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法学与行政法学专业论文）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pdf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中文提受 中文提要 受教育权是公民一项宪法权利，也是一项由教育法所确认的法律权利。在受 教育权面临侵犯的情形下，司法救济是保障其实现的最重要途径。一方面要通过 行政诉讼、民事诉讼直至宪法诉讼的方式来实现对受教育权的司法救济；另一方 面，必须区分受教育权的社会权和自由权的双重属性对作为自由权的受教育权， 司法可以给予较充分的救济；对作为社会权的受教育权，司法应区分义务教育阶 段的受教育权和非义务教育阶段的受教育权予以不同程度的救济。 关键词：受教育权自由权社会权司法救济 作者：高艳 指导老师：杨海坤 r e s e a r c ho nt h es y s t e mo f j u d i c i a lr e l i e f a b o u tt h e r i g h t t oe d u c a t i o n a b s t r a c t t h er i g h tt oe d u c a t i o ni sc i t i z e n s c o n s t i t u t i o n a lr i g h ta n di ti sa l s oa l e g a lr i g h t e n n f 衄e db ye d u c a t i o n a ll a w w h e nt h i sr i g h ti si n f r i n g e du p o n ，j u d i c i a lr e l i e fi st h e m o s ti m p o r t a n tw a yt oe n s u i t sr e a l i z a t i o n o nt h eo i l eh a n dw em a yr e a l i z et h e j u d i c i a lr e l i e fa b o u tt h er i g h tt oe d u c a t i o nt h r o u g ha d m i n i s t r a t i v el a w s u i t ，c i v i la c t i o n a n de v e l lc o n s t i t u t i o n a ll a w s u i t ；o nt h eo t h e rh a n d , w em u s td i s t i n g u i s ht h er i g h tt o e d u c a t i o no w e dd o u b l ep r o p e r t i e s a sf o rt h el i b e r a lr i g h t , t h er i g h tm a yb eg i v e n m o r es u f f i c i e n tj u d i c i a lr e l i e f ； a sf o rt h es o c i a lr i g h t , t h ej u d i c a t u r es h o u l d d i f f e r e n t i a t et h ee n m p d s o r ) ，e d u c a t i o ns t a g ea n dt h en o n - c o m p u l s o r ye d u c a t i o ns t a g et o g i v et h er e l i e f o f v a r i o u sd e g r e e s k e y w o r d s ：t h er i g h t t oe d u c a t i o n ；l i b e r a lr i g h t ； s o c i a l r i g h t ；j u d i c i a lr e l i e f w r i t t e n b y g a oy a h s u p e r v i s e db yy a n g h a lk u n 苏州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及使用授权声明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j ：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 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 不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己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含为获得苏 州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本文的研究作 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 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差2 丝日期：丝丝! 蚓塑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苏州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国家图书馆、清华大学论 史合作部、中国社科院文献信息情报中心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 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 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 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 包括刊登) 论文的 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 包括刊登) 授权苏州大学学位办办理。 ?， 研究生签名：壶整日期：皂矍丝! 蜩塑 型如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引言 引言 一、写作背景及理论研究的现状 受教育权是我国公民一项基本权利，也是国际人权法保障的一项社会权利。 世界人权宣言和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等国际人权公约都有确 认和保护受教育权的内容。 伴随知识经济的到来，受教育权直接影响人的个性发展权、对社会发展成果 的享受权以及对社会发展的参与权。o 然而，在国家通过积极措施保障公民受教育 权实现的同时，由于经济、文化等方面发展水平的制约，我国仍存在着教育立法 不完善、教育政策不公平等问题，导致公民受教育权被侵犯的现象不断出现。 随着社会主义法治进程的推进，公民权利意识不断增强。表现在受教育权方 面，公民已不再仅满足于宪法和教育法律法规对权利的宣示，而是积极主张和维 护自己的受教育权。公民在认为自身受教育权被侵犯而传统的救济方式如教育系 统内部申诉、信访等方式不能维护或无法全面维护其权利的情形下，越来越多地 选择法院作为自己最后说理的地方，力图通过司法的途径来维护受教育权。因而， 围绕受教育权的诉讼案件数量在全国呈迅速上升趋势，其中一些案例由于媒体的 强烈关注、教育界和法学界热烈讨论产生了重要影响，对其他公民今后维护受教 育权产生了示范作用。围绕受教育权发生的纠纷主要发生在公民与学校、公民与 教育主管部门、公民与公民和其他社会组织之间，各法院对该类案件处理方式表 现不一。有的案件被受理，原告的受教育权获得了司法上的支持；有的不被受理 或被驳回诉讼请求；有的案件一审过程中原告的主张获得了法院的支持，二审过 程则被驳回起诉；有的由民事庭受理，而有的由行政庭受理这些现象表明我 国司法实践中对公民受教育权救济问题面临诸多困惑、分歧甚至阻力，反映出司 法在救济公民受教育权上的不稳定、不平衡的状况。 因而，如何构建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解决能否通过司法途径以及具 体通过何种司法途径救济公民受教育权等问题，成为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更是 教育学界、法学界和司法实务界必须解决的重要问题。 o 秦惠民：高校管理法治化趋向中的观念碰撞和权利冲突一当前讼案引发的思考，现代大学教育，2 0 0 2 年 第j 期第7 3 页 l 公民受教育权- d 法救济制度研究 引言 近年来，法学界对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问题结合具体案件展开了热烈的讨 论。目前学界多是从行政法方面( 如行政诉讼受案范围问题、举证责任问题、法 律适用问题、行政程序问题等) 或民法方面( 受教育者在受教育过程中民事权益 保护问题，如学费争议、培养合同争议、人身伤害) 予以探讨。o 然而，受教育权 作为一项基本权利，如果不能从宪法学角度开展对其司法救济制度的研究，将不 能从根本上解决受教育权保障的问题。从笔者掌握的现有资料来看，国内已有部 分学者开始从宪法学角度对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进行探讨。具有代表性的论文 论著主要有：温辉著：受教育权入宪研究；龚向和著：受教育权论；杨成铭： 受教育权可诉性新论：胡锦光，任端平：受教育权的宪法学思考等。 受教育权首先是一项社会基本权利，然后是一项法律权利。目前围绕受教育 权案件的司法实践过程中存在的诸多无法解决的问题从根源上来说是对受教育权 含义、内容、性质等基础理论认识上的模糊。要想从根本上解决受教育权司法救 济问题，我们必须从宪法学角度全面认识受教育权的复杂性质及其多元的规范效 力，区分作为社会权的受教育权和作为自由权的受教育权。因此，笔者力争在这 方面作一番尝试。 二、研究意义 法学理论的研究最终是服务于实践的。公民受教育权实现的过程中，始终离 不开国家和社会的支持，学校等教育机构的管理。其中，公民基本上处于一种相 对弱势的地位，其受教育权可能面临来自国家机关、学校和其他公民、法人或社 会组织等多方面的侵犯。面对不断增多的公民维护受教育权的诉求，法院能否受 理，按何种方式受理都是人民法院在审判实践中必然会面临的问题。针对目前司 法实践中对公民受教育权救济问题上面临的诸多困惑、分歧甚至阻力，深入开展 理论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一方面有利于及时充分维护公民的受教育权，确 保受教育权作为基本权利所具有的崇高价值的充分实现；另一方面为司法实践提 供理论支持，确保司法公正和权威的实现。 三、研究思路和方法 文章首先通过对受教育权性质和本质的界定，归纳出什么是受教育权及其所 包含的具体内容，为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的研究奠定理论基础。在具体分析我 。温辉：受教育权入宪研究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2 页 2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引 苦 国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现状的基础上，展开对受教育权进行司法救济制度的必 要性和可行性研究，最后阐释了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具体方式和如何实施。 文章主要采用了以下方法： 1 、理论联系实际的方法。 文章在对受教育权性质分析的基础上，紧扣我国经济、文化的发展状况和法 治建设的实际情况，对实施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的必要性和可行性进行论述。 