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专业论文）涂尔干与吉登斯社会学方法比较研究.pdf

内容提要 关于社会学方法的理论是社会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在 关于社会的基本认识论基础上形成，又指导着具体的社会学研究，具有 非常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本文所考察的两位主要人物涂尔干和吉登斯分别是古典与现 代社会学的两个大师级人物：涂尔于利用自然科学方法模式建立了“实 证”的社会学方法论体系：吉登斯则通过对多种理论与方法论的综合发 展出了“结构化”社会学理论和与之相应的社会学方法。 文章通过由社会理论到方法论的顺序系统展示了涂尔干与吉登斯 的方法论思想，由此形成比较，指出二者在社会理论，社会学的研究对 象、研究任务、研究方法、学科性质等方面所存在的差异。并在此基础 上考察了两种方法论的贡献与缺陷，最后提出了一种具有综合倾向的新 方法思路。 关键词：社会事实行动结构二重性 a b s t r a c t t h es o c i o l o g i c a lm e t h o d o l o g i e s ，w h i c ha r eb a s e do nt h ee p i s t e m o l o g y a b o u ts o c i e t ya n dd i r e c tt h e p r a c t i c a l r e s e a r c hw o r k ，a r ei m p o r t a n t d e p a r t m e n to fs o c i o l o g ya n dh a v es i g n i f i c a n tm e a n i n gb o t hi nt h e o r ya n d p r a c t i c e t h et w oc h a r a c t e r si nt h i sd i s s e r t a t i o n - d u r k h e i ma n dg i d d e n s - b o t ha r e g r e a t t h e o r e t i c i a n so fs o c i o l o g y d u r k h e i mf o u n d e d a p o s i t i v i s m m e t h o d o l o g i c a ls y s t e m ，w h i c hw a si n s p i r e db yi m i t a t i n gt h em e t h o d o l o g y o fn a t u r a ls c i e n c e a n dg i d d e n s ，w h os y n t h e s i z e dal o to fs o c i o l o g yt h e o r i e s ， i st h ef o u n d e ro ft h es t r u c t u r a t i o nt h e o r ya n dm e t h o d o l o g y t h ea u t h o rp r e s e n t st h es o c i o l o g i c a lm e t h o d o l o g ys y s t e mo fd u r k h e i m a n dg i d d e n si nt h es e q u e n c ef r o ms o c i a lt h e o r yt om e t h o d ，a n dp o i n t so u t t h ed i f f e r e n c e sb e t w e e nt h e m ，w h i c ha r ef r o mt h ea s p e c t so ft h es o c i a l t h e o r y , t h eo b j e c to fr e s e a r c h ，t h er o l e o f r e s e a r c ha n dt h ep r o p e r t yo f s c c i o l o g y i nt h ee n do ft h i sd i s s e r t a t i o n ，t h ea u t h o rr e v i e w st h ec o n t r i b u t i o n sa n d t h el i m i t m i o n so ft h e s et w os y s t e m sa n db r i n g san e wt h o u g h t k e y w o r d s ：s o c i a lf a c t a c t i o n d u a l i t yo fs t r u c t u r e 2 第一章导言 第一节社会学研究方法论问题的提出 一、社会学方法论的定义 关于社会学研究方法的理论，是社会学体系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它主要从 哲学角度探讨与学科体系和基本假设有关的一般原理问题，即指导社会研究的原 则、逻辑基础以及学科的研究程序和研究方法等问题”( 中国社会学网， w w w c h i n a s o c i o l o g y c o m ) 。 二、社会学方法论研究的现状 自从社会学创立以来，对于作为学科基础的方法论的争论就未曾停止过，随 着社会学作为- f 独立学科的发展与成熟，社会学的方法论研究逐渐成为一个独 立的领域，并成为各种理论学派激烈争论的主要焦点之一。