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哲学专业论文）生物学的范式交流.pdf

摘要 生物学是现代自然科学中发展最快的学科，对这门学科进行哲学层面的研究 与分析，将为更好地理解与指导科学的健康良性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本文 以科学哲学中最具里程碑意义的范式理论为视角，以范式交流来阐述生物学的现 实发展状态。通过仔细对范式的概念性分析，打破了以往范式不可通约与当今范 式空前交流的二律背反，为生物学的范式交流寻找到理论支点，并进一步以此分 析阐述了生物学范式交流中所存在的诸多现实问题。 关键词：生物学范式交流 a b s t r a c t n o w a d a y si t i sb e l i e v e dt h a tb i o l o g yi so n eo ft h ef a s t e s tg r o w t hs u b j e c t si n m o d e mn a t u r a ls c i e n c e s f o rf u r t h e r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a n db e t t e rg u i d a n c et oi t sh e a l t h y , p o s i t i v ed e v e l o p m e n t s ，t h es t u d ya n da n a l y s i so n i tf r o m p h i l o s o p h i c a la s p e c t sw i l lb e v e r yn e c e s s a r y t h i sa r t i c l et a k et h ep a r a d i g mt h e o r ya sa na n g l eo fv i e w , w h i c hi s h o n o r e dam i l e s t o n ei nt h ep h i l o s o p h yo fs c i e n c ea n dt e c h n o l g y , t oe l a b o r a t e st h er e a l s t a t eo fb i o l o g y t h r o u g ht h ec a r e f u l l yc o n c e p t u a la n a l y s i so fp a r a d i g m ，i tb r e a kt h e a n t i n o m yb e t w e e ni n c o m m e n s u r a t i o na n d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o f p a r a d i g m m o r e o v e r ，i t n o to n l yp r o v i d eat h e o r e t i c a lp i v o tf u rp a r a d i g m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i nb i o l o g y , b u ta l s o s o l v em a n y p r a c t i c a lp r o b l e m s w h i c he x i s ti nt h e s e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k e yw o r d s ：b i o l o g y ；p a r a d i g m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东北师范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 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 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应亟日期：翌! ! ! ! ：! i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东北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 东北师范大学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 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东北师范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 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 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f 1期 轴丧。 g 立丘j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指导教师签名：遥超 日期f 趔查：! 。 电话： 邮编： 引言 现代的科学的发展速度是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无法比拟的，而生物学更是迎来了 学科发展的新的曙光，成为众多学科领域之佼佼者。