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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矾时报1977年7月23日被称为“定时炸弹”约翰斯敦诸水坝(1977) 宾夕法尼亚州约翰斯敦电一架直升飞机低低地飞过劳雷尔兰水库那片阴沉难看的沟谷，然后在一大堆泥水和岩石块上盘旋，两天之前这里还是一座1亿加仑储水量的水库。 宾夕法尼亚州水坝安全工程师约瑟夫?埃拉姆在检查过现场后沮丧地说：“19年来我一直试图告诉人们这些地方到处都有定时炸弹，他们总是不信。” 埃拉姆讲的“定时炸弹”，是指宾夕法尼亚州西南部狭长的山谷中星罗棋布的几十座老化的水坝其中一些显然难以抵挡暴风雨经常性的侵袭。 星期三凌晨，还在黑暗中，一场12英寸降水量的暴雨致使这座大约400英尺宽的大坝倒塌了三分之一，洪水奔泻而出，造成至少55人死亡，损失25亿美元。 建于60年前、为约翰斯敦供水的劳雷尔兰水坝一下子成为灾难的制造者。今年早些时候，洛杉矾时报进行了一个月的调查，发现一个全国性的问题：成千上万老化而有毛病的水坝暗藏巨大隐患，因为它们无法抵挡严重的洪水袭击。现在，劳雷尔兰水坝的倒塌就是这一问题的悲剧象征。 像埃拉姆这样的工程师多年来都知道，全国5万座大型水坝中有一些有巨大隐患。但政治家和官员们对他们的警告和建议充耳不闻，装聋作哑，而只有这些人才能通过法令拨款解决这一间题。 这样，当星期五埃拉姆乘坐直升飞机巡视了劳雷尔兰水坝和几英里外另一座也在星期三倒塌的小一点的水坝之后，神情沮丧。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拥有8000万加仑储水量的这个第二座水坝就在另一座高70英尺的水坝上游不远处，那座水坝曾于1889年倒塌，那次倒塌中有2，200人死亡，是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水坝倒塌事故。“每年我都要在那里停一停，”他提起1889年的那场灾难时说，“这会使人头脑清醒清醒。” 劳雷尔兰水坝下游的谷地如今又为美国水坝史提供了新的使人头脑清醒的纪念物。 这里一度是坦纳斯维尔社区，中等收人的钢铁工人、木匠和卡车司机的宁静家园，也是德拉戈维奇、费利克斯、帕斯科里奇以及托马斯家族的居住地。 现在，这里已成为死亡、灾难和绝望之谷。 到处是断壁残垣，。卡车和汽车埋在土堆里。电线杆和其他碎片像牙签一样东倒西歪到处都是。一些人眼含泪水，一些人沉默不语，在寻找着亲人和朋友。 39岁的房屋维修工查尔斯?克雷默发现了渔业公司一个熟人的尸体埋在3棵连根拔起的树底下的泥土里。“大坝塌下来时，他的渔船被卷走，”克雷默说，“没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知道至少有30人失踪。” 威廉?雷哈和他的妻子说，他们的邻居中有8人失踪，他们忙于寻找安全之地，房子、两辆汽车、所有的衣物和家具都被洪水席卷而空。剩下的只有车库红色的水泥地板了。“这就是我们在世界上仅有的东西了，”雷哈太太说，“20年的工作和奋斗” 再往下游去，在西沃德社区，26岁的加里?亨德森花了两天时间寻找，在泥土里挖出了一具尸体。“一个9岁的男孩，”亨德森说，“我感到伤心” 亨德森是一家航空公司的经理。他说，在西沃德，许多尸体都是在汽车里发现的。“他们好像想离开，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说。“我想就是水坝出的事。” 据悉，一些尸体被冲到了下游数英里以外。当局担心，一些尸体永远找不着了。目击者们说，洪水来势凶猛。巨大的石块被冲得象鹅卵石一样东倒西歪，漂来漂去。 “哗哗哗你能听到水声，然后是房屋被冲倒的声音。”一位目击者哈里?阿什克罗夫特说。 镇长约翰?贝尔茨拿着一张印有42名死者的名单。