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语言中“unless”的翻译.pdf

笔 谈 法律语言中 unless 的翻译 赵 德 玉 一 引 言 在英语中 unless 是一个使用频率较高 的连词 在英语法律文件中 unless 的应用更 为常见 在英语法律文件的汉译实践中 un2 less 经常被译成 除非 但是 我国制订的法 律文件却基本上不使用 除非 这个词 同样是 汉语法律文件 在 除非 这个词的使用方面 国产原装 法律与 进口改装 法律之间这一反 差强烈的对比 构成了一种奇特而有趣的语用 现象 法律语言素以注重准确著称 法律文件的 翻译当然也以讲究准确为本 所以 法律翻译中 unless 一词的处理应当是值得探究的 二 unless 汉译情况调查 为了查明 unless 在法律翻译中的处理情 况 笔者对19部法律的英语和汉语文本进行了 对 照 调 查 在19部 法 律 的 英 语 文 本 中 unless 共出现176次 在相应的汉语文本中 unless 的翻译主要有如下9种情况 一 译成 除非 这种情况共有75次 约 占总数的42 6 出现于14部法律中 约占被 调查法律总数的73 7 如 例1 U nlessthe buyer has received notice from the seller that he w ill not perform w ithin the period so fixed the buyer may not during that period resort to any remedy for breach of contract 除非买方收到卖方的通知 声称他将不在 所规定的时间内履行义务 买方在这段时 间内不得对违反合同采取任何补救措施 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 第四十 七条第一款 例2 w ithdraw al of the demand or of the election of a contracting state shall un2 lessthe national law of that state pro2 vides otherw ise beconsideredtobe w ithdraw al of the international applica2 tion as far as that state is concerned 缔约国的要求或选定的撤回 就该 国而言 应视为国际申请的撤回 除非该 国的国内法另有规定 专利合作条约 第三十七条第四 款 a 项 例3 The arbitral tribunal shall have pow er to issue such an orderunlessa party raises justifiable grounds for objection 除非一方当事人提出合理的反对理由 仲 裁庭应有权发出此项命令 联合国国际贸易法委员会仲裁规 则 第三十四条第二款 例4 A ny State may declare that it is opposed to such service w ithin its territory unless the document is to be served upon a na2 tional of the State in w hich the docu2 ments originate 任何国家均可声明其对在其境内进行此 种送达的异议 除非该文书须达给文书发 出国国民 关于向国外送达民事或商事司法 文书和司法外文书公约 第二条 二 译成 除 外 或类似词语 这种情 况共有50次 约占总数的28 4 出现于12 部法律中 约占总数的63 2 如 例5 U nlessthe treaty otherw ise provides an objection to a reservation may be w ith2 64 中国翻译 1998年第3期 1995 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draw n at any ti me 除条约另有规定外 对保留提出之反对得 随时撤回 维也纳条约法公约 第二十二条 例6 The V ice President of the U nited States shall be President of the Senate but shall have no vote unlessthey be equally di2 vided 合众国副总统为参议院议长 除该院全体 参议员可否数相等时 无表决权 美利坚合众国宪法 第一条第三款 第 3 项 例7 A s a general rule no special duty or penalty should be i mposed by any con2 tracting party for failure to comply w ith marking requirements prior to i mporta2 tionunlesscorrective marking is unrea2 sonably delayed or deceptivemarks have been affixed or the requiredmarking has been intentionally om itted 缔约国对于输入前未依照规定办理标记 的行为 除不合理地拖延不更正 或贴欺 骗性的标记 或有意不贴要求的标记以 外 原则上不得征收特别税或课以特别 处罚 关税与贸易总协定 第九条第五 款 三 译成 不在此限 或 不在此 列 共出现26次 约占总数的14 7 出现于 8部法律中 约占总数的42 1 如 例8 Persons sued on a cheque cannot set up against the holder defences founded on their personal relations w ith the draw er or w ith the previous holders unlessthe holder in acquiring the cheque has know2 inglyactedtothedetri ment ofthe debtor 因支票诉讼的人 不得以自己与发票人或 与以前的执票人私人关系的抗辩 