一般认为，在社会学 方法论领域存在着三大经典研究倾向：实证主义( 自然主义) 方法论，反实证主 义( 人文主义或主观主义) 方法论和马克思批判主义方法论( 文军，2 0 0 4 ：7 5 ) 。 实证主义传统源于孔德，经由涂尔干的发展而趋于成熟。“他们认为社会现 象和自然现象之间并无本质的区别，它们遵循着同样的方法论准则，都可以用普 遍的因果律加以说明。因此，在方法论取向上，社会科学应以自然科学为标准模式 建立统一的知识体系，并由此开创了实证主义社会学研究传统，且在很长时期里 成为社会学乃至整个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主流。”( 文军，2 0 0 4 ：7 5 ) 而以韦伯等古典社会学家为代表的反实证主义学派则认为社会现象与自然 现象有本质上的区别，具有自己独特的性质和规律。因此在研究方法上绝不能盲 目效仿自然科学，而应该确立自己独特的研究方法。他们认为“社会学是- - 1 7 科 学，其意图在于对社会行动进行诠释性的理解，并从而对社会行动的过程及结果 予以因果性的解释”。( 文军，2 0 0 4 ：7 5 ) 因此，韦伯将社会学的任务规定为试图 对社会行动做出解释性理解，并由此形成了人文的、理解的社会学研究传统。 “马克思批判主义社会学研究传统则认为社会学理论知识的主要任务和作 用就在于对现实社会的批判性检视，其基本特征就是不断强调社会学理论批判 的、革命的性质，强调理论和理论家在改造、变革现实社会中的重要作用，反对那 种旨在维护、修补现存社会结构的单纯解释性的科学研究和把现代工业社会 的既定现实当作合法的做法。主张以辩证的总体分析方法来观察和分析社会 现实，即将社会现象置于社会的与历史的总体过程中，从它们在社会的与历史的 总体过程当中所具有的地位与作用来确定它们的性质、意义，来考察它们的产生、 变化和发展。”( 文军，2 0 0 4 ：7 6 ) 从整个社会学研究的发展历程来看，实证主义、人文主义、批判主义上述三 种取向的社会学研究交替出现，轮流占据上峰，没有哪一个学派能占据统治地位 ( 文军，2 0 0 4 ：7 6 ) 。但通过方法论的争论，特别是对实证主义的批判，使社会 学理论一方法论中出现了相互补充的现象，产生了一些新的综合。比较引入注目 的有：哈贝马斯在沟通行动理论( 1 9 7 0 ) 中对功能主义、互动论和批判理论的 历史一进化分析进行了综合：卢曼的系统功能主义综合了功能主义、符号互动主 义和系统分析；吉登斯的社会学方法的新规则( 1 9 7 6 ) 和他提出的“结构化理 论”等等。( 中国社会学网，w w w c h i n a s o c i o l o g y t o m ) 这些争论和综合发展了 学科的方法论和研究方法，巩固了社会学研究的基础，使社会学逐步走向了成熟。 第二节本文的研究意义 本文所选取的两位人物涂尔于和吉登斯，分别是古典和现代社会学方法 领域的大师级人物。 涂尔干是社会学史上一位有里程碑意义的大师，他的主要功绩在于继承孔德 实证社会学的基础上将之发扬光大，树立了实证主义在社会学中的绝对权威。 在社会学方法的准则中，他从什么是社会事实出发，提出了一整套仿照 自然科学方法而建立的对“社会事实”的研究原则，详细阐述了观察社会事实的 方法，解释社会事实的方法和社会学研究中求证的方法，系统而全面的发展了实 证主义社会学方法论。 在此基础上，涂尔干还展开了大量与之密切结合的经验研究。他运用统计方 法对自杀现象的研究，用人种学资料对澳大利亚土著居民进行的宗教研究，是社 会学的理论研究与经验研究相结合的范例。通过这些工作，涂尔干从概念到方法， 2 从理论到实践系统建立起了社会学中的实证主义传统，完成了“社会学方法准则” 的建构，确立了实证主义在社会学中的地位。从这种意义上讲，涂尔干甚至可以 说是实证主义社会学实际上的创立人。 而吉登斯则是当代西方结构化社会学理论的创始人，也是当今英国最负盛名 的社会患想家之一。他的主要工作是对社会学史上各主要流派和人物的社会学思 想进行了梳理与综合，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方法论思想，我们暂称之为“结 构化”社会学方法论思想。 这实际上也是在综合各种方法论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一种折衷取向的方法论， 广泛吸取了包括实证主义、人文主义、批判主义、现象学、语言学、解释学和哲 学等众多思想，并加以批判、继承与揉合、整理，但是应该来说吉登斯的结构化 理论及其方法是当代各种综合尝试中比较成功也是影响比较大的一种。实际上也 正是凭了两本方法论著作社会学方法的新舰则( 1 9 7 5 ) 、社会的构成 ( 1 9 8 4 ) 开始奠定了吉登斯在西方社会学界的大师地位。 两个时代的人是具有典型性的，两个时代的理论是具有典型性的，涂尔干和 吉登斯的方法论思想基本上代表了古典实证主义和现代综合尝试两种方法论研 究取向。因此通过这种典型性的比较，通过对两位大师人物思想的探寻，我们可 以了解古典和现代两种理论的异同，了解西方社会学理论发展的脉络和内在逻 辑，通过分析与综合为当前条件下社会学方法论的发展提供思路。 第二章涂尔干与吉登斯的研究背景 一、涂尔干生平简介 第一节涂尔千 涂尔干( e m i l ed u r k h e i m ，1 8 5 8 1 9 1 7 ，又译为迪尔凯姆或杜尔克姆) 生于 法国孚日省埃皮纳尔一个小镇的犹太教士家庭。1 8 7 9 1 8 8 2 年就读于法国高等 师范学校；1 8 8 2 1 8 8 7 年执教于省立中学，期间曾赴德国学习教育学、哲学、 伦理学；1 8 8 7 1 9 0 2 年，在波尔多大学教书，并在那里创建了法国第一个教育 学和社会学系。