它不仅在传统课题上不断深入地发 展，而且更开始在诸如现代分子生物学、生物芯片、脑科学、生物信息学和人工生命等 方面拓展领域，并取得世人瞩目的成就。这样的一个充满发展动力的学科，它的每一步 的迈进，常常本能地吸引着人们的目光。 研究和反思科学活动的基础、成果、逻辑和社会功能，是科学技术哲学永远不可消 解的主题，而生物学的飞速发展注定在今天成为一个显眼的话题。它促使着、引导着人 们去关注这个古老而又青春的学科，反思着它今天的成功，追忆它苦难的历程，以便能 从中找寻到对它的发展的理解与认同，以及所能带给人们的灵感与启发。 在现代诸多的科学技术哲学理论中，范式理论无疑是最具里程碑特点的一个。范式 理论的提出是科学哲学的重大进展，为人们理解科学的发展提供了独到的视角。在今天， 范式俨然也成为了一种“范式”，更加富有生命力。在审视和评判现代科学发展的言论 与观点中，范式交流、范式融合日益成为新的话语焦点，为重新理解和解释科学的发展 提供了又一次的依据和思路。一个是充满活力的学科，一个是极具魅力的哲学理论，二 者的结合，将为生物学之哲学理解打开新的窗户。 今天的生物学迎来了本学科从所未有的辉煌，其势之猛烈，表明它正处在方兴未艾 的上升阶段中。虽然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水到渠成，然而这背后绝不是各大学科轮流坐庄 的运气大转换，而是由于孕育在物理、化学、数学等诸多学科领域的发展、成熟范式为 生物学带来了无比宝贵的财富和机遇。通过借鉴其他学科的成熟经验、科学成果、失败 与教训，挖掘自身发展积累形成的历史认识，吸收人类其他诸种认识形式所启发的灵感， 生物学在学科内部、边缘和其他学科共建的交叉领域不断地打造一个又一个的生长点， 打破一个又一个发展的僵局，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研究的瓶颈。它的繁荣昌盛不是凭空出 世的神话创举，不是神秘莫测的空中花园，而是建立在不断地外探和内省之上执著探索 形成的辛勤结晶。它努力地找寻着其他诸种学科形成的成熟范式，殷切地从自身感受每 一个可能的具有自我特色的研究范式，力图从中得到借鉴和交流。生物学拥有了今天的 成绩，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条就是，要正确认识和不断加强生物学的范式交流。 但意义并不到此为止。不是要简单地提倡交流、讴歌交流，生物学在今天所处的大 环境，在这种“交流”的语境中，面临着如何看待自身的权威性、如何看待与其他自然 学科问、学科内部子学科间甚至于社会科学领域间的交流与自身定位等的问题。这些问 题显现了交流的复杂性，也远非仅仅依靠“交流”的口号可以解决。这需要我们更加深 入地理解范式的交流，以便在范式的交流中汲取有益的东西，使之在错综复杂的交流中 唯促进生物学之合理发展是从。 范式为我们认识和理性理解生物学的发展提供的独到哲学视角，使我们能够把握住 一条逻辑的主线，这对于积极探索生物学的学科发展是极为重要的。然而有人一提起范 式，便会联想起库恩，并且将对范式的理解也仅仅停留在库恩那罩。其实，若抛丌“范 式”的名词字眼，这种理解是片面的。正好比因为亚里士多德创造了“范畴”，但我们 没有道理一谈起应用起范畴时就要回到原原本本的他那里去一样，同样地，它丝毫不损 其创始人的伟大性。 在重构科学革命的结构的过程中，库恩本人的观点也略有转变。虽始终没有放 弃“不可通约性”，但也注意到那种大一统的格式带来了许多的误解和责难。把不可通 约性淡化为局部的不可通约性对于库恩来讲起到了既维护了自己的基本立场又避免了 一些尖刻的指责的作用。在库恩的这一转向过程中，语言哲学和解释学起了重大作用。 在范式理论提出的几十年罩，范式概念是在经历了不断的否定、锻造、提炼之后， 日益脱出了它的极端与刚性，走向辩证的融合，在今天的对科学的哲学理解中，不时地 闪现着它自身的时代特征和现实意义。 整个历史主义的流派的各家理论的演进过程，其实就是范式概念的演进史。以往， 谈论到范式理论和历史主义流派，人们往往只是注重复述它，将目光积聚在理论家们所 热衷的概念重建上，而常常忽视它的内在逻辑性，常常忽视作为思想的演进，它们是一 脉传承的。这里既不是理论家思想零乱的杂陈，更不是后者枪毙前者的陈尸场。黑格尔 在谈论哲学史的时候，有过这样一段论述：“那最新的哲学就是所有各先行原则的结果， 所以没有任何哲学是完全被推翻了的。那被推翻了的并不是这个哲学的原则，而只不过 是这个原则的绝对性、究竟至上性。”这也是对范式理论理解的原则。把演进过程看作 是范式不断否定自身虚无性、绝对性和至上性的发展过程，这是理解今天范式所要把握 的最主要的一点。 回顾历史主义流派的发展脉络，逐渐注重包容与多元是整体的趋势。范式由于先天 的历史的因素并非完美，在它自身的理论发展中也经历了许多的否定与改进，拉卡托斯 为范式加上了柔和的色彩以求“改良”，费耶阿本德以“反对方法”走向看似针锋相对 的另一极端，劳丹重又辟出一条高明折中的“研究传统”道路来诸种此类，演进表 明库恩对范式的权威性的极端规定( 范式之不可通约) 是偏颇的，突显出范式内部积攒 着权威性与交流性的矛盾。 今天的生物学也面临着这种问题，甚至可以泌，范式所呈现的矛盾正是以抽象的形 式表现着生物学的现实状态。在范式理论中，范式的不可通约除了为科学革命积攒力量 有“帮助”外，常常在解释科学技术史和同时态的科技发展时显得捉襟见肘，推动和加 强交流已成为大势所趋。生物学如何现时代抓住机遇，把握尺度，这些都寓含在对范式 当今理解之中，这对于理解和促进生物学理性发展是具有首要意义的。让我们透过辩证 发展的范式，对其进行重新的理解，来审视生物学当今的发展，以期思路的明朗。 