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贾克梅蒂艺术的空间隐喻.pdf

贾克梅蒂艺术的空间隐喻 摘要 贾克梅蒂部分作品中极端枯细而富于感情色彩的独特艺术形象使观者在心 理上同时产生出互为矛盾的两种感觉：细长的形象似乎不占有任何空间，而它们 又真实地存在于三维世界中。贾克梅蒂在创造出形象的同时传达出了非空间( 不 占有任何位置的概念上的空间) 的信息。形象在观者心理上即有还无：如果承认 形象的存在，那如枯枝般细小的形象令人有不会占有任何空间的感觉；如果否认 其存在，艺术家又将形象清晰地呈现在我们面前。这种既有还无的存在感被萨特 做为其存在主义理论在视觉方面的有力佐证加以论证。而禅宗却以动态的方式重 新审视贾克梅蒂空间，并招示了其非空间特质在人类未来生活中的两种不同呈现 方式。伴随着生物技术与电子技术的日益完善，人类将彻底丧失自身存在的真实 空间，转而生话在完全意义上的赛博世界( 即贾克梅蒂空间) 中。另一种呈现方 式是人类通过准贾克梅蒂空间( 即我们当下所处的空间) 时期之后有节制地使用 业已掌握的技术力量，继续生活在依旧存在自我空间的世界分类号中。 关键词： 贾克梅蒂空间隐喻 赛博空间禅 分类号： j l l o 9 9 g i a c o m e t t ia r ts p a c em e t a p h o r a b s t r a c t ： t h ee x t r e m ed r ya n dt h i nb u te m o t i o n a lu n i q u ea r t i s t i ci m a g e si n p a r to f g i a c o m e t t i sw o r k sm a d et h ea u d i e n c ep r o d u c et w oc o n t r a d i c t o r yf e e l i n g si nt h e i r h e a r t sa tt h es a m et i m e s l e n d e ri m a g e sd i d n ts e e mt ot a k eu pa n ys p a c e h o w e v e r , t l l e ya l s oe x i s t e di nt h er e a lt h r e e d i m e n s i o n a lw o r l d g i a c o m e t t ic r e a t e dt h ei m a g e s ， m e a n w h i l e ，h ec o n v e y e dan o n s p a c e ( n o to c c u p i e da n yp o s i t i o no nt h ec o n c e p to f s p a c e ) i n f o r m a t i o n t h ei m a g e si nt h eh e a r t so ft h ea u d i e n c es e e ma si fr e a lo r i m a g i n a r y i fw er e c o g n i z e dt h ee x i s t e n c eo ft h ei m a g e st h a ta ss m a l la sd r yt w i g s ，w e w o u l dh a v et h ef e e l i n g st h a t t h c yw o u l d n to c c u p ya n ys p a c e ：i fw ed e i l i e di t s e x i s t e n c e ，t h ea r t i s ts h o w e dt h ei m a g e sc l e a r l yi nf r o n to fu s t h i ss e n s eo fe x i s t e n c e w a sd e m o n s t r a t e db ys a r t r ei nh i st h e o r yo ft h es t r o n gv i s u a le v i d e n c e h o w e v e r , t h e z e nr e e x a m i n e dg i a c o m e t t is p a c ei nad y n a m i cw a y m o r e o v e r , i ts h o w e di t s n o n s p a c ec h a r a c t e r si nt h ef u t u r el i v i n g so ft h eh u m a n si nt w od i f f e r e n tp r e s e n t a t i o n s w i t ht h es t e a d i l yi m p r o v e dt e c h n o l o g yo fb i o t e c h n o l o g ya n de l e c t r o n i c ，h u m a n sw i l l c o m p l e t e l yl o s et h e i ro w n r e a ls p a c e ，a n dt h e yw i l ll i v ei nt h ef u l l e s ts e n s eo f h e a l t h o nt h ec y b e rw o r l d ( t h a ti s g i a c o m e t t is p a c e ) a n o t h e rp r e s e n t a t i o ni sa f t e rt h ep