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营利组织行为理论述评

非营利组织行为理论述评

1非营利组织在社会经济组织中的功能表现及问题随着我国商品化经济体制改革的顺利进行，中国传统的“一收入源于计划，一支出从计划中扣除”的收入分配机制逐渐被打破，代之以新的“一收入分配机制”的新方法、劳动分配和要素分配等方法和渠道。随着收入分配机制的新旧和替代，社会经济活动的微观主体的收入和支出活动变得越来越独立，新的内容和方法越来越被赋予。非营利组织(nonprofitorganization),就是这种国民收入初次分配与再分配新旧机制改变下的必然产物,而且非营利组织在社会经济活动中日益成为一种影响程度极其巨大、倍受社会各界关注的新型社会经济活动部门。非营利组织,顾名思义就是一种不以利润最大化为自身活动目标的社会经济组织,如文教、卫生、艺术、慈善捐助、社团等。当然,尽管非营利组织不是以利润最大化为活动目标,但不等于非营利组织就不注重自己活动的经济效率,而且作为一种社会经济组织,非营利组织同样需要有效的经营管理手段来改善与提高其活动的经济效率。在当前的中国社会中,由于新旧经济体制的碰撞与摩擦,导致约束社会经济各种活动主体(个人、企业、家庭、政府等)行为的制度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出现真空或扭曲,从而导致这些社会经济活动主体的行为方式必然也偏离了社会要求的运作轨道;对于非营利组织的角色而言,如何在无序与混乱的社会现状条件下,确保非营利组织的功能正常有效发挥至关重要。就非营利组织的作用与功能而言,它们在改变国民收入再分配流程结构的公平性、扶持社会弱小群体、促进贫穷落后地区的扶贫开发、吸纳社会从业人员、提高科学文化研究水平、捐资助学、实施与宣扬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等诸多方面,确实发挥了政府与企业无法比拟的作用。但另一方面,今天的中国非营利组织还仍然与政府及其职能部门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些非营利组织还在作为政府附属机构并行使政府部分管理社会经济职能,因而在这些非营利组织的人员组成与结构、收支渠道、收支方式、运营效率、经营管理体制等诸多方面产生了其营利行为的严重扭曲,如乱摊派、乱罚款、乱收费、乱索赞等等,均给其行为的规范发展带来了严重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危害。当然,这些问题并非中国社会中非营利组织发展过程中的专有特征,而是中外社会中非营利组织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共同问题。但在市场经济制度较为发达的西方社会中,这些问题已经得到充分与系统的剖析以及很好的社会控制;而对这些问题的分析与解决,不仅中国国内的决策界由于其工作重点在于推进社会经济的高速持续发展而对非营利组织缺乏必要的重视,即便是中国国内的理论学者,至今也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少有研究。迄今为止,中国国内外学者的理论主要讨论非营利组织的功能与特征、不同社会制度与经济发展水平背景下的非营利组织行为的案例评估研究。2非营利组织的成因分析尽管非营利组织在中国社会中早已存在,且非营利组织在社会中发挥的功能也早已体现,但在新中国成立以前,我国还不曾有现代的社会科学与管理科学理论,因而谈不上对非营利组织及其行为进行理论分析;而在新中国成立后,由于我国实行高度的集权计划经济并且基本上消除了社会中的包含非营利组织在内的一切民间团体组织,对非营利组织行为的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同样是一片空白。直到经济改革开放以后,随着传统社会经济体制被打破、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对其他社会经济主体的放权让利、各级政府从事无具细的复杂社会经济活动日益退出而转变为规范社会经济运行宏观环境,非营利组织才重新获得新生并日益发展壮大起来,并在近几年由于其迅猛的成长速度与其(政府、企业以及其他经济组织)无法比拟的社会功能日益引起理论界学者浓厚的研究兴趣;但尽管如此,目前的理论学者们的研究仅能算是开个头,研究成就不大:主要是介绍西方理论界学者对非营利组织的研究成果,描述西方社会中的非营利组织发展的作用与功能,说明西方国家对促进非营利组织发展的一些手段与措施,以及对我国当前一些非营利组织活动的案例作尝试性评估研究;所以,目前在这个领域探讨有所贡献的还主要集中在国外少数学者身上。