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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改增背景下商业银行的税收负担Tax Burden of Commercial Banks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Change from Business Tax to Value Added Tax摘要：随着银行业的进一步开放和利率市场化的推进，目前我国银行业呈现出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商业银行、外资银行与各式各类影子银行“百花争艳”的景象。在这样的金融背景下，现行不合理的流转税税负制度对商业银行竞争力的削弱作用越来越明显。2011年11月，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下发了关于印发（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方案的通知，该方案提出：金融保险业原则上适用增值税简易计税方法。这只是原则性的规定，具体采用何种方法没有明确方案，我国也尚未对此进行试点改革。本文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理论与实证分析，为我国银行业的“营改增”计划使银行业在更加合理的税负范围内发展提供新思路。关键词：营业税 税收负担 增值税 改革Abstract: With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the Banking and the continued promotion of interest rate liberalization, therere now state-owned commercial banks, joint-stock commercial banks, foreign banks and many kinds of shadow banks in our countrys Banking. Under this financial background, however, the present unreasonable turn- over tax burden weakens the competitiveness of our commercial banks more and more obviously. In 2011 November, the Ministry of Finance and the Administration of Taxation issued “ the Notice of Business Tax Reform Scheme”. This scheme proposed that value added tax should apply the finance and insurance industry in principle instead of business tax. But this is just a provision in principle, the detailed method of the plan hasnt been carried out yet. So this article applies the Basic Exemption Method on our current banking business tax and on that base, provides some feasible ideas in reforming the bankings turnover tax system in China, which will improve the competitiveness of Chinas financial industry in the end.Key Words: Business Tax Value added tax Tax Burden Reform一、研究背景与意义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经历了三十年的飞速发展。自2011年起，我国经济增速逐渐放慢，2012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7.8%，为过去12年来首次低于8%，2013年，我国国内经济生产值的增速为7.7%。目前我国主要的经济任务在于产业结构转型，即从传统以工业为主的经济转向服务型经济，因此作为经济转型的第一把催化剂的“营改增”计划在2011年7月逐步启动。自2012年1月1日起，营业税改征增值税试点在上海交通运输业和部分现代服务业展开，这意味着自“1994年税改”后我国将迎来新一轮的税制改革“营改增”。据估计，我国将在2015年年底在全国范围内消除“营业税”，打通全行业的“增值税”链条。银行业是现代金融业的核心，银行业的发展状况直接影响着国民经济的运行。作为服务业的支柱，银行业同样也面临着营业税向增值税的改革。但是，目前我国银行业“营改增”计划还停留在原则性的阶段，改革后的银行业增值税制度设计方案还没有出台。纵观世界各国银行业的流转税制，无无论论哪种制度，其制度设计都多少存在缺陷，因此，目前尚无完善的银行业增值税制度。本文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理论与实证分析，为我国银行业的“营改增”计划使银行业在更加合理的税负范围内发展提供新思路。