文章结尾结合我国宪政体制的现状和世界范围内违宪审查制度的发展趋势提出以 宪法诉讼方式救济公民受教育权的设想。 2 、案例分析的方法。 开展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的理论研究，是为了更好地指导司法实践。通过 对现有案例的分析研究，一方面有助于把握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发展的进 程与趋势，另一方面结合现有的案例分析受教育权司法救济的具体方式。 3 、比较分析的方法。 文章在分析受教育权本质和司法救济采行的具体方式等问题时阐释了西方国 家的理论认识和实际做法，力图通过比较为我国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提供可资 借鉴的素材。但由于外文资料的匮乏，在比较分析方法运用时对西方国家的制度 介绍引用多为第二手资料。 4 、逻辑分析的方法。 制度的构建需要足够的系统性和协调性。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较之人身权、 财产权等权利司法救济制度更加复杂，必须注重各种救济方式之间的逻辑性和系 统性问题。文章在论述过程中尽力运用逻辑分析的方法，剖析现行制度的缺陷和 完善途径。 公民受教育权日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随着教育对现代国家和社会发展作用的加强，世界各国都十分重视教育的发 展，大多数国家的宪法文本中都有受教育权的条款。我国亦不例外。中华人民 共和国宪法第4 6 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国家 培养青年、少年、儿童在品德、智力、体质等方面全面发展。”此外受教育权也是 世界人权宣言、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等国际人权公约确认和保 障的一项重要的权利。1 9 9 7 年l o 月，我国政府代表签署了经济、社会和文化权 利国际公约，2 0 0 1 年2 月2 8 日，全国人大常委会正式批准了该公约，这就意味 着我国同意并有义务接受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的约束。因而，在 我国，受教育权的实现不仅关系到宪法条文的落实，也是我国政府对国际社会做 出的郑重承诺。 一、关于受教育的权利义务观的论争 由于教育对个人和国家发展的重要性，世界各国都十分重视教育的发展和进 步，并且大多数国家的宪法文本中都有受教育权的条款。法学意义上的教育，是 近代法律发展的产物，并始于义务教育立法。 对受教育权利义务属性的认识，从历史发展来看基本可分为三个阶段：2 0 世 纪以前，出于宗教改革和资产阶级革命的需要，西方国家普遍地把教育视为公民 对上帝和对国家的义务；2 0 世纪以后，在“福利国”理念和社会主义思潮的大背 景下，许多国家宪法和法律规定了公民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2 0 世纪5 0 年代开 始，人的尊严和权利成为国家法律的最终目标，权利观念得到进一步的弘扬，受 教育的义务观念逐渐被摒弃，受教育成为可以向国家、社会和家长主张的权利， 受教育被多数国家宪法规定为国家予以保障的基本权利。此外，这段时期的国际 人权公约也多采纳了这种观念。如联合国大会一九四八年通过的世界人权宣言 第2 6 条第( 一) 项规定：“人人都有受教育的权利，教育应当免费，至少在初级 和基本阶段应如此”又如联合国大会1 9 6 6 年1 2 月1 6 日通过的经济、社会、 。荷兰学者亨利范马尔赛文和格尔范德唐通过对世界各国成文宪法的研究发现，各国宪法中有5 1 4 规定了受教育权。【荷兰】亨利范马尔赛文、格尔范德唐著：成文宪法的比较研究 ，陈云生译， 华夏出版社1 9 8 7 年第l 版，第1 5 9 页 。冀向和；受教育权论)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8 页 4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第1 3 条规定：“人人有受教育的权利。” 目前，在我国，由于教育的工具理性和国家本位的教育理念的深远影响，受 教育的权利义务观仍是一种有相当影响的受教育权观念。体现在我国宪法第4 6 条 第1 款明文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受教育的权利和义务”。然而，如前所 述，将受教育作为受教育者不可剥夺的权利和国家不可推卸的积极义务的观念己 成为一种普遍趋势，并且“受教育的权利义务观念”已经引起权利义务理论的困 惑和混乱。因而，我们对受教育的权利或义务属性应有正确认识。 在我国，受教育权是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这项基本权利所对应的是国家和 政府的基本义务。国家和政府有义务通过积极采取各种具体措施，为公民受教育 权的实现提供必要的物质条件。至于说受教育是公民的义务，应该是针对适龄儿 童和少年的亲权人而言，他们负有保证其子女或监护对象接受义务教育的义务， 而非指享受教育的公民。尤其是论及司法救济制度，更是针对公民权利而言。因 而，笔者在本文中将仅从受教育的权利角度理解其内涵，避开受教育是否是义务 的争论展开对公民受教育权的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二、受教育权的权利属性 从权利、功能及社会价值角度进行分类，权利分为宪法权利和一般权利。就 受教育权而言，首先我们应明确地宣称其是一项基本权利，即宪法权利。正如中 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4 6 条明确宣称：。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受教育的权利” 长期以来，由于我国宪法实际地位的缺失，宪法中有关基本权利的规范更多 体现为一种权利的宣示，往往要由法律具体化才能为公民所享有。