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台资IT企业集群产业结构剖析

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产业结构剖析 摘要 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是国际资本聚集的直接结果。本文对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的投资结构、产品结构、技术结构、出口结构进行了剖析，并在此基础上分析了该集群的主要特点，最后对其发展前景进行分析。 关键词 信息技术产业； 企业集群； 产业结构； 产业转移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世界信息技术 (IT)产业进行了第一次重大调整， IT制造业由美国、日本转移到中国台湾、韩国、新加坡、香港等 “亚洲四小龙 ”。进入 20 世纪90 年代以来，世界 IT产业正面临第二次重大调 整，即全球 IT 制造业向中国大陆转移。 广东省东莞市位于珠江三角洲最强发展轴 穗、深、港 “经济走廊 ”的中点。正是这个优越的地缘位置与人文环境，使之成为国际 IT 产业转移的首选之地。 20世纪 90年代以来，东莞抓住国际 IT 产业转移的契机，充分发挥自己的独特优势，大力吸引台湾 IT 企业投资设厂，发展外向型 IT 硬件制造业的配套加工。台湾 IT企业的投资将东莞纳入全球 IT 产业生产体系的同时，也促进了东莞地方生产网络的形成。东莞形成了大、中、小型企业分工合作、上下游联动、配套完善的台资 IT 企业集群。从 1998 年台资 IT 企业在大陆各主要集聚地的分布状况看 (表 1)，东莞是台资IT 企业的最大的集聚地，拥有台资 IT 企业 572 家，远远超过排在其后的深圳、上海等地。并且东莞的台资 IT 企业数量近年来不断攀升，截至 2000 年底，已经超过 800 家。台资 IT 企业已经成为东莞 IT 产业的支柱力量。东莞市每年的 IT 产业相关产品产值超过 600 亿元人民币，台资 IT 企业产值就占了一半以上。东莞的许多IT 产品在全球市场占有相当的份额：电脑磁头、电脑机箱占 40，敷铜板、电脑驱动器占 30，电容器、行输出变压器占 25，扫描仪、微型马达占 25，电脑键盘占 16，电脑主板占 15。东莞已经发展成为全球最大的电脑资讯制造业基地之一。 一、台湾 IT 企业在东莞的投资概况 第一阶段 (试探性阶段 )， 19891991 年。 1989 年 10 月，台湾致伸实业股份有限公司投石问路，在东莞石碣镇办起第一家合资电脑产品企业 东聚电业有限公司，生产电脑保护插座。基于既想赚钱又怕政策变化的矛盾心态，开始来东莞投资的台商，多是试探性投资。此阶段投资具有数量少、规模小、分散的特点，而且投资主体多是台湾的中小型 IT 企业。 第二阶段 (发展性阶段 )， 19921994 年。在第 一阶段探索之后，东莞良好的投资环境已经引起台湾 IT企业的注意；特别是受 1992年小平同志南巡谈话鼓舞和各种利好政策出台的影响，台湾 IT 企业掀起投资东莞的第一次高潮。投资东莞的企业数量逐渐增多，投资的方式主要是 “三来一补 ”，所谓 “台湾接单、东莞生产、香港出货 ”的生产模式。随着对东莞投资活动的拓展，台商逐步转变其短打、取巧式的投资心态，不乏大型台湾 IT 企业进行大规模的投资。如台达、诚洲、声宝、忆声、光平等大型公司正是在这个时期进驻东莞的。 第三阶段 (企业集群形成阶段 )， 19961999 年。各大中小型 IT企业以蜂拥般势头到东莞投资设厂。这次投资高潮的原因如下： 较早投资东莞的台湾 IT企业大多获得了较高的投资回报，这些企业大规模追加了投资，起到了示范作用； 1997 年爆发的亚洲金融风暴使台湾当局所鼓吹的 “南下政策 ”宣告破产，台湾 IT 企业经过理性思考后，更加坚定了投资大陆的决心； 台湾岛内政治与经济环境不断恶化，加之全球 PC 市场逐渐成熟，竞争加剧，投资大陆成为许多 IT 企业的惟一出路。这一阶段最大特点是企业数量多、行业多元化、大型集中化，技术设备引进比以往新颖、先进，光碟机、主板、液晶显示器等高档产品的投资也相继 出现。大众、微星、鸿友、源兴、致福、国巨、美格、技嘉等许多著名的企业正是在这一时期进驻东莞的。这一时期是台湾 IT 企业投资东莞的高峰期，东莞的 IT 产业逐渐发展成熟，电脑装配所需零部件 95以上可以在东莞配齐。