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董仲舒天人观及其对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pdf

摘 要 i 摘 要 对天人关系的探究是中国古代哲学的重要内容，也是历代思想家赋予自己的使命。 董仲舒是西汉时期重要的哲学家,作为中国经学时代的开创者,他适应时代和儒学自身 发展的需要，对先秦到汉初各家思想进行了吸收和扬弃，完善了传统天人观中“天人感 应”理论，形成董仲舒独具特色的天人理论。董仲舒思想通过与权力的结合,使儒学由 一种思想学说成为国家主要的意识形态,被整合为一种合法地参与社会秩序构建的因 素。 本文从董仲舒天人观对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这一视角出发, 阐述了形成这种影响的 理论准备，分析了天人观巩固社会秩序的合理性，从而揭示天人观对社会秩序的影响和 现代启示。引言部分回顾了董仲舒天人思想的研究现状；对特定词语做了内容界定；同 时表明了写作方法和创新之处。本文共分三章进行论述：第一章，董仲舒天人观形成的 历史背景和思想渊源。第二章，从“天”与“人”的含义、天人感应论三个方面阐述了 董仲舒天人观的主要内容。第三章，分析了董仲舒天人观对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和现代 启示，从而引出这一论题研究的拓展意义，即我国现代社会秩序维护及全球社会秩序维 护能否从此论题研究中获得借鉴。 关键词 董仲舒 天人观 社会秩序 abstract ii abstract the exploration of the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is not only an important part of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y, but taken as a sacred mission by the ancient thinkers. dong zhongshu is an excellent philosopher of the western han dynasty, and the pioneer of confucian classics. he adapted to the demand of times and confucian, absorbed and discarded thoughts of pre-qin to han as well, and then improves the traditional theory of correspondence between man and heaven which is the core of hi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through a combination of power，dong made his thought of confucian classics as western han dynastys main ideology, which is integrated legally into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 order. under perspective of dong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this dissertation discusses its theoretical background, content and its influence on hans social order. on this basis, it analyses the rationality of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for the consolidation of social order, exploring the revelation of this concept. in the foreword, there is a retrospection of foregone research fruits about dong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definition of specific terms, research method and innovation. this paper is divided into three chapters. the first chapter discusses the formation of historical background and ideological origins of dong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the second chapter discuses the main content of dong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including the meaning of heaven and man, theory of correspondence between man and heaven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dong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the