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论温庭筠的人生悲剧与诗歌美学风貌.pdf

论温庭筠的人生悲剧与诗歌美学风貌 导师 殷祝胜 研究生 唐爱霞专业 中国古代文学年级 2 0 0 2 级 中文摘要 温庭筠是晚唐诗坛大家 又是花问词派的开创者 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他还撰有小说集 乾子 从2 0 世纪8 0 年代以来 对温庭筠的研究重在考证其生平 行迹和探讨其词的艺术性 本文的目的 是想评价温庭筠其人 探讨其多姿多彩的诗歌美学风貌 其一 结合唐代的政治 文化 生活背景来分析温生平行事 探索他沉沦下僚 谤满一身的原因 力求知人论世 以现代人的眼光 对温庭筠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 温庭筠有济世的抱负与杰出的文 才 然而 由于他不愿媚事权贵 且常常在诗中直刺现实中种种不合理之处 激怒了当时的执政者 屡受排摈 坎坷至死 又由于史书记载的偏颇 贻谤史册 他的生前遭逢 身后际遇都可谓悲剧 其二 所谓 文如其人 可以理解为 某一时 某一类的作品总反映作者某一时 某一类的思 想情感 审美趣味 温的诗 词 文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特色 其诗歌又具有多重美学风貌 无法 一以概之 这反映出作者思想性格 审美趣味的多重性 本文认为 温庭筠作为一个力求经世致用的 文人时 他的诗歌反映现实 具有深厚的思想内容 充满沉郁磊落 耿介不平之气 他有入世之愿 却又屡受现实之阻 发而为诗 激昂中又饱含沉郁 有的诗深沉厚重 表现出他的社会责任感 抒发 才士失职之感慨郁愤时 则慷慨磊落 耿介不平 温庭筠又是一个对大自然之美别有会心的诗人 有 时身在世途 向往 欣赏白然之美 有时归隐息机 体味田同风光 有时则亲近释道 寻幽访逸 寄 情山水 这部分诗总体上表现出清拔旷远的风格 且别有特色 清中有明丽鲜媚 故而不寒瘦 静中 有生机活力 故而不死寂 而当他作为一个花间才子 彩笔画梦时 他的诗风华流美 表现出唯美的 艺术趣味 这方面的代表作是乐府题材的七言古诗 在这些诗中 他创造了一套唯美的意象系统 诗 中充溢着春大的色彩与情调 既有勃勃的生机和热情 又给人美的滋润而不是刺激 表现出阳柔之美 的特征 同时 这些诗意境开阔 充满想象 飞扬流动 且音节婉妙 作者的兴趣不在于议论与抒情 而在于描绘 浓墨重彩地画他理想中的美的境界 关键词 温庭筠人生悲剧诗歌美学风貌 a b s t r a c t w e nt i n g y u nw a sa ne m i n e n tp o e ti nt h el a t et a n gd y n a s t y a n dh ew a s a l s ot h eo r i g i n a t o ro ft h e c i v e r s e s i n c e1 9 8 0 s r e s e a r c h e sa b o u tw e n t i n g y u np u te m p h a s e so nh i sl i f ee x p e r i e n c ea n dh i sc i t h ep u r p o s eo f t h i s d i s s e r t a t i o ni st om a k eac o m m e n to nw e nt i n g y u nh i m s e l fa n dr e s e a r c hi n t o t h ev a r i o u sa e s t h e t i cg e n r eo fh i sp o e m s f i r s t i nc o m b i n a t i o nw i t ht h es o c i a l b a c k g r o u n do ft h el a t et a n gd y n a s t y g i v eaj u s ta p p r a i s a lo nt h ep o e t s e c o n d t h e r ew e r et h r e ed i f f e r e n tg e n r ei nh i sp o e m s w h e nh ea c t e da sa no r t h o d o x m a n h i sp o e m sw e r ef u l lo fm i s e r a b l e s u f f e r i n gs e n t i m e n t a la n di n d i g n a t i o n w h e nh ep o r t r a y e dt h e n a t u r a ls c e n e r y h i s p o e m s g e r n ew a sf r e s h a n d d e w w h e nh ed e p i c t e dh i si d e a lb e a u t i f u ld r e a m s h ew a sap u r ep o e t a r tf o r a r t ss a k e k e y w o r d s w e nt i n g y u n l i f et r a g e d y p o e m s a e s t h e t i cg e n r e 2 导师 殷祝胜教授研究生 唐爱霞 专业 巾国古代文学年级 2 0 0 2 级 内容提要 温庭筠是晚唐诗坛大家 又是花间词派的开创者 