一生物学范式交流的维度与意旨 提起生物学范式交流，内容庞杂而广泛，但关于范式交流在哪些方面展开，以及为 什么进行交流的问题，则是这个论题的入手点。好比在研究生理学方面的意义之前，先 要做好解剖学方面的认识一样，生物学范式交流的维度与意旨是我们认识了解的第一 步。通过对生物学范式交流的维度和意旨理解和了解，d 能进而对范式交流所表现出的 各种品质特征做好把握，并对当今生物学的发展问题进行更深层的思索与探讨。 但是生物学太博大了，就是如我们可以看到的，生物学( b i o o g y ) 一词用来表达 一门学科还不过是1 9 世纪才刚刚开始，但其内部的子级学科分支林立，历史长短不一， 发展的程度和规模也各不相同，这给认识生物学范式交流的维度带来了难度。所以在此， 本人无意于拘于每个子学科内的细微交流将各种细节捕捉得面面俱到，也无法以每一个 子学科的自身发展视角来阐释范式交流的意旨，而是旨在从总体上对范式交流的维度和 意旨作一把握，为在进一步探讨范式交流的诸多问题之前作一整体透视。 l 生物学范式交流的维度 从总体把握的角度来看，哪些范式或范式的方面参与了交流，在交流中哪些范式或 范式的方面发生了摩擦、碰撞融合或转变，成为认识交流维度的重要线索。如果要想更 好地理解范式，就需要对范式进行“层析”，用这个方法为范式划分不同的维度。层析 是目前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及其它学科领域目前广泛应用的一种分离技术，在此，借 用其引申的含义，根据范式的效用的表达，明晰对范式交流的维度的认识。主要有这么 几个维度：其一是一种学科图景，对于学科的一种整体景象；其次是一种思维方式；其 三是指科学的认识成果；另外是指科学发展形成的方法手段。在这四种维度中，有的偏 向于宏观尺度的范式，它对科学的研究活动进行总的指导，并不参与具体细微的研究活 动，而仅仅唯大方向以辨；有的则是偏向于具体细节的范式，比如成果和方法手段，由 于它们是科学历程所积累的共同财富，是各学科发展的共同基础，所以范式活动较为活 跃。 1 ) 范式的学科图景 它足指人们对学科研究中构成的一种整体的景象，代表着人们心目中至关其所是的 基本的东西。这可以从它的两个层面来理解，一个是同时态各类学科之间的质的差别， 一个是历时态自身发展各阶段之间的差别。对于前者，它来自于我们对学科形成的传统 理解，比如在我们关于学科的常识认识中，常常会很容易认为或区分，这种理论是物理 学的，那种方法手段是生物学的，这便是出自对学科图景的把握。对于后者，它对学科 的发展历程中各种形念、各种环节的认知，在回顾学科史的时候，人们往往能够分辨出， 学科对自身的理解的变化发展是有迹可寻的，它们既是有联系的，又是具有不同性质的。 在任何学科的发展史上，都不可否认地具有这种演进历程。在生物学，这种变化的图景 3 足明显的最初被认作是神灵精制的作品，被理解为神圣莫测的事物，也曾被理解为 精密的仪器，严格遵守着物理的机械的法则定律，诸如此等。可以说，形成学科图景和 对其的内在把握是一个学科形成与发展最基本的前提，即便人们往往难以用精准的言辞 来做表达，这却是理解掌握( 甚至仅仅要入门) 一门学科首要的基本的事情。某种程度 它是顽固的形上的理解。库恩所晚的鸭子变成了兔子，就是指范式转换带来了学科图景 层面的转换，人们对事物的看法、理解的模式转变了，表述世界的语词系统、那种情境 转变了，于是眼前的世界变了模样，也即是学科的“观”变化了。范式转换会爆发革命， 往往是指这个层面而言的。 2 ) 范式的思维方式 思维方式并不是指一般的思路方法，而是指“人们用以把握、描述、理解和解释世 界的概念框架的组合方式和运作方式”，是指人们通常所说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 与“辩证法的思维方式”、“逻辑的思维方式”与“直觉的思维方式”、“抽象的思维方式” 与“形象的思维方式”、“收敛的思维方式”与“发散的思维方式”等等+ 。这些思维的方 式往往是隐蔽的，甚至为科学活动主体所不自知的。然而它们却是重要的，在科学活动 中有如“看不见的手”操纵着人们的头脑和思路，形成这样或那样的思想成果、方法手 段。在生物学的研究活动中，意识到并且去反思这些隐蔽的思维方式，对于科学的健康 有效发展、少走弯路是大有裨益的。反思会将人们对科学发展的思考带进哲学层次，以 哲学的层面看待科学，从哲学的高度理解、认识和指导科学的发展。这种做法当然不是 因为哲学是什么“科学的科学”那种高级的学问，而是由于科学的发展离不开哲学。如 恩格斯所说，“不管自然科学家采取什么样的态度，他们还是得受哲学的支配。问题只 在于：他们是愿意受某种坏的时髦的哲学的支配，还是愿意受一种建立在通晓思维的历 史和成就的基础上的理论思维的支配”。 这样来看待理解范式，才会在具体科学研究活动中自觉地峰持辩证的态度，才会理 解范式为什么在某种程度上具有形而上学性，才会理解辩证的思维范式并不一般地反对 形而上学，才会理解科学认知活动中逻辑与直觉的矛盾、抽象与形象的对立统一，才会 体会为什么库恩要提出收敛思维方式与发散思维方式之间保持必要的张力。也只有站在 辩证的角度，才能清楚地看到历史主义在探索科学发展逻辑所不同程度陷入了二律背 反，并为走出这种理论上的迷宫指明方向。 不论是学科图景，还是思维方式，都是一种宏观尺度形态的范式。这种范式对于一 门学科来说，往往显得凝重、掷地有声，它在某种意义上维持了科学发展的恒久稳定性， 对于科学的健康发展是具积极意义的。库恩和拉卡托斯的理论所维系的权威性正是针对 这层宏观含义。但这并不是给权威性极端化作开脱，因为权威与交流是一对“矛盾统一 体”，当权威性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时，也不能忽视交流性的特征。 