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商法学专业论文）论诚实信用原则.pdf

摘要 诚实信用原则是市场经济活动的一项基本道德准则，也是现代法治社会的一 项基本法律规则，在民法中被誉为“帝王条款”。本文研究的宗旨和目的是准确把 握诚实信用原则的涵义，在法制建设中进一步确立诚实信用原则的法律地位。为 此，本文对诚实信用原则进行了解读，主要阐述诚实信用原则的概念、涵义和法 律地位、起源和演变过程、功能；从市场经济本身属性的角度、政治的角度、法 律自身的角度、社会发展的角度，对诚实信用原则进行法理分析；通过对国外关 于诚实信用原则立法的考察，总结得出其中对我国进一步确立诚实信用原则的一 些启示；研究我国诚实信用原则的立法、司法和执法情况，分析我国国民诚信水 平的现状、诚信建设中存在的问题及其原因，提出构建和完善我国诚信体系的对 策。 关键词：诚实信用原则市场经济行为规则立法执法司法 a b s t r a c t b e i n gae l e m e n t a l l ym o r a lr u l ei nt h ea c t i o n so ft h em a r k e te c o n o m ya n da e l e m e n t a l l yl e g a lr u l ei nt h em o d e r nl a ws o c i e t y ，g o o df a i t hi sc a l l e d “t h ei m p e r i a t a r t i c l e ”t h et e n e ta n do b j e c t i v eo ft h i sp a p e ri st ou n d e r s t a n dt h e m e a n i n go ft h e g o o df a i t hp r i n c i p l ew e l la n dt r u l y ，a n dt oe s t a b l i s ht h e1 a ws t a t u so fg o o df a i t h u l t e r i o r l y s o，t h i s p a p e ru n s c r a m b l e sg o o df a i t h ，m a i n l ya n a l v s e st h e c o n c e p t i o n 、m e a n i n g 、l a ws t a t u s 、o r i g i n 、h i s t o r i c a le v o l v e m e n ta n df u n c t i o no f g o o df a i t h ；f r o mt h ev i e w so ft h ea t t r i b u t eo ft h em a r k e te c o n o m y 、p o l i t i c s 、t h e s e l fo ft h el a w 、s o c i a l d e v e l o p m e n t ，a n a l y s e sg o o df a i t hn o m o l o g i c a i i y ；d r a w s s o m e si n s p i r e sf o ro u rn a t i o nt oe s t a b l i s ht h el a ws t a t u so fg o o df a i t h u l t e r i o r l y ， t h r o u g hs e e i n ga b o u tt h el e g i s l a t i o no fg o o df a i t h。fs o m e o t h e rn a t i o n s ： r e s e a r c h e st h ec o m p l e x i o na b o u tt h el e g i s l a t i o n 、j u s t i c ea n de x e c u t i n gt h e1 a wo f o u rn a t i o n a n a l y s e sg o o df a i t h s a c t u a l i t y 、t h ep r o b l e m so ft h ec o n s t r u c t i o no f g o o df a i t ho fo u rc o u n t r y ，b r i n g sf o r w a r dt h ec o u n t e r n l e a s u r et oc o n s t r u c ta n d p e r f e c tt h es y s t e mo fg o o df a i t hi no u rc o u n t r y k e y w o r d s ：g o o df a i t h ，m a r k e te c o n o m y ，t h e r e g u l a t i o n o ft h ec 。n d u c t 1 e g i s l a t i o n ，e x e c u t et h el a w ，i u s t i c e 郑重声明 本人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导下独立撰写并完成的，学位论文没有剽窃、抄 袭等违反学术道德、学术规范的侵权行为，否则，本人愿意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 法律责任和法律后果，特此郑重声明。 