e r i o d o ft h ec o n t r o l l e ds k i l l sb yt h ep r o s p e c t i v eg i a c o m e t t ih u m a ns p a c e ( t h a ti s ，t h es p a c e i nw h i c hw ep r e s e n t ) ，a n dh u m a n sw i l lc o n t i n u et ol i r ei ns e l f - s p a c et h a ts t i l le x i s t si n t h ew o r l d k e yw o r d s ：g i a c o m e t t i ，s p a t i a lm e t a p h o r , c y b e r s p a c e ，t h ez e n 2 原创性l 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 进行研究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 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科研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在做 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 到本声明的法律责任由本人承担。 论文作者签名：关禾会 日 期： 20 0 8 年5 月 关于学位论文使用授权的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贵州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 留或向国家有关部f 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 和借阅；本人授权贵州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 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和汇编本 学位论文。 ( 保密论文在解密后应遵守此规定) 做储叛垃撕虢逸嗍型啦月 前言 国内外关于贾克梅蒂作品的研究很多，其中不乏高水平之作。如萨特就曾在 贾克梅蒂的绘画一文中对其作品进行过详尽的分析与阐述。但直至目前为止， 在全球范围内尚没有人站在现实生活的视角，通过对东西方文明与历史的梳理， 为贾克梅蒂作品及西方后现代艺术进行一次较为客观、充分的文本再阅读。 本文通过对贾克梅蒂作品分析的过程既不是从思想到思想的纯理论范 畴的抽象推理，也非单纯地从技术到技术的形而下的解释充分理解艺术创作 的有效特征。同时将贾克梅蒂作品置于东西方文明与历史的总体范畴中着重 于空间要素进行分析与阐述，进而对西方后现代主义艺术做出一种新的文化 视觉本位上的观念定位，进行一次对文本的再阅读。 3 一、贾克梅蒂的作品 瑞士艺术家艾伯托贾克梅蒂整个艺术生涯贯穿种强烈的表现主义倾向。 同其他表现主义艺术家一样，贾克梅蒂摒弃了印象派热衷于描绘的瞬间即逝的现 实主义的世界，转而对内在情感和心理世界加以关注。表现主义术语是自阿 1 9 1 1 年4 月举办的柏林分离派第2 2 届展览目录前言里第一次使用的，一直沿 用至今。一表现主义艺术家根据他们强烈的感觉对所表现对象做出的各种各样 具有创新性的艺术语言使他们同其他众多现代主义艺术流派一样站到了与古典 主义及浪漫主义对立的一面。 总体来说，表现主义“兴起于2 0 世纪初期的欧洲并特别活跃于德国”。 “从哥特艺术的变形、抽象和神秘的狂喜，到巴罗克分割的动势、热情和不安的 欲望我们可以找到表现主义的历史渊源。”1 表现主义艺术家几乎都是德国 人或发源于德国文化的奥地利、捷克斯洛伐克以及瑞士人。出生于瑞士的贾克梅 蒂正是在这样一种浓郁的表现主义艺术氛围中出生并成长的。1 9 2 2 年初，2 1 岁 的贾克梅蒂抵达巴黎。贾克梅蒂做为表现主义艺术其中的一员，向我们呈现出了 其一系列的杰作。 ( 一) 多种艺术语言尝试时期的空间特征 在这段长达二十余年的时间里，贾克梅蒂一直在寻找自己的艺术语言。此 间，艺术家的众多作品分别呈现出表现主义、立体主义、新原始主义、象征主义、 超现实主义、抽象主义倾向或多种风格相互交错。即使在早已被艺术史盖棺定论 的超现实主义时期的贾克梅蒂，其作品中依然反复出现前述多种艺术风格的特 征。艺术家在痛苦地寻找适合自己传达内心世界的语言，其作品的空间特征随之 不断变化。 立体主义的具象空间：雕塑人物( 如图1 ) 是贾克梅蒂于1 9 2 6 1 9 2 7 年 引自 德 沃尔夫一迪特尔 叶= 贝表现主义艺术家北京：三联书店2 0 0 51 2 页 引自崔庆忠表现主义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2 0 0 03 页 引自王林新表现i 由i 风重庆：重庆f j j 版社1 9 9 2l 页 4 创作的作品。一个长方体基座上并立着三个相互连在一起的形体。左侧的物体呈 圆柱形，中部有一个规则的弧形凹陷，顶端连接着一个直径比圆柱截面略大的球 体。圆柱与球体由一个扁形的立方体所连。一条与底座平行的细长柱体从圆柱上 端穿过，直通向处于基座右侧的物体。但右侧物体是个长着两只“脚”的中空 的不规则体。来自圆柱的细长柱体在其身体中的洞内穿过，却与其不相连接。处 于中间的物体相对细长，顶端向右呈直角倾斜，向下连接着右侧的物体；接近底 部的地方则“悄悄连接着左侧的物体。除左侧物体的弧线较多以外，整件作品 主要以简洁的面和明确的转折所构成。