质,以及公民作为“共同体”成员的特定角色。参与(metechein)与权力(archē):精准界定亚里士多德所说的“参与司法”和“参与行政”的实际政治含义,及其在城邦权力体系中的地位。实践理性(phronēsis)与政治德性(politikearetē):辨析这两种德性在公民身份中的作用,论证公民的参与活动是如何作为实践理性的实现场域。第二步:论证逻辑的文本重构(ArgumentativeReconstruction)。本研究将对《政治学》第三卷的论证链条进行系统性重构,以揭示其内在的哲学逻辑:重构“功能性定义”的逻辑:分析亚里士多德如何从排除“居住者”和“法律权利拥有者”开始,最终收敛到“参与审议和裁决权力”这一功能性定义,揭示其追求普遍有效性的意图。重构“排他性”的哲学基础:深入分析亚里士多德排除工匠、商人和奴隶的论据。重点论证排斥工匠并非仅仅是阶级歧视,而是基于目的论的冲突:工匠的目的是“必需”和“他者”,而公民的目的是“优良”和“自身”。第三步:综合阐释与理论建构。最后,本研究将综合以上分析,构建一个关于亚里士多德公民身份的完整哲学模型。该模型将论证: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是一种以“实践理性”为德性基础,以“优良生活”(即城邦的自足性)为最高目的的政治德性共同体身份。这一模型将清晰地展示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如何超越了单纯的法律或社会学范畴,而深深植根于其目的论的哲学土壤之中。五、研究结果与讨论5.1公民身份的功能性本质:参与作为政治德性的实践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开篇即面临的挑战是,在众多政体类型下,如何找到一个普遍适用的“公民”定义。他首先排除了“居住地”和“法律诉讼权”作为公民的充分条件,因为这无法区分公民与外邦人、奴隶。最终,他提出了那个开创性的界定:公民是能参与“不确定或无限期的审议和裁决职位的人”。这一界定并非是对雅典政治的简单描述,而是一种具有深刻哲学基础的功能性本质界定。参与:最高政治权力的实践亚里士多德所强调的“参与”并非泛指一般的公共活动,而是特指“审议”和“裁决”这两种最高政治权力的实践。审议(Bouleusis):涉及立法、行政决策和公共政策的制定。这是运用“实践理性”来判断何为城邦的最高善和如何实现这一最高善的过程。裁决(Dikastērion):涉及司法和法律的最终解释与应用。这体现了公民对正义原则的集体理解和执行。通过将公民身份与这两种最高权力实践相连接,亚里士多德实际上宣布:公民的本质在于其作为城邦主权者的政治功能。一个城邦的“统治”,即是这群具有这种“参与能力”的公民的共同活动。参与:实践理性的实现场域更深层次地,亚里士多德的“参与”概念是其伦理学中“实践理性”(phronēsis)的最高实现形式。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实践理性被定义为“关于人的善,有能力做出正确判断的理智德性”。它是一种关于“如何行动”和“如何选择”的德性,不同于纯粹知识的理论理性。亚里士多德认为,政治活动是实践理性的最根本的实践场域。因为政治活动涉及对“正义”、“高贵”、“善”这些公共善的审议和判断,它要求参与者不能只考虑个人私利,而必须具备对“城邦最高善”的洞察力。因此,“参与司法和行政”对于公民而言,不仅仅是一种“权利”或“功能”,更是一种实现其作为理性存在者之最高潜能的伦理活动。公民身份,是一种实践理性的身份,它要求公民在“统治和被统治中轮番更替”,不断磨练其判断力和公共德性。不参与这种活动,就意味着一个人未能充分实现其作为“政治动物”的本质。城邦:公民参与的伦理共同体亚里士多德对公民的定义,最终服务于其对“城邦”的界定。他指出,城邦是“由公民所构成的一个共同体”(koinōnia)。这种共同体的目的不是为了生存或贸易,而是为了实现“优良的生活”(euzen)。因此,公民的参与,其目的绝非是为了追求个人的财富或权力,而是为了共同体及其成员的“优良活动”和“自足性”。