3 ) 范式的科学认识成果 这层含义的范式对学科发展有着最直接最切近的影响，生物学家们最容易从学科的 4 认识成果中受到规定、受到指导、感到怀疑和受到启发。这里蕴含着绝大多数的学科向 前发展的生长点( 区) 。这种认识成果的范式总是以外化的形式展现出来，町以表现为 一个定律、组公式、一套理论或者一种假说等等。它并不一般地承担着一个学科领域 的绝对根基，学科却依其生长而变得枝繁叶茂，所以这个维度的范式没有像图景范式那 样的保守，而且较其宽容且灵活。通常在图景范式不变的情况下，认识成果的范式之间 并非如库恩解释的那么不可通约，相反是交流融合、历史传承的。研究生物学上的范式， 是不可能离开历史的和辩证的眼光的，应该把它看作是历史过程中认识的主体不断认识 客观对象，不断接近客观真理的形成的范式，不是凭空出世，不是依靠天启，任何一个 认识的成果都是前一时期成果的结果，是同时期成果的结果。认识成果之间的相互借鉴 将。库恩之后的理论家们都在致力于强调范式的交流与融合，其意正出于此层含义。 4 ) 范式的方法手段 这也可以归作广义上的“认识成果”。因为在科学活动中，给人以指导、借鉴和启 发的并不仅仅是形成的某些理论或某组公式，在这种新理论新公式产生的背后，一定隐 含着某种新颖的方法或手段。它没有前者影响的直接性，却由于本身带有着认识成果何 以形成的答案，所以有着更大的广泛性。方法手段还有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工具。仪器、 设备等工具是方法手段的外化和实体化，是范式交流中比较普遍的方式。它作为一种实 体，内涵着前人形成的理论认识和技术工艺，而又便于移植和借鉴。在现代科学诸领域， 研究对象和研究工具的界限甚至都会变得难以界定，工具所内涵的理论和工艺也由于各 学科的高度融合和渗透，而使得做出区分变得困难重重和没有意义。 科学活动的认识成果和方法手段，可以看作是侧重于具体细节形态的范式。相对于 宏观尺度形态，它们更加灵活和多样化。在科学的发展过程中，很难说哪一个范式( 在 此意义上的) 是为一个学科或领域所独享的，认识成果和方法手段在某种程度的共同性 决定了范式的交流与互渗成为积极的和必要的。如此，费耶阿本德大声疾呼的“反对方 法”也并没有与库恩的“权威性”形成真正的绝对对立，而是针砭其将权威性一极化， 并且为范式交流的合法化打开新的空间( 当然费氏也是顾此失彼，走向另一极端，在此 不加赘述) 。 2 生物学范式交流的意旨 意旨常常表示着一个主体的主观愿望，行动和努力所要达到的目标。而对于生物学 范式交流这个话题，它代表的不是某一科学活动主体的单个意愿，而是整个科学主体的 “合力”，常常带有历史的韵味。 人们探索活动，乃出于人类的本性，面对未知，常常有一种内在的驱动迫使人们在 最短的时问内获取最大的知识。在任何一段的历史环节中，科学活动主体总会感到能力 相对不够，精力相对不足。这个时候，在交流中获得借鉴和启发，是最符合这种经济的 原则的。所以学术的交流是必需的，常常也表现为出于本能。 同样是由于历史的因素，它并未给交流提供便利的条件。文化、经济、地理或者科 学积累的原因使得历史上科学的发展并不均衡，这就是我们常看到的历史上以时问、地 理为格局的科学发展状况，它是科学发展尚处于低级阶段的表现，它培养出的只能是这 种封闭于小圈子内发“自我适应”，这种渐成的封闭性格是一种具明显的时代特征的， 一种被时代水平限制和扭曲了的发展状态，而绝不可视作本性的表达。这也是我们看到 的历史的科学是加速发展的，但这种加速度的趋向尚比较平缓的一个原因。 现代的生物学处在一个全新的历史阶段。从外部的角度看，时间条件的束缚、地理 环境的割据等已经不再是发展的羁绊；从内部的角度看，生物学从未有今天的发展局面， 分支林立，多向发展，传统需通过交流注入活力，相对的子新兴学科谁是因交流而生， 交流不仅是外部的时势所趋，更是内在需要所趋。 范式交流的意旨，一言以蔽之，是出于科学发展的经济原则。细嚼起来，之于生物 学，交流的意旨在于避免劳动重复资源浪费，历史上我们常常能够遇见科学成果被巧合 地获得，这种情形除了表明了科学发展的特定阶段具有一定的必然性之外，还暗含了人 类在探索世界造成的精力浪费，交流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减少科学历程中的“无用功”； 交流的意旨还在于经验成果借鉴，任何的经验成果都是特定科学活动带来的产物，但这 并不意味着成果的独享，它是整个科学活动中的财富，有机地与这些成果进行交流，犹 如在阶梯上前进；交流的意旨还在于思路的启发，这是因为能够交流并不是只有现成的 科学成果，任何能够带来启发的灵光一闪都将是交流所寻求的，相比之下，思路的启发 较之成果的借鉴更具开阔性；另外，交流的意旨还在于教训的吸取，正面的成果和经验 是指引，负面的失败和教训是规定，在科学发展的复杂形势中，不但需要指导哪罩“大 有作为”，也要清楚明白哪里“不可为”或“须慎为”。 现代的生物学，其飞速发展广泛依赖于范式的大规模、各维度的交流，并正在彳i 断 打开新的研究局面，这种事实上的成就胜过任何理论家的雄辩。它逐渐打破了由于历史 的局限而造成的不同此次上的“偏执度”，逐渐抛开由于库恩的范式不可通约的僵固理 解而引起盼陈疑和顾虑，使人们越来越对交流产生殷切地关注。 另外需指出，对交流的推崇并不是对权威的偏激否定，相反这种交流的态度是建立 在尊重权威的基础上的，对于诸如学科的图景、思维的方式所体现的相对权威和稳定， 交流并没有味简单地触动，交流的意旨在此还表现为促进科学发展的活跃局面。 生物学范式交流中的有关权威性、包容性、多元性以及定位和把握等的具体现实问 题，都内在地融于范式交流的维度与意旨之中，并且也在范式的逻辑演进史中被以抽象 化的形式体现出来，这也正是科学哲学所体现出的巨大的历史感和现实意义。