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专业论文）王者美德论——马基雅维里君主美德思想研究.pdf

摘要 本文旨在通过对马基雅维里君主美德思想研究，揭示王者美德的特殊内容。 本文在系统梳理君主美德知识谱系的基础之上，揭示马基雅维里君主美德 思想的现实主义转向。马基雅维里的非道德政治观，不是抛弃道德、不讲道德， 而是以一种特殊方式强调一种以国家利益为重的大德。马基雅维里关心国家统 一兴盛这一大德，远甚于关心日常生活中的琐碎私人道德，在他看来政治权术 应服从并服务于国家统一兴盛这一根本价值目的 王者美德与常人美德是两种不同的美德类型。王者美德的特殊性在于：责 任、智慧、意志与激情。王者之德与常人之德二者问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应 该得到我们的尊重。 关键词：马基雅维里美德王者美德常人美德 a bs t r a c t t h i st h e s i sa i m st or e v e a lt h es p e c i a lv i r t u eo fm o n a r c h y ，b ys t u d y i n g m a c h i a v e l l i sm o n a r c h yv i r t u e t h i sp a p e rr e v e a l sm a c h i a v e l l i sm o n a r c h yr e a l i s t i cv i r t u e so nt h e b a s i so fs o r t i n go u ts y s t e m a t i c a l l yt h ek n o w l e d g ep e d i g r e eo ft h e s o v e r e i g nv i r t u e m a c h i a v e l l i sn o n - m o r a lp o l i t i c a lp e r s p e c t i v e ，i sn o t t oa b a n d o ne t h i c sa n dm o r a li t y ，b u tt h eg r e a tv i r t u et h a tt h es t r e s s n a t i o n a li n t e r e s ti nas p e c i a lw a y m a c h i a v e l l ii sn o tt oa b a n d o nt h e c o n c e p to fm o r a le t h i c sa n dm o r a l i t y ，b u tp u tn a t i o n a li n t e r e s t sa b o v e a n y t h i n ge l s e ，h ec o n c e r n e dt h er i s eo fn a t i o n a lr e u n i f i c a t i o nf a rm o r e t h a nt r i v i a lp r i v a t ed a i l ym o r a l i t y i nh i sv i e w ，p o l i t i c a lp o w e rs h o u l d b es u b j e c tt ot h en a t i o n a lu n i t ya n dp r o s p e r i t yw h i c hi st h ef u n d a m e n t a l p u r p o s eo ft h ev a l u e t h ev i r t u eo fm o n a r c h ya n do r d i n a r yp e o p l ei st h ev i r t u eo ft h et w o d i f f e r e n tt y p e s t h em o n a r c h yv i r t u e sf e a t u r ei s ：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 ， w i s d o m ，d e t e r m i n a t i o na n dp a s s i o n ，a n dt h e ya r et h ev i r t u e so ft h ee q u a l s t a t u s ，b o t hd e s e r v eo u rr e s p e c t m a c h i a v e l1i ，v i r t u e s ，t h ev i r t u e so fm o n a r c h y ，t h ev i r t u e s o fo r d i n a r yp e o p l e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1 、坚持以。求实、创新一的科学精神从事研究工作。 2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和取得的研究 成果。 3 、本论文中除引文外，所有实验、数据和有关材料均是真实的。 4 、本论文中除引文和致谢的内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 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5 、其他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声明并表示 了谢意。 作者签名：塑f 之 日期： 翌：篁。