他说，这些人都是在山谷中丧生的。他还说，本来有关部门应事先警告居民们大坝可能倒塌。 贝尔茨的邻居也同意他的话。他们对官方最初的说法很愤慨。官方说，大坝并未带来损失只是因为雨量过大，在短期内引起洪水泛滥。 “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呢？一条小溪会引起这样大的洪水和灾难吗？”30岁的家庭妇女萨米?费利克斯指着断壁残垣说。“一些人是在工作时被水卷走的。为什么他们不在水库的水泻出来时发警报让人们赶快离开呢？” 看管水坝的蒂摩西?伦茨告诉记者说，水库的水急涨，泄洪水道根本应付不了巨大的水流，水坝突然倒塌。洪水涌上了42英尺高的大坝，这座土质结构的大坝迅速崩溃。伦茨说：“我听见比雷还要响的轰隆隆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山的一侧塌下来了” 埃拉姆认为水库泄洪能力不足可能是水库溢水和大坝倒塌的原因。他说，这个州其他的900座水坝中有许多都存在这类问题。 “这些水坝都是5060或70年前建起来的，”埃拉姆说。“那时的技术与今天大不相同，但我们对这些旧水坝采取了什么措施呢？” 时报今天一早就报道过全国只有一半的州有水坝安全计划，国内36，000座大型水坝从未被州或联邦的工程师视察过。 许多专家认为，虽然财力、人力有限，但宾夕法尼亚州的水坝安全计划仍是全国最好的10个计划之一。 埃拉姆说，他们办公室曾对劳雷尔兰水坝进行过考察，发现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很不错。除了对两座倒塌的水坝进行视察外，埃拉姆还紧急察看了约翰斯敦附近10座“有问题水坝”。他是由一个工程检查团的专家斯图尔特?朗陪同的。“它们看起来比昨天情况要好得多都很好，”埃拉姆谈起这川座水坝时说。“我可以放心了。感谢上帝，雨不下了。”被排斥的优等生（Against All Odds） 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 1994年5月 26日 本报华盛顿讯近日，一名学生于午餐时间在富兰克林?拜楼中学外被同班同学枪杀。此类事件已发生多起：一名男孩惨遭斧劈丧命，一位女孩在与另一女生械斗中身负重伤，五起纵火案接二连三，一具不明身份的尸体被遗弃在停车场附近。 但是，在一个春天的早晨，7点15分，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回廊里一切却是如此寂静，唯一能听到的是从计算机房传来的声音。16岁的塞德里克正在此做给医院病人结算账单的加分作业，之后，他将开始他的科学工程研究“关于酸雨的一项化学分析”。 他每天都这么早到，直到天黑才离开。这位学习优秀的高中低年级的学生有一个梦想：他要去麻省理工大学读书。 塞德里克所在的拜楼中学退学率高达两位数，1350多名学生中仅有80人获得B或者更好一点的平均学分。而塞德里克是少数优秀生之一，他们是一个孤独的小团体。塞德里克几乎没有朋友，他高大、自信、精力充沛，却经常受到流氓团伙的欺负甚至成为枪击目标，他的生活曾多次受到威胁。他经常一边在教室吃午餐，一边完成自己追加的作业。他说：“这是我与其他学校的孩子竞争的唯一途径。” 塞德里克和其他学习尖子艰难的奋斗历程，充分说明了在拜楼中学占统治地位的街区文化是如何阻碍要求上进的孩子发展。只是为了获得大多数少年认为理所当然的基本教育，这些学生就必须付出巨大的艰辛。他们的很多普通文化课教育必须完全在正规的课堂教学之外进行：因为几乎没有人按时完成，上课学生零零星星，一些学生只读到五年级，另一些由于感觉到学习困难而年年留级，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18岁的二年级学生与新生混杂在一起。 群体控制 “因此这里突出的是群体控制。”数学教师马姆德?托罗斯迪说。