我们需要 通过对范式的重新理解，以新的视角关注生物学范式交流的特点和其中的现实问题。 二生物学范式交流中的权威性与开放性 对于范式广泛交流的生物学科领域，科学的研究需要不断打破束缚，保持开放，仿 佛己经成为当今的一种共识。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权威性的否定，二者并不是形上对立的 范畴。对于宏观尺度的范式，它的坚实性、稳定性是非常的重要的，在范式理论的原初 经典作家那里，大都强调和注重范式的权威性。库恩认为在常规科学时期，科学共同体 谨遵常规范式，在常规范式的指导下进行科学活动，得出科学研究成果，不需要也不能 够对范式进行反思和怀疑。科学家的任务不是检查范式、批判或改变范式，而是坚守， 峰定不移地用范式去解决科学研究中的问题。在拉卡托斯的阐述中，他指出，科学发展 有一个硬核，是构成科学研究纲领的基础理论部分或核心部分，它是坚韧的，不许改变 和不容反驳的。 尊重权威和打破权威保持交流，二者不是针锋相对的两极，而是在本质上的内在统 一。在现代生物学的发展中，如何理性地看待范式权威性，意义重大而深远。在这单， 应该以在范式重新理解中提到的两条主线为依据。即：第一，辩证地看待权威性问题， 权威并不是应该抑制交流，而应是一种具有包容品格的权威，容忍和鼓励多元的权威。 权威性的极端化，不但会不利于科学的持续稳定的发展，而往往物极必反，带来不必要 的“精力浪费”。第二，区分权威性在范式内部的侧重点，通过层次性的分析来理解这 些范式的权威性。我们知道，原初的经典理论家论述的主要目的或者说重点还是放在如 何理解科学革命历史的方面上，侧重通过对大的科学史环节( 大型科学革命和科学常规) 的理解和描述，揭示科学发展宏观进程模式。他们常常将科学历程划分成较大的模块， 构建适用于整个科学史的理论解释。时代的特征使他们较着重关注历史的宏观进程。比 如，库恩在描述常规科学时期的科学活动时说到，“大部分的科学家都几乎把全部时间 花在常规科学上”，正是出于他对宏观景象的关注。 遵守与探索是始终相伴统一的，并且范式权威的侧重点并非同，所以在权威性问 题上并没有真正的二律背反。应该说，由于人们对范式诸方面的含混部分，是陷入理解 误区的主要原因。下面，让我们通过对生物学的宏观尺度范式的权威性作进一步分析， 科学理性地对待这个问题。 1 生物学中范式的权威品格 如我们所熟知，范式具有权威的品格，但是通过范式维度的分析来看，这种权威性 并非绝对而整齐划一，它主要体现在学科图景和思维方式的维度上。这两个范式维度有 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属于宏观尺度下具有总体性质的范式，对于学科的研究活动起着全 局指导的作用，也就是我们常常体会到的权威品格所在。 关于生物学的学科图景，也就是人们对于生物学的总的看法和认识。它是一种根基 性的东西，人们对不同的学科自然有不同的学科图景，甚至在学科内部，随时代的推移， 也产生不同形式的学科图景。人们对生物学会形成总体的影像，对于遗传学、对于分子 7 生物学也会形成独特的总体影像。它是某一时期、对菜一领域的形成的总体的图景，具 有相对稳固、长期不变的特点，也就是我们说的具有范式的权威性。 早期的生物学的学科景观，由于受生产力水平的制约，这种图景简单朴素，有着明 显的猜测成分和浓重的神学色彩。面对神秘莫测的世晃，基于人类对未知的渴求本性， 神学性、猜测性的生物学图景形成了。于是关于人类和其他诸种生物的起源和发展，都 有了神创神定的解释。比如，对于生命的解释，古希腊的斯特拉图( s t r a t o ) 、埃拉希 斯特拉塔( e r a s i s t r a t u s ) 和盖仑等人都把生命灵气、灵魂作为严肃的解释，等等。我 们能够看到，这种范式的权威性是极大的，即便后来西方近代生物学进程中，神学猜测 倾向的影子也时常萦绕在研究活动中，收藏在成果中，比如，近代欧洲就甚至对生物的 “发生”引起了激烈的预成论渐成论之争。 每个时代里的生物学，都拥有着自己的学科图景范式，为人们描画最基础的学科景 象。以古代生物学的图景范式作例子，这里并不是要表现在生物学进展中人们的幼稚和 可笑，而在于要揭示图景范式的权威性，从中得出对今天生物学范式交流中关于范式权 威的启示。 现代的生物学科观较以前有了巨大的变化，人们能够唯物地科学地看待生物学研究 本身以及所面临的未知领域。物理的、化学的以及来自诸多新兴非传统学科的范式积极 地被融入到生物学研究中，加上本学科自身的本质活力，形成的现代细胞学、微生物学、 生理学、遗传学、分子生物学使生物学形成了并发展着新的图景范式。人们能够在现代 生物学图景范式的“指导”下，努力探索生物学各级各部领域。 关于思维方式，我们常常联想到在一个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不易变改，对人的思 想产生着不自知的权威力量。库恩曾把人的思维方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发散式思维，一 种是收敛式思维。所谓“发敖式思维”是指人们常常自由地向不同方向思维，不断地抛 弃旧的答案和开辟新的方向。收敛式思维即是一种内聚性的思维，从各个方向不断回归， 而集中于同一目的。库恩曾指出，科学活动要求思想活跃和思想开放，如果不是科学家 具有高度的活跃和丌放的性格，就不会有科学革命，也很少有科学进步；收敛性的思维 同样为科学进步所必不可少，这两种思想形式不可避免的处于矛盾之中，形成一种必要 的张力。 