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利用外资就业效应的政策影响分析

我国利用外资就业效应的政策影响分析 闫永博 （广东纺织职业技术学院经济管理系， 广东 佛山 528041） 【内容摘要】：我国外资政策在改革开放以来发生了许多变化，这对于社会就 业也产生了一定影响。外资企业在直接吸纳就业人口的同时，还间接创造了大量 就业机会。在我国加入 WTO 之后，外 资流入又出现了新的特征和趋势，这对社 会就业而言未必完全有益。笔者分析了外资政策与社会就业的关系，并从扩大社 会就业的角度对外资政策提出了合理化建议。 【关键词】：外国直接投资；外资政策；就业效应 解决失业问题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政府在制定及调整经济政策时应该 考虑对就业的影响，力求实现降低失业率与经济协调稳定发展两者的并举，同 时，还应鼓励就业形式和渠道的多元化。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积极利用外资 的政策在缓解就业压力上发挥了重要作用，具有日益显著的就业效应。 一外资的就业效应 外国直接投资（FDI）在我国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而发展的，同时其 就业效应也日益显著。FDI 的就业效应，体现在投资规模、投资方式、产业和 地区分布等方面。从投资规模的角度，一方面外资企业可以直接吸纳就业（见 表 11、12、13） ；另一方面 FDI 还可以对就业产生间接影响，这包括如 下三个方面： 从宏观角度，FDI 通过影响 GDP，从而间接影响就业 FDI 与 GDP 的关系 首先假定： 我国经济增长具有柯布道格拉斯（Cobb-Douglas）生产函数特征； 以 GDP 作为经济的总产出，以国内固定资产投资(K 1)、FDI 固定资产投 资(K 2)和劳动力（L）为投入要素。 则我国生产函数规模为 GDPAK 1 K2 L e （式 21） （注：A 代表技术进步系数；、 分别表示 K1、K2、L 的偏弹性系数） 对（式 21）等号两边分别取对数，得增长率方程为 2 GDPA +K 1 +K 2 + L + （式 22） 可见，GDP 与 K2（即 FDI）之间存在一种正比对应关系，FDI 对于 GDP 的偏 弹性系数 ，表示 FDI 每增加（或减少）1，就推动 GDP 增长（或减少） 。 又设 FDI 的边际产出量为 f，则 f GDP / K2 AK 1 L e K2-1 GDP / K2 （式 23） 推出 fK 2 / GDP （式 24） （注：式 23 中的 ，表示求微分） 即：FDI 对于 GDP 的偏弹性系数，可以由 FDI 边际产出量（f） 、FDI 投入量 (K2)、GDP 三个量通过（式 24）运算得出。 为了验证此模型，可以对照下表： 表 21：我国 GDP 与 FDI 对比（部分年份） 年份 GDP（万亿元） FDI（亿美元） 1996 66850.5 417.26 1998 76967.2 454.63 2000 88254.0 407.15 2002 103935.3 527.43 2004 136584.3 606.30 2006 209407 630 注： FDI 为实际利用外资额； 数据来源：国家 统计局网站； 根据表 21 绘出以下曲线图，通过 FDI 与 GDP 曲线图的相互对照，我们可 以更容易得看出两者间所存在的正比对应关系。 表 22：FDI 与 GDP 增长 情况比较（部分年份） 1996 1997 1998 1999 2000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FDI GDP 3 注： FDI 走势曲线采取各年实际数值绘制； GDP 走势曲线按各年实际数值的 1/200 绘制。 计算 FDI 对 GDP 的偏弹性系数是一项复杂的工作，云南大学杨先明教授研 究认为，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 FDI 对 GDP 偏弹性系数为 0.16，即，FDI 每增加 （或减少）1%,GDP 就增长（或降低）0.16%。又据表 21，19962006 年间， FDI 流入年均增长约 5.1%，则此间 FDI 年均间接拉动 GDP 增长约 0.82%。 GDP 与就业的关系： 从数据上分析，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尤其是自 90 年代末以来，经济发展与 社会就业之间并没有象 FDI 和 GDP 之间的那种明显对应关系。甚至在一段时期 内，经济发展、改革深化，反而使失业率增加、社会就业压力加剧。这是因为 我国以往实行计划经济体制，在市场经济改革过程中出现了“阵痛” 。 经济发展对社会就业的拉动作用可以通过以下这个简单的公式体现： 劳动力人数 劳动创造的收入 对应的劳动生产率 由此可见，社会就业率与 GDP 之间成正比关系，而与社会劳动生产率之间 成反比关系。 