对抗现 执票人 但现执票人于取得支票时 系明 知其伤害债务人而取得者 不在此限 支票法统一规则 第二十二条 例9 The privilege of theW rit of Habeas Cor2 pus shall not be suspendedunlessin Cas2 es of Rebellion or Invasion the public Safety may require it 人身保护令状的特权不得停止之 惟遇内 乱或外患 在公共治安上必须停止时 不 在此限 美利坚合众国宪法 第一条第九款 第 2 项 例10 a real action relating to private i m2 movable property situated in the terri2 tory of the receiving state unlesshe holds it on behalf of the sending state for the purposes of the m ission 关于接受国境内私有不动产之物权 诉讼 但其代表派遣国为使馆用途置有 之不动产不在此列 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 第三十一 条第一款甲项 四 译成 除非 否则 这种译法 在4部法律中共出现5次 如 例11 Except w here the parties have agreed otherw ise the goods do not conform w ith the contractunlessthey 除双方当事人业已另有协议外 货物除 非符合以下规定 否则即为与合同不 符 联合国国际货物销售合同公约 第三十五条第 2 款 五 译成 但 除外 和 除外 前 一种译法在 统一汇票 本票法 中出现2次 在 统一提单的若干法律规则的国际公约 中出现 一次 后一种在 统一汇票 本票法 中出现2 次 六 译成 非 不 这种译法在 维 也纳条约法公约 中出现一次 在 美利坚合众 国宪法 中出现2次 七 译成 以 为限 这种译法在 维也 74 中国翻译 1998年第3期 1995 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纳领事关系公约 中出现2次 八 译成意为 如果 不 的条件 句 这种情况共在3部法律中出现6次 九 其他无明显特色的译法在4部法律中 共出现4次 三 unless 其词其义 简明牛津当代英语词典 将 unless 解释 为 if not 和 except w hen 韦氏新世界美国 英语词典 中 unless 的释义为 in any case other than that except 和 except if 这些 释义直译应为 如果不 除 时外 在除 以外的任何情况下 除 外 和 除外 等 四 法律语言中 unless 汉译现状简评 对照调查结果和 unless 原文释义 可以 看出调查中第2 3 5 6 7 8 项中所言6种译 法与 unless 的本义一致 第9项中的译法是 意译 从翻译角度看都是可接受的译法 第2种 译法一般用于主句之前 少数插在主句主部与 谓部之间 第3 5 7种译法均位于主句之后 第 8种译法均置于主句之前 总之 从语序角度 看 第2 3 5 6 7 8种译法形成的译文都是符 合汉语习惯的 但是 第二种译法中在不少情况下 除 与 外 之间内容过多 不太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既 不利于 除 外 分句的理解 也可能影响对 条款主要内容的理解 如 例12 No contracting party shall levy any anti2 dumping or countervailing duty on the i mportation of any product of the terri2 tory of another contracting partyunless it determ inesthatthe effect ofthe dumping or subsidization as the case may be is such as to cause or threaten material injury to an established domes2 tic industry or is such as to retard ma2 terially the establishment of a domestic industry 一缔约国对另一缔约国领土产品的进 口 除了断定倾销或补贴的后果会对国 内某项已建的工业造成重大损害或产生 重大威胁 或者严重阻碍国内某一工业 的新建以外 不得征收反倾销税或反补 贴税 关税与贸易总协定 第六条第六 款甲项 由于主部与谓部被长达53字的 除了 以 外 分隔 整个句子给人以结构松散的感觉 且 不太容易一读就懂 若改译如下 可较易理解 也更加符合汉语习惯 改12 除非断定倾销或补贴会严重损害或威胁 国内某种已有产业或严重阻碍国内某种 新产业的建立 否则任何缔约国不得对 自另一缔约国进口的任何产品征收反倾 销税或反补贴税 再如例7译文的主部与谓部也被长达30字的 插入语割裂 若改译如下 也可大为改观 改7 缔约国原则上不应对进口前未按规定办 理标记的行为征收特别税或课以特别处 罚 但是 在合理时间内仍不予更正 使用 欺骗性标记或故意不办理标记的除外 然而 除 外 这一译法从内容方面看并无不 当 所以 仍可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另外 通过与我国制订法的对比 可以发 现 我国的制订法基本上不使用第五项即 不在此限 这一说法 与此说法最相近的是 不受 限制 如 例13 在人民法院 人民检察院 公安机关采取 强制措施以后 逃避侦查或者审判的 不 受追诉期限的限制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第七十八 条 例14 简单的民事案件由审判员一人独任审 理 并不受本法第一百二十二条 第一百 二十四条 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的限制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 第 一百四十五条 笔者认为 