实际上，除了库恩提出的思维方式，在生物学的科学活动中，还有逻辑的思维方式、 直觉的思维方式、感性的思维方式、理性的思维方式、常识化的思维方式、理论化的思 维方式、假说的思维方式、主体性的思维方式和客体性的思维方式等等，当然最重要的 还有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和辩证的思维方式。对于历史上的生物学，它的发展往往处在 某些思维方式的权威之中。 我们可以以直觉的思维方式、逻辑的思维方式为例来理解和查看一下这种状况：古 代的生物学表述，在今天我们看起来，显得颇为玄妙而不可测。从思维方式的角度来看， 原因就在于它近似偏执地固守于直觉的思维方式( 当然这是历史水平决定的) 。远古的 生物学思想似乎完全通由思想家的头脑中凭空产生的。例如古希腊的阿那克西曼德 ( a n a x i m a n d e r ) ，他认为人是起源于一种已经适应了陆地生活、并已经脱去了鱼皮的类 8 似鱼一样的动物。而恩培多克勒( e m p e d o c l e s ) ，更是将生物的形成描述成为各式游离 的器官相互组合的奇特过程。这种近似荒谬的思维方式其实在漫长的生物学历程中一直 占有相当大的地位，是具相当的权威性的，然而它将生物学带向极端，在研究的未知领 域，直觉和猜测作为思维方式往往占了上风。 逻辑的思维方式是与直觉思维方式相对应的。它要求在科学研究把思维的连贯性、 一致性放在首位，通过秩序井然的概念系统、符号系统，向人展示一种清晰而明确的结 构法则。几何学和近代物理学应该说就具有这种逻辑的魅力，这也是近现代生物学一直 要努力构建的框架，它甚至曾被设想以机械的原理来进行解释，足以见逻辑思维范式的 权威性在人们头脑中的影响极大。 2 生物学中范式的开放趋向 范式具有权威的品格，并不意味着我们要绝对地唯其所是，它同样拥有开放性的品 格。库恩为范式提出的不可通约的原则，遭到其后理论家们的批判与改造，这表明在对 范式的客观理解中，即便是当权威性是一条极为主要的特征时，开放性是一条不容忽视 的原则。 至于学科图景和思维方式维度的范式，它们的权威性固然重要，但绝不是维系其不 变的借口。库恩对权威性的珍爱有加只不过是对历史上科学革命的理论阐释，而不能作 为今天科学发展的教条。因为简单地遵从权威性，反而会把范式理论看小了，科学革命 不是人为主观设定和积攒的，范式的开放趋向将促进范式的长足发展，一旦再有科学的 革命，那一定是发生在更高层次上的，将为人类现有主观预想所不及。所以对待范式， 需要我们以历史家的眼光来审视。判定图景范式的是非错对，是否把握权威性和开放性， 并不能单就图景范式本身，而是在于它是否适应科学发展的水平，符合科学发展的要求。 任何一个图景范式都是历史的产物，是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所以在今天的生物学范 式交流活动中，不要企图通过范式的交流达到超历史的超越主体条件的发展，任何想跳 脱历史的想法都是激进和幼稚的。生物学今天的成就与辉煌，毋庸置疑，是历史的沉积， 前一代历史的结果。 另外，也要认识图景范式的发展性和进步性，权威固然重要，但是要防止与旧的低 级的图景范式盲目融合。将范式交流盲目化和泛化，用旧范式取代新范式，不仅会无助 于生物学的蓬勃健康发展，反而甚至会出现历史性的倒退。 人们心目中权威的思维方式同样也面临着权威性与开放性的“两难”问题。以前文 提到的逻辑和直觉思维方式为例来看，当生物学一旦要致力建设由完满逻辑的理性科学 的时候，它也会遇到难题，即个别性与普遍性之间有一条鸿沟，是纯粹的形式逻辑所彳i 能逾越的。而要从个别跃升至普遍，直觉的作用也是巨大的。实际上，生物学史上许多 重大的理论成果都是知觉与逻辑结合的典范。达尔文( d a r w i n ) 通过考察众多混杂的古 生物实例，凭借巨大的逻辑感和直觉灵感，提出进化论的假说，在今天仍是解释生物起 源的主要方式。沃森( w a t s o n ) 和克里克( c r i c k ) 通过对数据的计算以及x 射线衍射 结果的分析，依藉着灵感创造性地提出了d n a 双螺旋结构，打开分子生物学研究的新局 面。 这些事例告诉我们，生物学要想取得进步，有一方面需要注意，就是不要受制于某 一片面性思维范式的束缚，把握好对立思维范式的有机融合( 交流) ，其中深陷囹固而 不自知对于学科的发展是极大妨碍的。在生物学的研究活动中，仍然充满着诸如感性和 理性、常识与理论、真理与假说、主体性与客体性之间的矛盾，这需要一方面尊重各思 维方式的权威性，一方面弃去它们的终极有效性，打破两极化，而保持其问必要的张力。 甚至，保持必要的张力也是一种思维方式，是辩证的思维方式。以上列举的诸多思 维方式都是在两极对立中各执一端，才陷入各自的片面性，以致使我们感到“从来造成 困难的总是思维”。而辩证的思维方式告诫我们，要在“肯定的理解”中包含着“否定 的理解”，从“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而“不崇拜任何东西”。这是生物学发展所需要的 根本的、内在的、成熟形态的思维方式，在实际科学活动中用以指导对待其他诸多范式 的对立与统一。有一句名言叫做：“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这句话同样适合辩证法思维 方式。它是成熟形态的思维方式，是在历史进程不断自我否定形成的，而相对于以往的 思维范式，它具有总的、根本的权威性，它所强调的是用变化的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 构成了这个“不变的变化”。坚持这个思维范式的权威性，是生物学健康发展的一个保 障，防止在现代的生物学发展过程中，陷入极端，陷入形而上学性，避免受到旧的凝固 绝对的思维范式的影响，而造成不必要的学科倒退。 