third chapter is to analyze the influence of dongs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on the social order of han dynasty and contemporary era, in order to get comparison and systematic understanding of this issue，and finds out its further meaning which may provide some advice on the maintenance of the our modern social order and the global social order. key words dong zhongshu conception of heaven and man social order 前 言 1 前 言 本文的研究对象是董仲舒天人观对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论文的主要内容是探究 董仲舒天人观的形成，阐述其主要内容和特点，分析天人观对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并 揭示董仲舒天人观对当今社会的启示。 一、董仲舒天人观的概念界定与问题的提出 天人观或称天人学，是关于人在应对同外部环境的关系的过程中所形成的理论，是 中国古代思想中的核心问题。 史记太史公自序载“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汉 宋学者更是认为探究“天人之际”是中国学术的终极目标。可见天人观既是统贯中国思 想的一个基本观念，又是中国哲学思想作为相对于世界范围其它哲学思想的特色理论。 董仲舒，广川人，生卒年月不详。 董仲舒“当时被推崇为群儒首 、 儒者宗 ， 他对儒家思想的解释和发挥，为汉代中央集权奠定了理论基础，对于儒学上升为官方意 识形态起了重要作用” 。 26p288 董仲舒循着武帝策问的思路，以其天人观为核心阐述自己 的主张，为维护和巩固王朝统治提供了理论支撑。 春秋繁露是董仲舒的代表作，班 固汉书董仲舒传收入董仲舒的天人三策是他思想的精华部分，这两者是研究 董仲舒天人观的主要资料。 董仲舒天人观是关于人在应对同外部环境关系的过程中所形成的理论。这是董仲舒 思想巩固汉代社会秩序的理论桥梁。董仲舒天人观是先秦儒家天人观的发展，当然这种 发展既有其对先秦儒家天人观的传承，又对其有所扬弃的特点。董仲舒天人观的核心内 容是天人感应论、天与君的关系、天与民的关系。其理论体系具有严密性，应用性的特 点。不仅对对当时社会秩序的平衡有很大影响，而且在中国哲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董仲舒建构了天人观的思想体系，其天人观的“天”是“主宰之天”与“自然之天” 的统一，具有道德理性是其“天”的本质特点。而董仲舒天人观的“人” ，具有与天同 类相应的性质。作为观天、体天、知天的主体时，就是指“君子” 、 “王者” 、 “圣人”这 些人， “王者”与“圣人”指的就是极少数最高统治者了；至于一般人或老百姓，是被 动的接受“善”的教化的对象。即“发明天意者只能是王者或圣人，一般人则只能在圣 据王永祥在董仲舒评传中的考证分析，董仲舒约生于惠帝 3-4 年（即公元前 192-前 191 年） ，卒于元封四 年至太初元年（即公元前 107-前 104 年）之间，享年约 84-87 岁。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2 人或王者的教化下认识或接受天意” 5p209董仲舒建构天人观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确保儒学 的出世，为“人道”提供“天”的神圣依据。本文所谈的是天人观及其对社会秩序的影 响，社会秩序属于社会学范畴，是指有序的或动态平衡的社会状态。董仲舒天人观有助 于中国汉代社会秩序的巩固， 其天人观对当时社会秩序的影响主要是体现在巩固了社会 政治秩序和强化了伦理道德的实施。天人观体系中的“天”成为政治生活的终极支持， 对当时的社会稳定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学术界在宏观上对董仲舒其人其思想的研究可谓 汗牛充栋， 对其天人观的研究逐渐成为一个亮点， 是学者们关注和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 相关的研究丰富和发展了哲学和社会学理论。 本课题致力于分析董仲舒的天人观及其对 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对其天人观产生的渊源、主要内容进行疏释，进而剖析其对社会 秩序的影响，从而在理论上形成对该课题比较系统和深入的认识。 二、研究现状 目前，学术界已经出版了研究董仲舒天人观的相关著作。建国以前的研究，主要是 对其著作春秋繁露的文字校订，版本的考辨等，建国以后在一些思想史、哲学史著 作中对其天人观的思想有所涉及，比如侯外庐等著的中国思想通史的第三章第二节 论述了董仲舒的神学世界观及其天人关系论，但对天人观的历史地位和影响有所忽视。 19p98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中对董仲舒的天人感应等都有比较充分的论述，但对董仲 舒思想的积极意义并未充分阐述。 13p7-38 总之，建国到六十年代对董仲舒思想价值研究 论述中多是批评的论述。