两类汉语法律文件的这一用语差别 84 中国翻译 1998年第3期 1995 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虽然较为显著 但并不构成根本性的差异 所以 在被调查统计的19部法律中 un2 less的翻译约有54 5 的译法是可以接受的 比较容易为多数读者理解 也是不违背汉语表 达习惯的 五 unless 不等于 除非 调查结果显示 unless 在约45 6 的情 况下共80次被译成 除非 其中5次 除非 与 否则 连用 而在笔者调查的48部由全国人大 及其常务委员会制订的法律中 只有 中华人民 共和国海商法 在第一百一十四条和第一百一 十九条中使用了 除非 例15 承运人或者承运人的受雇人 代理 人除非提出反证 应当视为其有过失 第一百一十四条第三款 例16 旅客未依照本条第一 二款规定及时提 出书面通知 除非提出反证 视为已经完 整无损地收到行李 第一百一十九条第三款 此外 在数十种法律实施细则或条例中只有 中 华人民共和国专利法实施细则 使用了 除非 例17 发明或者实用新型专利申请人应当按照 前款规定的方式和顺序撰写说明书 除 非其发明或者实用新型的性质用其他方 式或者顺序撰写能节约说明书的篇幅并 使他人能更好地理解其发明或者实用新 型 第十八条第二款 有趣的是 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仲裁 规则 使用 除非 竟有五次之多 而与该规则有 诸多相近内容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仲裁法 却根 本没有使用 除非 众所周知 上述使用 除 非 的三部法律文件的制定均应参考过国外有 关法律文件 从其语言中也不难看出翻译的色 彩 因此 基本上可以说上述八次使用 除非 的 情况很可能都是翻译借鉴的结果 为什么 除非 只用于译文法律呢 在 海商 法 中两次使用 除非 是否表明今后的法律文 件中 除非 将成为 常客 呢 要回答这两个问题 还应从汉语中 除非 这个词本身谈起 现代汉语词典 中 除非 的 释义分两条 第一条是 表示唯一的条件 相当 于 只有 常跟 才 否则 不然 等合用 第二 条是 表示不计算在内 相当于 除了 而修 订版 汉英词典 中将 除非 的解释分为三条 used correlatively w ith才 only if only w hen usu used correlatively w ith否则 不 然 or要不然 not unless preceded by a clause w iht要 must needs necessarily 对照两部词典对 除非 的释义 不难看出 汉语 的 除非 其实并不能与英语中的 unless 直接 对应 汉英词典 中三条译释其实是 现代汉语 词典 中 除非 的第一项释义的详解 两部词典 均指出 除非 一般应与 否则 等词语合用 而 只有与 否则 不然或要不然 连用才被合译成 not unless 此外 汉英词典 未对之进 行译释的 表示不计算在内 相当于 除了 这 一义项一般应译为 except w ith the excep2 tion of 等英语词语 不必译成 unless 当然也 不会与 unless 对应 总之 汉语的 除非 并非 英语的 unless 的等义词语 与 unless 之间并 不存在对等关系 既然 除非 一般不直接译成 unless 为 什么在英语法律汉译过程中竟会如此经常地把 unless 直接译成 除非 呢 笔者认为 这主要 是由 除非 的用法被不当扩大造成的 分析 除 非 的释义 可以看出 除非 相当于 除了 时 的意义与英语 unless 的意义是基本一致的 在这一用法中 除非 实际上是一个介词 主要 用在插入句子内部的短小成分之中 一般不用 来引导较长的成分或完整的句子 较少独立用 于主句之前 更少用于主句之后 因为汉语一般 不使用先结果后条件的表达方式 但 除非 相 当于 只有 必须 时却与 unless 的本义相去 甚远 因此 将含有 unless 的句子译成 除非 与 否则 等合用的句子或其它类型的句子 既 符合汉语习惯 又能比较准确地表达英语原文 94 中国翻译 1998年第3期 1995 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的意义 而将 unless 直接译成 除非 在很多 情况下 读来既令人费解 又令人觉得 不太像 汉语 因此 如果将例1至例4改译如下 就会 更加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 也更易于一般读者 理解 改1 除非买方收到卖方将不在规定时间内履 约的通知 否则买方不得在此期间内进行 违约补救 改2 缔约国要求或选定的撤回 就该国而 言 应视为国际申请的撤回 但其国内法 另有规定的除外 改3A 仲裁庭有权发出此项命令 但一方当事 人提出合理的反对理由时除外 改3B 除非一方当事人提出合理的反对理由 否则仲裁庭有权发出此项命令 改4 任何国家均可声明其对在其境内进行此 种送达的异议 但该文书受送达人是发出 国国民的除外 很显然 将 unless 直接译成 除非 是不 太适合的 当然 这种译法并非无中生有 各类 英汉词典中几乎都在 unless 的译释中包括 除非 一项 并有将其直接译成 除非 的例句 当然 笔者不敢妄言词典有误 但至少可以说在 将 unless 直接译成 除非 的若干例句中 相 当一部分是值得推敲的 笔者认为 从翻译的根本目的来看 翻译应 遵守目标语言的习惯和规则 所以 笔者认为 在英语法律汉译过程中 不应将 unless 译成 引导完整句子且单独使用的 除非 但是 制订于1992年11月的 中华人民共 和国海商法 两次使用了 除非 该法权威地位 令人不敢对其语言妄加评判 而且两处使用 除 非 的条款读来确无不当 然而稍加研究就不难 发现 这两个 除非 应解释成 除了 即 除 外 所引导的只是插在句子主部与谓部之间的 短语 与前述不当的译法并非同一种用法 且并 不违背汉语表达习惯 据此 笔者认为 在今后 的我国制订法中 除非 这个词不会成为 常 客 但是 如果将其改成 除提出反证者外 既 不会影响其意义 也不会令人产生语言不准确 或不庄重的感觉 六 结 语 通过上述调查和分析 笔者认为 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