1 8 9 1 年，被任命为法国第一位社会学教授。1 8 9 8 年，创建了法 国社会学年鉴，1 9 0 2 年后执教于巴黎大学，并使社会学终于在这个法国最负 盛名的教育机构中得以公开建立。1 9 1 7 年1 1 月1 5 日，涂尔干在饱受老年丧子 的长期痛苦中逝世于巴黎。 涂尔干作为西方最有影响的社会学家为后代留下了极为丰富的精神财富。他 的主要论著包括：社会分工论( 1 8 9 3 ) 、社会学方法的准则( 1 8 9 5 ) 、乱伦 禁忌及其起源( 1 8 9 6 ) 、宗教现象的意义( 1 8 9 6 ) 、自杀论( 1 8 9 7 ) 、图腾 崇拜论( 1 9 0 0 ) 、事实判断与价值判断( 1 9 1 1 ) 、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 1 9 1 2 ) 、 原始分类( 与r 莫斯合著，出版时间不详) 、道德教育( 1 9 2 5 ) 、职业伦 理与大众道德( 1 9 5 0 ) 、社会主义与圣西门( 1 9 2 8 ) 等。其中尤以自杀论、 社会学方法的准则、社会分工论和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最为著名，长 期被西方社会学界奉为经典。( 侯钧生主编，2 0 0 1 ：3 3 0 ) 二、社会背景 涂尔干生活的时期正值法国经济发展与政治动荡的年代。法国大体上完成了 工业革命，特别是其金融资本扩展壮大，在欧洲首屈一指。但是路易波拿巴统 治下的第二帝国政治腐败、治理无能，工人暴动、市民骚乱此起彼伏，1 8 7 0 年 法国在普法战争中的失败，导致了第二帝国的倾覆；1 8 7 1 年的巴黎公社革命更 使法兰西政治、社会秩序受到极大的冲击；到了第三共和国时期，社会政治斗争 4 依然十分激烈，极右势力的反犹活动也不断发生。“尽管有这种动荡不安的政治 形势，但工业革命继续向前发展，推动了经济结构、社会关系和基本文化取向方 面的深刻变迁，传统的价值观、信仰、习惯、社会关系和谋生的模式正在逐步受 到破坏或趋于消亡；新的城市工业的社会秩序正在出现。然而新的社会秩序 的基础尚不稳固。”( d p 约翰逊著南开大学社会学系译，1 9 8 8 ：2 1 2 ) 涂尔干的社会学理论正是1 9 世纪后半期法国经济、政治、社会和文化发展 的产物。在动荡的社会环境中成长的涂尔干深深感到社会不安定带来的种种弊 端，希望社会能够获得稳定、安宁的秩序局面。但他又不像同时代的一些保守派 一样主张社会倒退回以往的所谓“安定时代”，而是力图通过揭示社会发展规律 来建立资本主义新秩序。“他更感兴趣的是试图理解新出现的社会秩序的基础”， 特别是“科学地了解社会规律以有助于巩固新出现的社会秩序和道德基础”。为 此涂尔干倡导社会改革，其目的便在于向“公民反复灌输一种强烈的公民道德意 识和国家作为一个整体的团结感。加强社会的基础，推进社会的整合与团结” ( d p 约翰逊著南开大学社会学系译，1 9 8 8 ：2 1 2 ) 。他对社会秩序的研究， 对社会变迁的研究，对社会分工的研究，以至在整个社会理论和方法论方面的研 究无不体现了他的这一理论取向。 三、理论渊源 涂尔干是1 9 世纪末2 0 世纪初社会思想的集大成者，他博采众家，吸收了很 多前人和同时代其他学者的思想，主要包括： ( 一) 法国启蒙思想 和同时代的许多学者一样，涂尔干也深深受到启蒙运动思想家的影响，主要 是卢梭和孟德斯鸠，涂尔干的拉丁语博士论文的题目就是盂德斯鸠和卢梭。 卢梭强调要把社会现象和心理现象区分开来的思想对涂尔干产生了很大的启发 作用，他曾这样写道：“卢梭敏锐地意识到社会秩序的特征，他清醒地看到有秩 序的行为通常不同于纯粹的个体行为，这是一个凌驾于心理学之上的崭新领域。” ( 转引自刘玉安主编，1 9 9 3 ：1 2 2 ) 。这一思想清晰的反映在了涂尔干的社会思 想和方法论中，也影响了他对社会学学科的诸多看法。此外，他关于集体意识与 社会团结的思想实际上也是来源于卢梭的社会契约论。 5 孟德斯鸠对涂尔干思想的影响也非常强烈，他从孟德斯鸠那里学到了所有社 会现象和文化现象都是相互关联的观念，涂尔干这样写道：“孟德斯鸠相当清楚 地认识到，所有这些因素构成了一个整体，如果把各个因素单独抽出来而不参照 其他因素，那么它们就是不可理解的了。他并未从道德、贸易、宗教等因素中分 离出法律。而且，首先，他并不从脱离社会形式的角度去考虑它，因为社会形式 影响着所有其他的现象。”( 刘玉安主编，1 9 9 3 ：1 2 2 ) ( 二) 早期社会学家 对于涂尔干社会学更直接的影响来源于早期的社会学家，主要是圣西门、孔 德和斯宾塞。涂尔干自己曾多次强调他是孔德和圣西门所开创的思想的继承人。 尤其是对于孔德，涂尔干尊其为“社会学之父”，虽然完全抛弃了孔德的“玄学 体系”，也否认了孔德对一些具体问题的见解，但是，在基本方法论问题上，在 对待新兴的或者说创建中的社会学的宗旨及其发展前景等许多问题上，涂尔于与 孔德几乎完全一致。此外，涂尔干关于劳动分工是推进社会整合、社会团结的基 础的思想也在很大程度上受益于孔德。对于斯宾塞，虽然涂尔干在很多方面对这 位英国学者持批评态度，但很明显，斯宾塞的进化论观点和功能主义的方法也对 涂尔干产生了重要影响。( 刘易斯a 科瑟著石人译，1 9 9 0 ：1 6 8 1 7 1 、1 7 3 1 7 6 ) ( 三) 同时代的其他学者 涂尔干的思想也深受与他同时代的诸多学者的影响。首先是他在巴黎高等师 范学校求学时的两位老师库朗热和布鲁特。