加之宪法规范 在我国一直未成为司法裁判的依据，致使司法机关对公民基本权利的认识和保护 不足，涉及基本权利的救济也多只机械地依据具体法律的规定。 具体到受教育权的救济上，往往忽略其基本权利的属性，尤其是在司法实践 中存在着把受教育权作为一种民事权利的普遍认识。如目前很多受教育权被侵害 事件中，受害人往往以受教育权遭到侵害致使财产受损为由，提起民事索赔案。 而法院在审理过程中也普遍存在着简单地将受教育权归入民事权利的认识，通过 民事程序对受教育权予以救济。以齐玉苓案的一审判决书为例，其中法院认为：“原 告齐玉苓主张的受教育权，属于公民一般人格权范畴，它是公民丰富和发展自身 人格的自由权利。”在齐玉苓案的一审法院看来，受教育权不过为人身自由这一宪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竹质 法权利的下位概念人格权的范畴。而事实上，法院的这种认识颇具代表性。 然而，尽管受教育权的行使及实现与民事权利密切相关，但将受教育权错误 地理解为民事权利并仅从民事诉讼程序方面救济公民受教育权必将不利于实现对 受教育权的全面保护，严重阻碍受教育权作为基本权利所具有的功能和宪法秩序 的发挥。如在余亭亭诉北京机械工程学院附中侵害其受教育权一案中，原告提出 的被告强行分流的行为剥夺了其受教育权的诉讼请求，法院则以原告的诉讼理由 不应由人民法院主管为由驳回原告的起诉，从而导致实际过程中余亭亭受教育权 受损的事实得不到应有的补偿和救济，进而影响受教育权作为宪法权利地位的实现。 基于上述情况，我们在强调受教育权是一项基本权利的同时，必须充分理解 基本权利区别于一般法律权利的“基本”的内涵。正如徐显明教授认为对“基本” 的解释在学理上不应少于以下六方面的内容：第一，基本权利对人的不可缺乏性； 第二，基本权利的不可取代性；第三，基本权利的不可转让性；第四，基本权利 的稳定性；第五，基本权利的母体性；第六，基本权利在当代文明各国具有共似 性。正是由于基本权利具有上述区别于一般法律权利的重要特征，我们应认识到 基本权利对国家权力约束和社会生活领域秩序维护的重要作用，充分重视基本权 利的实现，建立基本权利比一般的法律权利更为全面的受保护制度。 接受教育，既是公民个人人格形成和发展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手段，也是公民 为独立营构自己生活而实现或更有利地实现其所拥有的各种经济权利以及劳动权 的重要途径，甚至培育作为民主政治具体承担者的健全的公民的重要途径。o 基于 受教育对国家、社会和个人所具有的这种至关重要的意义，宪法将受教育权作为 一项基本权利专门予以确认，这也表明受教育权具有自身的客观价值秩序功能和 独立的价值，是人身权、财产权等权利所无法包容和替代的权利。 因而，我们应从基本权利的高度对受教育权优先于一般法律权利予以充分保 障和实现。公民的受教育权利受到侵害应予以及时的救济和补偿，包括在宪法所 确认的受教育权未被具体化的情况下，可以考虑直接适用宪法上的受教育权条款 来拘束国家权力活动与社会生活领域。 其次，受教育权也是法律权利，并且是由教育法具体确认和保障的法律权利。 宪法是调整国家与公民及其他社会主体之间基本社会关系的国家根本法，是 。温辉：受教育权入宪研究)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l s 页 。徐显明：r 基本权利。析) ，中国法学，1 9 9 1 年第6 期 。韩大元、林来梵、郑贤君；宪法学专题研究)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3 8 3 页 6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普通法律的立法依据和立法基础。o 为了实现宪法上的公民受教育权，国家立法机 关通过制定法律对受教育权的内容和范围予以详细规定。目前我国已初步形成以 宪法确定的基本原则为基础，以教育法为核心，以教育专门法和行政法规为骨干， 以教育规章、地方性法规和规章为主体的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教育法律体系。圆 因而，受教育权是由教育法律法规予以具体规定的法律权利。如教育法 第9 条2 款：。公民不分民族、种族、性别、职业、财产状况、宗教信仰等，依法 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教育法第4 2 条又以列举的方法明确了受教育权的具 体内容。 然而，由于长期以来我们对教育法的不重视，在司法实践中将受教育权作为 民事权利加以保护的现象较为普遍。如在最高院针对齐玉苓案件作出法释 2 0 0 1 1 2 5 号批复之前，最高院民事审判第一庭曾就该案涉及的“受教育权是否是民事权利” 问题，发出( 1 9 9 9 ) 民他字第3 4 号函，征求专家意见。笔者以为，将“受教育权” 视为民事权利的看法不可取。一方面造成这一看法的原因主要在于对受教育权研 究不充分和对教育法地位重视不够，忽视受教育权自身独立的价值和教育法应成 为一个独立法律部门的趋势；另一方面什么是民事权利，什么不是民事权利，应 当以民事法律的规定为准，并且首先应以民法通则的规定为准。我国民法 通则专设第五章规定各种民事权利，其中并没有受教育权。因而，从法律体系 科学化的角度讲，我们不应在民法通则之外轻率地承认“受教育权”为民事 权利。 因而，受教育权既是宪法权利，又是法律权利( 教育法所规定的法律权利， 简称教育法律权利) 。两者之间的关系在于作为教育法律权利的受教育权是对作为 宪法权利的受教育权的具体化，其效力源于宪法上的受教育权。一般情况下对受 教育权的保护应直接依据教育法律法规来实现，但在教育法律法规限制或剥夺了 受教育权导致公民受教育权实现受挫的情形下，我们应通过发挥受教育权作为宪 法权利具有最根源的意义和最终极的法律效力来审查教育法律法规的规定是否符 合作为宪法权利的受教育权内在的精神和含义。 三、对受教育权的基本权利属性的全面认识 宪法作为国家根本法，确认了人权中的核心内容基本人权。在我国具体 。杨海坤：宪法学基本论，中国人事 i j 版杜2 0 0 2 年版，第1 6 页 。