学位论文作者：郝常伟 乖9 旆一移 2 0 0 5 年4 月5 日 引言 诚实信用原则是市场经济活动的一项基本道德准则，也是现代法治社会的一 项基本法律规则。由于它为市场参加者树立了一个必须广泛遵守的道德标准，反 映了市场经济客观规律的要求，近现代各国民法典都对诚实信用原则从不同角度 加以规定，各国学者也都从不同角度加以深入研究，其内涵不断丰富，适用范围 不断扩大，被学术界奉为民法各项原则中的“帝王条款”、“君临全法域之基本原 则” ，成为一项涵盖公、私法域的世界性法律原则。当前，经济全球化步伐进一 步加快，我国也已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且正在逐步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 经济体制，但是与诚实信用原则相关的法律规则还很不完善，发生的大量失信行 为得不到有效控制和预防，诚信问题日益凸显，这与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是极不 适应的。进一步加强诚实信用原则研究，完善诚信原则的立法、执法和司法活动， 已经成为我国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为此，本文就如何在我国 法制建设中进一步确立诚实信用原则进行探讨。 一、解读诚实信用原则 ( 一) 诚信原则的概念、涵义和法律地位 1 、关于诚实信用原则的概念。 关于诚实信用原则，古今中外的法律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概念。诚实信用在拉 丁文中为b o n af i d e s ，法文中是b o n n ef o i ，英文中是g o o df a i t h ，直译都是“善 意”。“诚信”合用最早见诸德文t r e uu n dg l a u b e ( 忠诚和相信) ，日文中的表 达为“信义诚实”。在汉语中，指称诚实信用原则的词语是从德文直接翻译过来的。 德国法理学大师施坦姆勒( s t a m m l e r ) 认为，诚实信用一语，在法律意义上，与 衡平、正义、正当、善良风俗等，为同一概念。美国布莱克法律词典对法律 上的“诚信”一词做了详尽的阐释，即：是或怀有善意；诚实地，公开地，和忠 霪王j l 砰l l 羔l ：, ：箦蠢墨器要器要； 紊0 警；磬嚣毒潞鬻? 眷，；署嚣 1 实地；没有欺骗或欺诈；真实地；实际地；没有假装或伪装；清白无辜地；持信 任和信赖态度；没有注意到欺诈，等等。真正的，实际的，真实的和不假装的。而 善意，是一种没有专门意思和成文定义的不可触摸的抽象的优良品质，与其他事 物相伴随，它包括诚实的信念、不存恶意、没有骗取或追求不合理好处的目的。在 普通用法中，这一词语一般用来描述目的诚实和不欺诈的内心状态，概言之，即 忠实于自己的义务或责任。 我国民法通则颁布之前，法学界对诚实信用原则的研究很少，各种民法教科 书、学术著作中也很少提到这个概念。民法通则颁布以后，这方面的情况有所改 变。但对于诚实信用原则的概念和判断标准，法学家们仍然是众说纷纭，有的主 张以“善意”为判断标准，有的主张以“公平”为判断标准，还有人主张应以诚 实和信用本身为标准。我认为，无论是就形式而言还是就内容而言，诚实信用原 则都区别于道荐层面的诚实信用和其他相关的伦理道德要求。它要求人们在市场 活动中讲究信用，恪守诺言诚实不欺，在不损害他人利益和社会利益的前提下 追求自己的利益。从形式上看，诚实信用原则是一条强制性的法律原则，是以国 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当事人如果违背诚实信用原则，就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从内容上看，诚实信用原则要求人们善意真诚、守信不欺，讲求公开合理。 2 、诚实信用原则的涵义。 关于诚实信用原则的内涵，有人认为，诚信原则虽然外延不确定，但是具有 强制力，是用来指导当事人正确地进行民事活动，并授予法官自由裁量权以填补 法律空白的一般条款；有入认为，诚实信用原则将道德规范与法律规范合为一 体，既具有法律的调节功能，也具有道德的调节功能，法律条文弹性极大，法院 可以从此条文中获得较大的自由载量权，以排除当事人的意思自治而直接调整当 事人间的权利义务关系 ；有人认为，诚信原则要求民事主体应当以善意的心理状 态从事民事活动，行使民事权利，履行民事义务，不仅要实现各方当事人的利益 平衡，还要维系当事人利益和社会利益的平衡。即，诚信原则谋求的是民事活动 中当事人之间及当事人与社会之间利益的平衡，并通过人们以诚实的心理善意地 行使权刹、履行义务和法官公正而且具有戗造性的司法，来维护三方利益平衡的 害羹薹羞： 鑫萎器莆盖盍嚣刍寤镐出麓1 1 1 桂1 髫籍龋。新霈。期革。页 z 实现；有人认为，诚实信用原则仅仅是对民事活动参加者不进行任何欺诈，恪守 信用的要求 。 以上各种说法，各有侧重，也都有一定的道理。综合起来看，我认为，就民 事主体而言，这一原则具有三层涵义： 一是不欺骗对方当事人。诚实信用，顾名思义，就是以诚待人，取信于人。这 就要求民事主体从事民事活动中，应进行民事行为信息的充分披露，以谋求各方 利益的均衡实现。 二是行为上要表里如一。语言和内心一致是诚，语占和行为一致是信。所谓 诚实信用，其本意就是要求按照市场制度互惠行事它要求民事主体在缔约时泼 实而不欺诈，在缔约后守信用并自觉履行，行为自始至终符合双方的约定和自己 的承诺。 三是在法无明文规定时，民事主体的行为要出于善意。