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世界金融危机的回顾与展望

1、应对世界金融危机的回顾与展望过去的一年，面对世界金融危机，以及出口大幅下降、企业停工停产、工人失业等严峻形势，我国政府采取积极有效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内需，应对各种冲击、挑战与影响。在较短时间里实现了经济的初步企稳回升，但还不稳固、不协调，存在着刺激经济的诸多后遗问题。新的一年里，我们的宏观经济政策又该如何调整，以取得抗击危机的最后胜利，值得我们探索、思考。一面对世界金融危机的大考验与大应对（一）接受重大考验由 2007 年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不可避免地蔓延到实体经济，欧美经济的大幅衰退导致中国出口急剧下降。2008 年下半年，出口连续下降对经济的拖累作用迅速显现。因此，

2、2008 年我们经济运行的主要特点就是前高后低，工业生产逐月逐季下降。面对严峻的经济形势，中国政府在 2008 年底果断推出了 4 万亿元的投资计划，确定了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增长的十项措施。这些措施主要涉及民生工程、基础设施、生态环境保护、汶川地震灾后重建、提高城乡居民特别是低收人群体的收入水平等领域。由于措施得力及时，使得整个经济在较短的时间内实现重大反转。2009 年的经济运行刚好与上一年相反，呈现前低后高，工业生产逐月回升。可以说中国经济在 2008 年和 2009 年期间正好表现出一个 V 型复苏态势。从 2009 年三季度经济运行的情况看，企稳向好的势头已经基本形成，中国已经成为在全

3、球金融危机中率先回升的国家。2009 年是我们宏观经济调控接受重大考验的一年。最大的考验就是由于出口大幅度下降给经济增长带来了巨大压力。在此前五六年的时间内，我国平均每年出口的速度增长都在 200-/0 以上。但由于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 年前三季度我们出口比 2008 年同期总共下降了 21. 3%，出口的波动幅度在 40%以上。出口 40%的波动相当于我们失去了 13%左右的 CDP 总量。形势相当严峻，为了应对挑战，我国政府及时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拉动了银行贷款的大幅度增加，在较大程度上弥补了出口下降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使国民经济出现了企稳向好的态势。从最近公布的 IO 月份情况看，

4、企稳向好的势头在继续保持，10 月份工业增加值的增长速度同比增长在 13%以上，基本上已经回到了正常的增长速度。10 月份消费品价格指数下降了 0.5%，令人担心的物价在 10 月份不但没有上涨，反而下降了。这说明我们前五六年保持的那种高增长、低通胀局面有可能重新回来。所以回顾 2009 年前三季度的运行情况，我们实现了保增长、保民生、保稳定的要求，适时扩大内需的经济刺激政策取得明显的效果。预计全年GDP 增长会达到 8.3%左右，能够实现年初确定的宏观调控目标。实现这个目标确实是非常不容易的。概括 2009 年经济运行和宏观调控的成绩，有两个方面值得我们总结与思考。一是我国国民经济对国际风险

5、具有较强的应变能力。可以说，世界上没有其他国家能够做到在出口波动 40%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平稳、较快的增长。世界金融危机以来我国国民经济的应对行为与实际运行效果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二是我国政府具有对宏观经济较强的调控能力和有效的组织能力。在失去了相当于CDP13%在右的需求的情况下，政府及时采取经济刺激政策，扩大内部消费，扩大投资。特别是在短时间内投资要增加这么多，没有一个较强的调控能力和对经济的组织能力是难以实现的。所以这两条经验确实值得我们骄傲，世界 E 没有其他国家能够做到这一点。（二）保增长的代价当然，在看到宏观经济绩效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大幅投资增长带来了明显的负面影响。换句话说，保增

6、长是要付出代价的。俗话说“甘蔗没有两头甜”，你又要保增长，又想不付出代价那是不可能的。最主要的代价就是我们经济结构不是优化了，而是恶化了。这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消费和投资的结构恶化了。按照转变发展方式的要求，增强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适当地降低投资率、提高消费率应当是我们今后一段时期内经济结构调整的方向。然而，2009 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年增长速度有可能达到 31%左右，投资总额将超过 26 万亿元。全年要实现这么高的投资水平，投资率要达到 51%，这将是建国以来的最高记录。所以投资与消费的比例更恶化了。第二，产能过剩的矛盾进一步突出。特别是高耗能、高污染产业受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