教育部研究室：依法治教全面推动教育的改革和发展，中国教育报 1 9 9 9 年1 2 月6 日 7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表述为公民的基本权利。根据不同的观念确定分类的标准，人权的种类可以有多 种不同的分类。根据人权的发展过程，当代法国学者首先提出的所谓“三代人权 分类法”为许多人权法学者所接受。其中，第一代人权即近代西方市民革命中所 确立的权利，主要包括近代宪法中的人身自由、精神自由和经济自由，即自由权； 第二代人权则指的是在1 9 世纪末2 0 世纪初社会主义运动中所提倡的权利，主要 是社会权；而第三代人权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反对殖民主义压迫的民族解放 运动中所提倡的各种权利，主要是集体权利。 按照此人权代际说分类，受教育权 究竟应归属于哪一代人权，它与其他基本权利相比，最根本的特征是什么? 针对 受教育权的权利实现特点、作用等内容，人们围绕受教育权的内涵认识有一个发 展变化的过程，其中主要有以下四种观点： 第一，公民权说( 又称政治性权利说) 。该学说认为，受教育权本质就是公民 为扩充其参政的能力而要求国家提供文化教育条件的权利。其特点在于把公共教 育和民主政治直接联系起来，重视人民主权和国民教育问的紧密结合，指明受教 育在培养国家主权者( 即公民) 方面的政治性功能。o 第二，生存权说。该学说认为，受教育权是人民的生存权，应属经济上的权 利，即受教育权是具有社会权的性格。o 人民因受教育可以维持人的尊严，过着健 康、体面的物质和文化生活。因而，公民有权要求国家提供合理的教育制度以及 适当的教育设施和条件，而国家作为义务承担者应通过主动积极的社会措施，为 受教育权的实现提供必要的物质条件，以满足人民的需要等。 第三，发展权说。该学说认为，受教育权从全面的最终意义上看实质上是受 教育者身心全面和谐发展的权利。接受教育，既是个人的发展权利又是个人发展 的前提，因为“不受教育，人们将不能实现自身的潜力而成为全面发展的社会成 员。”回 第四，学习权说。随着人们学习愿望的日益强烈，伴随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 在受教育权问题上发生了一次根本性飞跃，。学习权说”应运而生。学习权说认为， 公民不仅有接受教育的权利，而且有选择教育进而发展和完善其人格的权利，是 个人为自身积极生存创造幸福而享有的权利。 o 韩大元、林来梵、郑贤君：宪法学专题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杜2 0 0 4 年版，第2 7 0 页 。劳凯声：变革社会中的教育权与受教育权：教育法学基本问题研究，教育科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2 3 2 页 。温辉：受教育权入宪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9 8 页 。陈鹏祁占勇：教育法学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l ”页 8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综上，无论。公民权说”还是“生存权说”，都是过多地从政治的或经济的视 角对受教育权加以阐释。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人的丰富性和人的目的地位，对受 教育权的理解都有失偏颇，不能完整准确地把握受教育权的真正内涵；而发展权 说揭示了受教育权的根本目的，学习权说则在传统学说的基础上，进一步突出强 调了受教育者权利主体的地位，使受教育从被动接受教育转入学习。在人权日益 受到重视和发展的今天，学习权观念今后将逐渐成为各国受教育权概念发展的方向。 因而，我们对受教育权基本权利属性的理解，不应仅局限于经济层面或政治 层面上，而应结合受教育权实现过程中所表现的多重复杂的现象对受教育权的宪 法权利属性有一个完整全面的认识。 第一，从宏观和整体上看，公民受教育权的实现主要依赖于国家的积极作为， 由国家提供合理的教育制度，完善教育立法，提供适当的教育设施并确保公民平 等的受教育机会。因而，按人权的代际学说理论划分，受教育权应归属于社会权 家族。 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1 9 条规定：“国家发展社会主义的教育事业， 提高全国人民的科学文化水平。国家举办各种学校，普及初等义务教育，发展中 等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并且发展学前教育。国家发展各种教育设施，扫 除文盲，对工人、农民、国家工作人员和其他劳动者进行政治、文化、科学、技 术、业务的教育，鼓励自学成才。”另外，教育法律、法规对保障公民受教育权的 国家积极作为的义务也作了更为具体详细的规定。此外世界人权宣言以及 经 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围绕受教育权的规定也表明国家应承担积极作为 的义务，要求各缔约国承担受教育权“充分实现”的义务。 第二，随着人权的发展，2 0 世纪以后的人权观念发生着新的变化，许多权利 具有多重属性和特点，受教育权同样如此。尽管在人权体系中受教育权主要归属 于社会权，但并不能由此否认其具有自由权的特性。日本学者大须贺明明确提出 受教育权是一种具有特殊构造的基本人权，它包含自由权和社会权的内涵。o 另外， 挪威著名人权学家a 埃德对社会权相对应的国家义务的理解，也有助于我们理 解受教育权的自由权特性他认为，国家至少负有三种义务，即尊重、保护和实 现的义务。尊重的义务要求政府不得对社会权的享有进行干涉；保护的义务要求 政府防止第三方对这些权利的侵犯；而实现的义务要求政府采取适当的立法、行 。