所谓善意，主要是指 进行民事活动的主体，在行使权利和履行义务时，不仅应当对对方的利益、第三 人的利益和社会的利益给予必要的考虑和保护，而且应当通过正当的途径与方式 去实现正当的目的。由于法律不可能穷尽实际生活中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形，这就 要求民事活动中的任何一方，在法无明文规定的情况下，必须本着善意进行民事 活动，任何恶意的即以损害对方或社会利益为代价获得己方利益的民事行为都违 反了诚实信用原则。违反了这一啄则尽管不违反任何法律条款和合同，但是，法 官仍可裁定恶意方败诉，以求达到个体公正。 3 、诚实信用原则的法律地位。 ( 1 ) 诚实信用原则是现代民法的最高指导原则。根据诚实信用原则进行民 事活动的主体在进行民事活动时，不管是行使权利还是履行义务，都应符合“善 意”的要求，即对于对方的利益、第三人的利益和社会的利益，应当给予充分的 考虑和适当的保护，通过正当的途径与方式去实现正当的目的。当然，对“正 当”的掌握，可由法院根据当事人双方的具体情况、通常的交易习惯、社会道德 允许的范围、法律和契约的具体规定等来确定。因此，诚信原则作为现代民法对 一切民事法律行为的基本要求，已经成为现代民法的最高指导原则，贯穿到民法 兽篓蒙量螽! 专莘靛霪娶要要釜：星藿辈鑫耋妻霎孽岔祭薯忍姜j 9 页 3 的各个领域，形成了一整套较为完善的基本规则体系。 ( 2 ) 诚实信用原则是所有法律体系中的重要原则也是市场经济下必须遵守 的法律原则。由于诚实信用原则的宗旨是为了维护建立在一定道德基础上的社会 秩序，要求人们在进行社会活动时必须具备诚实、善意的内在状态，诚实信用因 而成为任何一一个正常的法治社会道德规范的核心，是每个社会成员必须遵守的原 则。诚实信用原则以其高度的概括性、开放性和包容性，补救法律法规可能出现 的漏洞，不仅是当事人的行为准则，具有衡平利益的功能，而且赋予法官自由裁 量权，以实现社会正义，因而在大陆法系、英美法系、有关的国际条约和惯例以 及我国的有关法律法规中都有比较明确的规定。诚实信用原则也相应地从民法领 域扩展到不同的法律领域，而不论公法和私法，不分实体法和程序法，成为一项 涵盖公、私法的世界性的法律原则。 ( 二) 诚信原则的起源和演变过程 原始社会末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分工的出现以及私有制的产生，交 易也随之产生，诚实信用作为交易的一般原则和调整日常行为的道德准则就开始 形成并被广为接受和传承。从最初的民事习惯演变为现代民法的基本原则，诚实 信用经过了从民法的补充规定到仅调整债权债务关系、再到成为民法基本原则的 过程。诚实信用原贝! l 发展的主要历史阶段为： 1 、罗马法阶段。我国民法学研究表明，诚信原则起源于罗马法中的“诚信契 约”和“诚信诉讼”。这与古罗马帝国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是分不开的。以文明 昌盛而著称于世的古罗马奴隶翩帝国地跨欧亚非三洲，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 对外贸易的扩张过程中，出现了普遍而广泛的商品交换模式，这就使得当时的人 们摆脱了血缘关系这根“天然的脐带”，力求通过契约关系这根纽带维护和建立一 种新型的经济关系，因此，哭约关系逐渐代替了其他关系，在社会生活中占据了 极为重要的地位。在此社会基础上形成的罗马法，就以“以私有制为基础的法律 的最完备形式”闻名于世。恩格斯曾经指出：“罗马法是简单商品生产即资本主义 前的商品生产的完善的法”，是“商品生产者社会的第一个世界性法律” 。一方面， 由于立法者无法对每一种商品交换关系都详尽地加以规定，另方面，无论多么 害嚣盖差；! 壹篓鐾荤盏蔷霉莩；：辈蔷糖荽蹴。裤8 0 8 ：3 。第。版，觚面 马免愚恿格斯全集人鹿出簟杜第2 版，第3 6 卷，第1 6 9 页 4 周密的法律条款和合同，心存恶意的当事人总会找到办法进行逃避，这是罗马的 立法者不得不认真考虑并加以有效解决的问题。因此，罗马法中萌发了诚信契约 和诚信诉讼。其中，诚信契约要求债务人以善意诚实地履行自己的义务，诚信诉 讼则要求，不仅可以根据合同的内容确定当事人之间的权利义务，而且还可以依 据当事人是否尽了应尽的善良之注意的义务来确定当事人应当承担的责任。在罗 马法学中，不仅在债法领域中确立了善意履行的规则，而且在物权法领域中确立 了善意取得的规则，并由此派生出“一般恶意抗辩”、“诚信契约”和“诚信诉 讼”等一系列的法律制度。可以说，罗马法中的诚实信用已具备现代民法中诚实 信用原则的两个基本内容“诚信要求”和法官的“自由裁量权”。 2 、近代民法阶段。由于欧洲近代法典过分追求法律规范的详尽、稳定，否定 法官的主观能动性，并完全剥夺了法官的自由裁量权，使诚实信用原则失去了作 为强制性法规的功能，大大地限制了诚实信用原则功能的发挥。但是，立法者也 看到，诚实信用原则毕竟是法律公正公平的象征，包含着立法者不能不尊重的价 值取向，因而大都在这一时期的成文法中作了明文规定。圆 3 、现代民法阶段。人类社会进人二十世纪以来，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推动了 法律的变革。1 9 0 7 年，瑞士民法典在第2 条中规定：“任何人都必须诚实、信用地 行使权利和履行义务。”这是世界各国的法律中第一次把诚实信用原则规定为民法 的基本原则，此后各国特别是大陆法系国家纷纷在民法典中作出相应的规定，使 诚实信用原则在民法中的基本原则地位得到广泛的确认。 与此同时，诚实信用原则在整个法学领域的地位和作用也在不断地发展变化， 经历了从合同法到债法直至整个民法领域的扩展，从大陆法系领域到英美法系领 域的扩展，从国内法域到国际法域的扩展，从私法领域到公法领域的扩展，逐步 成为名符其实的君i 临全法域的“帝王条款”。