盈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南京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 校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 子版和纸质版；有权将学位论文用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 文进入学校图书馆被查阅；有权将学位论文的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有权将学位论文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版。保密的学位论文在 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作者签名：塑丝 日期： 竺：兰2 普士 刖雷 在人类的思想史上，恐怕再也没有一位思想家象马基雅维里( n i c c o l o m a c h i a v e l l i ) 那样受到如此尖锐对立的毁与誉了。近五个世纪以来，他的名字 始终与阴险狡诈、口是心非、背信弃义联系在一起。有人称他是“凶残的马基雅 维里一，也有人称：“马基雅维里是政治家、历史家、诗人，同时又是第一个值得 一提的近代军事著作家。打被后世称之为马基雅维里主义的，主要就是他的君 主论。 一、选题理由 本文选择以马基雅维里为切入点从王者美德的角度选题，主要是基于以下考 虑： 第一，。王者美德一是一个历史性的范畴，其内涵会随历史条件的改变而改 变。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历史条件下，人们对王者的美德要求也会不一样。一代 又一代的思想家在正义、美德等观点的指导下设计出了一个又一个柏拉图式的 。理想国一，他们理想的君主都具有道德上的至善性。而马基雅维里心目中的君 主则是僭主式统治者，那种为野心所驱使、为形势所逼迫而成天不得安分的统治 者。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各个时代的王者美德，以马基雅维里为切入点来研究普遍 意义上的王者之德。 第二，在现代社会，“政治人 的伦理大概也可以分为两个主要的方面：一是 作为政治社会成员的义务，在现代社会也可以说是“公民义务；一是担负一定政 治职务、掌握比一般政治人更大的权力的人的义务，其高层可以说是政治领导人、 政治家的伦理。这样，掌握权力者就除了承担一般的公民义务之外，还需承担更多 的由权力引出的责任，且这种责任与权力的递增成正比：权力越大，责任越重。 领导者是公共权力的持有者，担负着治理国家的重任。这种特殊的身份、地 位和作用，使其自然而然地成为社会生活中的一个特殊群体。政治家的选择，也 就是精英的选择是一种事先顾及后果的选择，所以表现为一种责任；而且这一种 选择，常常是紧急情况下的选择。而且它的后果不仅仅是影响自己，所以它又有一 1 何怀宏：政治家的责任伦理 j ，伦理学研究，2 0 0 5 1 1 种道德涵义它作为一种个人自我的选择，考虑的却是自己治下的他人或群 体的利益，甚至人类的利益。它不是评价他人，也不是评价一般的行为，而是自己 要为他人进行选择。从个人行为的选择到政治家的决策，一种考虑长远和全面后 果的“明智一会转变为一种道德：即他不再只是考虑自己的利益和后果，而是要顾 及到他人、甚至他国。所以王者的美德不是普通人的道德，它和常人之德有层次 上的区别。 第三，今天，我国的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事业正在向纵深发展，我们面临 着许多深层次社会问题，也面对着许多新的挑战和机遇。在解决深层次社会矛盾， 迎接知识经济的挑战和机遇，融入世界潮流的进程中，社会需要一个优秀的领导 人。而领导者该具备什么样的美德和才能，以推动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调 动亿万群众的积极性，则是一个值得重视和思考的问题。孔子说：。为政以德， 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一管仲说：“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国柄。荀子 主张“论德以定次( 爵位次序) 一，都说明了德的重要性。当前群众反映最大最强 烈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对某些公共行政领导者来说，根源就在于一个德字上。 德者，素质之帅、人生之帅也。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失去了德的要求和把握，就会 迷失方向。 所以，从王者美德的角度选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意义。 二、研究现状 ( 一) 国内对于马基雅维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l 、对马基雅维里的政治权术、非道德政治思想研究较多，对马基雅维里在 思想史上的地位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2 、对马基雅维里的评价主要有： 批判。主要是对他的“政治无道德“目的证明手段正确一及马基雅维里主 义进行批判。 既肯定又批评。主要是从马基雅维里所处的社会历史背景下来考察他的政治 主张，肯定其积极的一面，又否定其消极的一面。 