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亚杰发生认识论的主要贡献

1、中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增刊(总第99期皮亚杰发生认识论的主要贡献吴亚平内容提要文章对皮亚杰发生认识论的内容及其贡献进行了全面分析,阐述了发生认识论的特点。吴亚平,中南政法学院教师,邮编430074。皮亚杰是瑞士著名的心理学家和哲学家,他基立于自己雄厚的生物学、哲学、心理学和逻辑学的知识,对人的认识过程作了独到的研究,创立了其发生认识论。这一学说对许多相关学科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并被运用到儿童心理训练、儿童教育等实际领域,其理论地位不容忽视。本文探讨这一学说在认识论上的主要贡献。一、填补了传统认识论的空白传统认识论只关注“成熟的”认识过程,而不关注认识的发生过程。,只有成人的“

2、认识”,没有儿童的“认识”,只有认识的“逻辑”,而没有认识的“历史”。认识的发生过程是传统认识论的一块空白。皮亚杰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并认为填补这一空白不仅是单纯地充实原有认识论的内容,而且还得变更全部认识论的结构、体系,甚至革新其原有内容。他指出:“传统认识论只顾到高级水平的认识,换言之,即只顾到认识的某些最后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传统认识是不完全的,甚至多只能回答高级水平的认识过程和特点。至于高级水平的认识是如何起源的、人的感觉能力是怎样产生的、抽象思维和形象思维是怎样获得的、高级水平的认识与低级水平的认识关系如何等等,在传统认识论那里是无法回答的。当然,人类认识的发生并不是发生认识论的

3、全部问题,而且发生认识论也并非仅仅研究人类低级水平的认识。“发生认识论的目的就在于研究各种认识的起源,从最低级形式上的认识开始,并追踪这种认识向以后各个水平的发展情况,一直追踪到科学思维并包括科学思维。”皮亚杰及其学派研究的领域除了人类的低级认识的发生问题外,还包括各种水平的认识的发生问题(感知运动水平、具体运演水平、形式运演水平等。在所有这些不同水平的认识发生问题上,其工作都具有填补空白的意义。皮亚杰发生认识论将认识来源的研究与认识在各个水平上不断地建构的研究结合起来,形成一种以认识成长问题为突出特点的动态认识论。诚然,其体系中还有许多可以讨论的材料的论断,但其研究对认识论的发展作出的贡献则

4、是不容置疑的。皮亚杰是一位严肃的学者,他并不任意夸大自己的成就,也不因他重点研究认识发生问题而否认其他认识论问题的重要性。正如他所说:“坚持需要一个发生学的探讨,并不意味着我们给予这个或那个被认为是绝对起点的阶段以一种特权的地位。”这种科学态度使他能正确地估量发生认识论在全部认识论中的地位。二、对经验论和唯理论之争的新总结认识的来源、检验真理的标准、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的关系等都是经验论与唯理论所提出的问题,也是认识论中的重大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与人类科学的进步密切相关。因此,在不同的阶段,人们往往根据当时科学所获得的新成就去回答这些问题,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也不应例外。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的合理思

5、想可以充实当代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并可以为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对经验论与唯理论的对抗进行总结提供一个新的视角。传统的经验论和唯理论在认识的本质问题上,各自固自一端,互不相让。对于它们,皮亚杰,并非持以摒弃的态度,而是进行了科学的分析和扬弃。对经验论,皮亚杰在肯定它的认识是后天获得的命题的同时,特别指出了其下列缺点:第一,经验论否认主体在认识中的能动作用。在经验论那里,主体是消极被动的,主体的认识只是客体的“摹本”。针对洛克的“白板说”,皮亚杰指出,主体的心灵不可能是一张白纸,它没有一定的内部结构就不可能具有任何能力。人即使在婴儿期,其头脑中尚未形成可称为人类的认识结构时,他也具有由遣传得到的动物性的

6、心理本能结构,以此来同化客体的信息。针对从休谟到巴甫洛夫、桑代克的“联想说”,皮亚杰指出,“联想说”把认识归结为主体对外界刺激的条件反射的堆积,使主体认识完全受外部条件的控制,否认了认识过程中主体的能动作用。实际上,认识的机制是同化而不是联想,联想不过是经验的机械组合,同化则是将经验加以改变,整合到认识的结构之中。皮亚杰特别批评了经验论的机械主义倾向,指出无论白板说还是联想说,都认为认识是主体接受客体刺激的机械反应。“经验主义者把客观性看成是认知功能自发的成就是不切实际的。”在皮亚杰看来,主体不仅仅依认识的结构和能力对客体的刺激进行积极的反应,而且他自身的认识结构和能力也在不断地发展和完善。第

7、二,经验论对感觉与概念的关系的解释是不科学的。经验论认为:表象和概念都是感觉抽象和概括的结果。其著名命题是,凡存在于理智之中,没有不先存在于感觉之中。因而经验论给人的认识过程规定了一个线性顺序:感觉、知觉表象、概念。皮亚杰既反对这个基本命题又反对这个认识过程的线性顺序。他认为,经验论的观点根本不能解释知觉与概念在内容上的差异和二者之间的不可逆性(概念无法分解、还原为感觉。在皮亚杰看来,感觉、知觉与概念之间根本不是直属的源泉与派生物的关系,实际上二者都以动作及其结构(图式为基础,所以它们是“旁系的关系”,知觉顶多是概念的“先形”。尽管皮亚杰的这种见解不值得进一步研究,但他在这个问题上对经验论的批

