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研究.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在中国近代的大背景下，康有为作为当时先进分子的杰出代表，引进西学、 重建儒学、变法革新、救亡图存，对中国近代的思想启蒙、社会进步都有很大的 影响；而公羊学在中国哲学思想史上几经兴衰沉浮，在清中叶得以复兴，直至康 有为达到顶峰，这并不是历史的偶然或学术的巧合，而是存在着某种必然性。本 文旨在对康有为公羊学形成背景、主要内容、理论特质及时代特色进行研究，从 而揭示公羊学思想在康有为整个哲学思想体系中的重要地位以及康有为对公羊学 思想的继承与发挥之于中国近代社会的影响。 关键词：康有为；公羊学；近代：儒家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i nt i l ec o n t e x to fm o d e mc h i n a , k a n ga sa no u t s t , j t n d i n gr e p r e s e n t a t i v eo fa d v a n c e d e l e m e n t sw a st h ei n t r o d u c t i o no fw e s t e ml e a r n i n g ，r e c o n s t r u c t i o no fc o n f u c i a n i s m , p o l i t i c a li n n o v a t i o n , s a v et h ee n l i g h t e n m e n ti nm o d e mc h i n a , h a sag r e a ti n f l u e n c eo n s o c i a l p r o g r e s s o nt h e o t h e r h a n d ，g o n g y a n gs t u d y i nt h e h i s t o r yo fc h i n a p h i l o s o p h i c a l ，a f t e rs e v e r a lu p sa n dd o w n s ，r e v i v e di nt h em i d - q i n ga n dk a n gu n t i lt h e p e a k t h i si sn o tt h ea c c i d e n to fh i s t o r yo ra c a d e l i cc o i n c i d e n c e ，b u tt h e r ei sac e r t a i n i n e v i t a b i l i t y t h i sp a p e rb ys t u d y i n gt h ef o r m a t i o no ft h er a i nk a n gb a c k g r o u n d ，m a i n c o n t e n t s ，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a n da g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 t h e o r e t i c a ls t u d y t or e v e a lt h ei m p o r t a n tr o l eo fg o n g y a n gs t u d yp l a y d ei nt h ew h o l ep h i l o s o p h yo ft h e k a n g sa sw e l la si tt ot h em o d e mc h i n e s es o c i e t y k e y w o r d s ：k a n g ；g o n g y a n g ；m o d e m ；c o n f u c i a n i i - 独创性声明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蕉江达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自t 学 签字日期：易易年月乡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墨蕉江态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 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 人授权墨蕉堑太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徇互穿 导师签名： 篡文狂 签字日期：彩年乡月；日签字日期：2 私年多月；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夕夕堂圭；夕兰g 邮编： 第一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背景 第一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背景 任何思想理论都有其相应的形成背景，康有为的公羊学思想亦不能例外，公 羊学的理论渊源、康有为所处的时代及其个人经历都会对他公羊学思想的形成产 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从一定程度上讲，这三方面正是康有为形成了此种而非别样 公羊学思想的原因，因此研究康有为公羊学思想就有必要对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 形成背景进行论述和探讨。 第一节理论渊源 公羊学并不是从近代才形成的学派，更非康有为的独创，而是形成已久，具 有源远的学术渊源。康有为的公羊学思想必然不能与以往的公羊学思想完全脱节， 而是对既有公羊学思想的继承发挥，因此首先应对公羊学的理论渊源进行梳理。 一、公羊传与公羊学 孟子日：“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晋之乘，楚 之祷杌，鲁之春秋，一也。