但从君主美德的角度，研究王者该具备何种美德，与普通人的道德有何区别 以及现代民主社会中治者的美德的人则风毛麟角。 ( 二) 国外对于马基雅维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 2 l 、1 9 世纪下半叶至2 0 世纪上半叶对马基雅维里思想的研究可概括为对马 基雅维里进行充分的学术资料的积累和分析，并在总结材料的基础上进行综合评 判。 布克哈特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提示人们要从时代特征和现实政 治的角度去理解马基雅维里的思想，而不要局限于道德的评价。这一批评立场以 后被广泛采纳。 2 、2 0 世纪下半叶以来的马基雅维里思想研究可概括为：学术水准提升，理 论鸿沟依存。以利奥施特劳斯的关于马基雅维里的思考和昆廷斯金纳马 基雅维里为代表。 斯金纳认为在马基雅维里的政治思想体系里，共和国思想占主导地位，力图 重新设计以古代罗马共和国为摹本的共和国政治体制。他对马基雅维里的评价始 终围绕马基雅维里是一个共和主义者展开。而斯特劳斯则从欧洲传统的自然法等 道德立场出发，尖锐批判马基雅维里的非道德主义立场。认为马基雅维里的所谓 爱国是以抛弃道德的善为前提的，因此根本不值得去颂扬。 总之，国内外对马基雅维里思想研究的较多，而以此为出发点研究王者美德 的则很少，即使有也只是偶尔提到，缺乏系统性，缺乏深度。 三、研究内容和研究目标 本文研究的内容： 第一，以马基雅维里为切入点，梳理清楚君主美德知识谱系。一代又一代的 思想家在正义、美德等观点的指导下设计出了一个又一个柏拉图式的“理想国， 他们理想的君主都具有道德上的至善性。而马基雅维里心目中的君主则是僭主式 统治者，那种为野心所驱使、为形势所逼迫而成天不得安分的统治者。 第二，首先阐述马基雅维里的非道德政治观，说明马氏的道德观不是抛弃道 德、不讲道德，而是以国家利益为重，他关心国家统一兴盛这一大德，远甚于关 心日常生活中琐碎的私人道德。最后通过阐述马基雅为里的权术思想来说明政治 道德与政治权术的对立统一关系。 第三，对王者美德与常人美德进行界定、比较，进而阐述王者美德的特殊性 在于：责任、智慧、意志与激情。 研究目标： 3 l 、系统的梳理历代君王美德思想。 2 、政治与道德、目的与手段的关系。 3 、研究王者美德与常人美德的区别及王者美德的特殊性。 4 第一章君王美德知识谱系考察 关于美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定义。“美德一在汉英词典中的解释：v i r t u e ； m o r a lg o o d n e s so re x c e l l e n c e ；m o r a l i t y 。关于美德的界定，学者们通常沿用 亚里士多德的观点，认为美德“是经过修养的、持久性的性格特质，是那种影响着 一个人如何看问题，如何行动以及实际上是如何生活的态度、情感和信仰。劳换 言之，“美德不是原则，它是一种品质、习惯、性质或人的、精神的品性，这 是一个人所具有或追求的。一1 麦金太尔赋予美德概念三层意义：第一，美德维持 人们获得实践的各种内在利益所必需的那些关系；第二，美德维持个人能够在其 中找到作为其个人整体生活的善的那种个体生活形式；第三，美德维持同时为实 践与个体生活提供其必要的历史关联的那些传统。2 还有一些学者认为，美德的 本质是优秀的道德品质。美德是个体经过涵养教化而形成的普遍化的情感、欲望 品质，从而也就是自己的生命得到了提升的表征。美德是人的一种内在价值，本身 就是善。美德是心灵品质的优秀状态，是理智、情感、欲望相互渗透、融合、化 通的状态。3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美德是一种品质状态，它反映了美德拥有者处 理情感的某种方式或态度。各种具体的美德不过是在各种具体情形下选择的不同 的表现形式。一个行动是否合乎美德，仅当它源自行动者出于美德自身理由而选 择才算是美德。 美德在不同时代和社会有不同的具体内容。古希腊奴隶主把智慧、勇敢、节 制与正义这四主德作为主要美德。中世纪基督教提倡信仰、希望和仁爱三种基本 美德。中国古代儒家提出孝、悌、忠、信四种美德。 美德伦理曾经在古典时代备受尊崇，到现代却逐渐衰落，直到当代才得到一 定程度的复兴。是因为当人们逐渐认识到规则伦理的特点和不足，即提倡对外在 规则的遵从而忽视道德主体的内在品格的特点，使得规则变成技术性或法律性的 硬性规定，伦理的实质也因此再次回归到对个人的品质、人格和信仰的强调。在 王云萍：当代西方公共行政伦理的规范性基础探讨 j ，厦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 0 0 7 2 2 秦越存：麦金太尔美德概念的建构及其启示 j ，道德与文明，2 0 0 7 2 詹世友：论美德的特征及其意义 j ，道德与文明，2 0 0 6 2 5 这种情况下，学者们对公共行政人员的美德的探讨一时蔚然成风。对公共行政人 员美德的探讨试图建立以行政人员的内在心态和美德为规范性基础的公共行政 伦理模式，强调行政领域特别需要诉诸行政人员的品质和性格的重要性以及行政 人员应该具备怎样的内在品质和性格，来促进行政伦理的研究和建设。即使是在 制度健全的社会里，如果我们忽视行政人员的美德的巨大作用，后果也是很危险 的。因为，追根究底，制度依赖于人的运作，合理的制度也需要有与之匹配的人的 素养，制度并非脱离人而存在的绝对真理，它必然依存于人。同时，制度本身可能 只规定那些消极的责任，它能够使入“正确地做事 ，而只有行政人员的美德才能 使人们不仅。正确地做事一，而且“做正确的事一。 公共行政之“公共性胗，使它比任何其他的领域都更需要诉诸实践人员的美 德，只有行政人员的美德才能够将公共行政的重要价值内化，将对“社会公平一、 “公共利益 的维护和追求转化为具体的、个体的、内在的态度、情感乃至信仰。 