体现在诸如学科图景、思维方式等层面的范式具有一种先天的权威性，对于一门学 科的发展具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它营造出相对稳定、持久的科学发展环境，和维持着 坚固的发展空间，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的科学健康发展提供一个坚实的保障。生物学 的发展在今天看来其速度可谓是突飞猛进，但它仍极大程度地依赖一个成熟稳定的大范 式背景，万变中不变的东西。这是一种理念，一种信心，一种执着追求的目标和出以前 进的始基。另一方面，对于这种宏观形态的范式来说，极端化的权威也是束缚科学发展 的一个因素，所以即便在这一层次，权威亦不是铁的法则，开放性是我们须以严肃对待 的重要品性。对待权威性不是一个又可又否的“变戏法”问题，而是一个严肃的辩证的 问题。在生物学的发展历程中，能够辩证对待权威性是极其可贵的，在飞速发展中保持 冷静理性的头脑，避免走向相对主义和虚无主义。 三生物学范式交流中的多元性和组合性 范式的交流是一种对范式权威性的现实重释。它并不仅仅代表着一种互通有无的科 学活动行为，更是一种包容的人文态度、人文精神。它是一种汲取的精神，是一种借鉴 的意识，交流并不是简单地接受，它理所当然地保持自身的“不苟同”和“存疑”，但 对于互补性，也有着切实的理解。权威与包容好似是一对矛盾体，打破来自权威的权威， 便是对包容的包容。在今天的生物学发展中，要赋予权威以新的含义，范式的交流是建 立在范式包容的基础之上的，它促成了今天的范式多元化。这种多元化并不是所谓的泛 化，它反过来正体现着那种包容性。 对于理解为包容性与权威性的关系问题，一方面可以从辩证的角度理解，权威的本 身包含着包容，包容的内部也孕育着权威。历史给它以最大的警示，须看到权威中内含 的包容和多元，不能够陷入范式的权威中而无法自拔。另一方面，就是对范式的层次性 理解。对范式简单的划一的认识遮蔽了我们的认识，如前所述，范式的权威性侧重表现 在宏观尺度形态上，那木，范式多元的一面则侧重表现在具体细节的形态上。对于后一 形态的范式，即便是在常规的科学时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权威和绝对。而且历史上也 证明了，但凡是将这类层面的范式绝对化了的，都不免在发展中不同程度地陷入僵局。 相反，生物学史上有许多成功的典范来自范式的理性交流。人们常常在范式的权威与包 容、单元与多元的问题上陷入二律背反，不是没有认识到其间辩证关系，就是混淆了范 式的层次，扼杀了在科学成果和方法手段范式的交流要求，以致理论延误了实践。 在今天的生物学中，范式展示出了丰富的特性。它更加亲和，富有包容的品格，不 断显示多元性的特点。这种多元的趋向也某种程度地体现了当今科学发展的健康状态， 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它不是混杂而多，而是相互交流和渗透，打破各自为据的旧藩篱， 在新的契合面找寻活力生长区；它不是硬性地穿插，而是在现实而具体的科学活动中， 即范式发展中或方法探寻中有机地结合，生根发叶，得到再生。这种特性、这种趋向不 但进一步加深了我们对范式的理性理解，也对生物学的现实和未来的良性发展带来深刻 启示。 1 多元理论的交流与渗透 生物学的理论变得愈富多元性了，这种多元伴随着积极而错综的相互交流与渗透。 对此，无论从历史出发，抑或从现实入手，都是可以找到深刻理由的。从纵向考虑，因 为学科的发展具有累积性，每一个学科都是前一历史环节的结果，依靠以前的认识成果 得以继续，所以也可以从理论上得出结论，一门学科的发展必须建立在历史的基础之上， 与历史环节中诸成果范式进行交流。另外，从横向考虑，各大传统学科间的成果范式也 须规范交流，越是发展就越是要注重这种学科间的成果范式交流。这是因为，各大传统 学科之间具有连续性，这些学科研究的对象虽各个不同，但它们所统统归属的那个客体 世界却是自在统一的。如普朗克所言：“科学是内在的整体，被分解为单独的部门不是 1 1 取决于事物的本质，而是取决于人类认识能力的局限性。实际上存在着由物理学到化学、 通过生物学和人类学到社会科学的链条，这是一个任何一处都不能被打断的链条。”这 种连续的链条决定了学科间成果范式交流的可能性与必要性。从来没有哪一个成果范式 是为一个学科、领域所独尊独奉的，任何学科都有理由借鉴并发展为内在的新的认识成 果。 对此，生物学的发展不但无例外，而且还是绝好的特例。它是在天、地、数、力、 物、化等传统学科当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一门。然而在人类的术业专攻历史活动中，生 物的大发展的时代是比较靠后的。这个事情本身有很多原因，比如历史的，或是本身的 相对复杂程度的原因等等。当它能够丌始进行快速发展的时候，也正是物理、化学、数 学等学科高度发达的时候。就是在这么一个其他学科认识成果范式成熟的条件下，造就 生物学的发展。力学、物理学和化学等学科的理论为生物学解释其领域内部的诸神现象、 机制提供了有力的条件，生理学、生物化学、分子生物学等新兴子级学科、交叉学科相 继诞生并蓬勃发展。 生物学不但积极借鉴外学科的范式，其内部子学科问范式交流也是生物学蓬勃发展 的重要因素。以蛋白质组研究为例，它的开展不仅是生命科学研究进入后基因组时代的 里程碑，也是后基因组时代生命科学研究的核心内容之一。近两年来蛋白质组学研究成 果不但取得较大的发展，而且已被应用到各种生命科学领域，如细胞生物学、神经生物 学等。在研究对象上，覆盖了原核微生物、真核微生物、植物和动物等范围，涉及到各 种重要的生物学现象，如信号转导、细胞分化、蛋白质折叠等等。