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孔子日：其义 则丘窃取之矣。 公羊传就是专门通过文辞解释春秋微言大义的一部典 籍，是今文经学派的重要代表文献。公羊传通过逐句传述春秋的经义，以 问答的形式解经，认为春秋并不是一部简单的历史著作，而是孔子借鲁国2 4 2 年史事以表达自己政治观点的一部典籍，处处包含“微言大义 。以此为旨则形成 了一个学术流派，即公羊学。公羊学以研究公羊传为前提，并将公羊传 中所蕴含的思想与当时的政治环境及历史背景相结合，从而表达自己的政治主张。 二、公羊学的特色 分析了公羊传与公羊学的联系以及区别后，从一定程度上说已经界定了 公羊学的外延，接下来要探讨的便是公羊学的内涵。公羊学之所以是公羊学而非 o ( 战国) 孟轲著孟子阳离娄下 1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其他学说主要是由于其具有以下几个特色： ( 一) 公羊学具有浓郁的政治哲学特性 公羊学在中国学术史上兴盛衰败，几经沉浮，既曾在思想领域和政治领域发 挥过举足轻重的作用，又曾被贬为断烂朝报，甚至当做怪诞之说埋没于故纸堆中。 公羊学之所以在不同的时代会有截然不同的地位，与其强烈的“经世致用 色彩 具有直接联系，它的兴衰成败跟当时社会的政治环境密不可分。公羊学讲改制易 变，尊奉王权，主张一统，拨乱反正，为后王立法，进而能与现实政治相结合而 发挥利用。公羊学很大程度上是专门为政治服务而创造的学术，因而从本质上讲， 公羊学并非一个纯粹的“为学术而学术的流派，而是“为政治而学术 的政治 哲学。 ( - - ) 公羊学具有历史哲学特性 公羊学认为历史是变易的，是可以按照一定的标准划分为不同的发展阶段的， 并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三世说历史哲学。这种朴素进化观的思想内核， 为历朝各代的改革家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哲学理论基础。 ( 三) 公羊学具有可发挥性 公羊学作为阐发春秋微言大义的专门学说，给后人提供了充分发挥自己 学术理论和政治思想的余地，后世的学者可以根据现实的需要，用解释经义的方 式，通过对春秋之义加以解释或比附来阐述自己的政治见解，使得公羊学在 时代激烈变动的时期更容易容纳新思想。公羊学倡导改制变革，倡导以经议政， 倡导对儒家理论大胆发挥，要求人们认识历史是发展进化的，正是由于公羊学具 有这种在儒学经典中实属罕见的哲学品格，后世的思想家便利用公羊学作为改革 的理论支持，尤其是在近代酝酿制度性变革的时代，更是可以根据这份思想资料， 加以诠释改造，掀起学术波澜，发起政治运动，推动时代进步。 三、清代公羊学的发展轨迹 在清代，公羊学是以经世思潮的方式复兴的，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史学研 究所的陈其泰先生将清代公羊学的发展演变概括为重新提起、创造性改造和风靡 第一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背景 天下三个阶段。 ( 一) 以庄存与、刘逢禄为代表的重新提起阶段 庄存与著春秋正辞发挥经义，宣扬张三世，代表了公羊学自东汉末以来 长期消沉以后复兴序幕的揭起。在经历了孔广森自立三科九旨，混淆了今古文家 法的错误之后，刘逢禄纠正了他别立三科九旨的错误做法，著春秋公羊释例， 强调对公羊学必须以张三世、通三统之义贯之，从而为公羊学后一个阶段的发展 奠定了基础。 ( 二) 以龚自珍、魏源为代表的创造性改造阶段 在这一阶段，以龚自珍、魏源为代表的学者在前一阶段发挥经义的基础上开 始将经义与现实政治和社会矛盾相结合，打开了以经议政、倡导变革的局面。在 揭露社会时弊方面，龚自珍的贡献尤为突出。他在乙丙之际箸议第九中写道： “吾闻深于春秋者，其论史也，日：书契以降，世有三等，治世为一等，乱 世为一等，衰世为一等。一他将公羊学据乱、升平、太平的三世说改造为治世、 乱世、衰世，并认为当时的社会就是衰世，指出清王朝统治已面临严重的危机， 大祸将倾，呼吁人们从沉睡中警醒，“衰世者，文类治世，名类治世，声音笑貌类 治世。黑白杂而五色可废也，似治世之太素；宫羽淆而五声可铄也，似治世之希 声。道路荒而畔岸隳也，似治世之荡荡平平。人心混混而无口过也，似治世之不 议。左无才相，右无才史，阃无才将，庠序无才士，陇无才民，廛无才工，衢无 才商，巷无才偷，市无才驵，薮泽无才盗。 另外，在论证社会变革的重要性时， 龚自珍又指出，“自古至今，法无不改，势无不积，事例无不变迁，风气无不移易” 从而提出“更法”的主张。魏源也将公羊学的变易观点运用于对中国历史的考察 之中，提出“气运之说 来概括历史形势的大变局。可以看到，在这一阶段，学 者们已经意识到封建制度存在严重的问题，封建统治面临全面的危机。于是以龚 自珍、魏源为代表的公羊学家开始利用公羊学具有变革思想又可以引申、比附这 一特性，将公羊学加以创造性的改造，从而体现出反思封建制度的新精神。 气清) 龚自珍著乙丙之际箸议第九【a 】定盒文集【m 】万有文库第二集上海：商务印书馆，1 9 3 5 年第7 页。 。( 清) 龚自珍著乙丙之际箸议第九【a 】定盒文集l - m 万有文库第二集上海：商务印书馆，1 9 3 5 年第7 页。 。( 清) 龚自珍著上大学士书【a 】龚自珍全集【m 1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 9 7 5 年第1 3 9 页。 黑龙江大掌硕士学位论文 ( 三) 成为维新变法的理论武器风靡天下阶段 以康有为为代表的维新派对公羊学进行改造，使公羊学成为维新派的理论基 础之一，盛极一时。在此期间康有为发表的一系列著作，如孔子改制考、新 学伪经考等都在当时的社会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于是古老的公羊学被包装成为 维新变法的理论武器被推到了时代的风口浪尖，可以说是一时间风靡天下。由于 本文论述的对象即为作为这一阶段主要代表人物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及 其影响，因此这里便不再赘言。 第二节时代背景 任何学术思想都是在各自特定的时代背景中酝酿成熟的，康有为的公羊学思 想更不例外。