公民身份的政治哲学基础,是一种将个体最高善(实现实践理性)与共同体最高善(优良生活)紧密融合的共同体主义理论。公民身份的荣誉和价值,正是通过其对城邦的公共贡献和政治德性实践所体现的。5.2公民身份的排他性:目的论的冲突与排除亚里士多德的公民界定,虽然在哲学上具有开创性,但在社会学上却具有严格的排他性。他明确将奴隶、工匠、商人以及妇女排除在公民身份之外。这种排除的哲学逻辑,是理解其公民身份基础的关键。本研究认为,这种排除并非单纯的阶级歧视,而是基于其目的论的严格区分。奴隶与妇女:理性的不完整性亚里士多德对奴隶的排除,是基于其著名的“自然奴隶”理论,即奴隶在灵魂的理性部分上是“不完整”的,他们能理解理性,但不能拥有理性。因此,奴隶本质上是“有生命的工具”,其存在的目的和活动(劳动)是“为他人而活”。这种“为他人而活”的本质,使其从根本上无法从事“为自身而活”和“为城邦最高善”而存在的公民活动。对妇女的排除,则是基于他对家庭和公共领域的严格区分,以及他对妇女“理性权威”的界定(妇女拥有理性,但缺乏实际权威)。工匠与商人:目的论的根本冲突对工匠(banausoi)和商人的排除,在哲学上更具深意。亚里士多德论证道,工匠的活动,如体力劳动和手艺制作,其目的在于“谋生”或“必需”(anagkaion)。这种以“必需”和“利益”为目的的活动,与公民活动所追求的“高贵”和“优良”是根本冲突的。劳动使灵魂“奴役”:亚里士多德认为,过度沉溺于体力劳动或谋利活动,会使人的身体和灵魂“畸形发展”,使理性(灵魂的统治者)屈服于欲望(身体的必需)。这种灵魂的“奴役”状态,使其无法具备公民所需的“闲暇”(schole)和“高贵的品格”。目的的对立:工匠的劳作,其目的在于满足生存的必需。公民的参与,其目的在于实现城邦的最高善。两者在目的论上处于不同的层级。一个将生命活动集中于“必需”的人,在进行公共审议和裁决时,必然会倾向于从“利益”和“必需”的角度出发,而无法从“正义”和“高贵”的角度进行判断。因此,亚里士多德排斥工匠,是基于一种“目的纯粹性”的哲学要求。他需要确保城邦的最高统治权掌握在那些能够超越生存必需、专注于“优良活动”(即政治实践和哲学沉思)的阶层手中。这种排他性,是亚里士多德为保障城邦最高目的——“自足性”和“优良生活”——而设置的哲学守卫。5.3政治德性与优良生活:公民身份的伦理基础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身份界定,其最终的哲学基础是政治德性(politikearetē)和优良生活(euzen)的实现。政治德性作为公民的本质要求亚里士多德明确指出,并非所有人在任何政体下都是公民。在“最优良的政体”下,“一个好公民的德性,就是能统治和被统治的人的德性”。这种“能统治和被统治”的德性,正是实践理性的具体体现。它要求公民具备三个核心素质:1.判断力(PracticalWisdom):在审议和裁决中,能够权衡不同的意见,做出最有利于城邦公共善的判断。2.服从性(Obedience):在被统治时,能够自愿地、理性地服从法律和统治者,将公共秩序置于个人私利之上。3.正义感(SenseofJustice):认识到“统治和被统治中轮番更替”是正义的体现,并通过对法律的实践来维护城邦的正义。因此,公民身份的本质,是一种伦理的、德性的要求。它不是一种被动的法律权利,而是一种主动的、通过政治实践不断完善自身德性的伦理使命。公民参与:实现优良生活的方式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中的论述,最终服务于其城邦的目的论:城邦的目的在于“优良生活”。这种“优良生活”并非指物质财富的积累或感官上的享受,而是指“合乎德性的灵魂活动”。公民的“参与司法和行政”活动,正是这种“合乎德性的活动”在公共领域中的最高实践。通过参与,公民得以在现实中运用其实践理性,实现其政治德性,从而在共同体中实现了个体的最高善。区别于理论生活:虽然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将“沉思生活”视为最高幸福,但在《政治学》中,他将“政治生活”视为人类普遍可以企及的、次一级的、但仍然是高贵的“优良生活”。