【日】大须贺明：生存权论 ，林浩译法律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版，第1 6 2 页，转引自温辉：受教育权入宪 研究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1 1 5 页 9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第一部分受教育权的性质 政、预算、司法和其他措施以确保这些权利的充分实现。o 具体到受教育权上，国 家除了主要承担通过积极作为的行为保障受教育权的充分实现，还要求国家放弃 恣意干涉，尊重公民受教育的自由，因而受教育权也具有自由权的特性。 当然，公民受教育权的自由权特性在不同阶段表现出不同的程度。在义务教 育阶段，公民没有是否接受教育的自由权，但能享有接受什么样教育的自由权。 中 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第5 条规定：。凡年满六周岁的儿童，不分性别、民族、 种族，应当入学接受规定年限的义务教育。”因而，我国公民在义务教育阶段，不 具有教育形式选择的自由权，只能接受入学教育。但对于接受什么学校( 公立学 校或私立学校) 法律并未作明确规定，表明在义务教育阶段，公民受教育的自由 权特性可表现为选择学校的自由；在非义务教育阶段的公民受教育权，较之义务 教育阶段的受教育权，表现出更多的自由权的特点。这种自由权性质的受教育权 包含了不受国家、社会团体、其他公民侵犯的含义。此时，公民有权自由选择是 否接受继续深造、是否利用国家提供的受教育条件、是否获得学业的成功等。o 综上，受教育权在人权体系中整体归属于社会权谱系，要求国家、社会对公 民受教育权的实现采取积极保障措施，努力发展教育事业，尤其是提供均衡平等 的义务教育是对国家的强制性要求；但受教育权也具有自由权的性质。受教育自 由权要求国家尊重公民受教育权的享有并承担消极的不侵害义务。对社会权性质 和自由权性质的受教育权进行司法救济时，司法救济的水平和程度往往不尽相同 作为社会权性质的受教育权，在义务教育阶段公民受教育权的实现对国家和政府 而言，承担直接的、立即生效的积极义务，是强制性的要求，是可以由司法进行 直接救济的；对非义务教育阶段公民受教育权的实现，国家和政府也承担积极作 为的义务，但相当程度上受制于国家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的限制，司法不具备直接 裁决的能力；作为自由权性质的受教育权( 如义务教育阶段的公民选择学校的自 由、非义务教育阶段公民选择教育种类、方式和学业成功的自由) 应具有直接的 法律效力，司法可直接予以救济。 。【挪威】a 埃德：人权对社会和经济发展的要求) ，载刘海年主编：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研究 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1 4 - 1 5 页 。羹向和：社会权与自由权区别主流理论之批判 法律科学 2 0 0 5 年第5 期第2 3 页 1 0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第二部分受教育权的概念和内容 第二部分受教育权的概念和内容 一、受教育权的概念 能够全面准确界定受教育权的概念是我们研究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的前提 和基础。但是由于每个人研究角度、侧重点等因素的不同，因而对受教育权概念 的表述也各不相同。o 在此，笔者并不打算也不可能对受教育权概念做一个全面完 美的界定，只是希望通过对受教育权概念的表述来说明我们将在什么层面和意义 上使用受教育权，进而为研究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奠定理论基础。 笔者拟从受教育权的主体、地位、属性等多个层面表述受教育权的概念。所 谓受教育权是指依照宪法和法律的规定，由国家采取各种积极措施来保障公民在 各类学校和教育机构通过学习获得全面发展的一项基本权利。受教育权的概念具 有以下特征： 1 、受教育权的权利主体是公民。 我国宪法第4 6 条规定了受教育权的主体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在所有 公民中，学生是最典型的受教育权主体。但随着社会教育制度的完善和终身教育 制度的建立，学生以外的其他公民作为受教育权主体将会越来越受到重视。o 受教育权对应的义务主体是依法为公民的受教育权的充分实现提供各种条件 的一方我国宪法第1 9 条规定：。国家发展社会主义的教育事业，提高全国 人民的科学文化水平。”教育法第1 8 条规定：。各级人民政府采取各种措施保 障适龄儿童、少年就学。适龄儿童、少年的父母或者其他监护人以及有关社会组 织和个人有义务使适龄儿童、少年接受并完成规定年限的义务教育。”第3 8 条规 定：“国家、社会、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应当根据残疾人身心特性和需要实施教育， 并为其提供帮助和便利。”等等。 基于上述法律规定，受教育权对应的义务主体主要有国家( 包括各级人民政 府) 、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 包括教师) 、家庭( 主要是父母) 、社会( 包括企业、 事业等社会组织和公民个人) 。o 。对受教育权概念的各种表述详见龚向和：受教育权论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2 6 - 2 8 页 温辉：受教育权入宪研究) 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第1 4 页等 。龚向和：受教育权论，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版，第3 2 页 。劳凯声：变革社会中的教育权与受教育权：教育法学基车问题研究教育科学出版社2 3 年版，第1 8 3 页 i l 公民受教育权- d 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二二部分受教育权的概念和内容 2 、受教育权享有的法律依据是宪法和法律。 