在中国近代这样一个社会动荡的时期，由于经受着前所未有的变局， 知识分子敏感的神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随着外国对华侵略的加深，满清政 权的日益腐败，一部分觉醒的知识分子开始反思屈辱的原因并探索挽救民族于危 亡的道路，康有为就是其中的一个，于是怎么挽救、用什么挽救便成了康有为要 面对的最关键的问题。 一、时代呼唤变革 康有为所处的是一个极其特殊的时代，在短短的几十年间，中国社会所承受 的屈辱和所经历的动荡都是前所未有的。无论从外国侵略的日益加剧还是从封建 政体的日益腐朽看，当时的社会制度都已经明显不能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在故 步自封了两千多年以后，帝国主义的大炮彻底击碎了中国人的天朝迷梦，在炮声 中被动而仓促转型的中国社会让中国人开始清醒：时代呼唤变革，唯有变革才能 救亡。 二、学术具有历史传承性 马克思说：“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他们这种创造工作并不是随心所欲 的，并不是在由他们自己选定的情况下进行的一切死亡先辈的传统，好像噩 第一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背景 梦一般，笼罩着活人的头脑。恰好在人们仿佛是一味从事于改造自己和周围事物， 并创造前所未闻的事物时，恰好在这样的革命危机时代，他们怯懦地运用魔法， 求助于过去的亡灵，借用他们的名字、战斗口号和服装，以便穿着这种古代的神 圣服装，说着这种借用的语言，来演出世界历史的新场面。任何学术思想要比 较容易为社会和世人所接受和认可，基于大众对权威的信任和对传统的遵从，往 往需要具有历史传承性。从另一方面讲，借助典籍和名家发挥自己的学术观点， 也能够更有效地引起大众的关注，从而使自己的学术观点或理论思想产生更大的 社会影响。 从以上两个角度出发，就不难解释晚清公羊学复兴的原因所在，这也正是康 有为最终形成自己的公羊学思想的时代背景。 第三节学术历程 人们常说，性格决定命运，命运又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而一个人的性格抑 或命运又都和其成长经历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因此，研究一个人的学术思想是 如何形成的势必要对其学术历程有所了解。为了研究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过 程，我们应该对康有为的学术历程进行大致的了解。 一、儒学启蒙阶段 康有为幼年便接触儒家经典，并在学习传统文化方面显示出了极大的天赋。 据他自己所说：“六岁，从番禹简吕琴先生凤仪读大学中庸论语并朱注 孝经。诸父课以属对，出柳成絮应声以答鱼化龙。 康有为的祖父康 赞修对康有为的学术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康有为对其非常尊重并且有着非常 深厚的感情，以至在康赞修死后，康有为万分悲恸：“吾少孤，自八岁依于大父， 饮食教诲，耳提面命，皆大父为之。亲侍十余年，闻而哀毁，三日水浆不入口， 百日内食盐菜于是读丧礼，因考三礼之学，造次皆守古法，严肃俨恪，一步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q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 局编选北京：人民出版社，1 9 9 5 年第6 0 3 页。 。( 近) 康有为著我史【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3 页 ，5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不逾，人咸迂笑之。”应该说康赞修是康有为的启蒙老师，作为道光举人，他是 位饱学之士，同时又是一位中规中矩的文人，以官方教育的模式开始了对康有为 的教育。由于康有为幼年丧父，“既孤三月，遂从先祖于连州官舍， 加上康有为 从小就深得祖父的喜爱，从八岁开始康有为便由康赞修抚养和教育，到了“十二 岁，从连州公学于官舍 。 对于年幼的康有为来说，祖父更是一位博学儒雅的老 师，“连州公官暇则谈圣贤之学，先正之风，凡两庑之圣贤，寺观之祖师，儒流之 大贤，以若碑贴诗文中才名之士，皆随时指告。”于是，在祖父的引导下，康有 为初知理学，得窥史事，在幼年便打下了较好的儒学基础，让他体会了学习的快 乐并产生了贯穿他一生的自信。正是这种自信让他同时具有学术上的强烈自信， 这为他之后对传统儒学的怀疑和颠覆性的创造奠定了基础，从而建构了有别于他 人的公羊学思想。 二、理学阶段 康有为十九岁未中乡试，由于不好八股文，于是放弃了以科举考试为目的的 学习，转而研究宋儒经解的典籍，从学于朱次琦。朱次琦对康有为之后的学术思 想影响很大，康有为将从师于朱次琦作为他“得闻圣贤之道 的开始，康有为对 这位老师的敬重可见一斑。他在自传中写道：“先生动止有法，进退有度，强记博 闻，每议一事，论一学，贯穿今故，能举其词，发先圣大道之本，举修己爱人之 义，扫去汉宋之门户而归宗孔子，于时捧手受教，乃如旅人之得宿，盲者之睹明， 乃洗心绝欲，一意归依，以圣贤为必可期，以群书为三十岁前必可尽读，以一身 为必能有立，以天下为必可为。从此谢绝科举之文，士芥富贵之事，超然立于群 伦之表，与古贤豪君子为群，信乎大贤之能起人也，藉非生近其时，居近其地， 乌能早亲炙之哉? 既从先生学，未明而起，夜分乃寝，日读宋儒书及经说、小学、 。( 近) 康有为著我史【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7 页。 。( 近) 康有为著我史 m i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8 页。 。( 近) 康有为著我史【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8 页。 气近) 康有为著我史 m i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9 页。 