涂尔干从库朗热那里学到了许多细致 的历史研究方法，这在社会分工论的历史部分中表现得极为明显，库朗热对 宗教生活和宗教组织作用的研究也对涂尔干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涂尔干从另一位主要导师、哲学家布特鲁那里，学会如何区分不同程度的现 实，学得作为科学哲学决定性范畴的突创论概念，这些对于涂尔干对社会现象与 个人现象的关系的分析，对涂尔干社会学方法论的建立都有很重要的影响作用。 ( 刘易斯a 科瑟著石人译，1 9 9 0 ：1 7 1 1 7 2 ) 另外一位不得不提的人物是法国社会学家和社会哲学家塔尔德，作为涂尔干 学术上的主要对手，他们之间的相互争论肯定有助于涂尔干使自己的观点更加完 备和精练。因此，在涂尔干形成观点的过程中，作为对立面的塔尔德与那些涂尔 干赖之以吸取知识的人一样，起到了促进作用。( 刘易斯a 科瑟著石人译， 1 9 9 0 ：1 7 3 ) ( 四) 当时条件下自然科学的研究现状 在涂尔干的研究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到自然科学的发展对他的影响，虽然只 是一些启发性的影响，没有也不可能涉及具体的研究，但这对涂尔干的影响仍然 举足轻重。 十九世纪是人类自然科学发展史上非常重要的一百年，现代科学、技术空前 发展。热力学新定律的发现、电磁学的新发展、原子一分子学说的建立、元素周 期律的发现、生物科学的新进展、细胞学说和进化论的发现，这些都表明人类透 过现象研究深层次规律的能力大大加强和自然科学方法论的成功。这些成果使涂 尔干看到“科学”的威力，并为其细致和严谨的方法所吸引，也深深影响了他对 社会科学的理解。尤其是在社会学方法论方面，涂尔于的目的就是仿照当时的自 然科学，来确立社会学的学科性质、研究对像和具体方法这一整套社会学系统来 进行“科学”研究。 一、吉登斯生平简介 第二节吉登斯 吉登斯( a n t h o n yg i d d e n s ) 1 9 3 8 年生于英格兰伦敦北部，早年曾在赫尔大 学、伦敦经济学院和剑桥大学学习。他的首份教职是1 9 6 3 年在英格兰莱斯特大 学授课，后转入剑桥大学，其间曾赴加拿大s i m o nf r a s e r 大学和美国加州洛杉矶 分校进行短暂地教学和研究工作。1 9 7 0 年被聘为剑桥皇家学院院士，担任剑桥 大学社会学教授，同时，他在加州大学圣巴巴拉( s a n t ab a r b a r a ) 分校有类似教 职。1 9 9 6 年被伦敦经济学院聘为院长。 2 0 世纪7 0 年代，吉登斯的学术成果开始陆续发表，其前期著述主要在于对 以往社会学理论的梳理，其中较为著名的是初版于1 9 7 6 年的社会学方法的新 规则一书。吉登斯后期重要作品有：社会的构成( 1 9 8 4 ) 、民族国家与 暴力( 1 9 8 5 ) 、现代性的后果( 1 9 9 0 ) 、现代性自我认同( 1 9 9 1 ) 、亲密关系 的转型( 1 9 9 2 ) 、第三条道路：社会民主主义的复兴( 1 9 9 8 ) 等。( 侯钧生主编， 7 2 0 0 1 ：3 3 0 ) 二、社会背景 吉登斯生于1 9 3 8 年，比涂尔干晚了近一个世纪，这几十年间世界科技进步、 经济发展，人类社会发生了巨大变化。 吉登斯步入学术生涯之日，正是西方社会风起云涌、发生剧烈变化之时。如 同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中描述的那样，各种社会思潮荒诞怪异， 各种学术思潮朝兴夕哀，而这些扑朔迷离的文化现象，正是西方社会由工业社会 转向后工业社会的精神表现。虽然英国比欧美大陆相对稳定一些，但是整个西方 社会的各种变化不可能不波及到不列颠群岛。并且赴美执教的经历对他影响很 大，“据他回忆，在一次去往海滩的路上，他看到成群衣着奇异的嬉皮士，在阳 光普照之下无忧无园地表现着自己的。抵抗。他突然意识到日常生活正在发生 一场彻底的革命”( 杨善华主编，1 9 9 9 ：2 1 1 ) 。 “剧烈的社会变化必然要在他的思绪中引起阵阵波澜，作为有社会学和社会 心理学深厚学术修养的学者，摇滚乐、嬉皮士等晕人耳目的反传统文化现象，使 他深感当代社会变化是从社会制度到个人心理的总体性变化”( 刘少杰，2 0 0 2 ： 3 3 7 ) ，老牌的欧洲社会理论如果仍然只是在原有的框子里打转转根本就无法把握 现实，更不要说为社会指明方向，提出解答了。正是以这种形势为背景，吉登斯 展开了自己的社会学研究，先后出版了社会学方法的新规则、社会的构成 等作品。 进入二十世纪末期以来，各种后现代现象和全球化趋势更加明显，以新的社 会发展为契机，“从8 0 年代末开始，吉登斯接二连三地抛出了好几本著作，全面 分析了后现代时代下，在全球化与局部化交融、风险的激化与私密关系的复 归并存的状况下，人们的自我认同和私密行为”，迎来了一个新的学术高峰。目 前，吉登斯仍在孜孜不倦地继续着他的研究，我们期待着这位伟大学者新作品的 问世。 三、理论渊源 相对于涂尔干所面对的脆弱的社会学研究现状与确立社会学学科的紧迫任 务相比，吉登斯面对的更多的是上百年来众多社会学流派的不同思想与他们的互 相攻击、指责与借鉴、融合，我们也很难说吉登斯是直接继承或发展了谁的理论， 他正是在对以往社会学思想的批判当中发展了自己的社会学理论与方法论。 ( 一) 涂尔干和帕森斯的影响 对于涂尔干和帕森斯，吉登颊作了很多的批判，指出了他们思想中的很多缺 陷，但很明显他也从这二者的思想宝库中吸取了很多的营养。吉登斯的“结构化” 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于对二者思想及其发展的批判与继承中寻找微妙的综 合平衡。关于结构，关于行动，乃至吉登斯的“社会学方法的新规则”体系都与 涂尔干和帕森斯有着很大的关系。 ( - - ) 社会研究领域的解释的研究方式 特别是现代哲学中的“语言学转向”维特根斯坦、温奇恩怨，和舒茨现 象学、加芬克尔俗民方法学的影响。