库柏指出，为公共利益服务的观念若不能转化为行政人员的内在心灵状态 ( m i n d s e t ) ，那么该责任就很可能因其过于抽象而成为空话。2 行政人员比私域的 人员有更大责任成为性格良善者，在任何时刻都预备着为公共利益去牺牲个人所 得，这样的承诺意味着他们有责任成为道德榜样。因此，具备美德对行政人员是必 不可少的。 公共行政之。公共性一的维持建立在行政人员的美德之上，离开了行政人员 的美德，行政伦理可能等于空谈。本文中的王者不是指领导阶层，而是仅指最高 层的决策者。在古代指君主，在现代则可能是总统、主席等，总之是一两个处于 最高位上的人。本文中的王者美德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官德、吏德，就专指处于 最高位的决策者的优良的道德品质，是为公共利益服务、一心为公的态度、情感 和信仰，是特殊的个人的美德。 第一节古典时期 ( 一) 柏拉图：哲学王 1 王云萍： 当代西方公共行政伦理的规范性基础探讨 j ，厦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 0 0 7 2 2 库柏：行政伦理学：实现行政责任酶途径汹 ，张秀琴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1 ，7 1 7 3 柏拉图对君王美德的论述主要集中在政治家和理想国中。 政治家这本书有一个副标题，即：论君王的技艺。在柏拉图心目中，治 国之术是一种“专门的技艺一，他把他所喻说的。专门的技艺 归结为使“勇敢一 的人的品格和“节制的人的品格和谐交织的那种“编织一的智慧。他认为，“国 王一一他象蜂群中蜜蜂的统治者，从一开始在身体上和精神上就天生卓越而适合 为王。川“只有他应该管理人类，就像牧羊人和牡牛人看管他们的牧群一样们真 正的国王的技艺不应该是行动本身，而应该是对具有行动能力的诸技艺的支配； 它应该决定国家中最重要的措施开始诉诸实行的适当时机，而其余的技艺则应执 行它的命令。“没有其它任何技艺能够比帝王统治术更有力的宣称它是一种照管 人类社会和统治全人类的技艺。一3 柏拉图终其一生不曾淡漠政治，但这份与政治的不解之缘是根于哲学家的 “善一的理念这一终极眷注的。在理想国这篇名著中，他针对城邦奴隶制危 机时期的现实政治和社会文化问题，以理念论为核心，将哲学理论和政治思想融 为一体，为了挽救危亡中的希腊城邦制度，设计了一个以“正义弦理念为哲学与 政治伦理基础的理想城邦国家。 柏拉图的理想社会城邦国家的社会结构由三个等级的社会集团成员构成：第 一等级是统治者或称治国者；第二等级是军人护卫者和执行统治者命令的比较年 轻的辅助者或助手；第三等级是被统治者。统治者必须具备以下一些基本品德与 才能：一是确有护卫国家的智慧与能力，有治国的雄才大略；二是真正关心国家 利益，“最愿毕生鞠躬尽瘁为国家利益效劳，而绝不愿做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情。一 他们应经历过“贫穷状态一的艰苦环境和“锦衣玉食一的富贵环境的考验，能始 终坚持原则，有坚定的护卫国家的信念，不受外界的任何欺骗，面对任何引诱能 泰然不动，总能坚持自身的文化修养和心灵与品德的和谐。柏拉图说统治者如果 能实践以上要求，“当他生的时候应该给予荣誉，死了以后给他举行公葬和其它 的纪念活动。一应当说，柏拉图在这里对治国者从政治信念、治政智能、道德品 质和文化素质等方面提出了相当高的要求，至今读来仍给人以启迪。 柏拉图强调，他设计的理想国家的目标不是为了某个阶级的单独突出的幸 1 柏拉图：政治家 m ，中国青年出版社，2 0 0 2 ，1 0 9 页 2 柏拉图：政治家 m ，中国青年出版社，2 0 0 2 ，6 0 页。 柏拉图：政治家 m ，中国青年出版社，2 0 0 2 ，6 2 页。 姚介厚： 导读 m ，四川教育出版社，2 0 0 2 ，5 5 页 7 福，而是为了全体公民的最大幸福。这个善的国家建立在智慧、勇敢、自制与正 义的伦理基础上。他认为，理想国家必定是智慧的。智慧即知识。这里所需要的 国家的智慧，不是某种制造器具之类的技艺，或特殊门类的知识，而是指治国的 知识。就是对这个国家大事、国家的对内对外关系，善于谋划、治理的知识，这 种国家的智慧即治政的知识，是人数最少的统治者即“护国者一才具有的。 柏拉图在设计理想城邦国家时，是以正义的理念作为样板而设计的。正义就 是在国家中，不论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每个人都作为一个人干他自己分内的事 而不干涉他人分内的事。柏拉图的国家正义观，出于他的社会分工原则，归根到 底是论证城邦奴隶制国家的等级社会秩序的天然合理性。 这种理想国家如何才能实现呢? 他认为，关键是要有“哲学王 来统治城邦。 他说：“除非哲学家成为我们这些国家的国王，或者我们目前称之为国王和统治 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追求智慧，使政治权力和聪明才智合而为一，否则的 话永远只能是海市蜃楼。一1 这就是说，实现他的理想国家的重中之重，是要 使政治权力和哲学智慧结合在一起。他的哲学王是指政治与哲学智慧集于一身的 统治者。柏拉图指出，真正的哲学家必须具有卓越的禀赋，有良好的记性，敏于 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有正义、勇敢和自制等美德才能 注视绝对真实的理念原型，制定出关于美、正义和善的法律，并守护着他们，才 能成为城邦的领袖。他说：“除非是真正的哲学家获得政治权力，或者是出于某 种奇迹，政治家成为真正的哲学家，不然人类就不会看到好日子。