实际尺寸虽小，却有一种里程碑式的仪式 感。 如果没有题目加以提示，观者很难联想到艺术家表现的是人。这也正是立 体主义及众多现代派艺术家作品的一个重要特征：主题是无足轻重的，传达的手 段与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即重要的不是表现什么，而是怎么表现。自从照相术被 发明以来，艺术家们就不再关心自己所塑造出的形象是否看上去“像 客观世界 里的东西反正再像也不会有照片像! 艺术家的关注点转而投向艺术作品的本 体自律性。对作品的结构和语言的关注视为头等大事。贾克梅蒂的这一作品正是 体现了上述艺术观念。艺术家对形式的过度探索使观众在作品中看不到人的形 象，也感觉不到人的气息。这种艺术风格与贾克梅蒂本人的气质非常不吻合。在 短暂的尝试后，贾克梅蒂便远离了立体主义。 平面化的空间特征：几乎是在尝试立体主义风格的同时，贾克梅蒂也在被 来自非洲及大洋洲的原始艺术所影响。作品情侣( 如图2 ) 正是出自这一时 期。比起上一件作品，观众会比较容易地辩认出这是两个人的形象。作品不但在 细节上极具象征主义和符号化倾向，而且两个人物的外形本身就以男性和女性的 生殖器形状用符号化的方式被塑造出来。这种高度符号化的方式也是贾克梅蒂以 后那引人嘱目的枯瘦形象符号化特征的预告。相对而言，新原始主义要比立体主 义更接近贾克梅蒂的气质，但依然无法完全表达其内心所感。 作品凝视的头部( 如图3 ) 的风格介于立体主义、新原始主义、抽象主 义与超现实主义几种艺术样式之间。整个雕塑呈扁片状，有一种从三维向二维空 间过渡的倾向。窄小的底座上是一段短粗的脖子，上面是个微微倾斜的长方体 的人头。上面有一纵一横两条浅浅的凹槽。形态几近抽象。观众需借助题目的提 示勉强把作品的形象与人的头部联系起来纵向的凹槽代表鼻子，而横向的凹 槽则代表眼睛。白色的石膏质感令观者产生静谥的感觉。“对于绝对自由的渴望 是知识分子生活中的一个常数，也是我们这个世纪中( 2 0 世纪) 所有艺术运动的一 个常数，而最关心这一基本追寻的就是超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想使人获 得自由，想通过信仰来挽救他们，就像福音传教士和革命者允诺救世一样。这种 信仰不是相信现代性，更不是相信技术。2 超现实主义评论家麦可列里斯把 这一作品归为超现实主义艺术并加以解读。实际上当时的贾克梅蒂明显受到一些 具有立体主义倾向雕塑家如布朗库西、阿希彭科、劳伦斯、利普希兹等人的影响。 他们的“创作不是重新去形塑人体造型，而是完全去除任何辨识的具体形象。这 种对于具象的瓦解，转而专注纯粹形的结构，很自然地将艺术家们引领至过 度空泛的形式追求。这时贾克梅蒂的作品“与布朗库西的作品之间，如果说 不是有风格上的亲缘关系的话，也带有一种精神上的联系 但贾克梅蒂对立体 主义思维并未全盘接受，而是借鉴其形式来试图言说自己的情感。贾克梅蒂“和 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家一样坚定不移的相信：艺术是表现感情的，而不仅仅只是对 于形式的探索。换言之，贾克梅蒂并没有放弃作品的内容，而是希望形式能 够和内容通过融合达到统一。如果说列里斯把贾克梅蒂的凝视的头部、男人 与女人( 如图4 ) 、女人( 如图5 ) 等四件作品以戏剧性地方式构图、拍摄并 配以超现实主义解读的文字刊登在超现实团体的著名刊物文件上，就可以把 贾克梅蒂列入超现实主义艺术家的行列，那么这个超现实主义的贾克梅蒂则是一 个被观念化写作的贾克梅蒂，而非真正的贾克梅蒂。 仪式化空间：倘若看一看贾克梅蒂在同一时期的另外三件雕塑则会对其艺 术理念有更加清晰的理解。那就是艺术家所雕的三个艺术家父亲雕塑( 如图 铲- 8 ) 图6 中的头像造型简练，对形体高度概括，深受立体派影响。形象自然亲 切，略带函默感的神情并未消失在立体主义风格之中。图7 所示的头像中，艺术 家把形的纯化又向前推进了一步，人物的头脑被概括成很整的圆柱体，只有颜面 部分破出了一个倾斜的平面，五官在上面淡淡伏现。艺术家对形体的处理不仅受 引自 澳 罗伯特休斯新的冲击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 0 0 32 4 9 页 引自 美 罗伯特休斯新艺术的震撼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 9 8 91 8 5 页 引自黄舒屏贾科梅蒂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2 0 0 51 1 页 0 i 臼 美 h h 阿纳森西方现代艺术史天津：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 0 0 53 7 6 页 弓i 自皮力国外后现代雕塑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 0 0 12 1 页 6 到立体派影响，更多程度上深受原始艺术和埃及艺术影响。 形象的构成主义空间：图8 中的第三个父亲头像比前两件作品更加洗练， 形概括得更整；以至于五官仅仅是用细线涂鸦般地刻在脸上。当然，贾克梅蒂的 这种对形的追求并不仅仅是现代主义式的，至少可以追溯到米开朗基罗。米氏对 形的追求被贡布里希称为其众多艺术奥秘中的一个：“这就是不管他让人物的躯 体在剧烈运动中怎样扭动和旋转，它们的轮廓总是保持着稳定、单纯和平静。其 原因是，从一开始米开朗琪( 基) 罗总是试图把他的人物想象为隐藏在他正在雕 刻的大理石石块之中；他给自己这个雕像确立的任务不过是把覆盖着的人物形象 的岩石去掉，这样，石块的简单形状就总是反映在雕像的轮廓线上，而且把轮廓 线约束在清楚的设计中，不管人物形象怎样活动 ( 如图9 ) 。