o c t ：) 康有为著我史 m i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9 页。 第一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背景 史学，掌故词章，兼综而并骛，日读书以寸记。 尽管如此，没过多久，康有为 便觉得宋明理学浅薄无用，“谓昌黎道术浅薄，以至宋明国朝文章大家巨明，探其 实际，皆空疏无有，窃谓言道如庄苟，言治当如管韩，即素问言医，亦成一 体，若如昌黎，不过为文公于抑扬演灏，但能言耳，与道无与，即原道亦极 肤浅，而浪有大名至秋冬时，四库要书大义，略知其概，以日埋故纸堆中， 汩其灵明，渐厌之，日有新思，思考据家著书满家，如戴东原，究复何用? 因弃 之至冬，辞九江先生，决归静坐焉。一 显然，康有为对宋明理学的拘谨守旧 颇为不满，对考据朴学更是不屑一顾，这时的他开始探寻一种新的学术体系。 三、佛学阶段 这种新的学术体系无疑是掺杂了佛学思想的，佛学对康有为有着很深的影响， 他的公羊学思想有一部分思想渊源是佛学。在跟随朱次琦学习理学的阶段，康有 为便表现出了对佛学的热衷。梁启超在介绍康有为的学术渊源时便说过：“九江之 理学，以程朱为主，而间采陆王。先生则独好陆王，以为直捷明诚，活泼有用， 固其所以自修及教育后进者，皆以此为鸽焉。既又潜心佛典，深有所悟，以为性 理之学，不徒在躯壳界，而必探本于灵瑰界。遂乃冥心孤往，探求事事物物之本 原，大自大干诸天，小至微尘芥子，莫不穷究其理。常彻数日夜不卧，或打坐， 或游行，仰视月星，俯听溪泉，坐对林莽，块然无俦，内观意根，外察物相，举 天下之事，无得以扰其心者，殆如世尊起于菩提树下，森然有天上地下惟我独尊 之概。先生一生学力，实在于是。其结果也，大有得于佛为一大事出世之旨。以 为人相我相众生相既一无所取无所著，而犹现身于世界者，由性海浑圆，众生一 体，慈悲普度，无有已时。是故以智为体，以悲为用，不染一切，亦不舍一切； 又以愿力无尽，故与其布施于将来，不如布施于现在；大小平等，故与其恻隐于 他界，不如恻隐于最近。于是浩然出出世而入入世，纵横四顾，有澄清天下之志。 在告别朱次琦之后，康有为曾有一段时间静心修禅，并最后达到了一个自认为满 气近) 康有为著我史【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6 页。 。( 近) 康有为著我史【m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9 9 年第7 页。 。【近) 梁启超著南海康先生传【a 】梁启超全集口川( 第一册) 北京：北京出版社，1 9 9 9 年第4 8 3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意的境界。在康有为的公羊学思想中我们就可以看到，他在佛学方面确实颇有造 诣，从大同说里的“求乐免苦”一说便可见斑。 四、西学阶段 早在十七岁时，康有为便阅读过瀛环志略、地球图。1 8 8 2 年康有为赴京 应试，落第返乡时途经上海，上海租界的繁华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正如他 本人所说：“道经上海之繁盛，益知西人治术之有本。 国于是康有为开始从制度层 面上思索资本主义制度的先进性，他大量阅读了西方的著作，“舟车行路，大购西 书以归讲求焉。刀圆以至“十一月还家自是大讲西学，始尽释故见。 与此同时， 康有为“大攻西学书，声、光、化、电学及各国史志诸人游记，皆涉焉。于时， 欲辑万国文献通考，并及乐律、韵学、地图学。 回通过对西方知识的学习，加上 之前儒学的文化积淀，于是康有为认为自己已经能够“合经子之奥言，探儒佛之 微旨，参中西之新理，穷天人之赜变安身立命，六通四辟浩然自得 。 通过上述四个阶段的学习，康有为将传统经学与理学、西学及佛学进行糅合 和改造，并与公羊学相结合，逐步形成他的公羊学思想。 本章小结 本章主要探讨了康有为公羊学思想形成的背景。首先，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 形成与公羊学的理论渊源以及学术特点密切相关，本章过对公羊学理论渊源、学 术特点的分析以及清代公羊学发展各个阶段的梳理，总结了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 理论背景；其次，康有为的公羊学思想同时又是时代的产物，本章通过对中国复 杂动荡的近代社会进行分析，总结了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时代背景；再次，作为 主观的思想体系，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形成与其本人的经历不可分割，本章通过 对康有为学术历程的分析，总结了其公羊学思想形成的主观背景。 。刘梦溪著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康有为卷p 咽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第8 2 3 页 。刘梦溪著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康有y 蜷t m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第8 2 3 页。 。刘梦溪著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康有为卷【m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第8 2 3 页。 。刘梦溪著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康有为 i m i 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第8 2 3 页。 西刘梦溪著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康有为卷d 咽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第8 2 5 页。 