东莞形成大、中、小型企业分工合作、上下游联动、配套完善的 IT 企业集群。 第四阶段 (成熟性阶段 )， 2000 年开始至今。东莞配套完善的 IT 生产网络体系，吸引着台湾 IT 企业继续加大对东莞的迁移，如光宝、汉阳等企业把东南亚或台湾的生产线全部搬到东莞。目前台湾的十大电脑厂商在东莞都有投资。台湾 IT企业在东莞增 加投资、扩大规模的同时，逐步把晶片元件等高技术含量的部分转移过来。如华新公司投资 2000 万美元生产新型电子元器件 (晶片元件及感控元件 )。预期在新一轮的投资热潮中，投资的重点将由劳动密集型产品向技术密集型产品发展，东莞的IT 产业将出现产业升级的趋势。 二、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的产业结构 本研究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东莞市外商投资企业暨全部工业资料汇编 2000。根据东莞统计局的一份问卷调查显示，东莞共有台资 IT 企业 800 多家。但由于台湾当局对台商来大陆投资作了很多限制，实行所谓的 “戒急用忍 ”政策，并由此而提 出的西进暂缓，推动南进，台湾优先的方针。规定凡 “投资规模较大，对台湾经济影响较大，助长大陆基础建设发展 ”的投资案将从严审核。对于台湾 IT 厂商来大陆投资的审核就更严格了，某些 “金元产业 ”如 IC 半导体、笔记本电脑等禁止到大陆投资。为此，台湾的一些 IT 厂商为了能够来大陆投资，不得不通过香港或者南太平洋中的岛国等第三地的注册公司来大陆投资。所以，东莞的许多台资 IT 企业的投资来源地并非一定是台湾，这就为台资 IT 企业归类工作带来了困难。我们从东莞市外商投资企业暨全部工业资料汇编 2000归类出 633 家台资 IT 企业作为 研究样本。该汇编的数据属于 1999 年 6 月这一时点的数据，所以鉴于数据的局限性，本文分析以静态分析为主，动态分析为辅。 1投资结构 (1)投资方式。台湾 IT 企业在东莞的投资方式以 “三来一补 ”与 “独资 ”方式为主，“三来一补 ”占投资企业总数的 76， “独资 ”占投资企业总数的 18，两者合计占投资企业总数的 94，其他的投资方式仅占 6。 东莞成为全球最大的电脑资讯制造业基地之一，靠的是 “三来一补 ”起家。东莞的台资 IT 企业主要通过台湾母公司承接境外订单，按境外的设计和技术定牌生产(OEM)，然后通过 香港出口，东莞充当电脑配件出口加工基地的角色。台湾 IT 企业初期的投资，主要是利用东莞的区位优势、投资优惠政策、廉价的土地与劳动力来降低生产成本。 “三来一补 ”企业具有灵活方便、运作简单、效率相对较高的特点，特别适合以出口市场为导向的台资 IT 企业。而这种生产模式加速了东莞 “配套加工 ”的良性循环，吸引众多的国内外电子企业落户东莞，使东莞配套优势逐渐确立。近年来，随着内地其他地区加快开放步伐以及东莞地价、电价、通讯费用等的升高，东莞原有的优势有所削弱，但台湾 IT 企业的投资热情有增无减，主要是由于东莞 IT产业的配套优 势和聚集效应发挥作用，使 IT 企业的生产成本仍然维持在较低的水平。 独资经营是除了 “三来一补 ”以外的主要投资方式。台湾 IT企业大都是在家庭加工厂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习惯于独自经营，进入大陆投资，他们也喜欢办自己熟悉的产业，利用已有的行销渠道。而且台湾人具有 “合伙的生意难做 ”这一根深蒂固的观念，认为其他投资方式在实际运作中面临种种困难，如合资企业经营时，必须兼顾合资伙伴的意见，用人调度不自由，特别是当发生经济纠纷时，如何判定责任归属及分摊损失便成为棘手的问题。因此，独资经营更成为台湾 IT 企业在东莞投资的主要形 式。 (2)投资规模。 1997 年台湾 “经济部 ”公布的新版企业对大陆地区投资审查办法中明确规定，单一个案申请赴大陆投资金额以 5000 万美元为上限，超过者需经 “特殊政策考量 ”确认其对台湾经济是否有正面效益。因此台湾 IT 企业在东莞的大型投资不多，据统计数字显示，目前东莞市投资 500 万美元以上的台资企业有 64家， 1000万一 5000 万美元有 13 家， 5000 万美元以上的仅有 7 家，其中属于 IT业的有光宝、台达、致福、致伸等集团。根据 1999 年修改后大中小型工业企业划分标准，到2000 年，东莞的所有的台资 IT 企 业都属于中小型企业，其资产总额大都在 5000 万元人民币以下。