贾克梅蒂对作 品的期望与米开朗基罗类似，但其表现手法与米氏正好相反不是要“把那仿 佛正在大理石中酣睡的形象表现出来，而是尽量保留所雕塑物原有的形态，简 洁地做出作品。在恩斯特写给吉迪昂一威尔彻尔的信中说：“阿尔贝托贾戈责 谛( 贾克梅蒂) 和我都害了雕刻狂，我们在来自弗尔诺冰川堆石的大大小小的花 岗岩圆石上工作。圆石由于受到时间、冰冻和天气的奇妙琢磨，本身就具有奇异 之美。人类的手是做不成那种样子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那种艰辛的工作留 给自然因素本身，而把我们限制于仅在石块上勾划出我们自己的神秘的符号 呢? “归根结底，是观者创造了图像，艺术家只是向他们提供了创作元素 而已。 3 从中可以看出贾克梅蒂与米开朗基罗努力方向的相异与相同之处。同 样以材料出发；不同的是米开朗基罗要把人从大理石中唤醒，而贾克梅蒂则“想 弄清楚雕刻家可以保留多少原来的板状，而仍然能使平板暗示出人的样子 。 ( 二) 极端自我表达( 现代主义) 时期：隐喻空间的出现 1 9 4 7 年开始，贾克梅蒂的风格完全改变了。“他开始制作了一些小型正面的 铜雕塑，接着他会利用这些人物雕像继续发展成被拉长的、像枯条一样、且瘦骨 引白【英l 贡布里希艺术发展史天津：天津人民美术 f 版社2 0 0 6 年1 7 0 页 同上1 6 2 页 引刨法】让吕克夏吕姆解读艺术北京：文化艺术i f ：版社2 0 0 51 1 页 7 嶙峋的铜制人物造型，而这些即是他最为知名的作品。“这些瘦骨伶仃的塑 像坐落在厚重的底基上，目的是让观众产生强烈的距离感和疏远感。”艺术家 开始制作一些其极细长，如同枯枝的雕像。这一时期对贾克梅蒂艺术生涯具有决 定性意义。贾克梅蒂用五年时间完成了自身从现代主义向后现代主义的蜕变。在 这一时期，他将形式最大限度地极端化。做为一位艺术家，贾克梅蒂的新作品拥 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马车( 如图1 0 ) 中，一辆双轮马车上站立着 极其细长的裸体女人。整件作品没有一处不是细长的。尽管体量并不小，但形象 的每个部分都如枯枝般纤弱而细长，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折断的不安感。整件作 品似乎没有重量。人物看上去那么细，似乎已经细到想象的尽头，但她又的的确 确地存在于观众的面前她就这样不可思议地存在着，像你看着她一样直直地 看着你。整件作品既“像放大镜，又像缩小镜头。 萨特正是在这种空间的矛 盾性中看到了贾克梅蒂作品的存在主义倾向，从而把艺术家的作品进行充分的存 在主义式解读。 早在1 9 3 2 1 9 3 3 年间，贾克梅蒂的一件充满哀怨与神秘气息的作品凌晨4 点的宫殿( 如图1 1 ) 便已有了这一时期细长形象的影子。在一个用极为细长的 木条暗示出的宫殿( 实际上仅仅是建筑的框架) 中，分布着同样细长结构的小鸟， 脊柱，以及一个带有球体部分的抽象物体和女人。“在相互贯穿的敞开和闭合的 空间中的人物产生了一种萦绕于人类心头的孤独感。”4 如果不是贾克梅蒂亲自 解释，我们可能永远不会了解这件作品各部的确切涵义：“女主人公在作品里是 一段脊柱似的表达，贾克梅蒂( 带球体部分) 与她度过六个月神奇美妙的时光， 与他在夜晚用火柴棍搭建随时消失的宫殿。骨架鸟在凌晨四点出现，要破坏这时 光。回忆又同步呈现，靠左边的人体是艺术家小时候的母亲- ，当时的 贾克梅蒂在几种艺术潮流中徘徊，直到十几年以后，才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一些批评家认为贾克梅蒂这种极端细长的风格早在公元前2 - 1 世纪的意大利中部 的古伊特拉斯坎人的作品中便已出现( 如图1 2 ) 。贾克梅蒂是否见过伊特斯坎人 的作品我们已无从可考，但纵观艺术家从1 9 4 0 1 9 4 7 年的作品，我们可以清楚地 引自【英】修昂纳约翰弗莱明世界艺术史海口：南方f f j 版社2 0 0 28 4 2 页 引自【英】爱德华路西史密斯西方当代艺术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 9 9 21 3 8 页 引白l 英l 布鲁克空的宅间北京：中国戏剧i 版社2 0 0 61 0 7 页 引卧美1 威廉弗莱明艺术和思想上海：上海人民天术h j 版社2 0 0 05 7 7 页 引自黄琪贾珂梅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 l j 版 ：2 0 0 41 5 4 页 看到这种风格是如何一步步形成的。( 如图1 3 ) 由于作品体积太小，而且总是越 做越小，作品常常在工作中被刻刀轻轻一触，“立即成为石膏粉末 。是什么原因 使艺术家的作品趋向于小型化? 贾克梅蒂说过：“一件伟大的雕塑人物，对我 来说是假的：而一件小的，我同样不堪忍受但是对我来说，只有当它们很小 的时候，头和身体看上去才有点像真的但后来我有个奇怪的感觉，这些作品 只有在又细又长的时候，才形成一种面貌”艺术家关注的是自己的感觉，确 切地说是“看”。“贾克梅蒂的新工作法是边看效果边试制，作品外观所表现出来 的一时即兴性质，即不可能真正把握住作品形象的这样一种想法，时时使他为难。 甚至于当他重新习惯于搞尺寸比较大些的作品时，他的形象范围也使很有限的， 其中最出名的是极其细长的枝条般的人物，这些人物瘦得看上去像是在退缩，像 是在回避别人，不让别人接触似的。捧他最大限度地呈现着自5 己所看到的事物。 他认为罗丹的雕塑呈现出的不是所见而是所知。而他正在做的回归到自身真正的 感觉。