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他还撰 有小说集 乾子 从2 0 世纪8 0 年代以来 对温庭筠的研究重在考证其生平 行迹和探 讨其词的艺术性 本文的目的 是想评价温庭筠其人 探讨其多姿多彩的诗歌美学风貌 其一 结合唐代的政治 文化 生活背景来分析温生平行事 探索他沉沦下僚 谤满一身 的原因 力求知人论世 以现代人的眼光 对温庭筠有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 其二 所谓 文如其人 可以理解为 某一时 某一类的作品总反映作者某一时 某一类的思想情感 审美趣味 温的诗 词 文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格特色 其诗歌又具有多重美学风貌 无 法一以概之 这反映出作者思想性格 审美趣味的多重性 本文认为 温庭筠作为一个力 求经世致用的文人时 他的诗歌反映现实 具有深厚的思想内容 充满沉郁磊落 耿介不 平之气 寄情山水时 诗歌风格清拔旷远 而当他作为一个花间才子 彩笔画梦时 他的 诗风华流美 表现出唯美的艺术趣味 关键词 温庭筠人生悲剧诗歌美学风貌 a b s t r a c t w e nt i n g y u nw a sa ne m i n e n tp o e ti nt h el a t et a n gd y n a s t y a n dh ewasa ls o t h eo r i g i n a t o ro ft h ec i v e r s e s i n c e1 9 8 0 s r e s e a r c h e sa b o u tw e nt i n g y u np u t e m p h a s e so nh is1i f ee x p e r i e n c ea n dh isc i t h ep u r p o s eo ft h i sd is s e r t a t i o n is t om a k eac o m m e n to nw e nt i n g y u nh i m s e l fa n dr e s e a r c hi n t ot h ev a r i o u sa e s t h e t i e g e n r eo fh i sp o e m s f i r s t i nc o m b i n a t i o nw i t ht h es o c i a lb a c k g r o u n do ft h e1 a t e t a n gd y n a s t y g i v eaj u s ta p p r a i s a lo nt h ep o e t s e c o n d t h e r ea r et h r e ed i f f e r e n t g e n r ei nh i sp o e m s w h e nh ea c ta s a no r t h o d o xm a n h i sp o e m sf u ll o fm is e r y s u f f e r i n gs e n t i m e n t a la n di n d i g n a t i o n w h e nh ep o r t r a yt h en a t u r a ls c e n e r y h is p o e m s w h e nh ed e p i c th isi d e a lb e a u t i f u ld r e a m h ei sap u r ep o e t a r tf o ra r t s s a k e k e yw o r d s w e nt i n g y u n 1 i f et r a g e d y p o e m s a e s t h e t i cg e n r e 论温庭筠的人生悲剧与诗歌美学风貌 温庭筠是晚唐诗坛大家 与李商隐并称 温李 骈文与李商隐段成式齐名 他又是花间词派的 开创者 井著有小说集 乾子 具有多方面的文学才能 他的诗歌或沉郁 或清新 或华艳 词 则绮丽精工 小说通达乐观 如此多样的创作风格 值得引起重视 他又是一位有止义感的正直耿介 之士 但一生屡遭摈斥 坎坷落魄 且谤满一身 现代对温的研究在考证其生平行迹和研究其诗词方 面已做了很多工作 但关于他的人生悲剧的深刻原因 诗歌美学风貌的多样性方面还缺乏充分细致的 探讨 本文拟就此作一研究 第一章温庭筠的人生悲剧探析 温庭筠 本名岐 字飞卿 生于唐德宗贞元十七年 8 0 1 温庭筠的生年 史籍无载 陈尚君先 生在 温庭筠早年事迹考辨 一文中考定他生于唐德宗贞元十七年 8 0 1 梁超然在其所撰的 唐 才子传校笺 温庭筠传 中采用陈说 本文从之 卒于咸通七年 8 6 6 冬 温庭筠的一生无疑是 一个悲剧 他有心济世 才华横溢 却屡困科场 且两度遭贬 坎壤终身 其人生悲剧的具体情形 如何 又是什么原冈导致的呢 下面就对此作一详细的探究 第一节济世的抱负与杰出的文才 一般人心目中 温庭筠不过是花问才子 其实 他有相当执着的政治抱负和用世热情 温庭筠的远祖温彦 尊在唐太宗贞观年间做过宰相 封虞国公 温庭筠在 开成五年秋郫怀一百 韵 中自注 予先祖国朝公相 食采于并汾 温庭筠在 上令狐相公启 中说 嵇氏则男儿八岁 保在故人 感旧陈情五十韵献淮南李仆 射 诗中 嵇绍垂髫日 山涛筮仕年 用嵇康死后 嵇绍被山涛照顾成长的典故 可见他八岁丧父 依于父执 家势本己衰微 义失去可依傍的父亲 对一个八岁的儿童来说 无疑是很不幸的 在 男主外 的封建社会 父亲的去世 就像是家庭的顶梁柱的倒塌 