一2 他认为，理想国中应实行的政体形式是“贤人政治一，也就是哲学王的知识统 治。在他看来，人类生来不平等，注定只能由最少数人统治最多数人，这最少数人 就是哲学王。好的政体应是贤人政治，同时辅之以宪法。在哲学王为最高统治者 的理想王国中，哲学王在国家中凌驾于一切之上，具有发号施令的绝对权威。在理 想国中，在哲学王的最高统治下，整个国家呈现出一种化多为一的特点。实行共产 公妻共子女，取消了家庭和私有制，消除了法律的权威性，实行严格的等级制和分 工制，并且要实行全国的军事化训练，所有这些都体现了国家的整齐划一的特点。 在柏拉图的这种贤人政体中，权力与知识得到了有机的结合，至高无上的哲 学王必须是经过特殊训练，并获得至高知识的人。柏拉图的这种思想对后世西方 柏拉图： 理想国 m ，郭斌和等译，商务印书馆，1 9 8 6 ，2 1 4 页 2 柏拉图：理想国 m ，郭斌和等译，商务印书馆，1 9 8 6 ，2 1 4 页 8 的精英治国论有着重要的影响。 ( 二) 亚里士多德：实践智慧 亚里士多德的伦理学是以类似生物学的形而上学的目的论为基础的。在他看 来，自然界的每一个事物都有自己的目的或最后的原因。作为自然界的一个物种， 人也有其目的或最后的原因，这个目的也提供了评价人的活动和发展的标准。这 个最终目的就是至善。人按其本性就是要实现和达到至善。一个人如果不能实现 至善，那么他一定也是有缺陷的。在目的论下，才会有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伦理性， 这是亚里士多德的一项基本原则。 美德的希腊文原义是特长、功能之意。亚里士多德认为对所有具有功能或具 有进行活动能力的事物来说，善或好等应然性就存在于功能之中。比如，演奏竖 琴就有许多规范性的或评价性的标准。从事演奏竖琴的活动必须遵循这些标准。 比如，用竖琴晾衣服就物非所用，这不是竖琴的功能所应包括的。善或好的评价 就是根据这些标准，即根据是否完满地执行竖琴的功能来决定。总之，如果一个 事物有某个功能，它的幸福或善就在于它完满地履行了它的功能。 亚里士多德认为美德是一种品质状态，它反映了美德拥有者处理情感的某种 方式或态度。所有的美德都是关于情感和行动的。怎样判断品质状态是美德还是 恶习，取决于拥有这种品质的人对相应的情感的处理是否适度、恰到好处，用亚里 士多德的话说，就是是否遵守中道。美德是寻找情感和行动既不过分又非不及的 恰当中点之品质，过度或不及都是恶习。2 亚里士多德崇尚中庸。在他那里，中庸就是美德，是人、社会和国家的最佳状 态。他把中庸思想贯穿于政治哲学中，成为理想政体的理论基础。但怎样确定“中 道 需要理性和实践智慧。亚里士多德说：“美德是一种 品质 状态，它存在于中 道之中并决定相对于我们的中道，这个中道由理性所决定，也就是说，具有实践智 慧的人按照这一理性来确定中道。按照亚里士多德的观点，美德即中道，中道由 具有实践智慧的人根据理性所决定，而具有实践智慧的人就是具有美德的人。 亚里士多德的美德理论关注个人的幸福和至善，他认为幸福和至善主要不是 作为善待自己或朋友的美德，而是作为治理国家的美德。而最好的国家总是个人 1 陈真：亚里士多德美德伦理学思想述评【j 】，江海学罚，2 0 0 5 、6 2 陈真：亚里士多德美德伦理学思想述评叨，江海学刊，2 0 0 5 、6 3 陈真：亚里士多德美德伦理学思想述评 j ，江海学刊，2 0 0 5 、6 。 9 利益和整体利益紧密结合的，因而美德意味着不仅要善待自己和朋友，而且必须 善待所有的公民。由此可见，亚里士多德讨论的美德主要不是一般意义上个人的 美德，更突出的是作为统治者的美德。 亚里士多德认为，统治者的美德是实践智慧，并且实践智慧是。专属于统治 者的美德 ；实践智慧运用潜藏于理性中的规则和寻找恰当的理由来决定行为的 中道，它可以说是一种有别于一般命题知识的技能，也可以说是一种伦理学的知 识和智慧。而被统治者的美德则不是实践智慧。之所以如此，这是因为公民的美 德是在实践智慧的指导下产生出来的一种真实的“信从一。当然，虽然公民缺乏 实践智慧，但他们可以通过参加政治活动而一定程度上具有“美德 ，并在完成 自己作为公民的工作任务中践行美德。因而只有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才具有从实践 智慧中产生的各种美德，这是一种真正的美德，善人的品德。1 正是这种美德才使 统治者既成为一个“善民一( 公民) ，也成为一个完人。为什么唯独统治者才具有 实践智慧而被统治者只具有真实的信从或信仰?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第三卷 中把这种关系与演奏笛子的人和制造笛子的人的关系作了一个对比，亚里士多德 认为制造笛子的人比演奏笛子的人低人一等。因为演奏者知道笛子的形式，而制 造者只知道“质料一：并且乐器工具的制造是为了使用，使用者指导着制造者。这 种关系正像统治者的统治活动决定着公民的活动一样。由此可见，为什么唯独统 治者才能践行真正的美德，这是因为他单独地具有实践智慧。统治者能指导公民 的活动，是因为他理解公民的活动的目的。显然，统治者的实践智慧是实现美德 的唯一适当形式。 第二节中古时期：宗教虔诚 西罗马帝国在奴隶起义和蛮族起义的打击下，于公元4 7 6 年灭亡，从此欧洲 开始了它的封建化历程。欧洲的封建化一个重要特征便是基督教会利用宗教把世 俗国家政权神圣化，教权和王权结合在一起进行统治。因此，这一时期政治思想 的发展是与神学世界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奥古斯丁和阿奎那是基督教神学思想 的两位代表性人物。这一时期对君王美德的研究也不再同于古典时期。中古时期 房德玖：亚里士多德论美德的政治性) j ，山东教育学院学报，2 0 0 1 4 。 