“绘画艺术只是一种看的方式，一贾克梅蒂曾说：“很简单，就是看。很 简单吗? 恰恰是非常难! 要看，不是如你所知地看，不是如你所信地看，也不是 别的，例如你的记忆。只有当你忘记了你看不见的一切时，本质的相似性才会显 现。 贾克梅蒂沿着这条感觉之路一路走下去。此刻，立体主义、新原始主义、 超现实主义以及埃及风格都已不复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唯一令艺术家感兴趣并 值得为之表现的就是自身真实的感觉。踏实地做出眼睛所看到的使贾克梅蒂走出 了一条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路。直到1 9 4 7 年，他的作品渐渐多了起来。棒杖上的 头、鼻、手、高挑的人像、手指向某处的男子、在雨中行走的男子、 城市广场、台座上的4 个小雕像、端坐的女子( 如图1 4 1 6 ) 等一系列 杰作均出自这一时期。 贾克梅蒂的风格来源于他在生活中的直观感受。这一时期他的绘画风格也 随之变化。事实上，艺术家雕塑风格的改变源于绘画风格的变化。在4 0 年代以 引自马永建现代主义艺术2 0 讲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 0 0 53 7 页 引自【g - 爱德华卢西史密斯 1 9 4 5 年以后的- 现代视觉艺术一卜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1 9 8 8 1 6 5 页 引白曾小鸥新具象艺术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 0 0 03 页 引自黄琪贾珂梅悌北京：中国人民大学 l j 版社2 0 0 41 6 2 页 9 前的绝大多数绘画作品，并无明确的风格。如不合格的作品、画室、超现 实桌子、根据维拉斯盖兹的伊诺森三世画像( 如图1 7 - 2 0 ) 等作品可以看出 艺术家在苦苦寻找着自己的语言。转机发生在1 9 3 7 年，贾克梅蒂的两张画作餐 柜上的苹果( 如图2 1 ) 和艺术家母亲( 如图2 2 ) 第一次清晰地展现了艺术 家在绘画方面的蜕变。贾克梅蒂不再关心样式、风格，而是将注意力放到对象本 身，这样反而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艺术语言。作画过程中产生的线被保留到 最后，用色则与用线一样质朴。 裸像( 如图2 3 ) 与马车上的女子( 如图2 4 ) 明确显现出贾克梅蒂绘 画作品与雕塑作品风格的同步。从方法角度上看，贾克梅蒂在这时以后的所有绘 画作品均是素描，所不同的仅仅是用铅笔画在纸面上和用油彩涂在布面上。所用 的方法是相同的线条，无数的线条构成画面( 如图2 5 、2 6 ) 。艺术家的油画 作品与纸面作品同样朴素无华。 在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不再顾及其他种种潮流、派别等问题之 后，贾克梅蒂获得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艺术特质。但新的问题紧随而至。在看了艺 术家这一时期的雕塑作品( 如图1 0 - - - 1 6 ) 与绘画作品( 如图2 5 2 8 ) 之后，会 明显产生一种极其相似的感觉。艺术家在捕捉自己鲜活感觉的同时，陷入了一个 对自己感觉表达方式固定套路的泥沼。但这并不是贾克梅蒂艺术生涯的终点，而 是艺术家从一个点向另一个点移动的过程。 ( 三) 回归本质时期：回到形象隐喻 5 0 年代，贾克梅蒂又向前进了一大步。这次转变的开端是1 9 5 0 年的作品迪 亚哥半身像( 如图2 7 ) 。雕塑的肌理依旧是上一时期常用的不规则表面，但艺 术家已不再继续沿用他的经典造型细长形象。从雕像的正面看去，头部依然 细长，但五官及其神态的刻划却已变得生动。人物的胸部呈明显的三角形状，与 此前的细长风格大相径庭。当然，转变是渐进的。作于1 9 5 1 年的狗( 如图 3 0 ) 和作于1 9 5 0 年的陌路的男子则继续沿续着枯瘦造型。直至1 9 5 2 年，贾 克梅蒂才完全放弃了极端的细长风格，转而进入到一个新的时期。 在这一时期中，贾克梅蒂的作品不再是千篇一律的细长表现，而是更加细 1 0 致入微地展现出艺术家所“看 ，并且不失其强烈的个人风格。作于1 9 5 4 年的迪 亚哥半身像( 如图3 1 ) 中，人物形象已经变得非常生动，而作品的表现力丝毫 不逊于细长时期的强烈冲击力度，此时贾克梅蒂的作品已不再是具有相似精神气 质的形象，而是拥有模特本身个体精神特征。同时，艺术家也将自己的精神特质 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至此，做为艺术创作主体的艺术家与做为所表现对象的客 体不再有距离，二者已真正完全合体。贾克梅蒂终于从形式主义的泥沼中跳了出 来。他进入到了一个真正的“自由王国。这时的他已经不再需要或者说依 靠任何其他力量来完成作品。他已经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创作中表达隐藏于一 切表面之下的世界的本质。而表现这一本质的方式可以任意运用于一切作品，如 同圣像画中的形象代表神本身一样。贾克梅蒂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呈现出了我们这 个世界的真实状态，或称之为世界的真相。站在这一时期的一系列作品前，观众 可以清晰通地过作品发现艺术家眼中的世界一个解蔽之后的世界，一切通通 透透，如水晶般晶莹透明。迪亚哥半身像、安妮特( ) 、纽约半身像( i ) 、 罗塔( i i ) 、大头像等均体现出这一特质。