意味着家庭经济 社会地位等各方面条件的 下降 母亲 姐姐在伤心之余 一定是把光耀门庭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因为他从小聪明敏悟 显 陈尚君 庸代文学丛考一e 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 9 9 7 第3 4 4 3 6 8 页 粱超然 唐才了传校笺 温庭筠传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9 0 第三册第4 3 3 卅4 8 页 清憎益等笺注温飞卿诗集笺注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1 9 9 8 奉文所涉及温庭筠的诗文 争部以这个版本为准t 下 l 司 露出天才的迹象 可是她们可能义会有点隐隐的担心 因为这个聪明的孩子除了读节写作 还喜欢吹 笛弹琴 甚至呼卢喝雉 照理说 幼年失怙的孩子 应该比较早熟 有种忧患感 温庭筠前后的文人 比如韩愈 李商隐 欧阳修 范仲淹 都是幼年失怙 他们甲年几乎都有共同的经历 胸怀大志 辨 头苦学 立志出人头地 而温庭筠则 朱弦偶白娱 亡羊犹博塞 牧马倦呼卢 好像不识忧患 或者说 他的性格是乐观的 少年的生命力义是蓬勃旺盛的 所以他很快就被生活中五光十色的事情 吸引住了 不过 母亲和姐姐很快就可以放心了 虽然温庭筠爱好广泛 可并没有耽误学习 他对自己的 家世引以为荣 奕世参周禄 承家学鲁儒 功庸留剑舄 铭戒在盘盂 祖上留下了辉煌的功业 儒 学的家风 使他自豪 同时也给了他压力和动力 他学习起来的毅力也是惊人的 黄卷嗟谁问 五 车堆缥帙 三径阖绳枢 他在清贫的家中博览群书 磨练文笔 据 北梦琐言 记载 他有时候在 梳理头发时 f 意识里还惦念着自己的文章 忽然灵感来了 放下梳子就去写文章 天资和苦学造就了一代才子 关丁温庭筠的才华和文思之敏捷有很多传说 唐代以诗赋取士 对 骈赋也限定了韵 一首律赋以八韵为常 唐摭言 记载 他入场考试 写诗不用起草 只要叉一 次手就写成一韵八叉手就写完一首八韵的诗 又说李商隐有次问他 远比赵公 三十六年宰辅 该怎 么对 他答以 近同郭令 二十四考中书 宣宗有 金步摇 之句 他对以 玉条脱 受到称赏 又药名有 白头翁 温庭筠以 爸耳子 为对 非常工致 他的才名在当时倾动人耳 唐才子传 更称他 能走笔成万言 可能是越传越神了 直到 红楼梦 里 史湘云教香菱作诗 还在谈论 温 八叉之绮靡 9 他的名字可谓 妇孺皆知 当然这 妇 和 孺 都是有条件接受文化教育的人 唐摭言 卷十三 温庭筠烛下未尝起草 但茏袖凭几 每赋一咏 当作 韵 一吟而已 故场 中号为 温八吟 北梦琐言 卷四 温李齐名 条云 才思艳丽 工于小赋 每八试 押官韵作 赋 凡八又手而八韵成 李义山谓日 近得一联云 远比赵公 三十六年宰辅 未得偶句 温日 何不云 近同郭令 二十四考中书 宣宗尝赋诗 上句有金步摇 未能对 遣求进士对之 庭筠 乃以玉条脱续之 宣宗赏焉 又药有白头翁 温以苍耳子 为对 他皆类此也 唐诗纪事 于 此大致相同 庭筠才思艳丽 工于小赋 每八试 押官韵作赋 凡八叉手而八韵成 时号 温八吟 在京师 温庭筠以他的高才捷悟受到推重 旧唐书 温庭筠传 初至京师 人士翕然推重 o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 0 0 3 第1 9 5 7 页 干勋成唐代锋选与文学北京 中华书局 2 0 0 1 第3 2 1 贞 曹雪芹红楼梦第四h l l 旦l o 上海古籍m 版社庸五代笔记小说大观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 0 0 3 第1 6 9 2 页 u r 第1 8 3 5 页 王仲铺 唐诗纪事校笺 成都 巴蜀书社 1 9 8 9 第1 4 7 4 页 f 后晋浏煦等旧唐书 b 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5 0 7 9 页 2 他和李商隐 段成式都是当时才子 他们三人的骈体文号称 三十六体 新唐书 李商隐传 商 隐 在令狐楚府 楚本工章奏 因授其学 商隐俪偶长短 而繁缛过之 时温庭筠 段成式俱用是 相夸 号 三十六体一 他的诗与李商隐齐名 号 温李 新唐书 温庭筠传 庭筠工为辞 章 与李商e 皆有名 号 温李 在与李 段二人的交往中他们惺惺相惜 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除了文学才华 温庭筠还善于吹笛弹琴 北梦琐言 记载他曾说 有弦即弹 有孔即吹 不必 爨桐柯亭也 可见他深喜此道 对自己的技艺也相当自信 还有点随遇而安 满不在乎的洒脱 此外 温的书法也有可观 夏承焘 温飞卿系年 引董其昌 画禅室随笔一 题温1 s 卿书 湖阴曲 温飞卿书 似平原而道媚有态 米元章从此入门 温涛有 秘书省有贺监知章草题诗 笔力道劲 风尚高远 拂尘寻玩 因有此作 可见他对书法既爱好 也有鉴赏力 上蒋侍郎启二首 其一 说 某 亦尝研穷简籀 耽味声诗 他对书法是f 过功夫的 温多方面的才华 使他名重当时 第二节名场困顿 然而 像温庭筠这样一个才思敏捷的人 在科场上却屡屡失意 其中曲折值得探讨 一 开成四年放弃考试 开成四年 8 3 9 温庭筠试京兆 名居第二 被推举参加进士试 但未赴 在 感旧陈情五十韵 献淮南李仆射 一诗中他说这次未赴试的原冈是 稷下期方至 漳滨病末痊 在 开成五年秋 以 抱疾郊野 不得与乡计偕至王府 将议遐适 隆冬自伤 冈书怀奉寄殿院徐侍御 察院陈 李二侍御 