固 ( 三) 诚实信用原则的功能 诚实信用原本是存在于商品交易中的一种道德规范，立法者在必要的法律中 将其上升为法律原则以后，它就兼具了倡导与强制两种属性：一方面它要求、鼓 孟庆机：论诚宴信用屎删悬如何被放弃以厦怎样重新立诚麦信用原删在市墒经济中的地位) 法律圉书馆，尉 站 ( 晷盂废凯：t 电诚宴信用纛囊矗如何麓藏葬以厦怎样重霸立谴宴信用原蹦在市墒经济中的地位 t 法律髑书馆，髓 站 虚搏：诚宴信用菲舛是依法治国 ，h t t p ：l a we a s t d a y c o w l 5 励和提倡当事人在进行民事活动时应讲求诚实、信用和善意；另一方面，它又给 予当事人的民事活动以强制性的约束，直接对当事人所作行为的后果产生影响，因 此，诚实信用原则既是立法者在制定法律时必须考虑的一条重要原则，又是当事 人进行民事活动时应当遵循的准则，也是人民法院审理民事案件的依据之一。诚 实信用的主要功能体现在以下4 个方面： 1 、行为准则的功能。即指导当事人依法行使权力、依法履行义务的功能。确 立诚实信用原则的目的，是谋求社会各方利益的平衡。诚实信用原则要求社会活 动主体主观上必须具有诚实、守信、善意的心理状况，在从事社会经济活动中，不 仅应当忠于事实真相，不得欺骗他人，损人利己，而且应当依照善意的方式行使 权利和履行义务，不得滥用权利，不得规避法律或合同规定的义务，以此实现当 事人之间外部利益关系上的平衡，保持社会稳定与和谐的发展。正是由于诚实信 用原则坚持要求社会活动主体在主观上必须以诚实、守信、善意的心理状态行使 权利、履行义务，从而为社会活动主体从事各种社会活动提供了基本的行为模式 与标准。这就使得作为一种伦理道德规范的诚实信用原则具有了法律规范的属性， 具有了法律的强制性效力，任何人都不得以相互之间的协议或其他方式加以排除 和规避。 2 、审判准则的功柏。即诚实信用原则具有的为法官审理案件提供价值判断标 准的功能。法条有限，人事无限。当出现某种纠纷而法律又未作规定时法官不 能以此为借口而拒绝裁判，这就有必把诚实信用原则作为一种价值判断，以及时、 公平地解决纠纷。诚实信用原则是一种概括的、抽象的，并具有某种弹性或不确 定性的法律规范，它的作用不限于指导当事人正确地进行民事活动，在完善立法 机制、承认司法活动的能动性方面具有更重要的作用。立法者考虑到法律不能包 容诸多难以预料的情况，不得不以“不确定规定”或“弹性规定”的方式把相当 大的自由裁置权交给了执法者，使立法方式从追求法律的确定性而牺牲个别正义 到容忍法律的灵活性而追求个别正义的转变，而诚信原则也借此机会获得了强大 的生命力与普遍的适用性。 3 、演进法律的功能。诚实信用原则是一种具有解释或补充法律、合同及其他 法律行为的功能的法律规范，因而该原则也常常被称为“解释法”或“补充法”。 这主要是由于诚实信用原则的确定，本身就是以维护社会活动主体合法的预期利 6 益为出发点的。在实践中，一方面，由于要求立法者在制定法律规范时预先考虑 到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本身就是不现实的，因而法律规范不可避免地具有一定的 模糊性；另一方面，当事人在订立合同或实施其他法律行为时也很难以其所使 用的文字词句将其真实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和明确无瀑。这些情况都不可避免地 要求赋予执法者一定的自由裁量权。在适用法律方面，诚实信用原则要求执法者 能够依据诚信、公平的观念正确解释法律、适用法律，弥补法律规定的不足，同 时也要求执法者应依据诚实信用原则，考虑各种因素从而判明是非，确定责任， 4 、解释合同的功能。当事人在订立合同时，可能因其所使用的文义词句不当 未能恪其真实意思表达清楚：或者因为懂得的法律知识少，没有完全明确各自的 权利义务关系，使合同难以正确履行，从而发生纠纷。这种情况下，法院或仲裁 机关应依据诚实信用原则，综合考虑合同的性质和目的、合同签约地的习惯等，探 求出当事人的真实意思，以正确、合理地解释合同，确定各方当事人的责任。 总之，诚信原则不仅是守法的原则和基础，而且也是立法、司法和执法的原 则和基础，它要求立法者、执法者、守法者具有良好的法律意识和诚信观念。 二、诚实信用原则的法理分析 ( 一) 从市场经济本身的属性来看诚实信用原则 关于市场经济的内涵和规律，从法国的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们开始，人们就 一直在进行探索。法国思想家卢梭提出的“契约论”，认为人与人之同应该形成 “契约关系”，这样才能保证社会整体秩序，保证社会的整体利益。德国现代著名 的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历史学家马克斯韦伯在其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 神中论述了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动力，认为诚实信用对于市场主体的交易 行为有着重要意义，并多次强调“信用就是金钱”。美国当代著名学者福山在其 信任社会美德与繁荣的创造一书中，也通过严密的分析，证实了诚实信用 作为一种社会美德对现代化产生的巨大影响。世界各国市场经济的产生和发展过 程也已经证明，诚实信用在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因此，有 人把信用看作是市场经济的基础，认为市场经济就是“信用经济”，或称为契约经 济。 