第二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 第二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 梁启超在探讨康有为的学术渊源和理论特质时曾说：“康先生之治公羊治 今文也，其渊源出自井研，不可诬也。然所治同，而所以治之者不同。畴昔治公 羊者皆言例，南海则言义。惟牵于例，故买椟而还珠；惟究其义，故藏往而知 来。以改制言春秋，以三世言春秋者，自南海始也。改制之义立，则以为 春秋者，绌君威而串人权，夷贵族而尚平等，去内竞而归统一，革习惯而遵 法制。此南海之言也。应该说梁启超的评价是颇为恰当的，本文也将循着这个 思路，从托古改制、三世说以及大同境界三个层次论述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 内容。 第一节托古改制 托古改制说是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康有为通过对孔子托古改 制形象的重塑为其整个公羊学的理论奠定了基础。 一、对孔子改制说的论证 孔子改制说一直以来都是公羊学的理论基础，最早的孔子为王说出于孟子， 孔子自称“述而不作 ，而孟子则认为春秋乃是孔子为百世立法而作。孟子滕 文公下中有云：“世道衰微，邪说暴行有作，臣弑其君者有之，子弑其父者有之。 孔子惧，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日：知我者其惟春秋 乎? 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而明确提出 素王改制说的则是董仲舒，因此康有为对董仲舒极为赞同，对其春秋繁露更 是推崇，并写春秋董氏学一书将春秋繁露中的重要内容按题摘录汇编， 并附以自己的按语，借此阐发春秋公羊学的微言大义。而康有为着重笔墨要 阐发的即是孔子托古改制之旨，并认为董子学最大的功劳乃在证明了孔子改制之 。( 近) 梁启超论中国学术思想变迁之大势【a 1 粱启超全集( 第二册) 0 喝北京：北京出版社，1 9 9 9 年第6 1 6 页 9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说，“董生更以孔子作新王，变周制，以殷、周为王者之后。大言炎炎，直著宗旨， 孔门微言口说，于是大著，孔子为改制教主，赖董生大明。”康有为在前人的基 础上主要通过三个层次逐步来论证孔子的托古改制，作春秋以为后王立法。 ( 一) 上古历史皆不可考 康有为认为在孔子之前的历史无据可考，是“茫昧无稽”圆的，纵然“中国号 称古名国，文明最先也 固，但六经以前的历史由于时代久远且缺乏记载，“人生 六七龄以前事迹茫昧不可得记也，开国之始方略缺如不可得详也，况太古开辟为 萌为芽漫漫长夜，舟车不通，书契难削。 因此，上古历史事件和人物都只是传 说并非信史更无记载，而典籍中所记载的孔子所称述的上古史事、制度和文化， 以及三代先王的业绩都并不一定实有其事，而是孔子为了宣传政治主张，实现其 政治理想而假托古人的议论创立的，且六经皆为孔子一人所创，而孔子托古的目 的则是改制。 ( 二) 孔子是改制先师， 春秋是孔子为改制而作 康有为认为虽然六经皆为孔子一人所作，但是六经的地位和影响并不是相同 的，“孔子虽有六经，而大道萃于春秋。若学孔子，而不学：春秋，是欲其入 而闭之门也。一 由此可见，春秋才是六经中最为重要的典籍，是孔子学问的精 华所在，孔子写春秋就是为了行天子之事，为后世立法。康有为又进一步说 明，“于春秋之中有齐鲁春秋之史文，有齐桓晋文之事，有孔子之义，惟义乃为孔 子所制作，然则求孔子之道于春秋之义 ， 他认为在解释春秋的公羊、毅 梁、左传三传之中，“惟公羊独详春秋之义 ，更进一步究其原因则 在于“惟公羊详素王改制之义，故春秋之传在公羊。” 这样一来，康 有为便得出了孔子学问的主要精髓在于托古改制的结论。于是在康有为的笔下， 。( 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m 】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二、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1 9 7 6 年第3 1 8 页 。( 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l 咽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 - 、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1 9 7 6 年第3 页。 o ( 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p 田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 - 、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1 9 7 6 年第3 页 每( 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l 旧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 - 、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1 9 7 6 年第3 页。 o ( 近) 康有为著春秋董氏学p 哪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年第6 7 1 页。 o ( 近) 康有为著春秋笔削大义微言考口咽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七、八)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1 9 7 6 年第 6 页。 。( 近) 康有为著春秋董氏学自序【m 】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年第6 2 9 页。 。