1 0 的思想家认为：上帝创造万物和人类，因而世间的统治权本属上帝派生。教会统 治、王权统治源于上帝，依仗的是上帝的威严。教会权力来自上帝的委托，教会 执掌对尘世人们心灵教化的重任：国王权力来源于上帝的委托，国王执掌世间秩 序统治的重任。所以，作为当时的统治者，他们的美德就是宗教虔诚，信仰上帝， 为上帝服务。 奥古斯丁是早期基督教教父哲学的集大成者。他后半生忠心耿耿地致力于传 教事业，为基督教立下了汗马功劳，被教会称为“伟大的教父 、“杰出的大师 、 “上帝的圣者一等。奥古斯丁一生著述很多，其代表作是忏悔录和上帝之 城。 忏悔录是奥古斯丁改造古代哲学思想、发展基督教学说的典范之作。此 书中，奥古斯丁结合基督教教义，把理念、“太一舫综合起来，构成上帝是圣父、 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说。他认为，上帝从虚无中创造出整个世界，规定世界的统 治秩序。上帝是至善的，他创造的一切事务都是好的。但现实并不那么美妙，人 生悲惨，世间充满灾难，这是因为人类祖先亚当和夏娃在天国堕落犯罪，把“原 罪遗传给人类，而造成了永劫不复的苦难。人类无法拯救自己，无法摆脱苦难， 只有得到上帝的恩惠才能得救。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和恩惠，是上帝的预定，都是 公正的。人类要想得到拯救，唯一的出路就是热爱上帝，信仰上帝，祈求上帝的 恩惠。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热爱上帝和信仰上帝，才能在上帝的天国里永享福祉。 而在现实世界上就是要服从体现上帝意志和真理的宗教教会的权威。 奥古斯丁生活在罗马帝国走向衰落的年代。在上帝之城中，奥古斯丁反 驳了这样一种对基督教的指责，即在基督教成为主要宗教时，教会拒绝信奉罗马 的异教诸神，导致了罗马帝国的崩溃和罗马城的遭劫掠，如果基督教是真正的宗 教，为什么没有保护罗马抵御哥特人的进攻? 奥的回答是，入是由两部分组成的， 有两种志趣和能力，有两种爱，分居于两个城池之中。一个城池是按照自身意 志行事的人居住的，另一个是按照上帝意志行事的人居住的双城意味着 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永远由上帝统治，另一部分注定要经受魔鬼的永恒惩罚。一 前者体现了上帝的理性，后者则是人间的政治秩序，是上帝由于人的堕落而对人 实施惩罚的一种方式。因此，人类的拯救与罗马的命运无关，而是依赖上帝的恩 典和启示。罗马只是个世俗的城池，并不是担负着神圣使命的上帝之城。罗马的 衰败不是由于皈依基督教，而恰恰是由于罗马的多神崇拜，对基督教不够虔诚所 致。1 上帝之城一方面是天堂中的王国，永恒存在，是那些正义灵魂的栖息之所； 另一方面它也与尘世的国家并存，因为尘世中也有上帝的忠诚信徒，他们从内心 深处根本不接受尘世的政治秩序。一部分人进入天国，与上帝同在，另一部分人 则与魔鬼一起永遭磨难，这并不是指他们在社会生活中的实际处境，而只是他们 的结局。“上帝之城 和“世俗之城 在现实中相互交织，直到末日审判才最终 分开。 对于上帝与世俗君主的关系，奥古斯丁给予了特别的关注，他常常将教权高 于俗权的理论渗透进去。他讲道：“我们所称幸福的君主，是以公义治国他们 敬畏、爱慕、朝拜真天主他们为自己的罪过勤于向真天主奉献谦卑、仁慈、 祈祷的祭献。们 这就是说，政府只能与教会密切联合，接受教会的指导，政府不仅 维持公义与和平，同时也是敬拜上帝的国。在这里，教会和理想政府之间彼此依赖， 互尽义务，教权高于俗权，现世的统治者应从属于罗马教皇，国家服从教会的中世 纪神权治国观点跃然纸上，这一观点构成了 上帝之城最有影响的部分。罗素 说：“自此以后，这种说法一直成为教会的原则，贯串整个中世纪，在教皇权的逐渐 上升期中，在教皇与皇帝之间的历次冲突中，圣奥古斯丁为西方教会政策提供了 理论的依据。一3 阿奎那则从行驶权力的目的和行驶权力的政体等方面讨论了这一问题。从形 式权力的目的看，他说，君主的任务就是确保社会安宁。为此，统治者必须做到 三件事：社会必须融洽无间地团结一致；这样的社会必须以行善为目标；必须依 靠统治者的智慧保有物质福利的充裕。4 他对君主的要求，首先是社会稳定，在 此基础上，一个是实现基督教的理想，即行善，一个是保证充裕的社会物质福利， 这也是幸福生活不可缺少的。 对暴政或暴君阿奎那是这样定义的：行驶权力违背设立权力的初衷，如君王 发布命令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是公共幸福就是暴政。他还说，“暴政的目的不 1h t t p ：m t c y l a w c o m y l d w e b a r t i c l e s h o w a r t i c l e a s p ? a r t i c l e i d = 1 7 9 5 2 奥古斯丁：上帝之城 m ，台北辅仁大学出版社，1 9 8 5 ，1 9 2 页。 罗索： 上卷呻 ，商务印书馆，1 9 8 2 。4 4 6 页 托马斯阿奎那：阿奎那政治著作选 瞥 ，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 9 6 3 ，8 8 页 在于谋求公共福利，而在于获得统治者的私人利益，所以它是非正义的。阿奎 那将行驶权力的目的作为判别仁政与暴政的标准，其根本用意在于确保基督教国 家内部的稳定安宁，对世俗君主进行权力监督，从而维护和加强教会的势力。 从国家政体角度看，阿奎那认为君主制是实行仁政的最好政体。他的论证是， 它是最自然的政体。蜜蜂有一个蜂王，宇宙有一个上帝，所以，人类社会中最好 的政体就是由一个人所掌握的政体。但阿奎那对君主政体的赞扬是有保留的，有 条件的：这个君主必须是一个仁德之君。