在我国，受教育权首先是由宪法所确认的公民基本权利，宪法是公民享有受 教育权的最高依据；其次，我国立法机关通过法律将宪法确认的受教育权予以具 体化另外，以教育法律为主干，我国还通过教育法规和规章进一步实现公民的 受教育权。“没有法律的具体化，宪法所规定的公民受教育权就会失之原则，不便于 具体实施。”因而，受教育权享有的直接依据是法律，但同时我们应注意到教育法 律体现出来的权利并不能代表受教育权的全部，享有受教育权最根源的依据是宪法。 3 、受教育权主要是由国家采取积极措施来保障实现。 如前所述，受教育权主要是一种社会权利，其实现主要依赖于国家提供合理 的教育制度，完善教育法规，提供适当的教育设施并确保公民平等的受教育机会 等。如我国宪法第1 9 条第2 款规定：“国家举办各种学校，普及初等义务教 育，发展中等教育、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并且发展学前教育。”同时我们也不应 忽视受教育权具有自由权的属性，国家在承担积极作为义务的同时，对公民应享 有的受教育自由和受教育的资格承担消极不干涉的义务。 4 、受教育权实现的直接表现是公民在各类学校和各种教育机构学习科学文化 知识以及接受各种技能训练，因而具有文化权利的特征。 5 、受教育权的根本目的是人的全面发展。 在知识经济时代，在一个学习型的社会里，公民日益重视自身受教育权主体 的地位。他们已不再满足于被动地接受教育，而开始积极地主张学习的权利。通 过不断地学习，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自身获得平等的生存和发展机会创造条 件。我国t 宪法第4 6 条第2 款、教育法第5 条、义务教育法第3 条和高 等教育法第4 条都明确规定了“人的德智体等全面发展”的教育目的。 二、受教育权的内容 由于受教育权本质和概念的复杂性，法学界、教育学界对受教育权的内容也 有着不同的表述。笔者拟从我国现行的教育法律法规出发来厘清受教育权的内容。 宪法规定公民有受教育权的权利。但是，宪法对受教育权的规定具有高度概 括性，并未明确指出受教育权包含的具体内容作为教育的基本法律 教育 法明确规定了公民受教育权利的具体内容，其他单项教育法律如义务教育法、 o 我国相继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 、义务教育法 、教育法，、职业教育法 ，高等教育法 和民办教育促进法) 等教育法律 1 2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第二部分受教育权的概念和内容 高等教育法和民办教育促进法等也作了相应的规定。 根据教育法第9 条、第3 6 条和第4 2 条的规定，受教育权的内容具体包括： 第一，受教育权机会的平等权。 教育法第3 6 条规定：“受教育者在入学、升学、就业等方面依法享有平 等的权利。”义务教育法第4 条规定：“凡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的适龄儿童、 少年，不分性别、民族、种族、家庭财产状况、宗教信仰等，依法享有平等接受 义务教育的权利，并履行接受义务教育的义务。” 基于上述法律规定，义务教育阶段公民受教育的平等权表现为入学权利平等、 教育条件和教育效果的平等，即力争实现实质上平等。为此，各级人民政府必须 合理配置教育资源，促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而对非义务教育阶段公民而言，国 家通过统一的入学考试制度，为公民获得受教育机会提供一种公平竞争的环境和 公正选拔的手段，从而最大限度地保证公民受教育机会平等的权利，即所追求的 仅是法律形式上的平等，而非实质平等。由此可以看出，国家对义务教育阶段公 民受教育权机会的平等权实现承担着更多的责任。 第二，享有教育资源权。 享有教育资源权是保障学生参加学习、接受教育的前提和基础。教育法第 4 2 条第( 一) 项规定：“公民享有参加教育教学计划安排的各种活动，使用教育教 学设施、设备和图书资料的权利。”其中教育教学计划安排的各种活动涉及学生的 上课权、考试权和参加课外活动等项子权利。 这里有必要强调的是，对义务教育阶段的公民教育资源权的享有首先要求各 级人民政府必须积极履行合理配置教育资源的职责，具有社会权的典型特征。其 次，不论何种阶段的教育，公民一旦成为在学教育的一员，学校和其他教育机构 都必须组织好各种教育教学活动，保证所有学生教育资源的享有权充分实现。 第三，获得物质帮助权。 获得物质帮助权是指受教育者在学习过程中享有国家、社会、学校和家庭等 方面提供的物质性帮助的权利。教育法第4 2 条第( 二) 项规定：“受教育者享 有按照国家有关规定获得奖学金、贷学金和助学金的权利。” 第四，获得相应的公正评价权和学业证书、学位证书权。 获得相应的公正评价权是指学生在教育教学过程中，享有要求教育主管部门、 学校、教师对自己的学业成绩、道德品质等进行公正的评价，并客观真实地记录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 第二部分受教育权的概念和内容 在个人档案中。这要求教育主管部门、学校、教师应遵循公正原则依规定的标准 对受教育者进行评价，在受教育者或其监护人对评价产生疑问时，有义务为他们 提供适当形式的便利以澄清事实和纠正失误。 获得学业证书和学位证书权是指在校接受学习的学生经考核合格后有权获得 相应的学业证书和学位证书的权利。学业证书、学位证书是对学生某一阶段受教 育时期的学业成绩、学术水平和品行的终结性评定，对学生的升学、就业和今后 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o 第五，获得救济的权利。 “有权利必有救济。”教育法第4 2 条第( 四) 项规定：。受教育者享有对学 校给予的处分不服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诉，对学校、教师侵犯其人身权、财产权等 合法权益，提出申诉或者依法提起诉讼。”