“吉登斯认为，由于涂尔干的遗产及其自然 主义的倾向，正统的共识漠视解释的研究方式。把它排除在对社会适当的科学说 观领域之外。”( 帕特里克贝尔特著，琶铁鹧译，2 0 0 2 ：1 2 3 ) 为了纠正这一错误， 吉登斯非常注意对解释方法的研究和运用，通过对这些解释学派的批判性阅读， 他吸收了许多理念与思想，充实到自己的理论框架之中。包括他对社会学科“双 重解释”特性的界定；“反思性”和“共有知识”概念的提出与运用：结构的产 生与作用，这些都可以发现他对解释学派研究和吸收的痕迹。 ( 三) 马克思的影响 吉登斯非常重视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甚至认为“他的三部代表作： 社会的构成、民族一国家与暴力和现代性与自我认同，是关注历史 唯物主义与当代世界的关联的三部曲”( 刘少杰，2 0 0 2 ：3 3 7 ) 。 马克思对吉登斯的影响主要体现在重视“实践”概念在社会学中的应用， 把辩证法引入到社会学研究中来和对社会生产和再生产的过程研究。但他也认为 马克思的社会思想有些过于专注对阶级问题的研究和对总体社会发展方向问题 的探讨，基本上所有的视角都是围绕这个中心展开的，因而对于行动与社会的关 系问题的研究是碎片化和缺乏深度的。 ( 四) 自然科学研究的困境 相对于涂尔干时代自然科学研究的“大一统”状况，二十世纪自然科学的确 巾、川d h iu 1 1 ，l2 j ，r 定性受到了严重挑战，“这一情况的发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物理学内部的改革 以及通过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互补理论( c o m p l e m e n t a r i t yt h e o r y ) 和不确定 性躁理( u n c e r t a i n t yp r i n c i p l e ) 而使牛顿遭到的排斥”( 吉登斯著田佑中、 刘江涛译，2 0 0 3 ：7 3 ) 。通过对自然科学传统研究方法论“神话”破灭的考察和 反思，吉登斯敏锐的发现了以往以自然科学为模板建立的社会学方法的不足，提 出“社会科学应该从自然科学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吉登斯著m 佑中、刘江涛 译，2 0 0 3 ：7 3 ) 发展自己独立的社会学方法。 ( 五) 其他一些思想的影喻 作为一个博学的理论家，吉登斯的思想库是庞大而繁杂的。除了以上几条比 较重要的线索，对他产生过影响的思想还包括：戈夫曼的戏剧理论、自我心理学 与精神分析、结构主义与后结构主义、批判理论、当代时间地理学和城市区位地 理学、福柯和海德格尔等人的思想，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 杨善华主编，1 9 9 9 ： 2 4 8 2 4 9 ) 。 第三章“实证主义”涂尔千的方法论体系 从孔德时代起，认为社会学应该按照自然科学来塑造的观点就已经成为这一 学科的主流看法。但是，无论是孔德还是斯宾塞，这两位实证主义的发起者和倡 导者自己不但没有从事过任何具有经验性质的研究，而且实际上他们是在哲学化 和抽象理论的方向上建构社会学这一新兴学科，他们的这种做法受到了涂尔干的 质疑。在他看来，虽然孔德和斯宾塞承认社会现象是种自然的事实，或者承认社 会现象是一种“物”，但在实际的研究工作中并没有把社会事实作为“物”来对 待：孔德研究的是“人类从古至今的进步”，斯宾塞研究的则是“从军事社会到 工业社会的社会进化”。所以这些想法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煞有其事，但实际 上都还是一些“把观念作为研究对像”的形而上学的探索。 同孔德和斯宾塞不同，涂尔干在自己的学术生涯中不仅从思想上接受了将社 会学“科学化”的观点，而且事实上也一直在严格遵循着这一守则。他不但通过 将社会学的研究对像界定为“社会事实”，而为社会学成为一门真正独立的科学 找到了最为充分的理由：而且身体力行，通过对自杀、社会分工以及宗教的社会 学研究，为社会学的经验研究奠定了最为坚实的基础。 为此，美国社会学家g 米切尔在社会学一百年中才会由衷地称赞：“涂 尔干的著作对社会学发展的重要性是无法估量的”，因为“虽然我们不能说 他解决了自己提出的所有问题( 事实上，到他去世时为止，这些问题的大多数仍 然悬而未决) ，但是没有他广袤的知识恩泽，社会学到今天一定还是贫瘠不堪。 确实，可以断定，他的影响超过了社会学历史上任何一个单个的个人。”( 转引自 周晓虹，2 0 0 2 ：2 3 4 ) 第一节社会的性质 涂尔干是典型的社会唯实论者。他认为，社会是外在于人的，是客观的，虽 然由人组成了社会，但它一经产生就脱离了与个人的关系，而具备了自己独特的 性质；而社会中的人基本上是被动的和无能为力的，虽然有可能不同社会事实在 个人身上的表现不同，但这不会对社会产生影响。在他眼中社会实际上是一种“强 一f弋1 十、l ”l l j ， a 、j ： 结构弱个人”的形态。 一、社会的产生 在涂尔干生活的时代，大多数社会学家已经形成了一个共识“个人生活 和集体生活的各种事实在某种程度上具有质的不同”(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 1 9 9 5 ：1 1 ) ，但是对于社会的内容还存在很大的分歧。