二、国内外研究现状国外关于银行业流转税税制的研究比较多，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均有。Chia与Whaley(1999)通过理论推导分析得出，金融服务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消费者在不同时期的预算约束，从消费者一生来看，金融服务并没有产生任何消费效用与增值效应，因此我们不应当对其征收流转税。Grubert与Mackie(2000)在消费者跨期选择模型中加入流转税，最终得出结论：如果对金融中介服务征收与其他消费品相同的税，那么相对于当前消费而言，未来消费将变得更加昂贵，这样的价格扭曲会影响消费者对消费和储蓄的选择，从而产生效率损失。Ernst & Young（2009）认为在当今金融业增值税的四大实施方法（发票抵扣法、现金流量法、加法、减法）中，现金流量法是比较实用的方法。Rous-slang(2002)认为：如果政府可以无成本或者以较小的成本将当前税收收入从现在转移至将来，那么对金融服务征税会改进社会福利。国内学者对于该方面的研究侧重于目前银行采用营业税课税存在的不足以及针对这些不足我们应当采取的措施，多着重于理论性的政策建议。王韬、冯鹏熙（2007）利用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证明我国商业银行营业税的征收扭曲了银行业的经营行为。孙莉（2007）认为银行业的增值额难确定，因此不宜采用增值税，应当在原来营业税的基础上进行修正完善。郝项超（2010）分析了2009年英国银行家杂志中列出的前100名银行的实际税负，得出结论：我国银行业的流转税实际税负高于国外银行，并采用DEA方法分析认为：只有我国银行业营业税税率降低2.5%，我国银行业才能达到国际银行的实际流转税税负水平。邓子基（2011）认为目前金融服务业存在严重的重复征税：对银行贷款利息收入按照全额征收营业税征税造成的银行业自身的重复征税；银行购买增值税产品的进项税额无法抵扣。因此，虽然目前我国的银行业的营改增面临着重重困难，但是为了降低银行的流转税税负，提高国内银行的国际竞争力，银行业的“营改增”势在必行。李艳（2012）认为对于银行的传统存贷业务应当采用支付的工资扣除存款利息的方式作为增值额缴纳增值税，对于进出口金融业务实行零税率。三、银行业营业税基本情况（一）我国现行银行营业税政策中华人民共和国营业税暂行条例规定：我国银行业营业税包含在“金融保险业”这个税目中，具体的征收方式如下表所示：表1我国银行营业税征收办法项目营业税课税依据税率贷款业务利息收入全额5%中间业务手续费全额外汇转贷业务贷款利息-借款利息金融商品买卖业务卖出价-买入价融资租赁业务承租人所付价款-设备的实际成本资料来源：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2014：税法，经济科学出版社。其中，人民银行对商业银行的贷款业务不征收营业税；对国家政策性银行实行先征后返政策；银行间同业往来不征收营业税；国家助学贷款利息收入免征营业税。（二）我国银行业现行营业税存在的问题1、我国银行业税负过重我国营业税目前的征收领域为交通运输业、文化体育业、建筑业、邮电通讯业、代理业、娱乐业、金融保险业、广告服务业。其中，文化体育业、交通运输业、邮电通信业、建筑业的适用税率均为3%，代理业、广告服务业，金融保险业的适用税率为5%，娱乐业的适用税率是5%20%。除此之外，在营业税的基础上还应当缴纳城市建设维护费（城市地区的城建税税率为7%，县城、建制镇的城建费税率为5%，其他区域的城建费税率为1%）和教育费附加3%。因此，总体而言银行业的名义营业税税负在5.5%左右。而目前世界上发达国家对银行业普遍实行免税或低税政策，部分国家征税方法如下图所示：表2世界各国银行业的增值税征收办法地区征税方法实施细则OECD国家基本免税法对金融咨询、保险箱等直接收费金融服务按标准税率征收增值税；对出口金融服务实行零税率；对贷款、银行账户等核心金融服务免税；新加坡进项税额允许抵扣的免税法大部分同基本免税法；特殊：当免税服务提供给增值税纳税人时，其相应的进项税额准予抵扣；韩国总收入法银行总收入的0.5%；俄罗斯毛利法（总利息所得+代理收入+银行账户维持费+银行担保手续费）*4%；由上表可知，大多数发达国家对于银行营业所得基本免征流转税，即使征税，税率也在1.2%4%之间。因此，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银行业流转税负明显高于国外银行业。2、导致增值税抵扣链条的中断，不利于银行业与制造业的融合发展我国当前的增值税制度实行的是发票抵扣制度，具有“环环征税，层层抵扣”的特点。一家增值税纳税单位享受的营业税服务无法作为进项税额进行抵扣，而银行购买增值税商品的增值税发票也无法抵扣其应交的营业税，因此增值税的抵扣链条在“银行”这一环节中断了，这种断裂不利于社会生产循环，不利于银行业与制造业之间的相互融合与发展。3、 存在重复纳税营业税的重复纳税是指营业税按照全额征收而非净额征收，企业购进的已纳营业税项目所包含的营业税额不扣除。按下例说明，M银行将价值900万的一项中间业务外包给N银行做，N银行收费700万，M、N银行分别按照900万和700万全额纳税，于是实际为900万的应税劳务的课税基础为1600万，严重扭曲了税收的公平意义。综上所述，对银行业进行营改增可以避免重复征税，降低银行的税负成本，更是打通了增值税的纳税抵扣链条，体现了税收的公平原则。4、 营改增对银行业流转税税负影响的模拟分析我国众多学者通过对国外银行业流转税的研究对比，认为在银行业营业税改增值税的方式可以效仿欧盟的基本免税法的模式，即对中间业务征收增值税，并允许银行购入相关产品的增值税得到扣减。这种模式可以很大程度上克服银行业营业税的缺陷，而且征税成本也不高。本文模拟了采用该种模式下我国主要商业银行的税负，并对比分析国有银行与股份制商业银行在营改增背景下流转税税负减轻的程度。