少数尖子学生要学到真正东西就应进行独立的自学，而要求一个少年这样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塞德里克不会忘记：当他还是个孩子时，母亲芭芭拉?詹宁斯不得不放弃神职工作去申请几年福利，从而开始了他笔直却狭窄的人生之路。她带他参观博物馆，给他读书，让他认识大自然。她每星期带他去四次教堂，用蹲在角落里的吸毒者告诫他。塞德里克学会了憎恨毒贩子，特别是他那吸毒的父亲。 现年47岁的巴巴拉?詹宁斯已有两个女儿，第一个是在她上高中时生的。她发誓说，塞德里克将过一种不同的生活。“你不是一般的孩子，”她告诉儿子，“你必须从这个地方看到更远的一些事情，将来某一天，你将得到真正的人所得到的那种尊重。” 塞德里克五岁时就自我管理了，这时他母亲已返回工作岗位。这位母亲在孩子脑子里塞满了长春藤联盟大学的幻想（长春院联盟大学系指美国东部八所历史悠久的名牌大学，如哈佛、耶鲁、麻省理工学院等译者注），当他还在上低年级时，他母亲就给他带回一件哈佛毛衣。每天放学回来，他在锁上两把锁之后开始坐下来学习。在注视着窗外毒贩子正在小巷里藏匿毒品时他梦想成为一位生活在一个大房子里的工程师。 失败成为一种惯性 拜楼中学是一所用年代的钢筋水泥建筑物，在一派毫无生机的房子群落和濒临倒闭的店铺里凸现出来。这里充满了失败，甚至是一种诱惑性的失败。去年9月，注册的学生约836名，到感恩节时已有172人辍学。低年级班只剩了399人，高年级班留下240人。校长助理雷吉娜尔德?伯拉德说：“我真不知道这些辍学的学生都流向了哪里。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也许死了，也许入了监狱，也许吸毒了。” 最近的一个下午，学生吵闹着在体育馆集合，这里的管理人员经常不得不与学生做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今天却是个例外。为吸引大家，学校请来了华盛顿市长马里恩?巴里、黑人电台的几个迪斯科舞棍儿和节奏感强、歌声忧郁的歌手。 但是，大家还不知道这是为成绩优秀学生颁奖而举行的集会。寥寥几个优等生总是甘愿表现出能忍受同学的嘲讽。当这个不幸的学生被点名时，人群中就有人讥讽地叫起来：“混蛋！”于是老师就得赶紧过来制止。 当宣布到下一个获奖名字“塞德里克?詹宁斯！塞德里克?詹宁斯！”时，大家看来看去就是不见塞德里克的人影，肯定有人事先通知他离开，伯拉德先生有点担心：“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号。在这里你做得越好，就越得夹着尾巴做人。” 此时，塞德里克正躲在化学教室，他经常呆在那儿。这是他的避难所，在那里，他才感到安全。他常在那里和导师、化学教师凯勒伦斯?泰勒交谈数小时。塞德里克后来只是坚持说他不知道集会一事。但他承认在去年的一次集会中他故意躲起来，显然大家相信他能获得100美金的奖学金。他说：“我只是不能忍受那种谩骂。” 泰勒先生已经把对塞德里克的教育当作自己的一项任务来做，给塞德里克布置附加作业，比如编制一套嵌入气象卫星的精密的计算机程序；安排他旅行，如访问国家宇航中心；给他现场练习的机会，塞德里克在3分39秒钟内能准确背下周期表上109个元素。 更重要的是，今年暑假，当塞德里克的母亲听说有给少数高中学生提供麻省理工大学暑期学习项目时，泰勒先生立即帮他申请。 现在，塞德里克的全部希望都在申请奖学金上。去年大多数申请者如愿成为麻省理工大学的新学员，多数表现极其出色。塞德里克勇攀人生高峰的奋斗成为他进人麻省理工大学的入场券。 泰勒先生说，“你能区分出有希望的和没希望的人，塞德里克就是有希望的，他有这样的能力。” 这种能力很快就遭到来自拜楼中学日渐缩小的优秀学生圈里其他一些人的敲打。老师们称之为“螃蟹爬桶综合症”。即一只螃蟹试图从桶里爬出去，而其他的螃蟹却拼命把它拉回来。 