从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末，对董仲舒思想研究较为沉寂。上世 纪 80 年代，金春峰发表的论董仲舒思想的特点及其历史作用一文，这标志着董仲 舒思想研究新起点的到来。 近年来，专就董仲舒思想进行研究的专著层出迭现。如王永祥的董仲舒评传 ； 范学辉，曾振宇著天人衡中与中国文化 ；马勇著旷世大儒董仲 舒 ；刘国民著董仲舒的经学诠释及天的哲学 。另外还有将董氏思想置于相关研究的 综合性专著，如冯禹著天与人中国历史上的天人关系 ；张世英著天人之际 中西哲学的困惑与选择等，除专著外，据不完全统计，近十年发表的论文达几百篇， 学术研究十分活跃。 金春峰在论董仲舒思想的特点及其历史作用认为董仲舒的“天”有神灵的，道体的、自然的三种含义，天 人感应具“有神论”和“无神论”的矛盾，充分肯定了董仲舒的社会政治思想及其“罢黜百家，独尊儒木”的建议 在当时社会的积极意义。 前 言 3 学术论文主要有，吴涛的天人相与之际董仲舒思想体系浅析 ；李晓勇的传 统儒家的天人观与政治哲学 ；张文英的试论董仲舒的天人观 ；狄正阳的试论董仲 舒哲学中天的概念对王权的虚位制约等等，都是从“天”与“人”的角度来研究董仲 舒思想的。韩进军的论董仲舒社会控制思想体系的理论基础从董仲舒社会控制思想 入手论述了其理论基础。另外还有许多研究董仲舒政治理论思想的文章，其中一般研究 多是其政治思想对当时社会政治的影响，因本人学术阅历有限，还未读到董仲舒天人观 及其对汉代社会秩序影响这方面的专著。本人认为，这方面研究还需要进一步深入和发 展，仍有很大的探讨空间。相信通过对此课题的研究，能够引出其研究的拓展意义，即 我国现代社会秩序维护及全球社会秩序维护能否从此论题研究中获得借鉴。 三、研究内容和研究办法 本文主要研究内容是： 第一部分，前言，主要是说明课题的来源。研究现状、主要内容及其相关概念的解 释。 第二部分，从董仲舒天人观形成的历史条件及其对前人思想的吸收与发展两个方 面，分析董仲舒天人观形成的渊源。 第三部分，从“天”与“人”的含义、天人感应论三个方面分析董仲舒天人观的主 要内容。 第四部分，阐述董仲舒的天人观对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和现代启示。 论文将运用哲学史文献法，历史研究方法，分析法，比较法，个案研究法全面深入 分析天人观的形成、内容、特点等，剖析天人观及其对中国汉代社会秩序的影响，总结 天人观对当今社会的启示，以期对该问题形成整体性认识。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4 第 1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渊源 对天人关系的探究是中国古代哲学的重要内容，也是历代思想家赋予自己的使命。 汉代形成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在中华民族历史中其地位是显而易见的，这种传统延 续了两千多年。天人观是中国哲学的一个思想特色，汉代大儒董仲舒的天人观不仅是对 前人天人观的传承，而且融入了新的想法，它对当时社会秩序的平衡与巩固具有理论支 撑的作用，对后来社会社会秩序建构的影响具有特殊的贡献。因此，在中国哲学史上占 有十分重要的地位，是继先秦诸子学之后的宝贵文化遗产。 董仲舒天人观的形成是主观准备与客观情况的融合结果。 还原于所产生的历史时空 中，了解其产生的历史条件，分析其对先秦哲人天人观的传承与发展，尽可能呈现出天 人观的本来精神。 1.1 董仲舒天人观形成的历史条件 董仲舒天人观的形成与当时的历史情况密切相关，家庭富有，为他的成长求学创造 了很好的物质条件，年少时正值汉兴，国内太平无事，学术氛围活跃，为他接触各种典 籍、学术水平提高创造了很好的客观环境。董仲舒勤奋刻苦，是其哲学思想的确立的主 观准备；武帝在位时迫切需要对王权的合理性作出解释的理论，董仲舒的天人观正好符 合了当时社会的客观需要。 董仲舒出身于汉代广川的一个地主家庭，为董仲舒少年求学准备了极好的物质条 件，另外汉书艺文志中记“汉兴，改秦之败，大收篇籍，广开献书之路” 2p92， 国内太平无事，百姓安居乐业，这就为董仲舒广泛接触文化典籍提供良好的客观环境， 为日后董仲舒天人观等哲学思想的形成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董仲舒早年的学术素养是天人观形成的主观准备。他自幼学习刻苦， 汉书董仲 舒传中有“盖三年不窥园，其精如此。进退容止，非礼不行，学士皆师尊之” 2p173。 读儒经不仅专精，而且身体力行，所以修成著名的儒学大师。 汉书董仲舒传载“仲 舒遭汉承秦学之后，六性离析，下帷发愤，潜心大业，令后学者有所统一，为群儒首” 2p195当然董仲舒之所以成为汉代的“群儒首” 、 “儒者宗” ，绝不单纯是他熟读经书所致， 而且还因其对先秦诸子百家之学的学习，以及对阴阳五行家思想的学习。总之，董仲舒 第 1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渊源 5 早年学术素养对天人观思想的形成是很关键的。景帝时，与胡母生同被举为博士官。至 汉武帝对策，深得汉武帝的赏识。董仲舒治学的可贵之处在于能够博采众长，并用以来 充实、丰富和发展儒学，在其春秋繁露等著述中，除吸收阴阳五行之学以外，还适 当引用了儒家经典著作。董仲舒以儒家思想为主，融合阴阳家的阴阳五行，法家的尊君 卑臣等思想，逐步建立了董氏天人观的思想体系。 董仲舒主要生活在西汉的前中期，就当时的政治形势而言，大一统的君主专制政治 正趋于成熟。当时的社会生活情况对董仲舒的理论活动形成，有着重要的影响。 董仲舒的少年时代，外姓藩王已经基本平定，刘氏藩王尚在年幼，可是随着刘氏藩 王年龄的增长及实力的增强，直至叛乱的形成，土地兼并也接连发生，这些不仅对社会 秩序的安定造成影响，而且危及到了以皇帝为代表的统治阶层的特权，这又为董仲舒建 构维护皇权统治的理论大厦，提供了客观的时代条件。 