1 、诚信原则是市场交易的产物。人类社会自从出现了以营利为目的的商品经 7 济后，就开始要求交易当事人所交换的商品的价值对等和经济利益平衡；又因为 交易过程的不断复杂化，使得市场交易成为一种带有风险的活动。由于人们总是 在各种可能的情况下寻求最佳方案和行动，以实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因此，参 与交易的真诚的当事人必然会希望和要求其他当事人的真诚参与。也希望自己强 他人的不真诚丽遭到损害时，簏以某种手段获得补偿和惩罚不真诚的当事人。这 种手段就是在法律中规定诚实信用原则，强化市场经济的信用机制，让恶意规避 制度、不讲诚信的人付出高昂代价，让守规矩、讲诚信的人获得最大利益。起初 诚实信用原则是以交易习惯的方式存在的，后来才以成文法的形式存在。所以，先 有交易，后来才有调整交易的法律。正如法国思想家孟德斯鸠所说，“哪里有贸易， 哪里就有法律”，意即只要有买卖活动，就需要有调整这种买卖活动的法律制度。 诚产信用原则产生的经济基础应当是市场交易。诚实信用作为法律原则，首先是 为了适应市场交易的需要而出现的，它不是法学家头脑的产物，而是交易的必然 表现 ，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而逐步发展和完善起来的。 2 、诚信原则是市场经济的灵魂和生命。市场经济就是通过价值规律的作用， 促进各种社会资源配置的优化，激发市场经济活动主体的竞争热情，提高劳动效 率，最终为社会经济提供动力源的一种经济运行方式。但是，由于在市场经济条 件下资源的配置不一定总是非常规范，要使竞争作用得到正常发挥，就需要一种 公平交易的秩序，使市场行为在平等的基础上进行。面平等的要求之一，就是市 场交易双方必须恪守诚实信用原则。实际上很早以前，在较小的范围之内人与 人之间、社会与人之间就在寻求一种诚信关系，这种诚信关系或者靠婚姻维持，或 者靠血缘维持，或者靠地域维持。但是，这样的诚信关系都是有局限性的。在市 场经济时代，不仅会产生对诚信的强烈需求，而且会在一定程度上形成诚信的自 动供给机制。亚当斯密1 7 6 2 年就曾这样说过：“一个人如果常常和别人做生意 上的往来，他就不盼望从一件交易契约来图非分的利得，而宁可在各次交易中诚 实守约。一个懂得自己真正利益所在的人，宁愿牺牲一点应得的权利，而不愿启 人疑窦。在大部分人民都是商人的时候，他们总会使诚实和守时成为风尚。因 此，诚实和守信是商业的主要优点。” 恩格斯晚年也曾经指出：“现代政治经济学 嚣嚣訾：甓磊差 ：蓁! 薹，熊芸氍謦裂赫晕翟专嚣未“1 页+ 四重当撕鹰： 哑当斯密关于接雄，警寨，岁 及军鲁的糠讲商务印书馆，t 9 6 2 年版，摹2 6 0 页 8 的规律之一( 虽然通行的教科书里没有明确提出) 就是：资本主义生产越发展它 就越不能采用作为它早期阶段的特征的那些小的哄骗和欺诈的手段这些狡猾 的手腕在大市场上已经不合算了，哪里时同就是金钱，哪里商业道德必然发展到 一定水平，其所以如此，并不是出于伦理的狂热，而纯粹是为了不白费时间和辛 劳。”这倒不是说在现实的发达的市场经济体系中，不会再有背信弃义、虚伪欺 诈行为发生，而是说诚信是维护市场经济活动主体利益、实现其利益最大化的最 好策略。市场经济愈发达，就愈要求诚实守信，这是现代文明的重要基础和标志。 市场诚信的缺失，造成市场秩序的混乱，市场配置资源的效率和质量得不到保证， 不利于国民经济健康有序的发展，不利于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成熟。正是从在 这个意义上说，市场经济不仅是法治经济，而且是信用经济，诚信是市场经济的 灵魂和生命。 3 、诚实信用原则是规范市场主体行为的最高准则。市场经济首先体现为竞争 经济，而竞争的规则是公开、公平、公正。市场经济还体现为法制经济，通过对 各种市场行为的立法、执法来调整竞争者的行为，维护正常的市场秩序。市场经 济还体现为伦理经济，人们之间依靠公正的道德、善良的风俗和良好的人格来建 立相互交往的友好关系，确保社会成员的行为合法合情合理。因此，市场经济要 求用法律来约束社会成员的行为，使社会成员诚实守信，从而建立和维护健康规 范的市场秩序。如果个人或者企业在经济活动中不遵循这种承诺，把金钱、利润 作为人生的唯一目标，只讲交易，不讲信用，只顾赚钱，不顾道义，尔虞我诈，人 与人之间就会互不关心、互不信任，正常的交易活动就难以进行。这就要求法人、 自然人，都必须把诚实信用作为立身之本，作为实理富身价值的基石。当义和乖j 发生冲突时，则应重义轻利，以“先义后利”为荣，以“先利后义”为耻，从而 维护维护正常的社会经济秩序。 4 、诚实信用是现代化市场经济运行中一种新的资本形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 每个人一面提供信用，一面又接受信用 每个人既有要求别人信用的权利，同时 又有自己履行信用的义务。可以说，再生产的不同阶段都是以信用为媒介的，信 用是商品交换和货币流通的调节器。它把复杂的经济活动主体和社会关系联系起 ( 马克曩曩幡新选集，人民出簟牡第2 麓第3 巷第4 1 9 甄 9 来，使市场经济流通过程中的各个环节都可以以信用为媒介而存在，消除以资本 为基础的生产过程各个环节联系的偶然性和障碍。建设一个诚实信用的社会+ 不 但可以加快货币流通和资本运动，加快社会再生产的进程，还可以形成强大的社 会资本，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无论个人还是企业，诚实守信，就会在所有与 其打交道的朋友、客户中赢得口碎。