在阿奎那看来，国王自身的品德对于一 个国家治理的好坏具有根本意义。他说：“一个君主应该体会到，他对他的国家 已经担当起类似灵魂对于肉体、上帝对于宇宙的那种职责。如果他对这一点有足 够的认识，他就会一方面感到自己是被派定以上帝的名义在其全国范围内旅行仁 政，从而激发施民以德的热诚，另一方面在品性上日益敦厚，把受其治理的人们 看作他自己身体的各个部分。一2 同时他也承认，国王毕竟是人，不是神，所以，除非这个大权在握的人具有 完美的德性，否则君主政治很容易蜕化为暴君政治。“由一个国王执掌政权的政 体是最好的政体，同样地，由一个暴君执掌的政体是最坏的统治形式。3 总之，阿奎那对于仁政和暴政的论述，其思想的核心是维护基督教国家的稳 定，在权力和政体上对世俗君主进行控制，从而巩固和加强教会的神权统治。 所以，中古理想统治者的形象是一位怀有基督精神、爱民如子的慈父。 第三节文艺复兴时期：以彼得拉克为例、 文艺复兴运动最早发生于十四世纪欧洲大陆南部的意大利地区。这是一场最 ， 具深远历史影响的思想文化运动，发端于欧洲，波及全世界。文艺复兴时期，人文 主义者在关于统治者的人格的讨论中，秉承了古典与基督教两种价值观。在早期， 理想君主的形象更接近中古类型。 佛罗伦萨的弗朗西斯科彼特拉克( 1 3 0 4 1 3 7 4 ) 是一位成熟的人本主义者， 他被人们称为“人文主义之父。彼得拉克既是一段历史的矛盾之结，又是一个 1 托马斯阿耄那：阿奎那政治著作选 m ，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 9 6 3 ，1 3 6 页。 。托马斯阿奄那：阿奎那政治著作选 m 2 ，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 9 6 3 ，8 0 页 3 托马斯阿奎那：阿奎那政治著作选 m ，马清槐译，商务印书馆，1 9 6 3 ，5 0 页 1 3 时代的终结之点。 按照 大英百科全书的记载，较为明确提出复兴希腊罗马古代文化主张的 第一人，应为比但丁稍晚些时候的彼得拉克。大英百科全书这样叙述说“彼得 拉克认为，从古代罗马帝国被推翻直到他本人所生活的那个时代，应算做是一个 黑暗时代。其根据是既毁灭了古代的文化精粹，又毁灭了古代的公共美德。 为了摆脱那个黑暗时代，应当来一场“古代学术、语言、文学风格和道德思 想的复兴。川当然彼得拉克等人所倡导的文艺复兴不能狭义地理解为仅指文学艺 术的复兴，而是指整个思想文化甚至包括自然科学领域的全面复兴。 彼得拉克经常以书信体的形式与友人或政界人士交流，讨论政治、哲理、文 艺及政治等问题。如家书集、 老年书信、论统治者应如何统治他的国家 等。彼得拉克通过恢复古典文化的努力，将学习古典文化提高到人文学研究的高 度，以此为文艺复兴提供“一个指导性的，有破有立的思想体系一。彼得拉克在 给弗朗彻斯哥达卡拉拉的信中，强调的仍是君主对臣民的爱。他说爱可以取 民心，但唯有至诚之爱可使灵魂得救，并给统治者带来荣耀。此外，他还把荣耀 当作统治者应追求的目标。他甚至说，荣耀比一切其它东西更能促人向善。这种 世俗倾向把彼得拉克与中古作家区别开来。这些体现了彼得拉克人本主义的特 点。“具体说来，他设想的还是一个以增进人民福利为己任的好君主。这也未能 超出柏拉图以来的巢臼。一2 彼得拉克代表了文艺复兴时期讨论理想统治者的一般方式。后来的人文主义 者也有一些新的特点，比如增添了君主仪表、风采的议论。他们希望君主在仪容、 言谈、举止等方面有不同凡俗的风雅，成为众臣的表率。不过，统治者的人格仍 是中心议题。 第四节“君主鉴彦派： 塑造的理想君主具有道德上的至善性 我们把关心统治者人格问题，把统治者的形象勾画成完美无缺的理想统治 姜天明、廉惠斌：伟大与进步的变革 j ，辽宁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 0 0 1 、5 。 2 张执中：贤哲、慈父、绅士与山饕 j ，世界历史，1 9 9 0 0 6 。 1 4 者的作家称为“君主鉴 作家。1 上文所涉及到的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 丁、彼得拉克等人应该都属于舅君主鉴 作家。具体来说他们有两个共同点： 一，他们关心的是统治者的优秀品质而非实际活动。他们常常如数家珍地 列出统治者应该具备的种种美德，并将之用于构画成一幅理想统治者的肖像。结 果，他们关于统治者人格的讨论更像是一种人的哲学或治身之道，而非政治理论。 其理想的君主具有道德上的至善性，甚至审美上的至善性，但同时也是抽象的、 静态的。例如，柏拉图理想国中的统治者应具有正义、勇敢、节制、智慧等美德， 象哲学王一样统治城邦。他只是设想了理想统治者的优秀品质，而没有关注他们 的实际活动，关注这些设想在实际生活中是否可行。中国古代早期社会的“德治 ， 首先强调的是有德者、贤者的治理，是贤人善者的治理。它的重点在于对治者本 身的贤、善、德之要求，要求治者应当有高尚的道德修养与良好的道德品质与能 力，要求的是好人贤良政治，而不是恶霸痞匪政治，这与“君主鉴一派的主张也 完全一致。 二，除崇尚人格的完美之外，“君主鉴 派还有一个深信不疑的信念，即 一个贤明善良的君主必然勤勤恳恳、励精图治，以富国安民为己任，而他的个人 道德必成为百姓的楷模，是谓善自身者可善天下。似乎只要抓住善这一要领，其 它统治问题就可迎刃而解。其实，当他们讨论统治者人格的时候，他们事先已有 意无意地假定，“第一，统治者的地位已经确立，其正统性或合法性无可非议； 第二，只要统治者善，他便会与人民处于一种和睦关系之中，于是政通人和，万 事如意，不再有节外生枝的问题。一2 回过头细想，确实，历来的“君主鉴一作 家都是针对当时的在位的统治者而提出的，其正统性已经得到承认，鲜有针对不 在位的。他们的思想并没有上升到对普遍的或一般统治者提建议的高度。