西汉前期，包括汉武帝时代，是社会刚刚从奴隶制度脱胎出来的时代，也是封建社 会发展的时期。当时社会的基本矛盾是农民与地主的矛盾，另外对中央集权的王朝构成 威胁的是刚刚灭亡的六国豪强宗族势力和乘机而起的一部分地主势力。为了防止民反、 危及王朝政权的局面再次发生，西汉政权不得不休养民力，减轻赋税。另外，富商和豪 强宗族互相勾结，支持地方割剧势力，因此地方割据势力与中央政府的矛盾日益明显。 其间，文帝采纳了贾谊的“欲天下之治安，莫若众建诸侯而少其力” 2p129 的建议， “力 少则易使以义，国小则亡邪心” 2p129但终因地方割剧势力已成，造反的事接连发生。正 是在景帝平定七国之乱后，下令“改丞相曰相，银印，省御史大夫，延尉，少尉，宗正， 博士官。大夫、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 （ 汉书表 ） ，又有武帝的“诸侯惟得衣 食租税，不与政事。 ” （ 汉书诸侯王表 ） ，至此，西汉建立以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得以 解决， 中央集权的专制王朝得以建立。 董仲舒认识到六国豪强宗族势力的存在及其作用， 并深刻认识到从理论上对王权的权威性作出解释， 从而让百姓在内心对政权认同对巩固 中央皇权的重要性。 董仲舒天人观是当时时代的需要。西汉初年时儒学并不被重用，所用之臣大多为崇 尚黄老者，而刘邦本“不好儒者” ， “与人言，常大骂。未可以儒生说也” 1p673但汉朝的 兴起，为重儒提供了机会，到武帝时，黄老已失去了往日的地位，儒术独尊已成水到渠 成之势。当时的历史情况是武帝要干一番事业，光靠原来的休养生息政策和黄老的无为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6 思想，是不能适应时代的需要了，当时的时代迫切需要从天道的高度来维护皇权权威的 理论体系，而此时经过董仲舒改造的儒学已经成熟和完善。因此，当武帝在策问中提出 “欲闻大道之要时” ，董仲舒所述对策得到认可，从此也实现了历代儒家所追求的“内 圣外王”的愿望。 总之，要了解董仲舒天人观的形成，与其所生活的历史情况是不可分的。对董仲舒 生活时代的叙述，并不只是对当时历史的一种记录，重要的是董仲舒思想在那个时代是 在怎样的情况下得以产生和得到重视的。把董仲舒思想研究放到当时的时代中，这对正 确评价董仲舒的思想是一个重要基础和依据。 1.2 董仲舒天人观的思想渊源 董仲舒的天人观广泛吸收了前人的思想。 先秦天人思想及汉初的阴阳五行思想是其 天人观的主要思想来源。 先民对 “天” 的初始认识， 由于当时还未出现真正的统治者，所以“王权至上” 、 “君 权神授”等政治理念并未从对“天”的认识中得出。 易传说:“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 也，仰而观象于天，附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纹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 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结绳而为罔罟，以佃以渔，盖取诸离。 ” 7p226 商周之际，以“天”代“帝” ，具有哲学意义的“天”就是此时出现的。天命思想 的形成也是在商周之际。 尚书汤誓说： “有夏多罪，天命殛之” 。 6p82“皇天无亲， 惟德是辅” （ 尚书蔡仲之命 ）这是说天没有私亲，谁有大德就辅佐谁，让他为王。 这即是主张以德配天，认为政权的更替是以道德为根本的原因。王以“德”作为纽带和 “上天”进行沟通，这也是后来王权天授思想的萌芽。董仲舒在论证君王权力至上时吸 收了这一思想。这也是“天”能成为政治权利的终极支持的理论萌芽。 孔子曾有过对“天”的论述， “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 论语八佾 ） 表明了“从周”的态度。因此其天命观受西周时期天命观的影响是显然的。即继承了西 周主宰性天命思想，讲“畏天命” 。 论语里记载了孔子与子贡这样一段对话:“子曰: 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曰: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 天何言哉.” 9p211 又如“王孙贾问曰： 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 不 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 9p29 这是说天能降罪于人，得罪了上天，祈祷是没有用的 说明这是具有人格“意志”之天。董仲舒的“天”具有人格意志这一点对孔子的“天” 第 1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渊源 7 内涵有所吸收。 孟子的“是故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 。 10p130 对人道、天道进行了阐 述，认为“诚”是自然的规律，而追求“诚”是作人的规律。 “莫之为而为者，天也； 莫之至而至者，命也。 ” 10p171 这是对“天”下了定义，意思是没有人让他们这样做，而 竟这样做了的，便是天意；没有人叫他来，而竟这样来了的，便是命运。可见“天命” 作为制约人行为的根据与主宰。孟子还把天命与人性连接起来，提出尽心、知性、知天 的观点。董仲舒的天人观中人性与天的联系吸取了孟子的这一观点。 