（一）估算方法本文依然选取十二家银行（五家国有商业银行，七家股份制商业银行）2013年的财务报告数据作为样本。具体计算方法如下：免税项目：利息净收入、投资损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汇兑损益等。对这些项目的收入免征增值税，与此同时与该些项目相关的投入品所包含的的进项税额也不能进行抵扣。应税项目：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其他业务净收入等。对这些项目的收入征收增值税，与此同时与该些项目相关的投入品所包含的的进项税额也可以进行抵扣。进项税额分摊方法：进项税额分摊基础=营业费用-员工薪酬费用-设备折旧及摊销进项税额分摊比例=应税项目收入/（应税项目收入+免税项目收入）（2） 样本数据1、我国银行业的收入结构及实际营业税税率表1 2013年我国十二家银行的各项目收入银行利息净收入投资损益公允价值变动损益汇兑损益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其他业务收入中国工商银行4433353078-151659312232614456中国农业银行37620237692084312831711255中国银行2835852490202559848209231332中国建设银行3895446318-132518101042837978交通银行1306581006-1965546259688222中信银行8568819192137716811399平安银行40688347711-16310456150招商银行989133615-57589129184576浦东发展银行85177820-156576713904912中国民生银行830333193-378-33529956417北京银行26285277-1441503951146南京银行9096372-65-133118027数据来源：（1）数据来自于各家银行2013年度报告；（2）数据单位：百万。表2 2013年我国十二家银行的收入结构银行利息净收入占比投资损益占比公允价值变动损益占比汇兑损益占比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占比其他业务收入占比中国工商银行75.19%0.52%-0.03%1.12%20.75%2.45%中国农业银行80.59%0.81%0.45%0.07%17.82%0.27%中国银行69.59%0.61%0.50%1.47%20.14%7.69%中国建设银行76.59%1.24%-0.26%0.36%20.50%1.57%交通银行79.46%0.61%-1.20%0.33%15.79%5.00%中信银行81.95%0.18%0.09%1.32%16.08%0.38%平安银行77.96%0.66%1.36%-0.31%20.03%0.29%招商银行74.59%2.73%-0.43%0.67%22.01%0.43%浦东发展银行85.16%0.82%-1.56%0.77%13.90%0.91%中国民生银行71.65%2.76%-0.33%-0.29%25.85%0.36%北京银行85.72%0.90%-0.47%0.49%12.88%0.48%南京银行86.82%3.55%-0.62%-1.27%11.26%0.26%五大行平均75.49%0.80%0.16%0.75%19.80%2.99%股份制平均80.55%1.66%-0.28%0.20%17.43%0.44%从表2中可以看出，代表存贷款利率差的利息净收入依然是我国银行业的主要收入来源。利息净收入平均占到总收入的78.77%，其中四大行的利息净收入占比为75. 49%，七家股份制银行的利息净收入占比为80.55%；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是我国银行业的第二大收入来源，平均占比18.09%。剩下的公允价值变动损益、投资损益、汇兑损益等项目的收入占比都很小。从此可以看出，我国银行业的中间服务项目（比如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占比仍然偏低，对存贷款的利息差收入依赖性在逐年降低，但是总体说来，目前对利息差的依赖性还是较大。表3 12家商业银行2013年实际营业税税率银行营业收入营业税实际营业税税率中国工商银行58963737441.00 6.35%中国农业银行46679327226.00 5.83%中国银行40750823965.00 5.88%中国建设银行50860831684.00 6.23%交通银行16443511949.00 7.27%中信银行1045587488.00 7.16%平安银行521894065.00 7.79%招商银行1326048579.00 6.47%浦东发展银行1000156813.00 6.81%中国民生银行1158868004.00 6.91%北京银行306652219.00 7.24%南京银行10477840.00 8.02%注：1、营业税各大商业银行2013年报中营业税金及附加一栏的数字，营业收入为年报中营业收入一栏的数字；2、实际营业税税率=营业税/营业收入。从上表中，我们可以看出，股份制商业银行的实际营业税税率普遍高于国有商业银行的实际营业税税率，由此可见我国股份制商业银行的流转税税负比国有商业银行高，这对我国股份制商业银行的竞争力与盈利能力产生不利的影响。