假定社会劳动生产率相对固定，那么 GDP 增长越快、越高，社会就业也就 越充分。 经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得出 FDI、GDP、社会就业三者之间的相互关系， 即：FDI 通过影响 GDP，从而间接影响社会就业。 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当前中国每增长 1，新创造就业机会约为 100 万个，又按前文所述，19962006 年间我国利用 FDI 年均拉动 GDP 增长 0.82%，据此推算，此间 FDI 每年间接新创造大约 82 万个就业机会。 从微观角度，外资企业通过产业关联效应拉动上游和下游产业的发展， 从而间接增加就业机会 这一效应在近年来越来越多进入我国的欧美跨国公司身上体现尤其明显。 这些大企业在中国设立生产基地或者研发中心，必然需要采购原材料、固定资 本，并且在销售其产品时需要一整套物流、仓储、交通等服务，从而形成上游、 下游的产业链，间接增加了就业机会。 FDI 流入加剧国内市场竞争，从而对就业产生影响 对于市场竞争，应该辨证看待。从长远而言，市场竞争可以促使国内企业 提高其管理和技术水平，为其提供了更广阔的市场空间，有利于宏观经济的发 展，因此，有利于就业。但从短期来看，由于国内企业大多规模较小、实力较 弱，即使是为数不多的大企业，与欧美跨国公司相比，无论是规模、实力，还 4 是管理与技术水平，仍然存在较大差距。因此，外资流入，尤其是欧美跨国公 司大举进入我国，将使国内企业面临严峻考验，生存环境受到严重挑战。为了 提高竞争力，提升管理和技术水平，国内企业必然会努力采用新技术，实行更 高效率的管理制度。生产和工作效率的提高，会使企业雇员的相对数量减少； 同时，由于新技术、新制度的采用，企业对雇员学历、资历的要求提高，从而 使只能进行相对简单劳动的低学历、低能力劳动者丧失部分就业机会。 由此可见，FDI 流入规模并非越大约好。根据“收益成本分析理论” ，外 资作为一种生产要素，其投入在为东道国带来收益的同时，东道国也必须向外 国投资者给付报酬。若给付的报酬过高，则会增大东道国利用 FDI 的成本，不 利于其经济增长，从而不利于提高就业率；另一方面，若给付的报酬过低，那 么外国投资者就会吃亏，就会不愿投资。因此，对于东道国而言，FDI 流入的 适度规模应该是使 FDI 边际收益等于 FDI 边际成本之时的均衡状态。 FDI 流入规模的增长，对于东道国的经济发展既具有积极作用，同时也有一 些消极作用。当 FDI 在适度规模范围之内时，积极作用处于主流地位，此时 FDI 的继续增长利大于弊；当 FDI 超过适度规模时，消极作用则处于主流地位， 此时 FDI 的继续增长弊大于利。 以上从 FDI 投资规模的角度分析了 FDI 的就业效应，除此之外，投资方式、 行业与地区分布等因素，也会对 FDI 就业效应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二外资政策对 FDI 就业效应的影响 外资政策作为一国政府干预外资活动的工具，其目标在于保证外资经济的 正常发展，为国家整体经济发展服务。外资政策目标的核心是经济目标，但同 时也要兼顾政治、社会和文化等各个方面。就业是一个经济问题，同时也是一 个社会问题，如果失业率太高，还会影响社会和谐。因此，充分就业是外资政 策目标的重要内容。不仅如此，就业也会对外资政策产生反作用。如果失业率 太高，必然会影响社会整体的投资环境，进而影响外国投资者的投资信心和投 资行为，外资政策就必须对此作出恰当反应。由此可见，外资政策、FDI 和社 会就业三者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 我国外资政策主要具有两个特点，一是鼓励与限制并存；二是地区差异性 明显。 对外资的限制政策不利于外资经济的进一步健康发展，从而不利于外资 就业效应的进一步发挥。对外资的鼓励政策虽然对于吸引 FDI 流入、促进各地 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效果，但也产生了许多负面影响。 造成了事实上的内外资企业不平等，从而使内资企业在与外资企业的竞 5 争中处于不利地位，增大社会就业压力。 各地为了吸引外资，竞相出台优惠政策，形成竞争格局，造成国家整体 利益损失。 这可以通过以下的模型作简单分析。首先假定： 只有两个地区参与竞争，即广州和上海； 有 X 亿元的 FDI 流入，新增就业机会为 1000 个； 两地的其他所有投资条件都固定且相同，外资政策是唯一变量，且仅有 两种选择：对外资实行优惠或者不实行优惠。 图 31：两地外资优惠政策博弈 不优惠 优 惠 不优惠优 惠 500 500 0 1000 1000 0 500 500 上 海 现在分三种情况对图 31 进行分析： 情况一：如果两地都给予外资优惠政策，则两地各得 X/2 亿元 FDI，各新 增 500 个就业机会； 情况二：如果只有一地给予了外资优惠政策，而另一地没有给予，则 X 亿 元 FDI 被给予外资优惠政策的一地所独得，于是该地新增 1000 个就业机会，另 一地没有新增就业机会； 情况三：如果两地都不给予外资优惠政策，则 FDI 的地区选择不具有倾向 性，即，两地各得 X/2 亿元 FDI，各新增 500 个就业机会。 