回中苏端公 鄂县韦少府 兼呈袁郊 苗绅 李逸三友人一百韵 这首长诗中 他一吐积郁 诗题虽 说是 抱疾郊野 不得与乡计偕至王府 诗中却似另有隐情 对自己的才能 他颇怀自信 经济怀 良画 行藏识远图 正要考试时 他是踌躇满志的 适与群英集 将期善价沽 他义耻事干谒 胁肩难黾俯 搔首易嗟吁 最终他没有参加考试 粉垛收丹采 金骺隐仆姑 也就是说 收敛 起自己的才能 不考试了 后面又说 事迫离幽墅 贫牵犯畏途 塞歌伤都护 边角思单丁 威容尊大树 刑法避秋荣 积毁方销骨 微瑕惧掩瑜 宁复机难料 庸1 f 信未乎 言辞隐约 似乎是无意中牵涉进什么事件 为避祸全身而远走边塞 也许冈此而未试 当代儿何学者都认为温庭 筠从庄恪太子游 庄恪死于宫庭政治斗争 温不免池鱼之累 开成五年不与计偕与此有关 见梁超 然 唐才子传校笺 温庭筠传 陈尚君 温庭筠早年事迹考辨 温庭筠诗作中有儿首身在边塞思乡 的作品 看来他去过边塞 除了避祸 唐代文人很多从军 谋求以军功出身 这也许是温庭筠去边塞 宋 欧阳修等新膳书北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7 0 8 1 页 r 宋 欧阳修等 新唐书北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3 7 8 7 页 上海古籍出版社 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第1 9 5 7 负 的目的之一 除了牵涉政治原因 这次不与计偕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他在诗中解释自己爱好吹弹和曾经赌博过 的事情 亡羊犹博塞 牧马倦呼卢 黄卷嗟谁问 朱弦偶自娱 说自已是苦读之余 偶尔以 弦歌自娱而已 联系到后面的 赋分知前定 寒一t 3 畏厚诬 大概当时就有不利于他的流言蜚语 内 容当是关于他生活不检点方面的 温庭筠在 上盐铁侍郎启 中说 某 素励颛蒙 常耽比兴 未逢f i 祖 谁知风月之情 因梦 惠连 或得池塘之句 莫不冥搜刻骨 默想劳神 其或严霜坠叶 孤月离云 片席飘然 方思独往 空亭悄尔 不废闲吟 强将麇鹿之情 欲学鸳鸯之性 遂使幽兰九畹 伤谣诼之情多 丹桂一枝 竟 攀折之路断 说自己本是山野之性 因为喜爱写关于恋情方面的诗 受到流言中伤 没有了得第的 希望 实际上 这些辩解不无遮饰 温庭筠生活确有不检点之处 玉泉予 载 温庭筠有词赋盛名 初从乡里举 客游江 淮间 扬子留后姚岛厚遗之 庭筠少年 其所得钱帛多为狭邪年费 岛人怒 笞且逐之 以故庭筠卒不中第 其姊赵颛之妻也 每以庭筠下第 辄切齿于晶 一日 厅有客 温氏 偶问谁氏 左右以岛对 温氏遽出厅事 执晶袖大哭 晶殊惊异 且持袖牢固不可脱 不知所为 移 时 温氏方口 我弟年少宴游 人之常情 奈何答之 迄今无成 安得不由汝致之 复大哭 久之 方得解 晶归愤讶 竟冈此得疾卒 o 北梦琐言 卷四载 吴兴沈徽云 温舅曾丁江淮为亲表桢楚 桐薪 载 温岐少曾于江 淮为亲表横楚 故改名庭云 字飞卿 而他节或作庭筠 不晓所 谓 o 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 温少年时确有江乡之游 而且 好事不出门 坏事传千里 因见辱于姚 晶一事 卒不中第 温庭筠囚被此恶名而迟迟无成 他在无可奈何之中 大约是想到以改名来遮人 耳目 于是他改名温歧 以求以后的人生之路能顺畅点 不受一件往事的影响 二 累试不第 时间过r 近十年 大中初年 温庭筠来到长安应进士举 开成四年是83 9 大中元年是8 4 7 相 隔近十年 初至京师 人士翕然推重 但却再次失意于科场 唐代士人要想考中科举 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要广为干谒 求见当时的名公巨卿或文坛先达 投 赠行卷 得到他们的赏誉 有了才名 得第的概率就人人增加 另外 还有人直接进行人情请托 以 求得第 上海古籍m 版社庸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 卜海古籍 版社 2 0 0 3 第1 4 2 8 页 o 上 第18 3 6 页 清 曾益等笺注温飞卿诗集笺注f 海 i 海古籍 f 版社 1 9 9 8 第2 5 7 页 4 到了晚唐 科场风气败坏 请托成风 出身寒微 不善钻营的有才之士考中的机会自然就少了 对士人来说 才华固然重要 推销自己 同样重要 从现存温庭筠的诗 文中可确知他投赠 从游 的对象有裴度 刘禹锡 庄恪太子 令狐绚等 由于结识裴度 令狐绚 还因为在某些方面意气相投 温与裴家 令狐家的子弟裴馘 令狐漓常 在一起喝酒玩乐 他没想到 因为结交这些人 他背上了千载恶名 那些 无赖子弟 裴馘 令狐漓 后来都得第了 他却 坎壤终身 罪名之一就是跟这些人混在一起喝酒赌博 旧唐f 5 温庭筠传 温 士行尘杂 不修边幅 能逐弦吹之音 为侧艳之词 公卿家无赖子 弟诚 令狐漓之徒 相与捕饮 酣醉终日 由是累年不第 然而 不修边幅 逐弦吹之音 为侧艳之词 蒲饮 酣醉终日 毕竟是个人习性 古来 有这些禀性的才子豪杰尽多 比如竹林七贤好饮 刘毅 刘裕豪赌 饮中八仙 好酒 李白 杜甫 都既饮且博 王维妙于音乐 唐幺i 宗善羯鼓 元稹 白居易都写有大量艳诗 以此阻绝温庭筠登第 理由软弱 何况 旧唐书 令狐楚传 载中 陪舍人裴坦知贡举放令狐漓中第 云溪友议 载裴诚中 进士第 官至监察御史 可见这些理由是多么牵强 以温的才气名声 而累年不第 必须有一个理 由以塞悠悠众口 于是执政者罗织了温庭筠 以文为货 搅扰场屋 的罪名 三 