其中中型企业共有 13 家，仅占企业总数的 2；其余 98的企业都是总资产在 5000 万元人民币以下的小型企业，而资产总额在 1000万元人民币以下的企业总数占 85。 东莞台资 IT 企业全部属于中小企业，反映了以中小企业集群为特色的台湾 IT 产业发展模式在东莞的成功嫁接。台湾 IT企业以中小企业为主，企业本身小而精专，通过企业间十分发达的网络化联系实现灵活的生产协作，这种以中小企业为主的柔性生产网络使台湾在发展 PC 制造的全球代工中表现出强大的竞争力，同时也 使得台湾 IT 企业向东莞的迁移具有组群式整体移动的特点。很多台湾 IT 企业把台湾原有的协力网络延伸到东莞，随着在大陆的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周边地区逐渐发展起新的外包供应体系。如著名的台达电子在东莞投资办企业，其上下游企业为减少成本也跟着来了东莞，一家大企业就带来了 22 家中小企业。东莞台资 IT 企业把岛内经验嫁接到东莞，使企业沿袭了台湾高度发展的资讯业的模式，将可能带动东莞 IT产业走向与台湾相同的成功道路。 2产品结构 东莞台资 IT 企业产品划分为三大类：消费电子类、电子配件类、电脑配件类。按 1999 年统计资料，电子配件类企业数目最多，占台资 IT 企业总数的 44；其次是电脑配件类企业，占 35；消费电子类企业占 21。若以资产计算，电脑配件类企业占台资 IT 企业总资产的近一半，电子配件类企业占三成，而电子消费类企业占二成，显示出电脑配件在台资 IT企业产品结构中的主体地位 (表 2)。与 1999 年 6 月的企业数量比较，到 2001 年 8 月消费电子类与电脑配件类企业数量有明显的增加，电子配件类的企业数量占全部企业总数的比重显著下降。这主要是由于新一轮的投资热潮中， IT产品零部件与整机的生产企业大规模向东莞转移生产所致。 预期整机、外设及配套件在产品结构中的比重将不断上升。 目前，从电子浆料、敷铜板等基础材料生产到彩色显像管、线路板、电脑磁头等零部件加工再到计算机整机制造，东莞台资 IT 企业所生产的产品已经囊括除 CPU、内存和硬盘外的电脑整机所需的全部零部件 (表 3)，形成以台式电脑产业为核心的产业集群。由于台湾 IT 企业向东莞的迁移具有组群式整体移动的特点，许多电脑产品的上下游企业都聚集于东莞。所以东莞的台资 IT 企业内部自发形成丁许多以实力雄厚的企业 (如台达、技嘉等 )为核心，若干配套企业为框架的企业 “商圈 ”。这些商圈作为一个整 体参与国际竞争，商圈内部企业形成功能明确的分包加工体系，共同接单协作生产，采用订单和出厂核销单代替各种生产协议。这种 “商圈 ”的特殊组织形式使台资 IT 企业既强化了产业配套的效应，降低了企业间的交易费用，增强了国际竞争力，与此同时又保留了柔性生产的优点。 3技术结构 海峡两岸处于人为的隔离与封闭状态。台湾当局出于政治考虑，对台商来大陆投资作了诸多限制。在这样的背景下，转移到东莞的主要是生产电脑硬件的中下游产品和外围设备的中小企业，生产电脑硬件的上游产品，甚至核心技术产品的企业较少。从整体上来讲，东 莞台资 IT 企业从事的主要还是劳动密集的加工装配部分，产品以中低档为主，生产高档技术产品的企业还不多。生产高端产品的企业数仅占统计样本的 6，生产低档产品和中档产品的企业数分别占 52和 42。从东莞市统计局的统计资料来看， 1994年以前东莞台商 IT企业的高端产品是空白， 1994年以后开始出现了 LED 光电半导体、随机动态存取记忆体 (DRAM)、唯读记忆体(ROM)、整流及发光二极体等； 1997、 1998 年后出现笔记型电脑 (配件 )、液晶显视器、数码相机等技术层次较高的产品，反映了东莞台资 IT 企业加工配套产品从劳 动密集的低档产品，逐步向资金、技术密集的高档产品的演变历程。 4出口结构 据实际调查，东莞的台资 IT 企业基本上是外向型的， 85以上的企业的产品主要用于出口。根据 1998 年销售数据的不完全统计，东莞台资 IT 产品出口以台湾、香港、美、欧、日为主。其中，出口台湾占出口总额的四成，出口香港近三成。出口各地的产品结构有所不同，香港作为东莞台资 IT 企业重要出口中转地，产品出口到香港后再转口其他地区，所以出口产品中零组件、半成品、成品兼而有之；而出口台湾的则以元件、零组件、半成品和电脑配件为主，在台湾再加工或 组装后，再出口到欧美日等地区；欧美日等地区是台资 IT 企业的最终市场，出口到这些地区的产品以电脑配件、电脑外设与消费电子产品成品为主。 