相当多的学者持这样一种 观点：“因为社会只能是由个人组成的”，所以“社会生活除了个人意识v a # i , n 无 其他基质，否则就成为空中楼阁，与生活游离”(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i 9 9 5 ：n ) ， 并由此得出结论，社会就是个人意识的简单集合。 针对这些看法，涂尔干认为，虽然必须承认，社会只能是由个人组成的1 ， 但社会的产生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样是个体的简单集含，实际上社会的产 生是具有“化和”性质的。很明显，从个人组合到社会的形成过程发生了人们直 观难以理解的质变。这种变化的过程，有如生物体的形成过程“生物细胞中 只含有无机分子，但具有生命特征的现象显然不可能存在于氢、氧、碳、氦等原 子之中”，只是当它们以特定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生命体才产生出来。所以，生命 体只以整体的形式存在，“能够活着的，决不是细胞中没有生命的分子，而是细 胞本身”(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1 2 ) 。 经过这样一个由个人到社会的“突变”过程，社会中各分子之间才发生了各 种互动和联系，更重要的是社会将各分子溶合产生出一种“新质”。具有这种“新 质”的社会无论在时间还是空间上都是远远不同于个人的，具有自己特殊的属性。 二、个人与社会 既然社会产生于个人，又具有完全不同于个人的属性，那么社会和个人的关 系又是怎样的呢? 涂尔干认为社会与个人的关系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 首先，是一种层次关系，即社会处在一种高于个人的层次上，两个层次发生 的现象服从于不同的因果联系，具有不同的规律，因而不能用不同层次的现象作 1 涂尔干又在注释当中补充说明“然而，这个命题只能说是部分的正确。除个人v h y l - ，还有作为社会 的组成部分的各种物。只能说个人是社会的唯一的动能成分。”( 涂尔干著，驮玉明译社会学方法的准则， 第1 1 页) ，但在此罄本不影响文章的理解，所以仍用原文。 1 2 相互解释。 其次是一种决定与被决定关系，不是个人决定社会，而是社会决定个人。从 人的结合中产生出来的社会，像“模具”一样制约个人。一个人一出世就受到社 会的制约，这种制约力量不仅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道德的，个人只能服从于 它，不能随意改变它。而且，这种制约并不都是让人感到是被迫的。因为它是由 个人产生出来的，“不必要机械地压迫个人，只要利用人类自然的服从心和人类 自然的弱点就足够了”。( 转引自蔡禾主编，1 9 9 2 ：3 8 ) 第二节社会学的研究对像社会事实 一、“社会事实”的引出 在涂尔干时代，社会学界存在一个非常混乱的现象，就是对社会学研究对像 的模糊，人们几乎用社会学的“外农”来讨论社会上的所有现象，“只要它们泛 泛的代表着一点点社会利益”。(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2 3 ) 由于这一误 用引发的一个严重后果就是社会学被置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地位，好像什么都能研 究，实则“没有自己固有的研究对像了”(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2 3 ) ， 成为一个包罗万象的大杂烩，失去了独立存在的意义，更严格限制了社会学科的 发展。这种状况使涂尔干急切地感到：“社会学要成为- - j 3 科学，必须首先拥有 它自己的对像，必须注意不同于其他学科范围的现实存在”( 转引自刘玉安，1 9 9 3 ： 1 2 4 ) ，于是展开了对社会学研究对像的探索。 通过考察，他发现，在社会中存在着一种具有非常特殊性质的现象，它们由 “存在于个人之身外，但又具有使个人不能不服从的强制力的行为方式、思维方 式和感觉方式构成”(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2 5 ) 。这种现象与有机体现 象不同，因为有机体现象是由表像和行动构成的；而且它们也不能与心理现象混 为一谈，因为心理现象只存在于个人意识之中和通过个人意识表现出来。这样， 它们就构成了一系列新的现象，对这类现象来说可使用的最准确的术语是“社会 的”。 之所以如此称呼它们，涂尔干认为首先是函为这种现象的来源不是个人，它 们的基础只能是社会：要么是整个社会，要么是社会中的某些特定群体，诸如教 派、政治、文学或职业团体等等。另一方面，唯有“社会的”，这个术语才适应 它们，“因为社会的一词只是在专指那些不列入任何已经形成的和已经具有 名称的事实范畴的现象时才具有明确的意义。”(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 2 5 ) 因此，这类现象构成了社会学的固有领域，也就是社会学研究的对像，涂尔 干称之为“社会事实( s o c i a lf a c t ) ”。 二、“社会事实”的定义与特性 在社会学方法的准则中，涂尔干为“社会事实”下了这样一个规范的定 义：“一切行为方式，不论它是固定的还是不固定的，凡是能从外部给予个人以 约束的，或者换一句话说，普遍存在于该社会各处并具有其固有存在的，不管其 在个人身上的表现如何，都叫做社会事实”(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3 5 ) 。 并且提出，作为社会学研究对像的“社会事实”具有这样几种规定性： 第一，外在性，即社会事实是作为某种外部现实存在于具体的个人之外的。 