( 如图3 2 3 5 ) 这一时期作品 的形象非常生动，但时同又具有一种共性的气息，既艺术家自己的气息。贾克梅 蒂已经拥有了创作将自身所“看 与这个世界本来面目这两者合二为一作品的能 力。这一过程用尽了他一生的时光。从一开始踏入巴黎的尝试时期，到后来为追 寻自己所“看”而走向极端的自我表达时期，一直到终于自如传达出自身感受的 回归本质时期，艺术家的生命也走向了尽头。我们无从猜测如果贾克梅蒂的生命 得以继续，其艺术之路会走向何方。贾克梅蒂的艺术之路随着生命之门的关闭而 结束。 这一时期贾克梅蒂的绘画作品也同雕塑作品一样从对线的极端表现中淡 出，形象变得越来越具体。其代表作品如穿着格子衬衫的迪亚哥、珍吉尼 特、( a i k e 、大卫史瓦斯特的画像、卡洛琳等。( 如图3 6 3 8 ) 一种共 同的精神气质贯穿于各物质的形象之中。贾克梅蒂同样有能力让他所“看”的本 质呈现在绘画作品中，如同呈现在雕塑作品中一样。 二、空的空间：贾克梅蒂艺术作品的空间隐喻 空间的独特性是贾克梅蒂作品最吸引我们之处。在极端形式化的艺术品中， 艺术家默默地向观者呈现着贾克梅蒂式的空间。 ( 一) 贾克梅蒂作品的艺术空间及其社会隐喻 贾克梅蒂空间唯一的来源是艺术家的自身感觉。艺术家“看”到了这种“虚 无”的空间。“抓住并揭露一种真实，贾克梅蒂曾经这样表达过他的艺术目的： “最终，人们喜爱我的作品，又总是看到或感觉到了，其中有与真实相似的东西， 哪怕他们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感觉 。贾克梅蒂对远处的人物在街上行走的动 态非常感兴趣。作品城市广场( 如图1 6 ) 所展示的正是艺术家所“看”的直 观再现。都市中的每个人孤独地沿着自己的轨道前进。大家共处同一个空间，但 同时又完全处于各自封闭的空间中。由于人物的形象极端细长，使观者在心理上 产生出形象不占据任何空间的感觉，但形象又的确是存在的。这就使观众产生互 为矛盾的两种感觉：如果形象不会占据任何空间，那么为什么会让观者意识到有 形象的存在呢? 贾克梅蒂的确塑造出了形象，但却传达出了非空间( 不占有任何 位置的概念上的空间) 的信息。形象在观者心理上即有还无如果说承认形象 的存在，那如枯枝般细小的形象令人有一种不会占有任何空间的感觉；但如果否 认形象的存在，艺术家又的的确确地向我们呈现出了形象。贾克梅蒂的形象如同 线的概念。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维物质线? 或者说线是否仅以概念的形式 存在于人的意识中。线只有一维的长度而无厚度和宽度。如果它存在，那么它在 哪里? 如果它不存在，为什么我们能感知到它? 这种既有又无的感觉正是我们在 这个世界中所处空间与真正属于我们自身空间的关系的真实写照。贾克梅蒂为我 们提供了一个可以被暗示出的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空间。用语言解释语言是不可实 现的，但可以通过言说的过程暗示出语言所无法实现的意指。贾克梅蒂通过其枯 细到感觉上无法确认其存在的雕塑形象和一切物体均挤压画面中心以至处于中 心位置的人物在感觉上被无限挤压缩小的绘画形象，向我们暗示出了这样的事 1 2 实；艺术家用存在的方式表现出了“无”的意指。存在的是我们所处的这个物质 世界的空间，而“无”意指我们自身的空间。这就是贾克梅蒂所要传达给我们的 有关空间的信息：艺术家向我们呈现出一个空的空间，一个充满除人类自身空间 之外一切事物的“无人空间一在无限空间的压迫下人的消失状态。人仅仅 以自身符号的尸体形式悬浮于曾经被自己创造出的空间里，而人类自身的空间 在社会中是不存在的。人改造环境的过程即人造空间侵占和吞噬人类自身空间的 过程。人造空间与人类自身空间如同沙漏的两端，此消彼长。一端的极限状态必 将伴随着另一端的消失而得以实现。 在个人计算机的网络终端提出一个问题，请“百度知道为你解答。这是 非常“人性化 的。在韩国有类似“百度知道”功能的n a v c r 。在俄国，人们解 决诸如此类的问题常使用y a n d c x 。更不肖说全世界无人不知的g o o g l c 了。多么 体贴的人造物啊! 它延长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能力。“此类收索引擎不只是一个 收索信息的工具而是一种切实的生活工具。一但是重要的问题是：和你交流的人 在哪里? 在一个个的终端面前吗? 在二进制的人造空间中吗? 对这个重要问题 答案的追问被急于了解问题答案的人所抛弃。点击“百度知道，n a v c r 、y a n d c x 及g o o g l e 的人只关心问题的答案。而回答问题的人在哪里，是谁，甚至是什么 都无关紧要。计算机网络已然成为真正的主体，而非各个终端前的人。这一实体 的空间是属于网络的，而非人的。人则物化为置于若干网络终端的系统的一部分。 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斥着社会人的生活。你也许喜欢诺基亚，也许钟情于三 星- 但这并非是你的空间，而是手机行业的共谋与竞争的空间。也许你喜 欢做商人，也许你最终选择进入政界不管怎样，你仅仅是在社会系统的 空间内活动，而并非生活在自己的空间中。好，现在你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但 这里依然不是你的空间，这里是社会系统为其零件提供消费和准备消费的空间， 它依然属于社会的空间，而非你自身的空间。“在后工业社会，社会结构的轴心 原则是经济化，这是一个根据最低成本，使用代用品谋求最佳效果和寻求最高价 值等原则来分工的资源途径。