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豳风·东山》与意向的升沉

1、豳风·东山与意向的升沉豳风·东山与意向的升沉 摘 要：文章通过引入胡塞尔现象学理论对豳风·东山进行重构诠释，以过去的意向活動、当时的意向活动、将来的意向活动所构成流淌的意识场理论，打破传统释读受到的时间线索或因果规律的束缚，给予文本以新的内涵及生命力。 关键词：豳风·东山;意向活动;意向升沉胡塞尔对意向行为有如下强调：“意识活动是在时间活动中进行的，当意向行为指向一个对象的时候，它也潜在地指向这个对象四周的东西。这使得在每一个意向内容的四周形成一个由过去和将来的意向内容组成的四周域或晕圈，其中当前的意向内容是最光明的内核，过去的意向内容在渐渐暗沉下去，将

2、来的意向内容在逐步光明起来。将胡塞尔关于现象学的理论迁移到诗歌理论中，可以如下诠释：诗歌中的对象是被意指的，被给予了意义的对象，其被囊括在诗人主体的意向活动之中。当诗人意指某一对象时，它不仅限于当时诗人所观看或设想的对象的那个侧面，它还牵涉诗人过去和将来的意向活动，它们共同被置于流淌的意识场间，并形成类似光晕的结构，当时的意向活动最为清晰，过去的意向活动渐渐黯淡，将来的意向活动渐渐明晰。这或答应以提供一种解读豳风·东山的新思路，即把它置于流淌的意识场理论视域中来考察。若把本诗的诗人到底为谁的问题先悬搁起来，则可以做出如下合理的假定：归士的意向活动为本诗构建了主要的意向内容。归士过去的

3、意向内容是什么？是他曾经“在西生活所经受的一切，具体于本诗而言，一是那“五物，二是与室家之人的互动，三是出征前社会平稳祥和的生活面貌。于五物，毛诗正义中言“此五物者果裸、伊威、蟏蛸、鹿、萤火或鬼火，家无人则然，令人感思理解得过于简洁。“果裸之实，亦施于宇是他曾经必定见到的，只是藤蔓可能没有扩散得那么长。豳风·七月中言“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结合十九首中“促织鸣东壁一句，马茂元如此诠释：“蟋蟀居土穴中，随着气候的转变，慢慢由田野迁入室内。东壁向阳，草虫就暖，鸣东壁也就是在宇、在户的意思。这句说明气候已经进入慢慢寒冷的深秋。春秋考异邮曰：“立秋趣织鸣。张庚古诗十

4、九首解说：“东壁向阳，天气渐凉，草虫就暖也。这些说明“伊威“蟏蛸的出现是与自然节气的改变联系在一起的，室家之人若疏于清扫则增加这些小动物出现的可能性，从而否认掉毛诗正义中“家无人则然的结论。当然结合上述，也可以得出意象渲染孤独孤独的气氛，烘托人物内心悲凉感怀的心理的传统结论，毛诗正义中“令人感思并无误，只是需要否认掉“家无人则然的前提。同样的“町疃鹿场，熠耀宵行所写之物，也并非“家无人则然，袁梅对此二句的翻译是“院旁空地变鹿场，磷火莹莹闪青光，于前句鹿原来就可以见到，除草不勤，便可能会引来鹿在院旁空地栖息繁衍，而院旁空地到底多大，这块空地是否他家也会参加到除草的行动中来呢，都是未解的问题;于后

5、句，有“萤火与“鬼火之说的争辩，其实这二者应可同时出现，陈思王萤火论中说“天阴沉数雨，在于秋日，萤火夜飞之时也，故云宵行。然腐草木得湿而光，亦有明验即证此点，它们的出现也都与天气气候相关。通过上述繁琐的考据可以得出，第二章所言及“五物可能并非毛诗正义中所说的“家无人则然那样，它们是归士“在西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类似于“五物，第三章中的“鹤鸣于垤“有敦瓜苦亦然。与室家之人的互动，出征前社会平稳祥和的生活面貌也是归士“在西生活所经受的。第四章诗面言“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的婚礼场面，毛诗正义言“四章言乐男女得以准时也，朱熹诗集传也言“男女准时的寓意，这从侧面反映出出征前的归士应与室