该项规定赋予了受教育者享有受教育申 诉权与诉讼权当受教育权面临侵犯时，受教育者有权要求侵权人停止侵权行为， 并有权提出申诉或者依法提起诉讼，从而获得救济和补偿。 但令人遗憾的是，公民受教育权获得救济的权利这项内容在实践中并未得到 顺利实现。但是笔者相信，伴随人权理论的发展和教育立法的进一步完善，受教 育权作为宪法权利和法律权利在面临侵犯时必将获得及时的救济，尤其是司法救济。 。陈鹏祁占勇：教育法学的理论与实践，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1 4 2 页 1 4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第三部分我国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现状分析 第三部分我国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现状分析 一、我国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实施现状概述 公民受教育权在面临侵犯能否通过司法的途径获得及时的救济首先要取决于 立法规定。宪法中对受教育权的规定主要集中体现在第1 9 条和第4 6 条，分别围 绕国家发展教育的义务和对受教育权确认两个方面对受教育权作出了原则性、概 括性的规定，并未涉及受教育权的司法救济制度。我国教育法律法规基于发展教 育事业，提高全民族素质等目的对宪法上述两条款加以具体化。但令人遗憾的是， 现有的教育法律如教育法、义务教育法、高等教育法等对受教育权司法 救济制度仍未加以具体明确。上述三部法律中仅教育法第4 2 条规定：“受教育 者对学校给予的处分不服向有关部门提出申诉，对学校、教师侵犯其人身权、财 产权等合法权益，提出申诉或者依法提起诉讼。”可见，我国教育立法中对受教育 权的司法救济制度的规定仍然笼统、模糊，甚至可以说只能通过对人身权、财产 权司法救济的方式来间接维护公民受教育权，更别说能有明确具体的程序规定来 规范对受教育权的司法救济。 由于教育立法对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的规定存在漏洞，从而导致司法 在救济公民受教育权上的无所适从。即便予以保护，司法机关也多是通过救济因 受教育权被侵害而间接导致的财产损失或人身损害，而未能直接明确地对公民受 教育权加以司法上的救济。随着近年来公民维权意识的增强，司法机关对公民受 教育权的诉求开始直接予以回应，并在能动的司法观指导下，创造性地运用法律 理论，作出公正的判决，以维护公民受教育权。o 尽管如此，司法对受教育权的救 济总体上仍呈现为不平衡、不稳定的状态，各地法院对是否受理此类案件态度不 尽一致，甚至发生截然相反裁判。这样一方面从根本上不符合受教育权作为基本 权利的保护要求，另一方面也有损司法公正和权威。 二、制约我国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实现的因素分析 针对目前围绕受教育权的诉讼案件数量不断上升，而司法却往往无法及时有 。如田永诉北京科技大学一案被学者评价为无疑是中国行政法学上一个里程碑式的案件并被最高人民法院 以公告的形式登载于詹高人民法院公报 1 9 9 9 年第4 期。 1 5 公民受教育权r d 法微济制度研究第三部分我国公民受教育权i d 法救济制度现状分析 效的救济的现状，我们分析，主要存在以下几个方面原因制约着公民受教育权司 法救济制度的实现： 第一，宪法和教育立法对受教育权理论认识的偏差和相关规定的不完备。 首先，现行宪法采行受教育权利义务一体化的主流理论并以此作为一项宪法 原则指导整个教育立法。由于其本身难以解决权利义务理论的困惑进而导致教育 立法往往更多侧重于从受教育义务角度强化教育管理而忽略对公民受教育权利的 保护。 如教育法第l 条明确了立法宗旨，即“为了发展教育事业，提高全民族的 素质，促进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建设”。作为一部教育基本法，在立法宗 旨上遗漏“维护公民受教育权”这一重要目的，不能不说是一个明显的缺陷。进 而影响教育法第4 2 条第( 四) 项的规定未能明确表明公民受教育权面临侵犯 时可提出申诉或者依法提起诉讼，而是模糊地使用。合法权益”一词，从而导致 审判实践中忽视对受教育权的司法救济。又如教育法第九章中关于法律责任 的相关规定主要从教育行政管理的角度对管理者的违法行为及责任进行规定，而 未能从受教育者权利角度规定什么是侵犯受教育权的行为，具体有哪些表现形式。 加之现有的教育法律法规对处理受教育权案件的具体程序欠缺，从而导致侵犯受 教育权的案件不得不问接借助于维护人身权或财产权等类型的案件来处理，结果 使受教育权无法获得司法救济。 其次，受教育权作为一项宪法权利，国家和政府对公民受教育权的实现承担主 要义务。然而教育法律法规对国家和政府作为主要义务主体如何承担责任、承担 何种责任规定不明确，对如何追究责任的司法程序更是没有涉及。由此导致侵犯 受教育权的各种案件中义务主体、责任主体混乱，使人民法院无法确定侵权人和追 究责任，最终只能以不属法院主管为理由拒绝对公民受教育权提供司法救济。 第二，对宪法属性的片面理解忽略了宪法规范的可操作性，一定程度上阻碍 着作为宪法权利的受教育权在司法领域中的直接适用。 长期以来，我们对宪法属性的认识往往过多强调其根本法、政治法的特性， 而忽略甚至否认其法律属性。进而认为宪法规范不具有制裁性，宪法必须通过其 他法律、法规对宪法的内容加以具体化， 则的规定，只有通过一般法律才能实现； 才能付诸实施。“宪法规范只是一般性原 宪法都是比较原则的规定，不便于执行， 因而不具有规范性。”这种观点反映在司法实践上则认为宪法没有直接的法律效 。张庆福：宪法学基本理论)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 9 9 4 年版，第1 1 7 页 1 6 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研究第三部分我国公民受教育权司法救济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