6 简而言之，大到你所生活的星球，d , n 你指缝里的尘埃，无一不属于这个 世界的空间，而非你的空间。那么，人自身的空间在哪里? 我们自身的空间j 下如 i 自岛予后现代主义艺术系谱( 上、下) 晕庆：重庆：i 版社2 0 0 15 6 页 1 3 贾克梅蒂第二创作时期作品所暗示的空间( 如图1 6 ) 。艺术家在创作过程中常常 在不经意中毁了作品它们实在太细小了。这表明艺术家已经达到了技术上的 极限。这样做的确产生了效果。观众在作品前产生无法确认形象存在的矛盾感受。 作品是应该存在的，它们就在那里。但它又是不存在的，观众通过它的存在方式 枯细- 感觉到了它的不存在。贾克梅蒂同时期的绘画作品同样向人暗示了 这一点( 如图2 5 ) 。画面是向心的。不会令观众产生相反感觉：认为画面是以中 心为圆点向外放射。其原因在于贾克梅蒂总是在画面中心设置人物形象。对自身 的爱使观众本能地认为画面是向内收的，而非“金字塔式空间 。画面中一切 物体，甚至连画面本身也一同向中心挤压过来，瘦小深色的形象与雕塑作品的形 象一样令观众处于对作品有一种非存在感的印象中。画面中的印象如同雕塑作品 形象一样，是可以用尺子测量出其真实尺寸的，但在直观上却有非存在的感觉。 艺术品传达出人在社会空间挤压下的消失状态。 ( 二) 对人类未来空间的展望贾克梅蒂空间的全面实现 我们这个世界所处的7 进程截至目前为止依然不够发达，以至于我们依稀尚 可感到自身空间方面的空虚感。实际上社会系统并不希望个体的人存在自我空 间。社会希望它为我们做出一切，使我们感到1 0 0 的舒适感和确定感。我们的 日常生活、工作、价值评判、道德、规范、审美标准一切可以在人有生 之年触及的问题均不必由我们思考。社会会为我们做出选择：什么是好的，什么 是坏的；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什么是道德的，什么是不道德的一 切都是明晃晃地摆在每个社会人面前，不必思考，只须执行。 只是时而还会听到不同的声音。诸如“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之类的 言论。多是在经济上贫穷和那些自诩有道德却受到不公正对待的人会发出这样充 满不平的话。但随着生物技术与电子技术的发展，这种声音会在或远或近的未来 阿恩海姆受鲁道副尔夫k 伦恩堡的启发，提 了金字塔式空间的概念，即我们在习惯思维中倾向于 把空间想象成立方体结构。但是，假如我们把这个大立方体的一个面想象戍一个点那么大，从这个点代表 的无限到有限的距离之间的立体，就变成一个无限火的金字塔。引自 美 鲁道夫阿恩海姆艺 术与视知觉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 9 9 81 5 4 页 1 4 完全消失。提出金钱并非万能观点的人会列举一系列钱无法买到的东西：青春、 快乐、亲情、爱情但金钱可以换来一切的时代迟早会到来，仅仅是个时8 间问题。 克隆技术的日益完善具有不可阻挡的趋势。其原动力来自于巨大的商业利 益。其实人类从大约1 0 0 0 0 年前开始驯化动植物起就一直对基因施加影响，但 是现在这种影响已经变得直接而迅速。“可以做出清晰的设想：在也许并不 遥远的未来，人可以随着自己的喜好一当然首先你要拥有物质，或拥有物 质的符号：金钱为自己的身体进行局部或完全的改造。喜欢肌肉吗? 不必健 身，直接换一副有型有款的身体。厌倦自己的面孔了吗? 有数不尽的后备脸等着 罩在你的面颅上。得了胃癌了吗? 下周二打完高尔夫之后顺路换个胃。嗅，记得 换个大一点儿的胃最近胃口不好。什么? 已经彻底厌倦自己的性别了吗? 好，改变吧! 年龄只是记忆，随时可以变老或变得年青只要你有钱，只要你 拥有物质财富，就可以充分利用生物技术的成果改变自己。 生物技术给人带来的变化将远远小于电子技术给人带来的变化，后者将使 人类社会发生真正的质变。人将永远生活在全新的世界中而丧失接受贾克梅蒂作 品对人类自我空间暗示的能力。我们将生活在一个完美如天堂的地狱之中。在那 里，有除自我外的一切一个真正“无我 的世界。 带来这一转变的具体技术问题是真正的人机结合，即人类的大脑及中枢神 经与计算机实现完全意义上的无疑链接。这一技术的日益完善同样是不可阻挡 的，其动力源同样来自于巨大的商业利益。人类将由此而进入到贾克梅蒂作品中 所隐喻的在空间挤压下的消失状态。届时，人可以通过人机结合实现自己所能想 象得出的一切愿望。“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将会变成“只要你有钱，就可 以拥有你所想得到的一切 。 现在，人类已经可以通过计算机指令在计算机内部创造出一个可以有无限 可能，或者保守地说可以达到人类想象极限的赛博空间。技术性的说，这是一个 无限空间，但是，这一切空间的元话语是人的意志，但在空间中，只有空间本身， 并无任何其它空间。现在，赛博空间仅仅是人人可以轻易辨别出来的人造物。 引刚美】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 上、下) 北京：北京大学版社2 0 0 5 7 6 0 页 弓1 自【美】保罗莱文森真实空间北京：中国人民大学：j j 版社2 0 0 6 5 页 1 5 生活在此空间中“既使人获得解放又使人感受到挫折。但这一状况会伴随着人 机结合问题的解决而完全改变。设想：当你想体会一条鱼的乐趣时，再也不会招 到诸如“你不是鱼怎么会知道鱼的乐趣 的置疑。你会在鱼类生活的软件中选一 种鱼，然后把计算机与自己的大脑相连。这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或坐在电脑桌旁 的你将不会意识到自己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或坐在电脑桌旁。