6、家有较好的关系、较好的互动，同时假如承认朱熹诗集传中“有室家者，相见而喜，当如何邪是对本诗主旨政治意味补充的绝佳诠释，那么即可从侧面反映出出征前社会平稳祥和的生活面貌。因此“五物、与室家之人的互动、社会平稳祥和的面貌共同构成归士过去的意向内容。当时的意向活动是归士在归来的途中所进行的，这里的当时不是在时间上讲的，更多的是在当时的意向活动的特征最为清晰上谈的，缘由即是重复出如今每章句首的“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四句，这四句把归士从东行军归来的图景在众章所描绘的图景中单独地凸显强调出来，它贯穿于诗歌之中，仿佛超越了时空的束缚，它可被视作主观设定的当时的意向活动，读者需要特殊留意这个

7、当时的意向活动在全诗中的效用;由此便可申发出“零雨其濛在前三章中作为整体环境的贯穿与第四章的消解等诠释。“零雨其濛的背景下，过去的意向内容在当时的意向内容中呈现，形成晕圈，这个晕圈的内核是思念：“五物好像因“我的思念而比以前更加“猖獗;“我征聿至一语无论作“立即我就回家乡，“而我君子行役，述其日月，今且至矣的“将至诠释，还是“而其夫之行忽已至矣的“已至解释，思念是不证自明的;“自我不见，于今三年一句毛诗正义作“所以思之甚也亦道出思念;过去平稳祥和的生活亦是被东征战争扰乱的人们的共同思念。除了行军路上的“零雨其濛是当时的意向活动的内容，“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也是当时的意向活动的

8、内容并且也同样发挥着如“零雨其濛那样的效用。无论是袁梅对此四句的翻译“桑蚕弯弯蜷成团，在那野外桑树上。单独露宿荒郊外，苦在车下熬到亮，还是毛诗正义中“笺云：敦敦然独宿于车下，此诚有劳累之心，或是诗经汇评中的“敦彼二句有寂愁，都显示出此四句可作为当时的意向活动的缘由蕴藉其中的劳累之心，这是出征所必定、所当然带来的。劳累当然不限于归士，“妇叹于室诗集传作“劳累而叹息于家，“有烝瓜苦，烝在栗薪毛诗正义作“瓜之瓣有苦者，以喻其心苦也即道出劳累也是室家一方最为清晰的情感，这场东征战争给东西双方带来劳累的共同体验。东西双方以思念和劳累为基点展开了跨越时空的情意绵绵的对话，全部关涉思念与劳累的行为仿佛都被扔

9、进了行军归途中的归士所形成的流淌的意识场间。“零雨其濛所寄之双方思念与劳累之心是“最为光明的内核，它们可以让归士行军归来的图景绕开时间商量的繁杂甚至无解，而以此二心为自明的基点成为当时的意向活动，它在全诗中最为清晰。将来的意向活动同当时的意向活动一样，也是侧重于在其特征渐渐明晰上谈的。将来的意向活动明显要摆脱当时的意向活动的二心，将来的意向活动从“我征聿至开始展开，它的渐渐明晰表达在“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上，且并未随着诗面的结束而终止。对此句有毛诗正义中“其新来时甚善，至今则久矣，不知其如何也。又极序情乐而戏之的诠释，有朱熹诗集传中“东征之归士，未有室家者，准时而婚姻，既甚美矣。其旧有室家者，相见而喜，当如何邪的诠释，有袁梅诗经译注中的“我们新婚真恩爱，远隔三年她怎样的对妻子近状的不知，有诗经汇评中的“此节是新婚相乐之情“姻孔本嘉而婚归于士，则同牢之喜，適慰独宿之悲也“新婚孔嘉，其旧有室者，更何如等等，尽管诠释各异，对归士是否已成家都仍有争辩，但这些诠释有一个共同的指向，即前所提到的摆脱当时的意向活动的二心劳累之心与思念之心，翻开新的篇章，转向将来的生活，这个渐渐明晰起来。由此，过去的意向活动“渐渐暗沉下去，将来的意向活动展开而渐渐明晰起来，它的光晕不断扩大，当它成为意向活动的内核时，过去的意向活动的光晕被其遮挡，如今的意向活动亦让开了它原有的位置;将来将是如今，如今即是过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