科场事件 新唐书温庭筠传 薄于行 无检幅 又多作侧辞艳曲 与贵胃裴诚 令狐漓等蒲饮狎昵 数 举进士不中第 庭筠思神速 多为人作文 人中末 试有司 廉视尤谨 庭筠不乐 一 书干余言 然 私占授者己八人 执政鄙其所为 新唐书 中 庭筠不第的原因己与 薄于行 与令狐滴等 蒲饮狎昵 无关了 并因他私占授于人 遭执政鄙视 关于这件事 唐摭言 北梦琐言 全唐诗话 唐语林 所记人致相同 温庭筠才名藉盛 然罕拘细行 以文为货 识者鄙之 无何 执政间复有恶 奏庭筠扰场屋 黜隋州隋县尉 东观奏记 卷下 初 裴谂兼上铨 主式宏拔两科 其年争名者众 应宏词选 前进 苗台 符 扬严 薛新 李询古 敬翊已下一十五人就试 谂宽裕仁厚 有赋题不密之说 前进士柳翰 京兆尹柳熹之子也 故事 宏科只三人 翰在选中 不中者言翰于谂处 先得赋题 托词人温庭筠为 之 翰既中选 其声聒不止 事彻宸听 科举制度下 考生间互出题目叫做私课 类似于现在的模拟试题 平时以此互相考察 讨论学习 聊斋志异 中 阿宝 司文郎 等篇都有秀才们互出题目的情节 柳熹通过关节得到试题让温庭 筠做 温未必知道这就是本题 而责任却都推到他头上去了 后晋 刘煦等旧唐书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5 0 7 9 页 后晋 刘煦等 旧唐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4 4 6 8 页 8 卜海古籍出版社 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 卜海古籍出版社 2 0 0 3 第1 3 0 9 页 唐 郑处诲 唐 裴庭裕著 明阜杂录东观奏记北京 中华书局 1 9 9 4 第1 2 5 页 唐摭言 卷十三 北梦琐言 卷四两处记载大致如下 庭筠又每岁举场为举人假手 沈询侍 郎知举 别铺授庭筠 不与诸公邻比 盖飞卿爱救人故也 翌日 于帘前请庭筠日 向来策名 皆 是文赋托于学士 某今岁场中 并无假托 学士勉旃 因遣之 由是不得意也 或日 潜救八人矣 飞卿不乐 上书千余字 实际上 沈询本就是一个徇私舞弊的土考官 云溪友议 卷下 沈母议 条 潞州沈尚书询 宣宗九载主春闱 将欲放榜 其母郡君夫人日 吾见近日崔 李侍郎 皆与宗盟及第 似无一家之 谤 于诸叶中 欲放谁也 询日 莫先沈光也 太夫人日 吾以沈儋孤单 鲜其知音 汝其不悯 孰能见哀 遂放儋第也 o 李商隐在 与陶进士节 中叙述自己及第的原冈 时独令狐补阙最相厚 岁岁为写出旧文纳贡 院 既得引试 会故人夏口 高楷 主举人 时素重令狐贤明 一日见之于朝 揖日 八郎之友谁 晟善 绚直进日 李商隐 者三道而退 亦不为荐托之辞 故夏口与及第 李的及第是有力者照 拂的结果 当他失去援助后 便屡遭排摈 举步维艰 郁郁而终 温庭筠则连一第都难丁博取 在上者可以随意以等第与人 却不许在下者有任何破坏这种统治秩序的行为 夏承焘 温飞卿系 年 中说 盖b 卿好傲慢权贵 为执政所恶 遂以科场事罪之 此为确论 3 不过 由丁温 夙著雄名 若累考不中 难塞众议 或者像有些书中记载的 由于皇帝赏识 这次考试 执政者不得不放他及第 然而以搅扰场屋为罪名 只授他一个小小的随县尉 世以为贬 北梦琐言 卷二 宰相怙权 条 绚益怒 乃奏庭筠有才无行 不宜与第 掏不会无缘无故地 向皇帝上奏 当是帝提出 与第 绚才奏 第三节坎壤终身 梁超然 温庭筠考略 一文认为 温人中十年 贬 随县尉 实未去 而是过襄刚 为节度使徐 商留为从事 这段时间 温庭筠与段成式 余知古 周繇等人相处甚欢 有诗文唱酬集 汉上题襟集 流传r 来 此后徐商罢镇襄阳 温庭筠失意归江东 时当在咸通七年初 两 唐书 都载他经过广陵受辱事 件 旧唐书 温庭筠传 咸通中 失意归江东 路由广陵 心怨令狐绚在位时不为成名 既至 与新进少年狂游狭邪 久不刺谒 又乞索于扬子院 醉而犯夜 为虞候所击 败面折齿 方还扬州诉 上海古籍出版社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 0 0 3 第1 3 0 3 页 刘学楷 余恕诚李商隐史编年校注 北京 中华书局 2 0 0 2 第4 3 4 页 夏承焘 唐宋词人年谱北京 中华书局 1 9 6 1 第4 0 5 贞 6 之 令狐绚捕虞候治之 极言庭筠狭邪丑迹 乃两释之 自是汗行闻于京师 庭筠自至长安 致书公 卿问雪冤 新唐书 温庭筠传 不得志 去归江东 令狐绚方镇淮南 庭筠怨居中时不为助力 过 府不肯谒 丐钱扬子院 夜醉 为逻卒击折其齿 诉于绚 绚为劾吏 吏具道其汗行 绚两置之 事 闻京师 庭筠遍见公卿 言为吏诬染 这里 史书记载态度偏颇 两唐书提及温不谒令狐之由 或日 庭筠怨居中时不为助力 或日 心怨令狐绚在位时不为成名 不为助力 或 不为成名 只是消极的不帮助 是采取中间立场 而令狐 奏庭筠有才无行 不宜与第 宣皇赏焉 令以甲科处之 为令狐绚所沮 不是不帮助温 而是排摈他 压制他 采取敌视的立场 以令狐这般打击排挤 宜其为庭筠所怨 而史书仅言其不为 庭筠助力 是轻言令狐之过 而隐射庭筠好挟怨 这是不公允的 此次过府而不肯谒令狐 反而与新进少年狂游狭邪 对令狐来说 是一种难堪的讽刺 研究者普 遍认为 逻卒折辱庭筠 是受令狐绚指使的 温此后到京师 致 5 公卿问雪冤 在 上裴相公启 中 辩明 守土者以忘情积恶 当权者以承意中伤 他对此次蒙祸原因有清醒的认识 此后 温庭筠住国子监任职 咸通七年他任国子助教 十月份主持国子监的考试 因奖掖寒进 榜邵谒等人的诗篇 触怒了大贪污犯 当时的宰相杨收 遭到打击报复 杨收疾之 遂废卒 大约 在咸通七年冬天 一代才子在重重压制之r 赍志而没 第四节原因探讨 