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圣马克医院学习漫记

英国圣马克医院学习漫记 金黑鹰 到圣马克医院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是朝圣，想着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 Parks、Dukes、Goodsall、Thomson 等大师曾在这里工作、手术、教学，能看看 他们曾经可能走过的路、坐过的桌子确实一件令人神往的快事，连圣马克医院 自己的人都毫不客气的讲这里是肛肠界的麦加，作为一个肛肠外科的信徒，这 种朝圣的心理难以释怀。感谢江苏省医学重点人才项目的资助，本人终于能实 现这一长期埋藏于心底的夙愿。 当南京已经是酷夏将至、而伦敦仍然有时时春寒的五月，我终于登上了从 南京经法兰克福到伦敦的航班，十六个小时的飞行虽然辛苦，但是向往圣马克 的心情使我忘记了疲劳，到达伦敦时已经将近九点，但是九点的伦敦太阳似乎 刚刚落山，还能看到夕阳。来接我的 Dino 是一个英国大胡子，像许多西方人一 样非常健谈，一路上给我讲英国的风土人情和沿途的风景，快到圣马克医院时 特别给我指了当年温斯顿.丘吉尔曾经就读的非常著名的男子中学Harrow 中 学，当一切安排停当的时候，感谢了 Dino 的热情，当然 30 英镑的车费是不能 少的（很贵啊，走的时候一定不能让他送了，哈哈） ，Dino 告诉我从宿舍出发 右拐、然后左拐看到第四停车场就是圣马克医院，第二天早上就可以去找主管 教学的詹尼斯去报到。 由于时差作祟，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就醒了，好容易熬到上午九点，按 照 Dino 的给的方向找到第四停车场，看到了圣马克医院的主大门，一座似乎非 常破旧的、可能二战后才建起来的 6 层楼房，大门小的比不上中国一个土财主 的大门，更不能跟中国一些豪华得和五星级饭店一样的医院相比，和我的想象 差的太远了，虽然我知道圣马克医院是一个很小的医院，但是想象着在一个建 于 17 或 18 世纪的欧式小楼里、墙上满是陈年的藤蔓、可能还有费用的壁炉和 烟囱、斑驳的墙壁外挂着圣马克医院醒目的名字，可是就是在这么一个小楼中 吗？这是我曾经神游过的圣马克医院吗？定睛去看还真没错，Dino 告诉我詹尼 斯在五楼，我就进了大门，坐电梯到了五楼，其实也就 2 层楼，进了门就是三 楼，不知怎么个意思！出了电梯井左手就是圣马克医院的教育学院（Academic Institute） ，当我看到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的照片挂在走廊的两侧时我确认自己到 了真正的圣马克医院而不是到一个什么骗子学院（注：这样的学院在英国很多， 专骗中国人的钱，说白了就是卖文凭的，就像当年方鸿渐拿到的文凭一样） ，经 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终于找到了詹尼斯的办公室，詹尼斯是一个典型的西方 中年妇女，健谈、热情略带一点夸张，特别是受上海龙华医院的邀请她和该院 最年轻的肛肠外科医生 Ian Jenkins 将要访问上海和南京（注：由于我院会议取 消而未能来南京，只去了龙华医院） ，看到中国人后的热情自然不言而喻，她的 英文非常的清楚而且易懂，据说她还能熟练的的讲意大利语、法语、西班牙语， 一个薪金微薄的职员能有这样的语言天赋真是不易，她介绍了她们办公室的工 作人员，一共 4 个人，而且据说主管长期病假詹尼斯就代管了，所以长期工作 人员才 3 人，办公室的罗老师是中国人，对我们自然非常友好，而且前面都是 和她联系，自然很熟了，而且还给了我不少生活上的便利，提供了许多龙华医 院王成（音）医生留下的许多锅碗瓢盆，免了我的后顾之忧，罗老师还带我参 观了医院。 圣马克医院确实很小，属于医院自己的床位仅仅 45 张，圣马克医院和伦 敦西北医院通过走廊连接在一起，所以许多资源进行共享，而一些特殊的检查、 特别是肛肠疾病特有的检查如盆底实验室、腔内超声、生物反馈治疗等是属于 圣马克医院。 圣马克医院始建于 1835 年，当时 Bartholomew 医院的 Frederick Salmon 建立了一所专门为穷人治疗肛瘘和肛门部其他疾病的一个门诊，以后随着影响 力逐渐增加，成立了一个医院，由于是一个慈善性质的医院，因此当局曾经准 备将圣马克医院与另外一个肛肠医院合并，圣马克医院为了不与之合并就成立 了教育学院开展继续教育工作，从 1942 年教育学院成立以来就一直接受进修、 继续教育和专科医生培训工作。 但是让人感到不解的是，在这样一个看似非常小的医院里为什么能产生这 么多的大师级的肛肠外科医生，很多人都是现代肛肠外科奠基人，比如我们现 在所使用的 Dukes 结直肠癌的分类就是由该院病理科医生 Dukes 于 1932 年创 立的、现代肛瘘使用最多的 Parks 分类是由圣马克医院的医生创立的、判断内 口的 Goodsall 规律也是有该院医生 Goodsall 建立的、常用的痔手术是由该院医 生 Milligan 和 Morgan 建立的，包括许多肛肠器械、检查床、手术器械、手术 拉勾等等都是出自圣马克医院。