7、资的拉动，增长过快。八月份我们粗钢的产量达到 5 千万吨，同比增长了 15%。粗钢的产量已经占全球产量的 49.1%。九月份粗钢的产量又创造了新的记录。水泥的产量也是大幅度增长。根据相关的统计，水泥的产量估计占到全球产量的 500-/0 以上。这就是说，全世界的钢筋混凝土超过半数是在我们中国生产的。出现这样的局面是因为我们这次扩大内需主要集中在基础设施、保障性住房，拉动的主要也是建材。对于这些高耗能、高污染的产业本来是要限制它增长，降低其增长速度，但这次采取的经济措施和政策反而刺激了这些行业的发展。因此，产能过剩这个矛盾更加突出了。第三，非国有投资的增长慢于国有投资增长的速度。非国有投资增长速

8、度比2008 年同期下降了 2 个多百分点，主要是国有投资的增长拉动了全社会投资的大部分增长，这个也是在所难免的。要在短时间内启动这么大的投资来弥补出口下降的影响，来得最快最直接的就是政府上马一批大的项目，开工几条铁路，搞几个水电站，建设一些地铁。这些国有大项目一开工，投资一拉动，市场马上就活起来了。与之相反，民间投资的增长速度与上一年同期相比却下降了。因此，投资结构也是在恶化。这些结构恶化现象是应对经济危机，弥补出口增速下降、保证经济平稳运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当前经济运行的突出问题仍然是出口大幅下降局面未得到根本性扭转，预计 2009 年出口增速比上一年下降 l9%。基于目前世界经济态势，尽

9、管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出现了回升，但在未来两三年内仍然会处在低速徘徊的阶段，市场需求不可能有明显的增加；另一方面，世界贸易保护主义重新抬头，因此，我们出口的前景不容乐观。2009 年的广交会，尽管成交有了很大的回升，但是跟 2008 年同期比还是下降了两三个百分点。所以如果我们不能在出口上采取进一步的政策和有效的措施，出口仍将是制约今年经济较快增长的主要因素。二 2010 年经济可能面临的主要问题与看法（一）会不会出现过热或者过冷？从经济增长速度看，2009 年一季度是 6. 1%，二季度上升到 7.1%，三季度又逐步回升，四季度可能会恢复到 9%。那么 2010 年会不会也恢复到两位数的增长，

10、会不会再度出现过热？现在的主要矛盾仍然是需求不足，目前出现的经济回升也是不稳固、不均衡的。如果这种回升的态势得不到巩固，会出现逆转的可能性，经济会有下降的危险。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就不得不启动第二次经济刺激政策，由此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比第一次要大得多。也有人担心一旦我们国有的投资撤下来，积极的财政政策退出了，而民间的投资还没有一个明显的增长，内生性经济增长机制还没有形成，2010 年的速度会不会掉下来？面对这种情况，需要积极的财政政策继续保持下去。总的来看，保持这个经济回升势头的稳定是当前的主要任务。经济过热可能会有，但这是次要的，是第二位的。（二）会不会出现通货膨胀？由于实行经济刺激政策，

11、2009 年信贷、货币超量发行，它必然会影响到市场，影响到物价。但是当前物价仍然是负增长，2010 年也不存在通货膨胀的危险性。支持这一判断的最主要依据是我们农业连续六年丰收，农产品供给充裕，农副产品价格不会大幅度上涨。二是工业生产能力过剩，工业消费品价格不会上涨，而且还会下降。三是石油、铁矿石等进口原材料价格上涨的空间有限。由于全球经济疲软，需求不是那么旺盛，石油、铁矿石的价格大幅度上涨的可能性也不大。像石油价格，前不久有人炒作，说有可能再涨到 100 美元一桶，现在又掉下来了。我估计将来石油价格稳定在一桶 70 美元左右，再回到 100 美元以上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它的成本一桶也就 10

12、美元左右，一度出现的疯涨主要是国际资金大量流入的炒作。（三）银行会不会出现大量的不良资产？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也是不必要的，因为我们这次扩大内需，财政的投入主要是投向改善民生、基础设施的建设、节能减排的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以及生态环境建设这几个方面。这些方面也都是我们国民经济发展的瓶颈。应该说用于改善民生的投资本来就是应该加大投入的。而且，这次基础设施建设重点投向了铁路和城市的交通，这些领域也正是我们国民经济运行的瓶颈环节。如果说上一次扩大内需最大的功绩是我们初步形成了高速公路的框架体系，那么这一次扩大内需最大的功绩将会是建设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高速铁路客运体系。广州到北京，不用 10 个小时；上海到北