纵观中国国内(外)学者对非营利组织行为的研究成果,基本上可归为以下几个方面:(1)非营利组织形成与发展的动因研究,这方面又有两种理论解说,其一是功能学派,他们认为非营利组织形成与发展的动因是其功能的存在,即非营利组织可以改变国民收入再分配流程结构的公平性、扶持社会弱小群体、促进贫穷落后地区的扶贫开发、吸纳社会从业人员、提高科学文化研究水平、捐资助学、实施与宣扬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促进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等。其二是组织学派,即非营利组织是介于政府与企业以外的第三种经济组织,这种新的第三种经济组织可以克服市场经济中的政府失灵与市场失灵[6,7,8,9,10,11,12,13,14,15],他们对非营利组织形成发展动因的理论分析,其重要的理论基础就是现代福利经济学,然而现代福利经济学作为规范经济学,它的形成与发展又是建立在20世纪30年代以来的市场失灵理论基础上的,从市场失灵理论的完善到现代福利经济学的完善并成为一门广为接受的系统经济学分支学说,已经是20世纪中后期。借助于市场失灵理论以及现代福利经济学理论,西方学者从社会公平角度来探讨市场机制对收入转移调节的失灵,以及从社会效率角度讨论政府干预失灵,揭示了非营利组织形成与发展的根本动因。其实这两个学派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其共同特征都是以非营利组织在社会中发挥的功能或结果来解释其存在的原因。这显然是不符合理论发展规律的,因为分析组织的动因是不能用其结果来代替的,所以他们的理论是极不成熟的。(2)从社会结构理论出发,介绍了非营利组织的内涵与外延[1,15,16,17,18,19,20,21,22,23,24]即非营利组织的活动目标是提供的服务效率最大化而不是利润最大化;当然,非营利组织不以利润最大化为活动目标并不表示非营利组织不能营利,非营利组织主要从事社会公益活动,必然要以自己的营利为其提供财源支撑;并且在现实社会中,非营利组织还有多种称谓,即非政府组织(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简称NGO)、第三部门(thethirdsector)、公民社会(civilsociety)、志愿组织(voluntaryorganization)、公共服务组织(publicserviceorganization)、慈善组织(charitableorganization)、公共利益组织(publicinterestorganization)、社会企业(socialenterprise)等;在众多的学者分析中,这些称谓是通用的(混用的或无差异的)。然而,实际上这些称谓之间还是有严格差异的,而且是不能通用的,如非政府组织强调它不是政府或其附属机构、非营利组织强调它不是(营利性的)企业、第三部门强调它是与政府以及企业并列的社会组织、公民社会强调它与政府之间的互动关系、志愿组织强调的是组织运作依靠志愿者志愿、公共服务组织强调的是这些组织的提供的产品与服务范围或特征、公共利益组织强调的是组织活动目的的公利性、慈善组织强调的是组织经费来源于私人捐赠、社会企业强调的是这些组织的经营利益目标是整个社会而非个人等,但遗憾的是学者们的讨论都忽视这些差异。(3)从社会功能理论以及福利经济学出发,提出与分析非营利组织的本质功能及其扭曲与矫正,他们首先提出非营利组织极其活动不仅是一种国民收入的再分配机制;而且是一种国民收入的市场性无偿再分配机制,不仅能改变国民收入再分配流程结构的公平性、扶持社会弱小群体、促进贫穷落后地区的扶贫开发、吸纳社会从业人员、提高科学文化研究水平、捐资助学、宣扬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而且还能促进社会可持续发展与改善社会福利等;但是,一旦这些部门以及相关的部门行为约束环境扭曲后,他们的角色与功能就必然发生扭曲并给社会带来严重的社会、经济、政治等方面的危害[28,29,30,31,32,33]。这些学者的理论贡献在于从国民收入初次分配与再分配的角度揭示非营利组织的重要作用;但是,他们对非营利组织的国民收入市场型无偿再分配机制产生的根源、机制、福利效果以及与传统的国民收入初次分配、行政性国民收入在分配的比较研究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化。(4)从社会角色定位理论出发,首先提出非营利组织的正规性、民间性、非营利性、自治性、志愿性、公益性等基本特征[6,7,8,17,31,32,33,34];其次还分析了非营利组织的角色定位及其扭曲与矫正,即非营利组织是从事公益事业的民间组织,其活动经费不能主要依赖财政拨款,而要依赖私人营利捐助、自身经营等,否则就是角色与功能的扭曲,如以与政府间的关系搞摊派、索赞、拉赞等,因此必须对这些行为的扭曲进行管制[29,30,31,32,33,34,35]。