赢得良好信誉和发展机会，为自己的发展创 造较佳的外部环境；违背诺言，背弃成约，就会失去信任，失掉商机，受到惩罚。 因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诚实信用无疑是一种财富、一种资源、一种无形资产， 具有了资本的功能，和竞争一起成为资本运作和市场发展的杠杆。 ( 二) 从政治的角度来看诚实信用原则 对一个国家和政府来说，“诚实信用”是“国格”的体现。一个诚实信用的政 府，才能赢得人民的拥护、支持和赞成；一个诚实信用的国家，才能在国际上显 示其应有的地位和尊严。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诚实信用不仅是一个国家良好 的国际形象的重要标志，也是一个国家自立自强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重要力量。 1 、确立诚实信用原则是以德治国的一个重要体现。中国共产党的十五大报告 指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经济，就是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 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市场经济是法治经济，如今已成共识。同时，市场经济 又是一种信居经济，诚实信禺是市场经济话动构道德标准。在现代市场经挤条件 下，诚实信用已成为一切市场主体所应遵循的基本原则，它要求市场主体符合诚 实的道德标准，在不损害其他竞争者、不损害社会公益和市场道德秩序的前提下， 去追求自己的利益。由于市场经济既是法治经济，又是德治经济，所以，我们在 坚持依法治国的同时坚持以德治国，确立诚实信甩原则既是以德治国方略的一个 重要体现，又是以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的一个重要结合点。 2 、诫信甚至决定着政府道德体系的性质。诚信是民主政府的必备品质，处于 政府道德体系的基础性位置。这是由于现代民主政府的政务活动应该处于公开透 明状态，政府的行为应当具有相当的稳定性和可预测性。民主政府要维护自身的 健康运行，除依靠法律外，还须有诚信的品质。一个没有诚信的政府，就不可能 具有善良、公平和正义等品质，也就难以承担起对社会和公众的义务和责任。正 井t 川tl 论依岳治曩与吼治薯 求矗 2 0 0 1 年3 月1 6 日 1 0 如密尔所说：“有关宪政道德的问题，其实际重要性并不亚于有关宪法本身的问题。 某些政府的存在本身，以及使其他政府能持久存在的一切，都有赖于对宪政道德 原则的实际遵守。”这种不能由宪法规定的政治道德与宪法具有同等的重要性。 可以说，对宪政道德原则的遵守，是政府产生及其持久存在的基本原因。 3 、政府遵守诚实信用原则是构建诚信社会的基石。从信用主体来划分，一个 完善的社会信用体系包括个人信用、企业信用和政府信用三个方面。其中，个人 信用是社会信用的基础，企业信用最活跃和最具影响力，而政府信用在社会信用 体系中处于核心地位，起着基础性、决定性、导向性的作用， 它不仅是整个社会 信用体系建立的基石，而且始终是最大的信用。政府信用对整个社会信用具有引 导和无可替代的示范、激励作用，影响极大，整个社会信用体系都是基于政府信 用来推动和发展的，政府失信则是最具破坏作用的病毒。建立政府信用，是建立 真正的企业和个人信用的前提。政府制定的政策和作出的决策一定要算数，不能 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否则，就会使公民对政府产生不信任感，就会对社会信用 体系产生严重破坏。 4 、建设政府信用，是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需要。既然，市场 经济是信用经济，那么，一个信用缺失的政府无论如何是无法建立起完善的市场 经济体制的。如果政府信用出现了问题，就会使市场主体面对着诸多不确定的因 素和诸多不可预知的问题，从而导致市场主体行为的短期化和经济效益的不稳定 性。因此，在市场经济的社会里，政府的信用度，将直接影响着市场经济体制的 运行状况和经济效益的高低，成为决定市场资源走向的最根本的要素。 5 、政府遵守诚实信用原则，是适应经济全球化的需要。随着经挤全球化步伐 的不断加快，如今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个“地球村”，随之而来的是，大到一个国 家或地区，小到一个企业和个人，都要努力适应经济全球化。我国已成为世贸组 织成员国，而人世首先是政府入世。在我国政府签署的1 6 0 多条人世协议条款中， 仅有2 0 余条与企业市场有关，其余的均是与政府有关的。我国政府在加人世贸组 织的议定书中，作出了两项庄严承诺，一是确保有关或者影响贸易的法律、法规、 规章和其他政策措施，符合世界贸易组织协定和我国的对外承诺。二是确保法律、 害窘譬毒j ；主薷茬角笠鐾警警键籴- 襄茎嚣墓纂萎飘等携i 磊1 报7 3 ，页2 0 。年。：。：版 1 1 行政法规和中央的其他政策措旌在全国得到统 呼唤一个诚实守信的中国，而中国的诚信建设 信于国际社会，并扩大我国对外开放步伐争取 要求，各级政府制定的有关涉井贸易的法律、 一、公正、合理的实施。国际社会 则需要各级政府的共同努力，以取 良好的声誉。根据世贸组织规则的 法规、规章和政策措旄、规范性交 件等，都不能与世贸组织的规则相违背，政府的行为要公开、公正、诚实、守信 政府要平等地对待各类市场主体，不能搞地方保护主义，不能搞区别对待；有关 政策的制定和出台，必须做到公开、公正、透明，决不能摘暗箱操作。 ( 三) 从法律自身看诚实信用原则。市场经济是一种法治经济，这是因为：市 场主体资格要由法律来确认；市场主体的财产所有权要由法律来保护；市场的交 易规则要由法律来规定；政府对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主要依赖法律；市场经济带 来的贫富分化要由法律确定的社会保障制度来调节。在市场经济体制下，人们难 以各自独立地存在，必须相互依存。但也必然因此而产生个体之间的权益冲突和 纠纷的发生。然而，立法的滞后以及法律适用的机械性、局限性显然难以应付这 些问题。在既有的状况下，只能通过公法与私法之间的相互弥补来解决这些问题。 而作为公、私法相互弥补的最佳结合点无疑是诚信原则。通过这种“资源共享”， 公法与私法可以相互弥补各自的不足，进而在各自所调整的领域充分地发挥其应 有的功能。客观上，不论在世界领域的法律内还是在我国目前的法律里，都已 经出现了公法私法化、私法公法化、“两法”相互弥补的倾向。 ( 四) 从社会的发展来看诚实信用原则。当今社会是知识爆炸、信息爆炸的社 会，信息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越来越突出，对经 信息成为一种有价值的资源，谁享有信息傥势， 济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大。一方面， 谁就获得了较他人更大的支配能 力和竞争优势。但是，经济活动参与人获得信息的能力并不相同，如果交易方之 间信息不对称，就容易诱发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及时、全面、真实的信息披露 非常关键。因此，重建诚实信用原则是适应社会信息化的需要。 三、国外关于诚信原则立法的考察及启示 ( 一) 有美国家关于诚实信用原剐的立法 毋再玉虹眯击宏：论市岛烃卉伴材中蕾信幕爿之确立，h t t p 1 2 ( 1 ) 法国民法典中的诚实信用原则。法国民法典第1 1 3 4 条第一款、第三款规 定：“依法成立的契约，对缔结该契约的人，有相当于法律之效力。该契约应善意 履行之”。第1 1 3 5 条规定：“契约不仅对其中所表述的事项具有约束力，而且对公 平原剜、习惯以及法律依其性质赋予债之全部结果具有约束力”。第1 1 0 9 条和 1 1 1 7 条规定“因错误、胁迫或欺诈丽订立的契约并非当然无效”。第1 1 4 7 条规定： “凡债务人不能证明其不履行债务系由于有不能归究于其本人的外来原因时，即使 在其本人方面并无任何恶意，如有必要，均因其债务不履行，或者迟延履行而受 刿支付损害赔偿。”第1 2 4 0 条规定：“因占有债权的人( 目前我国民法学界称为债 权占有人) 善意为清偿，清偿有效；即使占有人此后被追夺占有，亦同。”第5 5 0 条：“占有人，在其并不了解转移所有权证的证书有缺陷的情况下，依据该证书作 为所有权人而占有其物时，为善意的占有。”总的来看，法国民法典是以个人主义 为本位，以权利为中心，以私有制为核心，以私法自治为主导，并弱化减倍原则 的功能和作用的立法体系。 ( 2 ) 德国民法典中的诚实信用原则。德国民法典第2 4 2 条规定：“债务人有义 务依诚实和信用，并参照交易习惯，履行给付。”第3 0 7 条( 3 d 还创立了缔约过 失责任规则。该法典第8 9 2 条、第9 2 6 条、第9 3 2 条至9 3 6 条、1 2 0 8 条规定了诚 信原则在物权法中的基本规则，即动产( 包括动产质权和权利质权) 和不动产善 意取得规则。该法典尤其是在第一编总则第三章“法律行为”中第1 1 7 条 虚假 行为 、第1 1 8 条 缺乏真意 、第1 1 9 条 因错误而撤销 、第1 2 3 条 因欺诈或 者胁迫而撤销 、1 3 8 条 违反善良风俗的法律行为、高利贷 ( 4 3 规定了违反诚 信原则的一般行为之惩戒规则；而在1 5 7 条规定了“应遵守诚实信用原则，并考 虑交易习惯”对合同的解释规则。该编第六章“权利的行使、自卫、自助”中第 2 2 6 条规定了禁止恶意规则，即“权利的行使不得以损害他人为目的。”1 9 2 6 年6 月，德国行政法院在一判决中指出，“国家作为立法者以及法的监督者，若课予国 民特别义务，于国民私法关系，相互遵守诚实信用乃正当的要求；且国家对于个 别国民在国家公法关系上，该诚实信用原则亦是妥当的。”德国最高法院1 9 3 0 年 1 0 月2 日之判决指出：“诚实信用原则，对于一切法律，并包括公法在内，皆得适 何尧蕾：试论理代民法中信器舅与民事法律行为之不可分膏性中国民膏法律同 1 3 用之。”德国民法典仍然以私法自治为基本重- t l , ，以确立资本主义基本经济和法律 制度为使命，不仅创立了诚信原则之概念，推动了诚信原则在民法体系中的发展， 而且揭示了法律行为与私法自治之不可分离性。 ( 3 ) 瑞士民法典中的诚实信用原则。1 9 0 7 年瑞士民法典第3 条规定：“无 论何人行使权利，履行义务，均应依诚信为之。”1 9 1 2 年实施的瑞士民法典第2 条 第( 1 ) 项规定：“任何人都必须以诚实、信用的方式行使其权利和履行其义务”。 该法同条第( 2 ) 项规定：“显系滥用权利时，不受法律保护”。瑞士民法典第3 条 规定：“( 1 ) 当本法认为法律效果系属于当事人的善意时，应推定该善意存在。 ( 2 ) 凭具体情势所要求的注意判断不构成善意的，当事人无权援引善意。”该法第 1 条规定：“( 2 ) 无法从本法得出相应规定时，法官应依据习惯法裁判；如无习惯 法时，依据自己如作为立法者应提出的规则裁判。( 3 ) 在前一款的情况下，法官 应依据公认的学理和惯例。”