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17岁的菲利浦?阿特肯斯，他是高二的尖子生。可是近来他的学积分掉到了“C”档。因而得了个“愚钝”的绰号，这是一句香烟方面的街头俚语。他一边喝着40盎司的啤酒，一边说这是一种个人爱好。他经常怒目圆睁，模仿他佩服的流氓头子们的做态。 正读高二的菲利浦是个书虫，和父母、七个兄弟姐妹居住在一起，他如饥似渴地读书，特别热衷于历史方面的书籍。尽管从不与他的狐朋狗友谈论读书，自己却始终没有放弃看书。 当两位初二优等生，菲利浦的妹妹艾丽丝及其朋友欧克塔威?胡克斯积极申请一项专为贫困青年提供暑期工作的计划时，菲利浦告诉他们：“如果像塞德里克一样聪明并为众人所知，在拜楼这个是非之地，你必然成为一个靶子。避免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永远不在试卷上都写上正确答案。” 艾丽丝和欧克塔威点点头，欧克塔威平静地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至少要出一个错。” 塞德里克却尽量不出错，这年他的平均分超过了402的分，因为他的英语得了A。他选修了他所能接受的最尖端的课程，包括物理、计算机学。他说：“如果你聪明，就把它表现出来，千万别藏着。” 但是塞德里克一贯的用功似乎只能招来嘲笑。近年塞德里克对一位同上数学班的女孩说，如果她不再抄袭他的答案，他将为她私下作辅导。可能是受她一位男朋友的怂恿，她以肉体报答了塞德里克。更早一些时候，学校一位霸道的学生在走廊里拦住他，扬言要枪杀他。 学校的警察说，拜楼活像一座监狱，像塞德里克这样，不被人尊重又没有报复心的人，受到伤害是难免的。 更糟糕的是，塞德里克担心自己即使全部通过，结果却什么也得不到。在大学要求的人学考试PSAT（学业能力倾向初步测验）中，塞德里克得分比1600分的分数线少了750分。他认为自己与麻省理工无缘，麻省理工的平均学分要求是相当高的。 他承认自己考试时怯场，一味赶时间，常常是猜题，结果很早就做完了。他发誓下次一定考得更好。“在正式考试时我要做得更好，我正在努力。”他在泰勒先生提供实践的计算机房里，一边练习一边说：“我已经没有别的机会了。” 在全日制的SAT（学业能力倾向测验）预备班，17个学生中唯有塞德里克完成了头天晚上的作业，在一次实际练习时，塞德里克带领一组学生，菲利浦带领另一组学生。塞德里克草率地追求速度答题，他的一位组员不满地抗议说：“他根本不让我们插手。”菲利浦和他的组员一起作弊，直接从书后查找答案。 班组老师詹尼斯?约翰?吉伯森宣布，拜楼中学只有一位同学SAT考试得了1050分。不如意的结果到处都是，但在这里却让全班陷入一片惊愕。菲利浦嘲笑说：“塞德里克会做得更好的，他就是那种人。”塞德里克没有理睬。 实际上，塞德里克也许不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在散发尿臭的污秽不堪的男生宿舍，被称为“头儿”的17岁学生德拉塔?科尔曼正淋漓尽致地描述着他的生活。“头儿”是“特伦顿公园”团伙的“领袖”，他说他和他15个部下喜欢精致的旋转马车，还有酒和钱。“我们随处都可以弄到钱。”当然也有悲惨的时候，比如头儿最好的朋友，该团伙的前任“领袖”去年夏天被一个流蹿此地的暴徒杀害，被发现时已满身弹孔地毙命于床上。 但是，头儿依然觉得自己是不会受到伤害的，这位5尺3寸高，140多磅的少年说：“我不仅仅是一个人，我们是一帮人，这一带的安全由我们负责。” 头儿的成绩列入D级，差点未能升级。然而，物理老师克利斯托弗?格律姆知道头儿的秘密：作为二年级的学生，他在数学部分的基本技能标准化测试中成绩超过了国家12级水平，这相当于塞德里克所取得的成绩。 得知这一消息时，头儿吼叫起来：“你是怎么发现的？哦，那是，呣，那是因为我太喜欢钱了。” 