为什么在这么小的一个医院中有这么大的成就？ 是什么成就了肛肠外科的麦加的美名呢？可能连圣马克医院人自己都难以说的 清楚。 继续教育的学习班从周一开始，参加者共 6 人，二个俄罗斯人、一个巴西 人、一个意大利人、一个韩国人和我，该学习班一般不超过 8 个人。共四个星 期，每天安排讲课 2-3，内容涉及肛肠外科和相关的学科内容，应该非常丰富， 然后去手术室、门诊、检查室、肠镜室等等任何感兴趣的地方去参观，可以集 体前往，也可以单独前往，教学的秘书可以提前预约好后直接去，因为都是外 科医生，所以去手术室参观手术最多。 圣马克医院由于地方有限，手术室建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要经过很多的走 廊、过好多道门才能到那个地方，开始时经常走错地方，我开玩笑讲为什么圣 马克的路这么难走，是因为圣马克医院以治疗肛瘘起家，因此路是模仿肛瘘的 瘘管建造的，非常复杂而且不容易发现。英国的手术室称为 Theatre(剧场)，不 像美国手术室就叫 Operation Room（就像中国有人把手术室叫开刀房一样） ，是 一个表演艺术的地方，在圣马克的手术室是一个上演艺术的地方，两个 Robin 即 Philips 和 Kennedy 手术一流，看他们的手术确实是一个体会和欣赏艺术计 划。在英国，外科的发展可能经历过一段曲折的历史，据说以前外科医生都是 理发师兼任的，一般情况下理发，而在需要手术的时候就手术，因此内科医生 看不起外科医生，不认为他们是医生，因此不允许吧外科医生称为 Dr., 只能称 为先生或女士（Mr.、Miss） ，以后成立了医院，外科医生培养也发生了很大的 变化，当然没有人记得外科医生的祖宗曾经是理发师，但是外科医生似乎难以 释怀，既然这样，不愿意再改为 Dr.，所以在英国医院外科医生不能称为 Dr.,我 知道这些后忽然想起一次在手术室看到 Robin Kennedy， 我称呼 Dr. Kennedy， 他过了一会问我你是外科医生吗？原来如此！ 在圣马克医院让人最难以忘记的人就是 Robin Philips,从 Nicolas 退休后他 接任了医疗主任的位置，目前是圣马克医院的元老，而且是在国际上影响最大 的肛肠外科医生之一。Robin Philips 是一个开朗、外向、思想略带点守旧的英 国学者，我在 2007 年在美国圣路易斯和天津 2 次见过他，而且在一起聊了很多， 我发现他有时非常固执，坚决的反对一些的东西，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比如 我们曾谈到腹腔镜结直肠手术的问题，我说在 Cleveland Clinic Florida 白分子 七八十的经腹手术都是用腹腔镜做，他曾说 Dr.Wexner 仅仅是为了挣钱，腹腔 镜有什么等等如何，但是这次见到他发现他改变了许多，不再那么激烈的反对， 而且看到目前的腹腔镜发展的趋势，2006 年引进了 Robin Kennedy 和 Ian Jenkins 就是一个例子，虽然个人不赞成，但是是一个发展方向，他还是要发展， 这是一个帅才才有的胸襟啊!他每周一次给我们上课，他上课没有题目,叫开放讨 论课（open seminar） ，每次我们提几个问题，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加上他 的英文非常清楚好懂，感觉每次上他的课就是享受豪门盛宴，你可以提各种问 题，甚至想刁难他，或反驳他，他都引经据典，毫不含糊，如果实在说服不了 你，他就说“我同意那样做可能有好处，但是我不那样做” ，把问题搁置下来。 他为人随和，特别喜欢讲，在每一个手术之前都要在手术室的黑板上又写又画， 给我们讲他的手术的方案，在手术时还不停的讲，真是一个好师傅。当然，在 手术不顺利时，也会象所有外科医师一样愤怒的吼叫，但是没有人认为他是没 有教养或对人有敌意，只是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性格的人。在手术期间可以到小 休息室喝咖啡，我们几个都是外国人，英文都不好，不好意思去，有一次他喊 我们去，为我们冲咖啡，还说你们回去以后你们要说：菲利普教授给你们冲咖 啡（Professor make coffee for 么）！哈哈！有趣的英国人。 在每次上课时，不管是什么题目，总有许多问题要问，而且大家都可能带 着一定的问题来学习，所以问题非常多，发现这些医生甚至护士，都说某某随 机对照研究说怎么怎么，那个研究讲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圣马克的研究认为是 什么样，都喜欢引经据典，而且非常重视证据，很少在传递一个信息时使用我 个人认为的这样的话，即使有我个人认为这样的结论，也能举出自己的数据来 进行验证，我忽然觉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学者”和传说中的“学问” 。 在圣马克医院的一个月学习已经结束了，当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