在所有这些学者的理论分析中,他们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但他们仍没有从非营利组织与营利性组织的比较中揭示非营利组织的本质特征或独有特征、非营利组织的本质特征与非营利组织之间的关系,以及非营利组织行为扭曲的机制社会效应等。(5)非营利组织生存与发展的挑战日趋激烈[13,17,18,19,21,37,38],一方面由于市场中的企业越来越自己从事公益非营利活动而不是以给非营利组织捐助提高企业声誉,导致非营利组织资金短缺;另一方面,非营利组织组成人员结构复杂,正是不以利润为活动目标,导致责任不明、管理混乱,因而导致其服务低效,这些均直接威胁其生存与发展。然而,非营利组织的这些挑战其根源(尤其是特有根源)是什么?会对非营利组织产生什么样的结果?非营利组织应对这些挑战的原则、方针、策略与步骤是什么?对这些问题的分析与讨论,他们是少有涉及的。(6)诸多不同社会制度背景、发展阶段下的案例评估研究,而且这些评估主要集中于对评估方法、活动内容的效率讨论等[1,4,17,18,22,38,39,40,41,42,43,44,45,46,47]。案例研究是现代经济学与管理学走出理论的“象牙塔”而面向社会实践并解决实践问题的重要体现;但案例研究并非是为案例研究而案例,而是运用现代经济学与管理学的基本理论来透视社会现实生活中的具体事件,解决其中的具体问题,成功的案例研究正是通过如此将现代经济学与管理学原理一般化并加以推广。而这正是目前的案例研究有待提高的地方。3非营利组织行为研究的展望与展望对非营利组织的行为研究,就是在西方发达国家的理论界也还处在探索阶段,尽管这些学者们敢于对新领域的新问题进行拓荒性探讨,其勇气与贡献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当然,他们已提出的若干理论还有待于进一步完善与发展:缺少对非营利组织行为一般理论的系统研究、缺少非营利组织行为的管理机制与组织治理结构的研究、没有中外非营利组织及其行为发展的比较与借鉴研究、没有政府与公众对非营利组织行为的监管研究、特别是缺少对我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制度环境与政策建议分析等。非营利组织行为理论的这些不足已经引起了西方国家或地区理论界的高度重视,并已经或正在调整他们的研究问题,如于2002年6在南非召开的第三部门研究国际协会第五届年会(theInternationalSocietyforThird-SectorResearchFifthInternationalConference)的主题就是非营利组织的治理;美国2002年10月的管理学会(AcademyofManagement)年会也将非营利组织的治理问题作为研讨的问题之一。就中国社会而言,无论是非营利组织在现代中国社会中的形成与发展,还是目前理论界对非营利组织的理论研究,都远远落后于西方发达的国家或地区。这就决定中国理论界非营利组织行为研究未来的发展方向:(1)非营利组织的治理结构研究。到目前为止,治理结构理论主要是指企业的治理结构。随着现代社会经济中的股份公司出现——企业中的所有者与经营者分离后,由于企业的经营者与所有者利益不一致而导致了现代公司治理结构理论的产生,它主要用来解决对于股份公司而言,所有者要在什么样的条件下涉及一套何种制度来实现所有者与经营者激励相容。这方面的理论是非常丰富的,但遗憾的是对非营利组织而言,尽管也存在这些组织的所有者与经营者分离(当然不象企业那样的分离),而且非营利组织的经营者也常常违背所有者以及捐资者的初衷,但理论界的研究至今未有涉及。所以,如何合理安排非营利组织的内部权力结构、如何成立非营利组织的管理委员会、如何用制度保障非营利组织的经营者与捐资者激励相容、非营组织的治理结构与企业的治理结构比较等等,均是非营利组织行为理论的重要研究课题。(2)非营利组织的经济绩效与评价研究。由于非营利组织的基本特征是不以利润最大化为其行为目标。因此无论是以财政为主要依托的非营利组织、还是纯粹靠捐(赞)助为生的非营利组织,均以此为借口而忽视其经营绩效,从而导致非营利组织的运营效率非常低下,导致非营利组织的日常活动困难重重。这就给未来的非营利组织行为研究提出了又一新的课题,如何设计非营利组织的经营效率指标、如何衡量非营利组织的经营效率、如何评价非营利组织的经济效益目标与社会效益目标等。(3)非营利组织的管理与控制体制研究。当前中国社会中的非营利组织,不仅其内部的组织结构与权利安排问题重重,而且其运行的经济效率与社会效率极其低下。所以未来的非营利组织行为研究理论必须给出非营利组织管理与控制体制的一般性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