( 近) 康有为著春秋董氏学自序咖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年第6 2 9 页 第二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 在历史上因循守旧、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孔子被塑造成了改制先师。 ( 三) 孔子创立儒教，成为万世教主 康有为认为在春秋战国时期，由于“积人积智两千年而事理咸备”，“于是 才智之尤秀杰者蓬出挺立不可遏靡 ， 出现了很多饱学之士，这些有非常之才华 者同时也开始具有崇高的政治理想，便“聚徒众改制立度思易天下”， “故大地 诸教之出尤盛于春秋战国时”，因此在春秋战国时期，各大名士和学术流派都创 立了自己的教派。康有为在 t l 子改制考一书中分别论述了子桑伯子、原壤、 棘子成、管子、晏子、少正卯、许行、白硅、陈仲予以及墨家、法家、名家、阴 阳家、纵横家、兵家的创教过程，并且指出这些学派“其质毗于阴阳，故其说亦 多偏僻，各明一义如耳目鼻口不能相通 ， 只有一个学派教义最完善，制度最齐 备，这就是孔子所创立的儒教。他认为正是因为孔子在创立儒教的过程中，通过 依托上古三代的传说将自己的思想主张与古代先贤的事迹相糅合，才形成了一整 套治理国家的政教礼法。由于这套治理国家的政教礼法比其他教派所创的制度更 为完备系统，而且更让人信服，儒家理论在汉武帝之后被“独尊 而成为正统， 孔子也成为当之无愧的万世教主。 二、对孔子改制说的运用 康有为通过对公羊学孔子托古改制说的进一步论证，承袭了公羊学的传统， 肯定了公羊学的理论基础。更重要的是，康有为通过对孔子托古改制形象的重塑， 将孔子改制说运用于当时的现实政治中。 ( 一) 改制师出有名 既然孔子是改制先师，那么改制便是师出有名，任何改良政治制度、社会制 度、礼乐制度的行为都是名正言顺的。孔子在春秋时期忧虑社会动荡不安，惟恐 乱臣贼子犯上作乱，于是作春秋，托古改制，创立儒家文化的政教礼乐体系。 气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l 咽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气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口哪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 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f m 】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气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w r j 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气近) 康有为著孔子改制考【m 1 康南海先生遗著汇刊 ( 二、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 ( 二、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 ( 二、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 ( - - 、三)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 ( - - 、- - ) 台北：宏业书局有限公司， 页页页页页 6 6 7 7 7 i l l第第第第第年年年年年 6 6 6 6 6 卯卯卯卯卯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而在同样时局纷纭变幻，社会极不安定，甚至国将不国、家将不家的近代社会， 改良社会政治制度不仅不是背祖弃宗、大逆不道的作法，相反是效法先贤、忧国 忧民的体现。康有为在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到过英国人经营了半个世纪之久的香港 和上海，租界的街道整洁，巡捕严密，让康有为意识到这严谨的行政背后必有出 色的文明和思想。早在这时，在官方还沉溺于学习西方的物质文明之时，他便已 经开始钻研西方的政治制度了。他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要想救亡图存，光是学习 西方的物质文明是不够的，更关键的是要对现行的政治制度进行改良。对于此时 的康有为来说，缺少的仅仅是个名分。如果说孔子是改制先师，那么力图改制的 康有为便是近代的“孔子 ，试问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名分昵? ( - - ) 创立儒教 在康有为笔下，孔子创立了儒教，成为了万世教主，也就是说儒家思想被康 有为宗教化了。显然康有为有意仿照西方基督教的模式在中国创立一个宗教，赋 予儒学以及孔子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从而借宗教的绝对权威为自己的学说做后 盾。对于康有为这一做法的动机，陈宝箴曾作过颇为到位的分析：“逮康有为当海 禁大开之时，见欧洲各国尊崇教皇，执持国政，以为外国强盛之故实由于此，而 中国自周秦以来政教分途，虽以贤于尧舜、生民未有之孔子，而道不行当时，泽 不被于后世，君相尊而师儒贱，威力盛而道教衰，是以国异政、家殊俗，士懦民 愚。虽以赢政、杨广之暴戾，可以无道行之，而孔子之教，散漫无纪，以视欧洲 教皇之权力，其徒所至，皆足以持其国权者不可同语。是以愤懑郁积，援素王之 号，执以统天之说，推崇孔子以为教主，欲与天主耶苏比权量力，以开民智，行 其政教。 ( 三) 打破崇古抑今论 既然上古历史皆不可考，而是孔子依托上古人物而表达的一种政治理想，那 么，典籍中所描写和称颂的尧、舜、禹时代只是孔子描绘的一个乌托邦而已。循 着这个思路，所描述的社会现象和历史事件其实并不能反映当时社会的现实情况， 气近) 康有为著奏蕴正学术造就人才折( 光绪二十四年五月) 【a j 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戊戌变法第二册【q 中国史学会主编上海：神州国光社，1 9 5 3 年第3 5 8 页。 - 1 2 第二罩原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 所谓今不如古，汉唐不如三代，三代不如五帝的崇古抑今的观点便不攻自破，无 法立足。这也就意味着在中国士大夫中盛行了千年的历史退化论的破产。正是在 此基础之上先破后立，康有为推出了他因时变革的历史进化思想，即三世说。 第二节三世说 康有为通过孔子托古改制说论证了历史退化论是错误的，既然历史退化论是 错误的，那么历史进化论才是正确的。我们知道，传统的三世说里便蕴含了历史 进化观念，那么时至康有为所处的年代，三世说都经历过哪些发展阶段呢? 而康 有为本身对于三世的界定又是怎样的呢? 一、三世说的演变历程 三世说源自董仲舒所述“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其后释于所著 春秋繁露中：“春秋分十二世为三等，有见、有闻、有传闻，有见三世、有闻 四世、有传闻五世。 气见图表a ) 然此处之“世为鲁国十二公在位时间，与我们 所熟知的三世说相距甚远。 图表a 其后，东汉公羊学泰斗何休承董仲舒之统绪，在春秋公羊解诂中提出了 “三科九旨 之说，“三科九旨者，新周，故宋，以春秋当新王，此一科三旨； 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二科六旨也；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 。( 汉) 董仲舒著春秋繁露【m 】楚庄王( 卷第一)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 ii l l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夷狄，是三科九旨也。”回简而言之，一科三旨，即“存三统 ，二科六旨即“张三 世 ，三科九旨即“异内外 。何休认为，由“据乱世 步入“升平世 ，最后达到 “太平世 是历史的发展的普遍规律( 见图表b ) 。这种由低级到高级，由落后到进 步的进化式的历史观在盛行退化论和循环论的中国思想史上无疑是极大的进步， 也是其后历代公羊三世说理论的基本依据。 图表b 魏晋之后，公羊学一蹶不振，直至乾嘉之世时今文经学复苏，公羊学始得进 一步发展。以庄存与及其外孙刘逢禄代表的常州学派，“张今文之帜，开一代新风”， 力图变革。庄存与著春秋证词，并提出“大统一，通三统，张三世 的概念。 他认为人类历史总是由低级阶段( “拨乱世) ，中级阶段( “升平世) ，高级阶段 ( “太平世) 这三个阶段逐渐向前迈进的，“拨乱启治，渐于升平。十二有象，太 平己成。 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经之路。他的外孙刘逢禄继承并发扬了庄存与的观 点，重新对“大统一，通三统，张三世进行了解释和完善。庄存与在解释大统 一时，虽然提出了应该依据春秋对人民的意识形态进行统一，但并没有提出 具体的实施细节。刘逢禄则将问题具体化，提出了一套系统的实施方案。他提出， 国家的结构要成金字塔状，最上面是君王( 京师) ，之下是诸藩王行省，而藩王行 省之下则是周边“蛮夷 ；权威永远只有一个，一国之内不容二主。这种理论即使 放到今天，仍然是国家稳定发展的第一原则。此外，庄存与的通三统主要目的无 外乎用以证明清王朝统治的合法性，然而刘逢禄则在易经中找到了可以将这 一条理论上升到真理高度的证据：“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乃，认为亘古之事莫 。( 汉) 何休著春秋公羊传注疏【m 】隐公卷一( 起元年，尽元年) 。 。( 清) 庄存与著春秋正辞奉天辞【m 】味经斋遗书第5 册阳湖庄氏藏版，清光绪八年( 1 8 8 2 年) 第1 5 页 1 4 - 第二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担的主要内窖 若如此。他借用“园革损益”之说，与。通三统”的理论遥相呼应，认为历史的 发展是有迹可循的，常中有变，变中有常，有所继承有所变革，方能拨乱见治。 而同期的魏源、龚自珍见内忧外患中的清政府软弱无能，国家每况愈下，急 需变革，遂重新定义大一统，通三统，张三世，将公羊三世说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魏源着重讨论的是如何加快“张三世”的进程，认为要从衰世到治世就应该以经 术为治术，经世致用，如此才能得以重振王纲。至于三世说，魏源则仍然主张“天 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乱，治久习安，安生乐，乐生乱，乱久习患，患生忧忧生 治”o 的历史循环主义的老一套( 见图表c ) 。龚自珍将三世说与礼记札运联 系起来，将传统“张三世”的顺序作了调整，倒过来排列，即：治世乱世一 衰世( 见图表d ) 。龚自珍以此来警示世人当今已是衰世，要扭转这一形势就必 须变法。从而论证社会变革的必要性。 溷瓤l 黼l 鞠到 图表c 圈日圈日圈 图表d 到了康有为这里，三世说得以进一步的改造和发挥。依康有为自己所言，他 的学术乃“合经子之奥言，探儒佛之微旨，参中西之新理，穷无人之聩变，搜合 q 清) 蔫潭著驮i 蛹集0 田赵重鬣选注沈阳：辽宁人持出版社1 9 9 4 年第4 4 页 - 1 5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诸教，披析大地，剖析今古，穷察后来”o 。其中所谓中西之新理，在康有为的公 羊三世理论中即体现为龚自珍，魏源的三世说及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和斯宾塞的 社会进化论。 二、康有为不同阶段的公羊三世理论 康有为的公羊三世说在他的不同文献里描述不尽相同，甚至有相互矛盾之处。 由于三世的划分标准随着康有为的经历在不断变化，为了更清晰地反映出康有为 的思想历程，这里我们将他的理论分为三个阶段来进行研究。 ( 一) 早期( 1 8 8 4 - 1 8 9 1 年) 在康有为年轻时，曾著礼运注( 1 8 8 4 ) ，以“暴主之酷政 为由，将汉唐 之前划归为“据乱世 ；而汉唐宋明则因“君主之仁政 而归于“小康之世 ，认 为“中国已小康矣，而不求进化；泥守旧方，是失孔子之意，而大悖其道也”， 应 该通过变法，效仿英法实行君主立宪制，方能富国强民达到“太平世( 见图表e ) 。 在他的大同书 里，康有为进一步阐述了关于三世的概念，认为发达的欧美资 本主义国家也仅仅达到了“升平世，而在“升平世力之后还有更高的境界“太 平世 。大同书详尽地描述了康有为理想中的大同社会，并且根据他认为较为 合理的资本主义改良措施，讨论了达到大同社会的具体操作步骤。 图表e 。刘梦溪中国现代学术经典康有为卷嗍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 9 9 6 年第8 2 5 页。 。( 近) 康有为著槲i m - i 康有为政论集【c 】汤志钧编北京：中华书局，1 9 8 1 年第1 9 3 页。 o 大同书虽最后成书于1 9 0 2 年，但在很早便己初具雏形。据康有为本人所说，早在1 8 8 4 年他就开始“演 大同主义”，1 8 8 5 年就“手定大同之制，名日 人类公理”因此可以把康有为在大同书中最基础 的三世划分标准归为康有为三世说的早期阶段 第二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 ( 二) 中期( 1 8 9 1 - 1 8 9 8 年) 到了中年，康有为把公羊三世说挂到孔子的名下：“三世为孔子非常大义，托 之春秋以明之 ，称“天下义理、制度皆出孔子，孔子之道萃于春秋，而 春秋微言大义又多在公羊 ，圆“能通春秋之制，则六经之说莫不同条而 共贯，而孔子之大道可明矣。春秋成文数万，其旨数千，皆大义也。汉人传经， 皆通大义，非琐屑训话名物也。故两汉四百年，君臣上下制度议论，皆出公羊， 以史记、汉书逐条求之可知也。苟能明孔子改制之微言大义则周秦诸子谈 道之是非出人，秦唐以来二千年之义理制度所本。以违之得失，以及外夷之乱强 弱，天人之故，皆能别白而昭晰之。振其纲而求其条目，循其干而理其叶，其道 至约，而其功至矣。 换句话说，康有为认为孔子改制也是以三世说为根本的。 而在春秋董氏学里，康有为以文教释三世，指出乱世是文教之未明的阶段，“升 平世 则是渐有文教的阶段，而到了“太平世”、大同之世时，文教就非常完备了。 其后的戊戌变法期间，康有为又依据政治制度，划君主专制为“小康之世 ，即“升 平世，而通过自己努力争取的君主立宪制，最终实现民主共和制，即“太平世”。 这期间，康有为的三世说主要是为变法服务的，他为变法设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 前景，让皇帝认为，一旦实现君主立宪，那么“太平世 指日可待。所以从哲学 上来看，康有为中年的三世说理论完全是变易思想的体现，“天下之物无不具有阴 阳者”，“物不可不对为二，有对争而后能进 ，“物必有两，而后有争。这种完全 的对立思想的结果是康有为完全否认过渡阶段，他认为改良政治制度不能渐变， 守旧与创新有如水火不能共存，因此只能骤变，而且要全盘改变旧有的制度，否 则将会新旧体制并存而达不到变法强国的目的。这种突变式的变革显然引起了利 益阶层的全力反抗，在没有群众基础的支持下，改革失败也理所当然。 ( 三) 后期( 1 9 8 9 年以后) 1 9 8 9 年百日维新失败后，康有为自此开始了海外长达十六年的流亡生涯，他 先后旅居日本、加拿大、墨西哥、美国等地，随着深入了解国外文化，康有为对 。( 近) 康有为著春秋董氏学【m 】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年第6 7 1 页。 。( 近) 康有为著春秋董氏学【l 咽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年第6 7 1 页。 气近) 康有为著桂学答问【m 】康有为全集第二集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0 年第5 3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人类历史进程的演化又有了新的修正。他开始强调由低到高的渐进性：“人道进化， 皆有定位，自族制而为部落，而成国家，由国家而成大统；由独人而渐立酋长， 由酋长而渐进君巨，由君巨而渐进立宪，由立宪而渐至共和；由独人而渐为夫妻， 由夫妻而渐定父子，由父子而兼锡尔类，由锡类而渐为大同，于是复为独人。盖 自据乱进为升平，升平进为太平。进化有渐，因革有由，验之万国，莫不同风 孔子之为春秋，张为三世盖推进化之理而为之。力可以看出，康有为不再 认为中国过去两千年的历史是小康世了，而认为君主立宪民主共和也不过只是“井 平世 而已，随之而来的是“太平世 向遥远未来的后移( 见图表f ) 。康有为的 批评者普遍认为这是变法失败后康有为心灰意冷的消极表现，是一种思想上的倒 退，但我们不排除这是康有为拓展了视野后不再以狭隘的民族眼光看待世界历史 演化进程的结果。随后，康有为开始细化“世 这个概念，在孟子微里，他 提出了“九世说( 见图表g ) ：“一世之中又有三世，据乱之中有太平，太平之中 有据乱，如仅识族制亲亲，据乱之据乱也。内其国则据乱之太平矢。中国夷狄如 一，太平之据乱也；众生若一，太平之太平也。 康有为认为，据乱与升平的区 别在于民智，“据乱世”民智未开，君主要像对待稚儿一样照顾百姓，而到了“升 平世 民智已开，君主就可以让民众自己做决策了；其后康有为又从社会学的角 度再度区分“升平世与“据乱世 ，认为“据乱世与私有制社会相近，“升平 世”与公有制社会相近。 图表f 。( 近) 康有为著论语注【m 】北京：中华书局，1 9 8 4 年第2 7 2 8 页。 气近) 康有为著孟子微【h q 北京：中华书局，1 9 8 7 年第l l 页 - 1 8 第二章康有为公羊学思想的主要内容 图表g 康有为神话孔子，借孔子微言大义而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有重要的前提，这 个前提就是“孔子凡立- n ，皆预为三者，以待后人变通，在写中庸注时， 康有为的三世说又演变为“三世三重 说：“三重者，三世之统也。有拨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