公民的参与,就是这种高贵生活的具体内容。自足性(Autarkeia):这种优良生活必须在城邦这一“自足的”共同体中才能完全实现。公民身份就是个体与这个“自足共同体”的最高连接方式,它确保了个体在实现自身最高潜能的同时,也服务于共同体的最高善。5.4贡献与启示:共同体主义的公民身份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中构建的公民身份哲学基础,其贡献和启示是深远的。理论贡献:公民身份的共同体主义奠基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是典型的共同体主义(Communitarianism)的哲学奠基。1.身份的公共性:他的界定将公民身份从私人的法律地位彻底解放出来,使其成为一种以公共参与和公共功能为核心的政治身份。2.目的的伦理性:他将公民的最高目的与城邦的最高善(优良生活)紧密捆绑,强调公民的权利和义务必须服务于共同体的伦理目的,而非个人的私利。这种共同体主义的视角,为后世对自由主义公民观(强调权利和私人领域)的批判和反思,提供了强有力的古典资源。对现代公民理论的批判性启示亚里士多德的公民观对现代民主和公民理论具有重要的批判性价值:1.对“消极公民”的批判:现代民主国家中,公民身份往往被简化为一种“消极权利”(如投票权、受保护权),公民被鼓励将精力集中于私人生活。亚里士多德的理论提醒我们,如果公民不积极参与“审议和裁决”的实践,不磨练其“政治德性”,那么城邦的统治就会被技术官僚或少数精英所垄断,公民的“优良生活”也将不完整。2.对“价值中立性”的挑战:现代政治理论倾向于避免对公民的生活方式进行道德判断。而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则挑战了这种价值中立性,明确指出真正的公民身份必须以某种德性(即实践理性)为前提,并且必须将某种优良的生活方式(即公共参与)作为目的。这种对“德性要求”的强调,对当代教育和政治培养提出了更高的伦理要求。3.对工作与闲暇关系的重构:亚里士多德对工匠的排除,虽然在伦理上是错误的,但其背后的哲学逻辑是合理的:即一种被“生存必需”所彻底占据的生活,难以实现“高贵的”政治活动。这对当代社会提出了一个结构性挑战:如何在不依赖奴隶制的前提下,使所有公民都能获得足够的闲暇和教育,以满足参与公共生活所需的“政治德性”要求。总之,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三卷中所阐述的公民身份,是一种以“实践理性”为德性基础,以“参与统治和被统治”为核心功能,以“城邦优良生活”为最高目的的功能性、伦理性的共同体身份。它至今仍是西方政治哲学对“人如何过上最好的政治生活”这一根本问题的深刻解答。六、结论与展望6.1研究总结本研究通过对亚里士多德《政治学》第三卷的文本细读与哲学阐释,系统性地重构了古希腊城邦公民身份的政治哲学基础。研究结论坚定地认为,亚里士多德对“公民”的界定,绝非一个单纯的法律或社会学描述,而是一种植根于其德性伦理学和目的论的规范性政治身份理论。本研究的核心发现可以归纳为以下四点:第一,公民身份的本质是“参与功能”。亚里士多德通过排除居住地和法律权利,最终将公民身份收敛为“能参与审议和裁决权力的人”。这种参与是最高的政治实践,它赋予了公民城邦主权者的功能,将公民身份与“政治活动”这一人类的最高善之一紧密相连。第二,“参与”是“实践理性”的最高实现。公民的审议和裁决活动,是其实践理性(Phronēsis)的最高实现场域。政治德性要求公民能够超越私利,运用理性判断何为城邦的公共善,并在“统治和被统治中轮番更替”来完善这种德性。因此,公民身份是一种政治德性的身份。第三,排他性源于“目的论的冲突”。亚里士多德排除工匠和商人,其深层哲学基础在于目的论的严格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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