墨子的“天志”学说，把天设定为有“兼爱”之心，不仅有“天志” 、 “天意”的意 志，而且有感情，是兼爱天下的，能按自己的好恶推动社会朝着希望的方向运动。董仲 舒天人观中的天，更多的是继承了墨家的天志论。天派王公侯伯治理社会是为了保护百 姓的利益。在墨子天志载对昔三代的暴王桀、纣、幽厉的态度时，认为“故使不 得终其寿，不殁其世，至今毁之，谓之暴王。 ” 11p107 所以被剥夺了王位。但对“昔三代 的圣王，禹汤文武”的态度时说： “贵为天子，富有天下，万世子孙，传称其善，方施 天下，至今称之，谓之圣王。 ” 11p107可见天对圣王的态度是褒扬的。另外在 墨子天 志中曰“且吾所以知天爱民之厚者有矣，曰以磨为日月星辰，以昭道之。四时春夏秋 冬，以纪纲之，雷降雪霜雨露，以长遂五谷麻丝，使民得而财利之” ，天就这样降雨露 霜雪，制春夏秋冬，为人民造福。 这个“天”与董仲舒思想的天一样，有赏有罚，对顺应天意的人奖赏，对不顺从者 则予以惩罚。 墨子尚同又载“夫既尚同乎天子，而未上同乎天者，则天灾将犹未 止也，故当若天降寒热不节，雪霜雨露不时，五谷不熟，六畜不遂，疾灾戾疫，飘风苦 雨，荐臻而至者，此天之降罚者也。 ”(墨子尚同)董仲舒认为天会对违背天意的 当政者降下“灾异” 。可见，这两种思想有相通之处。但是与墨子的“天罚”比较，董 仲舒的灾异说在理论上更加完善，在董仲舒看来， “天罚”并不直接加于当政者，而在 墨子诸篇，天罚是直接加于为政者的，反映了两者在思想上的前后关系。 另外墨子的天志论中也同样确立了“天子”作为人类社会的统治者的地位。与 此同时作者认为“天子未得已而为政，有天政之，天子为政于三公诸侯士庶人以祭 祀上帝鬼神，而求祈福于天子者也。 ” 11p105就是说“天子”必须遵从居于上位的“天” 。 因此从天与天子的表面关系看， 墨子对“天子”权力是受到有人格神“天”的掌控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8 的，这一点与董仲舒的观点有相同之处。 但是墨家的中心思想是“兼相爱、交相利”的兼爱论，作者所说的天意是自己主张 的理论支撑。可见墨家的天志论与董仲舒的天人观最大的不同就在此处。总之，董仲舒 天人观渊源于墨子的“天志” ，但也有所创新和发展，墨子借天言志，宣传自己的社会 理想，而董仲舒认为天是主宰人类社会的人格神，力倡“法天而行” ，以“天之道”统 摄“人之道” 。 战国后期至秦汉，阴阳四时五行的思想广治流传，如诗经 、 吕氏春秋等用阴 阳论自然，用自然论人事等。如吕氏春秋重已载“室大则多阴，台高则多阳，多 阴则蹶，多阳则痿，此阴阳不适之患也” 12p7。汉代独有的思想特点是春秋战国时期的 阴阳五行思想与各种思想领域交汇融合。其中在哲学领域，汉初以淮南子为代表， 其思想是以阴阳家和道家为主。董仲舒继承了阴阳五行的思想，是汉初儒者中受阴阳五 行思想影响最深的人物之一。董仲舒继承了阴阳五行的思想，以阴阳五行的运行法则阐 述天道，如他说： “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 3p175 意思是 天与地的气，相合而成一体，分而为阴气和阳气，剖判为四季，排列成五行。又如春 秋繁露阴阳义中载“天地之常，一阴一阳。阳者，天之德也，阴者，天之刑也。 ” 3p153 说的是一阴一阳是天地运行的常规，阳气是天的仁德，阴气是天的刑罚。 春秋繁露深 察名号中载“受命之君，天意之所予也。故号为天子者，宜视天为父，事天以孝道也” 意思是开国君主的地位是上天赐的。所以号为天子的，应该把天当成父亲看待，用孝道 来事奉天。即是把天道与人事相连接。 春秋繁露五行对曰:“春主生，夏主长，季 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藏，冬之所成也。是故父之所生，其子长之，父之所长，其 子养之，父之所养，其子成之。诸父所为，其子皆奉行而续行之。 ” 3p144 意思是春天主 管孳生，夏天主管成长，季夏主管养育，秋天主管收获，冬天主管储藏。储藏是冬天所 完成的。所以，从五行相生可以体认出，父亲所生的，他的儿子使它成长，父亲所成长 的，他的儿子加以养育；父亲所养育的，他的儿子完成它。子对父孝的表现即是子对父 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是以五行相生所体现的天道为根据的父子之孝。 “道之大原出于天， 天不变，道亦不变” 2p190，那么父子之孝也不会改变。父子之孝的根据是“天” ，这样加 强了人在天道的依据下不可回避的责任感。董仲舒受当时学术环境的影响，也是他构建 自己思想体系的需要，用阴阳五行独特的运行机制把人道、自然、伦理道德等建置在天 第 1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渊源 9 人观的系统下。可见，董仲舒的天人思想不仅在于他想在普通层面上探究世界和人类的 运行规律，更重要的是想寻找与人类政治生活的一种普遍联系。即是其天人观的最终目 的。 综上所述， 董仲舒的天人观对先秦商周的天命观、 孔子、 孟子的天人思想有所吸收， 天人观中具有意志能够降灾降福的“天”与墨子天志论中的“天”又有着先后的关系， 并且受阴阳五行思想的影响。董仲舒的天人思想有着非常丰富的渊源，这些渊源是董仲 舒天人观形成的思想基础。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第 2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主要内容 董仲舒天人观是一个以“天”为理论源泉的思想体系，在这个体系中“天”处在一 个中心的位置，天人观中人和天的关系因为人的内涵的动态性而独具特色，天人感应是 董仲舒天人观的核心内容。 2.1 天人观之“人” 本文所论述的董仲舒天人观的“人”是包括所有参与社会活动的人，包括天子和百 姓。