13、京，4、5 个小时就可以了。高速铁路作为绿色运输方式，将把我们全国各省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老百姓买车票难的问题将一去不复返，成为历史的记忆。因此，这次扩大内需将会留下一笔优良资产，不会出现银行的不良贷款。三 2010 年宏观经济调控的政策取向（一）扩大内需不动摇，继续维持积极的财政政策，同时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积极的财政要维持。当前我们的经济回升是存在脆弱性的，是不巩固、不稳定、不协调的。一方面，消费虽然有了较快的增长，但不足以弥补出口下降的影响。另一方面，社会投资的增长速度还没有明显的回升。在出口增速尚未止跌回升的情况下，如果减少财政政策对经济增长的支持力度，那么经济回升的态势就有可能发生逆

14、转。所以只有等到经济依靠内生的机制达到平稳增长之后，积极的财政政策才能够退出。但是今年的财政政策和金融政策又不是去年的简单重复，财政政策的实施不应该把重点放在几个重大建设项目上，而是要充分发挥财政政策对经济增长的杠杆作用，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首先，要能够拉动居民消费，通过财政投资改善民生，发展社会事业来扩大居民消费。第二，要拉动民间投资。第三，要拉动银行贷款结构的优化。2009 年积极的财政政策在拉动银行货款规模的增加上效果特别明显。估计全年贷款达到 9.5 万亿元，而年初确定的贷款新增规模是 5 万亿元。因此，今年的贷款规模要适度控制在 8 万亿左右。不要太多，但是也不能下降到太少。同时，

15、财政政策要引导拉动贷款结构的优化，鼓励扩大消费贷款的规模，包括增加对小企业、个体户和农民的贷款，满足小型微型经济主体的贷款需求。另外，要支持群众性的创业活动。第四，要拉动出口。财政资金要通过贷款贴息，资本金补助，税赋调整等措施促进出口。货币政策要根据实际情况作适度的调整，把握贷款投放的力度。要按照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关于建立现代金融制度的要求，大力发展各种贷款公司、村镇银行、区域性股份制的金融机构，推进农村信用合作社的改革，放宽社会资金进入金融的领域。要把社会资金进入金融领域作为一个突破口，发展各种小型微型的金融机构。同时建立与小型微型金融服务体系相应的监管体系。在银监会的指导下，强化地方政府的

16、监管责任。以这项改革作为 2010 年推动各项改革的突破口，作为发展第三产业，扩大就业的突破口。（二）要在转变发展方式上取得实质性进展党的十七大提出了转变发展方式的三项任务：调整需求结构，调整供给结构，调整要素结构。这三项任务指出了促进结构优化和产业升级的方向。这跟我们过去第九个五年计划提出的转变增长方式不同，是在增长方式转变的基础上提出的一个新的重大发展战略。增长方式转变是从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它是一种要素结构的调整和优化。发展方式统一地考虑了需求和供给的问题。第一个转变是要在需求结构上改变经济增长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的状况，实现消费、出口、投资协调拉动，更多地发挥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第

17、二个转变是要在供给结构（或者叫做产业结构）上，改变经济增长过度依赖第二产业的局面，实现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重点是发展第三产业。第三个转变就是改变经济增长过度依赖能源资源消耗的局面，主要通过技术进步，改善管理和提高劳动者素质来推动经济增长。这次金融危机的冲击使转变发展方式有了更大的紧迫性，转变发展方式我们就能够把金融危机的挑战变成机遇，把出口下降的压力变为结构优化的动力。因此，今年在发展方式的转变上要突出重点，提出具有针对性的政策措施，争取在发展方式的转变上取得突破。第一个重点是要在“双提高”上取得突破。首先是要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希望我们能够用 3 年左右的时间，把居民收入占

18、GDP 的比重由现在的 45%提高到 55%，恢复到 10 年以前的水平。为此，我们要着力提高中低收入者的收入，特别是农民的收入；在初次分配中要适度提高劳动收入的比重；在再分配中适当降低国家和企业所得的比重，提高居民收入的比重。通过收入分配结构的调整，增强广大居民的消费支付能力。二是要用 3 年左右的时间把居民的消费率从目前的 35%提高到 50%。如果实现了这两个提高，那么整个财富的分配就能够向居民倾斜，每年增加的消费额就可能达到 5 万亿左右，商品流通总额将提高 40%到 50%，从而实现福利型经济增长。做到这一点，就是对科学发展观“以人为本”要求的最好的贯彻落实。通过这两个重大比例的调整，让老百姓口袋里的钱多一点，消费增长得快一点，那么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才会有比较好的销路，我们过度依赖投资和出口的局面才能得到根本性改变。第二个重点就是要大力发展服务业，改变经济增长过度依赖第二产业增长的局面。我们国家从上世纪 90 年代中期就开始强调发展第三产业，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见效不大。直到目前，第三产业占 GDP 的比重也才 39%，第三产业从业人员比例只有 34%，不仅远远低于发达国家 70%左右的水平，而且明显低于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即使发展水平低于我国的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