三、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的特点及展望 台资 IT 企业集群在东莞的电脑资讯产业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东莞抓住了 IT 产业国际转移的契机，利用低成本优势吸引台湾 IT 企业直接投资，建立外向型加工制造业基地，并且逐步形成了产业集聚规模。所以，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是国际资本聚集的直接结果。台湾 IT 企业通过对东莞的直接投资把东莞纳入台湾 IT 产业的全球生产网络体系。东莞的台资 IT 企业几 乎都是台湾厂的外包型协力厂，它们之间形成了密切的协力网络，可以说，东莞的台资 IT 企业及其协力工厂是台湾 IT 产业生产网络在大陆的延伸。东莞在国际产业分工中承担出口加工基地的角色，其产品大部分通过香港出口欧美日市场。所以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的基本的运行模式是：台湾营销、研发及运筹，东莞生产装配，香港出口。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由中小企业构成，集群内部企业的管理方式和生产方式拷贝台湾母厂，与台湾总部保持着密切联系，使以中小企业集群为特色的台湾 IT 产业发展模式在东莞得以成功嫁接。 经过十多年的发展，台资 IT企业已 经形成较为完善的生产配套体系，使其内部自发形成了许多以实力雄厚的企业为核心，若干配套企业为框架的企业 “商圈 ”。当前，台资 IT 企业主要从事中低档产品的生产配套为主，但随着台湾 IT 产业继续向大陆转移，不仅是生产部门，研究与开发部门也有向东莞迁移的趋势，东莞 IT产业正面临着升级换代的契机。随着东莞 IT 产业的发展，各个 “商圈 ”自身在不断地发展、扩大，而 “商圈 ”与 “商圈 ”也在竞争与合作并存的互动中发展，并促使新的 “商圈 ”的形成。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正处于迈向成熟的健康发展阶段。 东莞台资 IT企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得益 于国际资本的聚集效应。不少学者认为，由于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的这种先天属性，可能导致后天的发育不良。当东莞的区位优势发生变化时，台资 IT 企业就会移至他地，使东莞 IT 产业形成空洞化。在台湾IT产业向大陆转移的新一轮热潮中，投资的重点由东南沿海向长江三角洲地区转移，并且具有规模大、科技含量高的特点。在长江三角洲新的台湾 IT 企业集群也正在形成过程中，再一次证实了台湾 IT 企业向大陆的迁移具有组群式整体移动的特点。无可否认，台资 IT 企业集群在东莞形成的 “东莞模式 ”具有可 “迁移性 ”或 “可复制性 ”。但笔者并不认为随着东莞 区位优势的削弱，东莞台资 IT 企业集群会走向衰落。这是因为随着东莞 IT 产业的发展，台资 IT 企业落根东莞的基础也发生了变化。 在台湾 IT 企业投资东莞的初期，投资动机的首要的因素是降低成本，主要是为了充分利用本地廉价的土地和劳动力资源；同时为了进出口方便，区位选择上必须考虑接近香港。随着东莞经济的发展，劳动力成本、土地费用与能源费用的上升是必然的趋势，在其他地区加大引资力度的前提下，东莞引资政策优势也有所削弱。但在这种情况下，台资 IT 企业仍加大了东莞的投资力度，不断有新厂商落户，现有的厂商也增资扩产。这归因 于东莞 IT 产业完善的配套体系已经成为东莞引资的根本优势。随着大量专业化分工协作的配套企业、关联企业和下游企业整体入驻东莞，并促使本地一大批生产配套性企业的诞生。东莞 IT 制造业相关配套元器件齐全，除了核心的集成电路产品，其他 PC 有关的元器件和产品都可以实现本地采购，其中硬盘虽然境内没有加工厂，但是毗邻的深圳已经有了希捷和长城 2 家大生产厂，对于厂商而言，也属于本地配套的范围之内。东莞的配套优势是当前其他地区难以比拟的。在完善的配套网络体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