8、评是很有道理的,因为经验论机械地看待感性认识与理论认识的关系,完全忽视了两者间的质的差异。对于唯理论,皮亚杰肯定它强调主体能动性和主体认识结构的思想,同时尖锐批评其先验唯心主义的基本观点。他既反对笛卡尔的天赋观点论,又反对康德的先验图式论。他坚信,要领、范畴、认识结构以及一切唯理论者所推崇的理论认识,无不是主体后天动作的产物,如果把这些看作先验的东西,就会把它们最初的来源神秘化,或者把它们在人类中的稳定存在归之于遣传因素。在皮亚杰看来虽然机体的成熟(特别是神经系统的成熟和本能的遣传是智力发展必要前提条件,但这与唯理论的先验论没有任何共同之处,。这些条件提供给主体智力发展的可能性、智力本身发展的

9、现实性则依赖于后天主体与客体的相互作用。皮亚杰也在某一点上承认先验性,他说:“看来如果我们希望得到一个真正的先验理论,我们就必得逐渐缩减成一个简单的功能作用为止。”“这个功能上的先验决不是排斥而是支持新结构的连续建构的理论的。”可见,这种意义上的先验性与唯理论是有原则区别的。三、使主客体关系问题的研究深入化主客体关系问题是皮亚杰发生论的出发点和中心问题。他既为主客体统一的思想提供了大量的心理学论证,又对主客体相互作用的机制提出了系统的观点。11关于主客体的中介活动。皮亚杰既反对经验论把认识完全归于客体的思想,又反对唯理论把认识完全归于主体的观点。他继承了康德所开创的主客体统一的认识论研究方向,

10、借鉴马克思主义实践观,对主客体关系进行了潜心研究,但得出了与二者不同的结论。他批判了康德将认识的内容与形式完全割裂的错误,认为两者皆是主客体相互作用的产物,皆表明了主客体的统一。同时,他也认为马克思主义论中的实践只能说明高级水平的认识,而不能说明认识的发生。他认为有一个比实践更为原始、广泛的认识发生发展的源头,这就是他所说的“活动”。虽然,他对这个“活动”要领没有严格的界定,但从其论述中可以看出,他所说的活动是指:“主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是身体本身与外界事物之间的接触点和最初的“中介物”。皮亚杰把这个活动概念规定得如此广泛,正是为了说明认识的发生问题。在他看来,如果以实践为基础,排除了其他活

11、动(包括本能活动,就只能说明高级水平的认识问题,而无法解释儿童最初认识的产生。马克思主义认识论所讲的实践是一种主体与客体相互作用的系统,其含意是社会主体在一定条件下,运用工具有意识地改造客体的物质活动。至于这种物质活动中主体的物理、生理、心理活动的具体表现如何,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并没有作过深入的研究,它对认识的具体发生过程论述得不充分。就此而言,发生认识论的活动概念及其理论可以看作是对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一个补充。21关于主体的能动性。皮亚杰以活动概念为基础,详尽探讨了主客体之间相互作用引起的主体智力变化过程,充分阐明了主体在认识过程中的能动性。归结起来,表现为以下两点。第一,依据主体活动的内外化

12、双重建构和主体对客体信息的同化与顺应的双向处理的理论,批驳了经验论的机械反应论,充分证明了在认识的全过程中主体不是消极被动的。传统的唯理论则认为主体的能动性只体现在理性认识阶段。康德虽然强调在感性认识阶段主体能动地用时间、空间的“纯形式”去整理“杂多”,但其论述不免流于抽象。皮亚杰在大量实验材料的基础上将主体能动性思想深化和具体化了。他认为,主体在与客体接触时,是作为一个能动的系统出现的,不论外在器官、还是神经系统,都处在积极活动的状态中,即使刚出生的婴儿也是如此。主体有生物长期进化积淀下来的本能,因而也就存在着本能的图式。在不断地与外界接触的活动中,又形成了新的图式。当遇到客体时,他总是想用

13、已有的图式去同化它,因此,他决不是对所有的信息兼收并蓄,而是根据自己的图式进行选择;当旧有的图式不能适应新的信息时,则就改变图式进行顺应。从认识形式、结构来说,皮亚杰的这一理论是辩证的也是符合实际的。任何人的认识都是在原有思维成果基础上进行的,过去的活动所能形成的图式是现在筛选信息的基础,而当已有的图式不能适应新的信息时,主体又能及时调整,改变旧图式,以吸收新信息,同时也建立了新图式。这恰恰表现了人类智力发展的历程和能动性。第二,主体不断发挥能动性是获得认识的客观性的必要条件。追求认识的客观性,是人类认识发展的总趋势,但如何获得这种客观性,人们众说纷纭。传统的经验论或者无条件地承认人的感性认识都具有客观性,或者干脆否定一切感觉的客观性;传统的唯理论则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