中国传 统儒家思想提倡仁治，主张“为政以德，譬如星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道 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一3 也是主 张统治者只要具有了美德，人民就会拥护，国家的治理就是顺理成章。 “君主鉴 派的著作家们认为，人的优秀品质与人的美德等同，具备了优秀 品质也就具备了美德，人的优秀品质或美德是使统治者能够达到其最崇高目标的 张执中：贤哲、慈父、绅士与山饕 j ，世界历史，1 9 9 0 0 6 2 张执中：贤哲、慈父、绅士与山饕 j ，世界历史，1 9 9 0 0 6 论语为政篇 1 5 重要途径。统治者要“维护其国家 并获得名誉、光荣和声望，首先必须培养各 种基督教的和道德的优良品格。马基雅维里要否定的正是这一主要结论。他同意 把名誉、光荣和声望看作是君主的正当目标，但他坚决反对“君主鉴一派流行的 观点，即把按照传统的道德准则行事视为达到上述目标最有效的途径。 第五节马基雅维里：僭主非暴君 1 6 世纪上半叶，马基雅维里开始对讨论统治者人格的传统方式提出批评。 马基雅维里的理论本身是反传统的，但这不是传统中偶然产生的变异，而是当时 环境的产物。 尼科洛马基雅维利( 1 4 6 9 - - 1 5 2 7 ) 是意大利政治家、思想家，近代资产阶级 政治学说的奠基入之一他出生于佛罗伦萨城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父亲是一名 贫穷的律师。家境贫寒使马基雅维利没有受到系统的教育，只得靠自学成才。在 人文主义思潮影响下，马基雅维利自幼便喜欢古代希腊罗马文化，特别偏爱古罗 马的历史。从他青年时代起，祖国意大利的命运就萦绕在心头。意大利在历史上 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从中世纪开始便不断遭到强邻的入侵，长期处于外族日 耳曼人的统治之下。1 1 世纪以后新兴城市兴起，资产阶级形成，文艺复兴首先发 生在意大利并迅速波及欧洲，资本主义经济有了一定的发展。但这些城市共和国 又长期处于无休止的战争状态。1 5 - 1 6 世纪之交，欧洲的法国、英国及西班牙已 经建立了统一的民族国家，资本主义经济有了很大的发展。而意大利虽然是资本 主义萌芽最早的国家，但是由于新航路的开辟、交通路线变更，世界贸易中心从地 中海逐渐转移到大西洋沿岸，意大利的经济发展反而迟缓下来。在政治上，国家处 于封建割据、领土分裂的境地。当时的意大利，北方有米兰公国和威尼斯共和国， 南部有那不勒斯王国，中间有佛罗伦萨共和国和教皇管辖地。资产阶级的软弱， 国家的不统一，使罗马教皇得以在意大利各个小国之间纵横开阖，不断制造分裂， 挑起战争，暴君们之间的四分五裂，又使这块土地成为法国人、西班牙入和日尔 曼人的牺牲品。政治上的分裂导致意大利的凝聚力不足，更易引起外患，这就使整 个意大利处于内忧外患、灾难深重之中。此时的意大利没有任何君主能独揽统治 整个意大利的强大权力。统一意大利、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是意大利资产阶级最迫 1 6 切的要求。马基雅维利就生活在这样的动荡年代，在马基雅维利2 0 岁前后，佛罗 伦萨城处在美第奇家族统治之下。1 4 9 4 年，法国侵入了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 统治者不战而降，全城人民发动起义，驱逐了美第奇家族，建立了共和政府。马基 雅维里任了1 4 年的“十人委员会 秘书，参与军事和外交方面的工作。他曾多次 出使法国、德国、瑞士及教皇宫廷，还亲自指导和参与了佛罗伦萨民兵的组建工 作。多年的政治生涯，使他痛感意大利的软弱和分裂之苦。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和 爱国情使他多么希望能够有一个力量足够强大的君主来治理国家，君主论正 是在这一迫切渴望祖国统一的社会历史背景下写出的。在君主论的最后五章， 他非常激动地呼吁意大利的政治统一，他认为：令人沮丧、混乱和分裂的意大利的 唯一出路，是建立一个强大的民族国家。在这部著作中，马基雅维里一反古代和中 世纪研究政治问题的方法，完全摆脱了中世纪神学、道德的影响，以世俗眼光研究 政治，实现了政治学世俗化，将政治与道德区别开来，实现了政治学的独立。 马基雅维里头脑中的君主，与传统作家所谈论的君主不同。他的君主概念得 自于他所见所知的各种实际统治者。他们并非生存于抽象的太平盛世，而是身处 各种实际可能的形势之中。他们中有许多人就像美第奇一样，不是世袭君主，不 具有正统头衔，其地位不居于神圣权威或古老传统之上。他仍以非法手段攫取权 力，以强力破坏现存秩序。但他们并不因此可憎可恶。按照马基雅维里的英雄主 义价值观，如果有人能通过破坏旧秩序而创建一个强盛的国家，或给这个国家输 入活力，那么他便可获得最大的荣耀。但不论他是在完成一项事业，抑或只是在 争夺或扩张权力，他的非法地位与非传统行径必给他带来普遍的敌意，从而使他 处于一种困难重重、危机四伏的境地。这样的统治者不能忽略他与被统治者之间 的矛盾冲突。他首先要关注的问题是如何保存自己并克敌制胜。从这种角度出 发，马基雅维里头脑中的君主不是那种秉公执法、勤于政务的国家治理者，也不 是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朝臣首领，而是那种为野心所驱使、为形势所逼迫而成 天不得安分的僭主式统治者1 。 正义、慷慨、诚信、仁慈向来被认为是君主所需具备的美德。马基雅维里与 传统作家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