蛋白质组学与其它学 科的交叉也将日益显著和重要，如与如基因组学，生物信息学等领域的交叉，所呈现出 的系统的研究模式，也许将成为未来生命科学的新前沿。 关于成果范式的交流，梅洛庞蒂举过的个例子，也许能够为我们更好的理解范式 的多元性提供帮助。他说，人们在认识六面体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同时看到它们， 六个面不可能同时展现在人们面前，一个人只能在某个时候看到它的某些方面而不是它 的全体。在这个意义上看，整个世界，我们所要认知的客体就是一个自在的多面体，各 学科所要认识的仿佛就是其中一个面，这些面复杂程度各有不同，并且面面之间有着密 切的联系。我们不可能通过一个面来认识世界，同样，因为面面之间的联系，剖析一个 面自然要借助其他面的作用，而这就是范式多元化的合理意义。 2 方法手段范式的组合与再生 生物学不仅仅在各门和各级学科进行成果的范式交流，而且在方法手段侧面也保持 多元化趋向。原因在于，通过成果范式的交流，只能得到“是什么”的理论借鉴，而通 过方法手段范式层面的交流，还能得到“怎么做”的启发。中国有句古语，叫做：“授 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对于生物学来说( 包括其内部的子级学科) ，也就是“受人以鱼 不如受人以渔。”从这个角度看，一个优秀的方法手段往往要比一个现成的理论成果更 有价值。认识的成果有时候会由于学科领域的侧重不同，成果的范式并不会有十分完美 的“可嫁接性”，而方法手段不像成果那么具体，因此交流的可行性会大大增强。 当我们谈到“可嫁接性”的时候，暗含着一种适应性的因素。因为严格说来，方法 手段并不是能够一般地、原原本本地实行“拿来主义”的。现实具体的科学发展远比表 述起来的要复杂千万倍，几乎所有的方法手段之类的范式交流都经历了“一种类似“本土 化”的过程，一种“为我所用”的历练，这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在交流中不断寻找契 合，进行组合与再生。 现代的生物学，它极大程度地享受着外来的方法手段范式带来的裨益。现代科学发 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分支林立，交叉不断，其内在的方法手段不胜枚举。它们方面 影响着生物学的发展趋向，一方面也受这种交流的影响发展自己。范式交流带来史无前 例的大融合局面，这种有机的交流与融合在新的世纪正在创造新的更大的壮观场面。在 生物学发展中，光、电、核、磁学等多门分枝学科方法手段都有具体的应用。诸如生物 芯片和生物智能机器人等制造技术引发生物学领域内的巨大变革。生物物理学、营子生 物学等各种新兴交叉与边缘学科也纷纷建立。化学是生命的直接基础学科，生物学与化 学的范式融合过程正在紧密加强，其最富成就的交叉产物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成 为近年来极具生命力的学科，化学方法手段在生物学上的应用为生物学现代发展做出了 重要的贡献。有人统计，在2 0 世纪的最后2 5 年里，诺贝尔化学奖有1 3 左右颁给了分 子生物学领域的成果。 除了上述非实体性的范式交流外，生物学还广泛依赖于其他范式提供的工具、仪器、 设备，这是方法手段范式交流的另一大主题。从近代开始，生物学就受到来自物理学领 域“望远镜范式”的巨大冲击，随着显微镜的发明，这种“望远镜范式”被成功地移植 到生物学领域，形成自身的“显微镜范式”，将目光瞄向微观世界，打开一个又一个的 未知领域。这个范式的交流，足足影响了几百年的生物学发展，直至今天，虽然传统的 显微镜本身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但这种范式带来的微观研究领域发展正显现着强劲 的发展势头。光学和电子显微镜、超速离心机、蛋白质电泳仪、x 射线仪、核磁共振分 光计、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仪等等，学科间的交叉、手段与工具的交流渗透造成了许多 前景无限的生长点。 各门各级学科众多先进的、美妙的、极具特色的范式，从不同的视角来认识这个世 界。范式的多样性不但使生物学的认识活动更加高效率的求真，亦体现了善与美的内涵。 “缤纷世界闪出的美丽，是因它没有分开每种色彩。”每一个范式就如这种色彩，多 元与融合创造了生命科学瑰丽而蓬勃的进程。通过对生物学历史与现状的分析，大致町 以把握地得出一个结论生物学正在形成新的学科图景范式，以学科内部旧式物理机 械理论的一元图景范式已经打破，新的成熟的思维范式基本形成，旧的形而上学思维范 式正在逐步瓦解。在由图景范式和思维范式组构的框架下，生物学丌始走进常规科学时 期，内部的科学理性的认识成果范式和方法手段范式的交流和多元化成为生物学发展的 主题。在范式的权威与包容，单元与多元的辩证理解中，范式交流在诸因素并行不悖的 基础七广泛进行。 加强范式交流要打破的是范式的不恰当的权威化、一元化模式。在具体细节形态下 1 3 的范式，拥有过分的权威性是没有道理的。极端地无理性地屈从这个权威，使科学的发 展走向单边化、一极化，反而束缚科学健康的发展，在当今生物学的范式交流中尤其要 注重这个问题。在范式的发展或交流中，如果某一个范式运作得颇为成功，是很容易也 应该为其他研究所借鉴的，这是科学研究活动的一种本能，为科学的进步发展起到十分 重要的作用。中国古训有“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之说，权且可以作为生物学处理对待 范式多元化问题的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