涂尔干以法律、风俗、习惯、道德、宗教、语言、货币等为例，说明所有这些社 会事实都是外在于单个社会成员的，它们的存在不受每个个人主观意识的影响， 不依具体个人的意志为转移，而且任何个人在加入该社会时，必须接受这些既存 的社会事实。也就是说，社会事实在逻辑上是居先的，任何个人都只能存在于由 既定的社会事实而构成的群体框架之内。尽管许多社会事实可以通过社会化的形 式被个人所内化，但他们最初所面对的必定是作为外部现实的社会事实。 第二，强制性。涂尔干认为：“行为或思想的这些类型不仅存在于个人意识 之外，而且具有一种必须服从的，带有强制性的力量，它们凭着这种力量强加于 个人，而不管个人是否愿意接受”(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2 4 ) ，这就是 社会事实的又一特性强制性。 并且指出，由于社会事实的种类不同，它们迫使个人就范的程度与方式也不 相同，大体上有引导、提倡、鼓励、嘉奖、规劝、嘲笑、非难、禁止、制裁等等。 社会中的个人有时可能感觉不到、或者很少感觉到社会事实的强制性，这并不是 社会事实失去了作用，而是个人在社会化的过程相当常成功地把相应的社会事实 内化为自己的主观意愿，就像一个熟悉交通规则的驾驶员能够自如地驾驶，一个 熟悉比赛规则的运动员在运动场上能够尽情发挥一样，能够“随心所欲而不逾 矩”。但是，社会事实的强制性却并未因此而消失，一旦人们试图蔑视这些规则， 它们的强制力量就会立即显示出来，强迫人们遵守，就如同司机一旦违反交通规 则就要受到处罚，运动员一旦犯规就要受到裁处甚至判罚出场一样，肯定会受到 社会事实的惩罚。即使有人能够突破这些限制而获得成功，那也只是迫于无奈而 与之斗争才得以成功的，在此过程中必然会充分感受到规则的约束力，“革新家， 即便是幸运者，他们的事业也没有不遭到这种反抗的”(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 1 9 9 5 ：2 5 ) 。 为了进一步说明社会事实的以上特性，涂尔干还举t ) b 童教育的例子。他认 为，我们对儿童的全部教育实际上都莫过于坚持不懈地向儿童灌输他们不能自发 形成的观察方式、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最初我们责成他们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让他们讲卫生、听话、保持安静。后来，我们强迫他们学会怎样与别人相处、怎 样为别人着想、怎样遵从习惯传统等等。所有这些东西对于儿童来说都是外在的， 都是从外部强制性地灌输到他们“内部”的。如果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约束感觉 不到了，那是因为这种约束逐渐变成了习惯和内在倾向，“这种习惯和倾向可使 约束不再起作用，但它们之所以能代替约柬，则是因为它们是由约柬产生的”( 涂 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2 8 ) ，只有当它们被潜移默化之后，它们的强制性才 从表面上消失。 第三，普遍性。涂尔干认为，“一种现象要成为集体现象，除非它是社会成 员所共有的现象，或者是大多数社会成员所共有的现象，也就是说，它必须是一 种普遍现象”(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3 0 ) ，这就是“社会事实”的第三 个特性普遍性。 但并不是说，只要具有普遍性就构成社会事实，满足“社会事实”的普遍性 还必须有如下要求： 首先，这种普遍性必须来源于集体，换句话说“它之所以是普遍的，是因为 它是集体的( 即多少带点强制性的) ，丽不是因为它是普遍的，所以它才是集体 的”(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3 0 ) 。这是一种被集体强加于个人，然后再 由“个人们”表现出来的团体状况，它存在于整体中的每个个体，是因为它业已 存在于整体之中。例如，有些习惯或行为模式虽然被群体中的相当一部分人所接 受，例如吸烟、喝酒等，但并不是为群体集体所共同接受，因而它们并不构成社 会事实。 再有，社会事实所拥有的“普遍性”必须是建立在群体生活整体的基础上， 由群体集体所塑造和形成的一种特殊力量。那些基于自然、生物、种族遗传学意 义上的特征所表现出来的普遍性不在此列。如肤色、体魄等虽然也为群体所共有， 但这些共同性不属于社会事实。 三、“社会事实”的分类 涂尔干认为；全部社会事实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行为方式”的社会事 实，一类是“集体存在方式”的社会事实(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3 2 ) 。 属于“行为方式”的社会事实有宗教、道德、法律、习惯、风俗、时尚、舆 论、公共情感等等。涂尔干也将它们称之为“集体意识”，并且认为它们在社会 生活中发挥羞特殊的功能，维持、调整着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使社会形成一个 有机的整体。在这个意义上说“集体意识”构成了社会学的一个分支学科社 会生理学。 “集体存在方式”的社会事实包括社会群体的地理环境，人口的分布、数量、 密度，人们之间的交往状况，交通状况，住房样式等等。这一类事实构成了社会 的“解剖结构”。对这一类事实的研究构成了社会学的另一分支学科社会形 态学。 