温庭筠才高当世 却累年不第 偃蹇终生 他的人生悲剧就格外引人注目 因此本文想探讨他为 何屡受压抑 动辄得咎 一 个人原网 温庭筠个性中本有喜爱声色 任情自放的一面 他少年江淮受辱便是为此 他自已也说过 朱 弦偶自娱 亡羊犹博塞 牧马倦呼卢 开成五年秋书怀一百韵 从他的诗集和友人的戏赠诗 可看出他与青楼女子有过一些韵事 偶尔还有点轻薄无聊 但是 在封建社会 这并不算人过 与品 行无太大联系 李白学谢安为人 携妓游玩 风流自赏 并无人议论他这一点 元稹 白居易都有过 风流往事 也没冈此受攻击 杜牧 浪迹江湖忆f 日游 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 赢得青楼 薄幸名 其风流多情 比庭筠恐怕有过z 而不及 牛僧孺镇淮南时对他游狭斜多有保护 吴兴郡长 官为满足杜牧猎艳的需要 居然为他人设游览三日 帮助他寻花问柳 唐末韩促被目为忠梗大臣 他 的艳诗直名 香奁集 温庭筠之后的欧阳修 范仲淹 立身端直 作词却缠绵艳冶 无损其勋业节 7 操 这些事例都说明 在当时 喜爱卢色并不受时人诟病 不会因些就蒙受恶名 历观各种记载 温 大节无亏 诗中有不少关心国事 同情劳动人民 讽刺荒淫奢侈的统 f 者的作品 只是因不愿同流合 污 开罪权贵 便动辄得咎 这些个人习性都成了罪名 当然 温也确实不善检束自己以塞讥评 科场案中 执政以他 以文为货 为辞 丐钱扬子院 也贻人口实 这可能是因为仕途无望 报国无路 眼看举世滔滔都是 中书堂内坐将军 之流在把持 朝政 灰心之下纵情自肆 就像北宋柳永被皇帝斥落之j f 亓 干脆自号 奉圣旨填词柳二变 此外 温这些行为 也许是因屡遭排摈 而带有反抗意味 如科场中 爱救人 不能排除有借 他人之名扬自己之才的动机 聊斋志异 中 叶生 记一个才名籍籍而屡试不中的秀才 死后怨灵 不灭 让弟子借自己的文章中半 然后说 借福泽为文章吐气 使天下人知半生沦落 非战之罪也 愿亦足矣 叶生助他人成名 泄自己怀才不售的一腔怨愤 沈询对温庭筠说 向来策名 皆是文 赋托于学十 在上者也一t z u 肚明 有些人是借温庭筠的才学得名一一这也许正是温庭筠想要达到的 效果 温庭筠在 开成五年秋书怀一卣韵 中写 有气干牛斗 无人辨辘轳 一腔怀才不遇的怨愤 洞户二十二韵 篇终写 任达嫌孤愤 疏庸倦九箴 也就是说 孤愤无人能解 干脆任达自放 不再谨守规箴了 可见他一些放浪行为 实在是对不公平的世事的一种变相的反抗 二 或许受庄恪事件牵连 旧庸t s 列传第一百二十五 庄恪太子 文宗k 子也 母日千德妃 太和四年封鲁王 年 诏册为皇太子 开成三年 上以太子宴游败度 将议废黜 御史中丞狄兼菩雪涕以谏 上意稍解 十 月 皇太子薨于少阳院 谥日庄恪 十二月葬于骊山之北原 庄恪之死 是一起政治事件 陈尚君 在 温庭筠早年事迹考辨 中引司马光 通鉴考异 按文宗后见缘樘者而泣日 朕为天子 不能 全一子 遂杀 宦官 刘楚材等 然则太子非良死也 然宫省事秘 外人莫知其详 温庭筠集中有 庄恪太子挽歌词二首 从 邺客瞻秦苑 商公下汉庭 可知他曾从庄恪游 以 商山四皓谏留太子喻朝臣努力的失败 反映出他对废立太子内幕的了解 温 开成五年秋书怀一百韵 中有 事迫离幽墅 贫牵犯畏途 塞歌伤都护 边角思单于 威容尊大树 刑法避秋荼 积毁方销骨 微瑕惧掩瑜 宁复机难料 庸非信未孚 言辞隐约 似乎是无意中牵涉进什么事件 为避祸全身而远走边塞 也许冈此而未试 当代几位学者都认为 温 庭筠从庄恪太子游 庄恪死于宫庭政治斗争 温不免池鱼之累 开成五年不与计偕与此有关 见梁 超然 唐才子传校笺 温庭筠传 陈尚君 温庭筠早年事迹考辨 二 因出入两党而遭致鄙薄 蒲松龄 聊斋志异 卷一 叶生 后晋 t i j 煦等1 h 唐书一e 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4 5 4 0 页 陈尚君先生在 温庭筠早年事迹考辨 中更认为 温早年曾在李德裕门r 后又转到令狐绚门下 时议不免以为他山入两党 鄙其为人 因而排挤他 以上所论温庭筠人生悲剧的原因 其中个人生活不检点的原囚 并非必然阻碍仕途 而庄恪牵连 说 笔者认为 如果确有影响 其一温庭筠不是政坛上的大人物 没人会牢牢记住他 其二开成四年 温已放弃考试避祸 其三到大中初已近十年 时过境迁 这件事的影响该完结了 对于温庭筠出入两党说 笔者认为 若就李商隐而言 他是两党重要人物令狐楚之入室弟子 于 茂元之婿 堪称与两派都关系密切 时人因此而指责他依违两党 而温庭筠只是李德裕 令狐绚fj 下 散客 连两党的外闻人物都算不上 陈尚君在同一篇文章中辨析 感旧陈情五十韵献淮南李仆射 诗 中的 李仆射 不是李德裕而是李绅 同时别无佐证可证明温庭筠与李德裕有深交 至于令狐绚 j i l j 并未视他如子弟般爱护 他也没有尊重令狐之意 可见 他并非两党关系密切的 j 人弟子 而且 一 些晚唐人认为李德裕无党 则 山入两党 说就失去前提 那么 温庭筠累年不第偃蹇终生的真正 原因是什么 四 真正原因 文多刺时 复傲毁朝士 唐诗纪事 卷七零 温宪 条云 温宪 员外庭筠子也 僖 昭之间 就试于有司 值郑相 延昌掌邦贡 以其父文多刺时 复傲毁朝士 抑而不录 既不第 遂题一绝于崇庆寺壁 后荥阳公 登大用 因国忌行香 见之 悯然动容 暮归宅 已除赵崇知举 即召之 谓日 某顷主文衡 以 温宪庭筠之子 深怒嫉之 今日见一绝 令人恻然 幸勿遗也 于是成名 文多刺时 复傲 毁朝士 正是温累年不第与终身偃蹇之原因 为此他不仅终生见抑 甚至还祸及子孙 关于温庭筠的 文多刺时 我们可以看看他集中的诗 题李相勒赐屏风 丰沛曾为社稷臣 赐十s 名画墨犹新 几人同保山河誓 独自栖栖九陌尘 李相 指李德裕 李德裕远贬 