对于游戏，头儿和他的哥儿们喜欢拿诸如塞德里克之类的好学生“优等生”开心，他们常常背着书包孤独地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大伙都知道他们极力想成为白人，进入白种人的世界，”头儿说着，声音变得有些苦涩，“在某种程度上，这就是对我们其他人的蔑视。” 菲利浦的考试成绩比头儿还要好，就在最近的季考中他得了两个“F”。在基本技能测试中，他和塞德里克打了个平手英语、数学和其他几门学科的平均分都达到129，名列全国10尖子生之列。但是好像没有人注意到这点，至少菲利浦的老师都没有。他们大多把他视为班上的一名小丑而已。当一位来访者提起他的分数，菲利浦说：“可是没有人知道。” 放学后，菲利浦和他的妹妹艾丽丝及其朋友欧克塔维向姆克多娜德的家走去，他们两个都是比菲利浦低一年级的尖子生，谈过大麻和可卡因之后，话题转入到未来的打算，艾丽丝俯视着菲利浦，平静地说：“我要先上大学，然后去做一个经理秘书什么的，管理一个办公室。” 菲利浦把目光移开：“嗯，我也要上大学。” “太可笑了，你上大学？现实点吧。”艾丽丝嗤之以鼻。 “当然，我要上大学。” “好好过日子吧！菲利浦，你没有机会了。” 菲利浦开始叫喊起来：“你什么也没有，除了读书。我的生活在毕业之后。” 艾丽丝大声反驳：“你没有生活，什么都没有。” 餐桌陷入了沉寂，大家平静地吃起来。但是后来菲利浦承认，是的，他不可能上大学，他早已放弃过去的梦想了，那时他和父亲经常盯着地球谈论着周游世界。“我并未真正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他轻声说着，坐在石阶上，俯视着校园后面的铁轨。“我所知道就是我现在在做什么。我是很笨的。” 后来，菲利浦成为最残酷折磨塞德里克的学生。近来，两人产生了磨擦或者说至少菲利浦招惹了不愿报复人的塞德里克。在姆克多娜德家侃大山后的几天，菲利浦和一位朋友撞见了塞德里克，菲利浦说：“他觉得自己很聪明，你知道我跟他一样聪明。”这位朋友大笑，他认为这只不过是个笑话。 成功似乎正向塞德里克走来。他现在每一天都收到来自麻省理工的有关暑期预科班的消息，他并不乐观。在物理课上，他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每天的论文纸上，论文纸是拜楼最重要的教育工具。老师们说，到课学生太没有规律，课本太少，实际上课要教很多东西。论文纸经常是前一天的作业，塞德里克对此完成得很快。 可是，今天他遇到了麻烦，发现一个女孩正抄袭他的作业后，塞德里克与之争吵起来。顿时，口哨声、嘲弄声一齐袭向塞德里克，最后老师把他弄出了教室。他说：“这是我花了许多时间做出来的。我应该把它收拾好。” 导师泰勒先生鼓励他不要过多与人计较，他说：“我告诉他，他正在进行一场漫长而痛苦的马拉松赛跑，不能受别人言语的左右，我告诉他这些人和他已不是在一条道上的人了。” 但是塞德里克有时希望自己更像那些人。最近，他要母亲给他买一条很宽松的土黄色裤子，这是去年受谋杀指控的明星斯诺普?多格引导的时尚，但是，“我妈妈绝不答应，他说这是流氓恶棍的穿着。”后来他在楼梯前徘徊着说：“我的意思是，我也需要五彩的生活呀！” 塞德里克无法消除不适感，放学了，他一改常态，没有扑在附加作业上，而是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他诘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像一个疯子一样地学习。” 他伸展手臂，张开手掌：“看着我吧！我不想这样了。我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菲利浦家外荫凉的院子里，他的父亲伊斯雷尔?阿特金斯，提出了关于投资太多的问题。周末在家里时，这位和气的口齿清晰的父亲向他八个孩子提出建议说：“在这个世界期望太多可能会带来危险。” “我看到这附近很多孩子被告知他们能成就一切，然而他们很快就陷入失望，并且所有的希望都转化成愤怒。”