而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中作为直接与天相感的“人”一般是具有最高权力的诸侯和 天子，如果范围再括大一些，是还应当包括周围的为政者。而对百姓的称呼是“民” 。 董仲舒认为人间的王权是得到了天命这个最高神权的许可，这样才具备合理存在的证 据。如在汉书董仲舒传的第一次策问中“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 所能致而自至者，此受命之符也” 。 2p176汉书董仲舒传载“陛下发德音，下明诏， 求天命与情性，皆非愚臣之所能及也。臣谨案春秋之中，视前世已行之事，以观天 人相与之际，甚可谓也。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遣告之，不知自省，又 出怪异以警惧之，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 ” 2p175 简言之董仲舒认为如果人间的君王暴虐无道，残害百姓，上天就会通过水旱之灾，日食 月食等自然怪异现象给予警告，否则江山易主，显然“天人相与之际”的“人”指的也 是君王。 董仲舒在天人观中论述天降灾害、怪异时，其经典根据就是孔子所作的春秋 ， 他很敏锐地看到在春秋中的灾异、祥瑞等是针对于当政者所言，而不是指一些平常 人的伦理和政治上的善恶。由此可以推断董仲舒关于天人观中的思想是从春秋当中 提炼出来的， “王”的伦理和政治行为是应该与天的情况相应的。 汉书董仲舒传载 “天人之征，古今之道也。孔子作春秋故春秋之所讥，灾害之所加也； 春 秋之所恶，怪异之所施也。书邦家之过，兼灾异之变，以此见人之所为，其美恶之极， 乃与天地流通而往来相应，此亦言天之一端也” 2p187。在第二次对策中“孔子作春秋 ， 先正王而系万事，见素王之言文焉。繇此观之，帝王之条贯同，然而劳逸异者，所遇之 时异也” 2p182。第三次对策中又说“ 春秋大一统者，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宜也” 。 第 2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主要内容 11 2p192在这些资料中，可以看出按照董仲舒的理解，在人类社会活动中“天”起着一种根 源性的作用，在现实社会起支配作用的是“王”或“人君” 。通过儒学的伦理化和政治 化的强化，董仲舒思想的影响力变得越来越强大。在他的天人思想中，与“天”相对应 的是以伦理和政治性的善恶相对应的“人” 。确切说来就是西汉的“天子” “人君”汉武 帝。 汉书五行志中记录董仲舒思想的资料同样也可以确认董仲舒理论中的“人” 就是“王” ，或者把范围扩大一些，也可以指周边的为政者，这样的认识比较全面、合 适。总之，董仲舒天人观中天人感应中灾异说及祥瑞说中所指的“人” ，其重点当然还 是指的“王” 、 “人君” ，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另外，有必要明确的一点，为什么“王”或“天子”等是作为管理全体民众的代表 呢？为什么他们是教化民众的主体呢？这种“正当性”在哪？董仲舒从两点给予论证， 一方面，可以把这种正当性归于“天” ，理由是天子是受命于天的，而天子之所以能禀 受天命是因为伦理和政治性的善。另一方面天所下的“令” ：指出人性并非天生就是善 的，因而是不完整的。按照董仲舒的说法，天赐给人的朴素性质是命、性、情，但是人 不可能没有欲， “天地之所生，谓之性情” 3p137， “性待教而善，此之谓真天。天生民性 有善质而未能善， 于是为之立王以善之， 此天意也王承天意， 以成民之性为任者也” 3p137，因此民必待王教化为善。那么为何“王” 、 “圣人”就是教化的主体而不是客体呢？ 董仲舒在春秋繁露的深察名号等都有论述，简而言之就是“圣人” 、 “王”生来 就是善的，是不待教化的。这样通过“教化”的方式可以明了“天子”对全体民众进行 管理的正当性的理由根据就在于“天” 。 2.2 天人观之“天” 董仲舒的“天”的涵义历来受到人们的关注，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理解上的差异，如 果说只对天人观中的“天”作个分类，可以分为两类：主宰之天和自然之天。 关于“天”的构成，董仲舒认为“天有十端，十端而止已。天为一端，地为一端， 阴为一端，阳为一端，火为一端，金为一端，木为一端，水为一端，土为一端，人为一 端，凡十端而毕，天之数也。 ” （ 春秋繁露官制象天 ） ，还有“天、地、阴、阳、木、 火、土、金、水，九，与人而十者，天之数毕也” 3p230由此可见天有十端，包括天、地、 阴、阳、五行与人，天之数毕于十，起于天，而毕于人，毕之外才称为物，显然万物不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2 在天之内，因而把“天”的构成看作是宇宙的图式这是不合适的。 21p99他又说“天地之 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 ” 3p175 从这段话来看，作为十端之两 端的“天”是客观存在的，从天地二气混合为一的存在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 这里存在一个演化的过程。天是自然之天。之所以说董仲舒的“天”是自然物，除了因 有其物质自然性外，另一个方面是说天的自然规律是非人为的或神意的，也是自然的。 春秋繁露天道不二载“天之常道，相反之物也，不得两起，故谓之一。一而不二 者，天之行也。 ” 3p156 意思是天道运行的不变法则就是性质相反的事物，不能两者同时 并起，所以称为一。一而不二就是天道的运行。这即表明，天之道是自然的，有其常规 的，而并非神意的安排。 “天”的构成表明了“天”的自然物质性，并且天的自然规律也是自然的，是非人 为的。除此之外，天具有与人类同样的伦理情感， “董仲舒还赋予了它以封建社会的伦 理意义。如上面所指出的，这实质上是封建社会人类学的普泛化 ，或叫泛封建社 会人类学 ，其意主要是说他把天地、阴阳、四时和五行都封建人伦化了” 21p112 董仲舒 之所以成为汉代名儒，除了他善解春秋之外，还发展性的对儒家学说进行了改革。 他首推阴阳，把阴阳五行吸收到了儒家学说里，这也董仲舒是区别于孔孟儒学的一个特 点。董仲舒利用阴阳五行的运行法则来阐释天道。他说“天道之大者在阴阳” 2p177首先 构成天之十端之二的阴阳来看， 显然是自然的， 但是五行的运行体现了天的意志和目的， 是受人格神之“天”支配的，天有“任阳不任阴” 、 “好德不好刑”的情感和意志， “天 地之常，一阴一阳，阳者天之德也，阴者天之刑也” 3p153。 “天道之大者在阴阳，阳为德， 阴为刑；刑主杀而德主生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 2p177。总之，董仲舒认为“天” 的构成虽然是自然物质性的，但是同时又表现了同人一样的情感和意志。他说“天亦有 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类合之，天人一也。春，喜气也，故生；秋，怒气 也，故杀；夏，乐气也，故养；冬，哀气也，故藏。 ” 3p153 天人同类，根据同类相应的 普遍法则，则阴阳五行的运行法则类推到人类社会以及人伦准则，即天道类推到人道。 董仲舒之“主宰之天”是对古代“天”的宗教人格神意义的继承。西周以来，天的 “宗教神”意义逐渐淡化。周人把“天”与“王”的德联系起来，认为殷亡主要是因为 王失德而致， “惟不敬厥德，乃早坠厥命” （ 尚书，召告 ） 。 “皇天无亲，惟德是辅” （ 尚 书蔡仲之命 ） ，即是说皇天是没有私亲的，谁有“大德”就命他为“王” ，就辅佐于 第 2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主要内容 13 谁。这样“天”对天子权力的赋予需要有“德”作纽带。老子以“道”为天地的本原， 天乃自然之天；孔孟之天为道德之天；荀子主张天人相分，天是自然之天。先秦诸子的 “天”的内涵表现了一种两极方向。自然之天的涵义固然增强，人之主体性得以展现， 但人之主体性还并不能作为人向善的依据。董仲舒强调“天”的“主宰”意义，其目的 是为使“人”畏天敬天寻找一种理论支撑。孔孟皆以内省修养来体悟天命之善，但人之 向善发展的内省并非人人能够做到。而董仲舒通过自然之天证明“天”之道德性，自然 之天具有物质存在性，因而使人感到具体、真实、可信。董仲舒对阴阳四时五行学说的 吸收和发挥，更好地论述了“天道”和“人道”的关系。阴阳四时五行的运行及其法则 属于自然之天。董仲舒以自然之天来说天道，使“天”的道德性有了依托。 如上所述，董仲舒天人观的“天”有两种含义：一种是有人格的主宰之天，一种是 自然之天。那么这两种“天”之间的关系如何？春秋繁露离合根载“天高其位而 下其施，藏其形而见其光。高其位，所以为尊也；下其施，所以为仁也；藏其形，所以 为神，见其光，所以为明。故位尊而施仁，藏神而见光者，天之行也。故为人主者，法 天之行，是故内深藏，所以为神；外博观，所以为明也；任群贤，所以为受成；乃不自 劳于事，所以为尊也；泛爱群生，不以喜怒赏罚，所以为仁也。 ” （ 春秋繁露离合根 ） “高其位” 、 “下其施” 、 “藏其形” 、 “见其光”这些属于自然之天。 “所以”表明它们不 是自然而然的，而是受主宰的“天”支配的，它们表现了“天”的意志和目的，君王根 据“自然之天”深察“天”的意志。阳气的运行(自然之天)是由“主宰之天”所支配的。 因此自然之天是从属的地位，而人格之天是居上位的。这是他对“天”的基本性质的认 定。 2.3 天人感应 古老的传统思想中，天与人是一个互相联系、互相影响的不可分割的整体，在古代 中国“人们有这样一种普遍的认识，即在天、地、人之间，凡相对称的部分都有一种神 秘的联系” 16p77天人关系是中国古代哲学最为关注的重大问题。董仲舒的天人感应是他 对天人关系的回应，是其天人观核心。天人感应论主要包括天人同类相应、人副天数、 和灾异谴告说。 天人同类，所以相应。进入秦朝以后，人们就把“天”与“人”进行类比，用来说 明天人同类， 吕氏春秋有始中“天地万物，一人之身也，此之谓大同” （ 吕氏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4 春秋有始 ）把“天”与“人”看成是具有同构的事物，由此也引发了汉代人关于天 人同类的比附等。在中国古代文献中最早出现同类相感的资料要属周易 ，如早在周 易的乾卦文言 “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从龙，风从虎。圣 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 。 7p173 这段话中的“同声相应，同气相 求”就是很明确的同类相感思想，这些都是董仲舒“天人同类”思想的借鉴源泉。董仲 舒明确的对“天人同类”加以了论证。他的论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其一， “人”受命 于“天” 。 “天地之精，所以生物者，莫贵于人。人受命于天也” 3p163百物中没有比人更 高贵的了。董仲舒认为“天”生育了万物和人，人从天那里接受赋命，所以超出万物之 上而卓然与天地并立。 春秋繁露顺命篇也说“天者万物之祖，万物非天不生” 3p194， 意思是天是万物的祖先，没有天万物就不能生成。祖先与后代有共性是理所当然的；其 二，董仲舒认为天有十端，天之数毕于十，起于天而终于人。可见“人”自身是“天” 的内容之一；其三，人“身犹天也，数与之相参，故命与之相连也” 3p164；其四， “取 天地多者，正当之。