令狐绚升任宰相 止当牛党得势之时 温庭筠仗义执言 为李德裕 鸣不平 牛党中人岂能无憾于他 洞户二十二韵 中写 绿囊逢赵后 青琐见王沈 用赵飞燕害汉成帝许美人之子 和中常侍 千沈权重压主的典故 隐射庄恪之步e 表达对宦官的不满 薛氏池垂钓 朱禹空偷御沟水 锦鳞 红尾属严光 h j 后汉时宦官朱禹盗取御水作鱼池的典 鄙弃宦官 题丰安里王相林亭二首 为甘露 之变中无辜而死的王涯而写 诗中 朱 j 雀罗设 黄门驭骑来 点明是宦官是凶手 星坼悲元老 云归送墨仙 是致悼 温写这样的诗 秉政的牛党和权压皇帝的宦官这两股势力 他是都得罪了 伤温德彝 侯印不闻封李广 别人丘陇似天山 赠蜀将 今日逢君倍惆怅 灌婴韩信尽封 侯 是为有功之臣呜不平 批评朝廷有功不赏 宋 王谠唐语林上海 古典文学出版杜 1 9 5 7 第5 3 1 页 王仲镛 唐诗纪事校笺成都 巴蜀书社 1 9 8 9 第1 8 6 9 页 9 烧歌 写农民劳作之苦 统治者的刻剥掠夺 邻翁能楚言 倚锸欲潸然 吹火向白茅 腰 镰映卉贞蔗 仰面呻复嚏 鸦娘咒丰岁 谁知苍翠容 尽作官家税 无论哪派 官家 对这尖锐的 批评都不会容忍的 温庭筠做国子助教时 因邵谒等人的诗篇 识略精微 堪裨教化 声词激切 曲备风谣 温将 其榜于国子监以示奖掖 从温的评语来看 这些作品当是接触现实 关心世事的 中国古代一向以 风 谣 代指具有美刺功能的诗 邵谒有些诗如 岁丰 论政 则直接抨击豪强 讥刺时政 温庭 筠本是一个关一t l 国家时事 同情下层劳动人民 不满荒淫腐败的统治者的人 他的 山中与诸道友夜 坐闻边防不宁因示同志 一诗 抒发忧时感伤 报国无门的积郁 他的 烧歌 指斥统治阶级对农 民的刻剥掠夺 有很强的现实社会意义 邵谒等人的作品 堪裨教化 曲各风谣 也因其现实意义 受到温的欣赏 在执政者看米 这些作品 声词激切 人似温庭筠之 诡激 而其 曲备风谣 想要象 风 谣 一样刺时论政 是对在上者的大不敬 当时的宰扬收是个贪官 后因受贿百万而被赐死 看到 这类作品定是如芒刺在背 同时 杨收是令狐绚提拔上米的 自然跟温庭筠过不去 温的做法触怒 了扬收 被贬为方城尉 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冤屈的 唐摭言 卷十一 庭筠之任 文士诗人争为辞送 惟纪唐丈得其尤 诗日 何事明时泣玉频 长安不见杏同春 凤凰诏下虽沾命 鹦鹉才高却累身 且饮绿醑销积恨 莫辞黄绶拂行尘 方城若比 长沙远 犹隔千山与万津 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山庭筠的冤屈和人心的向背 再看 傲毁朝士 温庭筠干谒令狐绚等人 本是想求汲引的 但他生性不愿卑趋仰承 取媚权贵 而是要保持人格 的尊严 他在诗中说 自期尊客卿 非意干王孙 衔知有贞爵 处实非厚颜 苟无海佧气 奚取壶 浆恩 寓怀 他在 观兰作 中写道 寓赏本殊致 意幽非我情 吾常有流浅 外物无重轻 岂为赏者设 白保孤根生 妍媸苟不信 宠辱何为惊 对当时妍媸不分 才美者不能登用的现 实一腔牢骚 同时表达自己宠辱不惊 淡泊名利的雅量高致 他又瞧不起外示恭顺以媚在上者之事 说 胁肩难黾俯 但现实却逼得他不能不去从事干谒 冈此他内心时有矛盾 以这种心态去攀交在上者 若对方有值得敬重或与他意气相投的地方还易丁 相得 他也能肯定自 己行为的合理性 若他认为对方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 而自己不过是为了前途而去巴结奉承他 他内 心会否定自己的行为 在心理上也会瞧不起对方 这些都会在言行中不由自主流露出来 这对一个求 人荐拔的白衣 子来说 实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与令狐绚的交往就是这么一种糟糕的结局 北梦琐言 卷二载 宣宗爱唱 菩萨蛮 词 令狐相国假其 温庭筠 新撰密进之 戒令勿 f 后晋1 刘煦等旧唐书杨收传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4 5 9 9 页 上海古籍出版社庸五代笔记小说太观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 0 0 3 第1 6 7 3 页 0 他泄 而遽言于人 由是疏之 卷二又说 宜宗时 相国令狐绚 曾以故事访于温岐 对以事出 南华 且日 非僻书也 或冀相公燮理之暇 宜时览古 绚益怒之 乃奏岐有才无行 不宦与 第 唐语林 令狐绚以姓氏少 族人有投者 不吝其力 由是远近皆趋之 至有姓胡冒令者 进 士温庭筠戏为词日 自从元老登庸后 天下诸胡悉带令 唐诗纪事 卷五四 温亦有言云 中节堂内坐将军 讥相国无学也 8 温庭筠正直敢言 不愿同流合污 先是披露令狐绚掠人之美的隐事 又屡次讥讽令狐一一恐怕还 有其他尸位素餐者 他对权贵这种傲岸 疏慢的态度深深激怒了当权者 压抑得他 名宦不进 坎壤 终身 宣皇赏焉 令以甲科处之 为令狐绚所沮 绚益怒之 乃奏岐有才无行 不宜与第 一 再阻绝他仕进之路 共至指使逻卒折辱 使他叫天无路 守土者以忘情积恶 当权者以承意中伤 直视孤危 横相陵阻 绝飞驰之路 塞饮啄之途 射血有冤 叫天无路 上裴相公书 夏承焘 温b 卿系年 引顾肇仓日 按唐时科举 最重荐导 至晚唐为尤滥 今考飞卿麻进 十试 在大中之时 令狐绚已跻身清要 而飞卿遽讥其短 轻启疏衅 奥援既失 无怿累年不第也 夏先生说 飞卿 以久被摈抑 好叽诃权贵 多犯忌讳 取憎丁时 所以 温庭筠偃蹇终生的真正原因 不在于个人习性 也不在于一次政治事什的可能的影响 而在于仗义直言 不媚权贵 文多刺时 复傲毁朝十 才是他 