一天，做出租车擦洗工作的父亲完成夜间交接班几小时后，这么说道：“第二，他们可能会说：看，我通过一切手段，我自己的方式，得到了梦想的汽车、金钱。但同时他们也失去了自己。” “设立有可能达到的目标，才会不断得到信心。我告诉我的孩子们，关注成功也就是靠近上帝，欣赏生活中质朴的真谛。” 阿特金斯先生对菲利浦正在做的也许是有望成功的最后尝试跳踢踏舞表示怀疑。菲利浦读书时上过舞蹈课，正花费大量时间准备着即将在肯尼迪艺术表演中心小剧场的演出，他的老师竭力鼓励他，称他有巨大的天赋。 在拜楼，导师们总是不顾一切地制造一些堂皇的称呼来激励失意的学生。他们一旦捕捉到学生的一点性格特征就立刻夸大到专业内类似的人物，因此，走廊里到处可见路易斯第二，比尔第二，杰克逊第二。 但是对于菲利浦的父亲来说，这些都没有意义。“踢踏舞不能帮他找到工作”。他说，“全部问题在于忙于这些事务的孩子，头脑塞满了各种疯狂的念头。” 塞德里克坐在历史课堂里，老师关于“大萧条时期”的议论越过20张书桌回响在耳畔。 但塞德里克在想着其它事。学校一放学，他就去找他的化学老师泰勒先生。他说，他的酸雨计划最终没能进人城市科学界。更重要的是，他取消了与导师、环保处成员合作的一个有关环境的项目。去年，塞德里克的“石棉危险”项目获得了三等奖。当泰勒望着他的得意门生黯然离去，不知所措。 塞德里克喃喃而语“我很累，我要回家”。他神情木然地走过乱涂乱画的楼梯，上面贴满了标语“头儿活在我们心中”。 走这条路不容易。塞德里克离开不久，去年在预科班结业典礼上致辞的学生代表乔安妮?卡梅罗，驻足于泰勒先生的化学教室旁，看上去有点不得志，她现在就读于乔治?华盛顿大学一年级，她说，她已认识到从这里走出去后，道路只会更加艰难。 她说，在拜楼只专注学业，缺乏社会生活以及与老师的亲密合作，这种学习方法不适应于大学。在大学，教授离学生很远，学生很容易在学习和社交之间切换，而这些她从来就没有学会。 她说：“我疲惫不堪。”她成绩很差，又没有朋友，她承认，正在考虑退学，转到一个宽松点的大学去。 她谈起过去的高中的成功，显然，多数拜楼的优等生，获取好成绩是为了改变因为贫穷、暴力、家庭破裂而受损害的不完美的生活。泰勒先生说，以塞德里克为例，他取得好成绩是迫使他父亲尊重他，甚至向他道歉。“原谅一个曾令他深恶痛绝的人，是不可能的。我跟他说”。 在弗吉尼亚的洛顿?科勒欣耐尔学院修剪过的森林后，塞德里克?吉连姆走进了会客室。44岁的他，由于持械抢劫被判12-36年徒刑，入狱已达9年之久。在儿子面前他就像一帧老照片，熟悉又陌生。 “当塞德里克母亲有身孕时”，吉连姆先生平淡地回忆道：“我告诉她，如果你怀了孩子，否则你就不要再来看我，她说那最好就去流产，但我由于不能陪她去就诊室而头脑昏乱。你看，她最终生下了孩子，这都是我的错误。” 几年来，吉连姆先生拒绝公开承认塞德里克是其儿子。一直到塞德里克长大，像父亲一样一说话就露齿而笑。小塞德里克回忆说，一天他们在亲戚家邂逅，“我向他跑去，搂住他，叫道爸爸，我只记得那时我多么幸福”。 之后不久，吉连姆先生进了监狱，父子俩来往疏淡。然而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比较紧张，去年更是到了濒临破裂的界点，父子俩进行了一场言词激烈的交战，最后吉连姆先生威胁道：“我要敲破你的脑壳。” 现在，在监狱会客室，吉连姆先生说，他的儿子总是浮现在脑海里。“我拨打了上百次电话，又挂断了上百次。”他说：“我知道塞德里克没有受到其它孩子的尊重，这件事常烦扰我，不过现在我明白，他是成功的，我为他骄傲，我爱他，却不知如何表白。” 他儿子仍心存孤疑：“这时他才愿说爱我和我的全部，只是太迟了”。塞德里克愤怒道：“我要走了。” 周六下午，肯尼迪中心。当菲利浦和另外四个搭档正按复杂的套路旋转和踢踏时，观众席伴随着尖声喧闹的爵士乐变得活跃起来。观众由在校生演员的大约200个家长、兄妹组成，他们疯狂地鼓掌。 