2、实行免税法下课征增值税对银行业流转税负的影响表4 免税法下我国银行业增值税计算过程银行进项税额分摊基础(业务费用）销项税额可抵扣比例可抵扣进项税额应缴纳增值税中国工商银行4538723252.94 0.29 13284.78 9968.16 中国农业银行4575014352.42 0.22 10068.48 4283.94 中国银行3738719282.08 0.35 13031.27 6250.81 中国建设银行3511219084.37 0.28 9748.86 9335.51 交通银行134635812.30 0.25 3324.26 2488.04 中信银行88132925.70 0.20 1728.51 1197.19 平安银行76101934.00 0.25 1803.02130.98 招商银行159975059.20 0.29 4603.28 455.92 浦东发展银行82182518.72 0.17 1413.96 1104.76 中国民生银行166995902.46 0.35 5163.41739.05 北京银行4165696.49 0.15 638.77 57.72 南京银行1286205.19 0.13 166.96 38.23 数据来源：（1）数据来自于各家银行2013年度报告；（2）数据单位：百万。从上表中可以看出，免税发下的应税服务占我国银行业收入的比重普遍偏低，只占到20%左右，而国外银行应税项目一般都占到30%以上，有的甚至高达60%，因此，国外银行业应税项目可抵扣进项税额较多，我国银行可抵扣的进项税额较少，这就造成了在免税法下，我国银行应税项目最终缴纳的增值税相对较高。表5 实行免税法对我国银行业流转税负的影响银行应缴纳增值税营业税税负降低比率中国工商银行9968.16 37441.00 0.73中国农业银行4283.94 27226.00 0.84中国银行6250.81 23965.00 0.74中国建设银行9335.51 31684.00 0.71交通银行2488.04 11949.00 0.79中信银行1197.19 7488.00 0.84平安银行130.98 4065.00 0.97招商银行455.92 8579.00 0.95浦东发展银行1104.76 6813.00 0.84中国民生银行739.05 8004.00 0.90北京银行57.72 2219.00 0.97南京银行38.23 840.00 0.95由上表可知，如果采用免税法对我国银行业收入征收增值税，我国银行业的税负将会发生大幅度下降，总体税负水平平均下降85.25%。这主要是由于我国现阶段银行业收入来源主要是银行业利息差收入，免税法对利息净收入免税，对占比低的中间服务项目征税，这种做法造成了银行业税负的大幅下降。其中国有商业银行的税负下降比例为76.2%，股份制商业银行的税负下降比例为91.7%。股份制银行流转税税负的平均下降幅度要高于五大国有商业银行。这主要是因为我国股份制银行成立较晚，中间服务收费(比如手续费佣金收入)的发展和完善程度还远不如五大行。这就造成了五大行中间业务收费的税基宽于股份制银行，最终其税负下降的幅度不如股份制商业银行。由于金融体系税收收入是地方政府税收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银行业又是金融体系的主要组成部分，如此大幅度的税负下降，必然会影响到我国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规模，进而影响到地方政府的公共服务提供能力。5、 进一步推进银行业“营改增“政策建议（一）采用现金力量法突破当前财政体制制约自1994年分税制体制建立以来，我国金融保险业的营业税除了总部缴纳部分之外，其余都属于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营改增”会大幅度降低目前的流转税税收收入，从而加大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缺口，加大地方政府对国家转移支付的依赖性。表1 2007年2011年我国地方营业税和财政收入的基本情况年份银行业营业税收入地方营业税收入地方财政收入营业税收入占地方财政收入比重银行营业税占地方营业税比重20111485.7413504.4452547.1125.70%11.00%20101238.1211004.5740613.0427.10%11.25%20091067.348846.8832602.5927.14%12.06%2008947.337394.2928649.7925.81%12.81%2007644.046379.5123572.6227.06%10.10%资料来源：中国税务年鉴2012。由上表可知，营业税是我国地方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大约占到地方财政收入25%，而银行业营业税占地方总体营业税收入的比例维持在10%以上。银行业营业税税收收入的大幅度下降对地方财政收入的影响可想而知。为了缓解以上问题，我们可以借鉴目前欧盟推崇的现金流量法，对银行业的隐性收入采用现金流量法进行征税。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防止完全参照基本免税法带来流转税税收收入的大幅度下降。在现今流量法下，银行按照贷款的利息流入计算销项税额，按照贷款的利息支出计算进项税额，贷款业务的增值税额就等于现金流量法下贷款的销项税额减去贷款的进项税额。除此以外，增值税属于中央与地方共享税，中央与地方按照3:1的比例共享增值税税收收入，因此如何保证中央与地方政府之间的收入分配比例又是另一道难题。分税制改革后带来的中央财政收入过多，地方事权大于财权以及由此带来的地方政府信用危机、土地财政等问题日益凸显，因此，在“营改增”的背景下，如何重新分配中央与地方政府财政收入的问题应当得到彻底的解决。新的增值税分配体制应当考虑地方政府的公共服务均等化需要，适当提高地方政府的分成比例。这一分配比例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据地方