名宦不进 坎壤终身 的真正原因 温庭筠的一生 是满含冤抑的一生 他才气过人 却不善谋身 不愿媚事权贵 卒为权贵压抑至 死 就一生事与干占名来说 这些还不是最悲哀的 最悲哀的是 他本是一个关心国家时事 有止义 感 不满现实中种种不合理之处 而与之抗争的梗介之士 却冈不护细行 后人略其大 肯 而致谤满 身后 他曾满怀壮志 想要凭胸中才华 抟扶直上 成就一番功业 然而他并没有圆熟的社交手腕为自 已打开仕途大fj 又没有坚毅的自律屏绝诋毁 遂至生前失路 死后始谤 在火意中他放浪白肄 以 此为坎坷人生中的片刻适意 以及对黑暗现实的微弱反抗 然而愈是如此 他的人生愈坎坷 乃至贻 谤史册 万古春归梦不归 可惜雄心醉中老 达摩支曲 这是他对古人的感慨 又是一代才子 自身悲剧的写照 现在再来看温庭筠的悲剧人生 可以发现 在晚唐社会 宦官 权臣与世族共同把持朝政 分配 权力 出身孤寒的士子跻身仕途的机会是很少的 科举本是一种公正选拔人才的方式 但在温所处的 时代 这种公正只剩下了名义 除非投靠一种当政的势力 否则就只能跋前踬后 进退失据 反观李 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上海 上海古籍 版社 2 0 0 3 第1 8 1 1 页 宋 王谠唐语林上海 古典文学出版社 1 9 5 7 第2 4 6 页 王仲铺唐诗纪事校笺成都 巴蜀书社 1 9 8 9 第1 1 2 3 页 商隐 踏上社会之斤 立身谨洁 丁 声色之事 虽有涉于篇什 实不接于风流 忧谗畏讥之情可 见 然而因其政治立场与当权者不一致 也被目为 诡薄无行 而 共排笮之 o 这是那个社会中 任何一个正直 想要保持独立人格 而义孤寒无援的士子的共同悲哀 此外 从温庭筠的人生经历 可以看出史十 记载的偏颇 两 唐书 对温庭筠的记载 不言其不 媚权贵触犯时忌是失路之原因 而说是因生活习性 因私自占授 记扬子院受辱一事 又回护令狐而 隐射庭筠好挟怨 这是不公允的 温庭筠有报国情怀 有悯农思想 拥护统一 反对藩镇割据 在政治上仗义执言 史书却略而 不载 于其细行则书日 行尘杂 云云 于其报国 悯民的思想 l l i j 只字不提 致使他贻谤史册 对李商隐也记其 无行 诡激 而略其在宦官暴虐时持正刺恶的风骨 略其忧时伤世的的思想 这种略其大节 专从小处着眼 摭拾琐屑的写法 不知道沉埋了多少才志之士 这提醒人们 正史 也不可尽信 温庭筠由丁正史不公允的记载 谤满身后 现在 当是我们用现代人的眼光 公正地 看待他 恢复他应有名誉的时候了 第二章多姿多彩的待歇风貌 古人说 言为心声 又说 文如其人 闻一多也在 孟浩然 一文中提出著名的 诗如其人 人就是诗 的观点 这可以理解为 某一个人的作品总反映他某一时 某一类思想情感 温庭筠 的诗歌呈现出迥异的风格特色 作为一个力求经世致用的儒家文人时 他的时风格沉郁苍劲 充满耿 介不平之气 陶写山水情怀时 他的诗表现出清拔旷远之怀 而作为一个唯美的诗人 在用诗表达自 己的审美理想时 他的诗飞扬流动 极尽绮艳华美 这些美学风貌 到底哪一种反映他的真面目 其 实 人是多侧面的 立体的 越是阅历丰富 生平坎坷的人 越会有多种多样的思想侧面 有多重的 审美趣味 作为一个封建社会中的知识分子 温庭筠首先是一个正统的文人 又是一个花间才子 他 积极入十h 又时而有悖世俗 甚至愤世嫉俗 他有正义感 性格刚直不阿 狂傲不羁 尖刻而富有幽 默感 他有时欣赏清旷闲逸之美 有时又喜欢用极度华艳的词藻渲染富丽华美的意境 温庭筠多重的 思想人格 审美理想 就在不同的诗歌风格中体现出来 第一节耿介不平之气 刘学楷 余恕诚 李商隐文编年校注北京 中华书局 2 0 0 2 第1 9 0 2 页 宋1 欧阳修等新庸书 北京 中华书局 1 9 7 5 第5 7 9 2 页 2 温庭筠生于一个没落的世家 奕世参周禄 承家学鲁儒 由于家学渊源 他深受传统儒家思想 熏陶 儒家思想是他思想的基调 准肓有策堪经世 不知经世竞如何 经世致用的思想在他的诗 中随处可见 作为一个经世自任的文人 他积极入世 富丁社会责任感 又时有才士失职而志不平的 感慨 他的这部分作品 内容沉实厚重 风格沉郁激越 充满慷慨磊落 耿介不平之气 一 激昂与沉郁 入世之愿与现实之阻 温庭筠有远大的理想和政治抱负 他一直都积极地求仕 想要有一个施展才华的平台 在 开成五年秋书怀一百韵 这首长诗中 他叙述了白已前半生的志向和经历 祖上功业辉煌 这对他既是鼓舞义是鞭策 他怀着远大的理想 自信也会有经邦济世之用 功庸留剑舄 铭戒在盘 盂 经济怀良画 行藏识远图 未能鸣楚玉 空欲握隋珠 他饱读诗书 为了能一展鸿图 五车堆 缥帙 三径阖绳枢 适与群英集 将期善价沽 蹑尘追庆忌 操剑学班输 文囿陪多士 神州试 人巫 初次求售 他充满自信 踌躇满志 然而由于种种原因 他不得不放弃考试 远走他乡 是 非迷觉梦 行役议秦吴 凛冽风埃惨 萧条草木枯 低回伤志气 蒙犯变肌肤 感情由高昂变为低 徊沉郁 杖轻藜拥肿 衣破芰披敷 芳意忧韪端 秋声觉蟪蛄 令人联想到从屈原的 吾恐题嫡 之先鸣兮 使百草为之不芳 到杜甫 秋风动兰蕙 碧蕙捐微芳 那种既高沽又沉郁的情怀 他把自 己 仁生经历的悲与欢 理想与追求 激情与郁怅浓缩到一首诗里 内容深厚 感情激荡 风格沉郁凝 重 为求能有 个施展抱负的机会 他广泛地求人荐拔 上蒋侍郎启二首其一 中他说 抑义闻 三月而行 士人之常准 十年乃字 女子之常期 永为干世之心 厥有后时之叹 他抱着积极入世 的思想 又感叹时不我与 恐怕蹉跎了岁月 感旧陈情五十韵献淮南李仆射 是请求援引的 其中写李仆射之功勋事业 即矫排虚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