该法第4 条进一步规定：“本法指示法官自由裁量、判 断情势或重要原因时，法官应公平合理地裁判。”。瑞士民法典揭示了法律行为与 诚信原则的不可分离性，并明确赋予了法官自由裁量权，标志着具有实质意义的 现代民法典的正式诞生。 ( 4 ) 美国法典中的诚实信用原则。美国从2 0 世纪6 0 年代到8 0 年代的短短2 0 年中，为了完善美国的信用蠲度，贯彻诚实信用原则，有关立法至今已达1 7 项之 多。美国统一商法典第2 4 0 3 条规定：“l 、货物的买受人取得其出卖人所享 有或有权转让的一切权利，有限利益的买受人只在买得的利益范围内取得权利的 除外。拥有可撤销权利的人可以对付出了代价的诚信买受人移转完全的权利。在 货物因赌买被交付的情形，买受人拥有这撵的权利。尽管：( 1 ) 出卖人在买受人 的身份问题上受骗；或( 2 ) 交付的代价是后来没有被兑现的支票；或( 3 ) 当事 人商定交易是现金买卖；或( 4 ) 交付是因为根据刑法应像盗窃一样受惩罚的 诈欺得到的；2 、委托专门交易此等货物的商人占有货物赋予他将委托人的全部权 利移转给从事正常商业活动的买受人的权利。”美国信用管理的相关法律有公平 信用报告法、 o f 等信用机会法、公平债务催收作业法、公平信用结账法、 诚实租借法等1 6 项法律，这些法律构成了国家信用体系正常运转的法律环境。 何尧蕾ti 进论现代民法中竣信原劓与民事法律行为之不可分离性 中国民商法律罔 1 4 ( 5 ) 其他国家和地区法典中的诚实信用原则。1 9 9 6 年葡萄牙行政程序法第 六条规定：“行政活动中以及行政活动的所有手续与阶段，公共行政当局与私人依 照善意规则行事并建立关系。”韩国在1 9 9 6 年行政程序法第四条更明确规定： “行政机关执行职务，应本于诚实信用为之。”我国台湾地区的行政程序法第 八条亦规定：“行政行为，应以诚实信用之方法为之，并保证人民正当合理的信赖。” 承接德国民法的日本在民事诉讼法中确立了信义原则。日本新民事诉讼法第2 条 规定：“法院应以民事诉讼公正丽迅速地进行努力；当事人进行民事诉讼，应以诚 实信用为之。”这表明了一个趋势，即诚实信用进入民事诉讼并作为民事诉讼的一 个基本原则。我国澳门特别行政区澳门民事诉讼法典进一步规定为善意原则。 各国还加强了信用体系建设，加大了对失信行为的打击力度。在英国，政府 和有关机构面对社会上的种种有失诚信的现象，加强对欺诈事件的调查和曝光，以 道德、经济和刑事等惩罚方式来强制改善社会环境。在加拿大，公民滞交房租、保 险费、医疗费，甚至坐公交车不买票都可能使一个人一生烙上不诚信的阴影，今 后做任何事都会受到质疑。韩国的信用制度主要体现在向社会公开信用评价机构 掌握的个人信用资料，以便企业和流通公司等及时查询，使信用不良者在就业或 办理百货公司会员卡和申请分期付款等方面受到限制，得不到正常待遇。没有个 人信用资料有公民，做很多事情都将受到限制。在日本，信用制度也比较苛刻，企 业弄虚作假一旦被曝光，即使不倒闭也要大伤元气。2 0 0 2 年1 月曾被日本人视为 “白雪公主”的雪印公司，以进口牛肉冒充国产牛肉卖给国家，引起轩然大波。 ( - - ) 启示 通过对国外诚实信用原则立法情况的考察，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点启示： ( 1 ) 法律健全。以各种表述方式在民商法各领域中确立和体现了诚实信用原 则，在银行信用、商业信用和消费信用方面的法律法规完善，相关的配套法律齐 全，社会信用体系发达，由此形成了一个非常严谨的法律体系。诫信原则已经贯 穿在所有的民事法律关系中，不仅仅贯穿在物权和债权这一基本的财产关系中，而 且贯穿在亲属和继零这一基本的人身关系中。一切行使权利和履行义务的法律行 为，均应遵循诚信原则。凡是存在着法律行为，就应有诚信原则适用之必要，就 应有诚信原则适用的范围和空间。 ( 2 ) 涵盖公私法。进入2 0 世纪后，随着公法、私法相互交织、渗透、融合， 1 j 诚实信用原则开始大规模进入公法领域，私法、公法都要贯彻诚实信用原则，公 法主体和私法主体、公行为和私行为都要遵守诚实信用原则，成为人们的共识。诚 信原则在美国等国家作为一项法律原则，已经超越私法领域而扩张适用于公共领 域。在行政法领域，对行政机关和行政工作人员来说，凡依法不作为而作为的或 依法应当作为面不作为的，都属于违反诚信原则的行为，同时也就是违反行政法 的行为。在刑法中，对各种犯罪行为，尤其是假冒、伪劣、诈骗、渎职等犯罪课 以重刑的规定，实际上也反映了诚信原则的要求。 ( 3 ) 执法严格。不但法律规定对失信者进行严厉惩罚，而且在全国范围内对 失信者进行监控，使失信者无法逃避制裁，无法道遥法外，失信者的违约成本非 常高昂，因而对不法奸商或失信者具有强大的威胁力和约束力。 四、我国法律中诚信体系的构建和完善 诚实信用是中华民族千百年来大力褒扬的美德，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之 一。中国古代典籍中早就有“诚信”一词。札记祭统中有“是故贤者之祭也， 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唐书刑法志中有“太宗嘉其诚信，悉原之。”北齐 书尧雄传中亦有“雄虽武将，面性质宽厚，治民颇有诚信。”商君书靳 令把诚信与礼乐、诗书、修善、孝弟、贞麋、仁义、非兵、羞战并称为“六 虱”。说文解字关于诚信的解释是：“诚，信也”，“信，诚也”。可见，诚信的 本义就是要诚实、诚恳、守信、有信，反对隐瞒欺诈、反对伪劣假冒、反对弄虚 作假。就为人而言，孔子说：“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