此见人之绝于物而参天地” 3p164；其五，认为人道可以参天， “天， 仁也。文理灿然而厚，知广大有而博，惟人道为可以参天。 ” 3p151 董仲舒从人的生 理表现通过“以数相副”和“以类相副”得出了天人同类说。 那么“天”与“人”作为同类是如何相感的呢？董仲舒认为天有阴阳，人亦有阴阳。 天将阴雨，则以人“病”为之先动，人欲睡卧，也是阴气相求。人与天地同类，因此发 生感应。这种感应“非有神，其数然也” ，感应的介质是阴阳之气。 如上所说，董仲舒建立的“天人同类”是天人可以“感应”的原则，用“人副天数” 的说法，即人如何是天的“副本” ，如人有四肢，天有四季，人有五脏，天有五行等， 通过这样一些比附来论证“天人”是如何“同类”的，这些比附可以说是董仲舒天人感 应论的重要特色，能够弥合理论上的逻辑不足。 “人副天数”有四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如人副天数载“人有三百六十节，偶 天之数也；形体骨肉，偶地之厚也。上有耳目聪明，日月之象也；体有空窍理脉， 以此言道之亦宜以类相应，犹其形也，以数相中也。 ” 3p163-164 可见人在形体上副天，身 体的各个部分，与天的样子相应，与天地日月也有彼此的对应。第二，人有喜怒哀乐， 天也有喜怒哀乐，只是天的情绪是用阴阳寒暑来表现的。这是人在性情上副天。第三， 人的仁义道德之数与天相应，天贵阳而贱阴，所以人应德主刑辅。 春秋繁露基义 第 2 章 董仲舒天人观的主要内容 15 载“君臣、父子、夫妇之义，皆取诸阴阳之道。君为阳，臣为阴；父为阳，子为阴；夫 为阳，妻为阴。阴道无所独行，其始也不得专起，其终也不得分功，有所兼之义。 此见天之亲阳而疏阴，任德而不任刑也” 3p161第四，人依四时行庆赏罚刑之事与天的四 时运行相对应。 春秋繁露四祭中载“古岁者四祭。四祭者，因四时之生孰而祭其 先祖父母也” 3p192， 春秋繁露五行对中载“木名春，火名夏，金名秋，水名冬，忠 臣之义，孝子之行取之土。土者，五行最贵也，其义不可加矣。 ” 3p145 五行配合四时显 示出其特定的禀性，人在行事时也要合乎时宜。 天人感应论在“天子”与“天”的关系上，表现为祥瑞符命和灾异谴告。关于灾异、 谴告在国语 、 诗经中都有记录，如在诗经十月之交说“日月告凶，不用其 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烨烨震电，不 宁不令” ， 8p279 这即是说“王”不用良善，导致四方之国失政，日月已告知天下，将会 发生日食月食了，这是凶亡的征兆。把君王的失政与日月的变化是相应的。 中庸里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 4p33孟子也认为 “天”不说话，但是它以自己的行为来显示天命，先秦对这种征兆论述最多的还是吕 氏春秋 。董仲舒正是吸收了前人这些相关论述，使自己的天人感应论日臻成熟。 如上所述，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论是渊源于先秦以来的相关思想资料的，但他显然不 是简单的融合或重复，而是对“天”与“人”之间的感应进行了全面的改革，赋予新的 内涵，从这一点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理论。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表现在“天”通过与“人” 的感应，以祥瑞或灾异的形式来呈现赏罚分明的性能。灾异谴告说认为自然界出现的异 常是“天”对“人间王”政治失当的警示，把自然界的某些特殊现象与当时政治联系起 来，这是天人感应的主要表现形式。汉武帝在策问中提出“三代受命，其符安在？灾异 之变，何缘而起？” 2p174董仲舒对此一一回答“臣闻天之所大奉使之王者，必有非人力 所能致而自至者， 此受命之符也。 天下之人同心归之， 若归父母， 故天瑞应诚而至。 书 曰： 白鱼入王舟，有火复与王屋，流为乌 ，此盖受命之符也刊罚不中，则生邪气； 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 2p176，大意就是君王如果残贼百姓，诸侯背叛，就会召至灾 异，如果天下归心，累德行善，则会召至天降祥瑞之符命的。 春秋繁露王道载“故 天为之下甘露，朱草生，醴泉出，风雨时，嘉禾兴，凤凰麒麟游于郊” 3p64。即是说风 雨合时，凤凰、麒麟，甘露，朱草，醴泉，美好的事物纷纷而来，这是祥瑞。所谓“白 河北大学哲学硕士学位论文 16 鱼入王舟，有火复与王屋”等现象都是积德累善的效果，有感于这种“诚” ，天于是降 施“天瑞”和“受命之符” 。具体说这种“天子”与“天”的感应是有一定的过程的。 第一，首先是代表国家的“王”的伦理和政治性善恶行为的发生，作为世界主宰的“天” 通过观察和了解，要求“王”要有伦理和政治性的善的行为，这是对王的“谴告” 。 “谴 告”实际表现为天所降下的灾害，这是程度较轻的现象。如五行五事中“王者与臣 无礼， 貌不肃敬， 则木不曲直， 而夏多暴风王者言不从， 则金不从革， 而秋多霹雳 王者视不明，则火不炎上，而秋多电王者听不聪，则水不润下，而春夏多暴雨 王者心不能容，则稼檣不成，而秋多雷” 3p180。第二，如果“王”理解了天降下灾害的 用意，而且用行动表示了悔改，那么一切问题就得到解决，对他的政权不构成威胁，他 将继续维持对国家的统治权利。 第三， 如果 “天” 降下灾害后 “王” 还不悔改， 此时 “天” 经过观察，就会再次对“王”警示，这种警示的表现就是“天”会降下怪异，这是一种 程度较严重的现象。 “王”理解了这种怪异而悔改，那么事态得以控制，他对国家的统 治权利将得以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