你将以一条鱼的状态 生活。你不知道这种生活是做为鱼的你“在前世 所设定的，你更不知 道你所经历的一切均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如同楚门的世界中的主人公。直 到1 0 分钟之后，你重又发觉自己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或坐在电脑桌旁。记 忆中的双耆与尾巴被依然连接在你身体上的四肢所取代。也许1 0 分钟太短，那 么1 小时吧! 一小时的鱼的体验使你更加流连忘返。最好用一天的时间! 于是“请” 计算机为你连接好通向胃与肛门的导管，这样就会在你销魂的同时不至于营养不 良或便秘。终于有一天，你无法忍受返回人间，无法忍受离开鱼的世界，哪怕是 一瞬间。于是你决定不再间断自己的销魂体验。这一愿望的实现届时将由两个技 术力量的支持：生物技术与电子技术。电子技术通过人机相连使你在意识中完全 实现自己的愿望你将成为程序( 非我空间) 的一部分，你将自愿丧失你自身 真实的空间。而你的身体( 包括大脑) 则会通过生物技术问题的解决而不会对你 的愿望实现造成障碍。届时，贾克梅蒂作品所意指的人类自身空间完全消失的状 态将从预言变成现实，而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由于技术原因，尚未达到贾克梅蒂 空间所暗示的人类自身完全无空间的程度。这只是个时间问题。我们迟早上天堂， 或者说下地狱。 影片骇客帝国中所呈现的世界中，在人机连接系统之外尚有未与计算 机相连的人类存在。他们与母体中的b u g 里应外合，曾做出努力，企图禁止普遍 性地人机连接。他们认为人应该继续生活在母体存在之前的世界中。影片中两个 世界的对比不禁令人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哪个空间会让人生活得好一些? 我们到 底需不需要自己的空间? ( 三) 贾克梅蒂艺术的社会预言：人类自身的空间在当下社会中是不存在的。 这就是文本所表述的核心问题：贾克梅蒂空间。它是不存在的。消费社会 1 6 中，人是无存在空间的。人被社会系统的空间挤压，变形直至消失。社会是世界 的主体，甚至是世界的一切。人是社会系统中的一部分，而并非是人类自身。人 按部就班地进行在系统中，毫无空间可言。之所以贾克梅蒂可以用作品暗示出人 类无空间的状态，之所以本文可以写出，仅仅因为现在我们所处的社会空间体系 并未完善。系统中存在的生物技术与电子技术的不完善使人们依然可以回忆起在 这个空间系统形成之初时的状态。当人类社会尚处于萌芽状态时，世界的主体空 间并非社会空间而是人自身的空间。随着人与人的交流日益增多和复杂化，社会 关系场越来越庞大，以至于取代人类成为世界的主体，人本身空间的主体地位渐 渐让位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场社会空间。人的空间俞来俞干瘪。“主题在战 斗中丧失了对客体的统治权。而客体“不过是符号和真实的影像，它逐步组 成一个新的体验王国。在这个王国里的“人们不再要求符号与其声称所表示 的世界有任何可证实的接触。”这样的现实就是超现实，即，现9 在的现实比 真实还要真实。，：人则生活在这个“符号、影像和信息层次上的社会。一这也 正是贾克梅蒂作品形象所隐喻的人自身空间的处境。 由于现存社会空间体系的不完善，即前文所说的克隆技术与人机相连技术 的不成熟，导致一部分人依然没有被剥夺自身空间被挤压和变形的感觉。伴随着 技术问题的解决，系统空间终扩大到贾克梅蒂空间所预言的那样社会空间成 为唯一空间。人类将永远丧失自身空间。这里所引发的一个问题是：人类需要自 身的空间吗? 我们需要自由选择生活的权力吗? 至少有人认为我们需要自由选 择自身生活的空间，例如贾克梅蒂。在其作品中令我们感受到强烈震憾的不仅是 空间的不存在感，还有一种浓烈地绝望感。没有空间不存在消失死 亡。贾克梅蒂因我们失去或即将失去空间而感到绝望。想想骇客帝国中的情 节吧! 有人自愿放弃回归真实世界的机会而尽情享受赛博世界中美味的牛排。无 论人类是否需要自身存在的真实空间，人类终将完全丧失它。 引自【美】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后现代理论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 0 0 4 1 6 7 页 引自i 美】斯蒂芬贝斯特道格拉斯科尔纳后现代转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21 2 7 页 引自【英】史蒂文康纳后现代主义文化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27 7 页 引自【英】克里斯托夫霍洛克斯鲍德毕哑j f 禧年北京：北京大学 i ；版社2 0 0 53 3 页 引白【法】让吕克夏吕姆解读艺术北京：文化艺术：i 版社2 0 0 51 1 页 1 7 贾克梅蒂空间的意义 关于贾克梅蒂作品的分析很多。但最引人观注的研究莫过于萨特在贾克 梅蒂的绘画一文中对其作品进行的详尽的分析与阐述。 ( 一) 萨特对贾克梅蒂空间的解读 “萨特是法国著名的存在主义哲学家、文学家和文艺理论家。一“存在 主义渐渐获得世界的注意，主要是由于萨特的著作，甚至战后海德格在德国的声 望，大部分也使由于他对法国思想的巨大影响。作为存在主义哲学的代表人 物之一，“萨特把人类自由的存在主义观点推向了极致。”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