表演结束后，菲利浦穿着印有“拜楼舞者之魂”字样的T恤，飞来飞去，趾高气扬地眺望着大厅拥挤的人群。 他问伙伴：“你看到我家人了吗？” 她说：“还没有”。 他试探地问：“你家人在这儿吗？” “当然，我妈妈在那儿”，她转向菲利浦，指给他看。 他听罢声音有点哽咽，摇摇头说：“哎，我会发现他们在哪儿的，他们为什么不能来呢？”他努力挤出一点微笑，实际上只是做了个鬼脸，“等会儿我会找到他们的。” 圣德大教堂华盛顿教徒兴盛的五旬节中心，是一个大洞穴式的教堂，祭坛照耀在40英尺高的十字架下。晚上的庆祝活动就要开始，塞德里克的母亲正急切地寻找儿子，眼光扫过戴礼帽的女士和打领结、领带的绅士。最后，她看见塞德里克面容憔悴地瘫倒在教堂后院的长椅上。 当晚，牧师C?L?朗在讲坛上心情沉重的宣告：下午他参加了一个15岁的被害男孩的葬礼，但他富有感召力的布道，通过抑扬顿挫的声音穿越圣堂，索绕在400多名教徒的耳边。 “如果你没有钱，没有食物，陷入了困境，今晚到这里来是你最好的选择”，当人们唱起赞美诗，高举手臂跑过走道时，他大声叫道。塞德里克沉醉了，坐在那里，热情洋溢。慢慢地，他加入了歌者的行列，开始敲打节拍。 然后牧师似乎正对他，说：“灾难已经发生，你位卑、劳顿却奋斗不息，你在期待梦想变为现实你感到不能再等待了。”牧师声如雷鸣，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上帝与我同在，说吧，说吧？” 现在塞德里克才振作起来，眼里闪烁着光芒：他叫道“是的”，“是的”。 庆祝活动时间很长，当母亲和儿子从仍然警戒地站着的毒品贩身边走过，踏上破败的楼梯回到家里，已近午夜。 詹宁斯夫人收到了邮件。在电视导报上端，是美国司库寄来的一个黄色信封：自动存款单的票根每周85美元，大约是她纳税后所得收人的三分之一。她已经为筹备塞德里克上大学储蓄了9个年头。她说：“你没有看过，你不会想起它的。” 电视导报下压着一个白色信封。 塞德里克一把抓住它，双手颤抖，“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这是麻省寄来的。 他颤巍巍地撕开信封。 “等等，等等，我们高兴地告诉你哦，上帝，哦，上帝”他开始在狭窄的厨房里跳来跳去。詹宁斯夫人伸出手想抓住他，与其分享快乐时光，可是他挣脱了。 “我不敢相信，我被录取了”，他喊起来，把信紧紧贴在胸前，双眼紧闭。“这便是我的目标，我就要开始我的生活了。” 拼命地学习 艾丽丝?艾伦斯紧紧抓住脖子上仿金项链，似乎这是一个能驱除潜伏在四周的罪恶魂灵的避邪物，那项链上写着三个字母“ERA”。学年开始，艾丽丝送给她最亲密的5位朋友（都是优等生）每人一串项链。 她从教堂的一个妇女手中得到几颗廉价珠宝，那妇女在女权集会上拾到一把。但是艾丽丝认为这些字母不只代表平等权利修正案。“我们应是拜楼一群聪明的女孩，我们将因为我们优秀的学习被挑选出来，我们该带来些什么，比如说，给黑人带来一个新时代。” 15岁的艾丽丝极力希望项链给她们带来庇护。她个头不高，爱唠叨以及大眼镜片后隐藏的所有笑靥，是这群高中二年级学生期待的母亲形象。 出于某种原因，艾丽丝是15岁的欧克塔威尔?胡克斯的最可靠的保护人，艾丽丝的家庭生活也许很混乱，包括哥哥菲利浦在内有七个兄妹，但是她的父亲有一份稳定工作，母亲总是守在家里，遵从其父亲的建议去设置可达到的目标。艾丽丝想成为一位经理和秘书，“拥有一套含三间卧室、吊着秋千的小院子的房子，我可以走出家门而不必害怕，如果我得到这样一间屋子我将生活在那里，只有我一个人”。 欧克塔威尔的生活没有什么秩序，过去的二年她生活在城市最差的两个公宅区。她和五个兄妹出自两个父亲一个是瘾君子，吸毒丧命；另一个只是偶然来看看他们。 但是，过去几年，欧克塔威尔总是以名声显赫的学生出现在学校，当别的女孩得A学分，欧克塔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