通过对“社会事实”的界定与解说，涂尔干为社会学标明了一个确定的研究 领域，使社会学既不必像孔德那样，建造一个包罗万象的哲学体系，也不必像斯 宾塞那样，仅仅在生物学的基础上对社会现象进行推演和解释。社会学有了它自 己独特的研究对像社会事实。 第三节社会学的研究方法 在澄清了社会事实的定义、特性和种类之后，为了迸一步建立科学的社会学 研究体系，涂尔干提出了他的社会学研究方法。 涂尔干认为，社会学既然有了不同于哲学的独特研究对像，那么，在方法论 上它必须与哲学独立。不应当再像研究哲学那样，从某些抽象的假定进行推演， 蚶二d女呲土义诛尔十刁方法 宅f # 茉 而应当仿照自然科学建立自己的研究方法。在这里，涂尔干坚持并实践了孔德提 出的实证主义原则。涂尔干本人也明确承认这一点。他说：除非确认社会规律与 支配着自然界其她部分的规律并无不同，并且确认发现社会规律的方法同其他科 学的方法是一致的，不然便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这就是孔德的贡献。 于是涂尔干按照自己对自然科学方法体系的认识建立起了一套由“认识( 观 察) 一一假设( 解释卜一检验( 求证) ”的三步法则，即通过对研究对象及其相 关因素的考察获得对它的可能的解释的一种假设，然后通过求证的方法检验确定 这种解释的存在。 、观察的准则“把社会事实作为物来考察” 涂尔干认为，自然科学的一个重要特性就是研究对像的客观实在性，它们的 研究对像是外在于人的，并且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社会学要成为一门科学，必 须同样遵守这一规定，把它的研究对像社会事实，作为“物”来考察。 ( 一) 要摆脱既有观念和预断的干扰 涂尔干认为，由于人类生活实践的需要，所以在科学研究产生之前就已经存 在了大量的关于事物的各种观念和预断，这些观念比它们所对应的实在更近于我 们，更便于我们理解，在人类的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于是一旦 相关的科学研究领域得以确立，人们很容易，自然而然的就会将这些观念作为既 成事实而引入科学研究工作。 但显然，由于这些观念的产生和存在是以适用性的“方便”为原则，“其主 要目的是使我们的行为与周围世界相协调，它们既是由实践形成，又是为实践而 形成”( 涂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3 6 ) ，所以一个致命的缺陷是往往反映的 并不是事物的真实面貌，其中存在着很多混乱与错误。这些观念的存在就“好像 是摆在我们与物之间的一层隔膜，我们越以为它是透明的，就越看不见物”( 涂 尔干著狄玉明译，1 9 9 5 ：3 6 ) ，这严重地阻碍了科学研究工作的顺利进行，甚 至误导了科学工作的方向。 由于社会学研究的特殊性，这种现象在社会学中尤为突出。因为大多数现今 社会学研究所需要的概念，诸如法律、道德、家庭、社会等等，早在社会学产生 之前，就已经形成和被人们所应用，而且现实中找不到类似自然科学研究对像的 直观的物质性表现，所以给人们造成的印象，这些概念“似乎只有在人们的观念 中，并通过人们的观念才具有实在性”。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涂尔干认为主要 是因为人们没有能力去感知所有社会生活的实在性，于是就以我们看到的侧面为 预断而把它们看成事实的实在，而产生的直接后果，就是使观念成了社会学研究 的固有对像，自孔德依始，几乎所有的社会学家都在重复着这一错误。 而要进行真正的科学研究，确认研究对像的物质性，客观、科学的考察社会 事实，涂尔干认为就要抛弃一切先验和预断，尽量不用不是为科学研究而创造的 概念，“使社会现象与在头脑中把它们表象出来的主体分开，而对社会现象本身 进行考察”。 ( 二) 科学的界定研究对像 在排除不科学的观念和预断之后，就要以科学的方式确立社会学的研究对 像，涂尔干提出的方法是“只应取一组预先根据一些共同的外在特征而定义的现 象作为研究的对像，并把符合这个定义的全部现象收在同一研究之中。” 涂尔干认为，可以而且必须以这种方式确立社会学研究对像的原因主要有两 点： 1 、由于先入观念与预断的排除，所以对事物的观察与认识肯定是在科学研 究的最初阶段，在我们还没有对事实作任何分析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能接 触和认识到的必定只能是可以直接观察到的外部特征。虽然可以预见的是那些隐 藏在内部的特点才是最根本的，是最有解释力的，但我们现在根本无法达到。所 以只能从外在特点中去寻找基本定义的内容，而且这个定义必须要“毫无例外的 和不加区别的包含具有这一相同特点的全部现象”。 2 、这种方法从事物本身取材，因而是完全“客观”的，不以人的观念为转 移的，而且是可以公之于众和得到众人的承认，所以是具有科学研究的可重复性 和可检验性的。 总之，因为事物是通过外部特征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所以科学的出发点应该 是外部特征，取材于感性材料，根据“感觉”来创立薪的、科学的概念2 。当然， 以往形成的通俗概念也并不是完全无用，涂尔干认为它们可以起到一个“指示器” 2 有人对此提出疑问，认为这种方法是将外部特征至于比内在本质更重要的地位，涂尔干则以为不然：第 一这只是在对对像所做的界定，它的作用是使我们能够与各种事物建立联系，而不是进行解释，解释是 下一步研究的任务，现在是为解释打下厦必要的基础，所以对本质特点的探求不是必要的第二，由于普 遍因果规律的存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