比较情况一和情况三，虽然都是两地各得 X/2 亿元 FDI，且各新增 500 个就 业机会，但在情况三下，由于没有给予外资优惠政策，因此两地的社会经济福 利水平没有受损；而在情况一下，对外资的优惠政策将降低两地的社会经济福 利水平，比如，税收优惠将减少政府财政收入，从而减少政府采购和投资，这 会间接地减少社会就业机会。 广 州 6 现实中往往是情况一，即两地都采取外资优惠政策，为吸引外资流入展开 竞争，于是造成国家整体利益流失，就业机会减少。由此可见，对外资的鼓励 政策并非明智之举。 对外资的地区倾斜政策，促使 FDI 主要集中于以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 洲和环渤海地区为代表的东部沿海地区，投向中西部地区的则很少。以 2003 年 为例，我国实际利用的 FDI 中，85.9%集中于东部，而投向中、西部地区的仅占 10.9%和 3.2%。 FDI 的地区分布不平衡，对就业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推动劳动力跨地区流动 人口流动总的来说是一件好事，可以使劳动力这一生产要素在各地区之间 合理配置，解决一些地区的劳动力短缺、另一些地区大量劳动力富余的问题； 而且，国家逐步放松户籍管理，扩大公民的自由迁徙权利，这是我国社会发展、 文明进步的表现。但政府需要关注因人口流动而产生的一些负面问题，比如社 会治安、计划生育、民工子女的教育、民工福利和医疗保障等等。如果这些问 题不能好好解决，那么就会影响和谐社会的创建。 影响各地的平均收入水平 FDI 地区分布不平衡，是导致地区发展的不平衡的原因之一；而地区发展不 平衡，则是造成整个社会贫富差距的重要原因。中、西部居民的平均收入水平 较低，社会福利水平差，与东部居民相比差距明显，这不利于区域经济协调发 展，也不利于我们创建和谐社会。 三、FDI 流入的新趋势及对就业的影响 随着我国日益深入地融入国际经济体系，FDI 在我国的变化不仅表现为规 模的增长，而且在投资方式、产业分布和地区分布等方面都出现了新的特征和 趋势，这些特征与趋势也会影响就业。 FDI 投资方式变化对就业的影响 加入 WTO 以来，由于原先对于外资的各种限制逐渐弱化和消失，FDI 流入 我国的方式发生一些明显的变化，主要体现在由过去的以新建企业为主，向收 购和兼并转变。 与新建企业相比，并购对于外资而言具有更多优势，可以迅速进入我国市 场，节约“本土化”的时间和成本，扩大市场占有率。因此，随着外资政策日 益宽松，外国投资者将更多倾向于采取收购股权、兼并等方式进入我国市场。 此种 FDI 流入方式会对就业形成压力，因为： 由于没有新企业建立，所以外国投资者不需要在我国大量增加雇员。 7 外资对国内企业的收购或兼并，往往伴随着管理和技术水平的更新，这 意味着生产或工作效率的提高，因此，企业雇员不但不会增加，反而会有所降 低。从全球范围来看，近年来出现了企业并购的热潮，许多著名的跨国公司纷 纷合并。例如，2004 年美国最大的移动电话公司 CINGULAR 收购美国电话电报 公司旗下的无线服务公司，此后便立刻裁员约 7000 人，相当于其公司全部员工 的 1/10；甲骨文公司在收购仁科软件公司之后，亦裁员 5000 人，相当于其全 部员工的 9%。 我国许多国有企业生产效率低下、技术和管理落后，冗员过多。在国有企 业改革过程中，引入外资，在一定范围内允许甚至鼓励外资收购、兼并国有企 业，是一个行之有效的途径。但因此而造成的大批原国企员工下岗失业情况应 该引起足够重视。在外资并购过程中，应该对裁员的程序、被裁汰员工的安置 问题等作出恰当安排。 FDI 行业分布变化对就业的影响 FDI 在我国的产业分布呈现明显的不平衡态势。以广东 2001 年为例，大约 75.8%的 FDI 投向制造业，其次是房地产业和社会服务业，分别约占 11.8%和 5.9%。 从社会就业的角度来看，这种行业分布有利于扩大就业、降低失业率。加 入 WTO 之后，我国对外资的限制正逐步取消和弱化，外资可以进入的产业范围 日益扩大。FDI 的行业分布将出现如下新的趋势： 在制造业方面，投资的重心将“两端化” ，即，外资将更加注重在研发 和营销方面的投入，而将生产环节置于次要位置。这意味着外资在制造业将对 劳动力的学历和知识水平提出更高的要求，低学历人群将面临更大就业压力。 整体而言，投资的重心将转向技术密集型、资本密集型产业，而劳动密 集型产业所占比重将下降。这不仅意味着外资企业对劳动力的学历和知识水平 要求的提高，还意味着外资企业所需雇员的数量相对减少，即，外资企业可以 雇佣比以往更少的员工以获取和以往相同甚至更多的收益。 投向第三产业的 FDI 将会继续增加，尤其以社会服务业、批发和零售贸 易餐饮业、科学研究和综合技术服务业、金融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